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军向来早起,几十年来的习惯;现在虽然退休了,一时叫他晚些起
,他还不习惯呢!
退休后,将军在外双溪畔,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买了间别墅,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做官时的官邸倒很少回去了。
人家颐养天年是要将子孙全唤在身边,热热闹闹的一家团圆,这将军反倒是将子孙全往国外送,就连
子也连哄带骗的拐到国外去陪儿女,自己一个人守着几亿的房地产;当然,到国外投资的不算在内。
外双溪靠山,天
时,雨总下得比城里早些,灰蒙蒙的,叫人打心底烦躁起来。将军直着
,眼神炯炯的看着远处的山景,但不一会儿,就不耐烦的在房里的波斯地毯上来回走着;他
了口烟,望望墙上的钟,十点十分。
门外正好响起门铃。
“来了?好一个十点十分,十全十美啊,哈哈!”将军显得十分高兴,拍拍身上的西装,正要下楼。稍做犹豫,又清了清嗓子,走回起居室,在太师椅上躺下,佯装闭眼沉思。
他闭着眼,却把耳朵拉得长长的,仔细聆听楼下的动静。但不知是来人太过轻声细语,还是屋里隔音设备太好,他几乎听不见一点走动的声息。
张老先生和小葳由管家领着,穿过楼下大厅二米高的原木装潢,踩着暗红色螺旋花纹的长
地毯,往二楼将军的起居室走去。
由于是挑高建筑,也因为小葳祸福未卜的恐惧,小葳只觉这楼梯显得格外的漫长。虽然心里有事,但小葳仍清楚的注意到,楼梯的扶手是由红桧木整个雕出来的,一楼到二楼总共分成四段,再镶接而成;上头还雕了许多维妙维肖的虎豹图腾;而阶梯上,仍铺着同大厅一样的地毯,暗红色的,不断向上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一上二楼,映人眼帘的是一道长廊;长廊的墙上挂了不少知名人士的书画,小葳无心欣赏,但直觉这些绝非赝品!
长廊的左侧,小葳看见一个拱门形状的水族箱,透过鱼缸明亮的设计可看见里头些许陈设,但小葳不敢太张望。她屏气凝神的踩着高跟鞋,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下巴是否抬得过高…
下巴的幅度非常重要,抬得过高显得骄傲,而且不自然;太低了,则过于卑下,仿佛低人一等。所以,要自然优雅、不亢不卑才能吸引人,达到美的境界。小葳在心里不断复诵着季老师的叮咛。
很快的,将军的侧影,映人了小葳的眼帘…他的样子,倒像个午睡中的老人,沉静、安祥…
“将军。”张老先生站直身子,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将军缓缓睁眼,站起身来,正对着小葳,将她仔细的打量一番。
不亢不卑,不亢…对,稳着点,别怕…小葳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把气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将军,我就是小葳,以后您多照顾了。”
“嗯。”将军点点头。“咱们到书房聊吧!”他转身向管家
代:“泡两杯咖啡进来,再给我泡壶人参茶。”
“是,将军。两位这边请。”
长廊边拱门鱼箱的背后,原来就是将军的书房。书房内还有另一经过特别设计的
箱,两侧各有凸透镜设计,鱼儿靠近时,总要放大许多。
他一定喜欢鱼。小葳仔细的记下将军的点点滴滴。
“小张,待会儿你就将小葳重要的东西送过来吧,以后她就住这儿了,我这里房间多的是!哦,一些衣服、化妆品的就别带了,我晚点带她去买新的。”
“是是!将军,我这女儿就靠您了。”张老先生谦卑的直点头。
“小葳。”将军转身看小葳,脸上看不出喜怒。
“将军,什么事?”小葳对环境稍熟悉后,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你知道来这儿做什么了吗?这里和你以前待过的每个地方都不一样,你可要好好学习。至于以后,你尽管放心,过个三五年后,我也老了,我会当嫁自己女儿一样,替你找个有钱人家嫁了。过去的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至于我们的关系,挑明了讲,白天你替我打理一些琐事;夜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但,你如果聪明,就只记着白天的角色,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以前一个秘书,就是
不清楚自己的角色,想用我的声誉威胁我,结果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动什么歪念,搞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唉!不提她了。”
将军的一席话,把小葳的心从高山推入深谷,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砰”的一声,摔得面目全非。往后将军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原想小心翼翼、不计年龄、不计名份的和他来个忘年之
,谈个黄昏之恋的,她原以为她还能凭着年龄和努力在姚家当个宠妾,将军百年之后,至少能有点积蓄,风风光光的过段日子…
看来,这场仗有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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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葳被管家领到三楼的房间。
避家说,三楼有五个房间,是少爷小姐们回国暂住的地方;而她住的这间是最小的。
所谓的最小,起码也有干爹家客厅加饭厅那么大!落地窗外有个阳台,靠门的那面墙则有个六扇门的大壁橱,其余的音响、电视、书架、梳妆台、打字桌、电脑,想得到的,一应俱全。
值得一提的,是对着
的那面墙,整片是面镜子,让小葳一举一动都有被偷窥的不自在。房间里为什么需这样一面大镜子?为了方便她练舞?房里都是东西,怎么练?更衣?那更是小题大做!难道…难道他喜欢…不会吧?这么大把年纪的人理应较保守,不会有什么怪癖才是,除非…
小葳愈想愈觉得心烦意
,陌生的环境、不知该如何定位的身份、难以捉摸的人和无法掌握的未来…都叫她不安!
