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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英国伦敦=

 邦德街一座豪华、雕工精美的建筑物前,丁艾儿愁着脸,向着手机另一端的人大吐苦水。

 “小淑,我看这次恐怕得在这里耗上一、两个星期,否则是没办法完成任务的。”艾儿边说着,边抬起一脚来踢踢人行道旁的一个小小花台。

 “为什么?艾儿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有遇不舍得回来?抑或是遇抢劫了?天啊,抢劫耶…”

 又是惊叹又是尖叫,电话那端的人没等艾儿继续接话,就径自哇啦哇啦的抛来一连串的问句。

 避小淑,丁艾儿在公司里的唯一小助理,人很亲切、热心,工作起来也拚劲十足,不过就是有个小小缺点,每每话匣子一开,就很难收口。

 “不是。我没遇抢,也没什么七八糟的遇。”丁艾儿仰天一叹,赶紧打掉管小淑脑中过分夸张的想象。

 她现在用的可是手机,是每跳一秒钟都会贵得教她心里淌血的国际漫游费率,她大小姐居然还有心情瞎想些七八糟的事。

 “那么呢?”管小淑觉得疑惑,停顿了下。

 “你跟包先生说,莱德先生人根本不在伦敦,他真的有跟人家约定好拜访的时间吗?”有约好才怪!艾儿边说边忍住心里不断往上冒的脏话。

 方才她吃了闭门羹,威廉·莱德的私人秘书告诉她,莱德先生去了爱丁堡,然后还要回威廉堡去,一两星期内应该都不会回到伦敦来。

 “这…”艾儿都不知道的事,小淑怎可能会知?“那怎么办?”

 “我只好赶去爱丁堡看看了,总不好现在就放弃,回家去吧?”艾儿的口气透着无奈。

 “艾儿姐,你好可怜。”管小淑已在电话那端为她掬起一把清泪。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麻话的时候,小淑,你就帮我把情况跟包先生报告一下,总之,我先到爱丁堡,再联络。”

 她可是年轻有为、奋战不懈的丁艾儿,怎可为这一点点的挫折而裹足伤悲?

 “艾儿姐…你要保重…”虽然看不见人和表情,但由管小淑透过话筒传来的音调,可听出对丁艾儿的崇拜更加深了数分。

 “好、好,我又不是去慷慨就义。”丁艾儿翻了个白眼。

 “人家知道,只是担心嘛!”音调如其个性,管小淑转换极快。

 “是、是,谢谢你的担心,要记住苞包先生说,我现在先赶去机场。”拉低眸光瞟了手机一眼,艾儿已经想挂掉电话。

 “等一下、等一下啦,艾儿姐。”知道她挂断电话,管小淑在话线的那端大喊。

 丁艾儿翻翻白眼,真想直接昏倒。“还有什么事?”

 “艾儿姐,你的旅费带得够吗?”虽说聒噪了些,但管小淑做起事来还细心。

 丁艾儿默默地在心里细算了下。“应该还可以吧!”

 唉,不过每多停留一天,她的荷包就得多失血一

 “那『V』卡和『』卡都带了吗?”没理她的响应,管小淑继续问。

 “V和?”丁艾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哎呦,就是Visa和Master嘛。”管小淑说。

 “有。”丁艾儿在心里喔了声,原来。不过…为什么问呢?一般人出差洽公或旅游,应该都会随身携带吧?

 避小淑忽然低嗓音,问:“艾儿姐,你的卡额度很高吧?”

 “干嘛,突然变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艾儿睨了眼自己的手机。

 “人家是想,你是去伦敦耶,伦敦可是名牌Burberry的故乡,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请你顺便帮人家带个最新款的包包回来喽…”

 “管小淑!”没等她的话说完,丁艾儿的吼声已划破长空,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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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丁堡=

 爱丁堡是苏格兰高地上最热闹的城市,这里有着古城和皇宫,混杂着许多光辉灿烂和沉郁安静的日子。

 静瑟的街道上,一部高级房车无声驶过,以着优雅如芭蕾舞者之姿,弯过几处石板小径,最终在一座豪宅前停下。

 豪宅院前绿草如茵,雪白的矮墙下植着一簇簇的野铃兰,随着铃兰花簇往前瞧,可见石砌拱门,拱门后有遮天的树荫和石砌楼房。

 楼房的高度不高,莫约两层,外墙攀着绿色的藤蔓,整体给人的感觉,宁静中带着一分不可漠视的贵气。

 车刚停下,车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开门下车,豪宅里的绿茵前即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威廉,我就知道你会在天黑之前到,果然一点也没猜错。”

