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顿热闹的大拜拜才接近尾声,闪电就一道道划过黑暗的天际,打雷声也轰隆轰隆的震动了整个长寿村,而雨水就像用倒的似哗啦啦的不断落下。
吆喝声顿时四起,要老人、小孩先回家,其余的人留下来帮忙收拾厨余、饮料,及一地的杯盘狼藉。
“秋夏,你有没有看见立妍?”叶安夏拦着妹妹问道。
一整晚,他被拉着灌了不少酒,明明是大拜拜,他却像是新郎在敬酒,被三五好友强迫一桌一桌地灌酒。
不过他的个性就是这么的豪
,几乎是来者不拒,反正他也乐得别人把他当新郎看,他就像只骄傲的公
,昂然
的穿梭在热闹的场子里。
“没有呀,她不是跟你坐在一起?”叶秋夏得扯着嗓子说话,没办法,雨声实在太大了。看这雨势,这临时搭建的棚子,恐怕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本来是呀,可是刚刚我被小真拉去喝酒,回来后她就不见了,我以为她去庙里上厕所,可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叶安夏有些慌了,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
地爬上他的背脊。
壮丁们赶紧将没吃完的食物搬进庙里,能回家的都先回家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人影在奔跑。
“我去庙里找找。”叶秋夏也有遗传叶家的好体格,她以俐落的身手向前跑去,一下就不见人影。
叶初夏和叶安夏的个性南辕北辙,要不是老叶硬押着叶初夏回来,他是绝不可能会参加这种喧哗的场合,所以饭局还没吃到一半,他就已经先溜回家去了。
看这雨势,短时间应该不会停止,那女人究竟会去哪?叶安夏十分忧、心。
这时老叶刚搬完桌子,全身已经淋得
透,看见叶安夏站着发楞,便朝他走了过来。
“儿子,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来帮忙!”
“老爸,你有没有看见立妍?”
“没有呀,她会不会先回家去了?”老叶猜测道。
“我回去看看。你帮我告诉秋夏,要是看见立妍,就直接开车把她带回家。”叶安夏三步并两步,迅速骑走了老叶的野狼机车,连雨衣都没有穿。
十分钟后,叶安夏又回到庙前。
“立妍回去了没?”叶秋夏心焦如焚地拉住叶安夏。
“这么说你也没找到立妍?”叶安夏的苦恼应和着大量的雨水,整张脸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手机呢?你打了没?”
“她没有手机。”自从被李宏恩偷走手机之后,她就没有再买新的手机了,他曾经试着要送她一支,不过以她的个性当然不会接受他的赠送。
“会不会她想要去透透气,可是对山上的路不
,结果迷路了?”老叶猜测道,同时身边已经围过来一些乡亲了。
“各位叔叔伯伯,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我老婆?”叶安夏向大家问道,他想以立妍今晚的知名度,再加上她的脚,不管走到哪应该都很容易引起注目才是。
不料大家都摇摇头,可能都太专注于喝酒聊天、联络感情,所以都没有人注意到卓立妍。
“安夏,别急,我们分头去找人。”老叶恢复了镇定,马上规画起找人的方式。“阿山,帮我把村里的义消都找来,备齐无线电和手电筒。”老叶对着身边的兄弟说道。
“我马上去。”阿山走进庙里,本想打手机联络,结果发现手机没有讯号,他只好用庙里的电话。
不到五分钟,庙前已经聚集了救难经验很丰富的义消兄弟,其中也包括了老叶的兄弟,而身为义消组长的老叶,马上给每个人分派了工作。
“老爸,我呢?”没被分派到的叶秋夏提出抗议。
“你留在庙里,万一立妍回来,你就用无线电通知大家。”老叶
了一支对讲机给女儿。
“老爸,我呢?”叶安夏急问道。
“你觉得立妍会去哪?”这时的老叶已经不是平常的好好爸爸,而是严肃又认真的指挥官。
叶安夏看了看四周,除了路灯隐隐约约的光芒,所有的景物全都笼罩在大雨中。
“今天下午我本来要带她到后面的山路走走,可是后来没去。”
“嗯,你先把雨衣穿上,把装备背上,就从那条山路找起,随时保持联络。记得,太高、太危险的地方别单独行动,一发现立妍就通知大家,知道吗?”老叶是很相信儿子的,毕竟安夏是在这山里长大的,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
代道。
叶安夏重重地点头,然后接过老叶递来的装备,将其背在身上。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叶安夏还是睁大双眼,头顶上的头灯加上手里的手电筒,在辨识度很低的情形下,他沿着小路往上走。
小路的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坡度达九十度的针叶林,他将手电筒的光照着山坡下,就怕她因不小心而失足摔下。
以她的脚力应该不可能爬得太高吧…厚,他的心脏被这突发状况扰得快要麻痹加休克了,要是让他找到她,非把她抓起来打
股不可!
