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裴宁臻从没想过,这一切竟然变化得如此快速!
她与段齐峰之间的关系完全颠倒了过来,过去八年,他已婚、她未嫁;但现在则是,他单身、她已嫁。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连
来,她常常接到他的电话,却在听到他的声音的第一时间,她就挂掉了。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痛哭。
她也会接到他请人送来楚家的花。可是,她能收吗?她已经嫁来楚家了,这样做只是徒惹是非。
而且最近又传出,那天她与段齐峰在饭店阳台的事情,八卦杂志很有兴趣,一直有意追访这段新的“三角关系”
她不能有一些不当的举动,不能因为放纵自己的感情,而害了这两个男人。
在楚家的生活其实很快乐,楚母就不用说了,疼裴宁臻疼得要命;现在就连楚国豪也对她很好。
但她知道,他们只是把她当成另一个人,另一个无缘的人…
可她愿意,她欠这些好心人好多…如果这样可以偿还他们的善心,她愿意。
那天上午,该上班上课的人都出门了,就连楚母也难得的没有
着她,裴宁臻心里按捺不住,便出门透透气。
司机载着她来到东区一家大型书店,这里是她与段齐峰大学时代来过的,回忆已经很遥远了,但并不模糊。
当时的她十八岁,抱着几本爱情打算买回家好好啃,但却在段齐峰的瞪视下一一放了回去。
“读这种东西对你的考试有帮助吗?”
“可是小说里面男主角向女主角表达爱意时,都很感人啊…”“有什么好感人的?你要,我说给你听好了…”
即便现在想起,还是会噗哧一笑…
“在笑什么?”
裴宁臻背脊一僵,一转身,就看见那个英俊的男人。那一瞬间,她向自己承认,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齐峰,你怎么会来?”
段齐峰伸手搂住她的
身“心有灵犀,这是我们的心电感应。”
她终于在他怀里了…
她才不信“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
段齐峰点点头,俊脸上
出一抹苦笑“你不接我电话,也不收我的花,为了见你,我没有办法。”
“傻瓜…”
“其实以前…”谈到以前,谈到那段对不起她的以前,让段齐峰的话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以前怎么了?”
“没事。”
以前他们的恋情不能曝光时,她出门,他也会偷偷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因为他怕连她也会遭到伤害。
奇怪?为什么他带给她的都是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呢?或许离开他,对她而言才是好事吧!
其实,一直以来离不开的人,是他自己。
裴宁臻没再追问,沉思下来,见着他,加深内心的爱意与眷恋,但那又怎样呢?
她可以再跟他在一起吗?自私的离开楚家,跟他在一起吗?
不能…
“齐峰,你为什么不放弃我呢?”
“我做不到。”因为她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习惯在生活中随时注意她的一切。
有谁短道,这段失去她的日子,他常常下意识的探问她的状况,常常在空
的屋内喊着她的名字,却在扑空之后,在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的情况下,痛苦得体认到失去她的这个事实,痛哭,甚至借酒浇愁。
“齐峰…”
轻轻用手指
住她的嘴
“先不要说这些…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看着在书店大门口等候着的楚家司机“可是,司机在外面等我…”
“别怕!我们走后门…”
“可是…”如果有人发现怎么办?
她现在的身分不同了啊!她不怕别人指责她,从这八年来,她甘于做段齐峰的情妇就可以证明。
可是,她不想让流言伤害了她最爱的男人。
“小臻!”温柔的看着她“我们从来没有像情侣一样,一起出去约会过,这八年来,我亏欠你太多了,所以我想要好好补偿你。”
凝视着他,她怎么拒绝得了?那双眼睛,一直刻在她的心头,年岁未予以掩埋,即便现在她的身分变了,她还是恋着这双眼。
“这样好吗?”她想去,好想好想,可是她怕被发现。
段齐峰搂紧她的肩膀“别怕,跟我来。”
裴宁臻靠在他的怀里,内心的勇气逐渐鼓涨,豁出去了,她豁出去了,不顾一切,走就走。
八年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离不开他,选择投入他的怀抱,天涯海角,穷山恶水,只要有他,她都愿意去。
因为她爱他啊!
