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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时序进入冬季,在这寒冷的季节中,有个教人期待且‮奋兴‬的日子--圣诞节。

 街上到处充斥着欢乐节日的气氛,店家都做了圣诞节应景的布置,人们也兴致的采瞒着美丽的装饰用品,许多知名饭店及餐厅都推出圣诞大餐以及各式各样的舞会吸引顾客消费。

 曾几何时,这外来的节日已深植人心,成为年轻人最重视、在乎的日子之一。

 位于北市郊区的一幢占地广阔的华宅内音乐震天价响,宽敞气派的挑高大厅的角落放置着一株高约两公尺的大圣诞树,以彩灯泡、彩带和各种可爱挂饰点缀的缤纷闪亮。

 大厅两侧摆放铺着雪白桌巾的长桌,上头摆了精致可口的美食,以及昂贵的香槟、色彩鲜尾酒,供宾客随意使用。

 一票衣着光鲜、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分散在屋子里的每一处,随着轻快的旋律摆动身子,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显然都很乐在其中。

 姚嘉梦也是众多的宾客之一。

 今晚,她受朋友的强力邀请兼威胁,特地盛装出席这场圣诞派对,因为心情‮悦愉‬,倒也玩得尽兴。透过好友介绍,认识了好几个新朋友,大家相谈甚,她的朗和直率的个性为她赢来同的友谊,甚至相约下次一同出游呢!

 姚嘉梦外型亮丽抢眼,加上始终挂在边的笑容,无疑成为在场男士们亟接近、攀谈的超级热门人选。

 一直以来,无论任何在什么样的团体里,她都是耀眼的发光体,但她从不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一整个晚上下来,姚嘉梦喝了不少尾酒和香槟,酒量还算不错的她,竟也感到微醺。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轻飘飘的,整个人呈放松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慢动作般。

 原本嘈杂的电子乐,忽然转为曼妙悠扬的华尔滋,男女共舞的时间于焉展开。

 很快地,几对情侣或互看对眼的男女双双滑进舞池,有些男士则借机鼓起勇气向中意的女孩邀舞。

 嘉梦理所当然是许多男人渴望采撷的娇花朵,只是迟迟没人敢趋前试探,深怕碰了一鼻子灰,当场从勇夫变成笑柄。

 倒是她一时技,主动走向一位长相普通、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问对方是否愿意陪她跳舞。

 年轻男子受宠若惊、感到不可思议,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才确信自己受到美女的青睐。“我…我我不太会跳…”年轻男子因过度紧张而结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嘉梦不吝啬的朝他倩然一笑。“走吧!”语毕,她毫不忌讳的拉着他,走进舞池,依言教起对方舞步。

 之后,她又陆续换了好几个舞伴,态度自然大方,一点也不忸怩作态,总是和共舞的对象有说有笑,兴致十分高昂。

 情绪高涨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舞池外一隅,有双深幽的黑眸将她的一举一动收纳眼底--

 半小时前,陆子权在现任女伴的央求下,陪同她参加这场私人圣诞Party。

 一踏进会场,他就恰巧撞见那个听说因为失恋而郁郁寡的女人,脸蛋泛红的向一个其貌不扬的头小伙子搭讪,然后一起共舞,接下来她如花蝴蝶般周旋在众男人之间的花痴样,全数落进他眼中。

 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传闻中描述的萎靡不振,反而笑得无比灿烂,活跃的像朵手腕高超的际花!

 陆子权瞇起眸子,口燃起一把熊熊怒火。

 他该如何解读她近乎放的行为?

 因为伤心过头,导致性格丕变?藉由放纵自己,勾引男人,弥补受创的心灵,证明自己魅力无边?

 抑或者,这才是她真正的本?!

