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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曲蝶依缓缓醒来…

 他正瞅着她,亮的眸光诉说着不容错认的望…

 她一震,慌乱地想起身,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她发觉了体内那灼热的存在。曲蝶依惊呼了一声。

 小脸迅速地烫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在知道他是自己暗自想念许久的那个人之后,她如何再去仇视、厌恶他?她宁可自己仍处于昏厥状态,曲蝶依闭上眼。

 “睁开眼,我不许你逃避!”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情绪“你能承受我的,你注定是我的人…”他的双臂紧圈住她,往前推进,直到全然占有了她。

 蝶依的指尖掐进他的手臂,忍受体内撑大的不适感,她拒绝哭喊出来,无声的泪下,隐入长发和身下的皮毯中。

 屠玡注视着蝶依,他看见了她的泪,却仍坚持地占有,他大手介入两人结合之处,以和眼神的严厉全然不同的温柔,拨她、逗她,直到她再次燃烧起来,直到她体内热得足以承受他…

 “不要…”她摇着头,羞于自己的反应,她宁可他继续残酷,也不愿见到自己融化的过程。

 “停止…求你…停止。”她几乎要哽咽了。

 他沉默着,身下的动作更猛、更烈,仿佛要把她到疯狂的境地。

 “天!”她忍不住送出难耐的息,阵阵陌生的愉冲击着她,她好怕,怕这强烈得不可思议的狂会将她整个噬。

 像个溺水的人,她紧抓住身边的唯一依靠,蝶依抱着他呜咽,整个人攀紧了他…

 “别怕,我们是在一起的。”他在她耳边低唤。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悍然的保护语气。

 他竟抚慰了她?!蝶依无法多想,在他开始以猛烈的速度动时,她根本什么都忘了,甚至是她的恐惧…她竟无法克制自己的回应…

 他控制她的身躯、她的灵魂,而她也乐于付一切,终于,两人间开始颤抖、息了,在望的洪中紧紧攀附住彼此,然后他的冲刺加快,直到高将两人淹没。

 当情平息后,曲蝶依昏眩地靠在他膛上细细息着,她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就是情吗?好可怕,那个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别又再晕了。”他的语气带着轻谑,显然他的心情极好。

 曲蝶依没有力气回他,愉后的极度疲惫让她只能瞪他一眼。

 单于抚摩她丝绸般的发,占有地拥紧她汗的躯体。

 “睡吧…”他说。

 她听着他坚定的心跳声,像那次沙暴中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奇异安全感包围了她。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任由自己放松在男人的怀中,沉沉睡去。

 曲蝶依醒来时只有一个人,她注意到此时早已天明,帐外传来人声、马蹄声,而她还蜷缩在黑色皮中,全身赤

 曲蝶依打了个颤,柔软皮的触感仿佛刺痛了她,她忽地坐起身,用毯子将自己裹住。她瞥见榻旁被撕成碎片的衣衫,恨意及恐惧袭上她的心。

 这个恶魔!难道要她身关在这帐中吗?她正疑惧时,帐门传来开启的声音。

 进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侍女,跟着是两个抬着‮大巨‬木桶的士兵,侍女指示士兵将木桶放定,一桶桶的清水注入桶中。

 缩进榻中的曲蝶依盯着他们,紧紧将自己全身包住,他们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尽责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啊?姑娘醒了?”侍女终终看见蝶依。

 “喂,你们两个快出去!”她命令那两个大男人。

 显然是个粗心大意的女孩啊!曲蝶依不苦笑。

 两个士兵低着头走出去,虽然他们没看她,但蝶依注意到他们换的暧昧眼神和角的讽笑,蝶依的耳朵因羞愧而涨红。

 毫无疑问的,他们全知道昨晚在帐中发生的事了,也许全匈奴国的人都知道了,屠玡根本无意掩饰。不!他根本是故意要宣扬出去的。

 蝶依恨恨地咬着下

 “姑娘该起梳洗了。”年轻女孩唤着蝶依。

 有一瞬间曲蝶依几乎要拒绝了,然后她瞥了一眼那盈的清水。

 好奢侈啊!在大漠之中竟然能自在地使用一大桶的清水。一方面鄙视,一方面又抵挡不住惑的蝶依在内心挣扎着。

 泡在冰凉的水里想必很舒服吧!这样想着,双脚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意识,那桶子走去。

