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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倪秘书,过来一下!”

 才刚上班,大老板马上顶著张冷冰冰的脸召见她。

 “是。”她迈著发颤双腿来到办公桌前,看来今天又有苦活好做了。

 办公桌后的他穿著一袭白色POLO衫,米,看起来却英俊拔得活像杂志上的时装模特儿,只可惜一想到他即将指使她做的事,他在她眼里马上成了黑色撒旦。

 “以后你就坐那个办公桌。”他头也不抬,轻描淡写丢来一句。

 顺著他的手指望向办公室一角,发现不知何时竟多了张办公桌,好半晌她错愕张大嘴,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也有办公桌?

 好不容易回过神,她马上觉得浑身充被救赎的慈祥光辉。

 炳利路亚!

 上帝垂怜沦落苦难的人,把天使的翅膀送给了冯笃,藉由他的双手将一丝光明带进她黑暗的世界中。

 一个专业秘书拥有个人的办公桌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怜倪必舒被残酷的现实环境给榨得没剩多少秘书尊严。

 就算是那张办公桌椅看起来陈旧得像是刚从垃圾场挖出来的,还是令她感动得想匍匐在冯笃脚边亲吻他的鞋尖。

 “谢谢老板!”他真是个好人!她千恩万谢不停鞠躬。

 她就知道,他对她绝对有著不寻常的感情!

 只要有恒心、有毅力,终有一天他们一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眷属?这两个字让她羞红了脸。

 天啊,她真是三八,八字都还没一撇,革命尚未成功,她还需努力哩!

 “嗯。”面对她眼泛泪光的感谢,他的表情还是涸漆。“这些资料整理出来,下班前我要。”

 总算,她的顶头上司施舍她一叠资料,握在手里是那样沉重却甜蜜。

 “是、是!”意思就是说,她今天不必干苦活了?

 用一种像是跑回本垒的速度奔向属于她的办公桌,万分珍惜的摸了又摸,好像摆在她眼前的不是一张用了好几十年的办公桌,而是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

 她千恩万谢的拉出椅子,小心翼翼的将股放到椅子上,突然间椅子一塌,倪必舒整个人猛地往下掉,软绵绵的股摔到地上。

 “唉哟!痛!”她捧著摔痛的股,半天爬不起来。

 一抬头,一座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耸立在她眼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压抑,像是想笑又强忍著。

 倪心舒没猜错,冯笃确实很想笑,好好一把铁椅竟会被她坐断,跌坐在地的她看起来滑稽而困窘,却可爱得逗人发笑。

 要不是他自诩是个君子、还有些克制力,早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看在他是发薪水的老板分上,倪必舒不敢指责他没有同情心的举动,只能哀怨怪自己招惹了衰神。

 她不但命苦而且还很倒楣,难道她当真没有享福的命?

 突然间,一只大掌伸到她面前,友善的想拉她一把,叫她错愕得瞠大眼,眼巴巴瞪著那只手。

 咽了口口水,她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蝴蝶飞舞著,叫她快却又心如麻。

 小心翼翼将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一股奇妙的暖意马上包围了她,下一刻她像个没有重旦里的洋娃娃,被他轻松一把拎起。

 “谢谢…老板。”倪必舒红著小脸嗫嚅道,羞得不太敢正视他的眼睛。

 冯笃有双非常深邃好看的眼睛,就像两泓具有魔力的黑潭,教人就算会溺死其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下跳。

 他们两家之间只隔了一道防火巷,但每次倪必舒看到冯笃从她面前走过,却好像看到两人中间隔了一座山,连这么多年后也不例外,那座难以跨越的山依然横互在两人之间。

 但这回他主动朝她伸出友谊之手,表示他们之间还是有和战的空间,可以从敌人变成朋友。

 说起手,倪必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握著。温热的掌心、略带糙的厚茧带来奇妙的搔感,就好像刚做好的柔韧香Q麻糬,包著柔软甘甜的河诠馅,烫人的温度几乎快让河诠馅融化,化成丝丝糖水溢出麻糬。

 在这么热的天气,两团黏在一起确实很不舒服,但冯笃握著她的手,感觉却出奇的好。

 她的手很小,摸起来很舒服,触感柔柔的,好像握著一团棉花球,只不过这团棉花球不会融化,不会黏腻得让人觉得讨厌。

 而且这团棉花球还有著非常香甜好闻的味道,不知是那头搔得他下巴发的卷卷头发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他忍不住大口将这股气息腔里。

 真是该死的莫名其妙,他竟然像个十七岁的小伙子心跳加速!

