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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窗外下着雨,天幕是阴沉的,就如她的心情,不见一丝光明。

 柳香凝坐在敞开的窗棂前,怔怔地看着接受雨水洗涤的园景,就连飘进的雨丝打了她的脸和发,她也恍若未觉,依然失神地望着窗外。

 人怎能没了影子?影子总是无声无息地跟随身后,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忘了他的重要,可,当一个人没有了影子,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然而她从不曾忘了他的存在啊!她不像别人不懂得珍惜,她甚至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角落,为何老天还要让她尝这分离之苦?!

 柳香凝自似地狠咬下,然而心头的伤痛却无法发分毫。

 “小姐…喝葯了…”如儿端着汤葯进房,看到这幅景象,不红了眼眶。

 打从冷护卫离去的那天起,小姐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琴也不练,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小姐了。

 看着那个冒着热气的汤碗,柳香凝讥诮一笑。

 上回宝儿前来兴师问罪时,她被那些言语刺伤的模样,全是为了出他的内心所假装出来的,要他明白他会为她着急,会为她心疼,若不是为了如此,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言词,从小就听惯了更恶毒的,宝儿那些只能算是小巫罢了。

 她有错吗?为了在大娘、二娘的迫下成长,她只能这么做,用计适当地予以柔的反击,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如今,她开始怀疑了,是否她真的心机深沉,上天为了罚她,所以在她第一次使计他无路可退时,就让爹当场撞见?

 城府深沉呵!柳香凝又自嘲一笑。上天要用这种严厉的方式罚她,她承受不住呵!若她回复自我,上天应该会收回责罚吧!那么就让她回复自我,再将他带回她的身边吧!“倒了吧,我不喝。”柳香凝摇头,将葯碗轻推了开去。

 “小姐,你以前都会喝的…”如儿心疼道。

 柳香凝不发一言,直接拿过汤碗,将葯汁全数倾进了窗外的盆栽,然后将空了的葯碗置回如儿手中的托盘上。“我喝完了。”

 “小姐…”如儿睁大了眼。

 “我从以前就一直是这种‘喝’法。”看了呆愣的如儿一眼,柳香凝淡淡一笑。“你不会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知晓她一切事的,只有他而已…

 小姐怎么变这样了?如儿咬着下,吓得直掉眼泪。

 若是她早一点掉泪,他见了会不会缓下脚步,不走得那么决绝?柳香凝轻叹口气,用手绢拭去如儿颊上的泪。“是我不好,从以前就一直瞒着你。”

 “不、不是的。”如儿拼命摇头,在她心目中,小姐永远都是无人能比的。“是如儿不够关心小姐,要是换作冷护卫,他一定都知道的。”

 “那当然,他是我的影子呵!”柳香凝想笑,但她的角根本扬不起来。一个人若没了影子,就只能是抹游魂了,游魂才会没有影子…

 如儿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端着空碗站在一旁,陪着她沉默。

 “香凝…”

 抱王爷小心翼翼的叫唤声从门口传来,柳香凝望去,缓缓起身一福。“爹。”

 “不用了、不用了。”恭王爷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女儿会从此不睬他,怕得都不敢来看她了呢!朝如儿使了个眼色,如儿意会地退出门外。“你身子有没有好一点?”他走到柳香凝身旁的椅子坐下。

 “身子好了,但心里却已病入膏肓。”柳香凝低道,她不怪爹,爹这只是爱女心切的保护举动,她真的不怪他,但她心中的痛,却不是说散就能散的,若他不再回到她身边,恐怕这一生,都难以痊愈吧…

 “呃…身子好了就好。”恭王爷一脸尴尬,连忙避重就轻,改变话题。“昨儿个我已和福王爷说过成亲的事,他很高兴,连皇上也都非常赞成,不知道你觉得…”见柳香凝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他,恭王爷越说越小声,最后也没了声音。

 唉,这该教他如何是好?他也不愿意这样啊!谁叫冷拓影不是个纯正汉人,否则就算他只是个护卫,他也能为他在朝中安个职位,什么身份、家财根本就不是问题!可,偏偏他就是个混族人啊!

 良久,柳香凝才低道:“爹您已做好安排,也事先声明过了,女儿就算再怎么觉得也没有用。”

 他那个总笑得温婉可人的小女儿到哪儿去了?恭王爷心疼不已,心一软,低低开口:“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她还能给他一点解释,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要她从刺客来袭的事开始说吗?说了又如何?让爹再派一个护卫来更加深她对他的想念吗?她摇摇头。“都过去了。”突然忆起一事。“爹,为什么你那天会突然过来?”爹从不曾在那种时候到她房间的。

 “还不是一个婢女突然跑来说看到你房间窗门都破了,怕你遇到什么不测,要我赶紧过去看看。”想起那一天,恭王爷忍不住暴躁跳脚。“害我担心得半死,没想到冲到这里却…”说到这儿,他马上顿口,怕又勾起她不好的情绪。

 刺客来袭的事根本没有闹开,一早也没人来过她的房间,那个婢女是谁?又怎会知道此事?柳香凝蹙起了眉头。“是如儿?”

