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恋恋约薛佛在向
葵情调风情见面,正好在她公司楼下斜街角。
“老板到多伦多去了,他一出国我就比较闲,可以溜班,也不会有人管。”恋恋轻快地笑着。
恋恋是秦学平的私人秘书,只需对他负责,所以其他部门的经理权不及她的工作领域。她朝薛佛眨眨眼,小声地问:“一切顺利吧?那个范拓芜难不难搞?”
“目前为止还算
顺利的,他的两个孩子对我很亲昵。”薛佛抿着嘴角微笑,有一丝的凉薄。
“孩子?天啊,我不知道范拓芜有两个孩子的事,谁是孩子的母亲?我没听说他结过婚啊。”恋恋一听觉得非同小可有趣极了,她一向喜欢热闹的,尤其是这类错综复杂的爱情纠葛。
“听说是个叫叶眉的女子,结婚前一天死于一场斑速公路连环车祸。”薛佛淡淡地
代了一下。
“唉!又是一个没那个命的女人。”恋恋感
地说。
“恋恋,我觉得我的作用似乎不是很大,大概也帮不了秦先生什么忙,我的工作等于是孩子们的伴读老师,平常接近范拓芜的机会就不多,而且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之朝
或是电视台,就算唐又诗去找他,我也不会知道。算起来我只是误打误撞地找了一份工作,有了安身立命的暂居之所。”薛佛有些苦恼。
“别妄自菲薄,想办法让范拓芜爱上你呀。”恋恋自作聪明地献计。
“胡闹,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只是要他爱上你,又不是要你爱上他,只要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就等于是帮了秦先生大忙。”恋恋退而求其次地说服薛佛,她知道好友至今尚未从方凯的创伤里恢复,要她打开心扉重新接纳新的爱情似乎是路途遥远。
“若要他爱上我恐怕更是工程浩大,我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薛佛轻哼了一声。
“哎呀!说归说啦,丘比特的箭专门喜欢
向你们这些铁齿的人。哦!对了,又诗和秦先生一块去多伦多了,这也就是你最近没见到她去找范拓芜的原因。”起初恋恋也不知道唐又诗要跟着去度假,今早秦先生悦愉地告诉她这个消息,本以为秦先生已经赢得美人心了,无奈却得到秦先生告知婚期恐怕要无限期延长。
薛佛瞧了一眼腕表不疾不缓地说:“快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薇薇、邦邦放学后必须看到我。”
“唉!真麻烦,好像嫁给范拓芜的人是你,孩子的妈也是你。连和老同学的午餐约会都得被剥夺。”恋恋不甚高兴地发牢騒。
“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两个没来由地有一股母
存在。真的不能多聊了,改天吧,等小朋友放假时,我把他们带在身边,我们再好好聊。”恋恋是个开怀的朋友,她也好想多和她说说话,但她是真的不能多耽搁了,早上才答应范拓芜的,她必须对她的工作忠实。
版辞了恋恋,开着她的喜美二手车飞也似的赶回范府。正好老李接了薇薇、邦邦也要进门。
“阿姨!阿姨。”两个娃儿见到薛佛,奋兴地朝她跑去,直扑到她的身上,薛佛一手牵着一人走进主屋。
“阿姨这是我今天做的劳作,我用剪刀剪的一只蝴蝶。”说着,薇薇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黄色彩
纸所剪的美丽蝴蝶。
“哇!好漂亮呢,薇薇你好
哦。邦邦呢?你是不是也剪了一只蝴蝶?”
