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洛英的种种颓废行为霍老爷看在眼里,这天几位赌国大老聚在一起喝茶叙旧。
“霍老,你们家少爷最近状况不太好,手下有跟您回报吧?”
“那小子搞什么鬼我懒得管。”
“我说您也真是的,都自己的儿子,何必闹别扭,您脾气跟当年一样硬。”
“呵呵!你说对了,当年我要不是这硬脾气,哪能闯出一片天,现在我老了,想过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不行吗?”
霍老爷又喝了一口茶,其他人可看不下去。
“唉!说起洛英那孩子实在可惜,明明天资聪颖,小时候可爱的让人抢着抱,现在您什么也不留给他,说走就走,你要他怎么适应?”
霍老爷这回放下茶杯,好半晌才语重心长说道:“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不了解?他从小心高气傲,有点小聪明有啥用?这回不让他吃点苫头,他哪天才能了解世界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霍老,他的打击好像很大,要这样下去怎么办?”
霍老爷拿起茶杯在茶盘上转了一圈,又端到嘴边。
“要是连这点小小难关都过不了,我看他真的也没资格在未来的新赌局中赌上一把,不如就跟我到纽西兰,好好闭关想一想。”
霍老白手起家,他知道无论什么战场,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霍洛英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不让他置之死地,怎能
出他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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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了好几天,霍洛英今天又是一脸迷茫,在酒吧内让美眉们献尽殷勤。
“洛哥,您看我有没有变漂亮啊?”
“嗯?”
“您上次赏我的小费,我去买了专柜的化妆品啦!”
霍洛英眯着眼,想着这小妞是谁?看着看着…苏如霏的脸浮现眼前。
对了,当时他丢了几张钞票给这小妞后就走人,原因就是想起画着高雅淡妆的她…
“洛哥,您怎么啦?”
“没事,你们继续。”他缓缓放下手边的酒杯,靠上沙发。
包厢里继续歌舞升平,只不过霍洛英什么也听不见。
曾经她是自己努力的目标,想着她,自己什么事都不怕,他努力学习、努力改变,苏如霏对自己的影响,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她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我爱她,真的爱她!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是不是更应该祝福她?
他抬起头,从包厢墙面的镜子中看见了自己。
头发散
、胡碴
脸,双眼布
的不是以往的傲气,而是血丝。身边的人,不是跟着吃喝玩乐,就是等着他钞票的酒店小姐,这一切就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活?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爱一个人?!
霍洛英拳头紧紧握了一下,然后慢慢站起,摇晃地走出酒店包厢。
“洛哥,您去哪?”
霍洛英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默默走回该走的路。
这晚,霍家的家仆可盼到大少爷肯回来了。
霍洛英踏进家门,不过一句话也没说,
身酒气,他走到房间内,褪尽衣服。
哗啦…哗啦…
浴池的水不停地
,他将全身沉入水中,憋了好久的气才拾起头。
小时候,他曾经贪玩溺过水,全家人从此不准他游泳,哪知越不准的事他越爱做,现在把他丢到海里他都能游回澳门。
霍洛英摸了摸左
上的一条疤,天生傲骨的他,开始学会冷静。这是年少时和人逞凶斗狠的结果,虽为他奠下了“大哥”的地位,也差点要了他小命。
“或许苏如霏的决定是对的,我拿什么跟陈程比?”他难过,但是硬
着自己承认,冲动不能解决事情,堕落更无法忘记痛苦。
哗啦!
他又将头沉进水中,张开了眼睛,此刻的世界却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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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Palatine集团总部前的
水池不分昼夜地涌出池水,煞是美丽,然而此刻集团内部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谲。
这个以石油起家的英国大财团,可观的财富让达顿公爵的子女们坐拥富贵,却也互相觊觎。年事已高的公爵已不管事,手下的资产决定让子女们各自管理,然而和各大集团家族一样,难摆
明争暗斗的命运。
懊怎么分配公司家产,每个子女们表面不动声
,暗地里却相互质疑,为什么哥哥有权力掌管资产最雄厚的石油业,为什么妹妹明明不懂货轮却可以掌理海运?还有“Palatine”的财务经理为什么由姐夫出任?业务部为什么都是弟弟的人马?
