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
红花院的姑娘全都到齐了,相信一定可以选出令大伙都满意的花魁来。首先,第一道题是琴艺。”
赵嬷嬷命两个丫环将古筝抬来。
红花院的姑娘们个个轮番上阵,琴艺较
湛的,还能
畅地弹完整首曲子;琴艺较差的,通常在弹完两小段后,便会被赵嬷嬷的咳嗽声制止离场。
最晚出场的是一身鲜红色衣裳的柳小
,当她婀娜多姿的出现在大厅时,立即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微微颔首后,她便恭敬地坐在古筝前,纯
地弹奏起来。
赵嬷嬷在一旁安稳地笑着,因为她早就偏心把题目全告诉柳小
了,并再三嘱咐她一定要纯
每一道考试题目。而柳小
为了怕再出现像上次在护国将军府时的丑态,自是下过一番功夫苦练。
弹完一曲,柳小
赢得
堂喝采。
“接下来还有姑娘愿意出来竞赛的吗?”赵嬷嬷环顾四周,她在等,等那名红衣女子现身,如果她没料错的话。
“等等,嬷嬷你忘了我了。”角落有个声音响起。
众人看着来人一阵哗然,一个长得黑漆漆的丑丫头?
“嗯,好吧,你也下来弹弹吧。”赵嬷嬷楞了会后,才为难地道。
童咏瑷坐在古筝前,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琴弦,轻轻吐了口气后,十指开始如行云
水般地在上面滑动,缓缓
泻出动人的音
。她灵巧地弹奏着,将以前宋嬿及瞎眼婆婆要她强记在脑海深处的音符,丝毫不差地弹出,忽快忽慢、有规律地弹奏着,紧紧扣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剎那问,她的丑模样也变得可亲起来了,不再令人觉得丑陋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瞎眼婆婆在一旁不
摇头叹气,她终究还是害了这个善良的傻孩子。
徐靖一踏入大厅,便看见一个丑丫头坐在古筝前,而在场的每一个人皆屏气凝神在倾听的画面,曲调中,有着一股看不见的情感,密密地融在琴音之中。
一曲终了,童咏瑷站起身,无惧地看着大厅所有的人,没有温度的双眼,令人忘了她是个又黑又丑丫头。
直到许久,众人才记起该以掌声表达赞赏,接着掌声便久久不停。
第一道题,让许多琴艺不佳的姑娘惨遭淘汰。
“第二道题是舞艺。”
瞎眼婆婆在赵嬷嬷的指示下,弹奏一些平
姑娘们常用来舞蹈的曲子。
姑娘们有的使出扇子、有的拿出彩带,看家本领纷纷出笼。
赵嬷嬷一边微笑、一边观看姑娘们的本领,长期勤练者,成绩当然极佳;而不纯
或者临时抱佛脚者,成绩自是不乐观。她将眼尾瞄向站在一旁的柳小
,想必在一阵临时恶补下,她的成绩应该不至于会太差。
接着她又看向另一旁的童咏瑷,这个丑丫头几时学会弹琴?是何人所教?忽地,她脑中浮现了宋嬿的名字。宋嬿呀宋嬿,你想藉童咏瑷这丑丫头来报当初被小
在一夕之间拉下红牌之位的
辱吗?可惜明明就是个丑丫头,丑丫头怎能变凤凰?
出赛者轮到柳小
,她身上系着同那晚在将军府中那名红衣女子所使的铃铛,铃铛在轻盈的脚步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虽然不太能融入音
之中,但凭借姿
及丰腴的身材,多少掩盖了舞蹈不纯
之实。
红的舞衣虽不能燃烧出火焰,但仍是可以让人陶醉在娇
柔媚的笑容中,她卖力地舞着、笑着,眼角瞥见坐在一旁的徐靖时,更是用力地跳了起来。
一曲毕,柳小
仍是获得比前面几位参赛者更为热烈的掌声。
徐靖坐在一旁,目光仍游移在众人之间,想寻找那张面孔,对于柳小
卖力地演出,丝毫不在意。
接下来,轮到童咏瑷出场。她直视着前方,一点都不扭捏的站立着。
“咏瑷,你要表演什么?”赵嬷嬷看着两手空空的童咏瑷问道,难不成是要放弃比赛了?
