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哇!凯蒂猫、凯蒂猫~~”
叶子皓坐在候机室里,右手手肘搭在椅背上,手掌撑着
是黑线的额头,死瞪着自己的鞋尖。
他完全不想看到他的小助理跟一群小孩贴在玻璃上看飞机,还和那群小孩一起奋兴得团团转的不堪画面。
“幼稚!”他一脸嫌恶地低斥。
瞄一眼他们即将要搭乘的那架彩绘飞机,想到要坐进全是粉
无嘴猫环绕的恐怖机舱里,他就感到浑身无力兼发
,别扭得不得了。
“我为什么会答应她呢?”他百思莫解地抱住头。
他太冲动了,竟然因为她而屡屡打破自己惯有的原则…
原则、原则!他要谨记原则啊!
“叶子、叶子!你的相机可不可以借我?我想拍飞机!”她红着脸蛋冲回他身边,对他伸出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结巴讲习惯了还是怎样,她开始叶子、叶子地叫他。
而他或许也因为听她结巴听习惯了,所以也就随她叫,懒得再纠正了。
“笨仓鼠!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在这里丢脸。”他皱着眉,抬起头瞪她。
“没办法呀,我的确是没见过飞机的土包子啊!”她无辜地耸耸肩。
“你…”额头上的黑线似乎又多了好几条。
听到她这么阿莎力地承认,他已经没力气再骂她了。
“这是我第一次搭飞机,我真的好想把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的飞机拍下来做纪念,所以借我拍一下嘛!”她张着圆圆的大眼睛对他撒娇,让他瞬间丧失抵抗力。
她奋兴发光的小脸,让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要命!她的笑容怎么会让他的心脏忽然一阵狂跳呢?
泵且念在她第一次坐飞机的分上,他也不再泼她冷水,面无表情地静默了几秒后,才缓缓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相机给她。
“拿去。”当他把相机递到她手中的时候,感觉到“原则”两个字正在脑海中“啪啦,啪啦”的裂开。
“谢谢你!”圆圆双眸不但笑成弯月形,还
出可爱的白色贝齿。
“要拍就好好拍,别拍糊了,浪费我的电池!”他嘴上刻薄,眼底却很认命。
既然她高兴,那就让她玩个够吧!
就算相机被她手拙摔坏,他也认了,大不了到日本后再买一台新的就是了。
当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时,脸上
出了
的喜悦表情,让他根本不忍心破坏她快乐的心情。
就跟她向他撒娇说想坐什么鬼凯蒂专机时一样的不忍心…
靠!
他听见脑海里清晰地响起“啪啦”一声“原则”两个字裂得更碎了。
徐意苹高兴地接过相机,跑到落地窗边,努力地对着彩绘飞机拍了又拍。
他伸长腿,懒懒地斜倚在椅上,瞇眼看着她巴在玻璃窗上拍照的身影。
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脸蛋,不知不觉间,他也感染到她的快乐,没发觉自己原先抿着的
线渐渐松开了,甚至微微上扬起来。
拍了一会儿,她回头看他,眼儿一转,跑回他身边,一
股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你又要做什么?”
他挑挑眉,瞧着她对他
出期盼的表情。
“我们也来照一张相吧!”她拉住他的手臂,将脑袋凑到他肩膀旁,一手举得高高的,将相机镜头对准他们两人的脸。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摆出表情,她啪嚓一声,就照了下去。
“唉呀,你的表情好臭喔!”她低下头,不满意地检视相机萤幕里刚刚拍下的合照画面。
“…”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照下去,她还真敢嫌?
“而且我的手太短,距离不够,我们的脸好大喔…”她失望地看着相机上的画面。
“好吧,我们再来一次!”
她拉着他再接再厉,脑袋又倚回他肩上,拿着相机的手伸得更长,想要捕捉到最好的焦距。
这一次他很配合,一脸忍耐地当人形看板供她拍照。
鼻尖忽然隐隐约约地嗅到她发上的淡淡香味,望着相机镜头,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
呢?
那味道似乎是茉莉香…
清纯得不知
惑为何物的小花朵,像极了她小小白白的娇甜模样。
啪嚓、啪嚓了好几次,她依然拍不出满意的自拍合照。
“啊,我的头不见了!”