 蝶依沉入水中,马上逸出一声足的叹息,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肌有多紧绷,‮体下‬传来的酸痛更是难受,她低下头,惊讶地见到自己雪白的身子,竟布大大小小的红瘀。

 懊死的男人!蝶依脸通红,用力着身子,仿佛要借此去那男人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记。

 终于将自己全身洗至泛红,蝶依怒气腾腾地瞪着那女侍辛勤收拾着散的被褥和衣衫,女孩的动作纯至极,对染了血的衣衫和毯竟也能脸不红气不

 想必她已经很习惯单于帐中有女人了吧?!不如怎地,想到屠玡曾经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过别的女人,竟让蝶依的情绪不烦躁起来。

 “那是什么?”曲蝶依不自觉升高了音调,对女孩放在她面前的一套汉人服饰,怒目而视“给我一套胡服!”汉民繁复的衣裙不适合骑马,她自来匈奴国就再也没穿过了。

 年轻的女侍摇摇头。“单于的命令。”仿佛这足以解释一切。

 “我不是匈奴人,不必要听他的,去我的帐幕帮我拿一件我自己的衣服来!”她激动地对女侍下令。

 女侍讶异地看碟依一眼,在她的心目中,单于是天、是君主,恐怕她不曾听过这么违逆的言论吧?!因此她的反应是不赞同地撇撇嘴,转身不去看蝶依。

 蝶依气绝,却也没办法,她瞪了女孩的背影一眼,决定尽快起身,回自己的帏帐去。她正要从浴桶起身时,门帐被掀开,蝶依吓得坐回去,当她看清来人之后,怒气更盛了。

 “真没礼貌,竟然就这样闯进来!”她娇斥道。

 屠玡站在帐门前,放肆的眸子看尽水下粉细致的雪肌玉肤。

 “这是我的帏帐,记得吗?”他自负地笑,一个大步缩近两人的距离。

 “整个匈奴国是我的,单于庭也是我的。”他的巨掌伸入水中,握住她前的浑圆“连你…也是我的。”

 那样不可一世的狂妄令蝶依愤怒不已,偏偏身子受制于他,而且他一身穿戴整齐,她却赤身体地坐在他面前,她还有什么能耐对付他?

 曲蝶依拼命抑住羞愤的泪水,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回瞪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尖锐地质问,意识到那女侍掩嘴轻笑的离去,让她更加怒火中烧。

 “你这样惑我,还问我想做什么?”他的语气转为暗哑低沉,一双魔的眼带着兽念。

 他的话带给她一阵连自己也羞于承认的震颤,她拒绝让他看出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影响,曲蝶依推拒他那只狂妄霸道的手掌。

 “放开我!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让我走!”

 她坐在水中,头发狂野地披散,双眸人的光芒,赤却充活力,而且不可思议的美丽,屠玡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想要占有她的望如此强烈…

 “我不会放你走的,昨夜我已让你成为单于的女人了,你要待在单于帐内、我的身边。”

 曲蝶依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你不能这么做!我才不要当你的女人,放我走!”

 他的回答是仰头大笑,一个猛力,他已经将她赤地从水中整个抱起来,丢在刚铺整齐的榻上。

 他开始卸下皮衣,解开头,那强熙的念是如此明显,曲蝶依惊恐地瞪着他肌纠结的‮体身‬。

 “不!”她在他抓住自己前往后缩去“我不要!你不能为所为…”她闪躲着,脑中频频思索抗拒他的方法“瞒顿!对了,瞒顿…”

 他还是轻易地逮住她,三两下就把她在身下。

 “等瞒顿回来…他会阻止你的!”

 他‮忍残‬地掐住她的下巴,显然她提到瞒顿让他感到愤怒。

 “他阻止不了我的,他也不可能再要你了,等他回来,知道你已经被我玩腻了之后…”

 蝶依骇然地瞪视他。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忍残‬的事?”她不敢置信地摇头“瞒顿敬重你,你怎能明知他爱我还故意伤害他?”

 “伤害他?”屠玡讽笑“我是在保护他。”

 “他不会谅解你的!”曲蝶再度摇头“他不会容忍的…”

 “我不需要他的谅解!我是单于,只要做我认为对的事,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对的事?!”蝶依忍不住讥讽道:“包括欺侮一个柔弱的女人吗?”

