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到两个月,贝嘉就变成工作室的中
砥柱。她的工作效率又快又好,又能独力与客户商谈接案;此外,还拨得出时间帮同事赶工
差,得她帮助最多的是静儿。
静儿跟贝嘉一样,主要负责图书的
画工作。她对自己的作品异常挑剔,画三张起码要撕掉一张,截稿
就在重画和不停的修修改改中火速
近,然后就火烧
股地跟贝嘉求援。
很奇怪的,静儿对贝嘉的作品却是张张满意,而且只跟贝嘉求援,别人主动要帮忙她还不肯接受,宁可逾期
件再向客户低头道歉。得人如此信服倚赖,贝嘉自然义不容辞,几乎成了静儿专属的救火队。
除了静儿,贝嘉跟其他夥伴也相处得很融洽,若要认真选拔的话,最佳人缘奖一定颁给贝嘉。
堡作室人口简单,却堂堂皇皇设了个活动组,组长是仁涛,组员是于璇,负责筹画联谊活动,一周起码一次;有时是下班后的晚上,有时是假
,大夥儿一起去唱KTV、郊游或者找间气氛不错的咖啡馆谈天说地。
每次出游,仁涛的机车后座一定载着贝嘉。宇博曾特别强调他的汽车还有空位,仁涛却嘻皮笑脸回说坐机车比较对贝嘉的味,然后不等贝嘉置评便拉走她。
倘若遇到下雨天,或许宇博就有机会载贝嘉,无奈仁涛福星高照,挑的出游
净是大晴天。
这阵子贝嘉忙着处理工作、了解同事,理哲则忙着约会。
下
的肿痛消了之后,理哲就开始接受女孩子的邀约,每天都有约会,而且是跟不同的女孩子约会。贝嘉会知道这点,是因为她帮理哲接了不少电话,天天都有不同的女孩子打电话来。
今天早上,贝嘉就是被某个女孩子的电话吵醒的。她把电话转到理哲的房间,再转到餐厅,又转到客厅,都没人接听,才仁至义尽地告诉对方理哲不在家,然后听着对方失望地挂断电话。
今天是周末,理哲不在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约会去了,因为他跟林嫂一样,每周只工作五天,周末是不用上班的。
贝嘉就不一定了,不忙的时候才休假,忙的时候照常工作。今天刚好比较忙,所以她照常去上班。
当她抵达工作室,却发现全员到齐,原来大家都有案子要赶。
中午时分,贝嘉完成了案子,正准备下班,仁涛忽然敲一下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接着宣布要暂停一切的联谊活动,改办个学习活动,并问大家意下如何。
“什么学习活动?”宇博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可是,仁涛没有直接答覆,他要先争取认同,便笑着反问:
“那,你们有没有觉得,当我们把绘画变成谋生的工具,绘画渐渐变成了习惯性的反
动作,渐渐失去了生命力?”