避他的!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得先熟悉环境。
她在房里东摸摸西探探,家具都还是新的,房间也刚打扫过,一尘不染的,就连镜子上都找不到一点指纹。
小葳随手将衣橱打开,看有没有留着以前那个秘书留下来的东西。
“天啊!这…怎么什么都没带走?”小葳呆看着那些衣物,手指在一件豪华的名牌服饰间轻轻移走着。
“这哪像个秘书的服装?简直像个大明星的行头啊!”赞叹之外,小葳的心里悠悠的升起一股狐疑。“她为什么全留下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难道全都不要了吗?将军说她好好的日子不过,那她现在呢?”
正当小葳陷入沉思之时,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前。小葳还来不及看清,他就先开口了。
“那些衣服待会儿叫管家拿去扔了,我带你去买些新的。准备准备,我在楼下等你。”
目送将军离去,小葳有点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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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带小葳走了三家百货公司、五个大型购物中心。他可真是老当益壮,逛了一下午,仍是精神奕奕,没一丝倦态。
“买几件时髦的吧!你那么年轻,干嘛全挑些洋装套装?死气沉沉的!”
将军的意见很多,小葳为了讨好他,忍了一天,没敢说一句真心话,这会儿她有些憋不住了。
忍…忍…为了自己,别那么没出息!一天都忍不了,往后日子怎么过?忍…忍…小葳虽然心里再三叮咛自己不要反抗,但潜意识里却告诉自己不要再沉默了,于是她一口气挑了十件中空的、
背的和牛仔布的,那些所谓流行、却鲜少人敢穿出门的时髦装。
“就这些吧!”小葳挑挑眉毛,示意店员把衣服包起来。她的本
逐渐
了出来。
“等等,那件大红色的,一起包起来。”将军指着墙上挂的一件极
感的衣服,小葳偷偷白了他一眼。
那红色小礼服看来极为轻佻,三五年前小葳或许会喜欢,但她现在既不是酒店小姐,书也念得多,人也看多了,知道什么样的装扮会给人留下什么样的印象,她实在不愿再回到那样的角色里。只是,将军的钱,他想怎么买,随他;她可以不穿,却没有阻止他花钱的权利。
成堆的衣服、鞋子占
了将军的座车。回程时,他
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像在品鉴一件古董似的,看得小葳心里发麻,只能佯装看风景,直往窗外瞧。
将军仔细的瞧她,她有股野
自然的气质,又有种精心设计过的美;像刻意塑造过的风景,有大自然的力量与生命,又能
中生序,让美的震撼扩充到无限。
今夜她就是他的了,一个年轻自然又美丽脱俗的灵魂完完全全属于他。
哼哼!他低笑两声,心想,选蚌能解风月之事的女人,的确可以省下不少精神,或许,她也想着男人呢!
将军伸手握住她的,好厚实的手。
“小葳,喜不喜欢那面镜子?”
镜子?小葳稍作思考,才会意过来。回头看他,浅浅的笑里有股
的味道。
好
的男人!小葳心里咒着。
“什么镜子?哦…我房里那面大镜子啊?很适合练舞呢!”小葳佯装不懂,顾左右而言他:“季老师说要常常利用镜子来矫正自己的姿势,这面镜子正好派上用场。”
“它还有其他用途呢!你不可能不懂吧?”将军有些不悦,又有些挑情的说着。
“更衣吗?还是有什么机关?”小葳的烈
子愈来愈藏不住了;牛就是牛,到哪儿都一样。
但这回,将军只是干笑两声说:“晚上你就知道了。”便转身坐正,闭目养神着。
偷瞄了将军一眼,小葳整个人像
了气的气球般瘫在椅子上。是啊!耍嘴皮有什么用呢?她到底没本钱去赌输赢,到最后,她究竟还是得服侍他,任他躏蹂,当个永远的输家D阿!她真的是一点筹码也没有啊…任天由命?不,那不是她该做的。她其实可以拒绝,可以逃,起码罗姐会收留她。但是,以她的过去,她能逃到哪去?这回逃了,下回她就能追到幸福了吗?逃了会更好吗?小葳心想着,更加颓丧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溪中的点点浮萍,不知何处是归宿…
车子驶过外双溪公园草坪时,各式各样鲜丽缤纷的风筝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动,形成一幅优美恬静的画面,吸引着小葳不时回头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
她想,那些风筝被人用细线缚着,好像顶不自由,但若真个放它去,它又该去哪里?就像她,离开将军,又能到哪里找个庇荫?唉!姑且留下吧。
司机小刘把车停在门口,开车门请将军和她下车,让小葳觉得自己身价不同了,顿时感到自己也有几分尊贵;这或许可以稍作安慰吧!
