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祈恩察觉到自从那个元韶锜称呼大嫂的美妇人出现之后,他的情绪就不太平静,一路上开车都嘴角紧抿。
他似乎刻意在压抑着阴暗的心情,但成效不彰,她还是感觉的到车里不稳定的气息,他的呼吸格外急促,几次超车都险象环生。
当他将她送到她住的旧公寓楼下,窗子已经修好了,是他找人来修的,不知道这个理由足不足以让她请他上去喝杯咖啡?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旁,她好像有话要说,他降下了车窗。
“有事?”
“恩哼。”她微微点头。“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他直勾勾的望着她。
老实说,他情绪很糟,他一点都不想一个人,当然也不想要维里或奥立佛陪他,他们的关心都只会让他更烦,如果有她陪他,应该会好一点吧?
“好!”他下了车,跟她一起走上嘎吱响的旧楼梯。
这里的租金很便宜,房东太太人还不错,有时她手头紧,延个一两个礼拜
房租也行,所以尽管不太安全,她一住就是一年。
祈恩拿出钥匙开了门,他对这里算陌生,也不算,因为他曾不请自来过一次。
那次他没时间打量格局,今天看清楚了,才发现这里小遍小,寒酸归寒酸,但却布置得很温馨,是她一双艺术家巧手的杰作吧?
“随便坐,我去泡咖啡。”
伴下包包,她进了厨房,他则在室内唯一一张小沙发椅里坐下,不久闻到咖啡香,她端一杯咖啡出来。
“真的只有一杯,咖啡粉没了。”她笑了笑,把马克杯递给他。“是冰咖啡哦,天气这么热,我做了冰咖啡,可以吧?”
他实在有点惊讶,从没有人会在他要咖啡时,给他一杯冰咖啡,她实在别出心裁,常出人意表。
她自在地盘腿在木质地板坐下,就坐在他的面前,她迳自开了一罐饮料喝。
“说吧!”她直视着他。
她愿意听他讲话,她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说什么?”他下太自然的啜了口咖啡掩饰心情,却差点吐了出来。
他瞪视着她,她却哈哈大笑。这能算是咖啡吗?这明明是黑糖水吧?
“很甜很好喝吧?”她拿了个抱枕放在膝盖上,这样很舒服。“先生,你心情不好,所以让你尝点甜头。”
他真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亏她想的出来。
“我的心情不好有这么明显吗?”为什么他都快三十岁了,还会在乎那些儿时得不到的东西?
“机场的那位妇人,你叫她大嫂,你讨厌她吗?”这是她的感觉,但不太明确,因为她觉得他对他大嫂不是讨厌,至于是什么,一时间她也找不到形容词。
“讨厌?”他苦笑一记。“天知道我连讨厌她的资格都没有,事实上,是她和我大哥将我扶养长大的,我若是有良心的话,应该一辈子为他们做牛做马,报答他们才对。”
她扬了扬眉毛。“恩哼,听起来像反话。”
他直言“我承认那是反话,我非但不感激他们,还反而在大学毕业那年就立即离开了家,与他们划清界限。”
“为什么?他们对你不好吗?”就像她继母和两个拖油瓶姐姐那样,将她
得无法在家待下去。
“他们孩子有的,我都有,吃的穿的没有一样短少。”蓦然间,他的俊脸蒙上一层阴影。“但是他们从不给我爱,我大哥忙于事业,我大嫂则…”他转开头,看着窗外,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她从来不看我半眼,她很冷淡,当我和同龄的侄子一起回到家时,她的眼中只有她自己的孩子,她只对她自己的孩子笑,她一直吝啬于给我一个笑容。”
祈恩愣住了,一抹心疼油然而生。
那种感觉她也曾有,那是继母进门的那一年,两个没血缘的姐柹很会讨好她爸爸,爸爸相信她们的挑拨开始讨厌她、冷落她,每当他从外地回家,都只有带继母和两个姐姐的礼物。
看她们
天喜地的当着她的面拆礼物,她都觉得好想去死,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了。
他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两个孩子一同回家,他大嫂只对自己的孩子展开笑颜,他是被忽略长大的,甚至比忽略更悲哀,他被刻意的冷落。
“你会不会以为我是恋嫂情结?”他把马克杯放在茶几上,将视线调回她脸上,自我嘲
地说:“一个父母均丧的孤儿,有人愿意扶养长大就很好了,还渴求什么爱呢?真是自不量力!”