种种家族内斗渐渐浮上台面,还有一个尴尬的问题,为什么“外面私生”的厉于扬可以掌管所有饭店事业群?
对达顿家族而言,厉子扬不过是公爵当年在中国一段异地之恋留下的后人,从他爸爸到他这辈,几十年来没有参与过“Palatine”任何的营运,现在突然冒出头要争财产,教人做何感想?
镑种分家问题渐渐浮上台面,消息也传到了苏如霏耳里。
“听说最近家族内斗的很凶。”苏如霏问苦正和她通电话的厉子扬。
“思,这似乎是大家族逃脱不了的命运。”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公爵坚持一定要将饭店事业群留给我,不过许多长辈心中一定不是滋味。”
“唉!连你都这样了,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我。”苏如霏叹了一口气。
“其实公爵养我育我,我已经相当感激了,根本不想争什么家产。”
厉子扬说道:“你的境况我明白,要不是公爵坚持,我也没有想要争这些。”
Palatine饭店遍及全球,爱旅游的公爵特别重视饭店经营,也让“Palatine”声名大噪,现在全数留给厉子扬,家族内部的确有人不是滋味。而长期在饭店事业部的苏如霏,也不想在此时让其他人误会。
“先不说这个,你快要结婚了,又要忙着成立澳门分公司,一定很忙。”
“呵呵,是很忙,不过很幸福。”
“我衷心的祝福你。”见苏如霏有个归宿,是厉子扬多年的愿望。
“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之前部没跟我们多介绍。l
“他啊!很有才气,人又上进,对事业很有企图心,不过他说过,所有的事情和我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苏如霏眼睛弯成一条线,嘴里尽是未婚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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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霍老爷也正眯着眼,站在洋房的二楼阳台,看着霍洛英又出了门。
霍洛英换上整齐的衣服,梳齐头发,干净的脸上已经看不见胡碴。
他一样一句话也没说,自己开着车,驶离霍家大院。
街景一幕幕飞过,澳门连街边小店部不同了。以前卖传统杂货的,现在改成麦当劳、肯德基,个个大小招牌换上英文和中文简体字,准备
接可以预期的大批贵客,新式茶楼、高级餐厅充斥
街,以往老旧的街道,现在挤
各式新颖轿车。
他将车停在一间睹场前,门口泊车员眼睛一亮。
“霍少爷!好久不见您啦!”
霍洛英下了车,踏着跟以往不同的步伐。
“其他少爷们在VIP包厢,要不要我通知一下…”
“不了,我随意看看,不用招呼我。”
霍洛英挥挥手,走进这间爸爸和何伯伯以往合资开的赌场。赌场在近期已经动工翻新过,添上许多国外进口的设备,但是这次,霍家并没有再出资。
霍洛英不像以前直接进入包厢,看着几位少爷玩百家乐或梭哈,以前他总是在一旁看着纸牌和筹码移来移去,头脑转动着各样机率,有时牌局还没结束,他就已经看出谁可能会是赢家。
而现在他在赌场静静地观察着,这里原本是澳门最大的赌场,现在为了因应未来诡谲竞争的局势,已经翻修,发牌员穿着干净的新制服,身旁一台复杂的洗牌机啪答啪答迅速地翻动着纸牌,灯光变得明亮,还换上了好几台新的抽风机。
霍洛英静静地绕了好几圈,什么人也没惊动,然后悄悄离开。
他随即驾着车,到紧临几条街一间兴建中的赌场,斗大的招牌已经吊上,取名“某某娱乐天堂”是美资兴建的,才建到一半,但已可以想见内部如何奢华。
这几天,他就这样驾着车,在澳门各街道绕来绕去,他看见各大饭店早已进驻,从接待一般游客的旅店到顶级的五星级饭店,个个无不想尽办法崭
头角,一般单纯的食宿型态已经
足不了前来一试手气的游客。
饭店采取度假村型态,里头应有尽有,赌客玩累了有专业的按摩师舒展筋骨,休息完了,有顶级的厨师烹调个人化套餐,还有专门的儿童看照室,让一家大小前来的游客可以放心去赌场玩个够。
看了多家赌场饭店后,霍洛英拿出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然后再从车后拿出两三本书和几本国外最新商业杂志,将车子停在一间咖啡厅前,推门进入。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他挑了个角落,静静摊开书本,服务生将咖啡放在他桌上,好一会他才端起。
咖啡厅干净明亮,他坐在最角落,柱子挡着他,当端起杯子正想啜饮时,抬头却看见对街的婚纱店。
接下来的这一幕,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苏如霏灿烂的笑容宛若天使,身边的陈程牵着她的手,一同从婚纱店走出。
—时之间,所有的感触上心头,这个笑容自己曾那样豪气地说想要霸占,而今却得窝在这小小的角落,远远地看着她,霍洛英失了神,着
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苏如霏,一颗心却越来越痛、越来越沉。
她会幸福吗?陈家家道中落很久了,她往后的日子会不会过得很辛苦?该不该跟她见一面?而陈程,会不会真心对她好…想到这里,霍洛英顿时双眉紧拢,他想了想,拨了通电话给信得过的手下。
“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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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
,霍洛英常独自坐在这咖啡厅里,等到苏如霏前来试婚纱的那天。
他远远望见洁白的礼服在她身上是多么耀眼,不用任何饰品,她看起来就是那么闪闪动人,她转身看看镜子,霍洛英着
地看着她纤细的
身。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响打断他的目光。
“什么事?”
