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年前
一栋占地颇大的
式老屋,隐身在一条人烟罕至的废巷中,陈旧而暗沉的古木
调显得有些鬼影幢幢,庭前的枯树和凋敝的花草更添了些许凄
的气氛。
一片荒芜。
这是唐曜凡初次看见这老屋时,唯一浮现在脑海里的四个字。除了荒芜,他真的想不出其他更贴切的形容。
这里的景象让唐曜凡有点心惊,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孤寂感给慑住了,那股莫名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强烈。
也许是前任屋主的关系吧!
听说前任屋主和他的太太,在一次海上旅游中双双坠海身亡,在房子转手他人后,却不知为什么任其荒废达两年之久…
是
魂不散吗?
他扯了一下嘴角,嘲笑自己想太多。屋子已被他们唐家买下,管他什么孤魂野鬼,都该识相、认命的离去才对。
今天他代表母亲,率人来破土动工,待这古屋被怪手一举摧毁,所有的秽气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了。
饼些时
,这里就会成为一栋独一无二、美轮美奂的豪宅,到时候宅邸定是门庭若市,夜夜笙歌,哪还会有什么孤寂感。
唐曜凡信步走进一间光线明亮的房间,注视著一张置于窗前两尺见方的和式桌。
那是张道地的桧木桌,虽积了层厚厚的灰,但仍不难发现它有著美丽的纹路,状态非常好,可想而知,它的主人应该很珍惜的在使用它。
但任凭桌子的状况保持得再好,总还是一张平凡的桌子,真正吸引他的,是那一大串刻在桌面上的文字,一笔一画刻得清清楚楚,像是那刻字人将
腹的心酸,一并镶嵌在其中。
谁能告诉我明天的容貌?它跟昨天一样美丽,还是跟今天一样悲痛?
昨天的我是个被父母保护在羽翼下的幸福孩子。
今天的我却成了顿失依靠的孤儿。
明天,我的明天呢?谁能预知我的明天?谁能示以我未来的样貌?
这是我最爱的桌子,它伴我多年,我理当带走,但它承载太多我在这里的美好回忆,我负荷不了。
我的心中装
了
惘,我的生命只剩微弱的律动。
桌子的下场我不敢想像,我的未来我也无从想像…
“唐少爷,破土吉时到了,你准备好了吗?”他母亲的秘书趋前询问著。
“我等一下就来。”他应了一声,眼睛仍盯著桌面,无法潇洒的移开。
桌子的下场我不敢想像,我的未来我也无从想像…
刻字人很无助彷徨吧?
他隐约了解到包围著自己的孤寂感是从何而来了。
这字里行间的悲伤,飘
在空气中,也感染了他。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失去父母后,竟然连心爱的桌子也没勇气拥有。
“叫个人来把这张桌子搬出去洗干净。”他对著在门边静静等候他的女秘书说著。
“你…要这张桌子?”女秘书惊讶的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这公子哥儿,从小到大用的东西都是高档名牌货,他现在却想要这张用过的旧桌子?
“嗯。”唐曜凡一句话也没解释,只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要的不是桌子,是那串文字。这要如何解释呢?他不知道。
那年,他二十二岁,甫自军中退役,那张桌子上的刻字可说是拨动他生命中第一条弦的手。
但身为一位道地的公子哥儿,感动也仅止于那一瞬间。
往后八年,那张桌子摆在他的房间当茶几,但昂贵桌巾下那几行文字,早已被他遗忘了。
生命中第一条弦的律动早已停歇,第二条弦、第三条弦…则始终没有任何力量使它们撼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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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月圆的午夜十二点,阻隔所有光源,坐在镜子前面削苹果,如果一刀削到底,而且苹果皮没有断掉的话,就可以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未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佟雅缇打开手机看时间,才十点,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她实在犯不著七早八早就将自己置身在黑暗中。
轻叹一声,她摸索著走向电灯开关处“啪”一声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两个小时,对等待的人来说是很难熬的。
想到几个月前,颜
还在失恋中,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如今已经和傅唯高手牵手、心连心,两人终成美眷,佟雅缇心底有说不出来的羡慕。
签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今晚要不是颜
又特地打电话
她赶紧拿出来使用,她也不会记起那个纸条上的人名。
唐曜凡…
真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就是觉得这人不太可靠,才会让她退却不前。
可是,人不可貌相,名字也只是代号,叫英俊的人不一定英俊,叫美丽的人不一定美丽,叫唐曜凡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吧?
纵然心底有那么一点不踏实,佟雅缇略作思索后,决定去找唐曜凡,不然对不起颜
的好意。
此刻的她,正被愿望的吸引力强烈地牵制著,再加上今晚月圆,如此的因缘巧合,促使她认定今晚势必是个好时机!
