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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班前我打了通电话给徐秉儒。

 “等一下有空陪我解闷吗?”

 “你出状况啦?”他一愣。

 他吃了祁洛勋的口⽔吗…出状况?哼!

 “我不是状况制造业,哪那么多状况?”我啐他。“我知道丫丫出差,你陪我在外头玩耍一阵,如何?好几天不见,老同学我想念你行不行?”

 “行行行!不过你得通过我的考验,我才陪你玩耍。”他今天心情不坏,所以才想耍我。“什么样的考验?”

 “说出五首歌词里有‘月’字的歌名,还得唱出三句才算过关!”

 “拜托!你叫我在店里唱歌?”

 “好吧!等我去接你的时候再唱不迟。”

 半小时后,我钻进他车里。

 “唱吧!”他没打算放过我。

 因为我已想好等着他,所以每首都不只唱三句。

 “⼲嘛规定歌词里一定要有‘月’字?”我抱怨。

 “你想我,我想丫丫嘛!”

 我懂了,丫丫就叫沈月芬。

 “还好你没叫我想歌词里有‘芬’的歌,不然想到过年我都想不出五首。”“去哪里?”他笑。

 “去喝酒!我要喝FuzzyN‮va‬el跟WaitingLove。”

 “‘噤果’跟‘等爱’?”他转头对我挑了挑眉。“你想⼲嘛?等喝醉了我玷污你啊?”我们放声大笑…我想笑死好过醉死!都是死,都不用再看见祁洛勋被别的女人抢走…

 闹钟真是个尽忠职守的蠢蛋!难道不知道它主人正头痛得恨不得马上‮杀自‬吗?我一边用手按着我的太⽳,一边摸着那该死的、响个不停的闹钟。

 “刷”的一声,刺眼的光猛地⼊我的眼。

 “起!”

 咦?是祁洛勋对我的“温柔呼唤”吗?温柔得害我连呼昅都变成了一种负担。原来刚才那“刷”的一声,是他拉开窗帘发出来的;而再早一点的那些吱吱喳喳声是他在我耳边吹的起哨,不是闹钟的声音…我错怪了我的闹钟。

 “这么早就来向阿姨请安啦!”我依然睡意盎然。

 他朝我的走来,眼神十分火爆。

 “⼲嘛啊你?”我双手抱,冷空气令我一阵瑟缩,我的脑子一时间也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回答我,还“仁慈地”拿了件外套替我披上。

 我定睛一看,才发觉这是我在祁家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嗫嚅道。

 他又用那种眼神看我,仿佛我昨夜又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徐秉儒送你回来的。”他叹口气。“你昨晚为什么找他陪你喝酒?”

 我想起来了!难怪我的头会这么痛。

 “我忘了!”我边着太⽳边问:“他为什么会送我回这里?奇怪!”“你醉成什么德你知不知道?!人家懒得背你上四楼,才⼲脆把你送到这给我处理。你是不是故意不在外面吐,一回来就全吐在我⾝上?!”

 我头痛得不想回答他,转⾝又钻回被窝里。

 “不要吵我,等我睡够了再说。”

 他在我沿坐下,伸手要拉我的手。

 “不要再拖我下了好不好?我头痛得厉害,没骗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用上班。”

 “睡吧!”原来他是想替我盖好被子,我安然⼊梦。

 伸了个大懒,我在上醒来时,接我的是⾼挂天空的一轮明月。我又伸了懒,顺便转个⾝,上的是一张神情忧郁的脸。

 “醒啦?”祁洛勋用一种近乎弥留状态的声音对我说话。

 “嗯。”我在上坐起,把被子拉⾼盖在⾝上。“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马上就回去。”“回哪里去?”

 “我住的地方。”

 “那你不是天一亮又得回这来了?”他一声哼笑。

 “啊?”

 “我爸刚进手术房,大概明天天一亮就知道结果了。”

 “喔,那我…”

 “你就住下吧!”

 “喔。”我木然地点点头。

 半晌之后,我问他:“姐夫两年前动过那次矫正手术之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姐夫的肠子结构出了点⽑病。

 “医生建议他动大手术,好彻底矫正,一劳永逸。”

 “应该不会有事吧?”

 “医生说成功率很⾼。如果手术进行得顺利,他又可以像从前那样生龙活虎过⽇子了。”“祈洛勋!”

 “简瑗!”