“弟弟笨死了啦,把今天剪的红蝴蝶掉进厕所里了,还脏兮兮地要用手去捡,好恶心哦。”薇薇连珠炮似的数落弟弟今天的糗事。
“你
讲啦,我不是用捡的,我是拿着卫生纸包着手捡的。”弟弟不服气地朝姐姐吐舌头。
“后来呢?捡到了没?”薛佛扯着笑说。
“后来我去报告老师,跟老师说弟弟的红蝴蝶掉到厕所里了,老师说掉了就掉了不要捡了,捡起来也臭死人。”薇薇又抢着替弟弟回答。
“阿姨,你会不会剪蝴蝶,可不可以剪一只给我?我要红色的。”邦邦要求。
“好啊!可是要等你们睡完午觉功课做完才教你们怎么剪。”
“哇!好
!好
哦!我还要剪一只小狈和小老虎,可不可以?”邦邦奋兴地鼓掌。
“阿姨,我要一只小鸟和一只小山羊。”这是薇薇的渴望。
后来接续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的时光,他们都在剪纸的嬉戏里度过。
对于美术系毕业的薛佛而言,这些技艺不过是小玩意。从小薛佛的手就能纤巧地创造出不断的奇迹,不论是作画也好,剪纸也好…一点也难不倒她。
薇薇与邦邦看到薛佛“出神入化”的剪工,对她更是崇拜得不得了,从此以后跟前跟后地腻着薛佛。
***
虽然范拓芜要她代理女主人的位置,但除了薇薇邦邦的事全权由她处理之外,她倒也没有干涉其他太多范家的家务事,毕竟李嫂把范府上下打理得很好,她也就不便涉入太多。连家里的开支,她也不过问。因为她终究只是个外人罢了。
住进范府也一个月有余,除非必要的交谈,她几乎很少见到范拓芜,孩子和他相处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李嫂说明天是薇薇邦邦的生日,范拓芜似乎忘了此事,并未
代李嫂准备如何替两人庆祝生日。
本来薛佛预备今天一早提醒他,但据李嫂的说法是范拓芜昨晚一夜未归。
哼!不知醉卧谁家美人膝。
打了行动电话…收不到讯号。看来最直接的方法是亲自走一趟海之朝
。
今天她再次造访海之朝
有别于前次的装扮,芥茉黄绉绸前金口长袖衬衫,莱姆黄碎花薄纱长裙。
艾咪朝她笑了笑,指了指办公室的位置,撇了撇嘴,摇摇头说:“他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火葯味很重,大伙都不敢去招惹他,怕扫到台风尾,你自己保重吧。”
“心情不好?什么事让他心情不好?”
艾咪耸耸肩“不知道,这两天的生意好翻了天,他高兴都来不及,天知道为了什么。”
薛佛提了提胆子,迈着步伐敲着门。
才敲三响,里面传来狂野的闷吼:“滚!我说过谁也别来烦我。”
她又敲了三响。
“我说滚蛋,听不懂中文是吗?”他咆哮地呐喊着。
再敲了三响。
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愤怒地开了门“该死的,要是没有足够重要的事,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见是薛佛,他微愣了一下,让开身好给她空问进来。
“脾气真不小,如果我没有足够重要的事觐见,你真的会在我脖子上抹一刀吗?”薛佛不确信地问他。
“如果是你的漂亮的脖子,我可能会考虑用其他方法惩罚。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范拓芜轻佻地看着她。
“看来你八成在酒缸里泡了一夜。”她讥讽道。
她看着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走到CD架旁拿了片CD,放入播放的机器里。乐音
泻。“SomewhereOVertheRain波w《彩虹曲》,Ham—ldArlen作曲,E.Y.Harburg作词。”她才听了前奏,马上说。
他赏识地点点头。
在彩虹彼端的遥远天边,
有块摇篮曲中提到的乐土。
在彩虹彼端的那片蓝天,
能实现你美丽的梦想。
我愿上云端与星辰为伴,
让所有的忧愁化作轻烟随风而去。
在彩虹彼端有青鸟飞翔,
鸟儿也脑歧越彩虹,
为何我不能,
鸟儿既脑歧越彩虹,
愿我也能飞到彩虹的另一端。
他紧闭双眼,如梦似幻的一张脸。乐音暂歇,旋即又起。就这样在静谧的气氛里听着绿野仙踪的彩虹曲。
等他张开眼,她说:“你是个矛盾至极的人,骨子里热情如火,却偏又表现出对男
女爱冷酷无情的模样。”
他怔忡地看着她,氤氲的眼眸带着雾气,如子夜星辰的眼,
出少见的柔情几许。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到我的世界里来?你一定会仙术,不然怎会看透了我?这么轻易的。”他似醉又醒地说。
“我不会仙术,只是比较善于观察人
罢了。”她讪笑地回答。
“你要陪我跨越彩虹吗?”他说着醉话。
“你已经拥有比青鸟更珍贵的东西而不自知。”她说。
他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和邦邦明天生日,别让他们看到你泡了一身酒气的蠢样。”她的语气带着责备。
“薇薇和邦邦的生日?哦!我真是糊涂的爹地,忘得一干二净。十二月八
,对了,是他们六岁的生日。”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自责地说。
她站起身,关了CD“你醉得需要好好休息,和我一块回去吧,洗个澡,吃点东西,明早酒醒了我陪你去挑礼物。”她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说。
他瞅着她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霸道的女人?”
