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还是飞来东京了。
比赛最后一天,决赛刚开始,谌烽在第一轮尚未跳完时,及时赶到比赛会场。
心飒如他之前的预料,顺利通过初赛、准决赛的考验,晋级取得决赛资格。
她的表现亮眼,成绩优异,如果没有意外,夺金摘冠可期。
但是,唐教练这几天打回台北的电话,提到因为紧张的缘故,心飒三餐吃得很少,言谈间,十分担忧她的体力会不够。
于是,谌烽临时跟封医师请了假,飞来东京。
心飒乍见他的到来,十分惊喜,不过,开心的笑容不到几秒,又垮成紧张的表情。
“你来了啊。”全身的肌
绷得紧紧,再几个选手跳完,就轮到她,她该准备爬楼梯上高台,去跳她的第一跳了。
“快轮到你了?”
“对。最后一个上台的选手。”
心飒龇牙咧嘴的。她讨厌等待,尤其,在她紧张的时候。
谌烽却趁她抱怨时,
了颗方糖到她嘴里。
“唔…好甜。”
趁机偷袭的小人!心飒瞪着她,想吐掉,却碍于他严肃的脸,乖乖
下口中物。
“我在下面看着,你不要出错。”
不要出错?什么嘛,她已经够紧张了,讲这种话,想害她更紧张吗?
“我很紧张。”
心飒白他一眼,警告他再加深她的紧张试试看。
“会紧张,很好。”竞赛型的选手,会有的特征。
谌烽看着她,趁隙再喂她一颗方糖。
上场在即,他没再叮嘱什么有的没的,他轻轻摸摸她的头,然后,将跳台要用的垫巾递给她。“该你了,去吧。”
心飒接过垫巾,再瞧瞧谌烽坚定又信任的深眸,虽然紧张的情绪依然,但是,心,又好像抓住了什么,沉稳了几分。
“你…”她不是笨蛋,隐隐约约懂了谌烽的用意。
这家伙,一直趁讲话的时候为她补充热量,以为她不知道吗!
还有,嘴巴死硬说什么会紧张很好,偏偏又温柔摸她的头,这种行为,明明是在安抚她紧绷的情绪吧?
这下子,不赢面奖牌回去,好像太不够意思了。
心飒皱皱鼻子,喃喃抱怨:“真是,压力好大…”
抱怨归抱怨,不过,爬上跳台时,她心头却甜滋滋的…这个严肃的家伙,竟为了她跷大牌医师的诊疗,迢迢从台北飞来东京耶。
*******
色彩鲜
的加油
、清脆亲切的中文,热闹出现在观众席上。
来自东京及东京附近的华侨,奋兴的挤在一区,为代表台湾的选手加油。
跳水在台湾根本不是一项重要的运动。
那些加油
,其实是他们平
观看
球比赛时使用的。
这场由东京举办的跳水邀请赛,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华侨的注意,但是,随着心飒在初赛、准决赛的杰出表现,夺金有望的消息在华人圈迅速传播开来,于是,今天的决赛,吸引了一大票为心飒加油的跷课跷班同胞。
女子跳台决赛,一共有五个轮次。
选手可以自选五个不同组别、没有难度系数限制的动作参赛。
随着时间飞逝,随着选手的一一上台,赛程已近尾声。
截至目前为止,心飒的积分最高,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没有失误,拿金牌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了。
可是,最后一轮时,大陆队一名女将,一个难度系数三点四的动作,跳得完美精准,评审给了高分,威胁了心飒的排名。
臂众席上的台湾同胞好紧张,赛场上的心飒更紧张。
不到最后关头,不分胜败。
这是比赛的残酷,也是比赛的刺
。
心脏跳得飞快,胃部也
疼着,心飒拿
巾拭干身上的水分,已分不清绷着她的是紧张的情绪,还是对比赛的奋兴感觉。
最后一跳,照之前交给记录台的表格,她选跳的动作,难度只有三点零。
最后一跳,按规定,她不能临时更改已经
上去的动作。
最后一跳,只要出了一丁点的瑕疵,金牌,就这么与她擦身而过了。
压力好大好大…可是,也好刺
!
