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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迸芙来“访”后的一个星期,希磊还是没有消息,若若已不再那么闹了,虽然他不再问依婵他爸爸还有几天就能回来。

 依婵坐在上,无神的呆想着,半个月了,希磊没有一点消息,她的内心暗暗绞痛,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她想起那夜缱绻,他是那么的温柔又热情,至今她还为此而心神着。

 她叹着气站起来,走往浴室胡乱的洗把脸,梳理散的长发,然后静静的走出卧室,晚餐的时间又到了,又要去面对一桌的寂寞。

 她移着脚步踏下楼梯,突然她止住了脚步,因为她听到若若奔向门口‮奋兴‬的大喊: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希磊回来了?他不是要去一个月吗?

 她站在楼梯的中阶,整个人僵住了,这些日子来的期待、盼望、思念,已快超过她所能负荷的,现在他回来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去接他。

 希磊挽着皮箱,牵着若若的手走到楼梯下,若若仰着一脸的‮奋兴‬,却委屈的说:

 “爸爸,你没打电话来,我和妈妈每天都在等。”

 “对不起,若若,爸爸不出时间。”他抬头看到她,没有什么表情,依婵心里一冷,看着他们父子慢慢走上来。

 “妈妈,爸爸回来了。”若若看着她。

 “嗯,好了,若若。”她装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你去找陈姨,爸爸刚回来很累了,你不要一直着他。”

 “若若,爸爸晚上再陪你,好吗?”

 “好。”若若蹦蹦跳跳的下楼去。

 希磊走过她身旁,不发一言的走向他的卧室,依婵紧跟着他。

 他走进卧室,把皮箱往上一丢,她走过去想替他收拾,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捉住,拉进他怀里,俯首暴的吻住她。

 她开始一惊,然后热烈的回应。

 良久他们才分开。

 “我离开半个月,你还有没有跟旧情人约会?”

 她闻言一气,猛地推开他。

 “有!天天都有!”

 她反转过身气愤的大步冲出他的卧室,老天!她苦等了两个星期,熬尽相思,他一回来就问这种问题,该杀的。

 晚餐是依婵最难捱的时刻。她和希磊隔着桌子相对着,两人之间沉默得可怕,他静静的吃着,她也静静的把着碗筷,食不知味,谁也不想去松弛一下四周紧张的气氛。

 一吃,依婵迅速的回到她的卧室,个回的踱着脚步。她正犹豫不决是否要马上告诉希磊古芙的挑拨离间,还是等到明天。

 当她至少来回踱了十几次,她听到希磊回到他的卧室。她盯着那道通门,深一口气,不加累索的直直走去打开了那道门,她不能再等了。

 希磊正背着她站在窗口,他听到门声,缓缓转身面对着她。

 “有什么事吗?”语凋平淡,不为她突然的进来感到惊奇。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是半个月来你却不给我机会说。”她抬起一对哀求的眼神,期望他愿意听下去。

 他平静的看着她,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使她不容易解释。

 她深深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刚回来,很疲倦,但是我不能再等了。”

 然后不等他有何反应,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一连串的话从她口中出来,古夫尔那天所说的他和古芙如何挑拨离间的一切。

 “夫尔很懊悔,良心过不去.所以那天才约我出去向我透一切。”

 她说完,迫切的看着他,噙着泪水看着他,他不会再误会她了吧?

 希磊良久不发一言,沉默得可怕。依婵微蔟着眉不解,他面无表情,他不生气也不震惊,只是冷冷的,这不是依婵期待中的反应。

 然后,他冷静的问:

 “电话呢?”

 “电?什么电话?”她微微一愕。

 “我有打电话给你,房东太大每天都说你不听,不然就是你跟男朋友出去了,你怎样解释这个?”

 依婵不以信的瞪大眼睛。

 “我从来都没听房东太太谈起有越洋电话!”

 “我不相信,依婵。你和古夫尔温存一个中午编出这些谎言来洗你们的私情?你们太费事了。你们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被你们骗过?告诉你,我眼睛并没有瞎。”希磊冷冷的,‮忍残‬的说。

 依婵呆住了。眼睛张大却没有了光采,脸上血全无,心直往下沉,四肢冰冷,心口强烈的撕痛着,她焦灼的等了半个月,迫切的要告诉他,从来没有意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他不谅解。他不接受,他不相信她!

