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佩芮琳
记…
谁能告诉我,是不是恨意、嫉妒、痛苦…其实也属于爱情?
小黑说,灵魂其实并不美丽。
那么,爱情呢?
谁来告诉我,爱情美丽吗?
佩芮琳跟著伽卡布走了。
纳罗坐在佩芮琳刚刚坐过的椅子里,片刻之前她还在这里,瞪著一双亮晶晶的眼,小嘴鼓鼓地对著他,让他忍不住想逗她。
二十二天不见她所累积出来的平静,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被打破。明明知道她不是自己等待的人,明明知道她心中的人是自己的弟弟,却在见到她的时候,把所有理智抛却。
她是他的小鱼…不,她不是小鱼,尽管她们有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飞扬跋扈,她仍然不是她。她怕水,而小鱼不可能怕水。小鱼是海里的精灵,有绝美的歌喉和无与伦比的泳技。
佩芮琳,她有小鱼的神情和有小鱼的活泼,可她不是小鱼。
可小鱼哪里去了?回来之后,在他伤尚未痊愈之前,他就每天站在宫殿台阶上看着大海,等她出现。可她从不曾
过面,直到他在通缉令上看到那双熟悉的眼。
可她不是!她说,小鱼是他想像出来的。他不信,他倒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鱼,于是他贴出告示寻找那条项链,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物。
当赛蒂雅拿著项链出现时,他呆了。他想,或许那个晚上月光下的美人鱼真的是一场虽然美丽却不真实的梦。
他知道赛蒂雅不单纯,他也顺著她来。反正,他找不到他的小鱼了,而那个像小鱼的女孩讨厌他。
她讨厌他,所以他离她远远的。她每次接近他,他就想伸出手抱她,看着她变化多端却始终如阳光般耀眼的表情。
是了,阳光。在观景台上,她看
出,他看她。她和小鱼一样,即使在月光下也绽放著灿烂的光芒。
不要带走我的阳光…
纳罗微微笑了,赛蒂雅说爱他,所以她离开伽卡布来到他身边。而佩芮琳,她不爱他,所以她跟著伽卡布走开。
不管她是不是小鱼,如果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愿意用一百个赛蒂雅去换。
可她…
纳罗双眼微眯,浓眉皱起,手中的笔喀嚓一声断了。
她喜欢伽卡布,甚至不顾自己地希望他幸福。
他可以和他弟弟抢女人,可那个女人曾被他推下水池,还在他
近她的时候瞪著一双惊恐的眼,用比珍珠还透明的眼泪让他认输。
可恶的女人,她不就是像那条小鱼吗?除此之外,她哪里好?
她是没有哪里好,除了天真单纯以外,没有半点胜过赛蒂雅。
可他可以轻易放开赛蒂雅,却一见到她就
了手脚。
这个该死的会施咒的女孩啊,竟然还敢说他对别的女人下咒!
他看着书房里一排排的书,想起她在这里穿梭兼埋怨的情景。
纳罗笑着叹了口气,怎么办?他对小鱼承诺,却应在赛蒂雅身上,而真正令他心动的女孩,是佩芮琳。
而且现在这种局势,百台国的各方势力蠢蠢
动。
他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该怎么去要?
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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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舞纱,云步烟行:美丽的舞者穿著丝绸围著细纱,戴著耀目的珠宝首饰,唱着,舞著。
佩芮琳看着专心指导舞者、忙前忙后的沙绘琴,觉得她好可怜。喜欢的人要订婚了,她还要为他们的订婚仪式忙来忙去。可这也没办法,谁教她是祈福殿的主管呢?一切祈福的仪式都要由她负责。
像她多好,完全不用管这种讨厌的事情,只要专心等著伽卡布忙完公事,她便去
著他玩…据说是为了抚慰伽卡布受伤的心灵,天知道一个只会拉著人家玩游戏的人怎么抚慰别人的心灵。
呃…说只会游戏好像有点过分,至少她很努力地到处搜集笑话讲给伽卡布听,虽然伽卡布似乎不是很欣赏她的幽默。
她原以为他是个温和的人,所以他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可是…他其实是一个像温水一样的人,一点味道都没有,太平静了。或许,这就是赛蒂雅离开他的原因。在纳罗身边活力十足地大吵大闹会更舒服一些…该死,怎么又想到那个死纳罗了?说好不想他的!
