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临睡前,楼海宁接到母亲的来电。
“妈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
“不行,昨天我才跟您说过,我不想让委托人以为我是个专讲电话聊天的长舌妇,执行委托期间如果没事就别打电话来。”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则是顾忌妈跟她卢要来谭御风这里找她,万一让她撞见他,相中他当女婿还得了。
“妈知道,用不着讲得这么严肃。”这孩子只要扯到工作,就一板一眼。
“那就说您打电话来干什么啊。”
简芳桦突地犹豫起来。“先答应妈,你会心平气和听我说。”
眉心顿蹙“您干了什么坏事?”
“是好事,我和你爸帮你物
到一个好男人。”
“妈!”楼海宁大喊的跳下
铺“全因为您的缘故,我被迫亲自执行这次的委托,当起电召老婆,现在我一不在家,您又跟爸胡搞,替我物
男人?!”
“什么胡搞,讲得这么难听,我和你爸是在街上与霍先生巧遇,当时我跌了一跤…”
“您没事吧!”听见母亲跌倒,她无法挂不怀。
“没事,安静听妈把话说完。”这丫头一直打岔,她如何把话说完整。
努努嘴,楼海宁半带点赌气的不出声。
简芳桦这方满意的继续她的叙述。“霍先生人很好,不但帮爸妈捡东西、提东西,更问妈是否需要上医院,打算顺道送爸妈回家。我跟你爸相当中意他,希望你拨空和他相个亲。”
“相亲?!”闻言,娇嚷声扬高好几度“人心难测,爸妈有可能遇上金光
之类的大骗子,您们居然要我跟他相亲!”
“人家不是什么大骗子,他相貌堂堂、俊尔非凡,跟你表姐夫有得拚。”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但这丫头未免太多心,一开口就将人家想成金光
。
哼哼,老妈终于提到重点了,跟他表姐夫有得拚?也就是长得跟谭御风差不多俊?“与我无关,他长得再俊再俏是他家的事,我这辈子绝不嫁帅哥!”
简芳桦愕然“你这辈子不嫁帅哥?”
“这种人心花又可恶,嫁他干么。”这栋别墅的主人就是最佳例子,心花大萝卜一个,没事老爱像猫逗老鼠那样捉弄她,一个多钟头前不就又在浴室里栽赃她想和他洗鸳鸯浴,更放肆的盯着她
部看。
像这样可恶的男人,呆子才嫁他。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表姐夫可从来都不心花。”这丫头怎么回事,火气似乎比平常大。
“只有表姐夫例外。”
“霍先生也是,我和你爸的眼光不会错,你就挪个时间和他相亲…”
“免谈、休想、办不到!”她一连丢出三句拒绝。
简芳桦小心翼翼的问:“女儿呀,是不是委托工作出了问题,你今天的脾气好像特别冲。”
不能老实说,她无声轻叹的缓下声音“没什么,大概还不太适应看家任务,有些累,妈又打电话来要我相亲,我的情绪才会激动些。”
“那你赶紧休息,相亲的事我们改天再谈。晚安。”简芳桦没有迟疑的挂断电话。她虽忍不住今晚就打电话向女儿提相亲的事,但一来女儿累了,二来今天的谈论陷入胶着,不宜再争谈下去,过几天再继续游说才是上策。
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楼海宁顿觉头疼,她都表示得那么清楚,无论那个姓福或姓祸的男人有多帅,都不干她的事,妈竟还说改天再谈…
了无睡意,她将手机轻扔
上,走进厅里。稍早她净顾着生谭御风的闷气,忘记巡视门窗锁了没。
“赫!”等她检查完最后一扇窗户旋过身,猛然倒
口冷气跳开一大步,抚着急促跳动的
口嗔视眼前的罪魁祸首“你做什么一声不响的出现,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没听过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得出来她是真被他吓到,谭御风微感抱歉,但嘴上仍落着试探言语。
“鬼扯,再好的人被你这样闷不吭声一吓,没昏倒算厉害了。”
可恶,她的心脏揪跳得好难受…
“喂!”谭御风心惊的扶住她往下蹲的身子“别告诉我你要昏给我看。”
一点都不好笑。楼海宁很想这么回他,无奈突然被吓的滋味就如同上回赶赴他的约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不好受,她忙着调匀呼息,没空理他。
谭御风未假思索的将她抱坐入沙发,到厨房倒水给她。
“真搞不懂你,胆子这么小却大胆的经营电召老婆生意。”这丫头有双重人格不成?
