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昏那个杀千刀的混蛋,我要炒了他!让他没钱付房租,睡在大马路,最后横死街头!”
深夜十一点,原本正是小区居民洗漱上
、准备睡觉的宁静时刻,可水家公寓的客厅里却传出一阵阵凶狠恶毒的咒骂声。水清浅正在客厅里团团
转,下午受了黄昏的气,直到现在还无法平静。
水妈从厨房里出来,手捧一杯凉茶,笑眯眯地走到女儿身边说:“乖女儿,来,喝口茶顺顺气。”
水清浅一把接过茶仰头灌下,然后气鼓鼓地一
股坐在沙发上“老妈你说吧,什么时候炒他?反正这个店,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如果你还是坚持留他下来,那我以后再也不去店里帮忙了。”
“女儿,事情没那么严重吧?他只是不小心踩坏你的隐形眼镜…”水妈说到一半,见女儿的杀人眼光“嗖”
地
过来,赶紧缩了缩脖子改口:“我承认,他踩坏你的隐形眼镜是很过分。不过,隐形眼镜嘛,你知道的,‘隐形’就是看不见的意思,既然人家都说了是‘看不见’的眼镜,你也不能怪人家不小心踩到吧?”
“老妈,”水清浅轻哼“我现在这个样子,连班都不用上了。你说我还能到店里帮忙吗?”她缓缓转过脸,客厅的落地镜中映出一张俊美帅气的女
脸庞,惟一的遗憾是上半边脸看不太清楚…因为被眼镜遮住了。
笨拙的方形黑框,比啤酒瓶底还厚的镜片,比半张脸还大的占地面积…这么丑的眼镜,她自从高考过后就没有再戴过了。放在眼镜盒里蒙尘了数年,积灰厚得简直擦不掉。
然而现在,拜黄昏所赐,她又得请出这尊老古董架在鼻梁上了。哦!还真是该死的重。
水清浅哀怨地再瞥一眼镜中的形象,那硕大的黑框就像-只黑蜘蛛似的盘踞在脸上,呆傻可笑极了。
她这副尊容,明天要怎样去上班?办公室里的那群
婆一定会在背后嘲笑她到死!水清浅呻
一声,歪倒在沙发上。
而水妈却是个十足的乐观主义者,笑呵呵地上前扶起她软声安慰:“乖女儿,不怕不怕。明天早上眼镜店一开门,妈就陪你去买隐形眼镜。这样好了,你不如趁机换个形象,就学那个甜甜,换那种戴了眼睛会发蓝光的…”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破眼神儿,有两百多度的散光,一定要戴专门订做的隐形眼镜才可以。”而订做,至少要等上一个礼拜。
水清浅叹了口气。一个礼拜不去“橘子”帮忙没关系,但一个礼拜不去上班?那她就永远都不必去了,直接在家等着收退职信和遣散金就好。
想到这里,她对黄昏的怨恨不
更深了一层。这个混球,诅咒她失恋,嘲笑她像男人…这些部属无形伤害,她都可以忍。可是,他怎么可以踩烂她的隐形眼镜,害她变成四眼妹见不了人?
原本她就算长得中
了点,可好歹也算一名伪帅哥吧?现在可好,戴上一副这么挫的眼镜,连帅哥都没得当了,直接被划人“书呆子”、“老古董”那一类人种。
正在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水清浅望一眼墙上挂钟,发现已是深夜十一点半。
这么晚了会是谁?母女俩面面相觑。
丁冬丁冬,门铃又响。这一回伴随着黄昏嘹亮的大嗓门:“水妈妈,快开门,我负荆请罪来了!”
“黄昏?”水清浅岂会不认得这个声音?她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双眼冒出奋兴的火花“很好很好,我正要找他算账,他却自动送上门来。”说着小跑过去开门。
水妈有些担心地跟上她。她们住的小区平
里一直是出了名的“无噪音、无力暴”文明小区,只怕这个纪录将要在今晚给破了。
门一开,门外的黄昏先是踉跄地后退一步“哗!”然后瞪着水清浅,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我认识你吗?”
“黄、昏,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水清浅一字一句地从牙
中挤出声音。和他相处,似乎连一秒钟的预热都不需要就立马可以引爆怒气。
“呵呵,你不是水清浅,我走错门了。”没想到他嬉皮笑脸地说完,果真转头就走。
水妈连忙迈出门槛拉住他“好了好了,两个小家伙都别闹了,要说什么进来说,要打架也进来打。三更半夜的别站在楼道里大吼大叫。”
黄昏被水妈拖进门槛,马上笑嘻嘻地往水清浅身边凑去“喂,你以前念书的时候,就是戴这样一副眼镜?”