她愿意相信唐曜凡的不平凡,否则怎么敢随便应允颜
所谓有求必应的愿望?
此时此刻,她愿意将信念投注在他身上。
抬头看了小熊维尼时钟一眼,十一点五分,她暗自算著若从家里马上出发到唐曜凡的住处,大概需要三十分钟,时间很充足,肯定来得及在十二点准时削苹果。
于是她换了套衣服,抓起梳妆镜前两颗粉红的富士大苹果,匆匆忙忙的出门,并在心中不断对自己精神喊话。
未来,莫管你将呈现怎样的面貌,今晚在我面前,你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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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唐曜凡本想来个相应不理,但那门铃声此刻正响个不停,他根本无法安眠。
就说不能太早回来睡,即使病得快翘辫子了,他还是应该跟往常一样玩到吃完早餐才回来的!
那些酒
朋友当真想赶尽杀绝,也不管他提早走人是因为发烧到三十九度半,现在还在门外猛
他的电铃
叫,实在是很不够意思。
唐曜凡掀开棉被,虽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他还是勉强移步去开门。
“你们就不能饶我一次吗?”唐曜凡门一开便是一句责难。
咦?是一个女人?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著白衣长裙,头发长长,五官模糊,面色惨白的女人,手上还拿著两颗粉红色正在淌血的…心脏?!
惊骇中,他低头望了她长裙下方一眼…
没有脚?!
前面来了一个鬼,长长的头发面如灰…你呀!你呀!你是谁?你为什么没有眼泪、没有腿?
我呀!我呀!我是鬼,我要你来陪我聊天、给我安慰!(注:鬼歌)
凄厉的歌声飘然在空中回
…
不会吧?芳心寂寞的女鬼找上门来寻求慰藉?
“你是谁?你的腿呢?”年代久远的鬼歌和眼前的景象让唐曜凡心神恍惚,他喃喃的问著那动也不动的“女鬼”
他本以为身为男人的他是不该怕鬼的,但此时他确实是被这白衣女鬼吓住了!
“你是唐曜凡?”佟雅缇皱著眉问了一句。这家伙蓬头
发、衣衫不整就算了,脸上还一副
受惊吓、快要挂掉的样子?
“我是啊!你…”“是就好,来!时辰快到了,我们快走吧!”刚才来的路上交通出了点状况,因此耽搁了近十分钟左右,现在时间窘迫,不能再等了!
“走…走去哪里?”唐曜凡惊声问道,后退几步,并伸出双手阻挡佟雅缇的靠近。
不会吧?他才发烧三十九度半而已,没有咳嗽也没有
鼻水,虽然头很晕,但意识还算清楚,怎么阎王就迫不及待要收他回去了!
而且来的竟不是牛头马面,还是个面容模糊的女鬼?
不行,好歹也要个美
的女鬼来带路他才肯跟她走,否则别想!死也要死得风光一点、有面子一点!
“走吧!”佟雅缇直直靠近,抓著他的手就往屋内走。
“大胆妖孽!哪来的孤魂野鬼?乌
王八蛋才跟你走!你到底是打哪来的妖魔鬼怪,快放开我!”唐曜凡指著她大骂,还没骂完,整个人就往佟雅缇身上倒去。
他体力不支,昏了!
佟雅缇惊呼一声,防备不及,她不但没办法撑住他沉重的身子,还被他连累,直往身后的沙发椅撞去,由于力道太大,两人双双往沙发背上倒过去!
这下,若能在沙发上停住也算幸运,偏偏佟雅缇又翻转到地上跌了一
股,更惨的是唐曜凡又接著
下来,准确无误的叠在她身上。
他的下巴不偏不倚扣在她项颈间。
“喂!”佟雅缇身子一阵颤栗,这唐曜凡是饿虎扑羊是不是?“
情狂!你快起来啊!”她不断的推他、打他,他却始终没动静。
“喂!唐曜凡,你不要装死喔!”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觉得他的身子超乎常理地沉重。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体身被他熨烫得又烧又热、非常难受时,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际,才发现他发著高烧,原来他是病昏了!
滴滴滴滴滴…
她的手机闹铃声已经准时地在午夜十二点钟响起…
般什么嘛!都十二点了,削苹果的时间都快过了,她却还被
在一个重物之下动弹不得!
与“愿望之神”唐曜凡的初次会面竟是如此不堪,佟雅缇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除非他自己醒来,否则她根本没办法带他去看医生,不过他现在应该只是感冒发烧,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于是佟雅缇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决定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当然她不是来行善的,只是有人需要帮助,她向来不会推却。
她一面将唐曜凡厚重的体身推开,一面努力将自己的身子挪出来,然后任他就地而卧,她没有能力将他背到
上,她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十分古道热肠、值得嘉许了。
时间
动得似乎有些缓慢,就在佟雅缇替唐曜凡换了不知道第几次的冷
巾、喂他喝不知道第几次的热开水之后,她也不
累得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那仍昏睡在地的男人。
这唐曜凡,什么时候不生病,偏偏选在月圆之夜!
