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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出江花红胜火,

 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的一阙“忆江南”道尽江南在暖花开的三月天,热闹而美景如画的风光。

 如此良辰美景,勾起了江嫣多少朦胧忆念…

 **

 溧县

 江炳聪,江知府府邸张灯结彩,鞭炮声震天价响的爆开来…

 原来,今天是朱刺史来下聘的日子!

 聘礼,由府邸迤逦到城门外,足足绕有三、四条街道。

 一向安宁的溧县城,这时,街道两旁站看热闹的百姓,不断的对着聘礼,品头论足…

 江知府后院,却不如前院的喜气洋洋。

 江嫣躺在上,思绪一团

 她的堂妹江珍…小名叫八儿,因此,长辈们昵称她八珍,不知是被叫惯,或本使然,江珍还真是人如其名,有点…不知轻重。

 江珍站在畔,浑身不安分,手中绞着一条丝巾,不住的往屋外瞧。

 屋外的锣鼓喧天,不断的吸引江珍。

 “你别这样晃动好不好!烦死人了!”江嫣终于忍不住。

 “姐!”江珍跳起来。“外面好热闹,我…”

 “你去看呀!”

 “呃!可是,姐…”江珍犹豫着。

 十年前,江珍父母双亡后,就住在伯父江炳聪家,她和江嫣一样年纪,十五岁,只是比江嫣小了六个月,但自小就习惯称江嫣姐姐。

 “快去呀!”

 “姐,伯母要你换过衣裳,和我一道出去。”江珍指着丫环捧着的鲜红衣裳。

 江嫣厌恶的看一眼衣裙道:“我说过,不穿!”

 江嫣不响,骨溜溜的转着一双凤眼,倏地仰坐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外响起江夫人…王氏的声音。

 “吉时到了,小姐打扮好了没?”

 江嫣小嘴微张,急忙忙的又躺回上。

 王氏走进房,惊叫一声:“嫣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没打扮?小,你们怎么侍候小姐的?”

 小慌忙跪下去,她是江嫣的贴身丫环。

 “娘!”江嫣放低声音,说:“不关小的事。”

 王氏瞪一眼小。“起来!”又转向江嫣,焦急的道:“快换衣服,外面大家都等着你呐!”

 “我不!”江嫣摇着头。

 “耶!这事早就说定了的,朱家这种家世,打着灯笼也没处找,最重要的,是对你爹的仕途有帮助!”

 “那就叫爹嫁给朱家!”

 “荒唐、放肆!你叫爹听见了,就糟了!快!”说着,王氏伸手拿起鲜红衣服。

 “人家还小,不想嫁!”

 “现在只是下聘,没要你嫁!你只要端着茶盘,个面就行!来!”

 王氏强拉起江嫣,就要套上红衣。

 “哎呀!”江嫣突然惨叫一声,王氏吓了一大跳,放开手,江嫣又躺回

 “我头痛裂,浑身无力…”江嫣咬住,皱紧眉心,一副痛苦状。

 “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儿地?”王氏坐在边,伸手摸女儿额头。

 “人家一早起来就很难过,不信,你问珍妹。”

 王氏半信半疑的扭头看江珍,江珍睁大眼,盯住江嫣。

 江嫣朝江珍挤眉眼一番,江珍还是怔怔地,江嫣急得瞪着她,递暗号。

 江珍只得点头。

 王氏蹙着眉,转回头,江嫣匆忙躺回去,并作势呕。

 “我…想吐…呕、呕…”

 “怎么会这样?”

 重新躺下,江嫣有气无力地道:“别唤医生…来不及了…”

 乌鸦嘴!什么来不及?”王氏不悦道“今天是大喜日子,别触霉头!”

 “娘!我是说…前厅下聘…的事…”

 “啊!哎!我差点忘了,这…”正在这时,房外一名丫环匆匆奔进来。

 “夫人!少爷来了!”

 江嫣的哥哥,江汉平站在房门外,扬声道:“娘!爹请你们快点出来!”

 “好!好!好!你先去,告诉你爹,马上好!”王氏焦急的扭回头,江嫣气息微弱的说:“娘!让…珍妹…代替一下嘛!我…真的很难受。”

 虽然,江珍差江嫣一大截,但在紧要关头滥竽充数一下,未尝不可。

 “珍儿,你愿意吗?”虽不是自己女儿,温婉的王氏向来视江珍如已出。

 “她没意见的啦!只是端茶盘、个面,代替一下嘛!”江嫣急急说。

 王氏突然回看女儿。

 “哎,唉!头…好痛…”江嫣忙伸手,掩饰似遮住头脸。

 “好吧!”

