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克服了一切困难回到台湾已逾一个月,原本该是熟悉的一切,对茴香而言却成了一个未曾触及的新环境。
好不容易才稍稍摸
、习惯了香港的生活,突然又要她重新适应新的人事物,那曾令她困扰的孤单又再度将她淹没。
她熟悉的人事都弃她而去,人是如此,连手环也是。
那手环在她回台湾的前一晚拔下来后,隔天就找不到了。由于时间紧迫,她也没再仔细寻找,仅能任凭它遗落。
纵使她身边围绕着家人与朋友,但却怎么也驱不散她心中浓厚的落寞与思念。
曾经是最亲近的人,因为一场奇异的事故而变成疏离的陌生人;而出事前不曾接触过的陌生人,如今却是她心头最深的挂念与心版上的印记,这样的际遇未免太捉弄人…
必在漆黑的房里,她怔怔的与寂寞对坐。
回到台湾后,双方家长一致以她失忆因此更需要安全感为由,开始积极讨论、筹备两人的婚事。
未婚夫…思及这个称谓,茴香沉重的闭上红肿的双眼。
饼去的浓情
意已不复存在,未婚夫之于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陌生的男子。
苞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结婚,只会让她更没安全感。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意志消沉的任由他人摆布。
婚礼的
期越来越
近,全家都
天喜地的沉浸在办喜事的气氛中,没有人在意她的心情和反应。
她是失忆了,但并不表示她也没了自我想法。
他们一个个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彷佛她是犯人般,拘
了她的行动,不让她外出,形同软
。
或许他们是基于担心,所以限制她出门,家里虽然有双亲陪伴,可仍填补不了她内心的寂寥与空虚。
叹一口气,茴香起身,打开房门缓缓下楼。
她的爸妈一看到她,便马上簇拥上来,脸上带着慈蔼的笑容。
而她“未婚夫”的父母也在场,看见她便亲切喊着她的名,一样笑得很慈蔼。
他们一句又一句的问候及关心,却像
弹一样,让她闪躲不及,于是只脑飘然接受。
她晓得,他们凑在一起的目的…讨论婚礼的形式、以至于礼服和宴客地点与菜
…
照理说,身为准新娘的她应该一起参与讨论、主导意见,不过她从不过问,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当新嫁娘的准备。
她下意识的缄默,既是无言的抗议,也是某种程度死心后的麻木。
客厅的电视是开着的,美丽的主播报完政治新闻后,严肃的表情柔和许多,带着合宜的笑容、转换语调,改播影剧消息。
起初,茴香仅是任凭嘈杂的声
灌进耳朵,并无心聆听,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电视中传出来,狠狠地震动她的心弦。
她盯着电视萤幕上一名戴着墨镜、嘴角紧绷的男
脸孔,泪水猛地夺眶而出。
“这部电影的导演高叙,与多位巨星,已于今天中午抵台,下榻于晶皇饭店,目前正在饭店的宴会厅召开记者会,预计在台湾停留二十四小时,随即将飞往日本及韩国宣传即将上映的新戏…”
接下来主播说了什么,茴香再也听不见,她全身每个细胞全被“高叙”两个字占据,心跳加快、心海翻腾。
晶皇饭店…她牢记在心,然后飞快的冲上楼。
她突兀的举动把正在研商婚事的两方家长吓了一跳,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觑。
几分钟后,茴香又再度快速奔下楼,态度十分急切。
“怎么了茴香?发生什么事了?”丁母盯着她匆忙的身影,一头雾水的问。
“我要出去一趟!”茴香口气坚决,声音甫落下,人也跟着隐没在开了又关的大门外。
“欸?”丁母惊愕的瞪大眼睛。“茴香…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那急惊风的行动力,和尚未失忆前简直一模一样。
由于前后发生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仅能眼睁睁的看着茴香飞奔出门。
其他人不置可否的偏着头,谁也无法肯定是或不是。
他们陷入疑云中,热切的商讨也因此中断。
******--***
茴香奔出家门,在路口拦了计程车,报出
前往的地点。
来到晶皇饭店后,她付了帐、跳下车,进饭店便看见制作精美的指示牌,标示着
字句、和电影记者会的楼层,方便与会的记者和贵宾莅临会场。
茴香依循着告示来到七楼,一出电梯,热烈的掌声如海
般袭来,可见场面相当盛大热闹。
会场前方,设置了一个
巧的接待处,有几位穿着笔
西服的年轻男子负责确认来者身分,对方必须持有专为此次记者会设计的邀请函才能入内。
可想而知,匆促成行的茴香势必会被挡在外头。
