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飞云漫无目的的朝山下走,每走一步心就忍不住的往下沉。
虽然平
她同师父没大没小的,但好歹相处了十多年,没有父女之情,至少也有师徒情谊,说不伤心是骗人的。
她像后知后觉般,难过起段长眉过世的事。
心念一转,她决定将师父的死抛诸脑后;因为换个角度想,她就不用每天跟臭老头大眼瞪小眼,不用守著破茅屋,她的生活会变得更惬意。
她要同山下人过生活了,她好期待喔!
山下,我来啰!
“咕噜、咕噜…”什么声音?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她的肚子在叫!
抬头看看高挂的
,难怪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叫,原来是午膳的时间到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花飞云的常识。她可没有名媛千金保持身材的顾忌,能吃就是福,可是她的准则。
花飞云纯
的打野食生火,很快地就把自己喂
;在
足了口腹之
,睡意就席卷而来。
她找了处
凉的树下,呈大字状的躺在地上,脸上净是
足的模样。
好舒服喔,自然的微风,教人不想睡也难。
意识朦胧间,她的手抚著撑
的肚皮,心里想着方才那顿差强人意的野味,虽然不比山上,但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人间美味。
没错!能吃能睡,无拘无束,没有师父在一旁念东念西,花飞云开始沉醉在自由的幸福里。
***--***--***--***
咻咻咻!
花飞云进入梦乡之后,不远处约莫有十名男子正以轻功较劲,前头的白衣男子将众人远抛在后,谁胜一筹,一看便知。
甩不开的纠
令白衣男子的俊容显得不悦。
不是他技不如人,也不是他有所畏惧,只要他刀一拔、手臂一展,那群人肯定身首异处。
那他为何要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逃命?因为他有他的原则,虽身为杀手,但绝不滥杀。
他知道他们是谁指使的,那个人不惜重金礼聘的高手,武功一个比一个强,但仍是不及他,甩掉他们是迟早的事。
虽然已经差不多甩掉他们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得再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忽地瞥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引发他的驻足。
他的心是冷的,对任何事都是默不关心,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这女人…竟然勾起了他埋在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的部分。
伤痛的心早已麻木,原以为活著只是一具躯壳,没想到还有事物可以再次引发他的悸动。
盯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白衣男子的冷眸先是震愕、不信,而后又在
蒙涣散后转为欣喜,还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柔情。
因为她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他冰封多年的心仿佛转瞬间融化,再也冷不起来。
当封锁的回忆挣脱了束缚,曾经逝去的痛如
水般澎湃地涌现心头,也因为如此,他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一种失而复得的渴望,令他起了私心,曾经失去,如今老天又还给他,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然而,也许是练过功的关系,睡梦中的花飞云警觉到有人站在她附近,本能的睁开眼要看清楚是何人,却冷不防地被点了
,她又
迷糊糊的睡去。
没料到女子会突然醒来,白衣男子情急之下只好点了她的睡
;这时他又听到数道疾行而来的脚步声,无暇多想,他一把抄起她,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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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
金烨望着
上的陌生女子,虽然不顾一切的将她掳来,但他不后悔。
他不失温柔的为她拨了拨落在她娇容上的几缕青丝。
纵使他的动作轻柔,花飞云还是像赶蚊子般的抬起手挥了挥,皱皱眉鼻,口中喃喃的发出嫌恶之语,然后又抓抓脸才继续她的好梦。
看着她娇憨随
的举止,金烨一向漠然又生人勿近的面容,奇迹式的有了笑意。
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让他对人一向很冷漠,从来没有人可以令他真诚相待,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温暖他的心房;只除了那惹人怜爱的小东西之外。
然而,他在这陌生女子身上找到了相同的身影。
为了弥补他所失去的,他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想起还有事必须打点,虽然不放心留著花飞云一人,金烨还是先离开房间,心里想着快去快回。
***--***--***--***
约莫半个时辰,花飞云悠悠转醒。
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睡得又香又沉,习惯性在睡醒时要动动手脚、伸伸懒
,却同时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
好奇怪,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钳制住,非常的不舒服。
她抬起左手,仿佛千金重,微眯的眼见到自己手上挂著好大的手链;她见过山下的姑娘会把一些叮叮咚咚的东西往身上戴,但这么大的链子…
她一定是在作梦!
可这硬硬又扎实的东西,冰冰凉凉的触感好真实,她再眨眨眼看清楚自己的手腕,这下花飞云的瞌睡虫全跑光了,她猛然惊醒过来。
她识得自己手上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铁炼,她顺著铁炼拉拉拉…
不一会儿铁炼就与她呈垂直状,原来链子的另一头绑死在
柱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飞云不解地想着。
她不是在树下睡觉吗?怎么一觉醒来场景就变了?
她怎么睡著睡著就睡到了屋内?难不成师父的死是她在作梦,她也没有下山,可是手上多的这条铁炼是怎么回事?
还是师父根本就没死,下山来把她捉了回去,为了惩罚她,用链子把她拴住?