 他的脸色一沉,暗藏在冷静外表下的怒气是骇人的。

 “别在我面前装柔弱,我们都很清楚你是怎样的女人,你是个失败的谍者,现在承受欺骗匈奴国的后果吧!”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赤望紧贴她脆弱的核心。曲蝶依屈辱地下泪来。

 “杀了我吧!我宁可你杀了我。”

 “是吗?”他抬头,愤怒地看到她的泪,她的话对单于的自尊是个打击,他不是让她感到狂喜了吗?他不是感觉到她在他身下颤栗、呻了吗?

 他刚和她度过这样的夜晚,她有什么权利把他的求当成惩罚?

 “你说谎!”他低吼一声,冲入她的体内“别告诉我你不喜欢这个!”

 他完全占有她,她间所发出的难耐息带给他一股足感,她的热揭了眼泪的虚谎,她的‮体身‬接受了他,无论她再怎么否认。

 屠玡被一种急迫驱使着,一遍遍在她体内发,直到她几乎要被他的热情燃烧殆尽…

 她别开脸,不愿面对他,他不允许,扯住她的发,她正视他。

 她在他火红的双目中,看到一种近似执拗的疯狂。这一刻他不是君王、不是残酷的敌人,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渴望征服她的男人。

 曲蝶依失了,她忘了她的坚持、愤怒,只剩下眼前的男人,她忍不住卑身上前去,承受他强烈的情,他送的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急,直到过度的快冲到脑中,她叫喊着,无助地攀住他,几乎承受不了那颤栗…

 他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专注的目光仍紧盯住她,他强迫她继续再继续,直到愉转为难耐的疼痛…

 “不要了…我不要了…”蝶依终于哭喊出声。

 屠玡低吼一声,在她体内洒入火热的种子,淹没了他与她的情。

 蝶依承受他沉重的‮体身‬,感觉他的呼吸、剧烈的心跳,感觉那不可思议的亲密。究竟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野蛮的男人身下,体验到接近死亡的狂喜呢?

 屠玡让她失了自己,现在连她的尊严也崩溃在他眼前了。

 他令她感到恐惧。因为恐惧…她抓紧他手臂的手一直没放开…

 “让我出去,你们不能一直关着我!”

 “单于有令,除非有他的陪伴,曲姑娘不能外出。”

 这是单于帐中每必会听见的对话,而且频率愈来愈高…

 “我要我原来的女侍…”

 “替我传口信给她…”

 “瞒顿亲王什么时候从北方回来?”

 诸如此类的要求和质问也依然没人理会…

 曲蝶依觉得自己就快疯掉了,不只是为了这没有止尽的监,更因为整关在这充屠玡气息的帐中,她就永远逃不开他对她的影响。

 只要一瞥见那张榻,她就无法不想起他每夜对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以后每个夜晚将做的…他对她的需索简直到达了执拗的程度。

 “去找你的妾,别再惹我!”偶尔在睡中被火热男体拥抱的蝶依,会忍不住怒气腾腾的吼叫。

 “你在吃醋吗?生气我有成群的妾?”他的反应竟是附在她耳后轻笑,一手迳自做着更放肆的动作。

 “我才不会吃醋呢!最好…噢…你不要再碰我!”蝶依严厉的声明不知怎地变成了急促的息,她酡红的脸根本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屠玡的笑更得意了。

 这完全是她薄弱的自制力造成的…蝶依总在事后暗自懊恼。

 他对她的态度也令她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惩罚她,而且他也做了…囚她,并故意在人面前表现他的热情,让每个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他以一种几近‮态变‬的方式证明他能驾驭她。

 可是若他真要惩罚她,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照理说如果他不想她再媚惑瞒顿,只要把他俩分开就好了嘛!真的有必要把她占为己有吗?那他那固执且永不停歇的望又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最令她不解的恐怕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竟然会在这可怕的掠夺里,找到浓烈的愉…

 屠玡单于掀开帐门时,一眼就看见了蝶依,她将头埋在白的小手中,十足苦恼地咕哝出声,身旁放着做了一半的织物。

 她蹲在地上,如云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脸,看来像个小孩一样的失无助。一种荒谬的喜悦窜过单于的口,他想要她,在体上需要她,更喜欢每天他回帐时都见到她在守候他。

 “你回来了?”一句该是柔顺可人的话,在曲蝶依嘟着的嘴里吐出来,却更像是抱怨。

 屠玡不在意。他几个大步走到她身前,毫不费力地将她抱入怀中,她的目光与他交接,她太清楚那黝暗眸子里闪动的亮光。

 他要她!此时此刻。

 这是不对的,他们不该这么频繁地从事这种“活动”蝶依的心狂烈地猛跳,恐惧、羞以及期待的‮奋兴‬在内心战着,令她害怕的是,期待就要战胜了…

 她摇摇头,命令自己清醒。

 不对、不对,前一秒她还在生他的气。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灼热的眼,她就什么都忘了?

