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夏的天气渐渐变得闷热起来,距离扬州也越来越近。
没有丑媳妇将要见爹娘的紧张与无措,也没有嫁为人妇的喜悦,唐沁儿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旁,冷淡地看着一切,而这样的她却让苏浩风非常的担心。
窗外的月
人,晚风拂面有些沁人的凉意。
唐沁儿坐靠在回廊上,仰头望着天际的星辰出神。
真的就这样了吗?无言的询问在心头
漾,将一生就这样交给一个男人吗?真的可以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你还不睡吗?”
苏浩风的声音响起,充
了无奈“你明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的。”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定了型,更改不宜。
“可是,或许我并不会留在你身边。”唐沁儿低低地说出口,为着自己心中亦不确定的答案。可是,一想到真要离开这个男人,心头便会生出一份难言的哀伤与心痛。
苏浩风手臂一紧,语气显得惊惶:“为什么?我并没有
你。”
唐沁儿垂下眼睑,有些失神地道:“你真的认为一个率
行走江湖的女子可以胜任富家少夫人的生活吗?”富贵人家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
四妾,他会专情于她一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焦急地转过她“你是我的
啊。”
“你晓得这是皇上赐婚的缘故。”无意义地轻喃。
“可是,燕儿也说了,如果你真有心上人,你绝对一定会抗旨,圣旨之于你根本一文不值。”
唐沁儿低悦的笑声响起:“我一直觉得燕儿和你很像,很像一家人。”
“我当她是妹妹。”
或许真的是。“男人不是都喜欢三
四妾兼带寻花问柳吗?”她试探地扬眉。
“我不是,我讨厌那些女人看我的眼光,更讨厌男人垂涎的目光。”他痛恨自己拥有一张“引人注意”的脸。
“你真的没有过女人?”诧异地睁大眼。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通常富裕的家庭,男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会开荤了,你怎么可能没有?”眨眨灵动的黑眸,唐沁儿还是难以理解。她只是纯粹的好奇,与吃醋无关哟。
苏浩风挫败地低咒一声,是谁把她教得如此“博识”?
“你见过那些女人看我像看到上好鲜
或双眼幻化出金银珠宝的表情吗?真令人作呕,渐渐地就开始讨厌女人了。”他的畏女症其来有因,而且年深
久,从他会走会跑开始吧。人,果然不能太过美好的。
“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的确让女人无法认同。”唐沁儿微笑“以你的家世,让人垂涎家财也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不垂涎?”他有些赌气。
唐沁儿笑容更盛“我可以很轻而易举地赚到银两,为什么一定要垂涎你?”他都已经来垂涎她了,不是吗?结果还不是一样嘛,他生哪门子气。
“我就知道。”苏浩风连叹数声,颓丧地将头埋入她的
前,嘴角悄悄勾了起来,吃到豆腐了啊。
“我有武功的,你不怕我生气的时候你会小命不保?”似真还假地问出口。
“你不会舍得的。”含糊不清地咕哝,将脸更往酥软的
脯贴去。
“浩风…”
“什么?”
