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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看着桌上一片凌乱的书册与帐目,一整个下午所累积的闷气连带着催人昏睡的疲劳,一并自他出。

 深呼口气,曾烙勋抛下手上帐目,不想再碰这烦心累人的东西。

 望出窗户,他的思绪不自主地飘去了伫立在前方的屋子…绢绫轩。

 他知道澄霜正在里头。

 过了春天,她就被老娘调派到这儿来帮忙教授新进的丫环扪辨别丝绸,每到未时,她总会到这儿来进行教授的工作,直至酉时,她才回府继续服侍老娘。

 初听老娘的提议,他心生不悦,认为那样未免太让澄霜辛苦了,但深思片刻后,他又不暗自窃喜,因为这样他便能每天都见到她了。

 她前来的第一天,他已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借放到绢绫轩那边拿绸缎,耳朵却专心地倾听她对丫环们的讲解。细听之下,他不折服于她聪颖的天资,她果真把各种绸缎的图纹样式记得牢牢的。从老娘那边得知她并非刻意去学,而是在耳濡目染下学成这一切…

 看着她的温婉聪,他突然惊觉…这样的女子确实难寻…

 那天他就这样待上了一整天,佯装着翻寻绸缎,心,却在默默地陪伴着她。偶尔她会转头一看,刹那间四目投,她会马上垂下眼,净白的脸容似是划过一抹红痕。

 这般暧昧不明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持续了个把个月,但他并不急着揭自己的企图,反倒是抱起,悠闲地观看她对自己时而失措慌张,却强作镇静的模样,心底笃定她迟早会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他是骄傲的,对女人他一向不费任何心思,凭他在洛城中尊贵的身份与丰厚显赫的家世,自有一大堆女人想往他怀里钻,他相信澄霜不会是个例外。

 眸光倏地一亮,他被突然步出轩外的澄霜攫夺了所有心神,继而阿封子的身影掠过轩前,一见到澄霜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她身前。他俩有说有笑的模样勾起他一阵莫名的怒意。

 冷下脸,他不悦的柠起眉,毫不犹豫地步出轩外,他要把那阿封子揽走!

 才一出门,却见澄霜脸色忽地一变,继而慌慌张张的奔回轩内,而阿封子脸上则是一片困惑之,阿封子搔搔头,继续站在原地,看来是在等待澄霜的归来。

 轻皱起眉,曾烙勋悄然隐身到一角,炯亮的眸子无声地窥视他们。

 过了一刻钟,澄霜气吁吁的奔了出来,小手紧握着洁白的信笺,她清澧的眸子有着他从未瞧见过的紧张与急切,看着她对阿封子急促地叮嘱,她紧张兮兮的神色引起了他的关注。

 本想冲出去向她问个究竟,但此等行为未免过于鲁莽,可恨是他们的对话他竟一句也听不见,看来他待会儿要向阿封子那边开刀了。

 不知在代些什么,但代完后,她终于把手上的信笺到阿封子手里,她对信笺谨慎的态度教他深感好奇。

 信?奇怪!她把信交给阿封子做什么?

 无数疑问刹那间浮现在他深沉的眸底,狐疑的凝起剑眉,他沉着气,耐心等待澄霜返回轩内后,才步向阿封子问个明白。

 “啊!少爷!”突然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阿封子马上转过头来,没料到曾烙勋就站在自己身后。“信交给我。”沉声命令,他脸上有着凌厉的嚎怒。

 阿封子一愣,不为曾烙勋口中强硬的命令,为难地皱起眉。“这…这是霜姑娘的信呢…”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他以为曾烙勋误把信笺视为那些“漏绸庄机密”的信件。

 “我知道那是她的信。”他有点不耐烦的道。

 “呃…”为难的看着强势的曾烙勋,他不知是否应该把澄霜的私人信件交给这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阿封子的犹豫让曾烙勋心生怒气,突然伸手强行把信抢了过来,他不再跟他废话半句!