经过初赛、准决赛到晋级决赛,虽然心飒一路都很紧张,却也适应了比赛的节奏,渐渐喜欢上这种磨折人的刺
感。
“我上去了。”
深深看了谌烽一眼,她故作潇洒,优雅地爬上跳台。
哼,除了谌烽,她才不要让外人看出她很紧张哩。
深呼吸,举臂,在脑中温习一遍动作,然后,奋力蹬台,向前在空中俐落翻腾三周半抱膝,笔直入水。
入水的剎那,如雷掌声随之响起。
这是除了完美,还十分优雅漂亮的一跳。
迅速、俐落、敏捷,体身弯曲的线条,除了展现惊人的力量,古典沉稳的气质,更挥洒出一道优雅的身影,力量与优雅,在短短的一秒八里,展
无遗,非常吸引人。
谌烽看着没入水中的身影,既为她高兴,又为她心疼。
他的女孩,紧张成这样,还能跳出如此优雅的动作,真是难为她了。
她的资质,比他预料的还要高,看来,为她设计的训练,需要再做一些变动…
“跟我来。”
分数打出,金牌确定到手后,谌烽没等心飒擦干体身,就拉走她。
“什么事?”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跟他来到无人的一隅,尚未平复奋兴心情的心飒,睁着好奇的眼问他。
“你欠我一样东西。”谌烽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眼,闪着晶亮的光芒。
他想她。几
没见面,他体认到心飒不在的日子,是那样无趣又枯索。
“有吗?”这家伙笑得好贼,跟他平常严肃冷静的模样差好多,嗯…危险…
心飒瞇起眼,警觉地看着谌烽。
“当然有。”
语毕,谌烽低头封住心飒的
,给了她一记热烈、
情、很不符他严谨
情的亲密长吻。
“…你报复人啊?”
热情的长吻后,心飒忽视两颊涌冒的热气,灿亮的眼,直直盯着谌烽。
离开台北前的那一晚,她捉弄地亲了他,如今,他有样学样,也来捉弄她吗?
“没有。”
心飒的反应换来谌烽的轻笑。
他的女孩…为什么单凭简单的一句话、自然的一个反应,就能惹他笑…
“如果有,绝对是效法某某人学来的。”凝视着怀中的女孩,谌烽讲着和他严肃性格相违的玩笑话。
“意思是…我带坏了你?”手指遮住眼睛,心飒叹了一口气。
“绝对是。”
“那表示,阁下应该
学费给我。”上翻的手掌伸向谌烽,跟他索讨学费。
这一索,换来谌烽
朗的一笑。
不错嘛,这家伙的表情愈来愈丰富,不像刚认识时,老张着足以跟不锈钢媲美的冰冷表情,有进步唷。
心飒满意地瞧他一眼,然后,环住他的
,坏心地将濡
的体身赖上他的
膛。“我好累、好饿、好想睡…”
绷了多
的神经,终于能够松懈,心飒真的累了。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摸着她
润的发,谌烽既心疼又欣慰。
“只有很好?”喂,她可是紧张得胃都
疼了耶。
“
极了。”
“嗯哼…”好吧,勉强接受,人家是天才运动员、是两届奥运跳台跳板双料金牌得主,更重要的是,他是疑患有寡言寡语症的严肃教练,这三个字,就当是他能给的最大赞美吧。
“跳的时候,我好紧张。”
舒服地窝了好一会,心飒闷闷地在他
前抱怨。
小时候上台跳芭蕾时,也没这么紧张。以前跳舞虽然也很辛苦、很累,但是,她却很享受上台的感觉,一点也不会紧张。
心飒不得不怀疑,她真的适合往跳水这个领域发展吗?