“夜风很凉。”温柔地低喃。
“我知道。”
“可是你正在
我的衣服,我会冷的。”
美梦被打断,衣服重新贴回佳人的体身。
“去睡吧,我想赏月。”依然是淡淡的不愠不火,不曾因他的唐突而生气,亦不曾因他的唐突而羞赧。
“沁儿,你为什么一直要把我抗拒在心门之外?”他受伤地看着他的
。
唐沁儿笑了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我不在乎是因为我把你当丈夫,不是因为抗拒你,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而已。”
“有什么好想的。”
“我的师父曾告诉我天下男儿皆薄幸,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都是不值得依靠的。”她叹气。
“胡说八道。”他要找那人理论,没能力保护
子的男人并不一定不能依靠。
“可是,我的母亲却嫁给一个文弱的书生。”唐沁儿叹气,脸上表情显得莫可奈何“你知道吗?师父是娘的师兄,一直告诉娘男女授受不亲,如果被一个男子亲近,就只能嫁给那个男人。”
苏浩风原想点头,但最终还是决定还是继续听下去,搞清楚她究竟想说明什么。
“原本师父是想借此让朝夕相处十余年的娘亲嫁给他的,可是谁知事有凑巧,娘亲偏偏在一次沐浴时被老实文弱的书生父亲撞到,而打定主意非要下嫁给书生不可。师父自此悔恨数十年。”说着不
出调皮的笑意。
“其实娘是故意的,她从小就讨厌舞
的江湖人,觉得不温柔,纵使师父看起来斯文有礼,可是他会武,所以,娘是决计不会嫁他的。
“所以,师父教导我时,就告诉我如果被不喜欢的男人占到便宜,大可一剑杀了,一了百了。”
“嘎…”瞠目结舌。
“而且警告我绝计不可以嫁给软脚虾,一定要找一个威武的男子当丈夫。”不由自主地再叹口气“可是,这是他跟爹的恩怨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我?”
“没错,不用理他。”他完全支持
子的理念。
“从小到大,师父与爹一直在斗气。爹拼命地想把我教导成一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大家闺秀。”
“想法没错。”保留的说法,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他可怜的岳父大人。
“师父则拼命让我成为一个武功盖世的侠女,他总是说如果我武功盖世,就不会受到欺侮,受不到欺侮就不会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也就不会糊里糊涂地以身相许。”
“有道理。”不由自主点头。
“爹想让我嫁一个
读诗书的文人仕子,而师父则想找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侠士当我的伴侣,为此他们争吵了二十余年。”从她一出生开始,整整二十四年了。
“原来如此。”高龄未嫁的缘由在此,心有戚戚然,那两个无聊的老男人居然这样牺牲沁儿的青春。
“师父不喜我读经阅史,我就偏读给他看。”奇峰一转。
“…”茫茫然地看着一脸顽皮的人,这是他的
吗?
“爹讨厌我舞
,我就独独要成为武功盖世的侠女。”
“娘告诉我自己开心就好,我一直很开心啊。至于我要嫁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一直没碰到,所以也一直由得他们去吵去闹。”
“如果碰到了,你一定不管他们喜不喜欢都照嫁不误。”苏浩风理所当然地接下去。
“没错。”肯定地点头,脸上的笑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可是偏偏皇上赐婚了。”他叹气“既不是
读诗书的文人仕子,也不是身手不凡的少年侠士,而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商贾,他们谁也没赢。”真是越想越想叹气,事情的结局显然不符合两个位老人中的任何一位的想法。
“是啊。”唐沁儿点头。
“你原本打算怎么办的?”他问,他知道她明白自己问的是什么。
唐沁儿抿抿了
,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原想如果那个男人不合我的眼,要不阉了他,要不就任他娶小纳妾,只要别来烦我。当我遇到命定之人时,自然会把大夫人的位置给他挪出来。”
苏浩风抚额呻
,究竟是谁的错?究竟谁又占了上风,没有,都没有,只有她,这个似乎好像是受害人的女子,占尽了所有上风。
“你究竟要在这里想什么?”
“想我该不该和你一起回苏家。”
“这有什么好想的?”
“如果一旦跟你回去,你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她怜悯地看他一眼,娶了自己的男人绝对不值得羡慕,她一直都知道的。
“这样就很好。”乐天知命,他不后悔请求赐婚。
“可是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跟你这样过一辈子,所以才要想清楚。”
五雷轰顶大概指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了吧,苏浩风的脸色霎时铁青,硬邦邦地道:“你只能这么跟我过一生。”他有什么不好,要貌有貌,要财有财,无论人才还是钱财都令人满意,家世背景无一不好,这样的好事,她居然到成亲的三个月后还需要想清楚?
