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喂!回神了。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佳佳气急败坏的伸出一双手,在苡柔面前挥啊挥的。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她想事情想到出神,让她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次?”苡柔带着歉意说。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和佳佳说话,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别的事了,所以才会一直分心,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那天离开餐厅后,佳佳陪她回家,和她聊到很晚。之后,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却又在这时找上门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说三句话,你有两句没听到,老实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的,害她浪费那么多口水。
“没什么。”她心虚的笑说。
“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女人说有事找她,要她下班后出来一趟,可这顿钣都吃完了,她却还没告诉她今天为什么约她出来。
“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佳佳嘴里碎碎念着,一手探进皮包里,拿出一叠类似相片的东西。
接过佳佳递来的东西,苡柔不明所以的翻看着。
“这是什么?”
翻了一会后,苡柔才发现这些全都是男人的照片,她给她看这些做什么?
“这是照片啊!”她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真的很生气徽邦那天的行为,也就因为这样,她更加积极的为苡柔物
对象,她这阵子就是在忙这件事,所以才迟迟没出现。
“我知道这是照片,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看这些照片要做什么?”她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给你挑啊!看你看哪个顺眼,我改天就带他来给你认识。”
她花了好多工夫去收集这些照片,这些照片里的人,不是企业家子弟,就是政治家的公子,反正都是些名门之后,现在这些条件很好的男人任苡柔挑选,那还不算是个难得的机会吗?
闻言,苡柔立即合上相本,并将它推回到佳佳的面前。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
就没想过要她再替自己介绍男人,一个汤徽邦就已经让她很伤神了,也费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别这样嘛,看看你有没有看得顺眼的,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她又把相本推回到她面前。
都是她,才会害她这么伤心,她想弥补她,所以不希望她拒绝。
“真的不用了。”佳佳这强人所难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
“不行,算我求求你,你就看看嘛!如果你真的没有看得顺眼的,那就算了。”她哀求苡柔,她真的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她和徽邦的事都是她搞出来的,或许不全是她的错,但她也得负上一部分的责任。
“好吧!”拗不过她,苡柔只好在口头上答应她。
“太好了。”
一手翻着相片,苡柔心不在焉的看着相片中的人。
“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到喜欢的啊?”佳佳咬了一口餐后的水果,没把苡柔的不专心看进眼里。
“就这个吧!”她随手指着刚好翻到的那张照片,天知道,她根本连看那张照片一眼也没有。
“这么刚好!”佳佳探过头来,看清相片中的人,她略为吃惊。
“怎么了?”她的惊讶唤醒了失神中的苡柔。
“你看中的这一个,刚好是汤大哥的死对头,易天澄。”佳佳解释。
她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只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很合得来,不过两个人又常见面,反正,这两个人都怪怪的就对了。
“是吗?”苡柔应了声,虽不愿谈到他,但他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成为她们的话题。
“说到徽邦,他最近好吗?”她不想问的,可还是敌不过心中想知道他近况的想法。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也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她想他应该很好吧?从上次遇到他的情况来推测,他应该是好得不得了,即使没有她,他一样可以和女人调笑,日子过得自在的很。
“他呀!好得很!”佳佳没多想,直觉的回答苡柔的话,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
“你都不知道,你们分手之后,他的日子过得多荒唐,每天都跟不同的女人厮混,三天两头就跷班跟女人在一起。”佳佳夸张的脸部表情,加上丰富的肢体动作,向苡柔滔滔不绝的说着。
“汤妈妈也一直跟我抱怨,说他现在都把家当旅管,不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家的,有时候甚至不回家。
这样就算了,每次回到家,身上都是女人的香水味,衬衫上也都是女人的口红印。”她撇撇嘴,一脸的轻蔑。
她和徽邦几乎认识了一辈子的时间,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表现教她失望,上次的事件更教她气愤难平,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一肚子气。
“喔?这样啊!”回避佳佳投来的目光,她藉由垂下眼眸的动作,不让佳佳看见她闪烁的目光。
她的心的确因为佳佳的一番话,掀起不小的
,但她并不想让她发现。
“嗯。”佳佳肯定的点点头,挖起一口被当成饭后甜点的
酪,送进嘴里。
“他怎会变成这样?”和她分手刺
到他了吗?不然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谁晓得。”她脸上的轻蔑依然,不等苡柔发问,她就自行说了下去。
“谁知道他是哪
神经不对?再不然就是男人劣
在作祟。”话尾才落,她又挖了一口
酪进嘴里。
苡柔无言,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佳佳的话。
扯到徽邦,她不论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
“算了,我们别再说他。”她自动结束这个话题。
挖起最后一口
酪
进嘴里,佳佳放下汤匙,拿起纸巾擦擦嘴角。
“嗯。”苡柔同意她的提议,低头,沉默的吃起自己的甜点。
突然,佳佳睁大眼看她,好像在怀疑些什么。
“你不会现在还想着汤大哥吧?”佳佳似惊讶又似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苡柔。
这只是她的猜测,不过,看苡柔的样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你想太多了。”她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嘴上否认:心底却明白自己是口是心非。
是她先放弃这段感情的没错,现在还想着他的人也是自己,人总是矛盾的,是不?
