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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半年后。

 在台北往云林的火车上。

 “我有点紧张耶。”

 “没关系,不用紧张。”

 “可是…我是离过婚的女人…”黎安忆绞紧了手指。

 “没关系,我也离过婚啊。”戴翊齐松开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与她的。“我相信我父母不会讨厌你的。”

 “真的吗?”她的眼里还是有着担忧。

 “没关系,我相信他们看到齐齐连高兴都来不及了。”他指指睡在两人‮腿大‬上的儿子“我母亲一直很想抱孙子。”

 “可是…”

 “真的,不用担心,有我在。”

 黎安忆看了未婚夫一眼,终于暂时放下了心,点点头。

 ******--***

 到了戴家,才一进门,就听见戴母的声音:

 “回来了!回来了!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你孙子!”

 “谁是老头子啊!”戴父一脸不情愿地出现在门口。他虽然年近六十,但是‮体身‬硬朗,面貌年轻,看起来竟只像是四十多岁。

 “本来就是老头子,连孙子都有了还不承认。”戴母回过头数落了他几句,然后又眼带笑地把黎安忆拉进门。“啊,你就是安忆吧?咦…”她怎么觉得黎安忆的面貌似乎有些面,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

 她看了儿子一眼,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一眼就选中陈乐乐,原来只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黎安忆吗?

 “妈…”黎安忆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乖女儿!”戴母笑得连眼睛都快瞧不见了“乖女儿,叫得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乖女儿,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黎安忆的眼眶有些红了。好久了,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喊过“妈妈”了,也好久都没有一个长辈这样慈祥地和她说话了。

 “哇!你一定就是齐齐了,对不对?长得和翊齐小时候好像啊!”戴母见到齐齐,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蹲下来仔细打量着齐齐,愈看愈满意,真的是他们家的优良品种!瞧那有神的眼睛、俊秀的眉毛、直的鼻梁和的脸颊,简直就和她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人看了爱不释手?直想往怀里抱,

 “齐齐,叫人啊。”黎安忆推了推齐齐。

 齐齐抬起头望了望戴母,又望了望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戴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问妈妈:

 “妈妈,我要叫谁爷爷?叫谁?”

 “我是!”

 “我是爷爷!”

 戴家两老马上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齐齐看了看两人,还是一头雾水。

 “对不起,他从小在英国长大,中文不大好,爷爷也分不大清楚…”黎安忆脸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回台湾之后再学就好了,”戴母亲热地拉起齐齐的手“我是喔,记住了喔。来,叫一声啊。”

 齐齐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乖乖喊了一声:“。”

 戴母笑得子诩合不拢了。“好乖、好乖!”

 “嗯哼。”被忽视的某个老头子不大甘心地抗议了一下。

 不过戴母显然没注意到,继续拉着黎安忆亲热地问长问短“齐齐好不好带啊?皮不皮啊?你这次回云林多留几天吧,我好喜欢齐齐哪…”

 “皮啊,他当然皮啊,在家简直就是破坏狂,老爱撕我的书哪。”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以一吐怨气,黎安忆也就不客气地细数起齐齐的顽皮事迹来。

 “撕书啊?那还好啊!你不知道翊齐小时候更皮。那时候为了贴补家用,我在家开了个小小的洋裁店,那小子竟然一天到晚偷我的大剪刀剪衣服,气得我拿量尺天天追着他打…还好他后来当了医生,可以正大光明地拿着刀子割,不然我还真担心他长大后会变成不良少年咧…”

 “妈,小时候的事情不要说啦。”

 “我哪有说!这都是事实啊。”

 “哇!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顽皮啊,真看不出来。”黎安忆也不忘挖苦他。

 “我没有…”戴翊齐努力辩解。

 另一旁,戴父冷眼看着三个人说个不停,正觉得没趣,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管,低下头,原来是他的小孙子正抬头望着他呢。

 戴父扬起了一边眉毛,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爷爷。”

 他喊他爷爷耶!

 “爷爷。”

 原本严肃的面容线条一瞬间舒展开来。听到这一声“爷爷”这个前半辈子吃过许多苦的男人,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地开始融化。

 “乖孙子。”他慈祥地摸了摸齐齐的头。

 “爷爷,爷爷,我肚子饿了。”

 “是吗?你想吃什么?”

 “Scone,要加鲜油和草莓果酱的喔。”

 “啊?酥贡?那是什么?酥饼?贡糖吗?”

 而且还要加鲜油和草莓果酱?

 嗯…不管了,先去巷口的面包店问问看好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酥贡喔。”戴父牵起齐齐小小的手。

 “爷爷。”

 “嗯?”

 “为什么我要叫你爷爷?”

 “这个…”

 “你喜欢我妈妈吗?”

 戴父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能把他的小孙子调教得这么可爱,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人吧?

 “爷爷。”

 “嗯?”

 祖孙俩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屋里的人还在兀自讨论着到底齐齐爱撕书的习惯是从哪遗传来的…

 【全书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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