将军大步向大厅走去,小葳随尾在后。
她不
惶恐起来,她已经不是以往那个生张
魏的小葳了,她要的是爱情,是两情相悦,是彼此关怀,是真心对待;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无法接受纯粹
体上的
愉或
易了;这短短几步路,她走得好辛苦。
两个人两种心境。将军他精神奕奕,充
着希望!他觉得这小妮子与众不同,她不是那一味阿谀、顺从的女人,而这隐约的叛逆对久离战场的他,是种挑战,能无形中
起他蛰伏已久的征服
望。
已西斜,霞光
天,夜的脚步鼓动着将军脉搏的跳动,一股热
在体内
窜着,那是砍下敌人头颅时才有的奋兴,将他的情绪放烟火似的带到最高处,然后一举迸裂开来。
将军正要迈进大厅厚实的地毯的同时,管家也
了上来。
“将军,夫人和少爷回国了。”
这话虽不是晴天霹雳,却也给将军不小的震撼。倒是小葳,如同及时
下颗定心丸般,沿路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人呢?”将军这才发现厅内灯火通明,老大思环、老二思谦正在厅里坐着呢!
“夫人在梳洗,大少爷二少爷在大厅等您…”不等管家说完,将军已迈进大厅了。
“爸爸。”思环叫着。
“爸,我们全回来陪您了…”思谦问好的话还没说完,眼尾立即瞄到将军身后的小葳,一时惊为天人,杵在那儿,魂都快飞了。
“这是我的秘书小葳,这是老大思环、老二思谦,还有个最小的,在美国修博士学位。”将军简单介绍着。
“思亭还有点事,不过最迟下个月就会回国了。”思环从容的说着,却英气
人。他是几个兄弟间最像父亲的一个,积极、稳重,又英俊
拔。
比起大哥,思谦就明显的逊
许多。他戴着老式黑框眼镜,再加上八百度厚镜片,猪鬃似的
硬头发…理平头可以当钢刷的那种,勉强四舍五入才有一七O的身高。的确很不吸引人。
小葳朝两位少爷点点头,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是害怕?还是思谦的
视使她不自在?或者是思环的温文儒雅,挑动她古井般的心情?
“怎么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准备住多久?”将军在沙发上坐下,双脚平放,微微后仰,一身硬
,有些威严。
“爸,您忘了?您生日快到了,妈和我们商量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给您一点惊喜。至于我们…”思环看看思谦,继续说:“思谦打算回国教书,您知道他的个性比较老实,不擅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任教职最合适了。至于我,念了那么多年的哲学和政治,也想回国发展,现在国内民主的脚步逐渐加快,这时投入政坛是最合适的时机。何况,爸爸和袍泽间的关系向来就好,我想这对我的政治前途,将有不少助力。”
“嗯,你说的是不错。不过,那边的国籍不能不要;还有,你们都回来,咱们那边的投资怎么办?思亭整逃阢在实验室里,恐怕担不了重任。”
“那倒无碍,我还是可以常回去。其实,我并不打算谋公职,只想竞选民意代表。施伯伯前阵子跟我通过电话,他说现在国内最流行的就是身兼企业家与民意代表,两种身份相辅相成,社会地位自然不一样。”
“你们父子别一见面就谈这些政治啊、事业啊什么的,都一年多没见了…咦?这位是?…”将军夫人穿着一袭轻便的改良式旗袍,虽然明显是个中年女人,但脸上有股兰花般的清雅素净,不见沧桑。
小葳听见夫人的声音,倏地站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
“我…”
“你别慌张嘛!我妈人很好的。妈,她是爸的秘书,叫小葳。”思谦抢着替小葳说话。不知怎地,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盟生保护她的冲动,她不是楚楚动人那一型的,但脆弱中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哦,你好。”夫人向小葳微微一笑,温和得不得了,使小葳有种遭冷箭
伤般的痛楚。
你这傻女人!你今晚要不回来,我搞不好就跟你丈夫同
共枕了,而在我之前,他还不知睡过多少女人,你要知道了,还能这么温柔婉约吗?小葳在心里打趣着。
夫人转向将军,在他座位旁的扶手上侧身坐下。
“这趟回来,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思环不好意思讲,我却不能不说。”夫人朝思环灿烂的笑着。“咱们女儿思宓嫁人都五年了,可当大哥的却没点消息。伦伦可爱,却总是外孙。好多年了,我早想思环快点成家,好让我抱个真孙子,可惜外国那些金发美女,我没一个看得惯的。这趟回来,可得好好替他物
个好女孩。”
“哦,这倒是!思环有三十好几了吧?思环你看,施伯伯的小女儿怎么样?叫…叫施
华,就是念国立艺专的那个,画画的,和你一样。我见过,还算娴静,适合当老婆。”将军挑媳妇自有他的传统标准。
“爸,这年头还流行这样
点鸳鸯的吗?我要,自然会去找。我的条件也不差,不至于找不到好女孩。何况,这次回国我有很多计划要去做,这种事就靠缘份吧!”