 察觉他僵硬的表情,倪必舒活像第一次牵手的羞怯小女生,觉得小手好像快融化了。

 她的眼睛不敢看,只敢紧张的盯著他的口,像是快将他的厚实膛瞪出两个窟窿来。但眼前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好像握著她的手是件极其自然的事。

 倪必舒涉世未深,对于这种场面一点也应付不来,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腔严重缺氧,几乎快不过气。

 这、这就是男人的味道吗?

 她几近颤抖的悄悄气,怎么闻起来好像魂香一样,浑身软绵绵、酥麻麻?脑子里还活像被倒进了好几桶浆糊,思绪、脑浆全都糊成了一团。

 她恍恍惚惚抬头往上瞧,目光首先触及他那性格带点孤僻气息的下巴,接著是他微厚的感双,叫人忍不住幻想起被它亲吻的滋味。

 “不必客气,你摔死了对我也没好处。”他突然放开她的手,僵硬背过身,仓皇得好像端了半天的热锅子,到这一刻才突然发现会烫一样。

 瞪著他的背,脑子的意一下跑得光,倪必舒就知道想跟这个男人谈和平还太早。

 但她实在不明白,这男人为何非得表现他最刻薄的一面才会舒坦?!

 倪必舒气得七窍生烟,深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第一步融洽关系。

 为冯笃工作了这几个礼拜以来,她终于明白,要赢得上司的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远超过她的办事能力。

 “我去找椅子。”

 她顶著张红晕末消的脸跑出办公室,远离是非之地。

 ********

 一双梦幻离的眼神,万般珍惜的痴痴望着白的双手,任由天花板的风扇吱嘎作响、八月三十五度高温烘烤,却依然毫无所觉。

 他握了她的手!

 昨天令人惊心动魄的肌肤短暂碰触,让她到现在还是一颗心怦怦直跳,连手都舍不得洗。

 他在履历里看到了一个生命中很特别的人。

 一想起这句话,那张几乎快淌下口水的小嘴,又不由自主浮起一抹傻笑。

 原来,冯笃一直没有忘记过她,她在他心目中其实具有很重的分量,只是他不肯大方承认罢了。

 她看得忘神投入,他却很不耐烦,他已经被这诡异的眼神盯了一整个上午了。

 从眼神回避,到最后干脆转头来个眼不见为净,那双灼热彷佛快将他的背烧穿两个的热切目光,已经严重干扰了他的工作情绪。

 “你到底在看什么?”终于他忍无可忍,转头面对她。

 这个女人竟让他感觉到威胁,他不该跟她太接近,再继续这么牵扯下去,难保他的生活不会大

 尤其是经过昨天,他莫名其妙的因为她而情绪失控,更让他决定彻底跟她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啊?”一双清澈的大眼眨了眨,随即羞怯的脸红了。“没、没有!”神态间尽是小女人的娇态。

 最好是没有,不然她那种让人起皮疙瘩的眼神,还真会让他以为都已经是夏天了,她还在发

 “昨天代你的出货单跟司机排班表做好了没?”他公事公办的问道,但听起来却像公报私仇。

 “还没…”完蛋了!一旦被他抓到小辫子,她大概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冯笃这个人一板一眼,工作态度认真严谨,也同样的要求手下员工如此。

 但她不是陌生人,他们是邻居兼朋友关系匪浅,这么多年的情了,他却连一点情分也不念,实在有够无情。

 “既然还有工作没处理,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司机的班要怎么排比较好。”从小受麻将薰陶,她的脑筋比一般人灵活,马上想出说词应对。

 “你的工作态度很糟糕。”他不客气批评道。

 “我战战兢兢、鞠躬尽瘁,你还不满意?”

 “我该为员工上班时对著空气傻笑发呆满意?”

 “我没有傻笑发呆。”她是在缅怀过去的美好时光。

 “没错,你根本已经神游太虚。”他的毒舌总是能适时的派上用场。

 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后,两人隔著十公尺的距离隔岸战,让倪必舒更觉情绪低落。

 “你为什么讨厌我?”她突然跳起来冲到他的办公桌前,他诚实面对她。

 “你认为我需要和下属讨论我的喜好吗?”他抬起头,英俊的脸孔表情冷漠。

 “上一代的恩怨跟我们根本没有关系。”她放软语气,试图动之以情。

 但她打错了如意算盘,冯笃这个人太理智、太冷静,可以说根本没有感情。

 “既然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事情,就不必讨论了。”他收回目光转向电脑,清楚表示不想再跟她谈。

 “我觉得,我们应该化敌为友。”她听若未闻的继续发表高见。

 但她的高见却让冯笃像是吃了一把辣椒,差点没跳起来。

 他们能相安无事的坐在这儿,他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她还想“更进一步”?