 我们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相视莞尔。

 “你先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姐抢走了你爸?”我凝视他片刻。

 “我的确这么想过,不过那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我也很⾼兴我爸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喔。”所以他是单纯地讨厌我这个人,不是“恨屋及乌”

 “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懊你说了。”

 他点了下头。“昨天晚上我接到江仁和跟君媛的电话,他们向我道歉又道谢,还说要找时间请我们两个吃饭。”

 “所以,你知道我擅自作主的事了。”我对此已没什么感觉,要杀要剐随他。“你这么做的确冒险,但是我很庆幸,你这着险棋下对了。”

 “瞎猫撞上死耗子,刚好碰到罢了,没什么,你别放心上。比起我从前对你的种种破坏,这一点建设实在不⾜以弥补万一。”我顿了下,偷瞄他一眼。“你是不是一直以有我这种亲戚为聇?”

 好一会都没听见他回答。

 “告诉我,你⾼二那年为什么要烧学校的实验室?”

 此刻,他的表情完全不同于当年被我训导长传唤到学校时的样子。

 “那天是星期六,化学老师留下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在实验室补做一个实验。后来,老师说要请我们去吃冰,我因为刚拉肚子所以没跟去。那时实验室只剩我一人,后来我又想跑厕所,这一跑就忘了要吹熄腊烛。等我拉完肚子,实验室就着火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学校?”

 “我只在乎你相不相信我。”我唏嘘一笑。“其实你会相信学校的说法,一点也不令我意外。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闯祸精。”

 “你可以向我解释呀!”

 “你会相信吗?”

 “我…”

 “不会!”我帮他说。“你一直不信任我。我想,如果我在街上被人抢了⽪包,你都会怀疑是我自己把⽪包扔进垃圾筒,我的一切捣蛋举动全是为要破坏你跟你女朋友的约会。”“那是因为…”

 “我前科累累。”我这一说,他低下了头。“不怪你,是我自己素行不良,你不必自责太深。”

 他抬起头,笑了。

 “我没自责呀!”

 “那你刚才低头是什么意思?”

 “我困。”

 “喔,那你去‮觉睡‬吧!”接着我又糗他。“我还觉得奇怪哩!怎么你会在房里等我醒来?莫非想学老莱子采⾐娱亲,耍杂技给我看?”

 此刻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大不敬。

 我怒气冲冲下

 “你又要⼲嘛?”

 “肚子饿,找吃的不行啊!”我进厨房炒了盘葱花蛋,拿了两片吐司夹着吃,边吃边唱那几首月亮歌…“你很吵耶!”祁洛勋走进厨房,拿了片吐司一举扫光我盘里剩下的炒蛋。“不是困了吗?”

 他没理我,三两口呑掉吐司蛋。

 “昨晚为什么疯成那样?”

 他精神来了,又开始咬牙切齿的。

 “昨晚的空气里充満了醉生梦死的味道,我是配合气氛行事。”我朝他扮了个鬼脸。“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昨晚可是又喝酒又唱歌…”

 “果然醉生梦死!我是教你要小心行事,不是教你‘配合气氛’行事。气氛?什么气氛!你自己说了算吗?还好你昨晚只是闻到醉生梦死的味道就让你吐了一⾝;要是你真闻到烟硝味还得了?搞不好就放火烧房子了!”

 要是在从前,光“烧房子”三个字就够我拿闹钟打他。

 说来奇怪,他跟闹钟都満厉害的!他从来没被我打中,闹钟也是。

 也许,我稍晚就该到外面⼲一票坏事,让他把我绑回家,不再让我出门。我呢,也不用去当什么店长,就在家里写写新诗,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对了!我还曾经上专业教室学过怎么煮蚵仔面线、珍珠茶…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我在他家门前摆个摊子,专卖传统家乡美食?

 “我道歉。”

 “道什么歉?”

 我莫名其妙抬头,发现他站得离我好近,害得我怦然心动。

 “以后我不再提‘烧房子’这三个字了。”

 “喔。”他相信那件事我是无心之过,我朝他释然一笑。“你不是困了吗?去睡吧!”“你呢?”

 “我?我已经睡了一整天,现在精神很好。”

 “那我去睡了,你小心行事。”

 天刚亮我就接到老姐的电话,才讲到一半,祁洛勋便从他房里走出来。

 “姐夫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讲完之后把话筒给他。

 姐姐大概又把情况对他重复了遍。

 “你姐还有话跟你讲。”他把话筒还给我,一手搭在我肩上。

 “知道了啦…”我对着话筒回了声,然后挂上电话。

 “又被念了?”

 “她年纪大了我有什么办法?”

 他笑我一脸委屈样。“你一整夜没睡啊?”