“婆婆,咏瑷要表演浣纱。”
浣纱?
“哈哈哈哈!我说你别丢人现眼了,凭你这副丑模样也想学西施浣纱啊?”柳小
站在赵嬷嬷身旁,一脸鄙夷地说道。刚刚她就觉得奇怪,怎么连这丑丫头也想跟她争花魁这头衔,原来是不自量力!刚刚的弹琴,大概也只是刚好歪打正着罢了。
徐靖第一次正视那丑丫头的模样,觉得她与那红衣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脸上的肤
实在是差太远了,难道她与那红衣女子有所关联?是亲戚吗?
“劳烦婆婆了。”
瞎眼婆婆叹了口长气,手指开始拨着月琴。
音
一出,童咏瑷如同变了一个人似,开始举起手袖舞动,衣袖在她灵巧的摆动下,宛如水中连不绝的波纹。她忆起了她第一次在红厢坊中看见排练这舞蹈的嬿姐姐,那是她见过最美的一幕了。现在,这浣纱就当是她为嬿姐姐达成当初无法完成的遗憾吧。
她卖力地舞着,一会是清新脱俗的西施、一会是捧心作痛的西施、一会是初见爱人范蠡的西施、一会是身陷爱情无法下定决心的西施,她的表演完全超越了容貌的美丑,在众人面前成了那个千古不垂的美人。
美量不再只是容貌上,而是由心真正的散发出来,她的一怒、一嗔、一笑都像是西施再世般地紧抓着众人的眼,再没有人觉得她丑,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真正蜕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振翅飞舞。
曲终,众人给予最热烈的欢呼,实在是太精彩了,红花院果真是卧虎藏龙,想不到连个不起眼的丫头都能有如此精彩的表演。
童咏瑷弯身鞠躬致意。
“对于该把我们百花大会花魁这个头衔颁给谁,相信大伙心中都有个底了。但今
嬷嬷我还有一道题要考考姑娘们,大家都知道花魁不仅要能文能舞,更重要的是容貌,我们可是靠一张脸吃饭的,如果脸蛋不美怎能当花魁呢?所以接下来嬷嬷要考各位的是脸蛋。”
大伙心底都在嗤笑,赵嬷嬷分明是要让那丑丫头难堪,虽然那丫头能弹琴、能跳舞,但这么丑的丫头,怎么能当上百花大会的花魁呢?
童咏瑷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道:“嬷嬷,如果我赢得了这一百两银子,能否替我自己赎身?”