唐沁儿偷偷暗笑在心,能让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脸扭曲变形至此,也是一大收获了。
“跟我回房休息。”他果断地拉人回房,绝对不允许她再胡思
想下去。
这是什么阵仗?
唐沁儿蹙眉望着眼前的一群人…个个虎背熊
,横眉怒目,一脸横
,一看就知道招惹不得(当然,她不包括在内,只要她想动,这群人还够给她热身用)。她不过是落后众人晚出门片刻,究竟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
“少夫人,他们是巨鲸帮的人,说是请夫人过府做客。”冷汗直冒的掌柜连说话都打颤。
做客?唐沁儿凤眼微眯地扫视一周,说是下马威还嫌客气了,人家根本摆明地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燕儿轻轻扯扯她的衣襟,眼神示意“小姐,怎么办?”
“去看看。”不
声
地回示。
燕儿在心里叹气,小姐徒然浪费了那张文静秀气的脸,骨子里顽皮兼恶劣,惹到小姐的人根本就没长眼睛。
“不知贵帮何人邀约妾身?”唐沁儿彬彬有礼地问话,完全是一副拥有良好庭训的富家贵妇的仪态。温婉可亲到令燕儿浑身直发冷。
真是有够假了!燕儿暗自嘀咕,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小姐的
恶本质?就连老爷跟小姐的师父都无此能耐。而她自己若非随侍时间过长,难免也会被骗。
发抖的掌柜替少夫人捏把冷汗,谁不知“巨鲸帮”无恶不作,鱼
乡里,只是苦于它的势力过大,又与官府勾结,百姓敢怒不敢言。少夫人久居深闺不识外面人心险恶,可别误上贼船才好啊。谁晓得他们安的什么心?
唐沁儿微眯的眸底闪过冷冽“巨鲸帮”这颗毒瘤,自走进这儿方圆六百里内,每天都耳闻目睹他们的“英雄事迹”想不清楚都难。
“是我们大小姐请您。”负责传话的小丫头倒颇知书达礼。
唐沁儿一脸狐疑地道:“可是,奴家与贵帮大小姐一向素无往来,冒昧前往只怕不妥。”
“小姐与苏公子乃是旧识,得知夫人一行到此,特地派婢子来请夫人过府一叙。”小丫环眼神不
开始闪烁,这位夫人不太好
耶。
当她白痴吗?他们会去请苏浩风才怪,明明就是居心叵测还东藏西掩地让人生厌。
“可是我家相公不在啊。”唐沁儿好生婉惜地说。
“小姐已经派人去商行请苏公子了,夫人只管先行便好。”
唐沁儿状似深思地沉
片刻,而后颔首,道:“也好,那就带路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人家设了什么陷阱也好。
掌柜一听,慌了手脚,忙道:“少夫人,您还是等少主回来再去吧。”
一缕指风弹来,掌柜顿时发不出半声。
唐沁儿若无其事地扫过小丫环的身后,勾
一笑,道:“相公若回来,告诉他我去去就回。”
可惜不解其中真意的掌柜徒然揪紧了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等待大少爷归来。
莲步轻移,下了软轿,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庄院。
朱红大门的两侧站着四位门神一样凶神恶煞的大汉,就像门口的石狮子一般,动也不动。
杀气,这栋豪宅,隐约透出的只有一股杀气,是再怎样的富丽堂皇也掩饰不了的血腥戾气。
燕儿有些却步,她讨厌那股气息。
唐沁儿轻轻拍拍她的肩,无言传达着安抚。
“夫人请。”有礼地请人入门,只不知是天堂之门还是地狱之门。
冷肃的庭院,肃杀的帮众,感觉就像走进了森罗殿。如果那位大小姐是想来个下马威,那么显然她注定要失望了,唐沁儿根本就不为所动。
温柔典雅的淑女气质,弱不
风的纤细体质,处之泰然的自若神情,让石碧桃侧目。几乎心折于唐沁儿的雍容气度,而忘记自己本来的用意。
冷硬的大厅,吝啬于挂几张山水画来柔和气氛,首位上的姑娘却使人眼前为之一亮。天生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眉峰藏黛,眼角含
,琼鼻樱口,耳若新月。粉
夹衫,袖口略窄,透出十指葱白,肌肤白中隐红。下着浅黄拽地长裙,上绣飞鸟戏水,裙下微
一截绣鞋,上有碎花点缀,金线环绕。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
汇,无言地对视。
她心折于唐沁儿的气质。
她心叹于一朵污泥中的出水芙蓉。
“苏夫人,请上坐。”微笑
客。
“小姐客气了。”温柔回礼。
“夫人在家时可有喜爱之物?”似有意若无意地刺探,一个女子高龄未嫁,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会是她所想的吗?