“缘份重要,但也得积极点。这样吧,我来安排,约你施伯伯和
华一起吃顿饭;施伯伯在
内有点势力,说不定对你的前途会有帮助。”
“那就劳爸爸费心了。”一听对他的前途有帮助,思环倒是有兴趣了。
将军教育子女,向来带兵似的纪律严谨、赏罚分明,因此几个孩子和父亲说话,都中规中矩,战战兢兢。尤其是思环,从小就懂得察颜观
,凡事自动自发、有条不紊,丝毫不需要父亲担心,因此,也最受父亲宠爱。
思环行事稳当,风趣文雅,看见小葳时,只礼貌的点点头,即使多看两眼,也是不
痕迹!但小葳却对他情有独钟似的,对在同一个宅子里偶尔的相遇,充
着少女怀
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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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和
丽,微风徐徐,将军和施老约好在饭店用餐,要思环和小葳随行。
小葳自楼上下来时,思环正在大厅里看报。小葳站在梯上俯瞰,只见他
杆笔直,双肩轻松放下,像广告西装的模特儿,叫人无法抗拒。他至少一百七十六公分,威而不严,英
年少!如此尊贵,却又平易近人…小葳这样站了多久,连她也不知道,直到他开口唤她。
“想什么?下来一块坐吧!”
经他一唤,小葳全身的神经全纠成一团了,木木的随他的意思,在他旁边坐下。
“我爸很严肃,跟着他很辛苦吧?”
“辛苦?那倒不会。”辛苦小葳哪里在乎,只要夫人长住柄内,将军不
来,那么她就什么也不求了。
“你好年轻,也很漂亮。”
“哪里!今天会约的那位施小姐才是名门闺秀,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
街都是。”小葳的话是加了醋的,她其实不认为自己差,除了门户之外。
“不,你有股很特殊的韵味,很像…玫瑰,火红的玫瑰,亮丽又有活力!”
“是吗?我以为我够苍老了。”小葳的眼里有一抹忧伤,淡淡的,稍纵即逝。
“别这么想,你很吸引人的。”思环朝楼梯看看,回头挨进小葳,在她耳边呵气般的说着:“明晚一块吃饭,我在故宫门口等你。”
这等亲昵的耳语叫小葳全身触了电似的,但她很快就定住了自己,强迫自己展一个优雅的微笑。她不能慌乱,不能叫他看出她的慌乱,她必须表现得无懈可击,才能匹配他的才子风
。
但是,这样的希望,这样的喜悦只维持了一个用餐的时间。当小葳见到将军用那种
的眼神看她,当她见识过所谓的名门闺秀一举手一投足间散发的贵族气质,他们可以习惯性的喜怒不形于
,但小葳却无法长期戴面具过活。因为,那真的好累。
她想取消约会,却又
怀期待;想接受邀约,又怕
了自己的底。整夜,她在镜子前一件一件的试着衣服,尝试对镜子扮出各种不同的笑容,并选择最可能吸引人的那种,不断的练习着;比在补习班上课时还要认真。
敲门声响起。
会是谁呢?这么晚了?难道是夫人不在,将军他…不!不成!今晚和他同宿,明天要拿什么脸去见思环?不,不能开卜….
不如装睡吧!小葳迅速熄了灯,屏息站在门后,不知如何是好。
但敲门的人仍不死心。
“小葳,你睡了吗?”是思谦,他
低了声音,显然怕被人听到。
一听不是将军,小葳放心的开了灯,请思谦进来,往沙发坐了下来。
“我敲了二次门没人回应,还以为你睡了呢!”