“…”“啊,你的头被切掉一半了!”
“…”“啊,我们的头都不见了啦!”
“…”青筋冒出。
一声又一声令人感到惊悚的惊呼,让四周的人纷纷转头瞪她。
有一些人在旅游出门时,在口头上会有忌讳,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更是在意。
听到她在那边喊着没有头、没有头的,好像发生了什么无头分尸案一样,周围的人听得整个脸色都变了。
看到有些老人家脸上已经浮出想打人的表情,为了避免她变成机场旅客群殴的倒楣鬼,他冷着脸,伸手从她手中拿过相机。
“啊,我还没拍到满意的照片啊!”她伸手想拿回相机。
“你的照相技术还是烂透了,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一手隔开她伸过来的手,一手按着按键,看着相机萤幕里的画面,他毫不留情地批评。
“拜托、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想跟你合照。”她两手攀住他的手臂,脑袋搁在他臂上,像只垂挂在横杆上的小老鼠。
“闭嘴。”
“呜…我想合照嘛…”她
出楚楚可怜的哀求表情。
“靠过来一点,我来照!”他不耐烦地低斥。
“咦?”接下来,不等她回神,他伸手环住她的肩,有些
鲁地把她扯过来偎进他的
前,另一手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他们两人。
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愣了一下,在他怀中一脸
惑地抬头望向他。
他刚好在这时按下快门,检视画面时,才发现她的脸是看着他的,并不是看着镜头。
这个小笨蛋,真是会帮他制造麻烦!亏他好心地想帮她拍照,她竟然没有好好配合?
“你怎么没看镜头?”他恼怒地转头。
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才一转头,他的视线忽然被她静静仰望的小脸给凝住,无法移开。
两人的脸距离好近、好近,近到可以看到她细致无瑕的脸颊,让他联想到刚蒸出来的白馒头。
她的脸蛋近到他只要再微微低下头去,就可以让他咬上一口,看看是否如想象中的美味可口…
“对不起…”她呢喃地回答,视线也同样被他的俊脸吸引住。
他真的是个很好看、很有魅力的男人。
扁是这么近地看着他,就被电得七荤八素了,难怪好多美女会自动地对他投怀送抱。
她想起以前曾听过有关他的感情生活似乎是多彩多姿,从来不缺如花似玉的女伴的传闻。
女伴的身分有模特儿、有歌手、有演员,甚至是完全与演艺界无关的圈外人。
…就是没有他的助理。
这项认知打进她的脑袋里,教她的呼吸猛然一窒。
她想起他是不对自己的助理出手的。
那那那…
那他现在这副
的模样,是…是要对她下手吗?
他的原则不是绝对不碰助理的吗?
可是现在他眼底跳跃的火焰,是那么的清晰,几乎要将她烧灼…她、她她…她有没有可能误会了他的表情呢?
她忍不住深
一口气,心脏跳得好快好快,脸颊也羞红发热,被两人之间异常紧绷的气氛给
得差点
不过气来,忍不住闭上双眼,当了一只逃避的小鸵鸟。
他看着她的
微微
动,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却很清晰地感觉到体身里面有一股奇异的騒动,正在不试曝制地翻滚窜烧。
尤其当她闭上眼,
瓣不停地颤动,简直像是在对他发出无言的邀请,自制力濒临瓦解的他,暗地呻
了一声。
他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谁说这朵小茉莉不懂得
惑为何物?