苹果削不成也罢,择
再削就是了。只不过这一趟来得真有点冤枉,她虽然热心助人,但她可不是不用上班的闲人啊!
佟雅缇只能自叹倒楣,人饥己饥,人溺己溺,谁教唐曜凡准准揪住她的恻隐之心。
不过,看来唐曜凡是没什么资格当愿望之神了,他根本就是一尊完美且无可挑剔的“衰神”
佟雅缇的视线一直定在他发红的脸上,一靠近他,就觉得他身上的热气不断的散发出来。
仔细一看,他的五官还
俊秀的,鼻梁直
,
形适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佟雅缇揭去覆在他额上的
巾,她趴伏在地上,微偏著头,近距离的描绘他的侧脸,果然,他的五官立体好看,像是神工精心凿刻出来的一样,再扫视他裹在一条凉被下的结实身躯,就外表而言,他应该称得上是A级品吧!
见他的情况似乎有好转,但佟雅缇却
走还留,想休息又不能成眠,百般无聊中便自己找乐趣、研究起他这个人来。
她不但将他两眼的距离、鼻梁的高度、眼睫
的长度,人中的长短等五官的比例都
算了一下,连他的耳朵大小、耳垂
度都端详得一清二楚,至于他鬓角那个又圆又小的青春痘疤直径有多长,她也都自己目测出来,现在只差没实地拿尺来丈量他的身长,以及脚的尺寸而已。
“我大概疯了。”她嘴里咕哝了一句。
她三更半夜,坐在地上将一个陌生男人看得这么仔细,不是疯了是什么?
佟雅缇嘲笑着自己的荒谬,却也没有离去。
愿望还没达成,他又不省人事…
留下来吧!
是心底的声音,抑或是从遥远天外传来的讯息,她不知道,反正她听见了。
朦胧中,她的身子渐渐躺平,进入未知的梦境。
************
凌晨六点
唐曜凡从一场“看见鬼”的恶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客厅地毯上,怔愣许久都还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挪了挪四肢,想爬起来,心底却一股不安,他觉得棉被里好似还有一具…人体?
要命!千万不要是那个面容惨白的女鬼,看来她根本就是女
鬼,还钻进他的被窝想要“染指”他!
话说恶人没胆,唐曜凡不承认自己是恶人,但他此刻吓得浑身发抖却是不争的事实。
懊不该掀开棉被看看?也许被里的不是女鬼,只是她众多女友中的其中一个,因为难忍寂寞所以半夜自动投怀送抱?
唐曜凡抓著棉被一角,胆战心惊的将它提高几公分,却又勇气不足,颓然的放下被角!
比起当年进入
森
式老屋的无畏无惧和不以为然,八年后的他,胆子显然缩水了不少。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佟雅缇轻轻娇
一声,体身
动几下,经过一番伸展后,终于
出脸来,两只手伸往被外,还差点打到唐曜凡。
唐曜凡本能的往旁边闪避了一下,却被那突然发出的呢哝声和美丽睡颜给震慑住了!
这女人还真漂亮!
即使她闭著眼,他却十分肯定那两排卷翘睫
下的眼睛,必定晶亮如星,她有著
秀的鼻子,微噘的
感小嘴,再加上发出自然光泽的酡红双颊,这时不管她是人还是鬼,他都觉得她百分之百是美女,实至名归。
而且她必定有一副温柔似水的好嗓子,光听那一声短促的呢哝,就快让他失了魂。
只是,她怎会挨在他身边,与他盖同一条被、睡在地上?她是打哪儿来的?
唐曜凡的眼前忽然闪过昨晚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跟昨晚那个拿著两颗血淋淋心脏的女人是同一个吗?
不过,眼前这个是“活的”无庸置疑,至于她是不是身著白衣,待他掀开棉被看一眼,答案立即分晓!
唐曜凡略嫌
鲁的一举掀开那条凉被,接著,他又愣住了!
瞬间映入眼帘的,果真是身穿白色洋装的躯体,只是那柔软的裙摆经她翻来卷去的睡姿之后,早已胡乱地覆在她的肚皮之上,
部以下全部见光,一览无遗。
唐曜凡的视线一直无法从那个“非礼勿视”的绝妙地带移开,他觉得自己的体温比昨晚发高烧时还热,心跳比跑完步后还要快!
这可不能怪他喔!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也许她还失望着昨晚的他不省人事呢!