 她是艾丽斯·华特,威廉的姑妈,桃乐丝最小的女儿。人长得俏皮可爱,一头棕栗发丝亮如亚麻,碧绿的眼瞳绽着湖波般的光泽,白雪似的肌肤吹弹可破。

 “让我猜猜,这可爱的小姑娘是谁?”没等前方的司机下车来开车门,威廉径自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身着一身铁灰色的西服,合身的剪裁、细致的手工,衬托着他拔的身影,看来练如运动明星。

 削得薄短微卷的金发,则是他的招牌,在金发下的额头和飞扬的浓眉,使得他的五官更形深邃,蓝得似海般的眼瞳,则是他最人的地方,而嘴角上常挂着的笑纹,则使他更显出色。

 整体说来,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不过肤不同于艾丽斯一样雪白,有点麦芽,更正确的说法是古铜色。

 他站在艾丽斯的前方,热情的张开双臂。

 艾丽斯半跳半冲的奔进他的怀中。“还用得着猜吗?威廉,我就不信你会忘了我是谁!”

 威廉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最酷、最帅的,跟她的哥哥比尔一样,不,甚至比比尔还具男子气概。

 威廉的双臂有力的一拥,低头在她颊靥上轻轻一啄后,将她高高的举起。

 “是呀,我怎会忘了这个姑娘是谁呢?不就是我可爱的小艾丽斯妹妹嘛!”他朗笑了数声,抱着人转了数圈。

 虽被转得头有点晕,但艾丽斯可高兴得咯咯发笑。

 “谁还小?我今年已经十九,上大二了!”威廉才将人给放下,艾丽斯就迫不及待的噘嘴抗议。

 她最在意的就是这问题!威廉老是将她当小女孩一样看待,从她很小的时候直到现在!

 “是、是,华特家的小女孩长大了。”看着她将嘴噘得半天高,威廉粲笑着说。

 “我看她不仅是长大,而且还想嫁人了。”临空劈来的声音,顺利吸引住两人的目光,屋旁的浓荫下突地跃起一个身影。

 他和艾丽斯一样,拥有着相同的发、雪白的肌肤,不过眼瞳不同,他的眸像湛蓝的大海,与威廉一样。

 等他走近,仔细一瞧,神情竟与艾丽斯有几分神似。

 “比尔,你想吓死人吗?”艾丽斯不的嗔喊。

 比尔?华特,艾丽斯的哥哥,桃乐丝姑妈唯一的儿子。

 “你的胆子可大了,谁能吓得死你?”比尔笑着,三两步来到威廉身边,两个大男人同时抬起手来,单手握拳一碰。

 这等默契可是从小一同玩到大才得养成,两人虽是表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

 “怎么?又扰了你在树荫下打盹?”威廉笑睨了眼。

 比尔的习惯,喜欢躺在树荫下的草地看书睡觉。

 “怎会?是碰巧醒来。”与他对看,笑着,然后比尔将眸光拉向艾丽斯,见她的嘴已噘得半天高。“不过这个小头的笑声,倒是聒噪得似野鸭。”

 “比尔,我要跟妈妈说你欺负我!”艾丽斯气得跳脚,转身一溜烟的跑往屋里去。

 什么嘛!说她胆子大、说她想嫁人,她都可以不计较,但说她像野鸭,还是在威廉的面前说,她可就无法不在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威廉拉回了目光,上仍挂着‮悦愉‬的笑。“我听说桃乐丝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嗯。”比尔点了下头,观察着他的神情。

 “她这气的毛病已有好些年了?”威廉又问,注意到比尔若有所思的眸光。

 比尔再次点点头。“看过几个医生,也到伦敦去做过检查和治疗,想治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她老人家不习惯久居伦敦,老是嚷着要回来。”

 “这才像是桃乐丝姑妈。”威廉笑说着,嘴角的笑纹僵在比尔突然拉过来的眸光。“怎么?”

 “没什么。”比尔耸肩笑笑。

 威廉可看出他有心事,没将话说完。

 “我们都几年的兄弟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着,他一手握起拳头,搥上他的口。

 比尔闷哼了声,两人相视而笑。“你这次回来,是特地来探望我妈?”

