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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程嫄琇恍惚间醒来,却见身旁躺了一条‮大巨‬白蟒,蛇眸碧幽幽地直盯住她!

 “啊…”她一声尖叫,整个人坐了起来…

 呵!哪来的蛇?

 身边什么也没有,原来是个恶梦!

 抬头瞧了瞧,目光已透过窗棂落在房子里。

 影哥人呢?

 她起身,随即又回翻开他的枕…符箓还在!

 莫非他出事儿了?

 一股莫名的懊悔迅速填心头…

 她做错了吗?

 忽地,房门推开,聂影站在门扉之前,一见了她,俊颜立即透出一和煦的笑意。“你醒啦!”

 嫄琇一瞧见他完好无失地立于门前,心头涌过一阵酸楚…

 “影!”她奔向他,紧紧地抱住他,并且把脸埋在他口。

 是她不好…她不该动摇了对他的信任,还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聂影勾起她的脸…

 “怎么?又做恶梦了是吗?”漆黑的眸底,有种嫄琇所不懂的了然。

 嫄琇点点头。

 “以后不会了。”她又添了一句。

 “真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嫄琇痹篇他那一双过分专注的深幽眼眸,淡淡地表示…

 “没什么,不过是个不值得一提的恶梦罢了!”

 聂影不再问。“那么,我上山去采葯草了?”

 “你等等,我先去做饭,吃过再出发不迟!”她走向门外。

 待她离去后,聂影缓缓来到边,等了会儿,他揭开枕头,目光落在符箓…

 这一瞬,他眸光一变,进出异异彩!

 紧眼著,枕下的符箓忽地燃起无名的淡淡蓝焰,在转眼间化成黑点,随即消失无影踪!

 除此之外,枕头与褥皆无损分毫,没半点焚烧的痕迹。

 吃过了早饭,嫄琇忽地开口…

 “我可不可以一块儿上山去?”

 “不成!”他含笑婉拒。“那儿的路不好走,我一个大男人尚且不易到达,更何况带个女眷。”

 “好啦!我不当你的累赘!”她半撒娇地说。

 聂影在她额心轻轻一吻。“你永远都不是累赘!”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想哭的感觉,心中掠过淡淡的痛。

 聂影这一趟上山,直到大半夜才回来。

 何星与嫄琇等在大门外…

 “公子…”何星微微一怔。“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出事儿了?”

 嫄琇担心地来到他跟前…

 他看起来似乎很累,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苍白!

 瞧见她眼忧,聂影握住她的手,将怀中黑色的葯草到她手里…

 “别担心,葯草,我采回来了!”黑眸仍带著惯常的温柔,安慰著她。

 “你…”双眸会的转瞬里,嫄琇接过葯草,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谢谢你为二姐做的一切!”

 “不,我是为你,只为你!”他答。

 何星瞥见手上的葯草,心中微微一惊…

 这黑心草,不是东海龙王宫的东西吗?

 怎么会在这里?

 瞧着公子疲惫的神情,刹那间,何星心有所悟…

 想来,是为了姑娘,公子才冒天险盗取!

 值得犯性命之险,只为了救人吗?

 何星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夜里,聂影陷入半昏,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

 同一刻,嫄琇梦见自己来到东海龙宫…

 “此人是你的夫婿吗?”一道威严的嗓音自堂上传来。

 嫄琇抬起头,瞧见开口的是一个顶上戴冠,身著龙袍的威严男人。

 “是!”她瞧向聂影,只见他手上脚下都铐著铁链子。“敢问大人,我夫君犯了何罪?”直觉地,她隐约明白自己正来到公堂听判。

 “你听好了,他擅闯东海宫,还盗走本王的黑心草,其罪当诛!”

 嫄琇心一惊,忙回道:“不可以,您不可以杀我夫君!”她护在聂影身前。

 “本王为何要听你的?”锐眸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

 “他…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倘若真有罪,嫄琇愿代受!”

 这一次,龙王挑起眉。“程嫄琇,你当真要代夫受罪?”

 嫄琇点点头。“是!”“死也不在乎?”

 “是,我愿意代他死!”

 “不,龙王,错是我造成的,理当由我来担罪!”聂影坚决地开口。

 “不…影,你听我的…”

 “嫄琇,你要好好活下去!”眸中仍是一惯的温柔。

 “不要…不要死…”她抱住他,破碎的珠泪沿著面颊滚滚而下。

 “别哭!”聂影一往情深地凝睇著她清美的小脸。

 “都是嫄琇害了你!倘若你不认识我,就不会盗走黑心草,更不会死!”

 “别这么想!我从来都不曾后悔爱上你,嫄琇!”