她只是轻轻闭上眼,就
惑得他完全忘了“原则”两个字怎么写。管她笨不笨,管她是不是他的助理,他只想不顾一切地撷取她清丽甜美的滋味…
等等,原则、原则,你的原则啊~~
“去他的原则!”盯着她的
,他喃喃自语道。
原则?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再接下来,他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吻她吻得无法自拔了。
一切都要怪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他无法思考,近到他来不及挣扎,只要微微一倾身,就轻易吻住了她柔软润泽的小巧
瓣。
“唔…”两
相触的瞬间,徐意苹的脑袋里好像有颗原子弹爆炸了“轰”的一声,炸得她天昏地暗,世界一片空白,双眼更加张不开。
她所有能知觉到的,只剩
上炽热辗转的压力触感,和她自己怦怦作响到快要让她耳聋的剧烈心跳声。
“叶…叶子…”她低声轻
,倚偎在他怀里的身子,因为陌生的情
而令人难以察觉的细细打颤。
吻了她之后,叶子皓才发现她的
,竟然是他渴望了好久的目标。
最近一直在
口浮啊隐隐、捉摸不定的焦躁情绪,仅仅因为一个轻吻,竟然奇异地获得了抚平,就像一片旱地终于得到了想望已久的甘霖般。
他忍不住收拢双臂,恨不得将她
进自己的体身里,饥渴的
舌狂热地加深、加重,
迫她也要和他一样燃起热烈的火焰。
在他强势的攻取下,她也同样陷入意
情
、无法自拔的境地,只能发出类似小动物般无助的浅浅低
。
“笨仓鼠…你为什么会这么甜?”在亲吻的空隙间,他困惑又迷茫地抵在她
边哑声问道。
…这个时候还叫她笨仓鼠,难道他不会觉得是在人兽恋吗?
“嗯…”心里虽然不
,却无力抗议,她只能呢喃一声,伸出双手攀上他的后背,以免自己溺毙在他们两人之间制造出的惊人狂澜里…
“妈妈你看,他们在亲亲耶!”
一声童稚言语,瞬间打破了魔咒。
“小孩子别
看!”妈妈红着脸,手忙脚
地摀住小儿子的眼睛,偷偷瞄了他们一眼,随即把小孩带到远远的地方去。
两颗吻得难分难舍的脑袋,像受到惊吓似地瞬间分开,各自转头,压抑着激动的
息。
“真是要命…我在做什么?”他惊愕地低语着。
膛不稳地起伏着,深
几口气后,又重重吐出,拚命找回清醒的叶子皓伸手扒了一下头发。
捂着肿
的
,睁着
漉漉的双眸,徐意苹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瓣上从来没有历经过的奇异肿
感,麻麻
的,让她下意识地探出舌
了
,再用力抿含住,按
在
上的双手手指,正在细细地抖着。
瞧见她生涩不安的表情和动作,他的视线不由得被牵引到她红滟
滴的
,当她咬含住下
时,几乎引发他身上的另一股火苗。
“马的…”他忽地站起身来,想要平息让他几乎失态的冲动。
站起来后,才刚感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砸到脚边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哐啷”声…
他低头瞪着地上四分五裂的东西,一动也不动。
坐在一旁的徐意苹,小嘴也张得圆圆的,目瞪口呆地惊望着死相破碎的尸体。
四周的人则是冒出惋惜的叹息声,看着那台很明显是价格不菲的数位相机,以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模样,横尸在光洁的候机室地板上。
叶子皓完全不敢相信,相机竟然不是被她玩坏,而是终结在他自己的手里…
摔坏相机的人,竟然是他…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马的!”他忽然咬牙切齿地开始咒骂,打散脑袋里令人恼怒不已的回音,
出似乎还想伸脚在相机上多踹几下的凶狠表情。
徐意苹白着脸,吓得缩在座位上不敢妄动,也不敢出声。
他马的!他这张乌鸦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现在可好,他真的必须到日本买一台新相机了!
这就是他一时冲动抛弃原则的报应?
臭着脸拾起相机,用力扳开变形的相机底座,
出记忆卡放进口袋里,再将相机尸体扔进随身行李里。
接下来一直到开始登机,他都冷着脸不发一语,一径儿地对自己生闷气,完全没发现身旁的小人儿,一路上
出快哭快哭的自责表情,一直咬着
,半句话也不敢吭,异常沈默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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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空一段时间之后,对自己的怒气渐消,叶子皓才发觉身旁的人儿不太对劲。
扁是在候机室里看到彩绘飞机,她就奋兴得像只四处扑翅
飞的小麻雀,怎么登机后反而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呢?
她不是十分期待坐这班飞机的吗?
奇怪地转头瞧了瞧徐意苹一眼,不料却吓了他一大跳。
他这时才发现她竟然窝在座位上无声地
眼泪,眼红的小脸已经哭成一只小花猫,还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看她红通通的眼睛,肯定已经哭了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了?”不会是有惧飞症吧?