“呃?”她以为她听错了。’
“少来,我说得够清楚了。走吧!”他咧开子谠她笑。
***
车阵中。
由薛佛开车。
他舒服地倚进椅背里。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随口问。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了呢!嗯…为什么我会心情不好?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会不会相信?”他斜睨她。
“不会!”她答得干脆。
“哈哈哈!答得真妙。”
“因为没有理由,你没有理由为我而心情不好。”她一片坦然地说。
“你认为什么样的理由才算是理由?”他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要嘛有爱,要嘛有恨,你我之间不痛不
的,心情是不会有起伏的。”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你可有爱人?”他突兀地问。
“有啊!”她答得顺口。
“谁?”他挑着眉问她。
“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是实话。
“说说看嘛,很难说我认不认识。”他
导她回答。
“方凯。”她不假思索地道。
方凯?是她爱人的名字,突然有一股陌生的情绪扰
了他。
“男朋友?”他不自然地问。
“前任未婚夫。”
“前任?”
“呃!老掉牙的故事,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见他和我的好友亲热,在地毡上。接下来的发展可想而知。”至今谈起仍让她心痛。
“你还爱着他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唉!”她叹了口长气“爱又如何?只能放在心里尘封起来,看看时间能不能冲淡一切。”
“你开车的技术不错。”他换了个话题,双臂
握于前。
“方凯是我的技术指导。”
“看来那个方凯仍然尘封得不够深。”他开玩笑地说。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提到方凯,其实我已经很久不太与人提起他了,只是你今天问起我才谈的。”她纯
地将车子滑进车库。
“我是不希望你仍然活在痛苦里,何况这种负心汉不值得你这么多情地怀念。”他实事求是。
“我知道,谢谢。前头楼梯有点暗,别让酒
左右了你的平衡感。”
“我根本没有醉,雪莉登咖啡酒喝不醉人的。”
***
星期天。
薛佛准备开车带薇薇和邦邦到郊外踏青。顺便写生,她好久没空去画风景了。
薇薇、邦邦分别携了一背包自己爱吃的零食,蹦蹦跳跳地跟在薛佛后面。
“
不
我做你们的司机?”范拓芜倚在楼梯扶手旁提议道。
“哇…好
哦,爹地要和我们一起去玩耶!”薇薇大声喊叫,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云雀,马上奔到范拓芜身旁,牵着他的手。
邦邦则牵着薛佛的手。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家四口的天伦画面。
***
金瓜石
因为是假
,天气又好,人
自然不断涌入。
选了个风光明媚之处,薛佛架起了画荚篇始作画。第一次欣赏艺术面的薛佛,范拓芜有一丝惊奇,总觉得这个小女人是个发光体,不断地给他惊喜。
薇薇和邦邦两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游戏,追着两只蝴蝶快乐地奔跑。
“画了些什么?”他在画架前方的石堆上坐了下来。
“画了云,也画了你。”她那忙碌的右手不停地在画布上挥洒。
“难怪,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他随口
了一首诗。
“这是顾城的《远与近》。你一点也不像夜总会的老板,倒是比较像大学的客座教授,又是《彩虹曲》又是新诗。”她弯着
调了一抹微蓝。
“你也不像签了六喝彩的赌徒。”他眯着眼观察她的反应,他愈来愈好奇她渴望为他工作的动机。
薛佛定了定心魂,镇定地看着他说:“也许我太异想天开了吧,忘了古人的训诫十赌九输,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翻本。可惜事与愿违。”
“你说你欠了地下钱庄两千万?怎么没见债主找上门来?我听说还不了钱的人少不了要断手断脚的。”他不放松地进
,想要寻个水落石出。
