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三竿,耀眼的阳光却照不进在窗帘层层保护下的卧房中,虽然不算十分燥热的气候,冷气机的运转声还是持续、微弱的飘
在空气中,说明有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正在浪费宝贵的资源。
布置成粉绿色系,充
女
气息的卧室中,目前昏暗一片,皇帝级的双人大
上,有一团绿色的不明物体正在
动中,从
头慢慢移动到
尾,由左边向右边移去,在快滚下
的时候,及时停住。
“嗯…”
足、慵懒的呻
声从不明物体中传遍整间卧室,接著一颗小头颅探出来了,
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白澄瑶包著大羽
被在
上滚来滚去,在冷气房中盖大被子最幸福了!尤其是经历过藕罂棋那只铁公
的非人待遇后,更突显出这幸福多得来不易!
恍然间,白澄瑶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数
前未逢家变的时候,那安稳幸福愉快的日子,身上没有一千万的债务,家人都亲亲爱爱的在一起生活…
然而,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声敲碎她沉醉的回忆,张开眼睛所看到的景物是陌生的,她的房间可不是这种温柔到没个性的粉绿。
刻意放慢速度往
头的电话
动过去,将电话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像是一辈子没瞧过电话似的。
“喂…”在电话断线前,她终于伸手接起电话。
“很高兴你终于醒过来了。”男子温和醇厚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一时之间认不出说话的是谁,这个声音实在太陌生了。“你是谁呀?”
男人笑了下。“才一个晚上你就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付了一千万,请你来当大小姐的恩人。”
“哦!衣冠禽兽,有事吗?”
白小七脑海中马上浮现一张俊逸的男子面孔,是叫…忻毅吧!
“别再叫我衣冠禽兽了,我有名有姓。”忻毅的声音听不出介不介意。
耸了下肩,白小七整个人缩进被窝中,好幸福的道:“被窝中很舒服唷!这
羽
被不错,冷气强度也够,你现在也在被窝中吗?”
“别转移话题,你先确定对我的称呼,其他的再谈。”
忻毅动手批阅了几件卷宗,他不厌其烦的重复昨晚说了一个晚上的话。
自从昨天在酒店“包”下她后,关于称呼的攻防战就没停过,包括白澄瑶不许他叫她“小七”、坚持叫他“衣冠禽兽”…
两个人就吵吵闹闹到凌晨三点,从酒店吵到他家卧房。直到体力不支,双双昏睡过去才结束,所有重要的事都来不及
代。
这种没有效率可言的情形,让忻毅十分不喜欢。
“那叫‘大G’好不好?很可爱吧!”打个呵欠缩成一球,白小七十分满意这种“躺著赚”的工作。
不知道电话那一边的人士吃错什么葯,还是太有钱导致心理不正常,花一千万包她三个月,包吃包住不说,还同意不侮辱她的美…这种好康到天地为之失
的
易,不会有阴谋吧!
但,现在耽心这也大晚了,她一千万已经拿了。没有还回去的道理,随便吧!
“什么东西?”听不懂她诡异的语法,忻毅觉得头疼起来。
照白老贼给的资料来看,白小七是个灵敏、聪慧、有主见的女孩。唯一的缺点也是最大的特点,她的自尊心高到异常…这他见识到了,竟然有人能宁愿当酒家女,也不嫁人。
就算不想嫁人,执意要还债,也该找个正当的工作吧!
不过现在看来,他实在是找不出白小七有哪些优点,思绪诡异倒是真的,难得有人能让他这么捉摸不透。
“因为你是台湾最有名的GAY嘛!所以叫你‘大G’,表示你傲视群雄罗!怎么样?好不好?”白小七讲得好乐,才不管忻毅会不会因此而吐血身亡。
“我要声明,我不是GAY,那是媒体胡乱报导。”这就是他昨晚一直尝试要跟她说明的正事,却在不可预防的人为因素下拖延至今。
“你不就是媒体之一吗?怎么不能防范于未然,杜绝传言?”才不信他!白小七直接问到忻毅的心痛处。
沉默了一分钟,忻毅才又开口。“这种异色绯闻是没有办法杜绝的,人人都喜欢看八卦,越辛辣的内容越感兴趣,就算我否认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
讲!否认了怎么会没有人相信?”对话筒扮个鬼脸,认为这只是藉口。
“那好,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是个正常男人,不是GAY。”忻毅将钢笔空投入笔筒中,薄
勾出淡淡的笑痕。
正在把他处理完的卷宗收拾归档的凯,此时也忍不住靠过去,想听听这未来“总裁夫人”的答案。
“笑死人了!我才不信!”白小七马上从被窝里弹起,夸张的
叫。
意料中的答案让忻毅扬眉苦笑,凯则在一旁做出垂死状…呜呜呜!他的清白呀!他的人生啊!