叶安夏一路爬到上次和她野宿的地方,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大,他开始气恼自己干什么让小真拉去喝酒,为什么没陪在她的身边…
“立妍!立妍!”他狂吼了好几声,但除了风声、雨声,他什么都没听到。
他开始往山下走,嘴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再听着四周的动静。
大雨没有歇息的迹象,反而像故意似的愈下愈大。
“立妍!立妍!”在快接近土地公庙时,他已经几乎要放弃这条山路了,可就在林木边的山坡上,传来了别于雨声的细微声音。
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用手电筒不停地照着四周。
“叶子…叶子…”
“立妍,你在哪?”确定是她那细如蚊蚋的叫声时,他又大叫了几声。
声音断断续续,让他辨认不出方向,他拿出放在
间的对讲机“呼叫老叶,呼叫老叶,叶子找到立妍了,在土地公庙后方两百公尺的山坡边,请求支援。”
叶安夏又重复了一次,得到老叶的回答后,才收回对讲机。
“立妍!立妍!你说说话,不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忽然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心紧揪在一起。
山壁因下雨变得
滑,在没有确定她的方位之前,他不能贸然下去,否则不但救不了她,可能连他也会滚下山坡去。
没多久,七、八位义消迅速赶来。
“叶子…叶子…”卓立妍的喊声,让大家又重燃起希望。
“找到了,她在那!”有人发现她的位置了,并照耀着下方十公尺处的两树之间。
叶安夏马上奔向前。“我下去!”
“阿山,你也下去。”老叶在叶安夏和阿山的身上绑妥了绳索。
两人以绳索缓缓下降来到卓立妍的身边。
卓立妍两只小手死命抱着如腿大
的树干,全身发颤、嘴
发白,脸上已经毫无血
了。
“立妍,我来救你了。”叶安夏拨开覆盖在她脸上的
发,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痛到无法言喻。
她半掀眼帘“叶子…”
看到他之后,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只是很放心地晕厥了过去。
“立妍,你撑着点,你别吓我!”
叶安夏初步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没有明显的外伤,然后甩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边的脉搏,确定无大碍后,他才暂时放下沉重的心。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卓立妍从山坡下吊了上来,再赶紧用担架将她送到村里唯一的诊所去。
除了身上多处的擦伤外,就属四肢的外伤较严重,不过她的生命没有什么危险,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别人都以为她是失足跌下山坡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人推下山的…
******--***
“叶子,救我!叶子!”