“尤其,你来看我,我更紧张。”初赛和准决赛时,她的胃都没
疼。
“你希望今后参加比赛,我最好不要出现?”沉
半晌,谌烽低低问道。
“不是…”心飒皱起眉,自己也很
惑。
他不来,紧张的情绪还是会产生。
“那是?”谌烽挑眉问。
“你来,我压力好大。”神经线细一点的人,大概就崩溃了。
“你的表现,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出任何差错。”
蚌
冷肃的严格教练,在听闻女友有意拒绝他今后到场加油,向来稳重的
子,也不免激动一下。“甚至,你今天跳得比练习的时候还要好。”
“唔…”似乎是。庞大的压力,好像
发了她更多的潜能,今天最后一轮的那一跳,真是她有史以来的最优表现耶。
“我来,并没有拖累你的成绩。”
垂目盯着倦容
面的女友,谌烽严正宣告,言下之意,只要情况允许,以后的比赛,他仍会到场臂看。
“或许,下一次就会。”
仰起头,皮皮的将下巴顶在这副遒健罢强的
膛上,心飒很故意地跟他唱反调。
“不会。”谌烽斩钉截铁。他的女孩,是遇强则强的性格。
“会,一定会。搞不好,我会因为压力过大,跳出三尺高的水花…”就是要唱反调,心飒
视那双终于被她惹得想发火的眼,心情愉快极了。
“余心飒!”
“有。”
心飒含笑接腔,在瞧见谌烽额际隐隐
动的青筋时,终于满意。“好啦好啦,要来就来,反正你是伟大的教练,学校的红牌嘛…”
笑笑地低下头,将脸埋入他温暖的肩窝,心飒喃语:“再多一点表情,我会更喜欢你…”好累,好想睡,可是,她撑起精神,继续说:“喜怒哀乐藏得这么密,怎么让人了解你…”冷肃内敛的性格,除了天生拥有,长年严格而艰苦的跳水训练,也加深促成他个性中严峻内敛的那一面吧。
她欣赏成
的他,喜欢自信沉稳的他,但是,她也好想知道,这样出色的男人,他硬硬的头脑里,究竟转了哪些东西;他
采的生活里,存有哪些令他难忘的事。
“只要你开口,什么事我都愿意讲。”
柔软娇小的身躯安然窝在他的
怀,谌烽闭眸抚着她的背,一度冒火的心,渐渐平稳。
谌烽很开心,因为他喜欢的女孩主动想了解他。
“我不难了解,就像一本摊开的书,你看到什么,我就是什么…如果不嫌烦闷,有时间,我将平凡的半生仔细向你讲述。”
平凡?标准真严格。在这个世界上,谁会视两届奥运金牌得主为平凡人啊?
他的个性好严肃,脸上表情更是少得很欠揍,造就这样冷厉性格的,该不会是什么悲惨的童年或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瞇眼仰头望了一下认真的俊脸,心飒如此怀疑着。
“好啊,有空你拟个稿,我会洗耳恭听的。”想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想知道他有什么样的父母,甚至,想知道他的初恋发生在何时…
“不用太长,五六万字就可以了。”嗯,初恋那一段不用好了,她听了可能会扁人。
“五六万字?”这叫不用太长?谌烽莞尔。
“嗯。你好好准备,我好累,先借睡一下。”这场决赛,真的耗掉她太多精神和气力。
“心飒…”
会场传来的广播声,打断谌烽的申辩,颁奖时刻已到,心飒该回会场领她的金牌了。
“你该回去领奖了。”很想继续聊下去,不过,她必须去领奖,而他,也要赶飞机回台北。
“唐教练不能代领吗?我好想睡觉。”好倦,谌烽的
膛好温暖,心飒小小的脸安然靠着他,欣然
瞌睡虫的到访。
“请人代领,太没有礼貌。”
“喂,温柔一点,我是你女朋友耶。”心飒仰起头看他,抱怨他又板起一张严峻的脸。
“公私要分明。”
谌烽徐徐地说,然后不忘
代她:“今晚,好好休息。有空看看明天上场的男子跳台赛,不要在旅馆睡昏了。”稍早,他和昔日教练打过招呼,聊了好一会,知道这次队上派出好手参赛,心飒多观摩其他选手的表现,有助于自身的进步。
“你马上又要飞回台北?”这么啰嗦的叮嘱,让心飒推测出这个结论。
“嗯。”现在赶回去,明早还能去看封医生。
“喔…”太好了,明天睡到太阳晒
股,他也不会知道。
“记得去看比赛,不许偷懒。”
谌烽冷静的声音切断她与棉被约会的梦想。
“哼…”什么公私要分明,一点也不温柔。睡晚一点,有什么不可以嘛!