 盯着她甜美的笑靥,陆子权备感刺眼,敛起眉,沉思片刻,他迈开脚步,缓缓靠近那抹翩然起舞的窈窕身影。

 姚嘉梦从这个男士的怀中转到另一个,带着几分醉意的她,分不清究竟换了多少舞伴、此刻又正在与谁共舞…

 好熟悉的味道…

 虽然头有点晕,但她的嗅觉并没有失灵,鼻端萦绕着那股怡人的气息,她很确定曾经在某个人身上闻过--脑中浮现一张英俊的男脸孔,让她陡然一震。

 是他…那个花花公子?

 唔,不可能,可能只是刚好跟他使用同一款香水,是她太感了…

 她抬起头想辨识对方的身分,先是看到男人好看的下巴,再仰高颈子看清他的长相,男人刚好低下头,与她四目相接。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快乐的,嗯?”陆子权勾起嘴角,炯利的眸子闪着光,柔嗄的语气透着浓厚的调侃。

 嘉梦杏眼圆睁,半晌答不出话,心跳彷佛瞬间停顿。

 她一定是醉糊涂了,才会产生幻觉…

 “伤心绝?心事重重?以泪洗脸?茶不思、饭不想?”他一一细数着她“失恋”的症状,声调越来越高,眼神越来越冷。“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是我听错了?还是情报有误?”

 嘉梦勉强挤出一抹笑,努力重新运转停摆的脑袋。“呃…”最后仍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之前的绝佳演技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是很伶牙俐齿?怎么不说话了?姚嘉梦小姐。”陆子权极尽讽刺之能事,俊脸罩上一层冰霜。

 快说点什么挽回颓势呀!姚嘉梦…她深呼吸,缓和紊乱的思绪,牵强的扯动嘴角,故作轻松道:“我…我来散散心,总不能一直沉溺在悲伤的情境里嘛,对不对?”

 “听起来很有道理。”他撇讪笑。

 “就是啊…”她报以甜甜一笑,掩饰内心的慌乱。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派对里?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都没发现?嘉梦懊恼自己的疏忽而被逮着了小辫子。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陆子权低下头,近她红扑扑的脸蛋,修长的手指则轻划过她尖美的下颚,低醇的嗓音似在咏叹。

 他的指尖像是带了电,让她泛起一阵酥麻。

 爱你个鬼!她在心里OS,却得谄媚的附和:“可是你却不爱我,不接我的电话、避不见面,伤透了我的心。”她生硬的背着忘了从哪背来的句子,扮演着痴情女。

 一旦撒了谎,就要永无止境的圆谎,直到谎言被拆穿为止。还真是累…她暗忖。

 “真的是这样吗?嘉梦。”他收拢置于她际的手,语气柔软,眼神却无比锐利。

 他想,他是遇到对手了,或者说是--同类?!

 人前人后有不同的表情、不一样的应对态度,做着完美的表面功夫,只为达成目的。

 两人过度亲密的距离,她竟有些失措,心跳怦怦然…她抿着瓣,硬是下那股诡异的感觉。“你觉得呢?”她聪明的先不拆自己的台,把问题丢回给他,算是试探。

 陆子权捕捉到她水灿美眸中的慧黠光芒,不嗤笑。“我觉得…”他顿住,凝睇她姣美的脸庞,神情转为严肃。“你的演技真令人佩服。”

 嘉梦先是一怔,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谎话被一针见血的揭穿,任谁都会小小的吓一跳,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也一样。啊--算了!再演下去就矫情了。“呵!真不愧是精明又狡猾的生意人。”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起慌乱的情绪,恢复惯有的坦率。

 她就不相信他会向两家人戳破她的牛皮,说她失恋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演戏,然后两个人再度被凑成一对,硬着结婚,那对一个不安分的男人并没有没好处。

 撇开她不想结婚不说,嫁给一个惯于脚踏多条船的劈腿高手,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真不明白,老爸老妈怎么会要她跟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结婚?!那跟把她往火坑里推有什么两样?!

 莫名其妙!