 “嗯哼。”威廉没否认。

 从小他就与桃乐丝姑妈亲,听她气病发作,自然是赶来探望。

 “就这样?”比尔问,话中似乎另有喻意。

 “是呀,否则?”威廉略瞇起眼瞅了下比尔,总觉得他今说话吐吐,一点也不像他平一样的爽快。

 “没想过来探望艾丽斯?”他有三个妹妹,两个妹妹已出嫁,至于最小的艾丽斯则是与他较亲,所以他极了解这个妹妹。

 “想,不也探望你来了?”威廉不认为有何不同,探望姑妈也同样可以见到他和艾丽斯。

 “这不一样…”比尔已略看出威廉的心意了。

 “有何不同?”他不懂。

 比尔一叹,既深沉且无奈。“至少在艾丽斯的眼中,是不同的。”

 威廉一下子会意了过来,整个人陷入沉默,思索着、困扰着、犹豫着。

 “比尔,这…我该怎么说呢…”他对艾丽斯纯粹仅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没男女间的情感。

 至于男女间的情感,他总觉得应该像他的父母一样,只钟情独爱一人,一生相守,至死不渝。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比尔说着,了然地一笑。

 情感一事谁也无法勉强,一男一女,看对眼了是爱,看不对眼,就算勉强硬撮合在一块,也不会幸福快乐。

 “但是…”这下,威廉不由得责怪起自己,这么多年了,他怎没发觉,也从未细想过?

 “别说但是了,找个时间,对艾丽斯说清楚吧!”艾丽斯年纪还小,他想,只要找到下一段恋情,或许很快就会将威廉给忘掉也说不定。

 “这样也好。”威廉绷紧颚线,笑容短暂消失。

 比尔伸来一手,勾搭上他的肩。

 “算了,不聊这些了!”唉,失望或许还是会有些,本以为可以亲上加亲的。“你这次来,还是住老地方吗?”

 “是。”威廉笑笑,一转话题问:“你呢?你何时要到伦敦来帮我?”

 说实在,他觉得比尔留在爱丁堡教书过于可惜。

 比尔摇摇头,咧开嘴笑笑。“我们暂且也不谈这些。”

 威廉哼了声,睨了他一眼。“那谈什么?”

 比尔笑着反搥了他的口一记。“走吧,进屋去。先去看看我妈,然后我们可以谈谈关于今年这儿艺术节的事,还记得上回你的表演吗?就是同我一起演奏风笛的那次?”

 “天啊!你饶了我吧!”提及那次的回忆,威廉的脸色泛青。

 两个男人于是边说边笑着,一同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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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艺术节的关系,艾儿根本排不上直飞爱丁堡的机位,几度盘算下,只好放弃飞机,改搭火车。

 搭车的过程,还算顺利,但在火车进了爱丁堡车站,临下车,艾儿才发觉坐在她前座一个穿着格子裙的金发男子,拿错了行李箱。

 她急忙抓起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冲上前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无奈车上的乘客太多,几番推挤之下,拿错行李的男子已下了车,而丁艾儿则在后头气急败坏的拔腿猛追。

 几度就要将人追上,可惜车站里的人实在可怕,好不容易追到了车站外,人却给追丢了。

 心慌意的四处寻人,衣服丢了不要紧,最可怕的是丢掉放在行李箱中的笔记型计算机,那是她吃饭的工具,里头有着这次到英国来洽谈资金操作经理人契约的所有内容。

 莫非是天要亡她?

 丁艾儿深长一叹,又绕过两个街口,寻找着那个拿走她行李的小偷。

 是的,就是小偷,也许他是无心而拿错了属于她的行李,但艾儿就是决定要称他为小偷,一个偷走了她重要行李的小偷!

 问题是,她如何去找出这个小偷呢?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个模样的装扮,原以为特殊、好认的穿著,在出了爱丁堡车站之后,竟成了最普通的穿著。

 街都是穿着苏格兰裙的男子,虽然高矮胖瘦不一,格子布的花纹不同,却也够教艾儿眼花的了。

 心情沮丧的艾儿,在心中一阵哀叹,已有回台湾后被调去扫厕所的心理准备。

 但就在这时,上天似乎是听到了可怜的她的祷告,那个偷走她行李的男人,就站在约十几步外的转角。

 是的,就是他没错,同样的花、同样的裙子、同样的金发,还有一模一样的身形。

 看他一手叼着一烟,背椅着石砌墙面,神情‮悦愉‬的与一旁的人谈笑着,艾儿心里的怒火便直往上冒。

 她急得要死,额上汗滴大粒小粒的冒,就为了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他。但这位仁兄却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跟人聊天、笑绽白牙!?