唐沁儿浅笑回答:“无非是些女工家事,谈不上喜爱。”
燕儿垂首,真想大笑,天晓得那些女工刺绣都是雀儿和她在做。她家小姐以一敌百或许丝毫无损,但捏针扯线,却会破皮出血。
“夫人就无青梅之友?”她干脆明言。
唐沁儿面有遗憾,感叹道:“女子生来便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我何能例外。”就让你误会到底。
“若我可以帮夫人呢?”她挑眉,投饵。
唐沁儿面色惨淡,凄楚一笑,道:“妾已罗敷有夫。”
石碧桃容颜一黯,她怎么忘了嫁作人妇的她何能白璧无瑕?又有哪个男人肯毫无芥蒂地接受?
燕儿拼命捏紧拳头,不让自己的情绪外
,亏小姐装得出来。她听得都不寒而栗了,忧伤绝望会有出现在小姐脸上的时候吗?答案是有,她做戏时。
“夫人既心不在他,何不归去追寻所爱?”石碧桃收起自己的同情心,要为自己的幸福奋斗。
唐沁儿脸的神色愈发无奈“皇上赐婚非我等小民力可挽回。”有些人就是
诈嘛,懂得利用皇权这顶大帽子来
人。
石碧桃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位苏夫人诡异得紧,明明表情哀伤凄绝,可她的眼神却清澈明亮,这没有道理啊。
“姑娘可有办法让相公休了奴家?”不胜凄楚的声音打断石碧桃的沉思。
石碧桃马上将脑中适才所想忘了个一干二净,喜上眉梢“夫人真的想要一纸休书?”
“是啊。”可有人就是不肯给,活像要他命
子一样,去,一张破纸,几行黑字而已嘛。她想瞧瞧休书怎生样,也有错吗?
苏浩风为这个理由几乎吐血给
子看,她要休书,只是因为她想看看休书到底写些什么。这…这世界还有比他娘子更莫名其妙的人吗?他要会写就真该死了,她下辈子也别想,就算只是看也不行。
“如果没有休书,而苏公子同意夫人离去,如何?”石碧桃有自己的考量,这桩婚事由皇上赐婚,非同小可,如果只是私人走失,应该不是问题。
唐沁儿嘴角可疑地勾起,似嘲
似玩味,更有种说不出的看好戏的感觉“多谢姑娘,他
奴家重得自由必感恩不尽。”
“我不准。”暴怒的男声响自厅门。
苏浩风完美的脸上
溢怒气,狠狠扫过石碧桃,然后
火的眸子对上一脸闲闲的
子,咬牙切齿地道:“你就这么巴不得离我远远的?”先是想看休书,紧接着就要人游说让她离去,再接下去,她还准备搞什么?是他太过纵容她了。
为什么他连生气都这么地充
魅力?石碧桃痴
地望着那一张朝思暮想的俊颜,整颗心都
失了。
唐沁儿慢条斯理地抬起右腕,优雅地摸摸发髻,淡淡地开口道:“相公,人家石姑娘如此热心,奴家若不识好歹的话,岂不显得有失家教?”