 陆子权非但没有得知真相后的喜悦,脸色反而益加凝重。“你胆子不小,姚嘉梦。”他声音很低沉,很明显的表现出现下的愤怒。

 没有谁在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后,还能若无其事而不发怒。尤其,是一个自尊极强、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怒气更是加倍。

 嘉梦被他凌厉的眸光狠狠的螫痛了下,于是下意识的垂下眼,回避他的目光。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姚、嘉、梦?”陆子权咬牙切齿道。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硬着头皮,故作轻快的回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继续在花丛间连,我继续我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冷哼,表示不,沉着俊脸讥讽道:“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谢谢夸奖。”她ㄍㄧㄥ着笑,不怕死的挑衅。

 他阕黑的瞳仁罩上一层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动手掐死一个女人。

 曲子终了,跳舞时间结束,姚嘉梦想挣脱他过紧的环抱,打算乘机开溜。

 岂料,陆子权却招住她的皓腕,不甘心就这样让她离开。

 他不是心狭小的男人,但思及自己居然被她耍得团团转,还让他白白承担负心汉的罪名,忍受莫须有的指责,腔怒火烧得更炽。

 姚嘉梦愕然的盯着他铁青的脸孔,突然有些畏惧,不过好强的她马上将那份怯懦的感受压抑下来,尽量挤出微笑询问:“还有事吗?”

 他手一收,便将她轻盈的身子扯回怀里。

 当大家都已随着音乐终止而退出舞池,只剩下他们两人、而且一男一女外型又如此出众匹配,自然成为目光焦点。

 “你干什么?”嘉梦睁大美眸,语调不试曝制的扬高几度。

 陆子权第一次看她出如此惊慌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掠过一抹畅快,冷冷的讪笑道:“怎么?会怕?”他就不信连一个女人他都制伏不了!

 他轻蔑的口吻起她不服输的因子,扬起俏脸,勇敢的与他对峙。“有什么好怕的?你会吃人吗?”

 “这么有胆识,才是我欣赏的姚嘉梦。”他望进她晶灿的瞳眸里,怒极反笑。比起她那装出来的乖巧与柔顺,恢复真面目后的她确实有挑战多了。

 至少,他在采取报复时,不必担心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减了兴致。

 “多谢你的欣赏。”她皮笑不笑的敷衍道。

 “子权!”一名身材姣好、脸蛋绝美的女人踩着细跟高跟鞋,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使尽全力将举止亲密的两人分开。

 而被视为狐狸的姚嘉梦,则被一把推得老远,脚上高跟鞋一拐,顿时失去重心,撞翻摆饮料、酒品的圆桌,当场浇得身,狼狈不堪。

 脆弱的玻璃杯瓶碎落一地,有些碎片甚至飞溅至她的细的手臂及小腿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当事人没出声,倒是围观的与会宾客发出的惊呼,一个比一个大声,引起一阵騒动。

 圣诞派对的主办人阿May,被‮大巨‬的声响吸引过来,赫然发觉受遭殃的苦主竟然是自己的好友。“嘉梦!你…你还好吧?”她赶紧冲上前,搀扶起淋淋的好姐妹。

 嘉梦抬起头,绷着脸望向始作俑者,杏眸中有火苗跳动。

 因一时情急而力道过猛的美女,被她颇具气势的眼神看得发,即便心虚,却因顾及面子而拉不下脸道歉。

 她料想对方应该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一向知道陆子权‮心花‬的坏习惯,但据她所知,自从和她交往后,他就没再去找过其他女人,就算他偶尔传出绯闻,她也聪明的不会和他当面算帐。

 她感觉得出来,他很恋自己,否则不会几乎每一晚都来找她,对她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毫不吝啬,而她也卯足劲足他、讨好他,将他的心紧紧绑住。

 她甚至一厢情愿的相信,将来有一天能成为陆家少,不必再抛头面,就能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起初,看见陆子权心血来走进舞池与其他女人共舞,她并没有太大的醋意,顶多有点讶异。

 渐渐地,她发现女方长得不差、身材也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陆子权对她似乎很有意思,于是起她的危机感,再也无法视若无睹的任由他们发展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捍卫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坐上陆家少的位置!