 她愈想愈气,愈想愈失望,愤怒急速的盖过了痛苦,她跺着脚,大声的喊起来:

 “你是瞎了眼,又聋了,你比白痴更痴呆,比三岁小孩更迟钝,你的大脑是浆糊做的,你根本没有思考能力!”

 然后她暴怒的冲出他的卧室,用力的关上那道门,忿忿地拉开了她的房门,她不能忍受留在卧室里,那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就在她的隔壁!

 她忿忿地走到楼梯口。

 “少,那位姓古的太太又来了。”银婶正好要踏上梯阶,看到她就止步.有些着急的说。

 依婵站在顶阶,眉毛成一直线,怒气蒸化了,化为腹的好奇,古芙这么晚来又想找她什么麻烦?

 “她在哪里?”

 “在客厅。”

 “嗯,银婶,给客人送上一杯好酒,她是不喝果汁的!”

 “嗯。”依婵深深了一下,绝不能带着怒气去见古芙,看来又是一场舌战,今晚必须有点幽默感,不然这边一斗那边一战,不把她得崩溃才怪!

 她咧开嘴,装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才举步下楼转进客厅。

 “霍夫人,让你久等了,想不到这么晚了你还老远来探访我。”

 迸芙拿着一杯酒站在落地窗旁,全身戒备对着她。

 她放下酒杯,冷冷的说:

 “你知道我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哦,抱歉,我是反应太慢了。唉呀,你看我,先认定了你是来找我的,可能你是来找希磊的,他…”

 “不要在那儿跟我耍把戏!”古芙打断她。“我知道希磊出国了,不然那天我也不会来!”

 依婵心里微微一怔,古芙还不知道希磊已回来了。

 “那你是来找我…”她故意不说完。

 “你有一个儿…”

 “啊,对了,”依婵飞快的说“霍夫人,我一直忘了向你道谢,你费心带我的儿子去兜风,那天你来了我也忘了提起,真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健忘!”她还是一脸笑盈盈。

 迸的一笑,翘起嘴角恶的说:

 “看来你并没有听我的话,愿意做个傻瓜,所以我不得不来再次警告你。我今天就是来谈你的儿子,尤依婵,你心里明白那天我并不是那么空闲带你宝贝儿子去兜风。我本来不想那样做,我不想希磊怀疑我,但是你得我不得不做,假如你还这么固执下去,下次你儿子被带走,我不敢保证他会完好无伤的回来。”

 依婵全身僵住,什么幽默感、玩笑全都飞走了,脸色微白,在刹那间,恐惧占了她的心房。但只是一刹那,手紧握得指关节都发白了,怒气直冲,驱走了所有的恐惧。古芙没有权利没有资格站在这儿威胁她,这是法治的社会,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竟敢说出这种活,她凭什么?

 依婵愤怒得咬牙切齿,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迸芙错以为她害怕了,得意的发出一连串胜利的笑声。

 “你聪明的话,赶紧在希磊回来之前离开吧!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儿子想想,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留在这里!”

 依婵怒火中烧,从齿中迸出话来:

 “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样一个不知羞没有人格没有道德的女人,我不怕你,我知道你不敢做,因为你还顾虑着希磊,你要知道,我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希磊,你绝不会伤害他的儿子!”

 “你…”“住口!这不是你说话时候,我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不是你,你没有权利在我家里开口威胁我,在这里,我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在法律上,我有权站在这儿、住在这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开口闭口命令我走?能下命令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体内的是你古芙的冷血,不是我毕家的,你跟我们毫无关系,你凭什么命令我?”

 “还有,告诉你,你实在心肠狠毒卑鄙得连禽兽都不如,我连称呼你的名字都觉得脏了我的嘴,就算我用尽了卑劣的话也无法形容你这种女人,我不知道霍赞人看上你什么,要是我是男人,你连我脚下的垃圾都不如。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我早已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希磊是一个很尊贵的男人。他绝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我也知道了你以前怎样破坏我们,你不必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我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尤依婵,可以被你吓唬注!”

 依婵冰寒的把这一大串的话说完,傲然的直脊背,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勇气在古芙面前怒骂。

 迸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这一刻,她的美貌然无存。面目丑陋的扭曲着,依婵心想再没有另一张脸孔会比这张来得更难看!