“不要这么说!”她
口而出,蓦然伸手紧紧包覆住他的手。“当你还小的时候,当然渴望被爱,这是很正常的事,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她的情绪会与他同样激动,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时,他的
口
烈的鼓动了起来,他原本并没有期待可以从她口中得到安慰,然而她…
他紧紧凝视着她。
“曾经一度,我连感情和女人也不再相信。”
他
了口唾沫说下去“有一个我深爱的女人,在某一天忽然不告而别,从此我没再见过她。”
她的喉咙好像梗住了,因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她也曾做过,而且做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会有多难过。
“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直到现在还是不懂…”他一把将不设防的她拉近,眸光熠熠地看着她。“然后你来了。”
她愣了愣。
他的
在片刻之后堵住了她的,他的吻就跟他的行事作风一样,强悍直接又不容逃避!
她觉得晕眩,浑身的力气好像被
干了,她紧闭双眼不敢看他,一颗心就要跳出
口。
接吻原来是这种滋味吗?
原来这才是吻,以前和尹舒青青涩的吻,现在看来,充其量只能说是两
触碰罢了,他的舌
没有进入她的口里,她也没有。
然而此时此刻搂住她的这个男人完全不同,他们的
瓣紧密贴合,他们的气息在热呆了的小屋里彼此
,他一手有力的支撑着她的下巴,一手紧托着她的后颈,他征服了她,用吻征服了!
有人因为一个吻而爱上一个人的吗?这会不会太荒唐了?
许久之后,他稍为放开她,她几乎快瘫在他怀里,险些
不过气来,
像从窒息边缘活了过来。
“你的吻…勾魂摄魄…”她气息
地告诉他。
他自负的笑了,将娇小的她,整个人密密圈在他的双膝之间。“我会当这是赞美。”
他又低头攫住了她的
,这次吻得更加夺人,不让她有丝毫
息的空间,
舌探入她口中挑逗着,伸手缓缓解开她的上衣。
她的心微颤,这种经验她没有。
以前和尹舒青交往时,连接吻都是浅尝即止,他是个儒雅的男生,好像连
情都没有。
“我们去房间!”他嘎声地低语。
自从祈恩走后,他没碰过女人,他用自制力
了三年,现在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他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了起来。
祈恩几乎是羞红了脸,她没有回答好或不好,自欺欺人的闭着眼,
醉的任由他摆布。
他把她抱进了房间,想到第一次走进这间小房间的情形,他不由得泛起了微笑。
那时候他就很关心她了,不然不会疯了似的跑来砸烂她的窗户,只为了看看她有没有事。
他将她放在小
上,迅速
掉自己的衣
,
身紧紧拥住她…
*******
他居然在办公室里,在他工作到一半的时候,拿着笔,想着一个女人泛出微笑?
他变了,元韶锜不否认自己的转变,春天降临,他在恋爱,在经过三年的痛苦之后,他又有了爱人的能力。
他可以拥有她吗?那个多变可爱
人的小女人,他居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也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总裁…”蕾蒂夏匆匆叩门而入。“夫人的贴身翻译得了急
肠胃炎,晚上恐怕无法陪夫人参加婚宴了,她请您想办法,现在距离晚宴只剩下一小时。”
她才一说完,他脑中立即浮现一个理想人选,他的脸发着光。
“马上转告夫人,翻译已经找到了!”