 王氏立起身,一声令下!丫环们围住江珍,忙碌起来。

 不一会被妆扮得娇丽、明媚的江珍,被簇拥出房门。

 临出房门,王氏犹不忘叮咛江嫣道:“我让人去请大夫来?”

 “不!不!不必,大伙正忙呐,别担心我,我睡一下就好了。”

 “小!好好侍候小姐。”

 房中归于平静了,江嫣突然跳下,小吓了一跳,手抚口,目瞪口呆。江嫣关妥房门、上好闩。

 “小姐,你?”

 “嘘…”江嫣由枕头下,摸出一只纯银小手镯把玩。

 小会意的低声音,挪近江嫣道:“小姐,原来你装病?”

 “不准说!”

 “是!”小声音更低了。“这是什么?小银镯子?”

 “嗯!前几天,我在旧箱子内看到它,使我想起…”

 “想起什么?”

 “我记不太清楚,好像是个梦,或…”

 梦境?或是一段记忆?江嫣完全想不起来!

 只是,银镯上的圆环亮光,让她依稀看见一双明亮、炯然的熠熠大眼,眼光与圆环亮光,相互辉映着…

 **

 华灯初上,朱家送聘礼的人,喝足、吃后,告辞回去。

 江炳聪坐在正厅大发雷霆。“像什么话?朱家下聘的人是嫣儿,为什么变成珍儿端茶盘?”

 王氏低眼敛眉。

 “你好糊涂!朱家知道了,我这顶乌纱帽还戴不戴?”

 “老爷!先别动怒嘛!”王氏温婉的说“朱公子也看到了珍儿,他笑得开心,您也看到了,咱们江家不说出去,朱家哪会知道?”

 “你是说,到时候也让珍儿嫁给朱家?”

 “不是,但嫣儿病得又吐又难受,根本爬不起来…”

 “真的?为何不叫大夫?”

 “这…什么日子还叫大夫?触霉头!”

 “哼!你别让嫣儿耍了!这小妮子,花样不少!”炳聪瞪住王氏。

 “不会吧!”

 炳聪站起身。“走!我去瞧瞧。”

 正在这时,三、四名守在门口的家丁,连滚带爬的跌进来,连连惨叫。

 “你们干什…”炳聪一怔后,扬声问,突然一群黑衣、蒙面人迅速的闯进来。

 正厅中,所有江家的奴婢,全都让持刀的蒙面人赶到大厅一隅。

 “何方小贼!好大胆!耙闯知府府邸?”炳聪厉内荏的说。

 “哼!”为首的壮硕蒙面人,手臂一挥。

 一大半蒙面人迅捷的往后院闯。

 “来人呀!”炳聪大叫。

 为首壮硕的蒙面人挥刀,炳聪忙蹲下去,脑袋是保住了,顶上冠帽却被砍掉。

 炳聪和王氏惊出一身冷汗。

 “再叫,砍的就不是你的帽子了!”蒙面人声说。

 “你…你们是何方的贼…英…英雄!”炳聪改口,声调发颤。“你们…想干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江嫣、江珍被那群蒙面人押出正厅。

 “嫣儿!珍儿!”王氏不顾危险,奔过去,以身护住两女。

 可惜,王氏不敌蒙面人,硬是被拉开。

 “不许动我女儿!”王氏大吼“你们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她说了算数?还是你说了算数?”为首蒙面人手中刀子,朝炳聪挥了一下。

 炳聪连连后退。

 “不准伤害我爹!”江嫣脆声说。

 一名蒙面人拉住江嫣,江嫣低头咬他手臂,蒙面人唉叫一声,放开手,江嫣奔向炳聪,企图护住炳聪。

 为首的蒙面人不住颔首,刀子指指江嫣。“比你爹带种!”

 炳聪老脸微红,反护住江嫣。“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杀了我,朝廷不会放过你们。”

 蒙面人突然狂笑起来说:“你只有一个女儿吧?”

 “你…你要多少银两,说个数吧!”炳聪大声说。

 蒙面人冷哼一声指着江珍问:“她又是谁?”

 江珍早就抖颤得手酸脚软,看蒙面人指着自己,差点没昏倒。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炳聪不答反问。

 “住口!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蒙面人怒叱道“还不说?”

 说着,蒙面人将刀尖向江珍喉咙,江珍几乎要软瘫。

 “放开她!”江嫣出声说。

 为首的蒙面人,饶有兴味的打量江嫣,架着江珍的蒙面人开口说:“副寨主!她穿着红喜衣,又打扮成这样,应该是准新娘没错!”

 “要是抓错人,寨主怪罪下来!谁承担?”说话的同时,蒙面人尖刀晃动。

 “大爷,你们要多少银两,我家相公会奉上。”王氏颤声说。“求你们别吓着我闺女,她们…”

 “放你的臭!闭上嘴!”另一名蒙面人野的叫嚣。

 “你才闭嘴!”江嫣扬声,说“你嘴巴很脏耶!”