靶情真是复杂的东西,伽卡布明明爱著赛蒂雅,却在纳罗面前揽住她,说他祝福纳罗和赛蒂雅。她和伽卡布从来没有过这么近的肢体接触,当时全身不自在起来,但又没办法推开他,只好对著纳罗僵笑。
不过…
佩芮琳傻笑起来,她想起那时纳罗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一种不该有的喜悦…他的脸很臭,眼神像要杀人一样盯著伽卡布停在她
上的手。她心中有著小小的喜悦,小小的虚荣,小小的
足。尽管她身边的伽卡布一直看着赛蒂雅,但是赛蒂雅身边的纳罗…他看的是她。
而她和赛蒂雅,看的人都是纳罗。
当赛蒂雅挽住纳罗的时候,她和伽卡布的表情都变了,变得很难看。她不用看镜子,从伽卡布脸上就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讨厌,在死纳罗身边
著他或者对他大喊大叫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一想到纳罗那位死
狼用吻过她的
去吻赛蒂雅,佩芮琳就觉得全身不对劲。
他的腿她槌过,他的手臂她咬过,他…低声地叫她“小鱼”
“佩芮琳,佩芮琳?”
沙绘琴叫了几声才把佩芮琳从沉思中叫醒,她傻傻地抬头。
“咦?排练结束了啊?”
“休息一下,一会儿再继续。”沙绘琴说“你饿不饿?我拿点心给你吃。”
“不用、不用。”佩芮琳连连摆手“你们都在那里练习,只有我在这里坐著,要是会饿那才是没天理。”
“二王子让我好好照顾你。”沙绘琴微微一笑“照顾你的人真多,开始是大王子,现在是二王子。”
“啐!死纳罗那
狼现在哪管我死活!”佩芮琳冲口而出,然后觉得不对劲,立即噤声。
沙绘琴那句话好像怪怪的。
纳罗告诉她不要把什么话都对别人说,那样太危险,不过他又补上一句:可以对他说,不会有危险的。
沙绘琴笑了笑“对了,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很好听啊!”佩芮琳说“不过唱了好多遍哦,我都听烦了。”
“没办法,一来是要歌者和舞者配合好,二来这首歌也有点难…”沙绘琴叹了口气。
“难吗?很简单啊。”佩芮琳虽然变成了人,唱歌的天赋还是存在的。“是歌者这里的节奏把握不对啦!”她唱了一句“呃,就是这里。”
沙绘琴眼神微微变了下“佩芮琳,你唱歌真好听。”
“嘿嘿…”她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去和歌者说。”沙绘琴起身走向歌者。
佩芮琳心中哼著那首歌,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和沙绘琴说歌者什么地方不足之类的话。
这首歌是在他们订婚仪式上唱的,她为什么要管她们唱得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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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安静前行,佩芮琳一个人看
出,一个人看涨
,直到纳罗订婚那天。
人们走来走去、忙来忙去,脸上都带著笑容,只有她觉得不舒服。
都是那个死纳罗啦!
“糟了!”沙绘琴跑过来,拉住佩芮琳“佩芮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佩芮琳很少见到沙绘琴这么慌乱,奇怪地问。
“唱歌的人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过来。佩芮琳,你会唱那首歌吧?你来唱好不好?”沙绘琴拉著佩芮琳,表情焦急万分“拜托你,我现在找不到别人。我不能让这个仪式出岔子!”
“啊?我?”佩芮琳心想:出岔子就出吧,越
越好!她指著自己“可我从来没完整唱过,而且也没和那些舞者合唱过,会出问题的!”
“我相信你能,佩芮琳,你帮我一次好不好?”沙绘琴几乎要哭出来了。
佩芮琳同情心泛滥,忙说:“好、好,我帮…”
“佩芮琳,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沙绘琴灿烂一笑,佩芮琳呆呆看着,觉得她这样很漂亮。
“来,过去换衣服。”沙绘琴推著她走向更衣处“虽然只是唱歌,但你也要是最美丽的歌者!”
美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是美的,自己却像一只丑鸭子,而不是美丽的人鱼。
“
前有点空,来,戴一串项链,”沙绘琴拿来一串项链,洁白的珍珠在灯光下闪耀著光芒。
那串项链若是配上赛蒂稚的蓝色眼睛洁白肌肤,一定会很美吧?至少一定比她美多了,是吧?