 “你这货!”古森森的骂,她还不想输掉这场舌战“我会告诉希磊你竟然如此卑鄙的辱骂我,他不会相信我破坏过你们什么,我会告诉他你存心诬陷找,当年他相信我,现在他同样的也会相信我!”

 “你忘了你还有帮凶!”依婵冷冷的说。

 “夫尔,他竟敢…”古芙猝然顿住了,脸色一变,她被依婵得说溜了嘴,依婵就是要她亲口席认。

 “你承认了我和希磊的分开都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依婵不放松。

 “哈!你真傻,我不会承认什么!你不能听一面之词就来诬告我,你的证据不够。还有,你能说我跟希磊上的一幕是安排的吗?希磊不是一个能强迫他做出不愿意做的事的人。”古笑一声。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跟我有上的一幕。”一个冰寒的声音在楼梯处响起。

 两个女人惊骇的迅速反身面对着他,希磊脸罩冰寒站在楼旁,双手袋里。

 他慢步朝着她们走来,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她们都没有发觉他的出现。

 迸芙惊叫。

 “你不是在…”倏地她住了口。

 “我提早回来了,想不到吧?”他冷冷的说。

 迸芙迅速的回复了镇定,强装着一副笑脸。

 “哟,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不然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依婵一见希磊,先是惊骇他突然的出现.之后内心感到狂喜,现在是古芙阴谋穿帮的时刻了,希磊已经怀疑了,现在他应该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吧?依婵转头看着古芙,见她惑的一笑,摆动着身子走向希磊。老天!依婵心里暗叫,难道她瞎了眼看不出希磊正身怒火,在责问她?难道她听不出他的声音寒如冰柱?现在不是跟他卖风情的时刻!

 希磊没有让古芙上前碰他一下.他走到依婵的身边,然后面对着古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话?什么话?”古芙强笑“我是在跟依婵开玩笑,没关系的啦,女人在一起什么笑话都谈得出。”

 依婵惊讶的看着她,看来她是想作最后一次的挣扎。她是不想让希磊知道她是如何的威胁她。依婵眉头一皱,听希磊的语气,他好像不清楚他和古芙上过?这该怎么解释,依蝉迫切的看着古芙,等待她的解释。

 希磊脸色更冰冷,他的眼光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他冷静的使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银婶,银婶,”突然他喊起来,古芙和依婵都微微一愕,他想做什么?

 “少爷,什么事?”银婶快步走过客厅低声问,她觉得客厅里凝聚着一股异样的僵硬的空气。

 “吩咐所有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接近大厅一步!你也退下。”

 “是的,少爷。”银婶快步走开。

 然后他又冷冷的看着古芙。

 “现在,我重复我的问题,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跟我有上的一幕?我的记忆力太坏,我想不起有这种事。”

 “希磊,你…”“不要跟我耍把戏,依婵已告诉我一切,而我相信她,只是我还有一两处不明白。”

 依婵惊喜的盯着他,刚才他不是这样说的?

 “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忍耐力有限度!你也不要再说出一大堆废话,来作无谓的辩解,得我用武力。”

 “你敢!”古苦恼羞成怒“赞人他…”

 “不要提到赞人,这是你和我的事,告诉你,到了这地步,我不会顾虑到赞人,这几年来因为你是他太太,我才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百般容忍,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家庭的幸福,为了依婵,为了若若,我可以不惜毁掉你,赞人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傻,我可以使他看清你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依婵含泪看着他,心里激动得很。

 迸芙抿紧嘴,脸色死灰。

 希磊直了脊背,冷冷的静静的一个字一个字从齿中迸出来。

 “你说不说?”

 迸芙畏缩了一下,显然她已开始感到希磊并不是可以任她玩于股掌的男人。

 “好吧!你们两个听着吧!你,毕希磊,你知道我要你,而你却不屑的拒绝我,这就是你的错,我得不到的我就要破坏、而你,尤依婵,你抢去了我最想要的男人,我不…”

 “不要说一堆鬼话!”希磊打岔她。

 迸芙脸色一变,咬了咬牙。

 “你记得你从美国回来时‮体身‬有点发烧?”