 “嫣儿!”王氏忙出声。

 被骂的蒙面人,愤怒的冲向江嫣。

 “站住!”江嫣不退反进,指着为首的蒙面人,说“你是发号施令的吧?”

 放下刀,蒙面人转向江嫣,颔首说:“我是副寨主!”

 “副寨主!我是我爹惟一的女儿…江嫣!”

 “嫣儿!”王氏惶急的叫,私心里,她希望江珍被误为江嫣。

 江嫣不理会母亲,依然向副寨主说:“请你放开我珍妹!她是我叔叔的女儿!”

 “好!”副寨主用力一点头,手下喽罗放开江珍,同时欺近江嫣,抓住她。

 被放开的江珍,委顿于地。

 王氏着急得靠近江嫣,竟让喽罗给挡住,她情急叫道:“你们错了,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是她。”王氏扶起江珍。

 江珍惨白着容颜,一径摇头。

 氨寨主怀疑的望住江嫣,江嫣虽然手脚微颤,还是脆声说:“我一向住在内院,何时得罪过你们?为什么抓我?”

 “哈,这你可得问我们寨主了!”副寨主说罢,一挥手。“弟兄们!走啦!”

 “慢着!”王氏嘶声大嚷“你们别带走我嫣儿,我们马上给你们银两…相公!相公!”

 炳聪被叫醒似,轻挪一步,却不敢发声。

 “副寨主!所谓盗亦有道,我想明白,你们抓我的原因!”

 “听到没有!强盗掳人、抢钱,还要有原因呃!”

 说着,一大票蒙面人退出大殿。

 炳聪不住王氏的哭喊、叫闹,追上几步。“是英雄的话,留下嫣儿!”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毒龙寨的副寨主…杨清彪。”

 随着话声愈远,毒龙寨众人已消失在府邸外。

 炳聪转向众家丁,怒骂道:“我都养了些饭桶!你们还杵着干嘛?追呀!”

 于是乎,小小的溧县,陷入一片紧张,忙碌,与愁云惨雾中。

 在忙与焦急中,炳聪脑袋可没闲着,他下令封锁,小姐被贼人掳走的消息,这绝不能让朱家知道,否则,朱家要悔婚,他不就完了?

 然而,纸,包得住火吗?

 **

 江嫣冷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丢在牢房地上,而且浑身灰头土脸。

 周遭除了木围成着栅栏之外,只有角落一堆干稻草。

 “救命…救命…谁来救我?”江嫣拍打着木栅,高喊着。

 喊了一阵,不见半个人影,她不有点气馁,但依然不放弃的叫道:“救…命…救…命…哇”

 喊了一阵,她感到口干舌燥,再喊下去,只怕是白费精力。

 江嫣沮丧极了,只得坐在干稻草,才坐下,倏地一条人影,悄悄走近。

 来人穿着黑衣,在暗沉的夜中,江嫣完全不防。

 “刚才…是你在叫?”阴沉沉的声音,响自木栅栏外。

 “啊…”惊叫一声后,江嫣定神看见栅外的人,连忙奔向栅栏,说:“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爹会赏你许多银两。”

 “你是谁?”

 “我姓江,叫江嫣,嫣红娃紫的嫣,我爹是溧县知府江大人…”

 “哼!”这人突然冷哼一声。

 “你…你知道江大人吗?我是他惟一的女儿,你救我,他会重重赏你…”“我问你,你犯了什么罪?”

 江嫣一怔,盯住这人。

 这里很暗,借着微弱的天光映照,江嫣只看到他笔的悬胆鼻,以及亮澄澄地,宛如夜空中的星光似的双眼,显然高硕的身材,此外,就是一片溶入夜中的模糊…

 “我问你犯了什么罪?”他口气不耐。

 “呀!”江嫣醒悟的忙说:“我根本没犯罪!真的!”

 “没犯罪!为什么被关在牢里?”

 “抓我的,是一群强盗,蒙面贼,杀人不眨眼的盗贼!”

 “盗贼?”

 “没错!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抓走,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知道抓你的是谁吗?”

 “唔…”想了一会,江嫣依稀记得。“好像是…毒龙寨。”

 “我问你,抓你的人是谁?”口气透着浓浓的不耐。

 “啊!他自称是副寨主…对了,他说他叫杨…对!杨清彪!”

 “喔!”

 黑暗中,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江嫣不管,急切地又说:“求求你,打开栅门,救我出去。”

 “你听听看。”

 “啊?听什么?”江嫣觉得莫名其妙。

 “有没有听到涛声?”

 江嫣细听之下,此起彼落的涛声,阵阵传来…

 “有,我听到了,那又怎样?”