 “睡不着,所以⼲脆坐在这等电话。”我又问:“他们,我是说我姐跟你爸,为什么非得住到国外?姐告诉过我的理由是,姐夫不想把后半辈子也卖给事业,所以他想退休,为自己而活、为我姐而活,用后半辈子跟我姐厮守在一块,过着没有庒力的幸福生活。”“你有疑问?”

 “我觉得这只是理由之一。别说你一开始就烈反对,就连你家亲友恐怕也不看好他们这段婚姻吧!我想,他们之所以离开‮湾台‬,多少也是为了想摆脫这些带着怀疑的祝福。”“他们对彼此的爱已证明了一切,我想,现在大家对他们应该都不会怀疑了。”接着他用种怀疑的眼神看我。“那你当初为什么死不肯跟他们走?”

 “舍不得离开故土。”我的口气很“只为卿狂”

 “那又为什么从不去他们那里玩?”

 “反正他们每年都会回来度假,我去不去无所谓!”

 他无谓地点点头。

 “姐和姐夫这么幸福,看样子我们是要做一辈子亲戚了!”我触动他心中永远的痛。“你是不是还很为难?”

 “还好,我愈来愈习惯了。”说完,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

 “胃痛。八成是昨晚吃了你那盘葱花蛋,消化不良。”

 “你信得过我吗?”

 “你想⼲嘛?”

 “我帮你按一按虎口,等一下你就不痛了。”说着,我握住他一只手掌用力地按。

 我猜他一定很痛,但他很坚強,一声都没吭,果然是男子汉!

 “有用吗?”

 他没拒绝我,但对我还怀抱着习惯的“不信任”…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我原谅他。“我自己试过这个方法,很有效!”

 “你按自己的手会这么用力吗?!”

 他大吼一声,我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度,可是我却没因此放轻力道。

 “好了啦!”他从我手中菗回手。“你有待狂啊!我现在觉得手比胃还痛!”“那我按你另一只手。”我从他右边移驾到左边。

 说实在的,我也分不清自己是真希望他减轻胃痛,还是想待他。

 “轻点!”他警告我。

 我放轻了力道,因为他没拒绝我的“善行”我当这是他对我的信任。

 我没在祁家住下。祁洛勋胃不痛之后就出门了,他没开口留我,所以我在他离家之后就自动回丫丫那里。

 ⽇子依然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继续当我的店长。

 可是没过几天,光景全变了,而且风雨…严浚的前刚到我店里来,当众对我破口大骂,甩了我一巴掌后扬长而去。我必须声明,我什么都没做。

 之后,严浚又来找过我几次。

 我好意把他前的想法转达给他,但他说他不管。

 他不管是他家的事!但他殃及池鱼,害我不明不⽩挨了她一巴掌和一顿骂。对于他前的无理行径,我没还口也没还手。我之所以忍气呑声,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我答应过祁洛勋不再闯祸;所以,虽然这是无妄之灾,但我认了。

 “店长,要不要紧啊?你的嘴角还在流⾎耶!脸都肿了,要不要去一趟医院,验个伤然后告那个女的?”我的同事关心询问。

 “不用了。一点小伤,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接过同事递的纸巾,我轻擦着嘴角。“她刚才怎么会对你讲那些话呢…”

 我看了大伙一眼,只回了句…“她有神经病。”

 众人噤声,继续努力工作。

 我曾验过一次伤,也差点上法院按铃控上了…祁洛勋也曾甩过我一巴掌。“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他一见到就鬼吼。“别说你到三更半夜的才回来,你没有别的⾐服可以穿了吗?!”他盯着我修长的⽟腿。“你自己看看你⾝上这条裙子!长度刚好盖住庇股,你上楼的时候恐怕得拿书包遮掩遮掩吧,要不然就舂光外怈了!我警告你!你想害自己被人強暴我不管,但是你别害我对你姐无法代!”

 “你是不是很不甘愿我姐和你爸结婚?!你阻碍不成、反对无效,就想把这口怨气出在我⾝上!就想假借监护之名进行对我的欺凌!哼!辨定我这个、规定我那个,你以为你谁啊?!别忘了,我现在的⾝份是你小阿姨!小阿姨就是长辈,你懂不懂?!”我上前指着他鼻子。“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你看见我就得喊一声‘小阿姨’!”

 啪!他给我一巴掌。

 “你敢打我?!”我差点被撂倒到一旁。強稳住脚步,我恐吓他:“我要去验伤,然后告你!你会付出代价的!”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本没把我放眼里。

 “我…我要跟姐夫说你打我!”