 阿封子抢救时已太晚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爷拆开他那受人之托的信件。

 曾烙勋迅速拆开信笺,炽热的视线急迫地浏览纸上那娟丽的字句,英的剑眉为字里行间那绵哀怨的情意更加锁紧,如火般灼烫的嫉妒迅速窜上他的心房…

 成岗:

 秋去花零人渐远,待君归来是何时?

 明月当空盼归期,忆君千遍诉还休。

 澄霜字

 厚实的大掌无声地掐紧信笺,抑腔妒火,他抬起鸷的冷眸盯向脸色僵硬的阿封子。曾烙勋脸上骇人的铁青几乎吓破了阿封子的胆子!

 “这信,是给你的?”低沉得几近沙哑的嗓音自曾烙勋间慢条斯理地逸出,他的目光冰冷阴沉得吓人。

 “不不!”反的猛摇头,阿封子惊慌的否认着,他只是帮人带信,是只“信鸽”而已呀,他可不想把麻烦一并带上身啊!

 冷笑着看阿封子那副极力否认的模样,他认定阿封子是因怕事而说谎。忽地火气上涌,他失控般揪住了阿封子的衣领!

 “在我面前耍花样?!”火大的暴吼,他咬着牙,目凶光的瞪视此刻已慌得发抖的阿封子。

 一知道澄霜与阿封子原来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他恨不得马上将阿封子撕碎!

 “少…少爷!小的怎敢耍花样?这信真的不是我的啊!”慑于他凌厉狂暴的气势,阿封子结结巴巴的澄清,一脸的惶恐与畏惧。

 “不是你的?”薄扯出一撇轻蔑的冷笑,出寒光的冰眸尽是一片不信。“那你倒说说看,这信不是给你是给谁?!”他就要看阿封子谎话还能撑多久!

 “那是霜姑娘托付我交给她亲戚的!我这就准备跟詹总管到京城去,她知道后就马上写信交给我。”阿封子急切地解释着。

 “亲戚?”曾烙勋一怔,随即放开了阿封子。连忙把信重看一遍,他这才看清楚此后是给“成岗”而非阿封子。

 懊死!他竟冤枉无辜!

 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细心,绝不可能会犯下如此可笑的错误,而最教他感到讶异的是…他竟差点为了这封信而出手打人?!表现更恶劣得像个人!

 深口气,他冷静下来。“她在京城有亲戚?”

 据他所知澄霜并没有半个亲人,现在怎会突然跑个“成岗”出来?而她写的内容更是惹得他气恼难平!

 “嗯!她说有亲人在京城。”阿封子连忙回答道。

 冷哼一声,曾烙勋脸上尽是不屑,他绝不相信此信是交给亲人的家书,信上明明写的就是情诗!看来撒谎的不是阿封子,而是她!

 “信准备送到哪儿去?”沉下脸,他问。

 “龙升楼那儿。”

 略一挑眉,他冷沉的眸子凝着了解。

 他知道“龙升楼”当年他与铁正一同前往京师赴考,住的便是那龙升楼,那是一处专供仕子们投宿的客栈,一般来说,经过殿试后,若有把握的仕子都会留在龙升楼里暂住,直到放榜为止。

 显而易见的,那位“成岗”是这一届的仕子。

 “呃…少爷!”乍见曾烙勋忽然转身就要步进绢绫轩,阿封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叫住了他。毕竟他受人所托,总不能如此不尽责!

 “还有事?”他转过身,鸷的眸子冷冷的盯住阿封子。

 刺人的目光与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教阿封子打从心底发!“没事、没事!小的先走了!”说罢,他马上闪开,他可不能为了个澄霜而得罪少爷呀!