 “你脑子里除了这个,难道就没别的了?”蝶依生气地推开他的膛。

 屠玡无法将目光自这个女人的脸上移开,她的双颊嫣红、呼吸急促,红微微噘起,似乎等待着被亲吻、被占有…

 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也听不见。想拥有她的意念如此强烈…

 “做我的阏氏…”

 “什么?”曲蝶依惊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瞠大眼。

 阏氏是匈奴单于的呀…他竟然要娶她?!他不是不信任她吗?这算什么?另一种变相的惩罚吗?

 “你早就有室了。”她板着脸说。

 “我是单于,再多的妾也没问题。”

 那是对他来说,他怎么不想想她可愿意和一堆女人分享丈夫?蝶依忿忿地想。

 “我不要!”她断然拒绝。

 屠玡眯起了眼,低头注视她写不驯的大眼睛“你没有选择,你现在没有了贞洁,不会有别的男人要你了。”

 “呵!这么说我该对单于的恩德感激涕零了?”

 蝶依咬牙切齿地说,一双美眸闪着愤怒。也不想想是谁害她的,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要你的感激。”他低沉地笑了“只要你好好取悦我就行了。”

 曲蝶依简直快这男人的狂傲给疯了。

 “你要娶我,难道不怕我是汉室的谍者,会对你不利吗?”她眯起眼。

 “你不会的,就算你曾想过,也没有机会执行了,我会看着你,把你牢牢锁在身边。”

 蝶依因他的话而恐惧地打了个寒颤。他到底打算怎么对她,一辈子关着她吗?她的傲气拒绝让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她抬起膛…

 “你不可能永远锁住我的,我知道自己有多美丽,只要我勾一勾手指,还怕不会有男人来救我?”

 当他由最先的不可置信,转为狂怒时,蝶依开始感到极度的不安。

 她碰触到他最忌讳的一点,但她醒悟得太晚…

 “千万不要尝试这么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严厉恐怖的冷酷面孔贴近她的脸蛋,他抓痛了她,但却远不及他的威胁来得可怕“你不会想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蝶依的脸色转为一片惨白,害怕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可是她硬是不让它下来,只是瞠大了眼,直直地盯着他。

 屠玡沉着脸看她,她的泪令他心烦意躁。

 “永远不要尝试怒我。”他咆哮,声音却不觉缓和下来。他厚的手掌捧起她细致苍白的脸颊,温柔地拭去她不小心滴落的泪水,像那天在沙暴中一样…

 蝶依的心仿佛雪在阳光下融化了。在他这么对她的时候,她的尖锐也消失无踪了。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抬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问。这谜样的男人,她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屠玡的眼变为阴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俯身将她吻住…深深的吻住…

 好像真要嫁给他了耶!

 这几天虽然曲蝶依仍被关在单于的帐内,但生活却变得忙碌,试不完的嫁衣、饰品,快把她疯了。

 “我派人去通知曲武元了,连刘弗陵那家伙都通知了。”屠玡不可一世地对蝶依说着。

 令她惊讶的不是他直呼汉帝的名讳,而是他竟连她的家世底细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好可怕的男人!

 “何必那么劳师动众?小小一个蝶依的终身,哪里要劳皇上心?”曲蝶依给了他一个白眼。

 “错了,汉帝花了一年的时间来训练你,可见你的不凡,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他连这个也知道?!蝶依恨恨地咬着下,别过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听说你学了不少魅惑之术,怎么不见你使用?”屠玡撑起她的下颚,充兴味地看着佳人一脸酡红。

 蝶依想起青楼女子在嫖客身上的画面,不由得羞愤难当。

 他想要她对他做出那么羞人的事?!想都别想!