 心里的怒火不能平,艾儿三步并作两步走,用力站到男子面前。

 再一次确认,她上下打量着他…

 嗯,裙子,正确;高度,无误;金发,没错;蓝眼,也对;至于肤…好像有那么深了一点点,不过以血统来说,应该错不了,至少他是白种人。

 卷起衣袖,丁艾儿摆出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模样。

 用力瞪着他,然后缓缓抬起一手指着他,大声喊…

 “小偷!大家快来抓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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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狐疑地看着艾儿。

 眼前这个个头娇小,不及他下颚的东方女人,先是以怪异的步伐,气呼呼的走向他,然后站到他的面前又是卷袖子,又是吹胡子瞪眼的摆出凶恶模样,这是做什么?

 “小偷!大家快来抓小偷!”

 他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喊,苍天明鉴,他根本从不认识她。

 但或许是因为她喊得太突然、动作太夸张,威廉两指间夹着的香烟,被吓得抛飞了出去。

 烟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然后…刚好落在丁艾儿的前。

 “啊!”她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其中还掺杂着一长串的中文。

 “烫呀、烫、烫、烫…”边喊,她还边跳着。

 威廉一开始被艾儿突来的动作给震愕住,接着看她夸张的又叫又跳,模样逗趣,他笑也不是,说话又不是,没多细想,他朝着她伸出双手,想帮她取出落到她口的烟,解除她的难堪。

 然而,当他的双手一触及她前的绵软,艾儿整个人一怔,不再跳也不再叫,足足定格约一秒钟。

 接着“啊!”她的尖叫声又再度响起,还反手甩出一记响亮的巴掌,那力道之大,声音之清脆、响亮,不仅让挨了耳光的威廉整个人呆住,也吓傻了静静站在一旁观看,始终没出声的比尔。

 “你这个败类!不仅是小偷,还是个狼!”丁艾儿紧抓住口的衣领,短暂忘了疼痛,戒备的狠瞪着威廉。

 着她的瞪视,威廉困惑的虬紧眉结,抬起一手轻轻抚着因她一巴掌而感到麻疼的脸颊。

 “鬼,你看什么看?”艾儿忘了身处国外,口的仍是中文。

 虽然她承认他那对蓝眼珠,蓝得似两汪湖水,很吸引人,模样五官也长得十分好看,但是拿错了别人的行李却不道歉、不归还,又弹香烟烫她的口,还夸张的以双手袭,简直是个可恶的鬼、混蛋!

 “你…还好吧?”威廉又伸来一手,从头到尾,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些什么。

 “要你管!”艾儿挥掉他的手,戒备的以双眼瞪着他,‮体身‬急退开几步。

 这次她改以英文说话,或许是因为威廉是以英文问话。

 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威廉搞不懂她的敌意。

 这时,一旁的比尔再也看不下去,身上前。“喂,小姐,你的态度干嘛这么恶劣?”

 艾儿不想理他,双手仍忙碌于拉着衣衫,抖呀抖,一心只想让烟掉下。

 天啊,虽然已经不那么烫了,但她想前肯定是烫出一个伤口来了。

 “喂,你…”比尔看不惯她的反应,上前。

 威廉却适时伸来一手搭上他的肩,阻止了他的行为。

 艾儿真的很想哭,因为取不出那截香烟,还感觉到衣服已由里向外被烫出了一个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另一个怜惜,当她再也忍不住,想直接将手伸到衣服里捞探时,烟已由被烧破的里掉了出来,优美的、飘逸的、已没了光点的坠落到地上。

 艾儿看着横躺在地上的半截烟尸,说实在的,她真的很想发飙。

 “我怎么样?你这个小偷实在太可恶了,把我的行李还来!”抬起头来,她对上威廉的眼,再看看一旁的比尔,大声地说。

 “我…是小偷?还拿了你的行李?”威廉指着自己,脸上写着莫名其妙。

 “还敢不承认!我可是由车站一路跟着你,绕过许多条街才来到这里的!”艾儿气愤地大喊。

 这时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或许是有人报了警,几个‮察警‬一起走过来。

 是艺术节的关系,他们也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不同颜色和图样的苏格兰裙。

 “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察警‬问。

 “他偷了我的行李!”艾儿指着威廉说。

 “他?”‮察警‬转向威廉,看了一眼,连忙有礼的深深一点头。“是威廉先生吧?”

 威廉没说话,只是颔首。

 ‮察警‬转向丁艾儿。“小姐,如果你指控任何人都有可能,但独独威廉先生是绝对不可能!”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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