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路上,他不辞辛苦地背着她,毫无怨言。
他也渐渐
出顽皮的本
,像个大男孩般的嬉笑。那似乎是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当他们见到一片红白夹杂的罂粟花海时,他们都瞪大了双眼,赞叹着造物主的神奇。现在阿富汗境内正闹干旱,除了雪水外,没有任何水的滋润,到处是枯萎的土壤,而美军又信誓旦旦要轰炸罂粟花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能看到欣欣向荣的花儿,真是十分幸运。
他们伫足原地,久久无法离去,直到太阳即将下山,气温快要降低时,才又开始前进。
萨儿开始愁容
面。
美丽的罂粟花似乎让她想到了什么?没想到在战争之下,还能有这一片风景绝美的山谷。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回到了慈善团体。
医生在仔细地检查萨儿后,证明她没有致命的危险,金雍宇才彻底地放下了心。而萨儿本来就是活生生的女人,又是一副女生的装扮,自然没有让人起疑。
那一晚一如从前,他们冷得抱在一起睡。但半夜里,金雍宇却被手臂上
润感
得醒了过来,那是萨儿在梦中
下的泪珠…
隔天一早。
金雍宇仍小心地呵护着她,并不断地逗着她,似乎想化解她眉宇间的愁苦。
他从背后拿出一朵花献给她,那正是山谷上的罂粟花。
“罂粟花!”她惊喜地喊着。“你是怎么变出来的?”
“昨天你一直
连忘返,我想你一定很喜欢罂粟花,为了取悦你,我变出来给你…”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高兴地说着。
“取悦我?”谁知,她脸色一暗,悲从中来道。“因为战争,我的父母死在开
罂粟花的山谷里…”
“萨儿…”天知道,他的好意却瓦解了她坚固的心防了。他立即伸手抱住了她。
“我不能哭…”萨儿拼命地拭去泪水,告诉自己不该如此软弱。她是男人,不能轻易流泪的。“要哭就哭出来吧,没关系的!”金雍宇的体贴,让她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了。“可怜的萨儿…好好地发
吧!”金雍宇的心从没有如此悲苦过。
如果可以,他愿意尽一切可能,带她离开苦难的中东,一起回到台湾,他要让她过着丰衣足食,如大小姐般,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是绝对有能力做得到的。
她竟然会在他怀里哭泣?萨儿对自己的举动无法置信。
在泪水中,他们更加亲密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几乎整天腻在一起。而他尽可能的让她体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日子,也是在战争中奢侈的享受。
在他心里,到底是把她当做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不过,他总是以对待女孩子的方式对她。而她也不再刻意让自己成为男孩子,很多时候,她都像女孩般的安静乖巧,甚至于柔顺。
有空的时候,他们会偷偷一起出游,尽管他们只是沿途欣赏一些鸟兽虫鱼,而三餐也只有阿富汗人用餐时不可或缺的麦饼,再加上一些牛
、蔬菜、
油混合的酱而已,但他们却心满意足了。
他常常送她一些小饰品,甚至不惜花大钱采购珍异的小石头,或是阿富汗有名的黄玉、绿宝石、紫水晶…还有金银的手工艺品,以及东方的豪华饰品等。至于白纱手套,及漂亮细致的围巾…在战
时,更是不可多得的小礼物。她也高兴地一一收了下来。
他们无话不谈。金雍宇也老实地道出对哥哥及父母的心结。“这些事,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除了你。”他暗示她已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否则,他不可能跟她分享这些心事。
“你吃得
,穿得暖,这样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呢?我觉得能活下来就很
了!”萨儿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她一语道破了他多年来的芥蒂。在几乎一无所有的世界里,能够生存下来就很伟大了。亲情、爱情、友情都是多余的奢侈品。
是的!生存是最重要的,人应该要懂得知足常乐。至少现在父母和哥哥都平安地活着,一家人脑旗乐地团聚在一起,这对于阿富汗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奢侈了。对于父母和哥哥的爱恨纠葛,他终于释怀了。
倒是萨儿,很少谈到自己,不过金雍宇告诉自己不要急,总有一天,她会跟他分享心事的。
苞他在一起真好。萨儿也逐渐淡忘了自己的“任务”…
“刚刚听广播,战争应该明朗化了,美军的胜算很大。你的体身也复原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回台湾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订到国际机票,回到首都喀布尔…”金雍宇起身,往西方的采访媒体走去。
回台湾?
萨儿白着一张脸。
听他的意思,他真的要带她一起回台湾!