“洛哥,您
代我们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霍洛英听着听着,脸色愈来愈沉重,眉头渐渐蹙起。
“确定吗?”
“还没办法确定,还需要—点时间。”
“好吧!你们继续查。”
他挂上电话,再次远眺苏如霏,
眼的爱意诉说他的真情,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横过马路,走向婚纱店。
“先生您好,请问看婚纱吗?我帮您介绍。”
“不用,我找人。”
正在镜子前观看礼服的苏如霏,听到这个熟悉声音,回眸一望。
霎时她和霍洛英四目
会,她回头时发丝飘散,美得令霍洛英屏息。
“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
“你最近好吗?”
“好。”
苏如霏望着霍洛英,他的话变少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成
了不少。
“如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没关系,我希望我们还是可以当好朋友。”
“你要结婚了,我…应该要好好祝福你。”
“谢谢,你变了很多。”霍洛英身上有一种之前未有的气息,她感觉得出来。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还是不甘心,我真的没比陈程差,而且…”
“洛英,这样说不礼貌喔…”
“我…好,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只要你能够过的幸福,不嫁给我,也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霍洛英说着这几句话时,心里好痛,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感一直涌到喉咙,
“只是…”
“嗯?只是什么?”
霍洛英看着她,身旁一堆人帮她整理头发、调整衣服,这时说这些不恰当。
“没什么,等确定了再说,我走了,你要快乐。”
他说完就推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是真心的,只要她过得好,足不是嫁给自己无所谓,只是…要是陈程真的另有心机,那如霏这样付出,岂不傻得可以。不过此时的她显然听不进去任何对陈程的批评,霍洛英只好将话
回嘴里,暗地里默默观察。
此时,苏如霏的手机响起,是厉子扬打来,她接起后听了好一会不说话。
“没想到大家为了家产吵这么凶。”她语气有些黯然。
“我想这时候我也不该再让公爵伤神,我等会就打给他,告诉他我的决定。”
“你放心,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币上电话,苏如霏有些心烦,换下礼服,她告诉店员改天再来试。
达顿家族的家产之争让她很难过,但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她没有资格过问什么,连有着血缘关系的子扬都下免卷入纷争,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此时赶紧表明?
达顿公爵将饭店事业全数
由厉子扬打理,家族内部已经出现不一样的声音,苏如霏不愿在此时再添麻烦。
她走到对街的咖啡厅,点杯咖啡坐下,没有看见角落被柱子遮住的霍洛英。
“喂?公爵吗?最近您是不是很烦恼…”
霍洛英低着头,看着书本,也听见她的声音。
“您从小养育我,我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我已决定现在更不要什么家产。”苏如霏在电话中向公爵表明不要任何家产,过一会又接着说:“谢谢您让我继续用‘Palatine’的名义成立澳门新公司,我一定会好好经营,在这里擦亮它的招牌。”
苏如霏挂上电话,霍洛英在后头静静听着,直到她离开,都没叫住她。
苏如霏向公爵表明不要任何家产后,公爵让她继续使用“Palatine”的名义经营,如果是外人,这要花费钜额商誉费用才能取得,公爵知道这是她和未婚夫将来的共同事业,告诉她就当是送她的结婚礼物,陈程一样可以用低价认股,他们一样可以用“Palatine”的名义经营饭店,苏如霏对公爵的照顾相当感激。
后方的霍洛英也听了大概,心里有底,之前手下回传的消息显示,陈家最近动作很大,忙的都不是婚礼,而是家业。
现在要知道陈程是否真心,就看他听见如霏的决定后,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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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陈程瞪大双眼。
“我很谢谢公爵这样照顾我。”苏如霏将决定告诉陈程。
“要是别人,怎么可能平白得到公司的招牌,你也不会有实际的经营权。”
“所以…以后‘Palatine’不再挹注任何资金?”