他从蕾蒂夏身边一阵风似的大步走过,丢下一句话离开“我现在要离开,一小时后我会准时带着翻译去夫人房间!”
他纡尊降贵,亲自到房务室去,找到还没下班的祈恩。
当然,他的出现又引起了一阵騒动,每个未婚女孩都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就连已婚的房务也目不转睛的追着他看。
“跟我来!”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他拉起祈恩的手就要走。
她瞪大眼睛,嘴
微张着。“我还没下班…”喔哦!她看到一旁的蒙娜丽在对她挤眉
眼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把她带到面前,兴冲冲地点了她粉
一下,嘴角愉快地轻扬起来。“没错,你还没下班,我现在就以总裁的身份指派你一个特别任务,为了这个任务你必须好好妆扮一番,你穿这样不及格,我现在就带你去造型!”
祈恩愣然地被他拉着走,一路上同事、守卫都惊讶且好奇的看着他们,离开位在饭店地下一楼的房务室之后,他们来到一楼的无弹窗店。
“用最短的时间找一套适合她参加晚宴的衣服。”他把她推给无弹窗店的小姐,自己则在沙发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等待她从试衣间走出来。
“是的,总裁先生,您先喝杯咖啡,我马上为小姐挑选适合的衣服。”柜员一点也不敢怠慢,她以专业的眼光,马上从衣架上取下三套名贵晚宴装,分别是
鹅黄、珍珠白,以及香槟
。
祈恩用困惑的眼光和柜员走进了更衣室。
当她穿着那套香槟
的连身洋装现身在他面前时,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很适合她。
洋装的颜色让她肤
更粉
,细肩带V领显
一点点属于小女人的
感,
出美丽的锁骨和纤细的手臂,浑身都散发着
人的气息,他的腹下竟然隐隐感觉到有了反应。
“鞋子呢?”他润了润
问柜员,因为她还穿着白色平底鞋,那是饭店统一规定的鞋子。
“在这里。”柜员已经非常上道地捧着鞋盒等在一旁了。
“坐下。”他轻轻将祈恩按进红丝绒沙发里,自己半跪下来,打开鞋盒,拿出一只鞋来替她套上。
祈恩有几分失神,陶醉在他营造出来的情境里,如果蒙娜丽看到,准会奋兴地说她已经穿上灰姑娘的玻璃鞋了。
那是一双美丽已极的高跟鞋,银色亮片缀水晶,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富丽典雅。
他仿彿把她当公主一样对待,看得柜员羡慕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请问这套洋装可以吗?香槟
很适合小姐。”
“很好。”他潦草地回答了柜员的问话,眼睛看着祈恩空空如也的颈项,蓦然一个击掌。“对了!还差珠宝,我们去挑选珠宝!”
当他们离开无弹窗店时,他拉着她的手,不时有触碰她肢体的
望。
当他们站在饭店最名贵的珠宝店里时,他从身后揽住她纤细的
,
膛不时触及她线条优美的纤背,他又感到冲动了.
他为她挑了一条水滴型的水晶项炼、方型水晶手链,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一排戒指上。
“我不要戒指。”他还没叫店员取戒指出来看,她先开了口。
她还不太习惯他们的新关系,因为跟他有了亲密关系就要送她戒指吗?她不能认同,如果不是他坚持“特别任务”要穿成这样,她也不会接受这么贵的衣服和鞋子。
“为什么不要?”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她平静地说:“没有理由,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样?”他有点火大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她是想气死他吗?有哪个女人献出了初夜不希望男人好好负责的?昨天下午的
情不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吧?她也很投入,她也愿意,不是吗?
“对,不喜欢这样。”她秀眉轻蹙。“既然项炼和手链都买好了,我们走吧。”
对她而言,即使昨天一时失控与他发生了亲密关系,也不代表她就了解他,更不代表她就从此属于他了。
“慢着…”他拉住她,不让她逃避。“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这个题目令她有点烦躁,她咬咬嘴
,抬眼看着他。“总裁先生,你会娶每个和你发生关系的女人吗?”