“是又怎样?碍着你了?”他那是什么表情啊,要嘲笑她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水清浅不
地踹他一脚,却被他身手敏捷地闪开,躲到沙发后头贼笑。
“我严重同情那些不幸和你做过同学的男
同胞,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还真是…噗!”他埋头一阵闷笑,说不下去了。
“喂,黄昏,你很嚣张哦!站在本姑
的地盘上,也敢嘲笑我?”她生气地双手叉
,回头冲水妈喊:“老妈,家法伺候!”
“不用了吧,来者是客嘛,呵呵!”水妈连连摆手打圆场。
“什么来者是客?我只知道来者不善!”她毫不妥协。
“我哪有来者不善?我可是诚心诚意来赔罪的。”黄昏从沙发后探出身子,高壮的身形配上小男孩般的无辜神色,还怪委屈地皱着鼻子,好不可爱。这副模样叫水清浅看得手
极了,直想拖过他来海扁一顿。
“那好,你赔的罪在哪里?”她大手向他一伸,脸色依然涸漆。
“喏!”他从身后拎出一个袋子“我买了啤酒和卤味,一起吃吧。来,消消气!”
“算你还有些良心。”正巧她也有些饿了,就顺势下了这个台阶,饶他一命。她勉为其难地接过袋子,看了看内中货
,指出美中不足之处:“为什么不是红酒和牛排?”那样才够诚意。
想不到这不怕死的家伙居然说:“如果是拜访美女的话,我自然会准备红酒和牛排。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那就不用花那个冤枉钱了,你说是不是?”说完下巴还朝水妈扬一扬,似在征求长辈的同意。
水妈显然很没大脑地跟着起哄:“是啊是啊,我们家浅浅平时最喜欢喝啤酒,啃
爪鸭翅膀。”
水清浅没啥想法地看了看老妈,再瞥一眼笑得有恃无恐的黄昏,沉默半晌,突然丢一句:“黄昏,你跟我进来。”率先往自己卧室走去。
黄昏漂亮的墨
眸子闪了-闪,笑着起身相随。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第-次邀请他进她的房间呢。
“女儿,那个,来者是客哦!”水妈在后头追着喊。
。qydz。。qydz。。qydz。
黄昏一脚踏进水清浅的卧室,马上被门口横着的一具船模绊到,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框才稳住身子。
“你确定这是你水大小姐的闺房?不是你家仓库?”
黄昏一双黑眸环视着房间内的摆设,嘴角扬起嘲讽的轻笑“
上…堆
衣服;地上…摊
杂志;橱柜…
像被小偷翻过,啧啧,简直比
世佳人还
啊!还有这个…”他用脚踢了踢刚才险些绊倒他的船模“你对拼装模型有兴趣?唔,果然是个男人婆!”
水清浅根本不理会他的絮叨,径自在
上坐下来,表情严肃地说:“黄昏,我叫你进来是要把话说清楚,有些话当着老妈的面不方便讲。”
“什么话?你暗恋我?”他马上
嘴。
水清浅翻个白眼,懒得跟他斗嘴皮子。
“算起来我们认识也蛮久了,你知道我这人习惯有话直说,不爱绕弯子。我问你,你踩坏我隐形眼镜的费用何时赔给我?”
“别这样嘛,谈钱就伤感情了不是?”黄昏根本不管她有多严肃,依然嬉皮笑脸“说实话,你戴这副眼镜也蛮可爱的,虽然大了一点,但好歹也算是复古风
的回归…”话没说完她就一脚踹过来,他连忙闪开,笑嘻嘻地捧出手中美食,建议:“不如我们一起喝酒吧!杯酒泯恩仇,怎样?”
水清浅想了想,点头道:“喝酒可以,不过眼镜的钱要另算!”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不
地嘟嚷着,但还是笑呵呵地找来几张报纸垫在地板上,把啤酒和卤味摊了一地。
水清浅毫不客气地享受他的服务,抓起-个鸡腿大啃。反正做错事的人是他,让他服务一下也是应该的。
也许是真饿了,她手捧鸡腿,大口大口地咀嚼,吃得好不开心。没注意到边上黄昏看她的目光隐隐透着深意。
直到他嘲笑的声音响起:“喂,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失恋了吗?一般女人失恋,好歹也该
几滴眼泪出来表示一下吧?哪像你,啃卤味啃得
嘴
油,活像济公似的。”
她嘴里尚嚼着
,含糊不清地反驳:“失恋又怎样?