贝嘉不觉得,不过,也许是她以绘画谋生的时
尚短,因而感受不到,所以她并未出言异议。
“一点也没错,所有的笔触好像落入商业需求的模式,变得僵化,也变得冷漠。”静儿点头如捣蒜。
“好,加上于璇,有三个人都感受到这种危机,所以我主张我们应该重新当学生,从最基础的训练里头找出新的感动,让我们的笔触再度活起来,再度充
创造力。”仁涛又说。
“我相信你已经取得多数票,现在可以讲出活动内容了吗?”宇博催促着。
“人体素描班。”仁涛终于揭晓谜底。“我建议我们利用每个礼拜六下午,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开个人体素描班。我找到一家很专业的人体模特儿经纪公司,模特儿的素质跟来源都不成问题。”
“我们一共有九个人,平均分摊的话,每次雇个模特儿也花不了几个钱。”于璇务实地补充。
“场地呢?预备在哪里开班?”杨玉修问。
这一问问皱了仁涛的眉头,他曾找过几处专营场地出租的机构…场租昂贵的负担过重,场租合理的一听到用途便拒绝出租,再者,他希望借到场地,好让大家省下经费多去买些纸笔。
“场地是目前唯一的难题。有没有谁家客厅够宽、家具很少,而且可以出借的?”仁涛期待地望着大家。
“我家,可是我跟父母兄弟一起住,不方便出借。”程旭宽回答。
“这不是废话吗?”仁涛拿块橡皮扔中程旭宽的脑袋,又以少见的郑重强调开班场地必须充分保障模特儿的隐私,不宜有闲人出入。
结果,竟无人可以提供场地。
贝嘉的情况与程旭宽类似,而且尚属寄人篱下的阶段。其他人虽然自行购屋或租屋居住,却没有符合条件的空间可借。
仁涛最后只好说:
“这样吧,大家回家以后去问问亲朋好友,尽量帮忙找到场地,如果能在下礼拜开班就最好了。”
找场地这件事,贝嘉根本帮不上忙,却很想帮忙。
她向来如此,凡是跟团体有关的事,无论多么困难都得设法使上力,因为没理由让别人伤透脑筋,自己却坐享其成。
她先到速食店解决了午餐才回家,返家的路上仍不断思索着找场地的事,直到踏入客厅,忽见理哲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思绪才暂时转移。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理哲居然已结束约会了?她还以为今天又见不到他呢。事实上,理哲最近早出晚归,总在她起
以前就出门,在她入睡以后才回来,她已经九天没看见他了。
“哇,这么早回来?你是虚拟影像还是真实的?”带着意外和欣喜,贝嘉大步走向理哲,突然伸手去拔他的头发,把他痛得弹起夹。
“喂,好好的干嘛欺负人?”理哲皱起一脸无辜。
“真想欺负你的话,就不只拔一
喽。”贝嘉施恩地说,吹掉准确拔起的那
发丝,跟着竟倾身抱住理哲,热情地说:“亲爱的哥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喔。”
“你的想念太恐怖了吧。”理哲赶紧拉开贝嘉,唯恐她再出怪招整他。此外,不晓得为什么,贝嘉抱住他的刹那,他的背脊竟闪过一阵战栗,头皮也一阵发麻,双手下意识便做出拉开她的动作。
“嘻!我只是在
你,不是要吃掉你,你不用害怕。”眼见理哲面
惶恐,贝嘉边忍不住好笑边安抚他。
她是有意拔他头发的,谁教他这阵子对她不闻不问,害她回家以后都找不到人聊天,这只是小小的惩罚。她也是真心
他的,见不到他的日子总觉得若有所失,除了外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念另一个人。
但是,她为什么会想念理哲呢?
外婆与她分隔两地,想念外婆无可厚非,理哲毕竟跟她同住一屋呀,几天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想念他?她心中斗然兴起一层困惑,斗然像被点
似地,楞楞望着理哲。
“你在想什么?”理哲却被望得胆战心惊,以为贝嘉又在设计整人的工意。
“喔,我在想…”贝嘉回过神,脑中猛然亮起一道灵光,顿时抛开困惑住了口。
她有办法找到场地了!她转而扬起笑容并凝目盯视理哲,先顺时钟绕着他走一圈,再逆时钟走一圈,把他彻底打量个够才停步,才故作惊奇地接着说:
“哎呀,其实你长得很好看嘛。”
“你就是在想这件事?”理哲有点错愕。
“唔…你的脸部轮廓俊朗有型,你的体身线条比例完美,你整个人简直是上帝的杰作。”贝嘉故意忽视理哲的错愕,自顾自品头论足。
这回,理哲全身都发麻了,那些
麻的形容词害他全身起了
皮疙瘩。
“停,别再浪费口水,有什么阴谋你就直说吧。”为免刺
过度,导致脑充血呜呼暴毙,理哲赶紧说。
“既然是阴谋,怎么能直说呢?”贝嘉的笑靥极为无
、极为纯真,连天使都自叹弗如。
“我数到三,不说就拉倒。”理哲正
下最后通牒。
“干嘛这么严肃呀?我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小忙而已。”
“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们工作室打算开个素描班,女模特儿还好找,男模特儿就不行啦。很少男孩子愿意做这行,肯花双倍的价钱都不一定请得到,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人体模特儿!”理哲领悟过来,失声打断贝嘉。“那不是要
体吗?”