不管她怎么央求,工作人员也不可能通融,即使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助,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可承担不起。
不过茴香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无论如何她都想见高叙一面,问他过得好不好,甚至告诉他,她很想他…
当初,他毫无挽留之意就让她离开,是因为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从来就不是她。
所以他才会连一句“再见”也没对她说,更没有去送机。就算他感到解
、
不想见她,但她仍然想见他、跟他说话。
茴香在会场外耐心的等待,直到一个钟头过去,陆续有记者走出来,显然记者会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主办单位提供自助餐点供大家享用。
而身为主角的高叙自然也被众多媒体记者包围,谈着电影理念、或是此次即将上档的新电影概念和拍摄花絮等等。
面对电影方面的各种问题,高叙都侃侃而谈,唯独触及感情一事,他便敛起笑容,一律三缄其口,绝不透
只字片语。
他的感情世界向来低调,因此格外让人想深入探究。
他冷着脸不愿回答记者的追问,慢慢走到会场入口,打算先行
身。
记者会完毕后,他要求电影公司今晚给他一点
息与独处的空间。答应配合出席各项大小宣传活动,已是他最大的让步,前提是活动后必须给他完全的自由!
片商应允了,因为他们知道,高叙虽是导演,但其魅力并不亚于片中的其他演员,不论是他的才气或出色的外表。
斑叙应对间,不经意瞥见伫立于角落的纤细身影,低
的心猛地一震,墨黑眼瞳闪过一抹诧异与惊喜,虽然他随即别开眼视而不见,然而掀起的波涛已无法平静。
他加大步伐,亟
摆
记者的纠
,他已懒得应付不断重复的疑问。
懊说的、能说的他都说了,不能说的、不想提的,再怎么穷追不舍也同样无可奉告。
茴香见状,急忙从暗处现身,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情急之下唤出烙在心版上的名。“阿叙…”
斑叙步履微顿,然后置若罔闻的跨进电梯。
原本打算另觅追逐目标的记者去而复返,像苍蝇见到食物一般
了上来。“小姐,你跟高导是什么关系…”
茴香还来不及反应,快关闭的电梯门霍地开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她扯了进去,她冷不防跌进一堵结实的
膛。
记者还想跟上,却吃了一记闭门羹,电梯门已经迅速关上,很快地往上攀升。
记者知道高叙和另两名主要大牌演员都住在总统套房,为了确保他们安全无虞且不受干扰,片商派了不少保镳守着,一般媒体记者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这一点,记者们当然心知肚明,就算真的追上去,也只会被轰出来,只好眼巴巴地错失这则大好的八卦新闻。
******--***
当电梯抵达顶楼,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才惊扰封闭空间内微妙暧昧的氛围。
斑叙忽然推开枕在
前的柔美娇躯,径自跨出电梯,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几秒后,身后并未响起任何声响,他以为她真的依言离开,强烈的失落感如巨石般
着他的心头,令他郁闷难当。
他几乎有一股冲动想转身把她追回来,念头才出,一双小手倏地从身后拥住他,他彷佛遭受到大巨的冲击,僵在原地。
好长一段时间,双方都没有开口,仅是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舍不得结束这分别后的重逢…
“我好想你…”茴香紧紧贴着他的背,幽幽呢喃,泪水不试曝制的滑落。
斑叙深
一口气,
下喉头的干涩,艰涩的吐出驱逐令:“你回去。”
“我不要!”茴香不假思索的坚决反抗,泪掉得更凶。
他抬眼,发现守在套房外的保镳正狐疑的望着他们,好像打算趋前了解状况,驱赶闲杂人等。
他应该装作不认识她,把她交给保镳处理,但当西装笔
却一脸凶悍的大汉
近时,他却又下意识的转身,握住她冰冷的玉手,走进套房。
“高先生,你身旁这位小姐是?”保镳尽责的询问。
斑叙绷着俊脸,抿
不语,进房后重重甩上门,将他们质问的嘴脸关在外头。
他松开茴香的手,背着对她,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其实答案昭然若揭,或许他只想听她亲口说。
到底他们两人的未来要怎样,他也已经厘不清…
“我想见你…”茴香诚实的倾诉
腔思念。
“人你见到了,该回去了。”高叙声调没有起伏,内心实则翻腾不已。
“你不想见我吗?”她顾不得矜持,每个字都透
着迫切与浓烈的情感。“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没想过我吗?”