也不可能啊!这里又不是那间破茅屋。
花飞云搔搔头,摸不著头绪,也
腹的疑惑。
这时,房门咿呀的开启,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走进来,手上还端著一碗食物。
见她醒了,他冷然的脸上
出一抹微笑,快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觉得进来的男子很眼
,好像在睡梦中见过。
难不成是这男人绑了她?可是她才刚下山,没没无名,一点绑架的价值也没有,他为什么要绑她?
面对这个意图不明的男子,花飞云可没那么好
子,她龇牙咧嘴,用戒备的神情瞪视著他。
金烨捧著的碗中食物,看起来
香味俱全,而他正用筷子夹了一块要喂她。
“吃!”简单、扼要、明了!仿佛这一个字就能解释他所有的行为。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要喂她吃东西,难道她就该像嘴馋的哈巴狗一样,挂著口水、喜孜孜的乞求他的喂食吗?
天啊,她才不要!
金烨见花飞云无动于衷,又将筷子移近她的
边。
她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喂食?她又不是小狈!
花飞云打定主意,绝不接受这种非人的对待。她开始拗起
子,先是打翻他手上的碗,然后对著
板又敲又踹,就像发了疯似的手足舞蹈,十足像个任
的小孩。
闹了好一会儿,她也累了,想想应该也达成她的目的,因此得意的仰起小脸。
怎样?怕了吧,经过她这么一闹,他一定吓到了。
咦?没有!花飞云难以置信。
他不愠不火的瞅著她,盯了她好一会儿,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转用怜悯又心疼的眼神瞧着她。
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这男人…不是傻子吧?花飞云瞪他一眼。
“乖、乖!”金烨把她揽了过来,抱在
前安抚著。
花飞云霎时傻眼了,这个陌生男子有病啊!
明明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乖乖的?
可是他怀中有好闻的气息,令她忍不住贪恋的
取著。她还以为男人都会有一股臭酸味呢,没想到他的
膛窝起来却很舒服…不对、不对,现在她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花飞云恼怒的推开他“你是谁,干嘛把我绑来?”
“我叫金烨,从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我会照顾你。”金烨很有耐
的说著。
“我不用你照顾!”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犯不著别人的照顾,也不需要。
“你的名字叫什么?”金烨不理会她的抗拒问道。
他干嘛文不对题的问话,就算要问人家名字也该客气一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理会花飞云的气恼,金烨仍自顾自的问:“名字?”
“你!”好吧,既然他执意要先问名字,那她就先告诉他名字,再来讨论其他的事。“我姓花…”
姓花?真巧,这又令金烨陷入回忆里。“小花…连名字都一样!”冷峻的面孔出现一抹伤怀,失神的念著这个名字。
“我姓花,不叫小花!”花飞云抗议著。
像是没听见她的抗议,他又擅自作主的说:“以后我就唤你小花。”
什么?能不能不要啊?他凭什么帮她决定?都跟他说她不叫小花了,他还硬要叫她小花,有够俗气的小名,好像在唤路旁的阿狗阿猫。
可是看他不像是会接受别人意见的男人,他实在太过为所
为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花?”
“死了,被马车撞的。”金烨眼里
出哀伤。
“死了!”真惨!人死不能复生,她好像触到了他的伤心事,可见得那个叫小花的在他心目中一定极有分量,但那又关她什么事?“就算小花死了,你也不用绑我啊?”
“因为你让我想起小花。”
“我?我哪里像了?”花飞云气急败坏地叫著。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他正经八百的说著,想起往日的友谊,他的脸上多了一份柔情。“小花后来也成为我最知心的朋友。”
照他这么说,那他应该要对她很好才是,为何…“那你为什么要绑我,还用铁炼拴住我?”
“小花会发生意外是我的错。”金烨眉头一蹙,
出自责的眼神。
她懂了,原来他是自责小花的死,怕神似小花的她也会发生什么不幸。
但不一样的是,她又不是小花,她有武功,就算有十辆马车朝她冲过来,她也不怕。
“就算我是小花再世,我也不是小花啊!”花飞云口气冲到了极点,她可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
“没关系。”他不在意的一笑,仿佛是要她安心。
“你没关系,可是我有关系。”难道他不懂得尊重别人吗?
面对花飞云的怒气,金烨一点也不引以为意,反而温柔的笑着,
著她的头。“我会照顾你,你就乖乖当我的小花。”
天啊,真想昏倒!为何他们的谈话又回到了原点?