“是啊,这是谁都知道的常识。”贝嘉理所当然睁着澄亮的眼睛。
“你叫我去当人体模特儿?堂堂康氏集团的总经理当众
体?你是巴不得我变成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吗?”理哲的口气有些僵硬。
“不是工商版吗?”贝嘉问。
霎时,理哲连眼神也僵硬了。贝嘉却视若无睹,又故作无奈地说:
“人体绘画可是艺术呢,没想到你的脑筋这么古板,竟然歧视人体模特儿。”
“我才不古板,也没有歧视任何人,问题是我做不来,这个忙我帮不上。”
“我懂了,原来你会害羞,你不敢当众
体。”贝嘉瞅着理哲直笑。
“难道你敢?”理哲不甘示弱地反问。
“我也不敢,我条件不好嘛,画我的
体不如去画洗衣板。”
理哲的
角忍不住弯起来,完全失去恼火的力气。
“既然你不肯捐献体身,那就道义补偿好了。”贝嘉又说。
“补偿什么?”理哲记得自己并未答应要帮忙,既未答应何来补偿?然而,他还是顺着贝嘉的话询问,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贝嘉预设的陷阱。
“赞助场地呀。”贝嘉笑得志得意
,瞎扯半天的目的终于现身。
此时,最聪明的应对之策便是一口拒绝,这样,贝嘉的阴谋便功亏一篑,就得意不起来了;可是,一触及贝嘉眼中的期待,理哲就不忍心教她失望。不过,他也不能任她子取予求,起码得难她一难。
“可以啊,客厅可以借,只要你们使用的时候把桌椅搬到墙边,用完再还原,而且不介意我在旁边走来走去。”理哲出的难题其实只有半个,因为客厅很大,不用搬动桌椅也有足够的空间可用。
“你不必在旁边走来走去呀,你可以待在房里嘛。”贝嘉试着排除剩下的半个难题。
“我总要出来倒水、拿东西什么的…”
“我帮你。”贝嘉义不容辞地抢白。“只要你拨通电话,想要什么我马上帮你送进房里。”
“可是,一直待在房里好闷的,像坐牢一样,太不人道了。”
“那就出去约会吧,约会就不闷了。你可以每个礼拜六都出去约会,等我们下课以后才回来。”贝嘉的如意算盘真够喧宾夺主,为了大家,她只好罔顾理哲的权益。
“我是可以配合啦,可是我爸妈回来以后,你也要规定他们每个礼拜六都出去约会吗?”