 闻言,嫄琇心一酸,转头对龙王开口道:

 “求求您大发慈悲!”

 “程姑娘,你可知黑心草每生长一片叶,便需要一百年的时间,而你那一株有七片叶!”

 现下,嫄琇总算明白黑心草的珍贵!

 “倘若死罪难免,那么,我求您让代嫄琇夫受罪!”

 “不,不行!”聂影出言拦阻。

 “你住口!”顿了下,龙王的目光落在脸上。“你真的愿意?”

 “是,我愿意!?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

 半响,龙王忽地笑了起来…

 “聂影,想不到你居然有一个这么好的子,看来你福缘不浅,这回本王就开恩一次。”

 嫄琇与聂影几乎不敢相信!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本王必须打掉你七百年道行!”随著话声结束,跟前白光乍现,得人睁不开眼…

 再睁眼时,嫄琇发现自己回到房间。

 莫非一切是梦?

 可…却如此真实…

 那龙宫的一切,彷佛历历在目!

 嫄琇瞧住聂影,心头猛地一跳…

 他的脸色更白了!

 昏黄的油灯照映下,几乎已呈死气。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连忙唤来了何星…

 “快,他…他…”语到边,却哽咽著说不出口。

 何星立即来到内室…

 “公子…公子…”他立于沿,镇定地唤道。

 聂影并未醒来!

 “他…怎么了,要不要去请大夫过诊一趟?”

 何星双眉紧拧,回道:“夫人,麻烦您将之前那一株黑心草取来!”

 嫄琇依言由抽屉里取出…

 葯草她见过太多,大部份在摘采之后会渐形枯萎!

 但眼前这株叶呈心形,梗如小指细,生气盎然,黑色的叶片还隐隐闪烁著奇异的光采,彷佛仍有生命似地!

 何星接过黑心草,随手折下两枚叶片…

 “夫人,麻烦您将叶片在钵里捣烂,再让公子服用!”

 “这草,真能派上用场吗?”

 “公子是用命去换来的,您以为呢?”何星盯住她,眸底有些微责备之意。

 苞了公子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公子对什么人好过,唯独她!

 他真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祸水红颜…

 这下子,公子果然命在旦夕。

 嫄琇无言地离开,她并不怪何星气她!

 若换了立场,自己的主子有危险,只怕她也会如此。

 待她走远,何星立即扶起聂影,一手放在他背上,不断释出自己的力量…

 再回房的时候,聂影脸上似乎恢复人

 “这样可以吗?”她把碗端到何星面前。

 黑心草捣碎之后,气味十分甜腻,并不像一般葯草有草腥味!

 何星接过碗,亲自将黑色的浓稠汁喂入主子口中。

 喂过葯后,何星让主子躺回铺。“我想,公子会没事儿的!”停了一会儿,他瞧住。“对不起,适才我…”

 “不要紧,我了解!”嫄琇来到沿坐下。

 何星不再赘言,静静地陪在她身侧。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很快的,天色微微亮了。

 聂影身子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双眼…

 “影!”嫄琇握住他的手,神情十分地激动,连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你,又哭了吗?”他低哑的嗓音里,仍有抹不去的温柔。

 摇摇头。“我没有哭。”含泪的小脸,撑起一抹浅浅的笑。

 “傻瓜!我不会死的!”尽管是责备,却包含更多的宠爱。

 “我知道!”

 何星叹了口气,悄悄退出房外。

 真是一对傻子!

 靶情执著到这种地步,连千年道行都可以为爱而消去大半,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真的不知道!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他连想都不敢想!

 ****

 “阿爹,这是黑心草,影哥说,二姐服用此草对失魂症有助益!”嫄琇说著,心中同时琢磨著另外一件事。

 程老爹取饼黑心草,细细地审视著…

 “我采了二十几年葯草,从来没见过这种奇特的东西!”他不知不觉口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是在什么地方采来的!”事实上,那一夜的梦至今仍深深留存在她的脑海里。

 “看起来,他对葯学与各种草葯的认识,比爹更深呢!”

 虽然有些迟疑,但嫄琇终于还是问出口…

 “爹,您是不是曾把上一回采到千年灵芝的事儿,告诉过别人?”

 一提起这件事,程老爹面色忍不住沉下来。

 “你问这做啥?”不愿提,是因为害怕蛇妖会再一次出现,对女儿们不利!

 嫄琇没有回答。

 半晌,老爹徐缓地开口…

 “没有,爹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他答,并且走进房中,由底下取出一个竹篓走出房间。“那东西,仍在篓子里,你可以瞧瞧!”