 一肚子的怒气几乎把曾烙勋的理智驱赶出心门外,他暴的踢开大门,强悍地闯入了绢绫轩。一刹那间,几十双眼睛马上往他这儿瞧来,里头的丫环们无一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

 “你们,出去!”无视于那一双双瞪得老大的惊愕眸子,他只紧紧地盯着澄霜那如水般柔善的眸子,薄轻轻吐出命令。

 丫环们闻言纷纷起身离开。

 轻蹙起眉,澄霜不为他这肆无忌惮的举止忡怔片刻,他眸中隐然的怒,以及那牢牢扣住自己的灼热视线,教她莫名地害怕起来。有点慌张的垂下眼,她要自己则多想,毕竟她没得罪他啊。

 连忙收拾起丫环们遗下的小绸布,她迅速把它们放回抽屉里,然后快步要走出门外,却被他突然伸出的长臂挡住了去路…

 冷冷接她那充斥着讶异的小脸,他面无表情的反手带上身后的门闩,俊颜尽是一片冷峻的严肃。

 他是冲着她来的!

 冷得吓人的目光与霾的脸庞,让她心底登时泛起了这鲜明的认知。镇定的屏住慌乱的气息,她安静地等候他发言,因为她实在想不起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你有亲人在京城?”眯眼看着她素净的脸容,他低嗄的问。

 惊讶的睁大双目,她被他的问话吓着了。“你…干么问这个?”

 “刚才碰见阿封子,他跟我说要给你带信到京城去。”很有耐的解答她的疑问,他要在她口中得知那个“成岗”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略一颔首,她照实回答道:“是的,我有亲人在京中。”

 在她心中,赵成岗是她这辈子不可分割的亲人。

 “亲人?我看那是情人吧!”冷哼着,他语带嘲讽,眸中尽是一片不屑。

 “我不懂你的意思。”轻蹙起眉,她恬静的小脸是不解。

 他顿时沉下脸来,怒火因她的装模作样迅速升起!

 “你习惯跟亲人以情诗作家书?”冷冷地讥讽着,他在她的瞠目结舌下取出了她的信笺。

 “你…”看着他手上的信笺,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知道他竟如此不道德的翻看她的信,她惊讶得不能言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怎么了?”冷瞪着她讶然的表情,他反问她。

 “你卑鄙!”狠狠的瞪着他,他卑劣的举止彻底意怒了她。“还给我!”气恼的大喊着,她二话不说就直扑上前,要夺回她的东西!

 澄霜的举止教他恼恨不已,他挑衅似的把手中笺纸捏成一团,把它紧握在大掌中,偏不让她如愿,绝不让她有机会跟那可恨的“成岗”有任何的书信来往!

 “还给我!”伸手抓住那厚实的大掌,她咬牙竭力扳开他紧掐住的拳头,急切地抢夺那可能已被他掐碎的信。

 看着她脸上的倔强与心疼,他就冒火!不屑的哼了声,他甩开了她正极力松开自己拳头的小手,继而把手举得高高的,跟她玩起擒放纵的把戏来。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信?!”拿不回信笺,她忿然放下双手,直冲着他的脸大吼,气得通红的脸儿是浓浓的愤慨!

 “就凭你写的那些词!假如这信落在我娘手上,你早就被撵出府了!”妒火烧红了他的眼,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她!

 就是那首诗惹他不顺眼!而她存心护着那收信人的模样更起他前所未有的妒恨火焰!

 “词”四个字教澄霜听得几乎气量,更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什么泽诗词?!你到底懂不懂字!里头哪里有着秽之意?”她怒喊着。这瞎了眼的混蛋,不但擅自侵犯他人的隐私,还摆出这副强势、理所当然的嘴脸来欺她?真是有够无的!

 “你…”他一时语,答不出话来。

 看着曾烙勋那气得牙却无力反驳她的样子,澄霜不冷笑。“还有,就算那当真是词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的主子,会有管不着的道理?”她脸上的不驯与看轻他的态度再度惹火了他,眯起狭长且深沉的俊眸,他暗暗抑制的冷静随着怒火的攀升而逐渐崩塌。

 “王子?抱歉,我从未认你为我的主子。”平声说出令他颜面无存的话,她冷眼无惧地盯着他炽烈黝黑的眸子。

 “该死的!”怒吼着,他猛地跨步走到她身前,厚实的掌强硬的掐住她瘦小的下颚。

 她的话彻底击溃了他一向高傲的男尊严!什么暧昧关系?原来是他胡思想所得来的可笑名词!她从头到尾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寄于心上!”切只是他那可笑的自信,妄自猜想他早已攫夺了她的心而已!