“我没习惯那么早睡。对了,有事吗?”思谦的外型没思环那么优秀,却很老实,不会给小葳什么
迫感。
“没事,只是聊聊。出国那么多年,在台湾没什么朋友。”思谦赧然一笑。
“哦。工作找到了吗?”小葳找着话题聊。
“找到了,不过不是最理想的。”
“不急嘛!你们算很幸运了,顺顺利利的念书、出国,家里又有钱有势的。”小葳正好憋了一肚子心事,此时找到可以倾吐的对象,怎能不一吐为快呢?
“你涸撇坷吗?你家住哪里?怎么不见你休假回家?”
“我?我没家。”
“孤儿吗?”
“…算吧。”小葳有些无奈,但思谦却因此而对小葳肃然起敬。
他向来都佩服那些在苦难中还能力争上游的人,有时他甚至恨自己的背景太优越,使他无法有个伟大的奋斗历程。
“你很特别,一个女孩子,却能独立理好所有的事。我可以跟你
个朋友吗?”思谦不善言词,却有一颗真诚的心。他害怕小葳拒绝,因为他能理解小葳望他大哥时异样的眼神,但他偏偏又那么喜欢她…
“当然可以啊,你没什么朋友,我也没有,有空咱们就聊聊天吧!说实在的,你人很好,和你聊天蛮愉快的。”
“真的?那就好…”思谦真是个没心思的人,小葳夸他一句,他立即喜形于
,乐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思谦,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你问吧!”
“你大哥…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是说,在美国。”
“大哥?”思谦有些
气,她关心的仍是思环。“有过几个,不过后来都分开了。”
“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孩子?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小葳巴不得立即背下思环的所有资料,虽然她在
体上和男人有过充分的接触,但谈恋爱却是第一遭。
“要听真的还假的?”思谦面有难
,他不想说真的,却又不善于说假。
“别卖关子了,当然听真的!”小葳急得有些火了。
“他…要好的…要好的算没有啦!我是说,没有论及婚嫁的那一种。“不过…”
一听到思环没要好的女友,小葳一片芳心总算有个安置处,整个人笑开了。思谦原还有话要说的,但见她笑得如此甜美,又舍不得伤她的心、破她的梦,只好把喉头的话又咽回去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现在,在这屋子里,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内容,都当它是秘密,好不好?”
“秘密?”他觉得这像孩提时候的游戏。
“是啊!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她天真的说着,眼中闪着十年来没有过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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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呢?思谦蜷缩在
上,猛捶枕头。
他是个好男人,讲义气、重感情,为了朋友可以两肋
刀,为了情人可以生死相随!可是,这么个真
的男人,偏偏和女人有着严重的“代沟”那条沟有马里亚纳海沟那样深,深到他穷尽毕生的心力,仍无法顺利跨过,更甭说理解女人那比台湾治安还要
的思维方式了。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和别人争也许还有希望,和大哥那个情场老手比?简直自不量力!还是摸摸鼻子,自认无缘算了。
“不…”思谦忽地自
上跃起,一股浩然正气在
中逐渐膨涨,直至他自觉有了无限的力量;像超人走了一趟电话亭一般。
“大哥那个采花大盗,对女人从没认真过,光是因为分手为他自杀的,知道的就有三个,要让他接近小葳,岂不害了小葳?小葳喜不喜欢我没关系,但绝不能让她落人大哥手中。”
可是,这种两情相悦的事,他能怎么办呢?思谦呆想了半天,又在书架上探了几回。心里没好气地咕哝着,真白读了这些书,什么孙子兵法、鬼谷子传奇的,没一本能解决问题…
忽地,脑子一转…
对了!思亭不是明天回来了吗?他也许有办法!想到思亭,思谦的心总算安定些。
思亭虽小思谦二岁,但却是个鬼精灵,而且天生的愤世嫉俗,济弱扶贫,打小时候他就站在思谦这边一起对抗思环。思谦捅了楼子,他就替他瞒天过海;思谦做错了事,就替他想个天衣无
的藉口。当然,思亭如果有难,思谦也会重义气的陪他受罚。
思亭从小就热中科学,有一回趁父亲到外岛出差,将父亲心爱的音响拆个体无完肤;在当时,一组音响值一个水泥工人十年的所有。后来?其实以他过人的记忆力与理解力,只要多给他两天,一定可以完璧归赵。但是,偏偏父亲一刻不早,一时不晚的,在他完全拆尽的那一刹那踏进书房,目睹他嚣张得意的破坏。
“啊…”那夜真是鬼哭神嚎的长夜,思亭作梦也没想到,父亲拆他的速度,竟比他拆音响还快。
又有一次,思亭为了作浮力与引力的试验,邀思谦同他偷偷拆了下后门的门板,到外头一个池塘当木筏。两人正玩得高兴,思谦一个不慎落人水中,他游泳技术极差,险些溺毙,幸好刚巧有人路过,将思谦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思谦虽然没死,却因惊吓和着凉,生了一场大病,昏睡了几天。