 伸手揭开竹篓盖…那里头果然放著灵芝仙草!

 “爹连影哥也没提过吗?”

 “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女婿这件事儿!”顿了下,老爹又道;“我这么做不对吗?会不会太见外了?”他心细地考虑到女儿的立场。

 毕竟,女婿为半子,一家人应该没秘密才对!

 嫄琇怔了怔,思绪在刹那间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老爹担心地瞧住她。

 “啊!没有。”她回过神来。

 “那就好!”“哦!对了,爹,黑心草需以这灵芝仙草来做葯引才有功效。”

 “可是…”

 “爹,葯草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是吗?”

 程老爹点点头,眉心却纠在一块儿。

 “灵芝仙草若能救命,那也不枉称之为仙草了,不是吗?”

 “可,我怕那妖孽又来!”

 “爹,该来的谁也躲不了,您瞧我不是好好的吗?”

 程老爹瞧住嫄琇,终于叹了口气,伸手由竹篓子里取出那株灵芝。

 黄昏的时候,嫄琇决定回家。

 这比她预定的要提早一天,因此何星没有来接她。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急著回去,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见聂影一面!

 心头种种的疑问,似乎只有他能给她答案!

 不多时,路的另一头,出现七、八名衣著陋,面目黝黑不善的汉子。

 嫄琇心头烦,一时间没有发觉!

 待得回神之时,已教七、八名大汉给拦住去路!

 “小娘子生得真俊哪!”其中一人开口。

 “老大喜欢的话,就把她捉回寨里当夫人!”

 “那还不坑诏手!”

 “是!老大。”

 下一刻,嫄琇一左一右,双手教土匪给捉住…

 “放开我…放开我…”她惊惶失措地尖叫。

 这一刻,她颈间的宝石坠子忽地闪了闪,像是发出警讯的眼睛!

 远在聂宅的聂影,原本是在上闭目养息,却在这一瞬里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眸底爆出阴沉的碧芒!

 “求求你们,放我走…”嫄琇不停地叫喊,流泪的双眸一如小动物般无助。

 土匪们提刀的提刀,背箭的背箭,根本没人把她哀求放在眼底!

 正当嫄琇挣扎之际,林子里传来一阵奇特的声响,沙沙之声自远而近,很快的周遭刮起一阵狂风,一道白影自天疾降…

 “啊…”哀嚎自左右发出。

 嫄琇定睛一瞧,原来是捉住她的土匪,教怪风给扫向一边,双双撞上树干与大石。

 “啊…蛇…蛇妖啊…”土匪们个个惶恐而惧地盯住身后。

 嫄琇回首,只见身后的大树上住一条‮大巨‬的白蛇,蛇身的鳞片银光闪闪,碧眸幽幽,正一瞬不瞬地盯住嫄琇!

 嫄琇僵直地立于原地,无法动弹…

 嗖地一响,一支飞箭向蛇身!

 白蛇身形一闪,躲过飞箭。

 紧接著,土匪们又数箭齐发…

 其中一箭中蛇身,白蛇狂大发,绕过程嫄琇,朝土匪们发动攻击…

 土匪们一见情势危急,吓得拔腿就逃!

 白蛇却不容他们离去,口中倏忽出冰焰,将土匪们一个个冻结!

 再回头时,白蛇来到嫄琇身前…

 “你…是来救我的吗?”她瞧见箭伤处,不断地下鲜血。

 这一刻,她的恐惧并不如想像中的深!

 为什么?

 碧眸深深凝睇她,随即身子一窜,消失在密林深处!

 回到聂家大宅,嫄琇很快来到房中…

 “影!你在哪里?”她四处张望着。

 “我在这儿。”声音由廊外传来。

 嫄琇急急走出房外…

 “你怎么出来了,身子未好,该多休息。”她来到他身前,眼底全是关切。

 聂影微微一笑。“天快黑了,咱们进去吧!”

 “嗯!”正转身,眼角却不经意瞥见地上的几滴血!

 嫄琇心一惊,发觉血的位置,是在他适才伫立的地方!

 天…

 “怎么提早回来?”他在她身后问。

 嫄琇悚然回首…

 “我…我担心你一个人,所以先回来。”

 聂影拉过她的手,拥著她走回屋里…

 “冷吗?你在发抖!”黑眸一瞬不瞬地瞧住她。

 “我…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好,那我先去用饭,待会儿再给你送饭菜回来。”他体贴地表示。

 嫄琇点点头,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慌…

 天!她该怎么办?

 待他走远,她直接来到边,伸出微颤的手揭开忱,果然…符箓已经不在!

 嫄琇颓然坐在沿,思绪一片混乱…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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