“我…我…向一个好朋友先借了两千万还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圆谎,只好又扯了一个谎来圆那个谎。
“两千万不是小数目,存这种
情的朋友关系一定非比寻常。是方凯吗?”他试探地问。
“不是。方凯人在渥太华,而且我就算饿死也不可能用他的一分钱。”她可不是那么没有骨气的女人。
“那是谁?你的现任男朋友?”他锲而不舍地问。
“你非要打破砂锅吗?”她不耐烦地说。
“你为我工作我当然有权知道,要是哪天有债主上门向你讨债,我要能分辨真伪,不然很容易被瞎蒙过去。”她愈是避重就轻,他愈是觉得可疑。
“不会有那么一天,范老板,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的债主绝对只会和我本人联络,不会牵涉到范家的人。”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见她坚不吐实,他暂不
她,起身立于她的身后,本以为她只是依着兴趣临时随意勾勒几笔,没想到画里的蓝天白云,碧草如茵以及立于草坪石堆里的男子,写情写意,轮廓已深具专业笔劲。
“才华洋溢。”他赞道,不
打从心底佩服。
“谢谢,这是我最喜欢听到的赞美。”她只略微一笑,继续冷静地作画。
为了不打搅她,范拓芜加入了薇薇和邦邦的游戏行列,让她能静静作画。
薛佛十分感激他的善体人意。
落时分,一轮红球正要隐人地平线深处,薛佛收拾了画具,还来不及捕捉初冬夕阳的美景,即要向黑暗投靠,打道回府去也。
到了市区,范拓芜将车子停在东区一处西餐厅前“佛,你先带薇薇邦邦进餐厅,我找停车位。”
“爹地,晚上吃牛排吗?”邦邦问。
“是啊!喜不喜欢吃牛排?”
“喜欢。”两小孩异口同声欢呼“耶!”
“晚上不去海之朝
吗?”薛佛问。
“周末和星期天,夜总会生意会差点,客人都回家做好丈夫好爸爸去了。艾咪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得很好。”他不介意偶尔放自己一天假。
吃着副餐冰淇淋时,薇薇朝薛佛说:“阿姨,自从你到我们家之后爹地变得比较不那么忙了,今天还会陪我们出来玩。”
薛佛意在言外地看着范拓芜说:“不是爹地比较不忙了,而是爹地觉得休息也很重要。以后爹地会
出更多的时间陪你们,高不高兴啊?”
“真的吗?爹地,以后你真的会常常带我们出来玩吗?”邦邦眨着无
的双眼渴切地看着范拓芜。
“呃!如果薛阿姨答应帮爹地带你们其中一人的话。因为爹地一个人带不来薇薇和邦邦两个人。”他故意耍赖地说。
薛佛抿着嘴也不答腔,不想多话落入范拓芜的陷阱里,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
已经是第二个月将要迈人第三个月了,从未听过范拓芜提起唐又诗。至于两人有无见面,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唐又诗应该不至于到海之朝
找他才是,那种地方,唐又诗是个大家闺秀,恐怕是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呢!
一天,两人正在吃早餐。
范拓芜开口问:“你那天在金瓜石画的画呢?”
“卖了。”薛佛喝了口粥说。
“卖了?为什么卖了?卖给谁?”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为什么卖?因为我要多赚点钱;至于卖给谁?新笙画廊的老板。”她在金瓜石有两幅画作,一幅卖给新笙画廊。
“新笙画廊的老板?我是新笙画廊的老板。”他正
回答,真是巧合。
“你是新笙画廊的老板?我以为刘经理是新笙画廊的老板。”她好不容易才找着舌头说话。
“刘长生是个专业经理人,新笙画廊是我的物产之一,你和新笙画廊合作多久了?”
“这是合作的第一幅画,以往我通常把画卖给学校附近的画商,自有专人负责收购,新笙画廊的刘经理是从前的指导教授介绍的,没想到新笙竟然也是你的。”她摇头轻笑,为了这一个偶然。
“从今天开始,你的画我全买下,个人收藏,不需经过新笙画廊。”他宣布。
“我可以拒绝吗?”她问。
“为什么拒绝?”他真是不懂。
“我作画的目的并不是只求卖得好价钱,我还要测试自己的能耐,我想要将每一幅作品当做温度计,看看自己的局限在什么地方,买主冷热的反应才是我想要的评量;不单单只是有买主的收购,我要知道每一位买主的境界到什么地方,我才能定位我的画。”这是她的生涯规划之一,她可不想成为一个庸俗的市场画者,这样会让她的画失去生命的活力,无异抹煞她源源不绝的创作力。
“也就是说,你以后的画不会卖给新笙了?”
