第一章
灵山深处,一栋木屋立在悬崖边,数人在屋外排队,原因无他,只为了求咒术师帮忙。
然而无论他们手捧着多少白花花的银两,或是带来许多价值连城的珍奇古玩,那名咒术师
儿不屑一顾,脾气更是诡谲多变,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不但不出手帮忙,还会下咒害他们。
就算如此,人们仍愿意等下去,只因为这名咒术师法力高强,可以对任何人下各式各样的诅咒。若是夫婿爱上了其它女子,她可以下咒让他回心转意;更可以向死对头下咒,让对方每
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地狱里…
斐靳来到了木屋前,面无表情,冷冷的看了眼站在屋外,手捧着白花花的银两却
眼恨意的人们,迳自绕过他们,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他不由得怔住。
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坐在窗边,雪白的柔荑轻轻的托着小巧的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景致。
肌肤白皙细致,身材娇小玲珑,五官
雕细琢…相貌与一般人无异,但她有一头银白似雪的及
长发,格外的引人注目。
女子并未转头,嗓音清脆的开口“好大的胆子,没我的吩咐竟敢随意进来,不怕我下咒杀了你?”
斐靳面无表情,语气极冷的说:“怕就不会进来了。”
女子缓缓转头,将男子从头到脚彻底的打量一番,最后绽出一抹
丽绝伦的笑。
他身材
拔、体魄健壮,五官俊逸,浓密剑眉、深邃黑眸、高
鼻梁、丰润双
…而他方才进入屋内时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肯定绝非普通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底有着对他的赞赏。
她喜欢桀骛不驯的男人。正好,她需要一个奴才,帮她做事,并把外头那些烦人的家伙赶走。
“斐靳。”他的神情依然冷漠。
“喔,你叫斐靳是吗?”她笑眯了眼,表情贼透了。
“你想怎样?”斐靳紧拧剑眉,
眼提防。他认得这种眼神与笑容,以前蓝玉想叫他帮忙行窃时,总是这么笑看着他。
“没什么,要你当我的奴才罢了。”
“你在说笑?”斐靳的剑眉蹙得更紧,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我为何要说笑?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她的笑容扩大,眼底的笑意加深。
斐靳不发一语,转身便要离去。
“斐靳,不许动。”她不疾不徐的下令。
下一瞬,斐靳立即动不了。
懊死,他被她下咒了!
而这种感觉就像是与萨印初次见面时,他不经意对他说出“祝”字后,他体身僵硬,不听使唤,被控制住的感觉…不,此刻的感觉,远比被萨印控制时的感觉更为强烈。
女子笑着来到他的面前,笑眯了眼“奉劝你一件事,自己的名字最好别随便告诉他人,只因为那是最强烈也最直接脑控制住那人的咒语。”
斐靳怒气冲天的看着她的眼。
女子看着他布
怒火的双眸,轻笑出声“何必这么生气呢?能被我看上,成为我的奴才,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才不要这种福气。”斐靳说得咬牙切齿。
“那可由不得你。”女子笑着轻拍他的脸“斐靳,快去帮我把外头的那些人赶走,否则就要你的命。”她的嗓音好轻、好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斐靳紧拧眉头,体身不听控制,不由自主的步出木屋,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冷声下令“马上离开。”
“什么?你叫我们离开?”
“搞清楚一点,我们可是比你还早来到这里,你凭什么叫我们离开?”
“就是说嘛!你是哪
葱哪棵蒜,竟敢对我们下令?”
“我看应该离开的人是你才对!”