底下一片讨论声四起,这丑丫头竟妄想自己能摘下花魁这个封号?这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赵嬷嬷想也不想地道:“当然可以,一百两已够替你自个赎身了。”
“谢谢嬷嬷,但我还有一事请求。”
“直说。”
“我认为应该由姑娘拿出最拿手的绝活,由绝活的工夫再加上脸蛋的姿
来作为评选的标准较好。”
“也可。”赵嬷嬷同意了,她心想反正柳小
一定是稳夺花魁封号的,所以也就由她去了。
于是姑娘们各自拿出自个的看家本领,准备一决高下。
“婆婆,我违背了婆婆对咏瑷的
代。”童咏瑷悄悄附在瞎眼婆婆的耳边说道。
“婆婆不怪你,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瞎眼婆婆感动地握住她的双手,她知道若不是赵嬷嬷命赵大要胁她,她也不会冒险来参加百花大会的。
“请婆婆相信,咏瑷一定会带婆婆离开红花院的!”童咏瑷双手反握住瞎眼婆婆的双手说道。离开红花院一直是她最终的心愿,现下赵嬷嬷已经答应她了,如果她赢了比赛,就可以拿赏金替自己赎身,届时,她一定要带着婆婆一同离开。
“好孩子,婆婆绝对相信你。”
童咏瑷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柴房中,将全身的黑炭一一洗去,清水洗去黑炭后,还她一身原来的样貌。
扮哥,请原谅咏瑷要违背哥哥当初的
代了。
万般挣扎中,她拿出了当
在将军府中的红衣,心想她就快要可以永远地远离红花院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了。
“你果真出现了。”徐靖一路跟在那丑丫头的背后,只见她进了柴房后,不久红衣女子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将军还记得小人,小人真是感激不尽。”那
在将军府表演过后,她一直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你和那丑丫头有什么关系?”徐靖凑近
问道。
“呵,将军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了。”
徐靖看着那双同样冷淡的眼,两人简直如同一辙。
“为何刚刚要把自己装扮得如此丑陋?这也是赵嬷嬷的计谋?”徐靖冷笑,也许不是赵嬷嬷,而是她自个变出来的把戏,目的是要让他对她产生兴趣。
“随你猜吧。”她转身正想要走,没想到手腕却被徐靖恶狠狠的抓住。
“你这身打扮,是想
倒在场所有的人?”他冷冷地问道。这么暴
的穿著,只怕她一上场,就会让大厅那帮
熏心的男人给生
活剥入肚了。
童咏瑷因吃痛而皱紧双眉,微怒地看着他。
“如果我想的话。”一甩手,她便快速地离开。
“果然。”他鄙夷地笑了。红花院是什么样的地方?里头住的个个都是靠卖体身维生的青楼女子不是吗?
他竟以为她是烈女,忠贞不二?
真是太可笑了!
******--***
回到大厅,柳小
恰好表演完毕。
赵嬷嬷一喊到她的名字时,她深
了口气,让自己站到众人的目光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童咏瑷神色自若地对瞎眼婆婆说道:“婆婆,我们开始吧。”
一袭红衣的她,将长发挽成略松的长髻,并以白色南洋珍珠为簪,在刻意修饰下,细细的柳眉、又长又密的睫
、黑白分明的双眼、
红色的朱
,不需言语就能散发出柔媚,令在场所有人倾心
醉不已,当年的宋嬿或现今的柳小
都远不及她浑然天成的美丽。
童咏瑷摆出开始的姿势,由冰点开始慢慢的散发出热力,渐渐地像一团火在燃烧着。她的脸上没有笑意,但眼神中充
了蛊惑,那是她唯一的表情,
际上的银铃,随舞步的轻晃振振起舞,不停拨
着众人的目光,狂放又热情。
她如同火一般危险又热情,随着步伐轻移,她不断地释放出热力,银铃响亮成了阵阵催魂令,彷佛不停地说着,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
随着曲调,不停释放着灼人的温度,深深地刺痛每个人的眼。没了上回的面纱覆脸,真实面目的她更令人惊
万分,丰厚微启的双
不断挑逗着众人,强大地热力不断燃放着,彷佛无止尽地在蛊惑着大家。
灼烫着、蛊惑着、灼烫着…
大伙口干舌燥,直觉有股火在体身中窜烧,连喉头要
咽都有些困难。
徐靖眼中不停燃烧着,与她体身燃放同等的温度。
他知道,他要她。
是那种至死方休的
望。
她摆出了最后的姿态,宣告舞曲终了。
她微红着脸
气,脸上仍是没有半丝笑意,眼眸又回到最初的冷淡。她等待着,她知道她会赢得这一切,但仍需等待。
掌声久久不歇。
赵嬷嬷心中暗惊,原来红衣女子就是那个丑丫头童咏瑷!那么她平
是故意把自己抹成丑八怪,好让她对她不会有任何打算,也因此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在红花院待了十几个年头,依然安好无事。
真聪明哪!
“各位大爷,想必不用嬷嬷我再多说什么,今
我们百花大会的花魁就是这位红衣美人,童咏瑷!”