反正我也习惯了,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嘛!”
“哦?”他双眸染上笑意“那你的下一个男人在哪里?”
她骄傲地
了
膛“这很难说的哦,也许明天就遇上了。”
“更也许一辈子也遇不上。”
“你少乌鸦嘴了。”她白他一眼,放下鸡腿残骸,又抓起一罐啤酒仰头灌下“我有信心,下一次肯定能遇上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他不敢苟同地扬了扬眉“这年头稍微有点条件的男人都被美女收服了,哪里轮得到你?”
“不对不对。”她摇着一
手指道“会轻易被美女勾走的男人,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好男人。条件再好又怎样?男人,懂得
心才最重要。”
“你想得太天真了。”他摇头嗤笑,才拉开啤酒拉环,却被水清浅一把抢过去,抱着罐子猛喝。
他笑了笑,续道:“对于男人来说,
永远比
心来得重要。女人漂亮的
体永远比智慧的头脑更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你说的那是肤浅的男人,就像你这种。我坚信,这世上还是有懂得欣赏女人内在美的好男人的!当然了,不可能是你。”她的手开始胡乱比划,头也有几分晕了,开始咧嘴傻笑。醉眼朦胧中望过去,黄昏居然也
帅的。只见他半倚在地板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嗯,这个POSE摆得不错。水清浅不
在心里赞叹。
赞叹完了,她捧着发重的脑袋,小声嘟囔:“好奇怪哦,好像我每次失恋,都是跟你一起喝酒。”她不是一向很讨厌他的吗?怎么每次最不开心的时候,他都那么巧的陪在她身边?
“是呀,我的命不好,每次你喝醉我都不幸充当你的呕吐袋。”黄昏弯起
角浅笑,口气微微抱怨,神情却十分柔和。见她眼光开始
离,他不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喂,你这次别又来了哦,我可不负责清理现场的。”说归说,他仍是跪行上前两步,扶住她即将歪倒的上身。
“醉了?”他问她。
“没有,几罐啤酒而已,哪有那么容易醉啊?”她说着一跃而起,身躯是很轻快没错,可舌头已经大了。她挥舞着双手,高声叫道:“黄昏,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好,就玩真心话大冒险。”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第一个问题,”她傻笑着比出一
手指,表情十足神秘“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愿闻其详。”他再度扶住她摇摇
坠的身子,心中苦笑,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酒后吐真言?
“我说、说了哦!你不要生气,就是、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呃!”她打了一个响嗝,体身绵软无力地躺倒在他怀里“你…”说完这个字,双眼正式合上。
“喂,水清浅?男人婆?”他拍拍她脸颊,她却一动不动。
“睡着了?”他连忙抓起她脚边的空啤酒罐来看“这是什么啤酒?比吃安眠葯还管用!”
“水清浅,你醒醒啊,别睡在地板上,难看死了!
喂,你该不是要我抱你到
上去吧?”他没辙地瞪着她在地上瘫软成一团的睡姿,半晌,终于长叹一声,抱起她往
上拖。
“想不到你看上去瘦瘦的,抱起来还真重!”他边“搬运”她的体身边抱怨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扔到
上。完了以后,他双手叉
,瞪着瘫在
上呼呼大睡的她。
“水清浅,你不当自己是女人吗?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怕我非礼你。”
水清浅在梦中咂了咂嘴巴,不知是否在怀念刚才吃过的鸡腿。
黄昏翻个白眼,转身出门。可走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扯过
脚的被子胡乱地往她身上一盖,小声地自言自语:“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叫人担心!”
。qydz。。qydz。。qydz。
翌
,程氏企划公司人事部门口。
“阿水好可怜哦,你看她,眼睛都哭肿了!”
“不过她就算是被男人抛弃了,也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吧,还戴了那么丑的黑框眼镜,瞧她那个比古装戏还老土的扮相,怎么找得到第二
哪?”
“什么第二
?人家那都数不清楚是第几
了!”
水清浅捧着咖啡杯站在办公室外头,不知是否该敲门进去打断众同事的八卦。看样子她们正谈到兴头上,可她已经在门外站了半个钟头了,脚酸得很。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再
待自己的双脚,清清喉咙低咳一声,成功地引起室内众人的注意力后,才悠哉游哉地踱了进来。
她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办公室里马上出现了一阵极为尴尬的静默。所有人只敢拿眼角偷偷瞄着她,连
也不敢放一个。
罢才她们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过分了那么一滴滴,不知道阿水会不会生气?小胖妹窥着她的脸色,见她好半晌也没有发作的迹象,才大着胆子说:“阿、阿水啊,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请半天假回去休息一下?”