其中一人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咒术师连理都不理他们,任由他们在外面风吹雨淋,而这臭小子才一来,迳自进到屋内,走出来后就这么对他们下令,让他怎么也气不过,就要冲上前给他好看。
斐靳避也不避,冷眼看着男子朝他攻来。
正当那名男子的拳头挥向斐靳的脸颊时,下一瞬,男子整个人凌空飞起,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众人全看傻了眼,而斐靳的动作快如疾风迅雷,让人
儿没瞧见他是何时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那名男子就这么倒在地面,痛苦呻
。
“滚。”斐靳再次沉声下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扶起那名男子,头也不回的快步下山,不敢多待。
“呵…”一道清脆的嗓音自斐靳身后传来。
斐靳转身,看着笑弯了
的白发女子“我已经将他们赶走了,请快替我解开身上的诅咒。”
“咦?我有说过要帮你解咒吗?我只有说过要你成为我的奴才。”她可从来不记得自己说过要帮他。
“你…”斐靳气煞,剑眉紧蹙。
女子笑着朝他招手“狗奴才,还不快过来。”
斐靳又气又恨,怎么也不甘愿被叫为狗奴才,执意站在原地,不肯听从她的命令。
“哟,可真有骨气啊!”女子笑弯了一双媚眼。
“我不是什么狗奴才。”斐靳怒瞪着她。
女子眼底的笑意扩大。头一回遇到这么不怕她的人,而他的身手更是不凡,让她更加确定收他为奴是再正确不过的主意。
“我叫巫月。”她头一回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人。
斐靳皱眉,并未答腔。
她叫什么名字,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想知道,只在乎她是否能帮他破解身上的诅咒。
“你似乎不多话嘛!”她越来越中意他了。
斐靳剑眉紧蹙“你究竟想怎样?”
“不怎么样。”巫月耸耸肩“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奴才了,先去
些吃的来,我饿了。”
“我拒绝。”斐靳说什么都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奴才。
“喔,这样好吗?若你不肯乖乖的服侍我,你身上的诅咒可能永远都无法解开了。”巫月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
出一抹浅笑。
斐靳讶异“你知道我前来的目的?”
巫月转头,朝他绽出一抹笑。“那当然。”
他的眼神跟站在外头的那些人不同,没有贪婪与
念,而会来找她的人,除了请她下咒害人外,就是请她帮忙解咒,但还是以请她下咒害人的人们居多,让她见了就厌烦。
斐靳紧抿
瓣,神情复杂。为了请她帮忙解咒,就得当她的奴才…难道没有第两条路可以选择?
巫月以手支额“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很有耐
。”
呵…瞧瞧,他那紧拧眉头,一副快要了他的性命的模样,让人见了就觉得好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
正当中到夕阳西下,斐靳依然站在原地,剑眉紧锁,表情未变。
巫月打了个呵欠,累得连拾起手来遮掩都懒“喂,你究竟考虑得如何?”
斐靳双手紧握成拳,暗暗作下决定“好,我愿意服侍你,但是你得告诉我解咒约方法。”
无奈…他不得不答应这女人无理的要求。
“那好,你先去帮忙找些吃的东西,再帮我烧水、扫地、洗衣、整理书籍。”巫月见他终于下定决心,二话不说,立即对他下令。
“等等,解咒的方法是…”
“咦?我有说要马上告诉你吗?狗奴才,还不快去做事!慢了,可就有你苦头吃。”巫月收敛笑容,板起脸孔,语气极冷。
她可没那么笨,若是一开始就告知他解咒的方法,那他甩头便走,她不就少了个奴才,少了点乐趣吗?
“你…”斐靳气煞。
可恶,他被骗了!