喝下半杯水,她觉得好多了,用力瞠瞪坐她身旁的他“谁说我胆子小?是你突然蹦出来吓人,还有,别批评我的事业,我很努力经营,也很尽职当你的看家贤
,你没看见我刚才正在巡视门窗?”
“看见了,满意外的。”意外该进行
惑计画的她竟谨慎的检查每一扇窗子。
“什么意外,好帮手的服务品质向来一
。”
“哦?”特别的服务?
她蹙眉“你别用哦字回答,感觉像有其他意思。”
“是吗?”这么敏锐。
“这句也别用。”总觉得听来不甚舒服“你干脆都别说问句好了。”
“既然这样,那…”他古怪的停顿下“帮我挖耳朵。”
她连眨两下眼“你说什么?”
他将不知打哪儿变出来的挖耳器递入她手里。
“等等,为什么…谭御风!”不解的问话忽转为一声窘促的娇喊,只因他不由分说的往沙发上躺,头就枕在她腿大上。
谭御风噙笑与她对望。“本来我想问你能不能帮我挖耳朵,可是你要我别用问句说话,我就直接请你帮忙。”这是继放洗澡水之后,他想出的另一项测试。
“哪有这样的?起来!”说不上来的感觉羞窘,被枕着的双腿止不住轻颤,就连推他的手也微颤着。
“你在发抖?”他依然躺在她腿上,深黑瞳眸好奇的与她对望。
“如果有女人莫名其妙往你腿上躺,你不觉得别扭?”语毕,她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这个风
大少恨不得有女人腻在他身上,岂会别扭。
“难道没有男人这样枕躺你腿上过?”
“有谁会像你这样放肆!”就像打领带、放洗澡水,他也是唯一一个令她破例的男人。
嘴角轻扬,谭御风发现他喜欢这份独享的殊荣。“麻烦你喽。”
“别闹了!我不敢帮人挖耳朵,怕刺破别人的耳膜。”楼海宁无措的推他。他面向着她,视线定在她小肮的地方,奇怪又暧昧得令她无所适从。
因她的推动,谭御风直觉反应的勾住她的
稳住自己。
此举换来她浑身一僵,差点惊叫出声。“我告诉你,你这个心花大少要是敢对我胡来,我会用挖耳器在你身上戳出几个
哦!”回应她的,是串
朗厚实的笑声。她不在他预料中的反应,就是逗得他忍不住想笑。
“可恶,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还笑!”
忍住笑,他取走她手中的挖耳器,由她枕来舒服极的玉腿翻坐而起,像哄邻家妹妹一样
她发顶“夜深了,乖,小声点。”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死命瞪他,用力格开他的大掌。
“当然不是,我还想请你帮我暖
呢。”
暖
?!“谭、御、风…”
修长食指抵住她的红
,止住她的嗔嚷。“才要你小声点你马上就忘了。别激动,我指的暖
是请你先帮我睡暖
位。”
她眨眨眼抓下他的手“什么叫先帮你睡暖
位?”
“我怕冷,倘若有人先帮我暖和
被,会比较好睡。”
“你怕冷?”她狐疑的盯着他。
“你不觉得我的手有点凉?”他伸出手。
楼海宁像要印证似的,未作考虑便轻握住他的手,眉峰倏凝“你是冷血动物啊?今天晚上的气温不过低了些,你的手就冷冷的。”
现在才秋天ㄟ。
他浅浅一笑“的确有朋友说我像冷血动物。”当他投入工作
罢不能,霍冈便是如此酸他,抗议他想让人过劳死。“怎么样?能让我享受一下好帮手电召老婆公司的一
服务,请你这个看家『闲』
委屈点,替我暖一会
吗?”
她实在没有必要理他这项危险又暧昧的请求,可她手里仍清楚感受到属于他的凉冷温度,没办法硬下心拒绝。
“十分钟应该够吧?”