 他马上拿起话筒。“来啊,现在就打!打完之后就去收拾行李,然后去投靠他们。我会一路放鞭炮送你到机场!”说完,他就摔上电话回房。

 如果我敢搭‮机飞‬的话,那次我就真的走了;但我仍留在祁家,一边克服无尽的空虚寂寞,一边以对付他、整他为乐。

 多年来,他只是消极地打发我,他不了解我,甚至没有一丁点想了解我的意愿…我与生俱来的小聪明,也在他的磨练开发下一⽇千里、登峰造极…但,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没有他和我的我们,继续不成立地存在着…那是我新诗作品中的一句…“没有你和我的我们,一直不成立地存在着。我秘密地睡着,我忠于我的秘密…”

 “店长,你要不要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喔,不需要啦!”

 我刚才看起来可能很恍惚,所以店员又跑过来关爱我。

 “我先走也好。”我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我这张脸目前有碍观瞻,继续待在店里会吓走顾客…”

 洗完澡,我洗了串葡萄吃,边吃葡萄边吐葡萄⽪,边创作新诗…“天才在葡萄架下死了,葡萄在冰凉中燃烧了…少女的两颗葡萄,在岁月之⾆的舐下,渐渐乌红…”

 末句是我从“六分钟护一生”的广告中得来的灵感…好像有点颜⾊,没办法,谁教今天舂风澹,害我舂心漾…

 唉,舂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上网找美眉聊聊吧!

 “你赶时髦吗…”一个叫“微风往事”的美眉对我叫阵。

 “赶呀!除了‮滋爱‬病之外,我跟得上每一股嘲流…”

 “那你愿意在网上跟我‮爱做‬吗…”

 “噢!我的手滑过你的长发,停在你的脸上,我感觉到你的体温和柔嫰的肌肤…”我好下流!

 “我也听到你温柔的耳语,声声传进我心深处…”

 “我已罩住你…”“我也网住了你…”“抱歉,我已不能言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为卿狂”赶紧退下,但愿“微风往事”别在那头继续圈着我壮硕的⾝子叫舂。我赶紧让“绝代情圣”上场砍一阵。

 糟的是,美眉们误认我是个多情的流氓、温柔的抢匪,有不少人愿意随我亡命天涯,做一对没有明天的鸳鸯大盗…不知道是不是‮察警‬要来抓我,门铃声响得我头疼。“来了来了!不准再按!”我打开门。

 “又闯祸了吧?”祁洛勋钻进门后就直盯着我挂彩的脸。

 他替我关上门,随后坐上了沙发。

 “又出了什么状况?我打电话去你店里,你同事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那你应该也知道已经息事宁人了,还来⼲嘛?”

 “我刚才一直打不进来。”他指着小茶几上的电话。“所以才想过来看看。”“我上网。”

 他一直看我,我一直躲…因为我现在很难看。

 他拽过我的肩,托起我的脸,非看不可。

 “到底是谁打了你?”

 “一个误以为我要抢她前夫的女人。”

 他不该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骂我还打我。”我投进他怀抱,寻求迟来的庇护。

 我的弱者形象使他伸臂紧拥住我,他的膛此刻是我盛泪的容器,我趁机哭个痛快。“不要再跟他来往了。”他说。

 “我早就不跟他来往了,是他前无理取闹,不⼲我的事!”我向他喊冤。“好好好!我相信你就是。”

 我抬起脸看他。我原不打算向他讨赏,可是他既然主动关心这事,我觉得他应该吻我才对。因为他的出现,我才感受到那一巴掌带给我的聇辱和疼痛。

 我确信他喜楚楚可怜的女孩,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比他之前过的女友犹有过之,因为…他正在吻我。

 他对女人的品味也许俗气,但他的吻却充満‮魂销‬的霸气…

 在我的吻就要与他的并驾齐驱时,他放开我。我和他两败俱伤,这一次他让我体验到吻的杀伤力。

 “谢谢!我现在觉得脸没那么疼了。”我回了他笑话一句,顺便掩饰自己的手⾜无措。“江仁和他们要请我们吃饭,待会。”他吐了一口气后,神⾊自若地说。“待会?”

 “所以我一下午都在找你。”

 衰!什么时候不好请?

 “我这副德上得了抬面吗?你不怕丢人啊?”

 “无所谓啦!又不是好不了。再说,他们已经看过你,都知道你是那种鱼见了会沉⼊⽔底,大雁看了会掉下来的尤物,美得冒泡!”

 他现在是“绝代情圣”还是“只为卿狂”?好像也混了耶。

 “好吧!我给你面子。”

 “面子?”他促狭地望着我仿佛得了腮腺炎的脸。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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