无可避免的,思亭又挨了一顿痛打。
但是,当思谦病愈回到学校时,却发现思亭竟因这件事而成为英雄人物。
他感到莫名其妙,之后问过思亭才知道,这个说谎大师竟将他溺水的经过渲染成一个英雄与水鬼的猛烈
战!而思亭,正是那个为了兄弟安危不惜大战水鬼的传奇英雄人物。
这个“传奇
英雄人物”即将归来,他将成为思谦的一大助力。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只要思亭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他反败为胜的可能将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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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微微亮起一点白,新月还恋着星子依依不忍离去,小葳就被管家唤醒了。
“小葳小姐,你的电话。”
“谢谢。”
小葳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昨夜一直梦见思环,半醒半睡的,睡得全身酸疼。她接起房内的分机。
“喂?干爹啊?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快七点了啊!”冬天太阳升得晚,看看表,真的快七点了。
“什么事?你和干妈都好吧?”小葳其实只关心干妈,因为她是真心疼她的,没几天就打通电话来,叫她别委屈自己,不想待就回家去。可小葳这硬脾气,从来不走回头路,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
“我们都好,只是…小葳,我知道干爹为难了你,可我也是不得已。再说,到将军府去,对你不能说没好处…”张老先生迂回的说着,生怕小葳气恼了,不肯帮他。其实,小葳怎会不了解呢?人都是有私心的,她早看透了他。
“干爹,你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是…是我那块地。将军说可以替我想办法让它增值的,那附近有个公园预定地,可是市府政迟迟没有动工的打算,只要公园的设立确定了,我那块地少说可以赚个八百一千万的,你干妈和我后半辈子就没烦没恼了。”
“哦,我问将军看看吧。”
“将军…将军疼你吧?”张老话中有话,小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夫人回来了,可能要长住。”
“哦…”他有些失望。
“别担心,跟着将军这些日子,也认识不少有力的人士,如果将军不肯帮忙,我再探探其他路子。”
“真的吗?那好。你真是个好孩子。”张老先生喜孜孜夸着。
“替我向干妈问好。”小葳没好气的。
“好,你也多注意体身。再见。”
币了电话,小葳觉得有几分无奈。但在镜中瞥见自己,她立即展一个甜美的笑,昨天练习过,最端庄又
人的那种。
梳洗过,再做健身
、皮肤保养,一切打理妥当之后,小葳看来亮丽极了。
她翻过记事本,知道将军中午要在丽晶酒店会见“媚姿”新的广告负责人。
“媚姿”是将军投资的美容美体工作室,共有十家连锁店。将军在军中的所得有限,能累积成这样宠大的资产,一方面是他消息灵通,省爱市府都有他的人,哪儿有建设,哪里要开发,他总能抢尽先机,购下大块
价土地,待涨价后辗转给财团,从中牟取暴利;另一方面,他绝不故步自封,时下流行什么,他投资什么,而且能充分理解分散投资风险的好处。举凡餐厅、休闲俱乐部、股票、房地产到美容工作室,甚至是唱片公司,他都或多或少有所涉猎。
近年来,职业妇女
益增多,女人自己有收入,自然花在自己身上,于是美容美体事业市场
渐扩大。“媚姿”在这样有利的时机里,半年内由三家迅速扩充成十家。为了打响知名度,将军考虑花钱做电视广告;而今天,要谈的就是广告的细节与产品的风格。
小葳和将军到达丽晶时,已有两男一女在那儿等候了。
“将军,久仰久仰。”高个子长发及肩的男人机械式的向将军问好,他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
“坐坐坐!别客气。”
“这位是…?”聪明的男人不会忽略掉身边的女人。
“我叫小葳,将军的秘书。多指教!”小葳自然的点点头。在人前,她已练就成一个能干的现代女
,自信、优雅。
“你好。”总监向小葳点点头,转向将军。“将军,这位是摄影师,李先生;这位是模特儿经纪人,艾咪。待会儿您看过企划书,有任何意见,咱们都可以直接沟通。包括您心目中理想的模特儿人选。”
“是啊!将军见过的人那么多,一定眼光独具喽!看您要什么样的女人人镜头,我都可以帮您安排。”那个称作模特儿经纪人的女孩不过廿出头,却很狐媚。这种女人为了钱、为了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有时甚至可以以天生的本钱作武器,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在风月场中较聪明的,都有这样的特质。
小葳一边听他们讨论,一边观察揣摩他们的心态,并一一记录。
“其实我也可以啊!给我几个镜头在后面走几趟也行。昨天我才接了一个通告呢!”艾咪竟推销起自己来了,毕竟明星梦人皆有之。
“其实…”将军将艾咪仔细打量一番,
的笑又浮上嘴角。“你身材也不错,多高?”