他皱起眉,赶忙伸手轻拍她的背。
难怪空中小姐老是在他身边徘徊,还不停地询问坐在窗边的她是否需要什么。
而他就坐在她身边,竟然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她的异状。
听到他终于肯理她了,在他温柔的拍抚下,她的小脸皱得更厉害,泪水冒得更凶了。
看见她激动的表情,他心惊胆战的,很怕她会在下一秒突然仰起头来,丢脸地放声嚎啕大哭。
“喂喂,你别真的放声大哭啊!”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呜…”她望着他,被他摀住的小嘴吐出三个模糊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拜托你小小声地讲就好,不要张嘴大哭。”他真的丢不起这个三万呎高度的脸。
如果引来众人侧目,太过尴尬的话,除了跳机,根本别无他法。
她在他手掌下呜呜两声后,才泪眼汪汪地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下,才一面缓缓地放开手,一面密切地观察她的反应,打算她的表情如果一不对,就要赶紧再封住她的嘴。
“对不起…”她哽咽着抹眼泪,
着气低声道歉。
“你在跟我对不起什么?偷了我座位的凯蒂猫呕吐袋吗?”他开玩笑地反问,希望能逗她笑一笑,别再哭了。
说到这个,他现在才想起来,他刚刚净忙着生气,都还没好好地开开眼界,看一看整个机舱全都充斥着无嘴猫的模样,可以态变到什么地步。
“我摔坏了你的相机…”她哭得一
一
的。
“呆瓜,相机是我摔坏的,关你什么事?”他莫名其妙地皱眉。
“要不是我吵着要照相…要你借我相机,也就不会…呜呜…”想到相机摔到地上时,他脸上难看的神色,她就一阵瑟缩。
“粗心大意的是我,真的不关你的事,别把不属于你的过错全揽到身上。”他将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慰。
他第一次发现,她的个性竟然
感得像只小动物,惹人怜爱,却又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可是…你好生气…都不理我…”她将小脸埋进他
前,呜呜咽咽的,十足小可怜的模样。
“我是在对自己生气,小笨蛋。”
他对身旁好心递来面纸的空中小姐点头道谢,轻柔地用面纸擦掉她脸上的斑斑泪痕。
“呜呜…我还是很抱歉…”…等等,他帮她擦眼泪的是印有凯蒂猫的面纸耶!
看到面纸被她的泪水鼻涕
脏了,她哭得更伤心。
“算了,相机再买就是了。”搞什么?怎么他越擦,眼泪却越多?
她一边哭一边抓过他手上剩余的面纸,阻止他继续暴殄天物,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包包里。
“真的对不起…”
抱歉、抱歉,可爱的面纸实在舍不得用,只好把鼻涕偷偷抹在他的衣服上了…呜呜呜…
“实在是麻烦的小笨蛋…”不想听到地不断的道歉,他低下头去,封住她的小嘴。
吻住她的时候,嘴里尝到咸咸的泪水,心里也感到微微的揪疼。
她已经自责了多久?
他竟然沈浸在自己的怒气里,粗心得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放任她无端地被无谓的歉疚磨折,被
不完的泪水给淹没。
不带一丝情
,只有温柔安抚的意味,他在她
上一遍又一遍地轻浅啄吻,却怎么样也止不住她的泪。
放开她的
,她的双眼变得
蒙蒙,却还是一
一
的,停不住眼泪。
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顶。
“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继续哭?”他怜惜地问。
“…我要你的呕吐袋…”
“…”这是怎样?
他安慰了半天没有效,结果一个呕吐袋就能简简单单地打发她,止住她的眼泪?
这只笨仓鼠的心思还真难搞!
出印有粉红色无嘴猫的呕吐袋给她,叶子皓冷着脸,瞪着她破涕为笑的表情,熊熊冒出想翻桌的冲动。
他的吻居然比不上一个呕吐袋?
叶子皓气得差点抢回呕吐袋来呕血!
他咬牙握拳,开始谨慎地考虑,也许从日本回来后,他该去书局找一找“哈姆太郎的饲养方法”或是“可爱小宠物饲养指南”之类的书,看看脑袋容量小的笨仓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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