“希望如此喽!”佳佳也不
她承认,倒是要介绍更多男人给她的决心又更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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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多
来的
霾,沈诚贵…苡柔的老板为她带来了好消息。
不过,他跟她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地点不是公司,而是在她下班后的时刻,约她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苡柔,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酒足饭
后,两人都在喝着餐后饮料的时刻,沈诚贵带着笑意的说。
“什么好消息?”对于他口中的好消息,苡柔一点也不好奇。
她早想到他找她出来一定有事,只不过不晓得是什么事罢了。
而她也是耐心十足,直到吃完饭她都没问,就等他这个爱耍神秘的人主动告知。
“你应该知道我老婆怀孕快五个月了吧?”他突然风马牛不相干的问她这个问题。
“知道。”她点点头。
她还记得,要是这个大老板忙得无法分身时,她这个老板娘的手帕
还可获得半天假…陪老板娘去做产检。
“我妈,也就是你好朋友的婆婆说,要她辞职别做了。”他的十指
握,双肘放在桌面,成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
“嗯,”她应了声,当作是听见了。“然后呢?”不懂为何他的话只说一半?
有话直接说完不就得了,卖什么关子?
她啜了口温热的咖啡,香醇的咖啡香窜进她的鼻心。
“不懂?”他自认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你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谁听得懂?”她白了他一眼。
在私底下,她才敢对他如此放肆。
他老婆可是她的手帕
,虽然在公司他是老板,但私底下他们可也算是
识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我老婆得离职回家待产,如果她离开公司,那‘美食游’杂志总编的位置就会空下来…”他留了个话尾,并用眼神暗示她。
其他的应该不用他多说,她也明白了吧?
“你是说…我将是‘美食游’杂志的总编辑?”她做出合理的推测。
“是的,恭喜你,明天我就会发布新的人事命令。”他伸出了手。
“谢谢。”和他的手
握了下,她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总算是让她给等到了。
从她上了高一时,为了生活,她不得不找份打工的工作,所以她找上了这家杂志社,而这一做就做到大学毕业。
毕业后,因为获得杂志社的挽留,所以她就直接成为杂志社的正式员工,而她的老板娘就是她高一时,和她一起打工认识的好朋友。
想当初他们结婚时,她可是当时的伴娘呢!
算算,她好像当了十几次的伴娘,难怪她嫁不出去!她自嘲的笑着。
“你总算是笑了。”
“我哪天没笑?”她记得自己每天都是笑脸
人啊!
“但那些笑容都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他直言戳破她的伪装。
“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她明明就掩饰的很好,为什么他会看得出来?
“你还好吧?”他关心的问。
他能抱得美人归,她功不可没,现在她有难,他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我很好。”她给他一个“你多虑了”的眼神。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是吗?那我回去就能
差了。”他笑说。
“老实说,你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把总编辑的位置交给我的吧?”她突然有这个疑问。
“你看我像是个喜欢做善事的慈善家吗?”如果她没那个能力,他是不可能把这个职位交给她的。
他不是不知道他老婆喜欢摸鱼,老是把她的工作推给苡柔,他也知道苡柔那个地下总编辑的称号。
她明白的点点头,觉得安心了。
如果不是靠自己能力得来的东西,她宁可不要。
心安了,再加上这个好消息,她起了玩笑之心。
“你看起来是不像个慈善家。”她的眼底有着一抹调皮。“不过倒是很像个会
干员工血
的
血鬼老板。”
他没忽略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如果是他,他会说自己知人善任,将员工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对她的玩笑话,他一笑置之。
最起码她还懂得和他开玩笑,那也就表示她应该没事了。
他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手指敲了桌面两下,最后决定似的说道:“这样吧!我介绍些青年才俊给你认识。”
多
些朋友,也好多些选择。
闻言,苡柔差点让她刚喝进口中的那口咖啡给呛到。
她咳了好一阵子,才能开口说话。
“你说什么?”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最近是怎样?她看起来就是一脸“我很缺男人”的样子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抢着介绍男人给她?
佳佳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他们是都没别的事好做了吗?
他又复述了一次,以为她真的没听清楚。
“别了吧!”一个佳佳就够她受的了。
虽然她是快三十岁了没错、虽然她现在是没有交往的对象,但也不代表她会一直碰不到合适的对象,永远嫁不出去吧?
她自己都不担心了,他们这些人又在忙些什么?
再者,她的心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认识再多的好对象都是没用的。
“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再告诉我。”他也不再罗嗦。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别忘了你老婆还在家里等你。”她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该回家陪陪他老婆了。
“走吧!”他拿起帐单,率先走向柜台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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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开了脸,苡柔挥着手和车窗内的人道别。
看着沈诚贵的车子远去,苡柔的脸上仍带有笑容,她走向自己停在一旁的车子。
在皮包内摸索着钥匙,低垂着头让她的目光只能盯在黑
的柏油路面,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的一双男
皮鞋,引起她的注意,于是她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看…
汤徽邦!?