“有失家教?”苏浩风真想破功而笑,但他忍住,他切切不能忘记自己正在生气,不能每次都如此让某人蒙混过去。
“苏大哥,嫂夫人既另有所爱,你何不放她自由,也让自己快乐?”石碧桃
言。
苏浩风面无表情地扫过她,冷冷道:“如果苏某曾做过令石姑娘误解的事,在下道歉,可是我家娘子是不是另有所爱,还轮不到姑娘
心。”
石碧桃心想,他被人当众说出家丑,必是不开心了,所以,她自知理亏地沉默。
燕儿拉拉小姐的衣襟,呶嘴示意,姑爷气得不轻,还不哄人?
唐沁儿不紧不慢地拂拂裙摆,虽然上面什么也没有,然后展颜一笑,起身步向丈夫,柔声道:“相公,人家是开玩笑的了,何必大动肝火?”
爱人投怀送抱,不接的是傻子,苏浩风理所当然地承接美人恩。双手牢牢地搂住
子,完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爱上她,注定要不顾世俗的,磨人的小妖
。
石碧桃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十足是个笨蛋,人家夫
感情根本好得容不下第三人。转看那位苏夫人,依然是高雅娴静,温柔可亲,可是为什么此时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石姑娘,虽然我很不喜欢贵帮的所作所为,可是我依然
你到苏家做客。”唐沁儿微笑着说。
石碧桃面色骤然一变。
唐沁儿笑意盈然,眼波
动之际,带起光彩无限“卿本清池莲,合该移至清池水。”
石碧桃神色木然,这是她心头的隐痛,可是她无力回天。
苏浩风强硬地转过
子的脸,她宁可冲无关紧要的人再三展
笑颜,却吝于给他这个丈夫半点
颜,真是差别待遇。
“相公,有事?”她诧异。
苏浩风冷然地冲石碧桃道:“石姑娘,很抱歉内子叨扰多时,我们这就要启程了,后会无期。”他割断对方一切的绮念,他不需要额外的感情,只需要怀中的人。
石碧桃呆愣地目送他们的身影远离,久久无法回神。那个苏少夫人才是真的适合他的吧。
“你何必如此决绝?”唐沁儿依然小有抱怨,那位石姑娘也算是个可怜人哪。
苏浩风好笑地看着她“难道你想我娶她进门?”
唐沁儿的手拂上他的颈项,微笑如故“有何不可?”
苏浩风大笑,他的亲亲娘子吃醋的模样可爱透了,即使威胁人也做得如此优雅
人,他相信只要一个不“巧”自己的脖子就会与脑袋分离。
车厢外的人不由相顾莞尔,大少爷娶夫人后明显得快乐了起来,他们也跟着高兴。
“沁儿…”声音闷闷的,头埋入软玉温香中,不肯稍离。
“就快到扬州了。”她如是说。
“还要好几天。”他不悦地低喃。
“谁叫苏家的马都跑不快。”她无辜地眨眼。
“提前好不好?”他的手探入内襟。
“啪”地轻拍一记,偷香再次失败。
“不好。”掩好衣襟,唐沁儿端坐如故,将他推离身前三尺地,老是
脑子
旎情思,真不晓得如此下去,苏家的产业怎么会不破产?
再次贴近,苏浩风俊脸一片意
情
“沁儿,不要这样,我们成亲快四个月了。”
“那又如何?”翻开医书,接继前页,继续看。
“我忍得很辛苦。”还需要明讲吗?他维持“清白”之身二十六载,娶到娇
依然要维持下去,简直天理不容啊。
“这是马车。”冷冷地泼过一桶冰水。
“够宽敞了。”他不屈不挠。
“不理你。”闪过,移至书桌旁,旁若无人地看书。
再跟去,两个人在车厢里如此这样你来我躲,你闪我追…直至下个宿点,依然毫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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