*******
逃出书店的裴宁臻,
额沁着汗水,随着高大的段齐峰跑了一段路,累得直
气,但是她嘴角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全本小说
两人坐定在段齐峰的车子上,他为她系上安全带“想去哪里?”
“去哪里…”这样问,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去
明山竹子湖采海芋好了。”
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想去那里?”那种浪漫的行程,不太像是这个男人想得出来的。
段齐峰脸红着,不好意思说着“我昨天打电话给
荷她老公,问他约会去哪里比较好…那家伙比我厉害。”
嘴角一笑,听他说到学姐“学姐现在还好吗?”
段齐峰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她要回美国待产…她老公
她的。”
“这样也好,我们之间总要有人得到幸福…”
“我们也可以!”段齐峰宣誓着。
可是裴宁臻不敢回话,因为她根本没有信心,她让误会冲昏了头,走错一步路,能否再走回来,她没有把握。
她愿意,更发了狂的渴望,可是命运真爱开她玩笑,再度让她与段齐峰错身而过。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一片花海,两人喟叹出声,美景当前,所有不愉快的心情都飞走了,
了鞋子,马上下去。
“这一株很漂亮…”
“你更漂亮。”
裴宁臻摇头失笑“这种感觉真奇怪,我真的觉得你不太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虽然她很喜欢。
“你还敢糗我?”他可是完全不顾面子,才说得出这种话的,面子算什么,心爱的女人比较重要。
段齐峰作势要走上前,裴宁臻举起采下的花朵当武器要挡住,结果没想到才一举高,花束茎部的泥水就
洒在段齐峰脸上。
“哇…对不起!对不起!”
“别跑…”段齐峰像个顽皮小孩似的,抓起地上一把泥团,作势要冲上前去给裴宁臻一顿“好料”
“不要…你不要过来!”裴宁臻边退边笑。
“小臻,乖乖站在那边接受惩罚。”
“我不要…啊…”一旁有人出了声“先生,小姐!你们在做什么…”
是这片海芋田的老板…
段齐峰与裴宁臻停了下来,两人脸上、身上都沾了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把附近海芋洁白的花身都
脏,甚至还有一些被踩倒。
“怎么办?”
段齐峰赶紧向老板道歉“抱歉!这些我都买下来。”
“真是的,这种起来很辛苦耶!年轻人要约会,采采花就好了,干嘛玩泥巴?”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到了极点,脸都红透了。
最后,两人把脸与手脚洗净,各抱着一大束海芋,还有衣服上的泥巴渍离开。
中午,他们来到附近山脚下准备吃饭,找了一间火锅店,那一大束花车子里放不下,只好就近放在店门口附近。
段齐峰与裴宁臻一身泥巴样,让众人有点侧目,可是他们不以为忤,反而当作没看见,两个人当着一锅好料大坑阡颐。
“呼…好烫…”裴宁臻夹着一只虾子,不敢用手碰,只能猛吹气。
“我帮你。”段齐峰夹了过来,迅速用手剥起虾子,一点都不怕烫的样子。
“你不烫吗?”
看着她一眼“当然烫。”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裴宁臻却可以感觉到,他会为她做尽一切事情,不顾一切…
“嘴巴张开。”
裴宁臻张开嘴“啊…”吃下那只虾子,也恣意享受他的温柔相对。
一旁的人看了都称赞“小伙子,这样对女人就对了,女人就是拿来疼的。”
“谢谢!”