虽然明知他爱的是别人,但她仍忍不住探究他的心意,渴望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她。
“你已经快结婚了,问这些也于事无补。”高叙没有正面答复她的问题,但用力扯开领带、把西服外套与领带狠狠扔向一旁的举动,已说明他的烦躁。
让一切回归正常轨道,应该是正确的决定。
茴香没有反驳,而是直接以行动表示她的心意…她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吻住他的
。
他垂下眼,凝睇着她沾
泪珠的长睫,原本
将她推离的双手却反将她牢牢锁在怀中,无法自制的
她的菱
,品尝个中甜美。
茴香欣喜若狂,同样热切回应他的占有。
这也不过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二次亲吻,却彷佛练习过千千万万遍般契合。
他们疯狂的素求彼此,藉以填补心里那块空缺。
斑叙离开她微肿的
,在她小巧的贝耳及优美的瓷颈来回游移,制造出一枚枚红色印记。
“叙…抱我…”茴香攀住他的臂膀,娇哝的说。
他不是圣人,面对佳人的邀请无法无动于衷。
他一转身,将她
向宽敞的沙发,他含住她的樱
,热烈的吻她。
茴香星眸微启,伸手抚摩他的
膛,继而颤着手笨拙的解开他的衬衫衣扣…
当她冰凉的手心熨贴着他滚烫的肌肤,高叙不
了一口气,稍稍唤回他失控的理智。
他在干什么…竟然对即将成为别人
子的女人发狂?高叙高涨的情
瞬间降至冰点,心口
得发痛。
“阿叙?”茴香睁着
蒙的美眸,他忽然冷却的态度令她不安,她撑起身,主动献上芳
,企图再度点燃热情的火花。
“回去!”高叙强迫自己离开身下的女
躯体,无情的下逐客令。
她不清楚他为了什么原因而突然改变心意,但他刚才的反应,她能不能当做他对她也有感觉?而非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我不回去!”茴香凝望着她朝思暮想的颀长身影,固执地道:“我不回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她吐
真挚的情意,不再隐藏。
她的控诉像利箭般
进他的心窝,有瞬间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我落难时,是你送我上医院接受治疗,还好心的收留我,供我吃住,虽然一开始你很冷漠,但你不经意的体贴和关心,我都深刻感受到了,对什么都不记得的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一切…”茴香把藏在心里好久的话倾
而出。
斑叙紧蹙的眉心,和他内心的挣扎呈正比。
她的幸福与未来,能够由他这个认识几个月的“外人”决定吗?他承担不起。
“回去!”他黯下眼,掩藏所有真心。
“不要!”茴香执拗道。
他怎么会忘了,这女人一旦倔起来,便很难改变她的心意,而他总是拿她的固执没辙,最后只得任由她去。
那个该死的损友蓝祖砚说,这样的心态就是所谓的“宠溺”…
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其实早有脉络可循?高叙疲倦的喟叹一声。
“阿叙…”茴香轻轻的从背后环住他的
,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背上,汲取专属他的气息,那是她深深渴盼呼吸的空气。
“我爱你。”她心痛的表白,将他抱得更紧。
斑叙无奈的叹息,反身拥她入怀,狂烈的吻再度落下。
茴香欣喜的承接他灼热的亲吻与触碰,以为是他接受自己的宣示,却不知道,这其实是沉重的告别…
那一夜,高叙说好做完宣传就来接她,但直到电影下档了,他都没有依照约定前来。
******--***
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茴香约了未婚夫魏德民及两方家长一起用餐。
“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想,应该也是很任
吧?”茴香面带笑容道。
她难得如此主动,大家心里都觉得不太对劲,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事要发生。
“你的确是。”魏德民附和。
“那么,大家应该都很习惯了吧?”她笑意甚深,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人回应,仅是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段日子爸妈和伯父伯母都忙着我们的婚事,只有我无所事事,真抱歉。”茴香依照着自己的步调说着。“客套话说完,我就进入主题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茴香,你又在搞什么把戏?”魏德民不喜欢她主导的口气。
“我不打算跟你结婚。”她依然微笑着,然而眼神与语气都十分坚定。
全场静了约莫一分钟左右,气氛凝重。
“你说什么?!”魏德民率先回神,斯文的脸上有着不敢置信和怒意。
“我不能跟你结婚。”茴香直视他的眼,无畏的重复。
“茴香,你别胡说…”丁母连忙出声圆场。
“我是认真的。”她强调。“也许过去我们真的很相爱到互托终身,但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她对身边的男人说:“就像陌生人一样。”
也许她的话很忍残,但一切都改变了,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被女方拒绝婚事,让魏德民面子十分挂不住。