“OK,就十分钟。”
“好,十分钟后你再回房。”时间已经不早,她说完便迳自上楼,往他的卧房走去。
看着她消失于二楼转角的纤细身影,谭御风眸中闪现方才隐藏的狡猾。他确实怕冷,请她暖
却是突发奇想。
经过几次的测试皆未收到预期效果,这次他决定主动奉献他的
,她应该会趁这难得的机会赖在他
上,现出原形等着
惑他,进而讹诈一笔天文数字了吧!
刻意多等五分钟,没听见楼海宁的唤喊也未见她下楼,谭御风更加确定他这次的局设对了,她果然赖在他
上,准备施展“
里相见”这…招?!
傻眼的看着躺卧他
上的人儿,片刻前在他脑中滚动着如他所料的思绪,登时全数中断。
哪里来的
程相见、香
惑?眼前这丫头和衣睡在他的枕上,气息匀和,一副早坠入梦乡的憨甜模样。
“喂,丫头?”他弯身轻拍她小脸。
“嗯…别吵…”梦呓般低哝,她翻身继续睡她的。
谭御风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睡真的!
现在才发觉,跟这妮子过招有趣归有趣,却委实伤脑筋,现在他要不要叫醒她,直接问她打啥主意算了。
凝视她宛如天使的柔美睡颜好一会,他莞尔轻叹,将她
上的丝被拉高些,纵容的任由她赖他的
…
************
让她找块豆腐撞吧!她居然在委托人的
上睡得不省人事。
“天哪,好丢脸。”楼海宁沮丧的靠倚经过的咖啡馆落地窗前。
今早当她发觉自己在谭御风的
上醒来,真希望那仅是一场梦。
即使她是只需负责看家的壁花闲
,为他暖
位并非份内工作,但既已允诺,就该办到,岂容出差错睡得一塌胡涂。
他想必更看轻她了。一思及此,她便觉懊丧,以致出门
到公司的路上,也忍不住要自怨自艾。
再低叹声,她勉强打起精神迈步,却瞥见咖啡馆内一道熟悉的身影…
“谭御风?!”
只见他正亲昵的搂着一位雍容华贵妇人的肩膀,由角落起身,看似要离去。
厚,这个男人会不会心花得太过火?把年轻辣妹就算,竟连可以当他妈的年长女人也要泡…呃,他看到她了,他身旁的妇人随他的视线似乎也发现她,微笑着不知跟他说什么,随即朝她的方向颔首。
熬人的面容太温善和蔼,令她本能的点头回应。
而后谭御风将贵妇人送上一辆黑色轿车离开,才转身朝她走来。
“你真的没救了。”她毫不客气的在他停站她跟前时数落。
“哪里没救?”谭御风挑眉回问。他正想询问她怎会在这儿,她就莫名其妙的开炮。
“风
心花已经很糟糕,你居然那么恶劣,连刚刚那位看起来那样慈祥,八成已有家室的妇人都骗,哪里有救?”
他好笑的弓起手指轻敲她秀额“
来,她是我妈。”
“你也知道她的年纪可以当你…你妈?你说那位妇人是你妈?!”终于意识清楚他说的话,楼海宁愕然惊呼。“从以前就是。”他好气也好笑的捏她呆愣的小脸,就只有她敢胡乱误会他们母子的关系。
闹了个大乌龙,她理亏的没算他又捏她脸,以及之前敲她额头的帐。“是你纪录太不良,不能怪我想岔。”
他纪录不良?这丫头以为他是为谁屈就成心花大少的?
“你母亲怎么没跟你一起住?”她
不住好奇。
“我父亲过世后,两年前她找到第二
,我们偶尔会像今天这样见面聊天。”
罢才乍见她,他
口而出她怎会在这里,让母亲误以为她是他女友,直说他终于肯再
女朋友,还直夸她清秀可爱。由于他与楼海宁间的关系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为免节外生枝,他只好告诉妈他们昨天才交往,若是妈贸然出现会吓到她,才让妈暂时打消和她说话的念头。
不过奇怪,他做啥跟这丫头提有关妈的事?
“你父母呢?”甩甩头,他不再多想,转而探问。
“在家呀。”
“他们都不管你在外头胡作非为?”
“你才作
犯科咧!别因为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你讲话就这样刻薄。”
双手环
,谭御风微眯眼睇她“你确定不是故意睡着,引
我犯罪?”