 “上班时间,不许谈论跟公事无关的私事。”他恼红了俊脸,只好拿出老板威严。

 “你为什么要一再逃避?”她痛心摇头。

 “逃避什么?”难不成她是财政部派来的,想套出他有没有逃漏税?!

 虽然高扬一再叮咛她要保守秘密,但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势必要讲清楚、说明白,才能彻底把心结打开。小说

 “你明明在意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在意你?!”他傻眼的的表情像是下一头大象。

 “是的,所有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这女人八成昨晚没睡,一大早就胡言语。

 “你为了我,不惜费尽心思安排高扬替我面试,让我能顺利在你身边工作、朝夕相处,这份用心我明白,不必多馀的言语解释。”她陶醉说道。

 “你这些荒谬的话是从哪听来的?”他涸葡定以倪必舒简单的脑子,不可能编出这么复杂的戏码。

 “是…”她顿了顿,决定发挥朋友的义气,不把高扬供出来。“是我自己发现的。”

 “那你大概得了妄想症,应该去吃葯了。”他面无表情。

 “你!”倪必舒气得跳脚。

 “去把地扫一扫,消耗一‮体下‬力,免得一天到晚胡思想。”冯笃迳自又转身回办公桌后。

 他理也不理她,根本无意再谈下去,让倪必舒既生气又无力。

 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她会以最大的诚意感动他!

 ********

 从‮行银‬办事回来,倪必舒回到办公室都已经两点多了。

 看到空空如也的垃圾桶,才发现冯笃竟然还没有吃午饭!

 看样子,从她走后他就没离开过座位。看着拔高大的他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连午餐时间都过了还不知道要填肚子,她的心里是怜惜。

 她终于发现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他最需要的不是成功或钱,而是一个能照顾他、为他健康把关的女人。

 有了,她知道了!

 她终于知道两人的关系要从哪里开始修补了!

 她要用诚恳跟爱心化解彼此之间的隔阂,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收买他的胃,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她的诚意。

 兴冲冲的在心里拟定计画,一下班她马上骑著小绵羊奔向超市,买了两大袋的菜,急忙奔回家。

 “回来啦?肚子饿了吧?我去煮饭…”

 倪母已对近来一回家就喊饿的大胃王女儿见怪不怪,关了电视就要去煮饭。

 “妈,不必了,今晚我要下厨。”能为心爱的男人做料理,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她兴致的将菜提进厨房,嘴里哼著歌,开始切切洗洗。

 不知道冯笃喜欢吃什么菜?她两手忙著,脑子也认真想着。

 “小盈啊,爸爸喜欢吃红烧鱼,煮红烧鱼!”不知何时倪父摸进厨房来,巴在女儿身旁兴冲冲央求道。

 “不要!”鱼放到隔夜会腥,冯笃一定不会喜欢都是臭鱼腥味的便当。

 “那,煮红烧蹄膀?”倪父不死心的再度要求。

 “不、要!”冯笃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才不会煮猪的脚蹄给他吃。

 无视于父亲备受打击的表情,当女儿的还无情反过来继续给爸爸一番教训。

 “爸,医生警告你血过高,三餐饮食要清淡,不可以吃过油、过咸。”她面无表情训诫道。

 “医生又看不到。”倪父很委屈的说道。

 “我看得到!”

 她严厉的眼神,让倪父羞愧得自动转身出厨房,猜想晚餐大概只有水煮青菜,跟像沙砾一样硬的糙米饭可吃。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俐落煮了营养美味的四菜一汤,用绿、红、鲜黄精心的将爱心便当装饰得香味俱全。

 女儿难得下厨,闻到香味的倪母也忍不住进来一探究竟,看看今晚的菜

 “小盈,今晚吃什么?”

 “菜是你要煮的,干嘛问我?”倪必舒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又自顾将两片成心型的红萝卜放到白饭上。

 “你现在煮的菜不是给我们吃的?”倪母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

 “当然不是,这是要给…”她及时住口、差点说溜嘴。“唉呀,反正是我要带去公司的啦!”