这时,门口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妈妈,那个花好漂亮,我要。”小女孩指着裴宁臻他们的海芋。
“可是那是人家的啊!”裴宁臻站起身,走到那对母女面前,拿起一枝花“小妹妹,送给你。”
“谢谢姐姐。”
“这怎么好意思,不然我跟你买…”
“没关系,一朵花而已。”现在的她,感觉好幸福,她想把这种幸福感觉送给所有人。
于是她开始分送花,段齐峰带着微笑,也走上前来帮忙。顿时,整间店里面,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好漂亮喔…”
“谢谢。”
包有人朝着段齐峰说:“年轻人,你女朋友真是善体人意。”
段齐峰拥紧身旁的女人“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老婆。”
“原来是夫
啊!真是幸福。”
“老公,你看看,你要学学人家…”
裴宁臻望着段齐峰,心里各种思绪不停翻转,他说她是他的老婆…
他也凝视着她,语气里带着渴望,眼睛里带着期盼…
她不忍否认,更不舍否认,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他的
子…曾经,这是她以为她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梦想,现在有机会了,她却没资格了。
*******
到了傍晚,两人去逛夜市,狠狠的从街头吃到巷尾,还在卖小首饰的摊子前,帮裴宁臻买了一些可爱的饰品。
这些东西都很便宜,至少比起过去八年段齐峰送她的珠宝便宜太多了,可是裴宁臻却更为珍惜,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自陪她买这些东西。
没两三下,手里一袋又一袋,但是统统都在段齐峰手里,裴宁臻始终轻轻松松的走着。
这一点还是没变…他有时候很笨拙,但却在最需要的地方展现他的细心。
最后,两人买了两枝霜淇淋回到座车上,东西统统
在后座。
一坐定,看见车上的时钟,十点整,玩乐了一整天,纵使心里一直不肯去面对,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天结束了,他们必须道别了…
段齐峰发动引擎,但没有马上开车,就连裴宁臻心里也期望他干脆忘记怎么开车。
总之,别走,就停在这里。
这一刻、这一天,都太珍贵了。
他们的相处以分分秒秒计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珍贵,他们都关掉了手机,拒绝外界干扰。
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也只需要注意到彼此。
可是…好像要结束了…
段齐峰手里握着霜淇淋,却突然撇头过去偷吃裴宁臻手里的,高尖的霜淇淋突然少掉一口。
“你干嘛偷吃我的?”
“我想吃吃看巧克力口味的。”
“那…我也要吃你的。”就这么两人互相吃起对方的霜淇淋,像小孩子一样。
“等一下!”段齐峰退了开“要吃,这样吃好了。”
吃了一口自己的霜淇淋,然后趋身上前去,直接吻住了裴宁臻的
。
霜淇淋甜,但她的味道更甜,两种甜味完全融合,像是陈年老酒一样,让人醉得忘了感觉。
深深的吻着,忘却时间空间,吻到两人稍稍分开
息。
段齐峰靠在裴宁臻的肩膀上“小臻,我求你,今晚别走…别走…”
裴宁臻心一热,眼眶也
了。
避他的、管他的,她要跟他在一起,至少今晚让她忘记命运的捉弄与无奈,让她放纵一次、出轨一次。
“好…”段齐峰笑着,将手里东西交给她,迅速发动车子,回到两人曾经同居的地方。
来到熟悉的“家门口”裴宁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离开不过一个月,她竟然感觉到像是离开了一辈子。“你还住在这里吗?”
“当然,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他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空气里隐约还有着她的香味,他不舍离去。
“你好傻…”
“小臻…”当场,他就在大门口与她
情亲吻。
“霜淇淋掉了…”
“别管它…”打横抱起她,进到屋内。
裴宁臻这才看清楚屋内的一片凌乱,到处都是酒瓶,烟灰缸里还有着
的烟蒂。
他不爱抽烟,因为她不喜欢,只有在他极为烦恼时,才会碰烟碰酒。
“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失去了你,我已经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抱着她,直接进到两人曾经住的房间,轻轻将她放在
铺上,
起强健的身躯
覆上去,两人迭着身子,彼此索吻,擦摩着彼此。
好久…没有跟他…
裴宁臻比任何人都还要急,她趁着两人
息时,稍微撑起身子,解开段齐峰的衬衫,
出一片强健的
膛,然后再往下,解开他的
子。
“齐峰…爱我…”
“好!我爱你…只爱你…”饼一会儿,两人已经全身赤
了。
裴宁臻已完全在他身下,段齐峰额头贴着她,
膛因
情而
息,眼神因
望而
蒙;身下的女人也是如此。
“小臻…你是我的
子,我发誓…”
“齐峰…”
轻轻捧起她的
身,确定她已经做好准备能够接受他。“不管任何代价,不管会造成什么结果,我一定要你回到我身边。”
一
身,用力埋进她体内。
“啊…”“回到我身边,我爱你…”那是一阵狂风暴雨,打得人面目全非,没爱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他亏待了她八年,在失望中空等,在绝望中离去。他对不起她,更爱她…他发誓,他一定要夺回她。
从现在开始,换他沉沦吧!