“而且,你不是有了喜欢的对象?辜负她不好吧?”茴香的一番话把众人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丁母难堪的斥责。
“你怎么会知道?”魏德民松了口。
“对方曾经找过我。”茴香说出上星期才发生的事。
很意外的,对方并不是来向她示威、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她成全,那女孩是来向她道歉的。
茴香把自己的决定告诉那女孩,并希望那女孩也能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
“这…”急转直下的发展让双方家长顿时哑口无言,他们都明白,亲家是当不成了。
“那个小傻瓜…”魏德民语气里有着疼惜。
“我们各自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茴香冲着他微笑。
魏德民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丁家双亲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一扫刚才的震惊,跟着她笑了起来。
瞬间,所有人心头的重担全部落下,真正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
******--***
没有拍戏的日子,高叙照惯例留在家里充实自己,
发更多的点子与想法。
只是这次失了效,萤幕上在演些什么,他完全不清楚,只有轰隆隆的音效在他耳边轰炸。
他提高警觉竖耳聆听,期待门板会响起叩门声,是她不屈不挠的等着他应门后,送给他一朵甜美的笑容,再告诉他,她做了什么当午餐、晚餐…
最后,他只等到一场空和严重的失落感。
茴香…这名字在他脑中回
,成为最令他心痛的旋律。
她
取着他的爱与关怀,在他心中一天一天的变大,待他察觉种种症状时,她已经占
他的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和每个细胞。
斑叙干脆关掉不知所云的影片,走出视厅室,金黄
的光线自落地窗洒
了一室,却温暖不了他寂冷的心。
当初为了宣传电影到台湾,临走前他应允等宣传结束便去接她,那是他的推托之词,她知道吗?她应该不会信以为真,等着他吧?
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不过她有婚约在身、而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所以选择逃避。
一个多月下来,他觉得自己有严重的幻听和幻觉…
这房子里,到处充斥着茴香窈窕的身影、她悦愉的笑语、她悲伤的泪水,和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彷佛都在同样的地方上演,在他耳边低回。
至于他对妹妹的感情,就像已结痂的伤疤,好了便自己
落,仅留下淡淡的痕迹。他对妹妹仍有爱,但那是无法切断的、亲情的羁绊。
他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当初是怎么以为自己爱上妹妹的?
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除了偶尔来袭的寂寞,他的生活一如往常,不像现在这么
振乏力、怅然若失。
谁在他心中占有分量,已不言而喻。
但是他放弃了、割舍了,就只能品尝孤独与失去的苦涩。
这是老天爷给他的,对爱情迟钝的惩罚。
受不了空
、过于安静的家,高叙驾着车漫无目的的
晃,绕着绕着,来到了好一阵子没来的海边。
今天是非假
,一眼望去只有无边际的海天一
,除了他恶劣的心情外,其余的一切都很美好。
他下意识的走到由几块巨石堆砌而成的沙滩宁静一隅,想好好
烟,放任思绪游走。
在距离目标只剩两步的距离,他瞥见巨石边
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足踝,他的心口猛然一揪,随后疯狂鼓动。
犹豫了好一会,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高叙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穿着粉蓝色洋装的女人,背抵着大石,动也不动,而那玲珑的倩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他够理智,应该视若无睹转身离开,不管她是死人还是活人,一概与他无关。
但他的双脚彷佛有意识般走上前,在女人身畔蹲了下来。
默数三秒后,他动手将躯体翻了个身…
“唔…”女人发出一声含糊的低
,眨动几下长长的羽睫,然后掀开眼帘,刺眼的阳光让她又瞇起眼。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而一旁的高叙则像被点了
似的动弹不得,他又要以为眼前的景象,是自己过度思念她导致的幻觉。
待适应了光线,茴香抬头望着呆若木
的男子。“唔,我睡着了…”她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她今天刚到香港,到饭店checkin后,搭着地铁来到这里。
她只是听说,当初她就是在这里被高叙发现的,所以来走走,躺着看云听海。没想到她居然睡着了,更没想到,她想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这是老天爷送她的礼物吗?