 “听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有权力管你的一切!”狂怒地宣告,他怒红了双眼,没了冷静与理智,他豁出去似的道出心底那分不容他再忽视的情感。

 他不等了!眼看她的心原来早已放在别人身上,他就光火!这教他怎能再等下去?这不驯的丫环怕是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了,这回他无论如何都要主动出手!

 惊愕于他眸中炽烈的在乎,澄霜不怔住,深深震撼于他烈的言词…

 她是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隐隐约约的,她明了个中涵义,却无法去相信那是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神色使他不自觉地放柔了眸光,聪慧如她,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

 看着她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眸子,他坚固的心房顿时泛起了一股怜惜之情。放松了手上的劲道,他靠上前,伸出强壮的双臂把她轻拥入怀。

 “听着,我不管那个成岗是何许人也,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跟他有任何的来往,不许你再去想念他,什么‘明月当空盼归期,忆君千遍诉还休’全都给它滚蛋去!知道吗?”宣告着他的权力,他于她耳畔轻声道出了命令,低沉的语调有着说不出的霸道与温柔。

 他可以不理她的过去,不管她写过的情诗,不管一切一切…

 瘦小的身子倏地一僵,听了他的话之后,她更是刷白了小脸,慌忙推开了他那灼热得教她颤抖的怀抱,她迅速把心底莫名泛起的悸动一并驱赶平息。

 惶恐不安的看着上方那俊美无俦的容颜,她的声音忽地虚弱起来。“我…我不懂你的意思…”说话的同时,她惊觉自己的心跳竟不试曝制地紊乱起来。

 再次上前攫住那逃离自己的娇小身子,曾烙勋略微蹲‮身下‬,俊朗的面容亲昵地凑近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听清楚,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不许你想着别的人,这样懂了吗?”

 深深地看进眼前近在咫尺的迷茫眸子,他认真严肃的道出了再清晰不过的解释。

 刹那间瞪大双眼,她惊愕得几乎忘了呼吸,被这赤的表白摄去了心魂、挖空了思绪…

 澄霜惊讶的表情让曾烙勋误以为她这是在受宠若惊,宠溺的笑意立时泛于他俊美的眸子中,含笑着,他攫夺了面前这微启的红,含住她柔软的瓣,他温柔地亲吻着这个教他动心动情的女子,上如丝般的柔滑触感教他更为放肆地品尝她那最原始的甜美。

 陌生的触感惹得她全身泛起了一阵轻颤,直到他强悍的舌进了她腔内,混沌晦暗的思绪才清醒了过来…

 急速推开了他,她在心底不断狠骂自己的糊涂,她怎能如此任他放肆地侵犯自己,而不做丝毫的反抗与拒绝?

 糟糕!她的…就连赵成岗也不会碰过、亲过的啊!

 “怎么了?”她突来的反应教他一时摸不着头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举手轻抚她白皙的脸蛋,却被她偏头痹篇。

 “我不喜欢你。”紊乱的心跳与呼吸仍未平定,她揪着前衣襟悄悄息,在她节节后退的步伐中,绛轻轻吐出教他愕然的字句。

 俊朗的容颜略微一僵,骇人的霾即时取代之前的愕然。“你说什么?”眯眼盯着她透出坚强的眸子,她不知好歹的话彻底惹了他。

 冷冽的眸光直直地投到她单薄的身子上,动摇了她坚定的意志,渐渐不起心底所泛起的怯懦,她一咬牙,不顾一切地越过他,迅速逃离绢绫轩!