全场又是一阵掌声。
柳小
被忽略在一旁,心里相当不是滋味,童咏瑷明明就是个丑丫头,怎么现在竟成了一个大美人,还抢定她一心想夺下的花魁封号?!她听见底下热烈的掌声全是为童咏瑷一人而发出的,心中更是一阵嫉妒。
就连赵嬷嬷现在嘴里念的、心里想的、手里牵的都是童咏瑷。
“为了答谢各位大爷前来参加百花大会,今晚红花院特别摆了几桌酒席,希望各位大爷可以继续留下来,为我们新诞生的花魁添添光彩。”众人纷纷应好,底下的姑娘们赶紧为每位大爷奉上茶水、糕点,丝毫不敢怠慢。
赵嬷嬷笑得好是得意,她想也没想到,这次不但
收到这么多的客人,还意外的找到一棵新的摇钱树,而且保证是纯金打造的呢!
呵呵呵呵呵…“咏瑷,你就念在嬷嬷过去也照顾过你的份上,别急着在今夜离开红花院,留下来再帮嬷嬷一次忙吧!”赵嬷嬷转身面对童咏瑷,一脸歉意的说道。
反正离开红花院已成定局,倒也不急着在这一时,更何况她还得从长计议
后生计的问题,不如就先暂时应了赵嬷嬷。
获得了童咏瑷的点头,赵嬷嬷更是热切的说:“嬷嬷知道以前都是嬷嬷不对,待你不好,还把你当
工使唤,今
不如给嬷嬷一个赎罪的机会,让嬷嬷好好替你装扮装扮,好表达嬷嬷心中的歉意,好吗?”赵嬷嬷不仅嘴里含
,连眼睛也快要沁出糖汁了。
“不用劳烦嬷嬷费心了,之前咏瑷并没有丝毫埋怨嬷嬷的意思,今
的宴席我一定会出席的。”她望着赵嬷嬷热烈的笑,心里一阵反感。
“婆婆,我们先回厢房去歇息,折腾了一天,相信你也累了。”撇下赵嬷嬷殷切的笑容,她转身扶起一旁的瞎眼婆婆,一如往昔的服侍。
待童咏瑷与瞎眼婆婆走远后,柳小
才走近赵嬷嬷。
“我说嬷嬷还是别白费心机了,那丫头只是块朽木。”柳小
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
。
“闭嘴!谁准你在这多话的?我明明早就告诉过你今
的试题了,你竟然还会输!我看你还是给我好好去反省反省吧。”赵嬷嬷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旦这棵摇钱树再也摇不出金子了,那么蚀本的生意她是决计不做的。
“我…”柳小
被训斥了一顿,委屈地低头咬着
,长期被呵护在手心的温柔爱护,一下子就被恶狠狠地丢在地上再也不屑一顾。
“别再你呀我的,别挡住我,我还有生意要做呢!”赵嬷嬷手一挥,柳小
马上被推到一旁,再也没有
话的余地。
“嘿,这是你的,好好去伺后其他的大爷,或许嬷嬷改
心情好,还会多看你两眼呢!”一位姑娘拿着里头装有糕点的盘子交给柳小
,脸上还挂着嘲
的笑容。柳小
在为红牌时跋扈又蛮横,时常仗着自己得赵嬷嬷宠爱,欺负她们这些底下的姑娘们,如今风水轮
转,红牌易位,她们当然也不会待她太客气。
“还有,你快去换下这身红衣服吧,明明就不是咱们红花院的红牌了,还敢学人家穿红衣呀!”另一位姑娘也凑了过来。
说完两个姑娘又是一阵嘲笑。
柳小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何等人呀,竟要受这样的侮辱?但以现在狼狈的境况,她又不敢回嘴,只好咬着牙,一路哭泣奔回自己的房间。
“婆婆,我们就可以离开红花院了,您开心吗?”童咏瑷倒杯水给瞎眼婆婆。
“是很开心,但我想以赵嬷嬷的打算,她是决计不可能让你离开红花院的。毕竟到了嘴边的
,她怎么可能让它跑掉呢?”瞎眼婆婆冷静的说道。
“她在众人面前承诺,只要我夺魁,那一百两银子的奖赏就够我赎身了。”在众人面前说的话,赵嬷嬷总不会不承认吧。
瞎眼婆婆摇着头,希望赵嬷嬷真可以说到做到。
******--***
“唉呀,我说这不是护国大将军吗?将军今
真有雅兴,特地拨空前来参加百花大会,我们真是荣幸之至啊!”赵嬷嬷又是鞠躬又是笑的。
“赵嬷嬷今
可风光了,全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全都在您红花院里了。”徐靖脸上陪着笑。
“是大家不弃嫌我们这小小的红花院,愿意来捧捧场子、看看热闹。”
“嬷嬷可否借一步说话?”徐靖暗示道,他最讨厌这种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太迂回了,一点也不
朗。
“当然可以。”
赵嬷嬷把徐靖带到大厅一角。
“赵嬷嬷,刚刚的花魁是否已有人向嬷嬷出价了?”