由此可见,他非常爱他的小花,所以才想找个相似的人,好代替他的小花,以抚慰心灵的伤痛。
“可是我不是小花,我也不可能被马车撞死啊,拜托你帮我解开这铁炼好不好?”花飞云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哀求。
只要他愿意大发慈悲的放了她,要她把他当神来膜拜她也愿意。
“解不开。”金烨冷冷的说著。他无视她的哀求攻势,打定主意绝不让事情再度发生,这一次他一定会将她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解不开?为什么解不开?”不同于方才哀求的语气,花飞云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这链子一旦扣住,就解不开了。”金烨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什么!你…”天啊!为什么她这么倒楣?“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帮我解开,帮我解开啦…”
“我没办法。”盯著铁炼,金烨也只能摇头。
“难道我一辈子都得被这铁炼绑著?”花飞云看着铁炼
哭无泪。
“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哪怕是一辈子。”
在金烨的眼中,好像只要他愿意照顾她,她就该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却忘了她是个人,一个有意识的活人。
呜…问题又不是这个,重点是,她要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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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飞云生气,气他没经过她同意,就用铁炼绑住她。
他说这铁炼无法解开,但她不信;铁炼既是他绑的,他就应该有办法解开。
可是这个男人时常瞧着她,然后就陷入回忆里,这时他脸部刚硬的线条就会缓和许多。
她就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他的小花。
为什么她得当替身供他回忆?
为此她很气,气的时候她就吵闹,闹累了休息一下喝口水;有时又装模作样,把自己扮得像小可怜似的,乞求他的慈悲。
但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他就是一点也不肯心软。
对峙的时间一长,生理问题也随之而来,她想小解。
“我要去茅厕。”花飞云噘著嘴,老大不高兴的说著。
金烨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又冒出惊人之语:“你可以就地解决。”
“什么!就地解决?”花飞云像是见到怪物般,惊讶的看着他。
“我会清理。”面对她惊讶的的表情,金烨只是淡淡的回答著,仿佛他的回答就可以解决她的问题。
他会清理?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可能在一直盯著她男人面前“方便”他居然还大剌剌的说他会清理,这男人肯定有病!
懊不会他的小花也是…天啊,太恐怖了!他跟那个小花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不行不行,他硬把她绑在他身边她可以认了,但唯独这种事,她不能妥协。
“你不让我去茅厕,那我干脆憋死算了。”
死?“不准死!”这下金烨可紧张了。“好吧,我带你去。”
二话不说的,金烨解开绑在
柱上的铁炼,带她去茅厕。
原来他怕她死,花飞云感觉好像抓到了一样有利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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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厕很臭,小解完的花飞云并不急著出去,反而拿出随身的小刀,企图锯断铁炼,但没想到还算锋利的小刀霎时成了碎片。
花飞云顿时傻眼,
哭无泪。
突然,昏暗的茅厕变得通亮,花飞云转头一看,原来是金烨擅自把门打开了。
“啊…你没听过非礼勿视吗?”虽然已经绑好衣带,她仍反
的大叫。
金烨不予理会,淡淡的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残刀便明白她的企图,也证实他没错听那奇怪的声响。“百炼钢经过千锤百炼,无坚不摧,拿一般的刀剑等于是以卵击石,只会粉身碎骨。”
金烨不喜欢废话,他简单的表达,好心的为花飞云解惑。虽然听不出他在生气,但他的语气就像在嘲讽她的无知,又像在警告她,想逃没那么简单。
事迹败
,花飞云面子挂不住,只能羞愤的气恼著。
“我现在知道了。”见他挡著路,花飞云没好气地道:“让开啦!”
金烨自动让开,花飞云成功的绕过他,率
的走回房间。
她还真是
有个性的,跟她相处后,金烨更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花飞云忿忿的走在前头,拉著铁炼另一头的金烨也尾随其后;如果花飞云转头看的话,肯定会见到他宠溺似的微笑。
其实金烨也没有恶意,出发点虽然是为了他的私心,但除了放她走外,其他的他一定会尽量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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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去!”花飞云朝金烨吼著。
从小就习惯在山林中跑来跑去的花飞云,当然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房间里,她又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见金烨默默不语,花飞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是说…
“的确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听到他的话,花飞云情不自
的欢呼:“耶!”
花飞云高兴的心情似乎也感染了金烨,他的脸上
出连自己也不自知的和煦笑容。
走出了客栈,花飞云才知道原来他们待的地方叫客栈,是给人暂时住的地方;原来他也是无家可归的人。
臭老头的信中有提到山下厉害的人多如牛
,金烨能无声无息的绑走她,想必也是厉害之人,虽然多了铁炼,但他四处游
似乎经历丰富,那她就暂时跟著他也无妨。
金烨相貌堂堂,站在人群里不会特别出众,但他练过武的
壮身子,使他看起来有股独特的吸引力,却也令不少姑娘家倾心;而他身后一身
布衣裳的花飞云,则挂著盈盈笑脸。
两个不是什么大人物,当然不太可能引人注目,但中间横著一条铁炼就不同了,不仅引起路人侧目,也让人窃窃私语著。
有些好事者想问个明白,但被金烨的锐目一瞪,就望而却步。
看到花飞云手腕上的大铁炼,没人敢强出头,就连差役看到也不上前盘问;因为花飞云又没有求救,大家只当她是被买来的奴隶,或是因为逃跑而被主子抓回来,才用铁炼绑住她。
而且男子若是坏人的话,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求救呢?更何况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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