“喏!事实证明!我否认是没有用的。”
将死在自己肩上的没用男人推开,忻毅用种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无奈的语气,和白小七继续话题。
搔搔头,她支著小巧下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昏睡过去了吗?被窝会不会太舒服了?”
“我又不是睡美人,
讲!”本来不想继续睡的,他一提起,害她又想窝进被窝中睡他个
月变
了。
“那很好,再过半小时就十二点了,一起吃个饭吧!”看着凯递上来的报纸,忻毅
角扬起诡异的微笑。
触目所及的娱乐新闻头条,不出所料的用整张的篇幅在报导他上酒家的消息,包括他将白小七“带出场”的画面,都没有任何遗漏。这算不算是空前的大成功?
“吃饭?大G,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白小七突然正襟危坐起来,认真的对著电话那一头说话。
“别叫我大G,请叫我毅或忻先生。”乾脆规定她的叫法,省得到时候气死自己。
认真思索了片刻,白小七开口道:“那我叫你忻忻、毅毅、毅忻,三选一。”
“叫我毅。”拒绝从那其中挑选,实在是恶心得可以了!
眨眨眼,白小七恶作剧的笑了。“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几乎没被她刻意娇嗲的声音
出一身
母皮,忻毅决定尽怏将这次通话结束。
“你快说吧!我时间不多。”
“我不会煮饭。”爽快的招供,并不觉得多不好意思。
吁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我没要你煮!你换件衣服,三十分钟后到大门等我,我们去饭店吃。”
“咦?”白小七吃了一惊,原来被人包养过得这么奢侈啊!“我决定叫你败家子了。”
真是个奢侈浪费的男人,吃个午餐还要到饭店去,又不是谈生意…怪不得老爹以前说过,太滥于私情、不知节制的家伙,事业做得再好也有倒掉的一天。
又感到一阵头痛,但这回他没有选择和她争论。“总之,三十分钟后大门见,衣柜里的衣服你都能穿,别让我等。”
“喔…”点点头,要吃大餐当然好啊!会拒绝的人叫笨蛋。
不过…“你不许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什么叫做‘别让你等’?要知道,等我是你的荣幸!”
挑了下眉,忻毅好脾气的不跟她“鸡蛋里挑骨头”的抱怨计较,改口道:“请一定准时,就当卖我面子。”
“孺子可教也!”自认十分宽宏大量的白小七上即原谅了忻毅,快快乐乐的收线打扮去了。
*****
坐在新光三越顶楼的法国餐厅靠窗的位置,往外看去,大台北的繁华忙碌街景尽进入眼帘,可惜的是现在是中午,无法看到美丽的夜景。
看看送来的菜单,白小七体贴的点了主厨推荐,毕竟被人包养的第一天要节制一点,总不能让人有奢侈浪费的印象,这样会被讨厌,以后就很难有好事了。
而忻毅则是点了商业套餐之后,招来经理跟他叽叽咕咕讲了一堆白小七听不懂的话,却看见经理一脸戒慎恐惧的不断点头,油亮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一等忻毅说完,他如临大敌般急急忙忙跑开,白小七按捺不住好奇。
“喂喂喂!你跟他在说哪国话呀?我都听不懂。”
“法文。”优雅的啜口冰开水,忻毅轻轻挑了下眉。
“喔…原来是法文啊…怪不得好耳
…”点点头,她是属于那种只有英文行的人,剩下所有的外文在她耳中听起来的差别不大。
“听说你读的是中文系,外文能力好吗?”随口问道,再怎么说白家都是大商人,跟外国人接触的机会只多不少,子女的外文能力应该有一定程度。
耸了下肩,白小七丝毫不以为意道:“差死了,要不然我刚刚怎么会问那个问题?”