卓立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没有风大雨狂,没有惊慌恐怖,更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此刻她正靠在一具温暖的
膛里。
听到她的惊喊声,本来侧躺在她身边的叶安夏马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我在这里。”
看见他,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地脆弱。“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来,我好害怕,四周好暗,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溢出
瓣的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撒娇语气。
他倾身以
代替面纸,轻轻吻干她那无声无息的泪水。
“是我不好,没事了,医生说你只是擦伤,替你打了消炎针,没事了,别怕。”他温柔的语气跟平常的大剌剌完全不同。
她没有拒绝他那亲腻的举动,他的吻如一股暖泉,让她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
“我以为我会死掉。”当她摔下去的那一剎那,她真的这么以为,幸好她及时攀住了树枝,可是没多久,雷声便开始轰隆作响,吓得她差点没摔死却要被雷给劈死。
在面临生死关头时,她懊悔很多事--为什么要生闷气?为什么不跟叶安夏说清楚?明明知道小真是有意在挑衅,她却还是被
到失去理智…
“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她伸长双臂想投入他的怀里,这一动,才发觉四肢酸痛,痛得她微微拧眉。
“好痛哦!”“小心点,别
动!”他连忙低斥她的急躁。
“人家想抱抱你嘛!”她说得很可怜。
他双手撑在她脸颊的两侧,
低了体身,却又小心地不碰到她,让她的双臂可以很容易地环上他的肩颈。
她抱着他,脸颊贴靠着他的脸颊,直到她抱够了,才放下手臂。
“怎么了?”他忧心地问道,就怕她又哪不舒服了。
“我想要喝水、上厕所。”她面有难
的说道,再不去解决,她就快忍不住了。
“我先抱你去厕所。”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进他房内的浴室,等她上完厕所后,他再进去抱她出来。
接着他又跑到楼下去帮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用枕头将她垫高,替她
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慢慢将她扶起,把开水喂她喝下去。
忙完后,他才又在她身边坐下。
喝完开水润完喉,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干净清
的T恤和短
,不过,她怎么连内在美都没有穿?这样的体认,害她顿时羞得赶忙将薄被抓到
口。
“这衣服是秋夏帮我换的吗?”
“不是,是我帮你换的。”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你…你怎么可以?”那不就不该看的全被他看光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老婆。”他可是正人君子,担心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去欣赏不该欣赏的!
“可你家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根本不是那回事,我们只是误打误撞。”不是她故意耍闭
,而是她真的还很清纯。
叶安夏凝望着她“那就
假成真吧。”
“…”她微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拜拜吃到一半,你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刚刚他虽然躺在她的身边,可是半分睡意都没有,她会在夜
中独自走到土地公庙的后方,肯定心里有事。
而以她倔强的脾气,在小真吻了他之后,他怎会轻忽她的感受?他应该要更关心她才是。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当时的确是气疯了,因为看到小真拼命挽着他的手到处去喝酒聊天,她才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随意去走走,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的火气。
“你认为我跟小真有什么对不对?”他心里充
懊恼、后悔、不安,他今晚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悲剧差一点就发生了,他不能让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有机会再发生。
看他这么紧张,她心里溢
感动。“叶子,我问你…”“你问。”他的心因她认真的表情悬得高高的。
“你喜欢我吗?在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的时候,在我被大雨打到差点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问清楚你的心意。”
她本来打算放弃叶安夏的,像他这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她原本预计回台北之后就要与他断绝往来。
但她没想到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她自认在这山上人缘还不错,所以如果有人想害死她,铁定跟叶安夏有关。
夜
之中,那人无声无息的靠近她,等她发现脚步声想回头时,已经被那人给推了下去。
她没有看清楚是谁动的手,也不会妄下断论,不过这却强化了她的意念,既然有人不喜欢她和叶安夏在一块,那她就偏偏要和叶安夏白头偕老,不管那个人是谁,她绝不会让他顺心如意的。
“我喜欢你,我当然喜欢你!我以为我表示得很清楚,你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得到他的回答,她又继续问道:“那你爱我吗?幸好你有找到我,不然…”
吻轻轻落下,他知道她的不安,先是让她看见叶安琪的无尾熊姿势,昨天又有秋夏的口无遮拦,今天又是小真的吻,换成有男人这样对待她,他的风度一定比她坏上百倍。
“爱,很爱你。”他在她
上呢喃低语。
“痛呀!”他太投入的结果,就是不小心
到她乌青一整片的
口。
“哪里痛?”他紧张的看着她。
“算了,你别碰到我就行了。”听到他亲口说爱她,不管是花言巧语还是哄她开心,反正在这脆弱的时刻,她已经认定了他的爱。
他一脸挫败地道:“幸好我知道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受伤,否则这样很损我男
的自尊。”
她想笑又不敢笑,怕扯动伤口,这样的折腾,令她全身肌
很难受。“你别故意说笑话让我笑。”
“我哪有说笑话?我是很认真的。”他又是那无辜的表情。
“我睡你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叶爸他…”
“哪有什么关系?这样我也方便照顾你呀,就像刚刚你要喝水、上厕所,都需要用到我这个壮丁。”
她点点头,有些害羞,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照顾过她,她心里有如太阳普照,热烫烫地。
“立妍,你为什么会走到那里?又为什么会跌下去?”他想知道原因,以避免下次再发生。
如果他没问,她是不会主动说的,可他问了,那她该说吗?说了,他会相信玛?