贝嘉倒没想到这点,强迫两位长辈离家出走,是说不过去的。
“唉,结果还是行不通。”贝嘉挫败地坐倒在沙发上。
理哲总算难倒贝嘉了,可是,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他还是喜欢看见贝嘉洋洋自得、生龙活虎的样子,让贝嘉挫败并不能使他快乐。
“如果你真心诚意的求求我,就行得通。”理哲自动停止了作
,意在言外。
“你有别的办法?”贝嘉奋兴地直起身,重新燃起希望。
“嗯。”理哲缓缓说:“我家有间别墅在八里海边,顶楼大约二十五坪,设计成和室,全部铺榉木地板,没有家具,而且三面墙壁都开了一长排的窗户,采光非常好…”“太
了!”理哲还未说完,贝嘉已雀跃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又蹦又跳地说。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肯借,一千声一万声求求你都行。”
理哲的背脊又闪过一阵战栗,头皮又泛起一阵酥麻,可是,这次他没有拉开贝嘉,因为他的双膝同时有些发软,加上贝嘉蹦跳的力量过大,他居然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抱着贝嘉一同倒向沙发。
贝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就
在理哲的身上,而她的
竟不偏不倚
住了理哲的
。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贝嘉张着眼与理哲四目相瞪,脑壳里宛如有座火山爆发,两耳隆隆
响,整张脸都烧红了。
贝嘉连忙用手撑住沙发想要起身,谁知理哲也挪动姿势急着起身,一不小心勾到对方的脚,不但无法分开,反而又一起滚下沙发,一起跌落在地毯上。这次,变成理哲
着贝嘉,理哲的
着贝嘉的
。
另一座火山又在脑壳里爆发,把贝嘉的神识炸昏了。她呆然躺着,耳间似有催眠的咒语传入,竟慵慵懒懒、
幻幻闭起了眼睛。
“你别动,我先起来。”理哲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沉,驱散了催眠的咒语,拉回了贝嘉的神识。
贝嘉重新睁开眼睛,才醒觉理哲的
已离开她的
。
贝嘉真的没有动,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温顺听话,直到理哲顺利挪身在一旁坐好,她还是没有动。她的脑、她的心、她的体身被一种奇异的悸动颤
得飘飘忽忽,宛如不真实的存在,她怕自己一动便会分崩离析,连影子都不见了。
理哲也呆呆坐着,他的力气只够起身坐好,然后就定在那里了。尴尬如电子般密布在空气中,他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化解,可是他找不到适合说的,也不知道如何做。
那仅是意外而已,为什么他无法泰然处之?
贝嘉早我行我素地把他当成哥哥,而且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叫得他不得不习惯。他实在可以把方才的意外接触视为兄妹之吻,可是,他做不到,他全身的血
彷佛刚被煮沸过,虽然人已关灭,但仍团团冒着热气,他无法自欺欺人。
“铃…”响亮的电话铃声蓦然震破沉默,理哲趁机一跃而起,逃跑似地冲向电话。
贝嘉也被电话钤声震回现实世界,也趁机一跃而起,也逃跑似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但她的脚步顷刻就被理哲的声音拦下。
“贝嘉,你的电话。”
“我的?”竟然不是理哲的爱情热线而是她的电话?讶异缓和了贝嘉的慌窘,使她看似冷静的接过理哲手中的电话。
是剑辉,他问贝嘉有没有空去参观温室,他可以开车来接她。
贝嘉马上答应了剑辉的邀请。她正需要离开理哲的身边,以免呼吸愈来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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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辉的温室很大,用钢条嵌住透明玻璃建成,宛如百花园,也像小型森林,美丽得让贝嘉直赞不虚此行。
温室北面的树荫下还设了个吧台,可供应冷热饮,吧台前摆放五张高脚椅。坐在那儿喝饮料可谓一大享受,因为放眼室外净是蓝天白云环抱,注目室内则是花颜与
叶软枝编织成的缤纷色彩,坐在那儿等于坐在一幅灿丽的图画中。
参观完花草,剑辉就领贝嘉到高脚椅坐下,先为她调杯风味绝佳的
尾酒,再含笑对她说:
“我早就想约你来玩,可是理哲说你刚刚找到丁作,忙着适应,非要我等一阵子才准吵你!我只好忍耐到现在。”
理哲要剑辉不准吵她?理哲应该知道她第一天上班就适应无碍呀,因为他曾经问过她的工作状况,当时她是以游刃有余作答。
“我表哥什么时候叫你不要吵我的?”带着不解,贝嘉开口询问。
“就是我们认识的隔两天,我打电话给你,是理哲接的,他说你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出去玩。”
真夸张,她几时为工作焦头烂额过?理哲一定是怕她玩心太重,耽误了工作,才故意那么说,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理哲骗剑辉的用意。
“后来有几次他来接云妮去吃饭,我问他能不能约你了,他还是说不行。”剑辉继续又说。
贝嘉马上被新的讶异攫住。原来她
错了,理哲并不是天天跟不同的女孩子约会,而是经常跟云妮约会,偶尔才跟别的女孩子约会。
他何必瞒她呢?何必否认云妮是他的女朋友?