这话倒不是虚伪,同事这么多年,基本的关心还是有的。水清浅感激地冲她笑了一笑,随即拿起桌上镜子端详。
镜中的自己脸色灰败,眼皮浮肿,头发
得像梅超风…这就是昨夜宿醉兼今天早上睡过头的下场。水清浅低低哀号一声,用手捂住脸,简直不敢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好事。
她…“好像”和黄昏一起坐在地板上喝酒;然后,她“有可能”喝醉了,不仅忘了要向他索赔,还说了些神志不清的话;再然后,她“依稀仿佛”记得自己问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噫,这真是无聊的问题。讨厌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有理由呢?她讨厌黄昏,莫名其妙的就是讨厌了,何必还巴巴地跟他解释缘由,好像错的人是她?
事实证明,他就是很令人讨厌嘛!不然她也不会把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记得那么牢,还时不时地要拿出来回忆一番,每次想起来都咬牙切齿…
她记得那是在两年前,当时老妈的咖啡店刚开张,急需人手。一天下午,一个叫黄昏的大男生兴冲冲地跑来应征。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黄昏。
午后的阳光下,他黝黑的肤
闪着古铜色的光泽,短发凌乱,额头上挂
汗珠,看上去就像刚从运动场上下来的大学男生。他很爱笑,笑起来
出一口白牙,比电视上牙膏广告里的模特更显帅气。
那个时候,水清浅非但不讨厌他,甚至还可以说对他颇有好感。因为他的
子很是开朗易相处,两人见面聊了只几句话,他就说:“我们两个很有缘哦,你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诗里正好镶嵌着我们俩的名字。”
当时,她对他刮目相看,真心觉得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长相好,个性好,还懂古诗词。而且,他说他们两人有缘呢!那时的她还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听到他说“有缘”二字会脸红心跳。正在芳心暗喜之际,突然他-把揽住她肩头,对水妈大咧咧地笑道:“水妈妈,您不用特地为我安排员工宿舍了,我和‘他’住一间就好。
我们一见如故,是好兄弟啦!”
他此话一出,水清浅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原来,他根本是把她当成男人!
这、这也未免太侮辱人了吧?就算她长得像男生,可是他已和她说过话了呀,难道从她的声音竟听不出一点女
特征?奇
大辱啊奇
大辱…直到现在水清浅回想起这件事来,依然恨得牙
。
不过,这件事可无论如何不能让黄昏知道。他若知道她还在为两年前的一桩“
蒜皮”的小事而记恨于他,八成会加倍地嘲笑她。
正在这个时候,案前的电话分机响了起来,水清浅接起,彼端马上传来高分贝的女子叫声:“阿水,是我啊!
我现在就在你公司楼下,买了好多东西哦,快点下来接我!我们中午一起去达令港吃海鲜好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水清浅的头一下子
成两个大。此女名叫林语
,是她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两人一路从高中一起读上来,有七年的同学情分,如今也算是走动相当频繁的好姐妹了。然而遗憾的是,林语
似乎从来不把她当成姐妹…买了东西要她帮忙提,上餐厅吃饭要她付账,和男朋友吵架要她出面摆平…基本上,说她是她的护花使者兼自动提款机还更为恰当些。
“语
,我…”她才刚开口,听筒那头已传来嘟嘟的忙音。她这个“好”姐妹总是这样,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就挂电话。水清浅不
泛起苦笑,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不甚
的荷包。吃海鲜呢!不知道钱够不够?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然后对小胖妹说:“麻烦你替我请半天假,下午我有个朋友要陪,可能回不来了。”
朋友,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在失恋的第二天,她的确很需要朋友…即使这个朋友本身并不那么使人温暖,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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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戴上这副黑框眼镜,还真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代,哈哈!”
快餐厅内,林语
趴在桌上笑得花枝
颤,险些连手里的汉堡也拿不稳。
“喂,你笑够了没有?”水清浅没好气地瞪着坐在她对面抱肚狂笑的姐妹淘。就知道她会嘲笑她。以林语
这种凡事只顾自己
、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性格,她没笑得趴在地上打滚,已经算是给足她水清浅面子了。
不过说起来,她还真要感激语
的手下留情呢。至少,当语
知道她身上的钱没带够时,居然同意“纡尊降贵”地和她一起来吃美式快餐…懂得为他人的荷包着想,实在是-大进步呀。
林语
着笑痛的肚子,好一会儿才找回正常声音:“阿水,你就算是给男人抛弃了,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这副眼镜,我从七年前就一直看着你戴,每次看到都很想揍你。你知不知道?它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男生勿近’四个字。你确定要挂着这块牌子和我一起逛街吗?”