 “不是、不是,是那个叫…叫…”儿?不对。小玉?也不是…恭王爷极力苦思,想了好几个名字后,终于且一奋地拍掌大喊:“我想起来了,是小凤!”

 “小凤?”柳香凝重复了一次,小凤是宝儿离府前的婢女,除了有事,平常根本不会踏进她的院落,又怎么会…忽地心头闪过一个想法,难道…“二娘她那时怎会在场?”她紧接着问。

 “你二娘前一天晚上就跑来我房里,一直跟我哭说宝儿被赶到别苑去之后她有多寂寞,还哭了一个晚上。”想起那天受的折腾,恭王爷心有余悸。

 原来这一切都是二娘搞出来的鬼!柳香凝闭上了眼,她一直以为二娘只是心狭窄了点,没想到竟窄到容不下她的程度!

 “怎么了?”看出柳香凝的异状,恭王爷担心地问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真的没事。”柳香凝睁开眼,笑着摇摇头。

 她不要回复自我了,就算要回复,也不该是现在!她无法忍受自己受尽别离之苦,而放任罪魁祸首逍遥地在一旁看着好戏!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黠光,隐于水袖下的纤手,用力握紧。

 她该用什么方法回敬二娘?有什么方法既能让二娘得到教训,又能让拓回到她的身边?脑中思绪飞快地转着,柳香凝沉,恭王爷又说了什么话,她浑然没听进耳里。

 二娘这次失手,很可能会再次行动…突然,一个念头窜进了脑海,柳香凝扬起了菱,笑得优雅又自信。

 她会等着,二娘想要杀害她的举动,将会成为对她助益最大的利器!

 **

 “你找的刺客怎么这么没用啊?都已经把她的护卫昏了,却连个人也刺不死!”二夫人的房中传出一声愤怒的喊叫。

 “你小声点、小声点啊!”另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惊慌地低声音制止。“要是让别人听到就糟了!”

 “这里都是我的人,谁敢去我的底?”二夫人冷冷地扫了自己哥哥一眼,不屑地哼了声。“真没用,跟你找的刺客一样!”

 “怎么能怪我?”男人不平地抗议。“谁知道那个护卫那么强,连了两支葯都还不倒,你又没跟我说他厉害到这种程度!”

 “我根本不懂武功,又哪里知道什么强不强的?”二夫人气势馁了点,却还是得理不饶人。“我不管,你一定得再帮我找个刺客把她给杀了!”

 “不用了吧?!”男人皱眉。“王爷不是都要将她嫁出去了吗?她以后又碍不着你了…”

 “谁说的?!”二夫人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那东西害得我的亲亲宝儿被赶到了别苑去,我才不让她开开心心地嫁人!”

 “你真是…”男人指着她,最后无奈地摇头。“唉,算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我不管!你一定得再帮我找人来杀她。”二夫人双手,蛮横道。“这件事你已经不了身了,你若不帮我把她杀了,我就把这些事都抖出去。”

 “你!”男人气得跺脚,他怎么会有这种妹妹啊!

 “你什么你呀!”二夫人不地哼了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人选啊?咱们没多少时间了,假如让她嫁进了福王府,那就更没有机会杀她了。”

 “你也得让我想想啊!只会在旁边鬼叫!”男人被急了,口气变差。

 “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二夫人脸色一变,话还没说完,就让呼声打断。

 “有了!”男人高兴地抚掌大笑。“那个人一定成的,只要有钱,他什么事都会办,而且守口如瓶!快、快、快,快点告诉我要什么时候下手!”