*******
将心飒送回会场,参与她荣耀的领奖时刻,跟一堆人打完招呼后,谌烽长长的腿又迈出跳水馆,准备赶往机场。
“谌烽?”
一道熟悉的声音止住他匆快的步伐。
“高欣。”
谌烽回头,见到昔日队友。在国家队里头,高欣算是
情不错的小队友。
“终于追上你了。”这个一脸开朗的年轻男子在追上谌烽后,手掌往他肩上一拍“赶什么?队上还有很多人没跟你聊上一聊。”
“刚刚在馆里,我没见着你。”
今天上场的是女子组决赛,谌烽以为男选手不是在饭店休息,便是去健身房报到,他不知道高欣坐在观众席上为队友加油。
“我也是加油到一半,才看见你现身了。”高欣的浓眉大眼挤了挤,跟谌烽开玩笑。“好啊,教出一名金牌选手,这下让教练和领导的脸往哪儿搁。”
“强劲的竞争对手,可以激励、提升选手的素质。”
类似的问题,刚刚和昔日教练谈话时,已经讨论过。这次比赛,杀出心飒这样一名高手,让队上少了一面金牌,教练也很扼腕。不过,他方才跟教练说了,优秀的竞争对手出现,对已经在跳水界风光太久的国家队带来压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呵…你还是这么狠啊。”高欣的脸不自在的
动。谌烽离开国家队后的这段时间,重要的国际赛,多由他和另四名选手轮番上阵,这位恐怖的天才型跳水选手,不会哪一天又教出一名强悍的高徒,来跟他们抢金牌吧?
“虽然你不再参加比赛,但多少念点旧情,别
太多技巧给外人。”
“我不再参加比赛?”
听见这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新闻,谌烽的眉冷冷扬起。
“对啊。”去年香港那场比赛结束后,他因伤退出跳水界的消息不是传得沸沸扬扬?
“我去台北除了当教练,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治疗旧伤。”
因为当他是朋友,谌烽很直接地跟高欣澄清他错误的认知。“只要医生点头,我会再回跳台。”
“是吗?”高欣严重怀疑。谌烽在国内看过多少医生,队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不信小小岛上的某位医生能治好群医束手无策的严重旧伤。
“时间会证明一切。”外人的看法向来不重要,这一句,已经是冷肃严谨的他,能释出的最大善意回应。
“我赶飞机,先走了。”
潇洒跟昔日队友挥挥手,谌烽招了计程车就要离开。
“等等!”
“还有事?”深邃黑亮的眸看向突然变得激动的年轻男子。
“你…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很多人、很多人的偶像!”
开朗的五官,转变成痛苦的表情。“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希望你不要再回来比赛,只是,你已经赢得太多金牌、太多荣誉…既然,你的体身受了伤,何不趁此将机会让给我们这些后辈…”
“你们希望我就此退役,『让』你们有机会夺金摘冠?”谌烽直视高欣,问:“让?这就是你的运动精神?”