为什么?她怎么又遇到他了?这是老天对她的作
是吗?
苡柔抿着
不说话,打算当没看见他,继续原来的动作。
在上次的事件之后,她便认为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
集,也不认为他们可以当朋友,最起码现在不行。
徽邦没打算让她把自己当空气,硬是挡在她身前不让开。
“和朋友吃饭?”话里的醋酸味浓重,足以呛死他身边所有人。
从他们在餐厅时,他就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他居然嫉妒得不能自已。
隐忍了许久,在那个男人开车走后,他才决定现身。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何必来问我?”她的表情很冷,声音也一样是冷冰冰的。
“那个男人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有多久没看到她对他笑了?她怎能用这种笑容面对别的男人?那可是他专属的!
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笑得好灿烂,他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想,就算不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一定要
清楚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回答你,我的事与你无关!”她拒绝回答。
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不必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她的话叫他咬紧牙关,硬是要自己别在意她话里的拒绝。
“你跟他很
吗?”用下巴指指沈诚贵离去的方向,他又问。
她原本不想回答的,但看他坚持的模样,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嗯,是
的。”
从她高一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再加上他是她好朋友的老公,自然又更
稔上几分。
“你很了解他?”再一次,他说出口的话带着又浓又呛的醋酸味。
“你到底想问什么?”她没心情跟他在这里哈啦。
“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他也不再转弯抹角。
“他是我的老板,同时也是我好朋友的丈夫。”虽不愿意,但她仍是诚实告知。
要是她不给解答,从他的态度来看,她今晚是别想回家了,他一定会跟她耗到底的。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回家陪老婆,反倒约老婆的好友在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吃饭,是他别有意图,还是你想勾引人家的老公?”
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很龌龊,但看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就不能自已的把事情想到不好的那一方面。
她瞪他,忍住打他一巴掌的冲动。他的嘴巴真是太不干净了。
忍住气,苡柔说道:“他今天约我吃饭是要告诉我,他怀孕的老婆即将辞职回家待产,她在公司的职缺将由我替补。简单来说,他是想告诉我升官的消息,顺便帮我庆祝一下。”
至于他老婆,在他母亲一声令下,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准出门,否则今天她就会是和他们夫妇一起吃饭,而非单只有沈诚贵一人。
“所以,请你不要用龌龊的眼神来看我,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肮脏。”他最近的风
韵事她不是没有听说,她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
这样也好,在这个时候看清他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总好过在结婚之后,看他四处招惹野花。
听完她的话,他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
和他周旋真的好累,她不想再面对他。
“不行。”他答得倒也干脆。
苡柔选择不理会,打算绕过他去开车门。
他却快她一步的握住她的手,一把抢过她的钥匙。
“还我!”她伸长了手。
“我送你。”怎么晚,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没必要,我自己有车。”她不需要他多余的关心。
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彻底惹怒他。“我说我送你回去。”他十分坚持。
她一动也不动,一双手定在他眼前,向他追讨钥匙的心,和他一样坚定。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看着他的脸:心头有某种情绪在翻涌,热泪涌上她的眼眶,坚强的假面一点一点的在崩裂。
苦苦压抑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她的泪缓缓的落下。
徽邦心疼的想为她抹去,但被她躲开了。
“你到底想怎样?”苡柔不住的哭喊着。
为什么他老要出现在她眼前,他就不能离她远一点吗?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我们非要走到分手的地步?”他不懂,真的不懂。
他们之间是那么美好,她怎能忍残的说散就散?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希望她回到身边,他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你还不懂吗?”她泪眼相对,任由泪水在脸上奔
。
“我是不懂,不懂为什么我们就必须要分手?”
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件小事,但为什么却能让他们走到这个地步?
“因为你对感情的态度。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段感情…”她哽咽的把话说下去。
“对你,我是很认真的,因为我爱你。可是你呢?你不懂得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被我撞见和别的女人拥吻,给我的道歉却也只是在安抚我,若今天我们的角色对调,是你见到我和别拥吻,你又做何感想?”
徽邦沉默的听她说。
如果是他撞见她和别人…说不定他会杀了那个人
愤,因为她是他爱的女人,他不许别人碰她。
是他太不在乎她的感受了吗?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那么难受?
“你不想被束缚,所以不愿断了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机会,你根本就不想定下来和我好好交往,你只是想玩你的爱情游戏,而我不要只是你的一个游戏,我也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她哭着,一口气把话说完。
在他们分手后,由他的所做所为,她不由得猜测他仍不想放弃他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他不想放弃沾惹花蝴蝶的机会。
若是如此,她也不想勉强他,她自认没那么大的魅力让他愿意去改变自己。
既是这样,那她还不如先宣布弃权,让自己在还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时离开,免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趁着他回神前,一把抢回自己的钥匙,上车离去,连声再见都不愿讲。
她希望他们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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