佩芮琳呆呆地跟著沙绘琴的指示,直到她站在大殿中央,看着纳罗和赛蒂雅相依站立,这才清醒过来。
纳罗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吐出舌头,想给他一个鬼脸,表情却僵住。
她的眼不对劲,她的脑子不对劲,她的心不对劲!
她想恶狠狠地瞪他,可是她的眼睛好酸,酸得…要
出眼泪来…
讨厌,为什么他在她眼前的时候,总是一脸坏笑或是怒火;而在赛蒂雅身边,却是那么安静优雅?看起来像是真正的王子,而不是那个爱逗
她的小痞子。
“佩芮琳,音乐要开始了,你自己注意。”沙绘琴提醒她,然后退到一边。
哦,对了,她是来唱歌的,唱祝福他们的歌。
纳罗本来还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当音乐响起,他见她站在歌者的位置上,才知道她是来唱歌的。他心下一痛,然后怒火燃了起来。这家伙,一定要在他订婚的时候站出来给他祝福,以表示她的不在意吗?
轻轻地,佩芮琳的声音在音乐唱到某一个音符的时候跟著哼出来。她的声音甜美中带著几分缥缈,美丽却有些哀伤。
她唱的是祝愿的歌,听到的人却只想落泪。
“天边的星子是你的眼睛,海里的声音是你的呼唤,当你站在我的面前,我知道我找到了我的爱情…”
好想哭哦…为什么让她来唱歌呢?为什么要她来赞颂他们的爱情呢?为什么要她祝福他们呢?她只想哭。
哀伤的声音唱著
快的调子,沉浸在天籁之音中的众人来不及感觉这其中的不合理,除了纳罗。他的眼微微眯著,眸光锐利地
向佩芮琳。
是她!
再骗他也没用,就算她变了模样,就算她的泪水不再是晶莹剔透的珍珠,就算她不会游泳。
她的眼,她的歌声,绝对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
纳罗微微一笑。她是他的小鱼,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认错人,他只是被这家伙骗了而已。
一会儿他捉她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纳罗心情轻松地看向佩芮琳,见她眼角忽然落下一滴眼泪,她伸手去擦,却落下更多泪珠。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有些哽咽。
他的心深深一震,这场订婚本来只是将计就计,顺便看看她的反应,可她…竟然哭泣了。她是为了他而哭?因为他要和别人订婚?
纳罗站在大殿台上,此刻也顾不了许多,几步走下台阶,跳到佩芮琳身边,横抱起她,扬长而去。
“喂!你做什么?”带著哭腔的声音喊起,却少了几分凶悍。
纳罗不回答她,依然向门口走去,空出一只手向后一挥。
“这场订婚取消,我先去解决点事情,明天见。”
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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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啊?”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到家了!居然这么被他从订婚仪式现场扛走,而且一路扛出王宫,不知道终点在何方。幸好王宫附近还属于
区,常人不能进入。不过被士兵们看到自己这样子也够丢人的了!
“放我下来…啊…”佩芮琳叫著,纳罗恶意地让她颠了一下,她的声音瞬间止住。她怕他再这么玩下去会把自己丢到地上,她连忙抱紧他脖子。
勒死他、勒死他!再用点力气,她就不信他还能呼吸!
“你再这么玩,我就放下你,在大街上处罚你哦。”纳罗一句话让她乖乖松开手臂,她才不要毁了自己一世英名,被这家伙在众人面前非礼呢!
“对,这样才乖。”纳罗声音含笑,拐一个弯,来到一栋房子前面。
“
漂亮。”佩芮琳惊叹一声,那是一幢白蓝色的别墅,绿色的庭院,精致的大理石雕刻。
“这是什么地方?”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别墅。”他得意地说。
“啐,还不是老百姓的钱!”她有些不屑,来陆地这么久,她已经很了解人类的生活方式。
“小鱼,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他抱著她进了别墅,门外有士兵,见他抱著一名女子进来,一边开门一边偷笑,让佩芮琳觉得好丢人。
“我的个人财产都是自己投资赚来的,绝对没有半分公款。”
“我才不信!”佩芮琳这么说著,心里却已经相信了,不过…“谁是小鱼?你不是已经认定我不是那条鱼了吗?”