他吻过云妮吗?一种难忘的感觉随着疑问叠现在贝嘉的
上,那是理哲的嘴
的感觉。
不行!不能再想了,对自己的哥哥想入非非是不道德的。贝嘉霍然举起双手拍打自己的脸颊,企图拍落
脑子胡思
想。
“你干嘛打自己?”剑辉连忙拉住贝嘉的手,诧异地望着她。
“呃…大概是这里的气氛太舒服,我突然有点困,这样可以清醒一点。”贝嘉
回被拉住的手,匆匆搪
过去。
“
尾酒不要喝了,我给你泡杯咖啡提神。”剑辉信以为真,殷勤地说。
“不用了,我现在清醒了,完全醒了。”贝嘉赶紧阻止,唯恐给剑辉添麻烦。
“清醒了也可以喝呀,我泡的咖啡很好喝喔。”剑辉已俐落地动手张罗,没多久,就端了杯芬芳四溢的咖啡给贝嘉。
贝嘉只好接受他的好意,很捧场地啜饮一口,入口的滋味果然不同凡响。
“嗯,香醇可口、甜而不腻,真的很好喝。”她随即赞美着。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天天泡给你喝。”剑辉的神情略显激动。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很少喝咖啡的,我平常都喝白开水。”贝嘉直率地说,
儿没察觉剑辉在藉机表白情意。她的心思仍在别处,紧跟着又好奇地问:“理哲表哥跟云妮交往很久了吗?”
剑辉按下表白虚发的失望,想了想才回答:
“他们认识很久了,却是最近才展开比较深入的交往。云妮一直很喜欢理哲,理哲也很喜欢云妮,他们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由于某种心理障碍,他们的感情发展得很慢,慢到我这个旁观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是什么样的心理障碍?”贝嘉困惑地追问。
“唔…简单的说,他们两个都很被动,都在等对方先跟自己表白情意。”
“你是说…他们至今都还按兵不动,所以感情才无法向前迈进吗?”贝嘉半猜半疑。
“没错,明明是有情人,却在哪儿等呀等,莫名其妙的浪费时间,迟迟不成眷属。”剑辉又无奈又好笑地咧了咧嘴。
忽然,一个一举两得,既可以帮妹妹又可以多亲近贝嘉的点子跃进剑辉的脑袋。
“啊,不如我们来当催化剂,一起想办法推他们一把,让他们早
成双成对吧。”剑辉奋兴地提议。
剑辉所说的一切纯属主观的认知,仅能供作参考而不能全盘采信。然而,贝嘉没有听出其中的悬疑,只听见理哲与云妮“确实”彼此相爱。
“好。”贝嘉爽快地答应,当下便搅动起脑汁。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助人成就良缘乃是天大的功德,何况帮的又是自己的哥哥,她会全力以赴的。
理哲仰躺在沙发上,陡然被自己的绮念吓醒。
方才,不自觉地,他居然忆起贝嘉的
,以及那
酒似的甜美滋味。
他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居然对个小女孩,而且有可能是他妹妹的小女孩妄念纷飞。
亏他还以保护神自居,意图防止剑辉对贝嘉伸出魔爪…呃…说魔爪稍嫌夸张,不过,剑辉风
成
是不争的事实。
为剑辉心碎的女孩不计其数,然而,他也不是故意要伤害谁,怪只怪他天生多情,天生热情烧得快、冷得也快,天生太容易见异思迁。
总之,掉进剑辉的情网绝非好事,最后都免不了伤心。为了保护贝嘉免于伤心,理哲当机立断采取了防范措施,以忙碌为由替贝嘉挡驾。
剑辉的习惯是这样的,一旦滋生热情,对方若没有马上回应便会萌生退意,转向下一个目标。
理哲原以为拖延一阵,剑辉便会另觅目标,贝嘉就安全了。想不到剑辉这回格外有耐
,硬是等着,终于逮到机会约走了贝嘉。