“你又来救我了?”茴香比他早恢复镇定,俏皮道。
斑叙凝睇着她娇美的容颜,她看起来很愉快,是什么改变了她?她的丈夫吗?
思及此,他的
口一阵闷痛。他费了一番气力
下震惊,半晌,才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
茴香坐起身,
向他失神的双眸。“我来送你一样礼物,不知道你收不收?”
他回开眼,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直视她幸福的脸庞。“我不需要。”
意外的重逢,令他万分惊喜。
但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举行完婚礼,是个幸福的新嫁娘,他心中这份沮丧与苦闷远远胜过巧遇的喜悦。
他不应该还有所期待。
她噘起红
,但并不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打退堂鼓。“你不问我是什么礼物再做拒绝?”
“没必要。”他起身,不打算搭理。
“问一下嘛!”茴香赤脚追上他,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
斑叙皱起眉,却没有甩开。“什么礼物?”他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拒绝她。宠溺是吗?他没有资格了,却还是戒不了…
“我。”说完,她踮高脚尖在他紧抿的
落下一吻。“你愿意收下这个超级麻烦的礼物吗?”她甜甜一笑。
斑叙顿时石化,不确定自己听到什么,也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盯着她的娇颜良久,他因为过度惊讶而语气迟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茴香灿笑如花,尽情欣赏这睽违已久的俊逸脸孔。他呆呆的样子还是很帅!
“不要随便开玩笑。”高叙忽然板起脸沉声低斥,但心底又燃起一线希望。
“人家才没有开玩笑呢!”茴香嘟起小嘴反驳。“我可是准备了好久,把礼物养胖一点、皮肤保养得更好一点、身材雕塑得更
一点,才送来的喔!”
她想给他最佳姿态的自己,所以努力加餐饭、也努力运动,再打扮得美美的。这份心意,她希望不会白费。
闻言,高叙不
打量起她…她确实比他印象中丰腴了些、精神也很好,亮眼得教他想占为己有…但他可以吗?
“这礼物,你不想要吗?”她失望的问。
斑叙定定望进她的美眸,内心百般挣扎。“你不生气吗?我骗了你。”他指的是说会去接她一事。
茴香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会生你的气。”
一句简单的话却
含了无比的信任与包容,高叙咬着牙,忍住眼中的酸楚。
“我还可以珍藏这份美丽的礼物吗?”他抚着随风飘逸的发丝,近乎咏叹。
茴香绽开笑颜。“随时都可以。”
接下来,是一段互相凝视的静默,他们在彼此眼中,找到了那份笃定。
斑叙低下头,密密实实吻住她的
,释放别离以来累积的思念与爱意。
情吻罢,茴香把她和魏德民之间的事简单告诉他。“他女朋友说,我没追求到幸福的话,她就不嫁给他。”所以,她来不但要追求幸福,也要成全别人的幸福,意义重大唷!
斑叙完全不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
噫间充斥着无以名状的喜悦。
“你找到幸福了吗?”他嘶哑的问。
茴香肯定的点头。“我想,我找到了。”她看见他眼中闪烁的眸光,映着她幸福的笑容。“如果他愿意收下我的礼物。”她笑着补充,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
斑叙环着她的纤
,再一次占有她上扬的玫瑰
瓣,茴香亦热情回应。
他们相遇于此,也情定于此。
热烈
绵的吻结束,而美好的恋情,才正要开始…
【全书完】
编注:关于手环原本的主人…季
寒又发生了什么奇事,请看花裙子389《似曾相识》之四…“负情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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