“别在那边你啊我的,还不快照我说的话去做,还是你比较喜欢被我下令?”巫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不受教的家伙,叫他做点事,慢
的,以后成得了什么大气候?说来说去,就是欠磨练。、
斐靳咬牙,转身离开。
事到如今,他只得暂时忍耐,
后只要一得知破解诅咒的方法,便会立即离开这里。
巫月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
拔身影。呵…以后身边多了个他,应该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
*********
夜幕低垂,
天星斗。
斐靳猎了只山
,采了些山菜,升起了篝火,将山
仔细处理干净,以木
在火上烧烤,再将山菜熬煮成汤。
巫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蹲身下子,看着在火上烧烤的山
与山菜汤,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更不晓得有多久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了,今晚她或许能
餐一顿。
待山
烤好后,斐靳将一
鸡腿递到她的面前。
巫月看了他一眼“你先吃一口。”
斐靳皱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仍照着她说的话去做,当着她的面,咬一口山
,并
下。
巫月这才放心的伸手接过鸡腿,直接就从他方才咬下的地方开始吃起,才吃一口,立即大声称赞。
“嗯,好吃,真好吃。”
斐靳皱眉看着她狼
虎咽的模样,不
吓了一跳,天晓得她究竟是饿了多久?
“你…很饿?”
“废话,看不就知道了!快给我另一块
。”
斐靳剑眉紧蹙,将另一
鸡腿递给她“既然你这么饿,又何必要我先吃?”向来不会多问的他,今晚破了例。
巫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怕你下毒。”
“我绝不会做这种事。”斐靳神情下悦的说。
他以前虽是盗贼,抢劫过路行人,但是从来不曾伤害过任何人,更绝不会做出下毒害人这等龌龊事。
“虽然你有求于我,但是我不可能不对初次见面的人提防。”巫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这世上最
恶的…非人心莫属。”
斐靳看着身旁的她,突然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哀怨,更仿佛早已看透人心,对人
彻底死心。
她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岁数,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之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来由的,他竟想多了解她。
两人并未再交谈,斐靳取来一只木碗,装
山菜汤,并当着她的面尝了一口,让她知道他并未下毒,再将碗递到她面前。
巫月伸手接过木碗,饮了一口“哇,好喝。”吃了热腾腾的食物,身子都暖和起来。
“还要吗?”
“不,我
了。”巫月朝他甜甜一笑。吃
了,心情自然也好,笑容变得甜美
人。
斐靳却是皱眉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
“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斐靳直瞅着她的脸。她明明笑起来好甜、好美,但说的话与做的事却是无比
恶。
“呵…你觉得呢?”巫月笑着反问,随即站起身,迳自走进屋内。
斐靳再度看向篝火,心头百感
集,脑海却是空白一片。
“狗奴才,你还想吃到什么时候?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要沐浴,还不快去帮我备妥热水!”她甜美清脆的嗓音自屋内传出来。
斐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手中的木
被握断,手背更浮现数条青筋。
她…绝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个爱使唤他人的坏心女咒术师。
匆匆吃完了山
,喝完了山菜汤,斐靳立即为她烧水,好让她沐浴。
只是当他提着注
热水的木桶进到屋内,却瞧见她早已褪去黑色外袍,只着一件单衣与黑色长裙,坐在椅子上。
他赶紧转身“快穿上衣袍。”
“哎哟,你身为奴才,倒是
爱管主子的闲事嘛!”巫月轻笑出声,再次提醒他此刻的身分。
斐靳提着木桶的手背浮现青筋,不发一语,转身将木桶递上前。
“拿去。”他的语气极冷。
巫月白了他一眼“我靠这么一小桶水就能沐浴吗?”
“你想怎样?”他皱眉。
“木屋后方有个大木桶,先去把它洗净,再把大木桶拿进来,将热水倒进去。”巫月手抆着
,指使着他。
斐靳深
一口气,努力压抑愤怒的情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步出木屋,照她的话去做。
好半晌,大木桶里终于有八分
的热水。
巫月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丝毫不会羞怯。
斐靳立即转身,并闭上双眼,以免瞧见她的身躯。
巫月整个人坐在木桶内,边动手清洗身子,边笑看着他
直的背脊“想不到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是来求解咒方法,不是来看你沐浴的。”斐靳冷冷的回答。
这女人可还知羞?竟当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以及沐浴。
“呵,说得好。”巫月笑眯了眼“但你最后还不是成了我的奴才,并为我做好每件事?!”