 希磊冷冷的点头,依婵惊讶的听着,希磊曾病倒?她不知道。

 迸芳继续说:

 “本来我只是想让你误会她变心,但你回来的情形,令我想到一个彻底破坏的办法,你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叫你吃的退热片有粒是安眠葯,然后我和赞人离开时偷拿了你大厦的钥匙,隔天清晨,我要夫尔故意通知她你回来两天了,然后我偷偷进去你的住处,那时你的葯力还没有消退,不容易惊醒,我溜进了你的卧室,躺在你上,掉了衣服,坐着等她这个傻瓜来。以后的情形,你们都知道了。”

 依婵瞪大眼睛,原来这么容易,一颗安眠葯!

 希磊阴沉的接下去。

 “然后,你就溜出去,拚命按我的门铃醒我,骗说赞人要你来探望我的病情,然后又急着赶回家,到了霍家又装着一脸无辜的叫我去叫醒夫尔。”

 依婵知道他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解释他怎会到霍家进入夫尔的房间,她忍不住的问。

 “假如我没有去希磊的住所,你还是白费心机?”

 迸芙冷冷的看她一眼。

 “没有‘假如’,你去了,我算得很准确,不过老实说,我也没料到事情会进行得那么顺利,比我想像中的更容易,当年幸运之神很照顾我!”

 “是我们没有想到你会那么阴险,居然想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为你感到可惜,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希磊冷嘲。“还有,我问你,你叫夫尔把我的信毁了,可是我打给依婵的电话呢?你怎样处理?”

 迸芙现在是厉内荏。

 “我趁她不在的时候找过她的房东,骗说你是我的丈夫,看上她这个小妖,你出国后一定会联络她,我求房东太太不要叫她听电活,都说她不肯接听或跟男朋友出去了,当然也少不了金钱的打赏,没有人不见钱眼开。”

 希磊铁青着脸,狂怒的举步威向古芙,依婵一看他的脸色,心里一惊,噢!天,他要破例了!她急步冲上前,及时拉住了他扬起的手,她紧紧的捉住他的手,柔声的说:

 “希磊,不要冲动,她不值得我们如此在乎,不值得!”

 迸芙被惊吓得踉跄退了两大步,要不是依婵及时拦住他,希磊已一巴掌掴向她。

 希磊压抑了他的怒气。

 “你不要让我再听到你骂依婵小妖或是货!你不配骂她!”

 依婵感动的凝视地,他是为了她,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希磊反握着她,却不看她,他冷冷的对着古芙:

 “刚才你与依婵的对话我全听到了。假如你敢动若若一,古芙,你会后悔一辈一子!找有足够的势力使你从此一蹶不振,假如你不想让你的丑事被揭发于各大报,把你从上社会里除名,你还是控制一下你自己的行为。还有,你离开这里后,我绝不希望你再玩什么花招或是搬是非,赞人现在还不知道你曾做过许多卑鄙的事,假如你想在他以后的遗嘱里占有一份,你最好还是安分的做你的霍夫人!你也不年轻了,你的美貌不能永久持有,想要再找一个像赞人一样的金饭碗机会已愈来愈少。你走出这里后,你若以霍赞人夫人的身分友善来访,我们,假如你要来胡闹滋事,我劝你不要踏进我毕家一步!现在,你可以走了。”

 迸芙面若死灰,没有了早先的虚声恫吓,一下子显出她四十岁的老态,不再妖人,依婵不由得对她产生怜悯之心。

 迸芙缓缓转身离去,到了门口,又反身低低的问:

 “你…不会告诉赞人?”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这是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了。”

 “谢谢你,我…很抱歉。”古芙颤笑着声音,很困难的说出。

 她离开后,依婵坐到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一切的梦魇都过去了,她知道古芙不会再来找麻烦,希磊提醒她年龄的消逝使古芙觉察到不能再利用她的美貌来得到她的一切,她已开始衰老。

 希磊走向酒柜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光。依婵看着他,虽然一切误会都冰释了,可是他们之间还需要谈一谈。

 她清了清喉咙.低声说:

 “刚才你对古芙太残…”

 “不要再提她的名字,她使我恶心,”希磊愤怒的打断她“我对她所说一切都很公平,对她太公平了,便宜了她!我一想起她对我们所做一切,我就恨不得杀死她!”