 “无!”她怒斥。

 屠玡大笑,抱紧她。

 奇怪的是,那么霸道用力的拥抱,竟不令人讨厌…

 大婚前一夜

 不似汉人的繁文褥节,单于依然大刺刺地将蝶依留置在帐中侍寝。

 深夜,身边的男人终于餍足地搂着蝶依睡去,蝶依也终于倦极而眠。

 她的身子忽然被一双强壮的手肾锁紧,疼痛的压力惊了曲蝶依。

 一睁开眼,她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他们并非独处,一张陷入疯狂的怒颜出现在屠玡榻的上方。

 “瞒顿!”蝶依口喊出声。

 随即她注意到屠玡赤地坐起身,威严冷倔的目光愤然地怒视着自己的弟弟。

 狂之中,她却还注意到他将她的身子紧紧裹住,似乎不想让别的男人见着她的‮体身‬。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瞒顿怒吼,浑身打着颤“你抢了我的女人,你…”面对瞒顿手中紧握的单刀和狂肆的怒意,屠玡的反应是异常的冷静。

 “出去!”只是简短的命令,却隐含骇人的迫感。

 瞒顿脸上闪过一抹畏缩,但随即又陷入狂怒。

 “你不能这么打发我,屠玡,你太卑鄙了,将我调走,原来你不安好心,你这小人!”

 “我这么做是为你好。”屠玡冷冷地说,对他而言这样的解释已是极限。

 “为我好?!”瞒顿的面孔霎时狰狞无比“为我好就抢我的女人吗?屠玡,你未免太狠了。就算你讨厌我、看不起我,也不用这样贬低我,难道你真的把我当成自痴吗?”

 屠玡冰冷的脸上终于现出怒容。“没错,你天真得看不出危机,我有义务保护你。”

 “保护我?哈!”瞒顿仰头狂笑,那笑却空得恐怖“够了吧?别用这么拙劣的谎言了。”他瞪着屠玡,那森的目光忽地盈恨意。

 “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东西,为什么你总不放过我?从小到大,你总是得到所有一切,你抢了所有的风采,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废人!我一直不跟你争,就算母后有意要父王改立我为太子,我都阻止她了,我敬你、重你,而你却夺走我唯一珍视的女子!”他狂吼出声。

 屠玡额际的青筋浮现,握紧的拳头显示他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你闹够了没有?清醒点!”他恼怒的目光瞥向蝶依“她不是你想像中的女子。”

 一瞬间曲蝶依的呼吸暂停了。她苍白的脸对上屠玡眼中的轻鄙和愤怒,那眼神竟比什么都还伤人。令她最恐惧的不是瞒顿的怒气,而是他眼中轻蔑,是那个几来对她呵护爱怜的男人…

 刹那间,蝶依的指尖紧陷入掌中,椎心刺骨的痛蔓延开来。

 他就要说出来了吧!揭发她的谎言,也许更得意地向他弟弟炫耀,他是如何制服了她。

 蝶依闭上了眼。许久,那等待中的解释一直没来,身子却忽然被抱紧在一双强壮的臂膀之中。睁开眼,上的是一双隐晦难懂的热烈眼眸。

 “她是我的女人。”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纵然赤地面对狂怒的敌人和单刀的威胁,屠玡坚定决绝的语调却令人震撼。

 好霸道、好狂傲啊!蝶依不在心中埋怨着,嘴角却展现一抹自己也没发觉的喜悦。

 而瞒顿注意到了。那两人直直望着彼此的目光之中,已没有他可以立足的余地…

 瞒顿因这突如其来的领悟,而心痛得握不住单刀,一声如负伤野兽的嘶喊送出他的

 那吼声将蝶依惊醒,一抬眸,瞒顿已怒气腾腾地大步甩上帐门离去。

 出乎蝶依意料之外的,屠玡单于以盛大的仪式举办了他们的婚礼。连住在附近的游牧人民也受邀参加这场婚礼。

 庆宴从早晨一直狂到半夜,屠玡以源源不曾间断的酒菜待客,不论王族或平民都沉浸在喜乐的气氛之中。

 在这种氛围之中的蝶依,有片刻的失了。他所做的一切,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的任务,还有来匈奴国的原因。

 他待她的方式,像是了一个挚爱她的男人。他脸上的足更昭明了他对她的重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曲蝶依仰着头打量着身边那个醉了,却仍紧抓住她纤的男人。真是大胆,这样公然表达热情…