这是什么话?他火大的说:“不会!因为我很挑!这辈子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一句话都没留就跑了,一个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极力要撇清和我的关系!满意我的回答吗?”
她哑口无言的看着他,幸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可以想像打来的人很倒楣,要扫到台风尾了。
“我知道我也收到了请柬!时间不是还没到吗?”他果然对打电话来的人很不客气。“不要再打来,我马上就上去!”
卡斯特夫妇是知名的建筑大亨,其夫人是香港人,和他大嫂私
甚笃,这场世纪婚宴几乎整个巴黎的社
界都收到了请柬,他当然也不例外。
他啪地一声阖上手机对她说:“走吧,这个问题我们晚点再谈。”
他拉着她匆匆坐上电梯,在电梯里简单地对她说明她的特别任务。
“总之,你必须全程跟在我大嫂身边,她不会英文,也不会法文,只要翻译不在身边就会很没安全感,因此你一步也不能离开,如果要上洗手间,要先知会她的保镖或者我,清楚了吗?”
*******
建筑大亨卡斯特夫妇独子的婚宴是近
巴黎的一大盛事,上千坪的独栋宅邸属于古典巴洛克风的建筑,笑脸
人的主人非常好客,宾客更是川
不息,所谓的豪门夜宴就是如此吧?
祈恩觉得新奇,因为每个赴宴的人都精心妆扮得很华丽,而餐点更是精致,她跟在元夫人的身边,没多久就发现这位贵妇人的性格非常拘谨。
如果不是和同为华人的卡斯特夫人有深厚的
情,她认为元夫人不会随便参加此类宴会。
“童小姐,我觉得头疼。”许静方找了个总算没有人来向她寒暄的空档告诉祈恩。
“别担心,可能是太紧张了。”祈恩低声问道:“您有高血
的毛病吗?”她已过世的母亲也有这毛病。
许静方微讶地看了这个年轻女孩一眼。“我血
一直偏高,但有长期吃葯控制。”
她看了看头顶上方那个大巨的水晶吊灯。“或许是这个环境使您不自在,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许静方点点头。“也好。”
“我去支会您的保镖…”保镖们都守在门外。
“不不…”许静方拉住她。“不要惊动任何人,就我们两个,你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只要五分钟就好,我透透气就进来。”
祈恩想了想,同意了元夫人的想法。“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反正如果真的遇到突发状况,她与生俱来的怪神力应该可以派上用场,她一个人可以打十个…不过事实上,这里保全周密,她不认为会有什么事。
“还是外头的空气新鲜。”许静方深
了一口气,合身的旗袍也让她不舒服,但这种场合还是传统旗袍最得体了。
祈恩安静的陪着她,通过圆拱门走下阶梯,星光下的庭园,花木修剪得趣意盎然,
泉里有个微笑天使的塑像。
“他们从哪里把你找来?”许静方询问祈恩,这女孩不会刻意讨好她,因此她对她的感觉还不错。
“我本来就是饭店的员工。”祈恩不卑不亢地回答。
她忽然想到一阵事。元韶锜叫她大嫂,这么说来,她是沙丽…也就是美贤的母亲喽?
“夫人,请问美贤她好吗?”
许静方意外的眨了眨眼睛。“你认识美贤?”