“一七六。”她眼中亮起希望。“一切好说嘛!如果你有意思用我,改天到我工作室,你可以鉴定鉴定…”又一个狐媚的眼神,勾魂的笑。“我其实蛮有本钱的…”艾咪故意有意无意的拉拉上衣,好让领口低些,有时还刻意欠个身,双臂紧紧将
部挤出一道沟,展示她自认可以上台面的身材。
“可以考虑啊!哈哈。”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故意吊她胃口…“顺便帮我物
个红粉知己嘛!征选模特儿的时候。”
“哦!其实将军看来很年轻,和公子站在一起,大概像兄弟吧?不知道将军选知己,有什么必备条件没有?”
“嗯…有情趣。像你这样就行了。”
小葳见将军和艾咪一来一往,愈来愈肆无忌惮的调情,不觉有些乐见其成。虽然瞒着夫人让将军这样
来,有些过意不去,但只要让将军转移注意力,她就不必战战兢兢的防着万一了。
何况,她是将军的秘书,对将军的动向了若指掌,为了不让她向夫人告状,将军多少会敬她几分。她是愈来愈懂得人情间的微妙牵联,收放之间也愈来愈能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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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亭坐的飞机因为气流不稳,晚了两小时才到。回到家时,思环和小葳都不在,将军去打牌,夫人则到大学去演讲“中国绘画与山水”只有思谦在厅里一来一回的踱着。
“思亭,你可到了,真急坏我了。”思谦一把抓了思亭手臂就往上走。
“二哥,怎么啦?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兄弟的生死存亡了?还是你又有什么灾难临身,要我这三太子来解决?”思亭边走边嚷着。
“没错没错,就是有麻烦,大麻烦啊!”“好,别的不讲,先帮我把东西搬进来!”思亭反握住思谦的手往外走去。
天!这么多东西?这哪叫搬东西或搬家?简直就是整厂迁移了嘛!思谦当场呆在原地。
“没办法,是你们硬要我回来的。这些模型可重要了,它们是我的命啊!你总不能叫我人回来,把命丢在国外吧?”思亭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家里没人辩得过他,他永远有理。就连视诹黑格尔辩证法的大哥思环,都对他无可奈何!
“家里哪容得下这些东西啊?”思谦望物兴叹着。
“别担心,我早想过了。待会儿你只要负责将这些搬上顶楼,其余的我自己处理。哦!别紧张,管家会帮你。还有,我去买些工具,那箱是望远镜,很贵的,你千万别动。还有,这四大箱是书,搬进我房间就行了。”思亭轻轻松松的
代完毕就开车走了,把所有的问题丢给思谦。
天哪!还巴望他回来解决问题呢!没想到一到家,就丢了一个大问题给他。思谦无奈地看着堆
院子的东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收起。
卖力的忙了三个多小时,思环和小葳陆续回来。思环一看这些稀奇古怪的“垃圾”就知道思亭回来了,他笑笑的拍着思谦的肩膀。
“思亭回来,你又有伴了。”说完,回房休息去了。
倒是小葳,今夜格外神清气
,见思谦忙着,自告奋勇的换了牛仔
,帮他搬起东西来了。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这些…呼,很重的…”思谦汗
夹背,寒冬里还
脸油渍汗水,真是狼狈。但尽管他气
吁吁,仍舍不得让小葳动手帮忙。
“没关系,我很壮的!你看,我臂力不输男人呢!”小葳举起右手,拍拍臂肌,表示自己并不纤弱,思谦说不过她,只好听任她了。
思谦抱走最后一箱书,小葳看看院里,只剩两箱没开封的东西,和一个奇怪的模型。她怕把那个模型碰坏,于是决定拆开其中一个箱子,分批将箱里的东西搬上楼去。
正当她动手要拆时,车灯伴随着惊叫声闯进原本宁静的院子。
“别动别动!天哪!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贵啊!
坏了我怎么做研究?研究作不成就别想驳倒尼克的‘天律不变说’的学说。我发誓,查理士?李耳一定是错的,可是尼克偏不信,如果我…你是谁?”思亭说得口沫横飞,这才发现这女孩根本是个陌生人。
“我…我叫小葳。”小葳愣住了,这人说话比机关
的扫
还快。
“小葳?北海小英雄?”思亭调皮的逗着她。
“什么北海小英雄!她是爸的秘书。”思谦从屋里喊着出来:“你搞什么鬼?我快搬完了你才回来?”