“呵呵呵呵!将军真是明眼人,像我们咏瑷这种热腾腾刚出炉的新货
,刚刚就已经有好几个
客向嬷嬷我询问了呢!”护国将军,光听这来头就知道出手一定不会太低,赵嬷嬷心里简直快要乐翻了。
“那么,嬷嬷目前听到最高价是多少?”
“二十锭金子。”其实根本没有到这么高的价钱,但赵嬷嬷一心只想敲竹杠,于是随口
报价。
徐靖笑道:“那么我愿意出三百锭金子,但条件是咏瑷姑娘要永远留在将军府。”他想要她,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她、触碰到她。
“三百锭?!”听得赵嬷嬷耳朵都直了,彷佛亮澄澄的金子已经在她眼前发亮一样。三百锭金子耶!她到底有没有听错?
“将军可别开嬷嬷玩笑了。”
“三百锭金子,等会立即送到嬷嬷手中。”徐靖保证道。
“那么,今夜嬷嬷一定准时将咏瑷送到将军府。”三百锭、三百锭…家中的钱库应该是
得下这三百锭金子吧?或者她该把钱库加大好摆放金子…
唉呀,实在是愈想愈乐!
咏瑷呀,你可真是嬷嬷的摇钱树,才一出场,就马上有人捧着大把金子来给嬷嬷了呢!
不到一刻,徐靖立即依约差人送来三百锭金子,及一套衣衫、配饰。
赵嬷嬷开心地指挥着仆人把金子搬入钱库中,并加派保镳严加看护着。
夜晚。
赵嬷嬷为童咏瑷换上徐靖送来的白衣,以芙蓉花为头饰,并在旁边加上天然南洋珠,垂在两颊边,将童咏瑷原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白
了。赵嬷嬷亲自为她描眉、打粉,眉不修细而是保有原来的眉型,和时下一般的画法有所差别,但却更显特色;不刻意修饰
型,只涂上一层淡淡的红,让丰
既娇
又
人。
赵嬷嬷在心中赞叹着,不管是宋嬿或是柳小
都不如现今如芙蓉花绽放的童咏瑷啊!虽然她们也是一代美人,但仍不如眼前的童咏瑷,她的举手投足间皆能散发出魅力,下需言语就可以把男人玩
于股掌间了。宋嬿这丫头果然识货,一眼就能看出童咏瑷是块尚未雕琢的璞玉,也幸好她不藏私心,才能把她雕琢得如此完美,连她近看都会心跳不已。
“咏瑷,等会只要对大伙笑笑,然后替大伙斟酒就好了。嬷嬷知道你很为难,但嬷嬷保证,过了今夜一定让你离开红花院。”赵嬷嬷诚恳的笑道,一边帮童咏瑷在衣着上做最后的确认。
摇钱树首次出场见客,千万不能搞砸呀!