“嗯,这也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她说着,脸上
是对公爵的感激。
“现在我真的不该再给公爵添麻烦,不过你放心,新公司是一定会成立的。”
陈程张着嘴,—句话也没说,这场婚礼他要的就是跟“Palatine”的渊源,现在竟被苏如霏一手切断,那他还玩什么?
没有“Palatine”的奥援,哪还能做什么了不起的事?陈家哪天才能重振雄风?
他极力让脸上的表情平静,听着苏如霏继续说道:“子扬已经跟我商量过了,他说他仍会尽力支持我。”
“所以?”
“这次我们的投资相当庞大,整个度假村如何和赌场连结、要怎么设计才能吸引游客,子扬都会给我建议。”
“建议而已?还有没有其他的?”陈程急了,忙问着。他要建议干嘛?资金才重要啊!
“就是因为投资金额庞大,虽然子扬可以支援,但是不足以应付全部,再说子扬是好意帮我,我不希望影响他太多。”
“没有了‘Palatine’的支援,我们以后怎么办?”他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陈程,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她发现他的异样,不过很快就被演戏一
的陈程瞒过。“喔!没、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们撑不撑得过而已,毕竟这是我们的将来嘛!”他马上将声音转柔。“再说,我陈程男子汉一个,怎会老是想着别人的支援呢?你的决定很正确,我支持你。别怕,我们一起携手打天下!”
那句“别怕”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他怕得要命,心中已经开始千百种计画。
“是啊!其实我已经想好对策,才会跟公爵这样提的。”她听见陈程这般有志气的言论,恢复笑容。“陈家不是有很多旧有的饭店吗?反正生意已经不好了,下如抵押给行银做担保,贷款的钱可以拿来全力发展‘Palatine’新公司…”
“你说什么?”陈程听见那句“反正生意已经不好”整张脸拧了一下,这些年对他最大的打击就是家道中落的悲哀,他尝尽人间冶暖,受不了她直接的话语。
“嗯?我只是在说我的计画啊!你也说过,现在整个房地产飘涨,抵押贷款的资金一定不少。”
陈程已经尽力伪装,不过表情还是难看,没有“Palatine”的挹注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动他陈家祖产的脑筋?她有没有搞错啊?“这样好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好好重新开始吗?这样不好吗?”苏如霏
没想过陈程娶她的真正原因,在她看来这计画相当可行,把不赚钱的资产活化,注入新的事业,有什么不对?
她继续说道:“再说子扬也会帮我们的,不用太担心啦!”
她以为陈程凝重的脸色是担心资源不足,殊不知他整颗心已不放在这事上。
“你已经跟公爵说了吗?”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见苏如霏疑惑地眨了眨眼,陈程忙说道:“喔!我是说我应该要亲自谢谢他老人家。”
“呵呵,好啊!澳天我拨电话给他,跟他说你的心意。”
陈程心中开始咒骂:心意?我陈程给你耍着玩?我已经一辈子抬不起头,现在还要把陈家祖产统统押在这上头,要是不成功,我陈家以后喝西北风吗?
他在她身上下这么多工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到头来得到的竟是这种结果!他心生不
,但极力掩饰垮下的脸。
“等会不是要挑婚纱吗?别迟到了。”
“你不是要送我过去吗?”
“嗯,对…好,我们出发吧!”