她本来也没想陪她逛街呀,明明是她大小姐主动要求的好不好?水清浅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你不用再刺
我了。”
“不过我是无所谓啦,有句话叫‘好花还需绿叶衬’嘛,我们两个走在路上,一定是…”林语
依然笑个不停,毫不顾虑听者的感受。而水清浅也只是在心里小小的受伤了一下而已。没办法,习惯了嘛。
“对了,你和你的摩托车骑士发展得怎么样了?”尽情笑过以后,林语
终于想起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
“分手了,就在昨天。”水清浅黯然地回答,心想:
现在你总算可以说两句好听的来安慰我一下了吧?
“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难过,反正你们也不合适。”林语
潇洒地-挥手。
这句总算还像人话。水清浅同意地点点头。
林语
啜了口可乐,继续出言宽慰:“像摩托车骑士这样好条件的男人,一看就知道很心花,光凭你那点道行是绝对守不住的啦。阿水啊,我给你一个良心的忠告:下次找男朋友呢,要脚踏实地-点,不要奢望太高。人家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又没有多少资本,干吗总是和那些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交往?就算曾经在一起快乐过,到最后还不是被他们一脚踢开?”
她这算是安慰吗?一席话听得水清浅脸黑了大半。这么“直截了当”、“一针见血”的安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黄昏那家伙虽然嘴巴毒,但也不至于毒到这么彻底。
唉,果然是“最毒妇人嘴”
她再度叹了口气:为什么她水清浅的人生总是和一条条“毒舌”纠
不清呢?
不过话说回来,林语
的确很有自傲的本钱。这妮子自打高中时期就是班上男生竞相追逐的“班花”大学毕业后在外企工作了两年,更修炼出优雅不凡的气质…当然了,不包括她那张嘴。
此刻,她身着一袭
调粉
的名牌洋装,姿态柔媚地倚在椅上,立即成为整间快餐店的焦点,所有男
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
林语
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螓首顾盼,连连向在场的男士送去回礼的强力电波。
水清浅可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推推她手臂“喂,你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吗?还这么招摇。”
“男朋友?哪一个?”林语
两排长睫
眨呀眨的,无辜地看着她。
“就是上次那个嘛,什么电脑工程师呀,斯斯文文的那个。”
“哦,那个呀,早吹了!”林语
轻松地一摆手,还反过来怪她“拜托,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耶!这年头,哪有人
男朋友超过两个月的?除非他有永远刷不爆的金卡,本小姐还可以考虑。”
“哦。”她像个傻子似的点点头。原来换男友是当今流行趋势。那么…她也算是跟上
咯?
“我现在可是自由身哦!怎么样,你现在可以把那个肌
猛男介绍给我了吧?”林语
放下可乐,眼中闪现出狩猎的光芒。
水清浅正咬着
管喝汽水喝到一半,冷不防给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诧异地瞪着林语
“猛男?你、你说的是黄昏那家伙?”
“不是他还有谁?”林语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还认识比他更威猛的?快介绍给我!”她立即又虎视眈眈。
水清浅连连摇手“他不行的!绝对不行!”黄昏和林语
?蹩脚推理小说家和时髦的上班女郎?不配不配!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为什么不行?我可垂涎他那身结实有力的肌
好久了呢!”林语
双手捧颊作花痴状,随即眼珠骨碌一转,绽开别有深意的笑“难道说…你也垂涎他?”
“我才没有!”
突然暴发的“豪迈”叫声
过了快餐店里喧闹的音乐声,所有顾客都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大叫的疯女人。
水清浅连忙用双手抱住头,将脸埋于双肘内。天,好丢脸!她居然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就这么失去控制地叫了起来。
林语
也被她连累,遭到众人眼光的无声指责,她气呼呼地小声嘟囔:“阿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丢脸呐…
摩托车骑士?!”目光陡然往上。
“摩托车什么?”水清浅顺她目光向上望去,下一秒钟,马上吓得倒
一口冷气…
“AN…ANDY?!”
眼下站在桌边的帅气男子,不正是昨天刚在电话里甩了她的旧男友ANDY?
“你是…水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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