 屠玡低头注视她,忽然笑了,那缓和的脸部线条,竟莫名地牵动蝶依的心。

 “吃!”他将手上咬了一口的酪酥堆到她嘴边。

 那是沙漠中他她吃下去的白色恶心东西,现在蝶依已知道那东西叫酪酥,是由牲畜的制成的,是匈奴人很重要的营养食品。但知道归知道,酸腻的口感实在令人无法下咽。

 看蝶依一张小脸苦得皱成一团,屠玡显然心情大好,仰头大笑了起来。

 他也想起了初相遇的时刻吧?曲蝶依嗔瞪他一眼,心底却泛过一丝甜意。

 屠玡忽然站了起来,他的手向她伸出。

 “过来!”半嘲的醉眼中,却显得认真,随着简短的命令,他的巨掌握住她的。他要她离开宴会,跟他回单于帐中。

 蝶依不自觉地全身窜起一阵‮奋兴‬的颤抖,那感觉既羞愧却又不可克制的狂喜…

 他那么直接的表明动作,让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周遭投过来,一双双惊讶、开玩笑的目光。蝶依的双颊飞起一片嫣红。

 “单于真是急啊!”不知哪里蹦出一句玩笑的话,引来哄然大笑。

 当屠玡将她抱在怀中,蝶依早已红透了耳,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推开了他。

 “别这样。”她轻声啐他。

 他正要伸手揽紧她,却让她闪身逃了。

 “蝶依…”他喊道,却只见她飞也似的跑出帐外。

 这样公然地违背他的意志,照理说该引来他的不悦。不知怎地,他的角竟缓缓绽开一抹笑…

 “蝶依!”

 一只男手掌忽然自身后搭在她肩上,让蝶依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是我!”

 黑暗中,瞒顿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年轻的脸庞上是苦恼和忧郁。

 蝶依感到内疚不已,不由得垂下头。她不如该说什么,显然他也深受困扰,二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爱上他了吗?”他暗哑的嗓音忽然从头顶传来,蝶依霎时抬起眼眸,却只能呆呆的望着他,无法言语。

 “如果你爱上了屠玡,我没话说。”瞒顿似乎努力克制着自己“毕竟,他比我强,比我优秀,难怪你会选择他…”

 握成拳的手,紧绷的下颚,痛苦的眼眸,与他故作洒的言辞显然有很大的出入。

 蝶依刷白了脸,忽地了解自己伤了这个男人有多深。

 “不是的,我和单于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只是…只是…”她狂盲目的试图安慰他,却发现不论怎么都说解释不了。

 她怎么跟他说,她存心欺骗他,又该怎么说自己是受制于单于才失身于他?

 她住嘴了,只是无奈地瞅着他。

 那无助的眼神引发瞒顿天中的热血因子,他忽地握住蝶依的肩膀,眼中进出狂采…

 “那么你不是移情别恋了?是不是屠玡你的?是不是他强占了你?告诉我实话!”

 “不,你误会了…不是…”蝶依慌乱地摇着头。

 “别再骗我了!”瞒顿妒红了眼,吼道:“你不是心甘情愿跟他的,是吗?我不容许他糟蹋你…”“不!”蝶依的双眼惊恐地瞠大,他怎么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不!别闹事,我求你,单于不会准许的!”

 “我不怕他!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他的语气决绝。

 蝶依怔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她到底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瞒顿,冷静点,听我说,我不想见到你受伤…”蝶依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袖,她要告诉他实情,她实在忍不住了…

 “你关心我,是吗?你在乎我、还爱我,是吗?”

 瞒顿已经盲目得不去在意蝶依焦虑的眼眸,他只一心一意地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读她的心思。

 “瞒顿…”天!她快被他打败了!“你听我说…”

 “你们在做什么?”震怒的吼声自身后爆开。

 两人一同回头…

 “单于!”蝶依惊呼,并松开放在瞒顿衣袖的小手,屠玡脸上的鸷令她不骇住了。

 “过来!”他暴戾地朝她吼道。

 曲蝶依一震,颤巍巍地走向他。她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表情,那让她害怕。

 直到蝶依走到他身前,直到他紧紧将她搂住,他才好像松下来,一双挑衅的怒眸对上瞒顿。

 从眼角的余光,蝶依见到瞒顿拳头握紧,一脸难掩的气愤与越。

 不对,瞒顿你误会了,不要做什么傻事!曲蝶依恳求地望着他,可是她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屠玡眯起眼,视蝶依与瞒顿换的眼神…

 “走!”他冷下脸,怒气腾腾地将她带走。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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