不一会,陈程开着车,将苏如霏送到婚纱店门口。
“你自己先试一下,我去办点事。”
“好啊!你忙没关系。”
陈程心虚地在她脸上留下一吻,就要当新娘的苏如霏
心甜蜜,陈程的心却不断下沉。
坐在对街的霍洛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吻真不真诚,这样的眼神有没有爱。
叮当…
咖啡厅的门开启,陈程一脸沉重走了进来,霍洛英将书本拿高,挡住了脸,体身靠在柱子后。
不久他就听见陈程打着手机,依稀谈论着“Palatine”及资金等事,虽然听不清楚详细说了些什么,不过见他言语间尽是不悦和无奈,霍洛英知道,苏如霏往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如果换做他要结婚,脸上的表情不会是这样。他望了望婚纱店里
心
快的苏如霏,心中暗暗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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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阳台晒太阳的霍老爷,也正在思量,这小于失踪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吧?
“唉呀!少爷,您回来啦!”
这兔崽子还真有默契,念着念着就出现了。
霍洛英走进家门,虽然一样没说什么,但这回下再是全身酒气。
“老爷呢?”
“在—一楼阳台。”
“去泡壶茶送上去。”
“是。”
霍老爷闻言眉毛一挑。会泡茶给我?看来一定有事找他。
丙不其然,不一会身后就传来霍洛英的声音。
“老爸,发呆啊?”
“有事求人用这种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商量?”
“你谁生的?”
“呵呵…呵呵。”他干笑着,心里暗忖…这只老狐狸!
“不要在心里偷骂我。”
哇咧!心里想什么你也知道?
霍老爷慢条斯理说道:“我要是没点脑袋,生的儿子哪能成天给我变花样。”
“老爸,你这是在夸我对吧!”
“我看夸你脸皮厚比较快,有事快说吧!”霍老爷喝了一口送来的茶。
霍洛英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爸,纽西兰虽然也有这样的阳光,但是你的生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有趣,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离开一定很孤单。”
“重点?”霍老爷挑着眉。“不要绕圈,有话直说。”
“我有让你留下的理由了。”霍洛英说这话时,表情变认真了,一叠资料呈现在霍老爷眼前。“你看看吧!这是我的计画。”
一叠详尽的计画书摊在霍老爷眼前,他戴起老花眼镜瞧了半天,有赌场蓝图、饭店规画,机场怎么接驳游客、赌场怎么防制洗钱,统统写了进去。
霍洛英端坐在椅子上,连背都没有靠。
看了很久,霍老爷翻完最后—页,拿下了眼镜。看见原本心高气傲的儿子,现在也会坐得这样端正等人点头,他心中暗笑。“咳!不错啊…抄得不错嘛!”
霍老爷先是—夸,接着就是这句要打落他信心的话,他等着霍洛英的反应。
如果是以往,霍洛英会将椅子一推,
脸怒气的丢下一句“哼!就算抄,你也抄不出来!算了,大爷我自己想办法”然后甩头就走。
今天的霍洛英不一样,他没有怒容,只是淡淡一笑。“没错,里面很多都是书上的知识,我没有实际经验,还有很多要学的。”
唉啃?这小子总算会说人话了!“还有,计画中有许多细节没有规画清楚,这样贸然执行不会成功的,所以我还是不能资助你。”霍老爷站起来,手放在后背。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霍老爷眼镜差点没碎,这样
这小子都不生气?看来是真的认真了,还有,这小子心机也够重,没有把底牌一次摊开,小狐狸一只…
“老爸,不要在心里偷骂我。“
兔崽子…
“我还有另一个计画,我会和你赌一把。”
霍老爷以为自己听错,霍洛英从来下赌,这是他唯一承认这小子聪明的地方,
现在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葯?
“如果我输了,你去纽西兰养老数绵羊,我乖乖去美国念书,自己打工不动你一分钱,没拿到学位不同来,怎么样?”
念书?这从小要他命的事情,现在他会自己提出?小时候学校老师见到他像见到鬼,现在他…霍老爷转过了身,他看见霍洛英脸上毫无畏惧,仿佛这场赌局他赢定了。
霍老爷脸上
出微笑。这才是自己的儿子!有勇有谋,用智慧面对未来。
“全盘想清楚了?”