“这种事下辈子也不可能发生。倒是你,没趁我
睡对我不轨吧!”她直到这时才想到这个重要问题。
“昨天并非月圆之夜,要我变成狼人有点困难。”他答得幽默,存心刺探她的反应。
懊死的,他的意思是
狼也有选择权?“明白!你这个心花烂萝卜就是喜欢身材超级有料的波霸,面对她们,你无时无刻都是狼人,”
扭头,她气呼呼的越过他往前走。
气死她了,她虽非波霸,好歹也有B罩杯,长得也不丑,他有必要把话讲得那么伤人吗?
“你在气我昨天没有如你所愿的冒犯你?”两个大步跟上她,谭御风直接问出心里的猜测。
煞住脚步,楼海宁火大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再胡言
语,小心我推你去撞车。”
“不然你生气什么?”
就是,她火什么?他是靠下半身思考的花花公子,看女人的眼光岂会正常,她反倒该庆幸他看不出她的好,否则她怕早教他非礼轻薄了。昨夜她大概就是潜意识里相信他不会冒犯自己,才会睡得那样安心。
吁口长气,她放开他的衣服,愠火已退。“没什么,一时的情绪化罢了。”
他彷佛像要看穿她似的一眨不眨的定视她,只见她水灵瞳眸里万般清滢,无半丝可疑闪烁,莫非昨晚她当真没
惑他的企图?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叫醒我?!”她突然想到的问。
“你睡得像小猪,叫不醒。”今早他要出门她犹酣睡得教人不忍心唤醒,遂由着她赖
。
很想反驳她哪有睡得像小猪,偏偏自己在他舒服得没话说的大
睡翻天是事实。“那你睡哪儿?”
“客房。”
“睡得暖和吗?”
轻问骤落,四周的声音霎时静止在四目相对的凝睇里。
谭御风未料她会有此一问,心湖因她低柔的关怀,轻漾着莫名的涟漪。
同样没想到自己会迸出这么一句温柔问语,楼海宁心中怦然鼓动着,费了好大的劲才移得开彷佛被魔法定住,与他
的视线。
“我还有事,不跟你聊了。”心慌的扔下两句,她像逃难般转身离开,不明白自己怎会像情人那样担心起他睡得暖不暖。
“小心车子!”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拉人怀里,险险的痹篇一辆由她身边疾驰而过的机车,有点动怒“你不要命了是吗?”
“我哪有。”她在他怀里挣扎,心跳得
七八糟。
“冲那么快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没放开她,有力的臂膀牢牢箝制住她。前半刻他正想
清心里那抹奇异的騒动是什么,她就差点跑去撞车,不看紧她一些,这个常有惊人之举的丫头等会又
跑,真出车祸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要去我的公司啦!”天塌下来她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因为对他的关心感觉丢脸而想开溜。
“你要去好帮手电召老婆公司?”
“这事我跟你报备过,替你看家时我会
空回去巡视公司。”
她确实提过。“你的机车呢?”
小手往右后方指去“在那家机车行做彻底检查,刚刚又抛锚了。”
“为什么不开车却骑摩托车?”这是他一直忘记问的疑问。时下年轻人不顾一切的赚钱,十有八九全为
足物质享受,她既经营不法生意图利,怎地未开名贵轿车,反而以机车代步?
“开车找停车位很麻烦,我的停车技术又不好,当然骑机车省事。”
见鬼哦,她干么跟他坦白她的停车技术烂。
“放开我…喂,你要去哪儿?”他干么揽着她就走。
“到你公司参观一下。”见过她的名片,他记得她的公司就在前面不远处。
楼海宁大惊失
,急推他的
膛阻止“不行!你不行去。”
“原因?”谭御风停下脚步俯看她。
“因为我的公司没啥好参观,你也该回公司上班了。”开啥玩笑,他这一去,她谎报他长相的事不就穿帮了。
“我可以晚点回公司,也不介意你的公司没啥好参观。”
“我介意呀!”
“因为好帮手电召老婆公司里藏了许多男人?”
“该死的,你的骁腾公关才藏了一堆女人!”一激动,她又揪紧他的衣襟。
他笑得
人“聪明,骁腾的公关职员比例是以女
居多。”
“你!”骂不出来,她呕得好无力,无助的直跺脚“我要回家。”
他因她孩子气的娇怨轻笑出声,轻柔但坚持的揽着她往一刖走。“好,乖,等参观完你的公司,我就送你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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