纵使会因此成为罪人…他也不会退却…
想想,小臻也是这样度过八年的,用她对他的爱。
他会采取一切手段,重新拥有她,各分东西,绝非他们的下场,他不承认,更不愿意接受。
*******
那是她嫁来楚家后,第一次夜不归营。可是,她必须说,放纵狂
的感觉很好,像是
毒一样,容易上瘾。
与他出游一次,现在她又在想他了。
那天早上,她不肯让他送,坚持自己搭车回来,还让他很不高兴。她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其实她多想争取每分、每秒与他相处的时间。
然而,对于自己天亮了才回来,一整天手机也没开,楚家的人竟然一句话也没问。
楚母甚至还凑在她旁边,用一双暧昧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脸都红了。
好像…他们都已经知道她跟段齐峰的事情…
说真的,住在楚家渐渐的她已经不会感到不自在,这里就好像是她另一个生长的家庭。
撇开自己的身分,她甚至也有这种错觉,楚母就是她的亲
,楚国豪就是她的父亲,而这些楚家的少爷就像是她的弟弟。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真正抛开自己在这个家庭的身分呢?
想来还是会心酸,那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如同一场悲剧。
某天晚上,裴宁臻安抚楚母上
睡了觉,正准备回到自己住的客房时,经过楚国豪的书房,听见他正在跟他的长子谈话。
这么晚了,楚叔怎么还没睡?可她不以为意,正准备回房就寝,却在听到一段话后,惊得停了下来,脚步再也离不开。
“爸!那件事情该怎么办?”
“什么事情?”
“你还装傻…就是段氏企业全面向铭天开战的事情啊!”裴宁臻闻言一愣,全身一震,段氏企业向铭天开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又怎样?”
“爸!段家这两三周以来已经抢走我们五笔生意,这样下去铭天企业年度业绩可能维持不了盈余。”
“我已经在注意了。”
“爸!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我看我大概多心了。”
“知道就好。”
“不过,段齐峰会这么做,就是冲着裴姐来的,我们要让裴姐知道这件事吗?毕竟…”
“暂时不要。”
“为什么?”
“宁臻已经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了,夹在段齐峰跟我们楚家之间,她已经是左右为难,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你想她受得了吗?”
“是受不了。”
“所以,暂时瞒着她…”
后面的话,裴宁臻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不停震
,不安的感觉扩大。
齐峰竟然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时,楚家长子出了书房。
他小声说着“裴姐?你怎么在这里,你都听到了…”为了避免裴宁臻尴尬,他们三兄弟都改叫她裴姐。
“齐峰他…”
“既然你都听到了,瞒也瞒不住了…没错!段齐峰他抢走了我们好几笔生意,而且他们放话会继续抢下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裴宁臻开始哭泣。
他这样做是为了她,都是因为她这个人。
她难辞其咎啊…“裴姐,你不要想太多,事情没这么严重。”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
“爸会有对策的。而且,”指了指书房“我看老爸这回玩得
开心的,他已经很久没能棋逢对手了。”
那个段齐峰也算是个高手,竟然能从老爸这样的商场老将手中抢走好几桩他想了很久的合约,看刚刚老爸面带微笑,眼
锐光的模样,彷佛充
了斗志,随时准备大干一番。
像老爸这种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早就参透一切,成竹在
,这次意外失利,反倒
起消失已久的斗志。
对老爸而言,段齐峰变成了一个很好的对手。
连他都开始佩服起那个段齐峰了,如果不是身为楚家子弟,说不定他会去投效他。
不过,裴宁臻完全无法这样想,她的忧心,连同对楚家的歉意,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不能让段齐峰这样做,楚家这么帮她、照顾她,他们都应该感恩,不能成为忘恩负义的人。
内心有着愧疚,事实上更有着酸楚,也更加动摇。突然懂了段齐峰口中“不计代价重新拥有你”的含义,眼眶也就更加
润。
他的爱,好深、好浓,更是强烈,围绕笼罩着她,纵使曾经有伤,也可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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