 依婵低头不语。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了,希磊收敛了他的怒意。

 “依婵,我们必须谈一谈。”

 她点点头。

 “我…先向你道歉,我竟然不相信你说的一切,对不起,依婵,你要明白这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根本不曾跟那个女人上过,再加上我打过电话而你又说不曾接到,我就对你所说的话存着怀疑,可是依婵,你怒冲冲冲出房后,我就知道你所说的是真的,所以我就随后跟出来,因此才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明白。”依婵点点头,整个人紧绷着。他会不会再爱她?

 他放下酒杯,跑到她面前,然后坐在她旁边,他静静的说:

 “我认识姓古的很偶然。”他对古芙的称呼使依婵不觉牵动嘴角窃笑“是在赞人的一个宴会上,一开始她就摆明了对我有兴趣,她以前是个模特儿,我一眼就看出她爱慕虚荣,冷血而自私,我不喜欢她。我表明了对她不感兴趣,想不到她竟然怀恨在心。然后,她转移国际,霍赞人那时刚好丧已有五年,他抗拒不了她的美,娶了她,因为我跟赞人是好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所以常跟霍家保持来往,她嫁给了赞人,我就把她当做霍夫人尊重的看待。后来我认识了你。”

 他顿了顿,依婵的心快速的跳动。

 “我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你,爱你的美丽、爱你的清新、爱你的纯洁、爱你的温柔、爱你的一切一切。但我也发觉,单单爱你并不够,我也要你,要把你永远占为己有,但你还那么年轻,而我已近三十岁了,你也知道,然后我们就因此暂时分手,却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

 依婵的心在搐,从他充感情的语凋里她知道当年他是那么的深深爱着她,而古芙毁掉了一切,她多么希望他还是那么深爱她。

 “在美国的时候,我收不到你的音讯,我以为你变心了,我妒忌得发狂,我以为真如我担心的一样,你已发觉你不再爱我,我不能忍受,我回来的时候,下了飞机也不敢直接去找你,我怕面对你的拒绝,就想拖延面临被你判死刑的一刻,我回到住处,那天晚上赞人知道我回来了,就和他太太一起过来,我记不清当时的情形是怎样了,大约是像姓古的说的有点发烧吧,那大概是因为我有一两个星期不曾好好的吃一顿饭、好好的睡个觉。总之,她找来一些不同的退烧片要我吃,那时我正愁肠百转,无心抗拒,就不疑有诈的吃了,想不到自己正一步步掉进她的陷阱。”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打开夫尔的房门时,看到你在那儿,我的心是如何的裂痛着,我多想冲上前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只有那仅存着的傲气使我转身离去,回去后我病了一整个星期,姓古的天天来探望我,诉说你的不是。又说你是怎样的怀疑我和她的关系,那时我不能正确的判断、思想,她的话我全想信,我痛恨你。病后我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不要再想你,可是当我获知你离开了台湾,我仿佛失落了一切,不再是完整的我,那时我才知道不管你做了些什么,我还是爱着你。”

 依婵抬起是泪痕的脸蛋,她的心在痛,因希磊的痛苦;她的心也在狂喜,为希磊最后所说的一句话。她呜咽的问:

 “你是说…是说,你还爱着我?”

 希磊伸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拭掉她的泪水,虔诚的说:

 “是的,我不是爱着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我以前爱你,现在也爱你,以后也会永远永远爱你。”

 “希磊!”依婵激动的两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住他。

 他狂而热烈的回吻她,吻尽六年的误会,爱怨、刻骨相思。

 良久他们才分开,依婵幸福快乐的把脸埋在他的膛上,低低的说:

 “你在吉隆坡遇到我时态度好冷好冷。”

 “对不起,亲亲,你不知道我是如何的妒忌,在餐厅看见你,你的成使我震惊,我很想冲上前把你从那个男人身边拉过来,而在你的公寓时,你的指责使我以为姓古的对你的批评都是对的,而且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曾经看到她在我的住处,我感到气愤、失望,我说了许多气话,我只想利用你,尤其我还不知道若若是我的骨时,我好妒忌那个使你怀孕的男人。”他自嘲的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妒忘自己“小蝉儿,就算你是大罪犯,我还是一样爱你,你是我体内血的一部分,我不能没你。”