 二夫人欣喜之余,也就忘了他刚刚出言不逊的事了,连忙附上了耳,悄声说道:“我跟你说,那东西在出嫁前,一定会到宫中跟皇太后和皇上话别,那时候就…”

 **

 阴暗的树林里透着股诡魅的气息,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抱着个包袱畏畏缩缩地走进,四周森冷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害怕张望。

 “呀…”突然有一物自旁边的树丛窜出,吓得他惊声大喊跌坐地上,定神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只人畜无伤的兔子,一颗狂跳不已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啐!连兔子也来落井下石!以后再也不帮她了,老叫我做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男人喃喃怨道。

 忍着落荒而逃的望,男人咬牙往树林的深处走去,来到了一棵白桦树前。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只有这棵白桦树而已,马上肯定土自己已来到正确的地点。

 突然间四周安静下来,静得仿佛随时都会有鬼魅出现,连手一动!衣袍‮擦摩‬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男人恐惧地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上前,从怀中拿出檀香进堆起的土堆,然后再掏出火石“喀嚓”两声,没多久,檀香高雅的香气马上随着升起的燃烟散播开来。

 男人紧张地四处张望,没多久脸就垮了下来。不会吧?难道那些人是骗他的,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又疑惧地望了四周一圈,男人脸上的表情转为愤慨。那群烂东西不仅行刺失败,还说这些不实的传闻害他跑来了这个鬼地方!

 “可恶,回去非得给他们好看!”男人气恼地咒骂一声,脚一抬起,就要往在土堆的檀香踢去。

 突然一颗小石破空而过,撞上了他的腿弯,男人痛呼一声,抱着右腿不住单脚跳跃,痛得只差没当场掉出眼泪。“痛死我啦!”

 “这么糟蹋用来联络的东西不太好吧?那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方法耶!”方才还空无一人的树林,突来传来年轻男子轻松‮悦愉‬的笑声。“想得出用檀香这种方式,很高雅吧!”

 男人吓得心跳差点停止,缓缓回头,看见一名俊美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笑,正拿起檀香嗅闻,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妖魔鬼怪,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你就是…‘夜’?”看他一身白衣的斯文模样,男人忍不住怀疑。

 “怎么,不像吗?”男子笑着朝他走近,手中的小石一抛一抛的。“谁说取名叫‘夜’就得穿得一身乌漆抹黑的?我偏爱做个与争锋的‘夜’。”

 就是那些小石子打得他呼爹喊娘的。男人哀怨地看了那些小石子一眼,忍下怨气,开始说出来意。“听说只要有钱,你就可以帮人做任何事?”

 “是啊!外带守口如瓶,大奉送,不需要遮口费哟!”“夜”笑道,还对他轻佻地眨了眨眼。

 这人…真的是那个为钱杀人不眨眼的“夜”吗?怎么一直笑,而且还漂亮得过分了…男人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看出对方的不信任“夜”扬起角,眼中犀利一闪而过,手腕轻轻一扬,原先在他手上抛上落下的石子马上不见了踪影。

 男人只觉有两股劲风自头侧扫过,刮得他老脸生疼,回头一看,赫!“夜”手中的石子全牢牢地嵌进他身后的白桦树里,还排列成他头形的圆弧度!

 要是他的手偏了一下…一思及此,男人不冷汗涔涔,轻视的心态全一扫而空,连忙将手上的包袱递了过去。“我有事要托你,这一包里头全是银票,总额是五百两黄金,我要雇你去杀一个人。”

 “好大手笔呀!”“夜”吹了声口哨,扬起笑,并不急着把包袱接过。“谁值这么多钱?”

 “恭王爷的小女儿,柳香凝。”

 “那个再过五就要嫁给福小王爷的柳香凝郡主?”“夜”挑眉。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男人诧异地张大了嘴,该不会好死不死找到了那个护卫的朋友吧?!

 “消息灵通是我们这一行的必备条件。”“夜”拍拍他的肩膀,诡谲一笑。“别担心、别担心,我根本不认识她的。”

 怎么又被他看出心里的想法啊?男人一惊,尴尬地笑笑。

 “说吧,要我用什么方式下手?”“夜”双手一摊,一派地从容自若。

 进入了正题,一直显得紧张兮兮的男人终于沉着了些:“两后柳香凝会进宫拜别皇上和皇太后,那时我要你假装山贼中途劫人,向恭王府要求赎金,不管赎金有没有收到,都要找名目把她给杀了。总之,一切都要置成挟持事件,别让人知道这是预谋杀人。你应该有同伴能装成一群山贼吧?”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当然,我的人缘那么好,随便喊一声就有上百人跟着我出生入死。不过…”黑亮的眼珠顽皮地骨碌碌转。“那…那笔赎金也会是我的?

 “嗯。”男人。妹子可能已恨那个郡主恨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了吧!直言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让她死,说话的那股愤恨劲,现在还留在他的脑海里。太恐怖了,?

 “无聊死了!”她放声大喊,从桌上拿起松子酥就往嘴里,接着又喊了声,随手又进一块如意糕,就这么一直重复,将桌上的糕点全都一扫而空。“无聊死了、无聊死了!”