“叶子…”她收起笑意,表情有些凝重。
“嗯?”他等着她的话。
“你先答应我别去追究任何事。”
“嗯,我答应。”他以为是小真强吻他的事,所以一口就答应。
“如果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呢?”
她的话如同一枚超级大的炸弹,炸得叶安夏这只大熊差点控制不住脾气,非得马上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只是他得顾虑她惊慌的心情,要先安抚她的不安,他不能再冲动行事,所以只能先压抑下脾气,暂时按兵不动,眼前她才是最重要,至于哪个人把她推下山去的,他是绝对会调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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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卓立妍突然开始发烧,意识也因此模模糊糊,一直睡睡醒醒。
叶安夏先带她去诊所看医生,打了针、拿了葯,才又返回家里休息。
趁着卓立妍吃过葯又睡着时,叶安夏将看顾的工作
代给妹妹秋夏,自己则和老爸在客厅讨论事情。
“安夏,会不会是立妍太害怕了,被惊吓到,所以产生幻想?”老叶皱眉沉思。
叶安夏之前虽然答应卓立妍不追究,可是听到这样的事,他却不能不追究。
“这当然也有可能,可是我相信她说的。老爸,你认为会是谁?”
老叶摇摇头。
“老爸,你找个借口去调出土地公庙前那支监视器的带子,看能不能看出任何异状?”昨天大家一急,都胡乱的找人,根本忘了庙里有安装监视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总是得试试。
“好,事情查清楚也比较安心。”说完老叶便马上出门。
这是大事,虽然卓立妍不想追究,可是若不查清楚,以后恐怕还是会有类似的危险发生,若真的只是她惊吓过度而产生的幻想,那叶安夏也就可以安心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老叶回来了,神色有些凝重。
“老爸,有发现了吗?”
“土地公庙的四周共装有四支监视器,其中两支有拍到阿珠也是朝着那条路走过去,跟立妍前后大概差了五分钟。”
叶安夏明白了。“阿珠姨是为了小真?”
“安夏,我想立妍是对的,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是阿珠动的手,光凭她和立妍前后走同一条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老叶语重心长地提出他的看法。
“嗯,是我不好,没把小真的事处理好,才会害得立妍受罪。”只是没想到阿珠姨竟然会对立妍动手,他太轻他对阿珠姨一家人所造成的伤害了。
“我们只能更小心照顾立妍,其它什么事你都不要去做,答应老爸。”老叶怕儿子太冲动,万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就糟了。
“老爸,你放心,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立妍,我会为她设想的。”
叶安夏怎么可能不懂老爸及立妍的考量及担忧,只不过在下山回台北之前,他还是得去做一件事。
他专程带着礼物去拜访阿珠姨。
“你来干什么?”阿珠没给叶安夏好脸色看,她自始至终都认为是叶安夏抛弃了她女儿,辜负了她女儿的情意。
“送水果来的。”他比了比机车上两大箱刚采下来的新鲜葡萄。
“干什么送我水果?”阿珠就是恨呀,恨她家小真这么好,竟得不到叶安夏的爱,进不了叶家的门。
“想来谢谢阿珠姨。”
“谢我什么?”阿珠警戒地问道。
“你也知道我老婆的脚不太好,那天她自己走到上地公庙后面时,有人看见阿珠姨跟了过去,我想你一定是不放心她,所以才跟去看看,结果她真的出事了,幸好及时发现,所以特地来谢谢你。”叶安夏字字句句都很诚恳,但眉宇之间却有股凶悍的杀气。
阿珠的心猛然震了下,眼神不断游移,不敢直视叶安夏眼神中的犀利。
“怎么这么客气?我不是…去看你老婆的啦,我只是…吃太
走到那散散步。”阿珠以为大家忙着喝酒没人看见,想不到还是被看见了,心慌之下她讲话竟有些结巴。
“不管怎样,你都跟去了。”叶安夏将机车后头的两箱葡萄搬下车“要是我老婆有事,我可能会把那一片针叶林给烧了。”
“这…”阿珠不知怎么的,觉得全身
孔突然放大,背脊整个都凉了起来。
“阿珠姨,那我走了。”叶安夏很满意自己的忍耐功力,想不到他竟然没有破口大骂,看来他的脾气真的收敛不少了。
他相信人
本善,看着阿珠姨被他吓到连话都不会说,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过,他是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的。