 “这是一座孤岛,即使放你出栅门,你也离不开这岛!”

 “啊!”江嫣倒一口冷气。

 这人转过身,徐徐往前走。

 “等一下!喂!喂!等一下…”

 他果直一停住脚步,却不发一语。

 “告诉我!这…这是哪?”

 “毒龙寨!”

 三个字,如同当头喝,还透着浓浓的诡异,江嫣像了气的皮球,无力的拍打着木栅。“天啊!我真是第一号大白痴!居然向贼窟里的小喽罗求救?”

 显然,这人正准备走。

 “慢点!”江嫣不放过仅存的一线希望,急急说:“这位小扮,拜托别走。”

 已走了四、五步的他,倏地转身。“你叫我?”

 “是呀!是呀!这里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别人吗!”看他回头,江嫣受到鼓舞,她极尽巴结的。

 “我记得,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呃!什么?”故意打迷糊。

 “你这么健忘?就刚刚呀?你说向贼窟里的…”

 “这位小扮!”江嫣截口说:“我是被关糊涂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拜托!”

 这人走近两步,炯然大眼,熠熠盯住江嫣。“你很会说话!”

 “如果很会说话,早就说动你救我出去了!”江嫣拂一下发,出脏兮兮的小脸。

 江嫣看他笑,以为自己获救有望,鼓起精神,又说:“小扮,咱们谈个条件…”

 “不要拉关系!”他恢复了方才阴冷的口气。“谁是你小扮?”

 江嫣一怔,他刚才还笑哪?这会竟变脸,她不敢得罪他,期期艾艾的说:“这…只是称呼,我…”

 “你就叫我,小喽罗吧!”

 “不好吧!”

 他突然一转身,走了!

 “耶!耶!小扮,这位小扮…”江嫣突然灵机一动,改口大叫:“小喽罗…”

 他停住身影,缓缓转回头。

 居然有这种自甘下的人?江嫣想着,同时,对于眼前这位个性怪诞,莫测高深的人,提高警觉。

 她睁大眼,想看清楚他,可惜,光线太暗,他,简直如同夜中的谜一样。

 “小…小喽罗,我们谈个条件?”

 “哼!”“你…你要多少银两,才肯放我?”

 “想用钱收买我?”

 “不,不,不!这不是收买,咱们是谈条件!”江嫣急忙摇手。

 “那…你认为你的身价是多少?”

 “这…”江嫣摇摇头,一绺发丝掉下来,遮住她眼睛。“难啦!自己怎能估出自己的价码?”

 江嫣伸手拂开头发,不料,手上的污垢随着手势,在脏脸上又添一抹黑。

 他看得无声的笑了…在心里。

 “你开个价,我杀个价,就是成价了,好不好?”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他低沉的反问。

 “绑票案都是这样呀!快啊!”“快什么?”

 “开个价,我们好谈条件,不然,被其它小喽罗撞见,对你很不利耶!”

 “唔?还真会替傻瓜设想!”

 “还有,我告诉你,得到了这笔钱,你可以金盆洗手,远走他乡,不要再做强盗了!”

 “喔?”他意外的反问:“你懂‘金盆洗手’?可不能小看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看书得来的,喂!喂!”江嫣话锋一转。“绕了一大圈,说了一大堆,你的价码还没开出来呢!”

 “唔!”他双手叉在前。“问题是,我放你出来,你又怎么离开这座孤岛?”

 “啊…”江嫣呆了半晌,一会,她又说:“你可以一条船,送我走。”

 “不成,那太冒险了!”

 “所以要快呀,趁天还没亮…”

 “你不知道,岛上周围,三步一哨,五步一站,稍有水声、人影,他们马上会察觉!”

 “喔!你这人,长得这么高壮,胆子却这么小!这样吧,我提高价…”

 他,突如其来的转身,大步走了。

 “喂!喂!吧嘛不吭声就走?”江嫣拍打着木栅,想到许是方才的话,又得罪他了!

 眼看求生无望,她气得口不择言。“小喽罗、小贼!你是傻瓜、老鼠胆,不仁不义的贼胚,烂胚!”

 叫骂的同时,江嫣还踢着牢笼的木栅,一面骂、一面哭。“烂贼胚、王八蛋,祖宗三代都是贼!…”

 黑暗中,一片静寂,想来,他已走了,江嫣哭了好一会,累了,只得移坐到稻草堆上。

 坐下来时,她碰触到怀内的一团硬物,她抹去泪,拿出硬物,是那只小银镯。

 “啊!好在没掉。”

 想起家中的双亲,前一刻,家中还替自己办喜事,这会,竟遽生剧变,被关在这又冷又暗的孤岛,情何以堪?

 漫慢长夜,陪着江嫣的,将是未知的将来。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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