中国人嘛!讲中文就好,干嘛跟老外一起含白煮蛋,难听又模糊,根本听不懂他们要表达的意思,而且一点美感都没有。
“你父亲不要求外文能力吗?”忻毅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了,想当年他可是十岁前就被要求学会八种外文,差点没达非洲土话都学。
“不要求,因为我是女生呀!又不管工作上的事。”她讲得十分理所当然,然而想起过世的父亲和兄长,心中不
一痛。
那六个浑蛋!就这样走了,早知道她就该多少了解一下公司营运,才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让别人包养…
看她突然发起呆来,忻毅明白她是想到了家人,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忍,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毕竟一切的事情都是一场骗局,他也是共犯之一,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招供吧!
碧然让白小七伤心难过是很可怜,但是若他继续被误会为同
恋,岂不是更是可怜到无以复加!当然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
再说,和白小七结婚也不算大差,日子应该会颇有趣。
“嗯…你不好奇我跟那经理说了什么吗?”
忻毅干脆转移话题,让气氛别再凝重下去。
“好奇呀!看他紧张成那副模样,实在有点蠢。”心情瞬间转变,她轻轻笑起来,漂亮的眼中盛
好奇,显得十分灵活。
“我请他开一瓶Sancerre,及一瓶Latour,年代大约93到95年的都可以,顺便向他反应,上回我在这里开的一瓶PFV味道已经走掉了,香味完全消失,希望这回不会有同样的问题。”
他长指轻敲玻璃高脚水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听不懂。”
摊摊手,白小七完全鸭子听雷,谁知道眼前这雅痞男人在讲些什么外星语言。
看起来有些瘦的大掌覆在玻璃杯口上,忻毅朝她浅笑道:“Sancerre是白酒的一种,Latour是红酒…我想基本常识你还是具备的,需要我多说吗?”
“你的语气很瞧不起人耶!什么叫‘我想基本常识你还是具备的’!你很懂葡萄酒又怎么样?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呀!不过就是公子哥们的娱乐嘛!没有任何意义,对社会更没有任何贡献!骄傲个
!”
白小七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狈狗,气愤的瞪著忻毅开骂。
要不是顾虑到地理位置,她绝对上前给他两巴掌!
“我的语气很瞧不起人吗?”
困惑似的蹙了下眉,他自己并不觉得有这种感觉在里面,也没有这个意思,白小七的反应让他不解。
“是很瞧不起人,你别装傻。”白小七仍然是很不愉快的一张表情,但忻毅困惑的神情莫名让她气不起来,只好闷闷的别开头不看他。
“我不知道是你太
感,还是我太迟钝,总之我刚刚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别想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忻毅觉得该对她解释清楚。
可是天知道,他几乎从不对人解释的,状况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扁了下嘴,白小七转过头对他扮了个鬼脸。
“你那两瓶文诌诌的酒来了,快喝吧你!”最好喝到酒
中毒,吱!
忍不住苦笑,看来白老贼忘了在这大小姐的资本资料上注明…个性骄纵、任
,请多加包含。
经理拿著两个修长的瓶子走近,
脸谨慎的弯
对忻毅道:“先生,这是我们餐厅里最好的酒,我替你打开好吗?”
“麻烦你了。”轻点个头,他眼尾瞄到白小七似乎有话想说,顺便伸手制止。
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争论应该稍做暂停。
经理先将红酒放在一边的矮折叠桌上,拿出一条白色餐巾包住瓶身,接著用一柄银柄小刀沿瓶口突出的圆圈下切除封盖,再用布将瓶口擦拭乾净,接这便用螺旋形的开瓶器将软木
拔起,马上将软木奏递给忻毅。
忻毅轻轻嗅了下软木
,将它递给白小七。“闻闻看,有点果香味。”
好奇心驱使下,她接过软木寨。东闻西闻,她是闻不出什么果香味啦!酒
的昧道倒是不浓。
而忻毅则倒出一些酒进高脚杯中,看了看点点头,又摇了摇闻一闻,接著才轻啜一口酒含在口里,过了一下子才
下去,又点了点头。
“你喝酒超讲究的!不累啊?”看下来,白小七不
咋舌。
太伟大了!明明都是商人世家,有钱有权有势,为什么她那些笨哥哥们从来也没这么优雅过,光品尝一口白葡萄酒就花掉两分钟以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装模作样到这种地步的人!