娄勒剑眉紧蹙,神情不悦。
懊死!这女人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那两个字吗?忍,他非得忍耐,否则这一生都会受到“祝”字的控制。
“怎么不说话了?”巫月以手梳洗着银白似雪的长发,笑看着他那越来越僵硬的背。
斐靳不愿与她起争执,淡淡的说:“洗快一点,免得天冷,你受了风寒,我可没办法帮你。”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怕我病了,不小心一命呜呼,无法告诉你解咒的方法呢?”
“你应该知道答案。”斐靳冷冷的说。
他
脑子所想的,就只有解咒的方法,但她若真的出了事,那他就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身上的诅咒了。
“那我就当作是你这狗奴才在担心我这主子的身子吧!”巫月笑看着他那早已紧握成拳的双手如今握得更紧了。
炳,逗这男人可真有趣,他明明气愤不已,却还装出不在乎的冷淡模样。
“喂,你别光站在那里,还不快过来帮我擦背!”她笑眯了眼,再次对他说出无理的要求。
斐靳忍无可忍,迳自往外走去。
他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居然还想要叫他帮她擦背…该死!她究竟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不干了,宁可一辈子被“祝”字控制,也不要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服侍她。
“斐靳,不许动。”巫月一声令下。
斐靳立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懊死!这女人除了爱使唤他之外,还动不动就爱对他下令。
巫月缓缓站起身,步出大木桶,取来干净的布巾,先拭净身躯,穿妥了衣袍,这才步至他面前。
斐靳怒目瞪着她“你究竟还想怎样?”
巫月轻柔的抚摩他俊美的脸庞“不错,你通过了试验。”
斐靳剑眉紧拧,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我只是要看看你是否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又是否真能不为所动,完全不受我的
惑。”她笑说。
斐靳冷哼一声“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又怎么会受到你的
惑?”言下之意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巫月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原本轻抚的乎改为用力掐捏,将他俊美的脸庞捏得快要变形。
斐靳忍着疼,不喊叫出声,就这么让她捏着,脑海里却浮现了萨印的身影与笑容。
萨印虽然能用一个关键字就让他唯命是从,但是他从来不这么做,反而还小心翼翼,尽量不在他面前说出那个字,以免他被控制住。
反观这女人,一知道他的名字后,就开始对他下令,要他成为她的奴才,要他为她做许多的事…
萨印真是比她好上千百万倍啊!
“你还真是我所见过最大胆、最不要命的男人了。”巫月虽然噙着一抹笑,但她的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若真不要命了,最好就继续惹恼她。
斐靳怒瞪着她,但一张脸被她捏得变形,再怎么凶狠的神情,如今看来都是可笑万分,就算三岁娃儿见了,也只会对着他哈哈大笑,丝毫不会畏惧。
巫月忍不住轻笑出声,收回手“呵,你这人还真能忍啊!”他明明就泛出泪光,脸颊也早已被捏得红肿,但他就是不喊疼,实在是个做为奴才的绝佳人才,她说什么都不会放他离开,一定要好好调教他,让他终生服侍她,为她做牛做马。
斐靳沉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怎么忍心杀了你呢?”巫月
出一抹笑,但她的笑却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斐靳的剑眉蹙得更紧“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的笑不怀好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斐靳,我命令你,从今天起,你得成为服侍我的奴才,没有我的吩咐,绝不许离开我身边。”
她的咒术言灵力量之强大,任何人都得遵从,绝对无法反抗。
斐靳虽然十分抗拒,但是他的腿不听使唤,迳自跪下,更说出了他一点也不想说的话。
“是的,我的主人。”
他有预感,从今天起,他的日子将不好过…
原本来到此地是希望能为自己找到解咒的方法,却怎么也没料到竟被人下咒,还成了必须听她的命令的奴才。
懊死!真是该死!究竟该怎么做,他才能解开身上这两个该死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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