 “子权,我们…我们该走了。”美女就是他近来的新,由知名模特儿晋升为知名女星的汪琦。

 陆子权并未依言移动步伐,目光紧紧锁住前方的落难女人,嘴角噙着一抹兴味的微笑--

 以他对她“浅薄”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吃了亏还默不吭声的柔弱女人,从她倔傲的眼神可以想见,接下来应该有意想不到的举动。

 尽管上美容院做好的头发已经毁了、各自发梢不断滴落,失去了原有的亮丽,但嘉梦彷佛丝毫不受影响,仍抬头的缓缓走向害她出糗的罪魁祸首。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汪琦也不自觉的一步步往后退。

 这一来一往间,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静观其变,没有人出面手管闲事,包括陆子权在内。

 在推了她一把的女人面前站定,嘉梦出乎意料的扬起出一记笑容。

 “你、你、你想怎样?”她反常的反应让汪琦全身发

 “那还用说?”嘉梦扩大笑意,用超级温柔的声音接续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啰!”

 陆子权盯着她坚定的黑眸,像钻石般闪耀着倨傲的光芒,莫名吸引他的目光。

 语毕,嘉梦捉住汪琦的手腕,却被一只大掌制住。

 “不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陆子权低音量“建议”

 嘉梦挑了挑眉,刻意提高语调:“你是在求我吗?”没眼光的男人!她在心里暗啐。

 他黯下眸,冷冷的觑住她惨不忍睹却又自信十足的脸庞,未发一语。

 嘉梦本来只打算吓吓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推人的女人,但确定她是劈腿男的女人后,她突然改变主意。

 加上他非但没有为他的女人出面道歉,反而还一脸她无理取闹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

 嘉梦用力格开他覆在手背上的大掌,另一只手则拉住汪琦的细腕,依法炮制的将她往人多的地方推--

 “啊--”汪琦纵声尖叫,不过在跌倒前,周围的人已经伸手扶住她,让她避免掉了一阵皮之痛。

 一连串的大举动扯痛了被玻璃碎片割伤的伤口,嘉梦忍不住蹙起眉,表情掠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地隐没。

 一抬头,她的视线不经意的与陆子权对个正着,她先是一怔,尔后别开脸,以胜利者的姿态越过他身边,潇洒的离开紊乱的会场。

 陆子权则对她灵敏的动作和力道大感意外,那女人八成练过什么防身术、或者武术之类的。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什么弱女子,丝毫不容小觑。

 对付这种个性刚强的女人,来硬的效果不彰。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突然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但还来不及深思,就被哭花脸的汪琦住,赖在他怀里哭诉,直嚷着要他帮她出一口气。

 陆子权拢起眉,嘴里却还是说着温柔的言语安慰着,但对她的喜爱已不复在。

 她歇斯底里的行为,已彻底惹他反感。

 是该说再见的时候。

 相较于应付这种受了委屈就哭哭啼啼的女人,驯服像姚嘉梦那种自以为是、气焰高张的女人,要有意思太多了。

 而汪琦犹然不知她浓烈的妒意,已粉碎了她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同时也遭到遗弃,王子不再属于她。

 ******--***

 回到独居的高级大楼,洗过澡后,陆子权坐在客厅品酌着私藏好酒,脑中则回顾着一天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几个钟头前,在私人的圣诞Party上的偶发事件,以及那张鲜明的女娇颜。

 回忆起她的一言一行,他的思绪又开始翻腾。

 尽管她的能力再强、再如何独立自主,女人终究还是女人,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并且渴望被疼惜的。

 她也不例外--倘若她的向正常,爱的是男人的话。

 为了不结婚而设计他、欺骗了两家子的人,把所有人当呆子要,她应该很得意吧?!

 既然她都出招了,那他不回报一下,岂不被她看扁了?

 她喜欢玩游戏,那他奉陪!

 他非得看看她挫败、灰头土脸的样子,必定很“赏心悦目”

 姚嘉梦,游戏才正要开始。

 陆子权仰尽最后一口烈酒,英俊的脸孔是外人从无法窥见的冷漠与孤独。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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