“没办法。”思亭双手一摊。“几年没回来,买个东西都摸不着门路了,你瞧,走得我两腿发软,东西还没买齐呢!”
“两腿发软?我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啦!你居然说你两腿发软?”
“别这样嘛!”思亭搭着思谦的肩,用力拍两下。“好兄弟不分彼此,哦!”思谦摇摇头,真服了他。
“小葳,他就是思亭,专惹麻烦的人。”
“你好。”思亭大方的伸出手。
“你好。”小葳和他轻轻一握,觉得他
有趣的;三个兄弟,三种
情。
“爸真有办法,每次都能找到这种俏秘书,跟大哥真像。”思亭好笑的说。
“思环?”小葳一阵心跳。
“是啊!我们兄弟就他最像爸了,你是爸的秘书应该知道,我爸爸表面严肃,里子却很心花,大哥也是。唉!我是最看不惯他那种伪君子模样了。不过无所谓,他也看不惯我。”思亭口没遮拦直说着。
“好了,你话太多了。剩下的东西快搬吧!”
“好吧。东西没安置好,什么也不能做。”思谦卷起袖子,
出一截卖劳力的人才有的筋脉分明的手臂,开始工作。
“小葳,你大概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思谦充
关怀的劝小葳去休息;这一幕,清楚的看在思亭眼里。
“好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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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葳熄了灯,只留
头一盏微晕的美术灯。她看着
前镜中的自己,摆了个慵懒
人的姿势,她愈来愈爱这面原本教她害怕的镜子了。
飞上枝头作风凰只是梦吗?灰姑娘最后不是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王子了吗?她觉得今夜正是灰姑娘舞会后的第一个夜晚,充
着期待、幸福与回味无穷的甜蜜…
思环握着她的手,扶着她的
,随着
泻的音乐轻步漫舞的情形,至今仍让她陶醉。他那绅士的风范,和她以往接触的男人完全不同;跳快舞时,他有力却温柔的牵引着她的脚步,她无法逃脱,无法拒绝,甚至愿意紧紧的追随,不惜一切的追随…
而思环确实是风采
人,在她无限着
时,适可而止的结束那无边的温柔,尊重她、疼惜她,不乘机占她便宜。这使小葳对他的着
更深一层了。
“他真是个完美的男人。”小葳细细咀嚼着思环的每一个细致的动作、每一句话,像在做一场绝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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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亭花了三天的工夫,把顶楼的天台搭成一个小小的实验室,连望远镜都架好了。这儿离市区有些距离,但经常
雨,观察的效果并不好,因此,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地质理论与电波的探索。
“思亭,又搞什么啦?”
“二哥,来,坐吧。我想你也憋不住了,嗯…我猜猜,你的烦恼,来自小葳吧?”
“你怎么知道?”思谦吓了一跳,这家伙,真神的!
“唉!别忘了我是三太子,这么掐指一算…”思亭夸张的学个乩童的动作。“嗯,看来不妙,此女另有所属,而此人,正是你的至亲。待我想想有无破解之力…”
“他XX的你正经点好不好?”生在军人家庭中,从小听惯了
口,久了竟成了没意义的发语词了。长大后虽然收敛不少,但兄弟至亲无间,仍不免
口而出。
“好啦,别急。听过杠杆原理吧?要省时省力,有一个重要原则,那就是‘支点’的运用。你瞧!”思亭在桌上摆起实验的工具了,像物理老师讲课似的,对思谦解说。“有了这个支点,加上杠杆,就能事半功倍。”
“可是,上哪儿找支点呢?”
“哦,这可不能固定,得随地取材才行!毕竟人是活的,原理也不能定死,得活用。”
“这说了等于白说!我无所谓,可小葳是个好女孩,我怕她被大哥给骗了。你知道大哥那个人,三分内容可以装裱成十分的价值;小葳年轻,很容易被骗的!”
“哦!侠骨柔肠,正义之士。那我更不能不帮了。”
“可怎么做,你得说啊!”“好,这第一个支点,是妈。妈不是先替大哥找媳妇吗?那个爱哭鬼施
华啊!要妈请施
华来家里,看大哥顾哪个好,教他
出马脚,然后趁小葳伤心
绝时,乘机而入。”
“那不是伤了小葳的心吗?”
“先要有非常之破坏才能有非常之建设嘛!她不伤心,你就要伤心啦!”
“那…第二个支点呢?”
“第二个支点就是大哥。”
“大哥?”思谦觉得不可置信了。但他知道武侠小说里有种借力使力的功夫,三十六计里有反问的道理,思亭的想法,约莫也是这样吧!
“至于第三个支点,当然就是小弟我喽!”
“你?”
“是啊!放心吧!有我当军师,一切安啦!走,咱们先找妈谈去,看看第一个支点的威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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