 她手又往盘子伸去,摸了个空,一怒之下,拿起盘子就用力地往园中摔去。原先停在园中枝芽上的鸟儿全都慌乱飞起,有几只吓得失去方向,没头没脑地往宝儿坐的亭子飞窜而去。

 “呀…呀…”宝儿惊叫连连,抱头鼠窜,等鸟儿散去后,早已是披头散发、一身鸟羽的狼狈样。这下子非但出不了气,反而惹了一肚子怨怼。她双手,怒气汹汹地转身。“看我这样你不会来救我呀?以前你护着那东西的殷勤劲儿到哪儿去啦?换了个主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当护卫吗?”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冷拓影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喂…我在跟你讲话唉!”宝儿气得冲了过去,扬起肥短的手就要往他的脸上甩去。

 冷拓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微一侧身,轻易地闪过了她的攻击。

 用力过猛的宝儿收势不及,五体投地跌了个狗吃屎。“我的鼻子呀…”她按着撞得红肿的鼻子,哀嚎连连。

 “我的职责只在谨防刺客来犯,至于那些动物,恕不在属下负责的范围之中。”好不容易他说话了,说的却是更教人为之气结的话。

 她原先还为了有护卫而高兴呢!没想到有跟没有一样,而且一个活死人跟在后头,反而更让人讨厌。宝儿动作笨拙地爬了起来,气恼地用力拍着身上的灰尘。“反正你们主仆俩没一个好东西,一个诡狡诈,一个冷血无情,被分开是活该!”

 “你不能那样说她。”冷拓影脸一凝,沉声说道。

 宝儿一愣,反地顿口,随即想起不对。“现在我才是你主子耶!你帮那东西辩白个什么劲啊!”冷拓影一震,冷然的表情转为离。他以为卸下护卫的职责,他就能将她完全忘怀,没想到就算分隔两地,他的心绪依然牵挂在她身上。

 手缓缓握起悬在间的那块玉,冰凉的温度刺痛了他的掌心。娘说这两块玉不能分开的…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清亮的嗓音,犹似在耳边响起,冷拓影的手握得更紧。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他的武功若再高强些,他的意志若再坚定些,这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他还是能当抹影子默默地保护她到终老。他从一开始就不配拥有这块玉!

 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宝儿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呀!谁叫你们要做些苟且的勾当,没的败坏了恭王府的名声!”

 冷拓影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无形的气势,马上让宝儿顿了口。

 她这个主子当得真窝囊!“我才不跟你这杂种计较!”宝儿虽有肚子怨气,却完全不敢反驳,只能忿忿地嗤哼了声。“没空理你了,今天是王府派人送东西来的日子,我要去看那些人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来。”说完,脚用力一跺,转身就跑。

 杂种…在她的护卫下,他已多年不曾听到这个名词…发现自己的心思又转回柳香凝身上,冷拓影连忙将不试曝制的思绪捉回。别再想了,他已失了护卫的资格,这辈子与她不会再有集。他抿紧,缓缓地朝宝儿消失的方向走去。

 到了货物进出的偏门上止刻就听到宝儿愤怒的尖叫。“怎么才这么一点东西啊?你们这些奴才存心把我饿死是不是?”

 “小的不敢呀!”载来食粮的仆人不住讨饶。“因为昨天香凝郡主前往皇宫途中遭山贼劫持,王爷下令不准所有人进出,没有人采买,所以东西才这么少的。要不是二夫人怕小姐您饿着了偷偷派我们出来,怕连这些东西都没得吃呢!”

 “你说什么?”冷拓影脸色一变,马上冲上前去揪住那个仆人的衣襟。“郡主被人劫走了?”

 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山贼要求三百两黄金…还…不许王爷报官…说只要见到…官兵的踪迹…就要当场…把郡主杀了…”说完这些话,他已因窒息而脸通红。

 这个消息把宝儿怔住了,等她看到冷拓影这慌张的举动时,她马上开心地哈哈大笑。“老天罚你们呐!活该呀!”

 “你给我住口!”第一次,冷拓影失控地放声怒吼。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不守在她身边?他早该要预想到那些刺客失手后,定会有第二次的行动,他怎么不早想到?那些人绝对不是山贼!“郡主在哪里被劫走的?”

 “在…在郊外的…青石岗…”语音方落,他颈上的桎梏马上得到了纡解,原先站在他面前揪住他衣襟的冷拓影早已不知去向。

 “喂!你是我的护卫耶!我不准你去救那个女人…”宝儿跺脚尖叫。

 但不管她再怎么喊,也完全传不进冷拓影耳里,他早已倾尽全力,朝青石岗飞窜而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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