“这是兴趣,也是情趣,人生总得给自己找些乐趣。”
放下酒杯,忻毅回以一个浅笑,他比较好奇算是大户人家的白家子女,生活方式会不会太过平民化了,没有一点情趣可言。
“你的押韵不合格,理由还算能接受。”
喝了一口白酒,白小七有些赞同忻毅的要求,果然是好酒耶!
耸了下肩,忻毅先支开经理,刚烤好的法国面包也送上桌。“我们边吃边谈,可不可以?”
“我无所谓,要知道我们家人多,没一顿饭是吃得安静的,我早习惯了。”
将牛油涂在面包上,她对忻毅吐了下舌头。“倒是我这样吃会不会变胖?牛油耶!”
“现在的女孩子太瘦了,胃口还没有麻雀大,一点都不懂煮饭的辛苦,浪费得让人讨厌。”一撇嘴,他显得十分不以为然。
“哎呀!你懂什么!还不是现在的男人审美观有问题,喜欢瘦不拉叽的女孩,所以啊!”感叹了声,白小七幸福的将牛油面包
进自己的樱桃小口中。
“女孩子普遍太爱装模作样,像你这种大剌剌的人可不多。所以,我对女人一直敬而远之。”
忻毅不
想起初次见面时白小七豪气万千的吃相,薄
忍不住上扬。
“然后,你就被人传成是GAY罗!”自认十分冰雪聪明的白小七,马上导出结论。
“对!包严重的问题是,凯刚刚好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忻毅看来很烦躁,从西装口袋中拿出烟盒,
出一
雪茄在长指上转动。
“凯是谁?”
“那天认出你的人。”
“喔!是他呀!”白小七
出咬牙切齿的狰狞貌。“原来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啊!这家伙讨人厌。”
“他是个十分优秀的秘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忻毅的脸色沉下来,对她的用词无法装做若无其事。
朝他扮个鬼脸,小气鬼!借她调侃调侃不行啊!
“我需要一个女朋友或
子来帮我澄清这些传言。”忻毅自顾自接著说,对她的鬼脸视而不见。
“喔!所以你找我来假扮你的女朋友!”白小七点点头,用一种指控的目光看他。
开玩笑!她可是待字闺中的大小姐耶!这种绯闻一旦传出来了,她还要不要嫁人啊!一生的清白不就全毁了吗?
“不要吗?”他笑,神情中有一丝诡谲。
扁了下嘴,白小七一口气将杯中物饮尽,一抹嘴。“要!我还能说不吗?反正当初答应被你包,就知道一定没好事,我早认了。”
“是吗?你倒很认命,那又为何不乖乖嫁给你家的债权人算了?”有点不解,同样是被当成利用的棋子之一,她的反应也差大多了。
“我不
的是被人设计,至于你这件事是我自愿的,差别很大耶!”白小七自有自己的逻辑,才不管矛不矛盾。
“既然如此.我先预告你一件事…这三个月呢,我们会是娱乐新闻追逐的对象,随时要留心记者拍照。所以在公众场合,我们不能吵架、拉扯、不笑、不说话,眼神随时要对上,营造出浓情
意的假象…有疑问吗?”
看着白小七的脸越来越苦,忻毅就觉得心情十分愉快。
“我们必须常常一起出门吗?”果然,一千万不好赚,她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颜面神经失调。
“这你放心,我算是个大忙人,除非必要,我们一起出现的机会不会多。”
安心的吁口长气,白小七又剥了一块面包边吃边说:“那还好,我实在没自信做到你要求的那些,而且被拍照很讨厌。”
“你倒很有责任感。”挑了下眉,她的反应令他惊讶。
“当然,那事关我的一千万耶!”未来的幸福,当然要靠自己多加努力呀!
“OK!”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伸出手握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忻毅的微笑似乎另有深意。
然而,单纯的白小七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一场“鸿门宴”便在愉快的气氛下进行。
等两人的主菜都上了之后,因为都是排餐,忻毅又开了红酒。
酒杯盛著红紫
有如宝石一般的
体,轻轻碰撞了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在同时,一阵脚步声也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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