念乍起,
虫作怪,上半身很想维持绅士风范,下半身却只想当只恶狼,情
当道,他的咸猪手按捺不住的往她腿部探去…
啪!唐曜凡的头往左边疾偏而去,右脸火辣辣地在烧!
啪!还没清楚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他原本偏左的头又往右边偏过去,左脸也热腾腾地在烧!
连番两个耳光,打得唐曜凡眼冒金星,七荤八素。
“
鬼!你敢摸我?打死你这大
狼!”佟雅缇又羞又怒,死抓著棉被直指著他臭骂。
“喂!你干嘛打我!”
吃豆腐是他不对,但连续被打了两下耳光,唐曜凡也不
怒气大发,一手狠狠抓住她柔细的手腕,一手高高举起企图以眼还眼。
“唐曜凡!你果真不是好东西!”佟雅缇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一再印证。
“什么我不是好东西!我不是好东西,你干嘛还钻进我被窝里?”唐曜凡更不遗余力的抓紧她。
“我…”对啊!自己怎么会睡著睡著,就躲进他的棉被里了?佟雅缇一意识到自己的荒唐,顿时哑口无言。
“再凶啊!我看你还能拿什么来凶我?”唐曜凡轻易就占了上风,愈发狂妄。
“是你不对在先,我才凶你的。”佟雅缇努力反击。
“美
当前,不出手的是小狈,这跟谁先不对有什么关系?”唐曜凡才不会随便承认自己有错。
“你还强辩!”卑鄙,竟敢堂而皇之说自己贪图美
,佟雅缇还真被他的寡廉鲜
吓到了。
“你倒是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找上我、还拿两颗血
模糊的心脏吓人?”唐曜凡锐利的眼神睨著她,要她明白,她自动送上门来,现在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我哪有拿什么血
模糊的心脏吓你?我没有啊!”佟雅缇一脸无辜。
她只记得自己是带著两颗苹果来的。
唐曜凡的眼里虽尽是疑虑,但觉得她不像在说谎,他才放开她的手。“昨天是你来按我门铃的,没错吧?”
“是我没错。”佟雅缇
著自己的手腕,嘟著嘴,样子有点委屈。
他又望了她一眼,再往她脚边扫视一回。“你明明有脚,为什么我昨天看你好像没有脚?人是飘在空中的?”
“我只能说你…可能发高烧太严重,意识模糊了。”佟雅缇猜测著。
“那两颗心脏…”想起那两颗滴血的心脏,唐曜凡实在无法释怀。
“你所谓血
模糊的心脏,应该是这两个苹果吧!”佟雅缇斜睨著他,抿了抿嘴
,站起身来,将桌上两颗红苹果抓在手上。
他都把她看成没脚的女鬼了,再把红苹果当成人的心脏也不足为奇。
唐曜凡咽了一口口水,面有赧
,觉得自己男人的自尊在刹那间缺了一大角。
“你没事干嘛拿苹果来送我?”恼羞成怒,唐曜凡大吼著为自己找台阶下。
“这不是送你的。”与他非亲非故,哪有送他苹果的必要?
“那是怎样,你到底是谁?找我干什么?还不快说!”唐曜凡愈发没耐
,一头
发和
前松开的睡衣钮扣让他看起来有点颓废,却也让他狂野的男
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佟雅缇收回自己被他吸引的目光,亮出她从颜
手里
中的字条,唐曜凡一见到那张纸,就隐约知道颜
的诅咒似乎就要应验了。
他的心开始忐忑。
“你是唐曜凡没错吧?我叫做佟雅缇,我从颜
手中接收了一个愿望,我现在就是来跟你索取愿望的,请你帮助我达成愿望,好吗?唐先生?”
“你、你有什么愿望?”唐曜凡打了一阵寒颤,有非常不祥的预感,不知不觉地往后退,离她愈来愈远。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被这女人找上准没好事,让他想逃。
想逃?
他被自己内心的奇怪想法给吓住了!那女的非但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美得让人咋舌,这样的女人他该是饿虎扑羊才对,他怎会…想逃?
难道,是她眼里闪著的诡异光芒让他心惊?随著他的抗拒愈来愈浓烈,他觉得,无论她提出来的愿望是什么,他最应该做的,就是…逃!
“我想预知每个明天!”佟雅缇热切地抓著他的双臂。
唐曜凡错愕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提出这种天方夜谭的愿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呆了半晌,他失笑。
这女的有病,脑袋短路了!
“预知未来,就是我的愿望,唐曜凡,你被我
中了,你一定要帮助我达成这个愿望。”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甩开佟雅缇那
人的容颜和声音,他非常确定,佟雅缇这女人脑筋不正常!
而她的不正常,就是他想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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