“摆定离手,愿赌服输。”
“好,老爸就跟你赌这一把!”活到这把年纪,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他怎会在乎是不是在儿子身上砸钱,怎会真的要他年纪轻轻就到纽西兰数丰,要不断了他退路,这小子怎会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哪天才肯将他的天分用在对的事情上?
霍老爷望着儿子,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希望他的未来,就此一片光明。
************
霍洛英除了看见未来的光明外,也见到苏如霏将要面临的黑暗,可是她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在他心里,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比上让苏如霏的快乐来的重要。
这天,他进了婚纱店,见到苏如霏马上开口。“一个人试婚纱?”
苏如霏不解的看了看霍洛英。
“你怎么来了?”
“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你,只好到婚纱店找你。”
“什么事啊?不能打电话说吗?”
“我想当面跟你说。”
“那好吧!”她走到婚纱店一角的沙发上坐下。
“最近真的比较忙,又是婚礼又是新公司的事,还真的
不出时间,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好不好?”
“好,要在这里说也行,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跟陈程结婚,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对你不是真心…”
“洛英…”苏如霏打断他的话,表情明显不悦。
“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喔!”
“你怎么还是用教小孩的口气跟我说话?事情对或不对,我现在已经会分辨。”他明白听见别人批评自己的未婚夫,任谁都不会高兴,但苏如霏口气不太好,说得霍洛英也有些火气,他为她想了这么多,也改变这么多,怎么她好像仍视自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说这些是为你好,陈程他要的是你的钱…”
这句话简单明了,但是实在难听,苏如霏一张脸垮下,忍着怒火说道:“我也会自己分辨事情对或不对,如果你就是要来告诉我这些,那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去试衣服了。”说完苏如霏就要走,这几天她忙得不可开
,没时间跟他搅和。
没想到霍洛英一把拉住她。“那时我还真心祝福你学业有成。真心爱你的人不会半途要你放弃原本的梦想,早知道当时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英国,然后让那家伙有机可乘!”
“霍洛英,你越说越过分罗!你连基本的对人尊重都不会,还说什么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当众这样拉住她,苏如霏很不高兴,提高了声音。
“我不尊重人?”他也跟着大声起来。“我要不尊重人,你以为陈程现在还能走在澳门马路上?”他没
说,要不是自己收敛许多,陈程现在恐怕已经进医院。
“你要什么
氓?”这下苏如霏真的生气了。
“我要
氓?苏如霏,我还以为你聪明能干,现在连自己要嫁什么样的人都分不清,还想经营什么大事业?”随着她不信任的态度,霍洛英不知不觉怒火中烧,自己对她自始至终—片真心,为何她就是—句话也听不进去,硬要嫁给那种人?
苏如霏也是
肚子火,自己都要结婚了,他还来
什么?到底要纠
到什么时候?“你实在本
难改!”
“比起他那种伪君子,我还真庆幸我是真小人!”
两人话越说越大声,婚纱店的人开始看向他们。
“抱歉、抱歉…”察觉到四周人异样的眼光,苏如霏赶紧向大家致歉,然后对着霍洛英说道:“你还不走?”
“要怎样你才听我的劝?”
“我没发脾气已经不错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打电话叫陈程来赶你走。”
“赶我走?好、好!”霍洛英气炸了。“你真的搞不清处状况,我霍洛英在澳门还没有这般跟一个人好言相劝过,也没见到谁这么不识好歹过!”
霍洛英骨子里的傲气又被
了出来,苏如霏闻言也是一团怒火。“我不识好歹?你这般纠
不清的人,才不识好歹吧!”
我纠
不清?原来我霍洛英在人眼中是“纠
不清”?!
霍洛英被说的
腔怒火,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人,好半天,终于问了最后一句话。“我问你最后一次,婚礼是不是一定要举行?”
这是他抱的最后一丝希望,不结婚,对她的伤害可以降到最低,无奈他的真心被狠狠摔在地上。
“你可以走了,如果你的态度还是这样,那我希望你不要来参加婚礼,不要来闹场。”在苏如霏眼中,霍洛英就是来捣乱的人,陈程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样当众骂人实在没品。
霍洛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他脸色铁青,面容狰狞“当”一声重重地拉开了玻璃门,扬长而去。
好、很好,苏如霏,你真的不识好歹,既然你连要走上什么路都搞不清楚,也不听我的劝,那么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了解吧!
你会为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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