“恐怕只有这样了。”这是她少数的坚持之一。
“那么我就不能再让其他在我名下的画廊名字曝光了,免得你先人为主地摒弃在外,这样对我的画廊十分不公平。”他卖了个关子,神秘地说。
“你是说你不止新笙一家画廊?”她有丝惊讶。
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如果真又那么巧地进了你的画廊,那么我也只好认了,谁叫你的势力范围这么广呢?”她认命地说。
***
T市中山路晶华酒店
由多伦多回来的秦学平,约了薛佛吃饭。
薛佛穿了件砖红色喀什米尔羊
衫,身下搭配青绿色纤维伸缩
,镶珠的高跟鞋,给人一种清雅秀丽的样子。
秦学平亦是个品味不俗的男子,圆形领套头
衣,三粒扣皮夹克。
他们吃的是欧式自助餐,今晚是两人第一次有机会对彼此有更深一层的了解。
“恋恋告诉我,又诗也陪你一块到多伦多去了。”她喝了一口热咖啡后才缓缓地说。
“呃!只待了三天就回来了,买了一些时装。”他有些黯然。
“我不知道他们最近可有见面。”
他们…指的当然是范拓芜和唐又诗。
“又诗告诉我她到海之朝
找过范拓芜一次。”他低着头搅拌着冰咖啡。
“到海之朝
?”这倒出乎她意料之外。
“好像是十二月初吧,我也没特别注意,反正又诗自从范拓芜回来后,根本已不把我当做未婚夫看待了。”语意有怨怼在其中。
“既是如此为什么不退婚呢?”虽然不是捉
在
,可也如同分飞劳燕。
“我提过了,但是她不肯。”
“她不肯?这真是吊诡至极的一件事,她既不把你放在眼里而大胆地会情郎,又不愿和你退婚?真是太奇怪了,你问过她为什么吗?”薛佛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分界模糊的爱情。
“问了,她只是笑笑地告诉我,她并非不爱我,只是心里有另外一个梦,如果不试着追寻的话,将来怕会成为遗憾。”秦学平苦涩地笑着,啜着一口不加糖的冰咖啡,苦入了心坎。
“看来你爱她很深,深刻到包容了她对自己的自私,枉顾你的一片痴心。”又是一个被痴情所迫之人,难怪范拓芜最怕痴情这东西,既怕自己沾上,也怕别人染上后痴
着他。对了,十二月初夜访海之朝
?该不会就是他一夜未归范府留宿海之朝
的那晚吧?
他的心情不好会与唐又诗有关吗?看来八九不离十。
“爱情就如同每一个人承认的,挂上一道私人专用的牌子,直至永远。敬我苦涩的爱。”秦学平拿起杯子碰了薛佛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会苦尽笆来的,我相信。”她给予深刻的祝福与鼓励。
他道了谢“我就是对她发不起脾气,她好像吃定了我似的,可以用予取予求来形容。你一定会认为我很傻,可是我就是舍不得生她的气骂她,百般容忍她的一切行为,连皱一下眉头也不敢让她看到。”
这是他的宿命,唐又诗就像是他的天敌似的。
听他的这一席话,令她也不
动容。
如果,只是如果,方凯有他的二分之一,她现在已在渥太华做方太太了。
“又诗是个幸运的女人,能够得到你如此深情的爱,她这辈子也没有白活了。”她多愁善感地说。
“可惜她要的不是我的爱。”他自嘲地道。
“对了!又诗和范拓芜是怎么分手的?”
“为了一个叫叶眉的女子,就是后来范拓芜娶的女人。”
“他们没结成婚,叶眉婚礼前一天死于意外车祸。也就是说他是先认识又诗再认识叶眉的哕?”她想理清一些问题的症结。
“不!应该是认识叶眉在先,又诗在后。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甚清楚了,又诗没说,我也没多问,要让女人爱上范拓芜好像很容易似的。”他又长他人之势,灭自己威风了。
“学平,你要相信自己是个有魅力的人,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的错待你而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颗光芒四
的钻石。”薛佛不止一次肯定他的美好特质。
无奈,爱情的居于下风使得他否定了自我的无穷魅力。就像她自己,方凯的背叛,让她怀疑起自己的风情。这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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