纳罗穿过走廊,走进起居室,然后进了卧室。
“你这个小骗子,到现在还不承认?”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本来就不是…你做什么?”
纳罗把她放在
上,笑中带著几分捉弄。“验一验你是不是人鱼啊?”他握住她的肩,力道恰当,既不会伤了她,也不会让她挣开。他也上了
,腿
住她拼命挣扎的腿,一只手去解开她
前的扣子。“那家伙当初救我的时候在后背留下了一道伤,疤痕想必不会这么快就消失。”
她的礼服只有上面两颗扣子,纳罗这么一解还是无法把夹服
下来,但已经让她的
部无从遮掩。纳罗本来有些戏谑的意思,现在美景在前,他先是一愣,心猛烈跳起来。
不再有长发遮掩,她的美好呈现在他眼前,让他失了神,一双湛蓝眼眸颜色渐渐变深,成为海底的深蓝。佩芮琳看着他的眼睛,心有点慌,不知为什么跳得剧烈,嘴上却不肯服输。“死纳罗!死
狼!你要干什么?”
他俯身下来,重重
在她身上,让她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他炽热的
印在她
上,灵活的舌在她嘤咛间侵入,与她纠
著。
喂喂喂…停!
佩芮琳在心中叫著,她现在可不是初来陆地时的她,男女之事她就算是再不懂,在王宫这么多
也该明白个七八分了。现在是在他的地盘,她衣衫不整,他和她在
上…再加上他热烈的吻…
这个那个…这岂不是要…
她不要啊!
她摆动著体身,想从他身下逃离,却发现他体身越来越
,他的呼吸声也愈加浊重。他的心脏和她的贴在一起,响成一个声音。
纳罗终于放开她的
,开始向她耳畔进攻。她觉得好
,想要推开他,他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鱼,我现在是在努力忍耐,你要是再
动的话,我就不敢保证我会温柔了。”
“谁要你什么温柔?你放开我啦!”她喊著。
“小鱼…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过誓了。”纳罗
边的笑有些魅“我不会放你走,我一定要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手在她身上抚过,褪下她上身的礼服。他的手从她后背滑过,让她微微翻身,
沿著她后背吻下去。“小鱼,现在你还能说你不是我的小鱼吗?”
极长的一道疤在她背脊上,狰狞地说著当
的凶险。他的小鱼救了他,因此在她无瑕的身上留下一道伤疤。他是一个不够坚强的男人,如果当
他醒著,如果当时他不是有瞬间放弃生命的想法,也许就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伤了。
“你你你…你不要碰那里…你…”佩芮琳觉得自己全身好难受,被他的手掠过的地方开始发烫,他让她好
,让她的声音变得很奇怪。
“小鱼,你爱我吗?”他问,灼热的气息在她颈上来去。
“我才不会爱你…”她正要反驳,他的动作让她倒
一口气“你你你…你不要咬那里啦!你给我走开…”
两人都是衣裳半褪,她的肌肤和他的接触,肌肤的擦摩让彼此体身升温。
他不规炬的手在她身上四处肆
,她叫喊和责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轻柔的呻
。
这是什么声音?
肯定不是从她口中冒出来的!好像
足,又好像不
足的邀请…她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可是,全身好热哦,
的,又似有所期待。他一碰她,她就忍不住动扭,全身肌肤变得异常
感,只能紧紧抱住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觉得想笑,又好想哭。
“小鱼,你爱我吗?”他吻著她,低
着问。
她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爱我吗?”他
住她,再度问她。
“我…”
“爱我吗?”
她终于
下泪来,体身的感受是真实的,连带心里的感受也无法隐瞒,她的手臂抱住他
的背。“我爱你…”他笑了,温柔但是坚定地进入她的体身,在她痛苦叫喊的同时,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我也爱你。”
纠
之中,他们彼此付出了自己,得到对方。他用他的温柔占有了她,她用她的天真纯洁包容著他;他教给她成为人类的最后一课…爱情。
爱情,没有那么美丽,没有那么绚烂,不纯洁、不透明、不天真、不温柔。她的嫉妒、他的霸道、她的任
、他的固执…最后
织在一起,
织成他们的爱
或许,在她对他大吵大嚷、在她念念不忘找他报仇、在她对他低声咒骂时…
她就已经看到爱情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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