“嬷嬷,咏瑷还有一事相求。”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就明说,别讲什么求不求的。”
“我希望能带瞎眼婆婆一起离开红花院。”童咏瑷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
赵嬷嬷起先楞了会,继而又开心地笑道:“当然没问题!反正瞎眼婆婆若是少了你的陪伴,独自留在红花院中,肯定会万分寂寞,不如让她跟你一起离开,也该让她好好享享清福了。”
“谢谢嬷嬷。”
“好了。”赵嬷嬷终于帮童咏瑷整装完毕,满意地扶着她步出房门。
酒席上的客人,较稍早在百花大会上的贵客来得多些,赵嬷嬷搀着新科花魁一出场,便受到众人热切地注目。童咏瑷丝毫不觉得该不好意思或要假装娇羞,她只是冷冷地回看每双略带奋兴热情的眼,对她而言,这是离开红花院的最后一项仪式,只要过了今夜,她便能摆
这一切。
“这个是长安城第一首富王大爷的长子,王公子。”赵嬷嬷热络地介绍,童咏瑷在一旁一一点头致意,并亲手替王公子斟上一杯酒。
赵嬷嬷殷勤地介绍着,童咏瑷一一点头、斟酒,中间也有几个趁她敬酒时偷摸她的手的登徒子,她在心里暗咒,但还是忍了下来。
“唉呀,这个可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也是护国卫民的大将军,咏瑷,你可要好好敬将军一杯!”赵嬷嬷依序来到最后一位,端坐在主位上的徐靖,淡褐色的眸子里没有半丝笑意,他直直看着站在赵嬷嬷身旁恭敬端着茶盘的童咏瑷,眼中的情绪让人无法看出。
童咏瑷脸上也无笑意,他刚刚嘲讽的话语还在她耳旁响着,她怎么可能对他有半丝笑意。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唉呀,咏瑷,你被大将军吓着啦?还不快敬酒!”赵嬷嬷一副笑意盎然地想打破沉默。“来来来!”她先端起酒杯递给徐靖,再端起另一杯酒交给童咏瑷。
“咏瑷,快敬大将军!”声音又催促道。
“嬷嬷,咏瑷不会喝酒。”持着酒杯的手僵着。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
,今天可是你夺魁的大好日子,你就喝看看嘛!”赵嬷嬷柔声劝着。
童咏瑷为难地看着手上的酒杯。
“民女在此敬护国大将军。”最后她把心一横,一口饮尽。
徐靖也爽快干杯,酒杯下的嘴角
出一丝笑意。
还来不及看清那笑的意思,她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徐靖身上,再也没有意识。
“唉呀,醉啦?各位大爷真不好意思,我先扶我们花魁回房歇息,今
晚宴,还请各位务必尽兴,本
小菜一律招待。”赵嬷嬷唤来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扶着童咏瑷瘫软的身子回后厅。
大厅上的吵杂声仍不绝于耳,众人说说笑笑,红花院姑娘来回不停穿梭在人群中,捧上一杯又一杯的温酒。今
是红花院的百花大会晚宴,为了庆祝新花魁的诞生,院内万分热闹。
徐靖又喝了几杯酒,然后起身向重回大厅的赵嬷嬷告辞,赵嬷嬷一路送客到门外,眼中闪着奋兴的光芒,想着那已安稳躺在钱库内的三百锭金子,笑容愈咧愈大。
******--***
童咏瑷半瞇着眼,眼前一片模糊难办的景物,她未能来得及细看,沉重无力的眼皮又重新合上。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
上,这和她原本睡在地上随地铺着的稻草
感觉好不一样,软绵绵地,像棉花球般柔得快要把她的骨头给化开了。
一双不甚柔
、略带
糙的大手,细细地抚过她的脸庞,像呵护宝贝般地轻柔抚着她的眼、她的脸…
她的头好昏…
一切还来不及思考,她又陷入另一个沉沉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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