 她的心一热,呻般的低呼他的名字,手指轻划着他的膛,抬起脸来,双颊酡红,眼神如醉,崇拜热烈的轻嚷:

 “我爱你,不曾停止过爱你,永远永远都是你的。”

 “小蝉儿!”他的轻呼如同一种‮抚爱‬。

 她如梦般的微笑着。

 “我已不是十七八岁,小蝉儿不适合我了。”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我的小蝉儿。”

 他俯下头,再次的深吻她。

 “希磊,假如我坚持不答应你的婚事,你真的会带走若若?”依婵在他的边低问。

 “不,我只是要你答应,与你相逢后,决心要夺回你。可是两次的见面都在争吵中结束,正当我在绝望中不知如何再去接近你,命运之神安排我看见若若,我知道你很爱他,于是我抓住了唯一能得回你的机会,假如你坚决不肯答应,我绝不会把你们分开,那是一件很‮忍残‬的事。”

 “哈,”她轻笑“那我是中了你的诡计了?”

 “你逃离不了我的掌握。”他笑着。

 “希磊,”她轻轻推开他,坐直身子。“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关于若若的事,当我发觉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又惊又喜又害怕,迫切的等你回来,可是我收不到你的音讯,又受了古芙的挑拨离间,我以为你真的是在玩我,我当时年轻无知,竟然相信了她。”

 她向希磊谈起古芙在他住所里所说的话,这是早先她没有告诉他的。

 “亲眼看到你们那样,又听她那样说,我不能忍受,我还有傲气、自尊,所以我就走了。”

 “那个女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杀了她!”他低咒着。他伸手提紧她的手“依婵,她说的有一半都是错的,我二十岁离家,是的,但并不是因为和我父亲发生口角,其实是他派我来这儿发展的。我从来没想到这会成为她扯谎的题材,我爱你,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什么工作、家庭全都模糊不清,与你在一起,我不能遏止的看你听你讲你,沉醉在你的柔情中,从来没想到要告诉你,我以为有一天我们结婚了,我带你去见他们就足够了,对不起,依婵,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你的父母现在知不知道我?他们…会接受我吗?”她不觉得有点担忧。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希磊温柔的说“他们已知道你和若若,等下个月我安排时间,带你们去美国。”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次我去美国被他们足足骂了两个小时,斥责我只打一通电话报告结婚的消息,而且有了一个儿子,又不带你们去美国,他们本来要来这儿的,被我阻止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婚姻不正常,他们都是很精明的人,现在一切都不要紧了,依婵,我们去美国后详细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他们会谅解的,虽然他们都已六十多岁,但绝不是老顽固,我想他们正迫不及待的等着儿媳妇和孙子。”

 依婵心里微微放松,但又轻轻蹙眉,不解的问:

 “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你不是说去一个月?”

 “我不能不想你,我无心工作,所以缩短了行程。”忽地,他脸孔涨红“依婵,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那天…在餐厅遇见你和古夫尔并不是凑巧,是…是我故意…唉,总之,是安排的。”

 “你是说,你是说你知道我们在那里,没来之前就…不,怎么可能…”她莫名其妙。

 “依婵,我不是在监视你。那天清晨我起,看着你睡在我身旁,我知道我不能忍受我们再回复冷漠的情形,我上班后好想你,我忍不住的要打电话告诉你我不在乎以前的一切,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可是我打了两次电话你都不在,又听银婶说你跟一位先生出去了,我的妒忌心又发作了,我打电话去找古夫尔,我在他秘书那儿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当我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多么痛心,我以为你不留恋我们共处一夜,我以为你真的爱他。我愤然的飞去美国,其实这次的公事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但我怕我留下来面对你,我会使用‮力暴‬,然面在国外我无法集中精神工作,我想你,好想你,两个星期如同在地狱过活,我知道我宁愿在你身旁看着你与另一个男人也不愿再离开你。”他的音调越,充着感情。

 “希磊!”她激动的叫,他爱她爱得那么深,那么彻底!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他她也是如此的爱他。她紧紧的热烈的用手围住他的际,两片感的嘴轻轻咬着他的颈部。