祈恩笑了笑。“对啊,前阵子我们一起学画,她很会画画您知道吗?老师夸她是全班最有艺术天份的准画家,可能连莫内和梵谷也不是她的对手哦。”
许静方更加意外的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不知道女儿会画画。
不过,连莫内和梵谷都不是美贤的对手,这也太言过其实了。
见美妇人愣住,祈恩粉
轻扬。“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您,有点冒昧,但我想还是让您知道比较好。”
许静方定了定神。“你说。”
“美贤说,您在她十四岁开始发育那年曾答应要陪她一起去买内衣,可是您却食言了,您忙着陪她父亲扩展人际关系,最后由保母陪她一起去,但是此后您也从没陪她去买过内衣,她非常介意这件事。”
许静方惊讶的看着祈恩。
她从来不知道女儿在意着这件事,她真的太意外了。
“我觉得您应该
个时间陪她去买内衣,我想这样她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在我青春期的时候,我母亲都亲自陪我去挑选适合的内衣。”
“可是…”许静方喉咙一紧,眼神困难的看着眼前那语气流畅的女孩。“她已陉二十三岁了,而且有
柜子的内衣。”
“意义不一样。”祈恩
齿一笑。“我妈已经过世了,不过我想,如果她没过世的话,就算我四十岁,她也乐意陪我去买内衣。”
她真的好希望母亲没死,如果没死的话,她们可以母女两人一道来留学,一起学画,这样多好啊!
“你很怀念你母亲?”许静方看了她好半晌,她跟美贤年龄相仿,是个漂亮的女孩。
“每个孩子都渴望妈妈的爱。”她想到元韶锜告诉她的,一直在刻意被忽略中长大的事。
眼前这位高雅的美丽妇人实在不像个刻薄的人,她居然会这样对待丈夫的幼弟,不可思议,也不可原谅。
“你说的对。”许静方眼神复杂地移开视线,她听到手机铃响。
“是我的手机在响。”祈恩接起电话。
“你们在哪里?”元韶锜焦灼的声音传进她耳里。她笑了起来。“别紧张,我们在后庭院,夫人没事,她有点头疼,想透透气,她不想惊动保镖。”
显然他还是不放心。“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祈恩收起手机对许静方说道:“元先生说他马上过来…”
刹时间,她看到前方矮丛里有个人影一闪,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有个年轻人拿着
从正前方走了过来。
许静方显然也看到了,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但还算镇定,她紧紧抿着
看着那个年轻人。
“不要叫,否则我马上开
。”年轻人整个人都处于阴沉的暴风之中,他像一头野兽。“元夫人,你的丈夫把我父亲
得跳楼身亡,这笔血债我要你们元家每一个人都来偿还。”
“你是谢承达的儿子?”许静方强装镇定地说道:“如果我让你对我开一
,你可以放过我的丈夫和儿女吗?”
祈恩佩服地看着她。她真的不像元韶锜说得那么坏,在紧要关头愿意为家人牺牲的人,绝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办不到!”年轻人狂傲的回答,他看着祈恩。“你!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把手放在头上,朝左边走十步,慢慢蹲下,要命的就照我的话做,否则子弹不长眼睛,打到你身上的话,算你活该。”
她摇了摇头。“我不走。”
许静方惊讶的看着她。“你走吧!”她们非亲非故,她实在没必要这么讲义气。
“我不走。”她坚定地说:“元先生说,我一步也不能离开你。”
许静方急道:“傻女孩,我要你走!”
“不。”祈恩此她更坚持。
“通通给我闭嘴!”年轻人不耐烦了,他举
朝许静方瞄准,想起父亲惨死的模样,姓元的一家都罪不可赦!
许静方浑身颤抖的立在月光下,她很害怕,但她没有开口求饶。
祈恩瞬也不瞬的看着持
的年轻人,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如果待会儿这个人真的开
,她要替元夫人挡子弹,因为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在没知会保镖的情况下陪元夫人到没人的后庭院来,她太高估自己的怪力了,怪力是对付不了子弹的…
“受死吧!去地狱里向我父亲认错!”
听到扣扳机的声音,祈恩正想要很英勇的替元夫人挡子弹,没想到有个人比她更快。元韶锜同时推开了她和元夫人,子弹的声音隐没在他的身躯之中,她惊悸得放大了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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