“反正,依你的伤,就算再复出也不可能跳出原有水平…”在锐利眼神的
视下,过分的要求,此刻变得不大理直气壮。
“这个评断,等我回到竞赛场的那一天,再来对我说一遍。”谌烽冷冷地道,头回也不回地坐上计程车。
“谌烽…”
斑欣叫他,想再解释些什么,却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别说了,你让他生气了。”
身材瘦小、穿着运动外套、套着运动长
、头发濡
的女生,快快地瞪高欣一眼,然后,拉开甫合上的车门,也跟着坐了进去。
*******
最后一秒挤上计程车的女孩,当然是心飒。
“Airport,please。”
她用蹩脚的英语告诉司机将车开往机场。
“嘿,英语也通耶,东京不愧是国际
的大都市。”
“你不是该跟唐教练他们回旅馆?”不快的心情,一见到她的脸,突然又不气了。
“我是啊。”
领完奖、拍完照,她本来要去冲澡换衣服,然后乖乖跟唐教练他们回旅馆,可是,看着谌烽离去的身影,她突然生了某种冲动。
“送你。”心飒将刚到手的金牌挂上谌烽的脖子。
原来,她追出来,是想送他这份大礼。
“你该自己留着。”
他不要啊?“为什么?”心飒皱眉问,能得奖,最大的功臣是他耶。
“太贵重。我不能收。”他拿下金牌,想挂回心飒身上。
“一定要收!”他坚持,她更坚持。娇手握住大掌,心飒坚定地阻止谌烽将金牌送回自己身上的动作。
“心飒…”这是她这辈子第一面金牌,意义重大,他真的不能收。
“嘿,你很讨厌喔!”难得送礼物,居然被拒,太不给面子了吧。
看着女友使起
子仍旧很可爱的脸,谌烽只能乖乖投降。不过,他暗自决定回送一面自己的金牌给她。
“这还差不多。”
见谌烽收下她的心意,心飒才笑开了眼。“我送你去机场,再回旅馆睡觉。”
“嗯。”谌烽握住她的手,十指
握,低低应了声好。
心飒低头垂睇
握的手,促狭问:“不生气了?”
“生气?”
“刚刚那个人。”跳水馆外,那个
着标准京片子的大男生。
“那没什么。”谌烽淡淡地道,显然不想谈。
心飒睁亮其实已经很想睡的眼,研究着他的表情。
“你压力很大?”
来自高欣那些后辈的压力吗?事实上,谌烽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压力,他不快的,是另一件事。
“长江后
推前
,前
死在沙滩上。”心飒很故意地刺
他。众所周知,跟体
一样,跳水是一项颠峰期、黄金期极短的运动,谌烽虽然才二十来岁,却已经是这个领域的资深前辈了。
“谢谢提醒。”谌烽却笑笑的,一点也不生气。
“嘿,伤兵不可以
出这种自信的模样,会气死我们这些才能平庸的运动员耶!”刚刚那个大男孩是害怕无出头之
,才一时对谌烽说出那种不符合运动精神的要求吧?
“你一点也不平庸。”
“嗯哼…”这句话很中听,心飒飘飘然地闭目,
眠的头靠向谌烽硬邦邦的手臂。
“你想睡了?我先送你回旅馆。”
心飒摇头拒绝。她想多陪他一会儿。
“将来,你复出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去加油。”鼻侧贴住他的手臂,倦困涣散的声音,很坚持地跟男友约定着。
“就算没有得名,我也会为你拍手叫好。”刚刚那个人真是笨蛋,谌烽拿过那么多金牌,其中,还包括了所有运动员梦寐以求的奥林匹克,想继续跳下去,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名次!
运动员超越纪录;运动家超越的,却是自己。
超越自己,探求极限,才是谌烽想挑战的吧…
“你放心喔,身为你的徒弟,我一定一定不会做出刚刚那个人那种没有运动精神的行为,让你丢脸。”
怎么可以因为对手太强,就希望人家不要复出,很逊勒!
所谓的运动精神,应该是…嘿,放马过来,咱们好好比一场吧。
“不过…以后比赛的时候,要帮我准备胃葯…”虚软的声音,不敌周公召唤,终于歇止。
谌烽轻手帮她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请司机改驶向旅馆。
华灯初上,东京的交通拥挤滞
,谌烽低头深凝怀中人,向来刚毅冷棱的五官,此刻却温柔得像要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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