 她突如其来的逃开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当他回过神来,只见那纤细的身子已瞬间消失于他的视线外。

 “该死的!”竟然让她跑掉了!

 他懊恼的皱起眉,愤怒与郁苦深深纠结在他心头,此刻,他才惊觉心底这股情意,已浓烈得超乎他的想象…

 连着几天,他都无法见着澄霜。

 铁正忽然把外务应酬之事全丢给他去应付,自己硬要回来掌管内务,害他又回复了以前那段在外奔波的日子。每一回到家,一屋子灯光都熄灭,他见不着老娘,理所当然地也见不着澄霜了。

 为此,他急得要命,却无法放着那些重要的商家不管。

 “你不是说要学着对外应酬以便将来能接管茶叶庄吗?怎么这下子又回来管帐了?”

 经不起曾烙勋的连番追问,铁正苦笑着招供。“那全是干娘的意思。”

 不悦的皱起眉,曾烙勋最恨他老娘这点!老爱多管闲事,对他的事情管这管那的,也不想想她对绸庄的意见一向都是多余的。

 “行了,你不必听她的,她现在的责任就是安养天年,绸庄的事务她八百年前就撒手不管了,没道理她爱来踩一脚咱们就让她踩。”

 “你认为干娘是在手绸庄的事?”挑起眉,铁正刻意把话说得另有玄机。

 眯起眼,曾烙勋在他老弟眼中看到神秘的魅光。“不然呢?”

 铁正嗤笑一声,不摇头。“她是不让那霜丫头跟你再有任何的集啊!”嘴巴一松,他忍不住把曾夫人那足以将他气毙的用意说了出来。

 不出铁正所料,曾烙勋的脸色果然马上变黑。

 “该死的!她管这干么?”愤怒迅速窜上心头,曾烙勋紧拧起眉气恼地低吼。有点惊奇的挑挑眉,铁正万万想不到一向冷静的老哥,竟会为了此等小事而闹得情绪失控。“你知道干娘一向护着那霜丫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把她给吓坏了,干娘才会手啊。”

 “你知道些什么?”锐目一眯,不全然笼罩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尽管铁正有如他的亲弟弟般,但他并未将澄霜之事告诉他,铁正没道理摆出这副明了个中因由的样子来。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曾公子准备小的从何细说?”铁正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到处说?”疑惑深深纠结于曾烙勋英的眉宇间,他嘴巴虽是这么问,但心中却是笃定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不是那种会道人是非的女人。

 “那丫头哪敢到处说?那天我瞧她慌得要命,整个人浑身不自在的,见了干娘又一副言又止的样子,干娘见不对劲,就拉着她到房内细谈。随后,干娘就派我回来管内务,我看…你就是那始作俑者吧!”

 曾夫人对她这儿子更是够体贴的了,只是不动声的将他们的岗位调换,让澄霜前去绢绫轩教授时不用碰着他了事,而不当面指责他。这么做不但让澄霜少了尴尬,也让曾烙勋少了难堪。

 心口倏地一疼,听过铁正的解说后,曾烙勋不懊悔当的冲动。

 铁正说得对,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不但害铁正没机会学习外应酬的技巧,也害自己在这几天里受尽了相思的‮磨折‬,最糟糕的是…他从未想过澄霜的感受。

 那天他的表现确实冲动、可怕得过火,不但野蛮的撕碎她的私人信件,还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向她表白,更昏了头般的去强吻她…

 遇到这样蛮横无理的人,谁会不感到害怕?

 可他真的管不住冲动、克制不了自己对她的渴求,他做事一向三思而后行,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已没了一切的头脑与理智了,一心只想要她明了自己对她心仪已久的情意,要她对此感恩,更想要她听从他的命令,对他彻底驯服。

 太过喜欢她,终于化成了一种占有的念。

 从未那样在乎、盼望过一个女人,他说不清、化不开心底那分相思如麻的感觉,只知道、只确定的是…

 他认定她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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