******--***
一个星期后,卓立妍的身上除了少部分的红肿瘀青,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叶安夏急急想带她回台北,怕她一直待在山上,心病会无法治好。
虽然每夜他都会陪伴在她身边,但她还是时时有梦魇,这恐惧太深,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忘记的。
也因为突然而来的大病,让卓立妍原本要去杂志社上班的计画被迫延后。
幸好杂志社的主编是叶安夏和王海生的好友,所以她的饭碗不会因此而不保。
夜晚才刚来临,叶安夏载着卓立妍直接回到他在东区的住宅。
“我该回暴龙的。”她轻声说道,却没有很坚持。
“你不能去暴龙。”叶安夏眉头挑了挑,完全不顾她的抗议,一手提起两袋行李,一手牵着她就往电梯走去。
“你家里会不会又躲着女人?”她没忘记那个叶安琪,等明天一定要去买一本秋夏口中的八卦杂志来看。
“不会。大门的钥匙我已经换过了,再也不会有女人从我家里冒出来了。”
来到十二楼,电梯门一开,是没有女人躲在他家,但却有个女人直接坐在他家门口。
“安琪?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安夏一看都快昏了,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小真就让他很头大了,现在又多了个安琪?!
他自认不是什么心花大少,也从来不玩
女人的感情,只要是和他交往过的女朋友,他都很用心在经营感情。
可是他早就跟安琪分手了,为何她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
他?
“小王说你会在这个时候回台北,所以我就来等你了。”叶安琪站了起来,连看都没看卓立妍一眼。
“该死的小王,敢透
我的行踪,我一定要把他给开除!”叶安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子,快开门,我好累喔!”卓立妍化被动为主动,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很多事她都想开了,她不要再让任何女人来打搅她和叶安夏。
“喔!”叶安夏连忙拿出钥匙开门。
“叶小姐,很抱歉,我跟叶子刚旅行回来,两个人都很累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说。”卓立妍以女主人的姿态打算送走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叶安琪终于看了卓立妍一眼“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居于礼貌,叶安琪硬是
下跛脚两个字。
“小王没跟你说吗?我是叶子的老婆。”反正戏演久了,卓立妍的演技也已经炉火纯青了。
她生病的这一个星期,多亏叶安夏日夜不停的照顾,她的心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早就为他的柔情给折服融化了。
叶安琪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少骗我了!”
“不信?你问他。”卓立妍热门
路的按下大门边的电灯按键,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叶子,你什么时候有老婆的?”叶安琪不死心地转身问叶安夏。
“跟你分手之后。”叶安夏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安琪,我们谈过很多次了,我们不适合,你别这样。”大门一关,他打算不再回应。
“因为她,所以你才要跟我分手,才会分得这么绝,连一点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我是先跟你分手,才认识她的,别把我们分手的事扯上她。”
“我不信!”叶安琪大声喊道。
“随便你。”叶安夏觉得很无力,可惜仅剩的那张喜帖被阿珠姨拿走了,不然应该很好用的。
大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阻隔了叶安琪的喊叫声,也阻隔了她那哀怨的眼神,他再也不想把这些有的没的扯进他和卓立妍的生活之中。
他只要简单的生活,他只要单纯的快乐,他只要立妍这个伴侣。
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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