 她捧著分量十足、营养分、爱意百分百的便当,小心翼翼的放进冰箱里,上面还贴着张“不准偷吃,否则会拉到”的字条,以防她爸爸半夜偷吃。

 “我先回房间了,你饭菜煮好了再叫我!”快乐的朝她妈摆摆手,她轻盈宛若小鸟的翩翩飞出厨房。

 看着女儿消失的身影,倪母还是张著嘴、瞪著眼,完全反应不过来。

 中午时分,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办公室外,只出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

 丙不其然,大老板又忙得忘了吃饭。

 倪必舒手里捧著她跑了好远才跟一个好心住家借到厨房、热好她昨晚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的爱心便当,又急忙跑回来。

 时间已经十二点五十二分,她站在这里足足四十六分钟,连一口饭都还没吃,心中却充了为爱情牺牲奉献的喜悦,完全不觉饥饿。

 她的心就跟手里的便当一样滚烫而火热,又像是锢千年的火山,谁也抵挡不住即将出的炽热岩浆。

 只差八分钟中午的休息时间就要结束,倪必舒用了两分钟犹豫、三分钟思考如何开始,终于用最后剩下的三分钟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

 “老、老板。”她怯生生喊了声,藏在背后的便当烫得她股好痛。

 “嗯。”冯笃低著头看资料,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什么事?”

 “你吃饭了没?”她明知故问。

 沉默几秒,他缓缓抬起头。“你就是特地来问我吃饭没?我说过,时间就是金钱,你若闲著没事,就去把仓库的货整理一下,等一下会有货送来。”

 “喔…”她的声音不甘愿的拖得老长。

 勉强转身走了几步,倪必舒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终于鼓起勇气转身…

 “老板,要不要尝尝我做的便当?”

 抬起头,冯笃斜睨著眼前一脸紧张不安的倪必舒,紧蹙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我不饿,也不想吃你的便当。”他骄傲的拒绝。

 他不愿接受她一片好意,就等于不给她台阶下,一时情急,她只好不顾一切跳墙。

 “没关系,我把便当放在这,你若饿了随时可以吃。”急忙抛下便当,她火速往外跑,活像刚丢下一枚原子弹。

 但原子弹威力也没那么强大,才短短几秒钟时间,他的办公室、鼻息间全是饭菜要命的香味。

 他瞪著那用碎花布巾整齐包里的便当,肚子突然发出抗议的鼓噪,喉头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天啊,这女人分明是天使跟撒旦的混合体,一面无所不用其极扰他的心神,一面却又把令人垂涎三尺的便当端到他面前,考验他的定力,简直可恶至极!

 心神一凛,他拿出男人的骨气睥睨扫了便当一眼,骄傲的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继续处理公事,肚子却抵挡不住惑的敲起降鼓。

 在这种非凡人能抗拒的香味引之下,连宾拉登都会弃械投降,他花了两分钟时间说服自己,打败男人誓不低头的骄傲与骨气,饿虎扑羊似的急切扒开布巾。

 便当分量惊人,足足有他两个手掌大,看得他瞠目结舌。里头菜丰富精致,活像刚从五星级的大饭店厨房端出来的。

 抓起筷子,他没有形象的囫囵将饭菜往嘴里,边在脑子里编著便当离奇失踪的故事。

 “老板…”倪必舒拿著一叠刚送到的货单走了进来,小嘴跟眼睛同时张成大O形,瞪著他两颊鼓涨、完全称不上文雅的吃相。

 “有、有什么事?”冯笃试图从食物的嘴里挤出声音来。

 “没关系,你慢慢吃,吃完再说。”倪必舒同情的安抚他。

 冯笃狼狈的急下食物,却因为心急不小心呛得剧烈大咳。

 “老板,你没事吧?”一只小手善解人意的轻拍他的背,担忧问道。

 他说不出话,仅能以摇头跟手势表示。

 看到桌上被扒掉三分之二的便当,倪必舒的心情又是快、又是怕受伤害。

 “便当…好吃吗?”她害羞问道。

 “嗯。”人证物证俱在,叫他不容抵赖,冯笃困窘得简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儿,只好坦自承认。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一朵足的甜笑在她边漾开来。

 不经意撞见这抹笑容,冯笃的心口竟无来由的震动一下,在肚子里暖暖的饭菜,好像也让心口跟著暖和起来。

 这盒饭菜的魔力很可怕,他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控制。

 “没事的话你出去吧!”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以及冷静一下。

 将手里的货单交给他,她难掩失望的转身。

 看着她落寞背影,不知怎地,他的胃竟然隐隐搐起来。

 “谢谢你的便当。”他终于还是冲动开口了。

 倏然旋身,她的脸蛋像是朝阳下刚刚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娇,教人几乎看痴了。

 而那张回望着她的脸庞,竟也浮现出足的傻笑。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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