 他晶亮的黑眸充情,早先压抑着的情歌一下子如烈火燃烧,烫热的嘴碰着她的前额,呻的低呼:

 “亲亲,我们话说得太多了。”他站起来,顺势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你的卧室还是我的?”她轻轻戏笑。

 “当然是我的,”他傲然地挑着眉“你的卧室从今夜起不会再用了。”

 “是的,主人。”’

 她幸福的偎在他的怀里。她是还有许多的话要跟他谈:要告诉他她是如何的遭到家人的蔑视,如何含辛忍辱的把若若带大,还有,她要问他那个在金河广场和他走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要问他关于他的大厦…在那儿他们第一次…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都可以等,她有一辈子的时间…不,还有…她仍带着梦般的微笑…书宁、李妈、书哲,也是她最想告诉他的,关于他们的爱心、关照…

 他走进了他的卧室,轻轻的把她放在上,然后俯‮身下‬去…

 她不再思想,只凭感觉热烈的…

 半夜。

 她被希磊的‮抚爱‬醒,她张开眼睛,他的手正不规矩的在她身上动,他把脸埋在她脯上轻轻的着,她不住的呻

 “你醒了。”他温柔的说。

 她浮起一个梦般的微笑,轻轻‮抚爱‬着他乌黑的鬈发。

 “来。”蓦然,他跳起身。披上晨袍,把手伸向她,她狐疑的任他把她拉起来,披上睡袍。

 他拿了一把钥匙,把她拉出房。

 “我们要去哪里?你想做什么?已经三更半夜了。”她好奇的问。

 他停下来,温柔的看着她。

 “我要给你看一件东西,送给你的。”

 “不能等明天?”

 “不能等。”

 她不再说什么,随他走过走道,来到尽头的一扇小门,打开了步上小梯阶,来到别墅顶层的一间小绑楼。她刚来的时候,所有的房间都看过,只有这间小绑楼深锁着,她不能进去,银婶曾说希磊不准任何人接近,那时她心不在焉也不去多问。

 站在门旁,他说:

 “闭上你的眼睛。”她依言闭上双眼。

 门开了,她听到他开灯,把她轻轻拉进了小绑楼。

 “现在,可以张开眼了。”他孩子似的说。

 她睁开眼睛,突然的光亮使她眨了眨眼好一会才看清。

 “天啊!是一间画室。”她惊呼起来。

 是的,是一间设备齐全的画室。画架、画笔、画布、颜料…装饰得很有艺术气息,依婵如梦般的走过去把每样东西都仔细端详,突然,她张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她看到不管是画架还是画笔还是颜料盘…几乎是每一样东西,都刻上一个小小的字…‘婵’…她的名字,在这一刹那,她知道了。这间画室是希磊用他的爱心为她构筑的,她含着泪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在你答应我的婚事后,我回来把这间阁楼装修成画室,我知道你是有了若若不得不休学,那是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你是那么爱画画,这是我唯一能弥补你所失去的,我要你一直画下去。这里面有我的爱,我不曾早点带你来,是因为怕它漏了我的感情,现在,我不需要再隐藏。”他平静的说。

 “希磊!”她奔进他的怀里“我不在乎我没有完成学业,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有你的孩子,有了你,有了若若,我的梦想都实现了。”

 “来。”他提起她的手,踱到一张用白布遮盖住的画前。

 “闭上你的眼睛。”他轻轻盖上她的眼皮.她顺从的再次闭上双眼。她听到白布被拉下。

 “你可以看了。”

 她的眼光直进那幅题名为“梦”的画。

 她呆呆的看着它,不能呼吸。

 良久,她才长长透了口气,轻轻吐出:

 “梦!”

 希磊无声的在她耳鬓厮磨。

 “哦?”她倏地转头看他“我记得这幅画是不卖的?”

 他笑一声。

 “我去找那位画家,费了不少舌,他才卖给我的。”

 “那你一定花了不少钱。”

 “钱不重要,只要你喜欢的,我一定为你到。而且,这幅画使我想起你,她多像你,美人、感、神秘、又那样纯洁无。你,是我的梦,我活生生的梦,我的一切。”

 “希磊!”她含着泪眼有着崇拜的虔诚的爱恋的感情,凝视着他。

 “现在,亲亲,是我们回到上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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