此刻,夜已深沉,贝嘉却仍未归来。
剑辉正用甜言
语蛊惑着贝嘉吗?他不该让贝嘉接电话的,他等于亲手把贝嘉送进了虎口,都怪他被意外打
了防御,才让剑辉有机可乘。
一阵心烦气躁,他弹坐起来,随手抓住遥控器按开电视。连续剧、新闻、卡通、电影、灵异节目…连续剧、新闻、卡通、电影、灵异节目…他啪啪啪胡乱按动选台键,最后,又毫无理由啪一声关掉电视。
忽然,钥匙转开屋门的声响传来。贝嘉回来了…他又啪一声按开电视,假装全神贯注。
于是,当贝嘉进入客厅,便瞧见理哲端坐在沙发,全神贯注盯着电视萤幕。奇怪的是,萤幕上搬演的竟是理哲曾斥为妖言惑众的灵异节目。
虽然告诉自己要宽大为怀,贝嘉还是有点生气,对理哲的隐瞒有点生气。
“坏蛋、骗子。”盯住理哲的背,贝嘉悻悻吐出不
。
理哲犹豫一下,才缓缓回头,惑然望着贝嘉。
“你在…跟我讲话?”
“我在跟一个说谎的家伙讲话。”贝嘉鼓着腮帮子,不悦的目光一刻也未离开理哲。
理哲暗吃一惊。难道他骗剑辉的事拆穿了?就算是,他也是为了她才说谎的,她怎么能骂他?不,等等,也许不是呢。
“我哪有说谎?”在委屈把自己淹没之前,理哲拾同镇静谨慎地问。
“你明明喜欢云妮,明明常跟她约会,却不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
果然不是,理哲松了口气,意态悠哉地说:
“我是很喜欢云妮,最近也常跟她一起吃饭,但是,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是我一定会承认,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还以为剑辉跟我开玩笑,原来是真的。”贝嘉的不悦顿时变成惊奇。
“什么真的假的?”理哲又有点提心吊胆。
“剑辉说你不懂得怎么追求女孩子,所以一直没跟云妮表白感情,我本来想这怎么可能呢?结果真是这样,原来剑辉真的很了解你。”
贝嘉口口声声用剑辉的自以为是来界定理哲,实在教理哲听得很刺耳,本想加以厘清,又莫名感到意兴阑珊而草草结论:
“剑辉大多嘴了,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贝嘉却误解了理哲的意兴阑珊。
“你不必难为情,云妮又美丽又温柔,我百分之百支持你,我帮你追。”
“你帮我追?”理哲愣在当场,茫茫然想着自己还不至于无用到必须靠贝嘉帮忙追女生吧?
“嗯,我已经帮你约好云妮明天到溪边烤
,替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你要好好加把劲,想说什么就大胆的说,明白吗?”
“哪个溪边?”这种时候,理哲却光问不重要的枝微末节。
“我跟同事们去过的溪边,我知道路。剑辉会先载云妮来我们家集合,然后我再带你们去。”
“可是,我们家的冰箱只剩几颗蛋、几
菜,又没有烤
架,怎么烤
?”
“放心放心,我跟剑辉去逛过超市,把烤
需要的用具跟材料都买齐了,也把该洗的、该切的、该腌的全处理好了。”
“你今天就跟剑辉在忙这些事?”理哲状似不经意地又问。
“对呀,不然我怎么会出去这么久?我跟剑辉为你奔波忙碌了大半天,我们很够义气吧?”贝嘉当仁不让地邀功。
“是是,你们真够义气。”理哲异常轻快地同意,悦愉的笑意同时从心底涌上脸庞。
看来,剑辉还没有对贝嘉放电,或者是,贝嘉还没有被剑辉电到,今晚他可以安心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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