这些日子,她知道他的生活品质绝对比台湾差很多,可是,他们却十分甜蜜,过着仿佛世外桃源的生活。而他总是不时地告诉她,这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她在他身上耗掉太多时间,使得“任务”迟迟无法进展,而她现在根本狠不下心来伤害他,更不要说骗他的钱…
他兴高彩烈地奔向她。“我
了点钱给运送红十字会医疗用品的司机,明天,他就会偷偷载我们离开。”他得意洋洋地计划着。“只要有飞机离开阿富汗就好,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有办法带你回台湾。”
他故意隐藏了一些坏消息,怕萨儿担心。事实上,有反抗军杀了国际媒体记者,所以要回台湾的路上,只怕是危机重重…现在时局正
,到处是杀人放火,无法无天的暴民,处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有钱也难使鬼推磨,任何人的命都不值钱。
为求自保,赶紧带萨儿离开吧!
只要能逃离阿富汗,回到台湾,他就可以呼风唤雨、为所
为了。甚至…将她占为己有。如此一来,她终将成为他的女人了。
他的计划看似天衣无
,可是,心底的恐惧却不断加大,甚至到了不安的地步。
他在害怕。
他害怕是他自作多情,也许她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更别提共同生活一辈子。
他一向有着数不清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一定会得到萨儿。他不允许她拒绝他,他宁愿先下手为强,用强悍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而萨儿也是心事重重。
苞他走?
她走得了吗?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着,她想要抛下“组织”跟随他到任何地方…
她居然想这么做。
不!她凭什么这么做呢?
到台湾后跟他生活在一起?让他负责照顾她一辈子?
可能吗?
他也许会依承诺捐款,再将此事公诸于世,让她成为媒体宠儿,但当她没有利用价值时,他就会将她抛在一边。她相信他会如此无情,因为他也承认自己是个忍残的人。
她该何去何从呢?她十分肯定的是她并不想离开他,甚至根本离不开他。
两个人都心神不宁、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
隔天,依照约定,司机在离开前来叫他们。
奇怪的是,司机与昨天不同,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留着络腮胡的司机,结结巴巴道:“昨天那个司机临时有事,无法前来,所以换我来…”他手中拿着金雍宇
给那个司机的钱,来证明所言不虚。
金雍宇虽觉疑惑,可是因为想赶紧带萨儿回台湾,也只好先上了货柜车再说了。
车子往首都喀布尔开去,起先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车子渐渐不走大路,专挑偏僻小路走时,萨儿直觉大事不妙。她往窗外望去,大声叫嚷着。“这不是往市区的道路…”
可是为时已晚,车子突然靠边停了下来,车门一打开,萨儿便带着金雍宇准备跳车,不过,在他们还来不及逃离之前,两个凶神恶煞的中东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由于萨儿对于金雍宇“赞助计划”的不断拖延,所以“组织”再也等不去了。他们决定亲自出面捉拿金雍宇。
而大胡子司机其实就是组织的一分子,已经跟踪他们有一阵子了。当他亲眼目睹到金雍宇和司机私下“
易”时,就把司机打得半死,抢走他的财物,再假扮司机,用金钱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轻易地让计谋得逞。
两个中东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他们,萨儿和金雍宇被迫分了开来。
“萨儿…”金雍宇伸出手来,试图抓住她。
“雍宇…”情急之下,她叫唤着他的名字,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在他即将被套上布袋前,她用中文嘶吼着,告诉他要如何保住性命。“他们只爱英雄,只疼惜英雄,你一定要做英雄…你绝对不能死!”
“萨儿…”恍若生死永隔的一刻。“我…”金雍宇还来不及吐
出爱意,后脑就被狠狠地敲了一记,眼前马上一片黑暗…
原本以为能返抵国门,谁知那竟是一条不归路。
他被打得惨不忍睹。
既然沦落到这群毫无人
的人手里,只能任他们予取予求了。
金雍宇渐渐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他们是举世闻名,让人闻之丧胆的“恐怖组织”
他们为什么会找他下手呢?为什么独独挑上他?
他被狠狠地鞭打着。
他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中古时代的鞭刑?而且还发生在他身上。
他的衣服残破不堪,沾
血迹。而英俊的脸孔,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布
伤痕。
那些人对他讲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由一个脸上有着大刀疤,看来正派的人用流利的英语翻译着。“只要你拿出钱来,就可以有一条生路…”
原来,他们是来要钱的。
他确实是很有钱,可是,他们跟他要钱做什么呢?是要用在哪里的呢?
他们该不会是要发展生化武器,来残害人类吧!这种不好的预感让他顿时变得严肃而冷酷了起来。
他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
他看到四周有最新的科技设备,显示他们早有发展核武的能力,只是碍于财产被西方国家冻结,所以只好找没有政治情结和宗教因素的有钱人来“赞助”
他们专挑世界超级大亨,用绑架的方式来要钱,如果不肯乖乖配合,便会死于非命。
他想起被抓来前,萨儿一再
代的话。“一定要做英雄…”喔!亲爱的萨儿,我一定会照着你的话去做,成为一位真正的英雄,让你刮目相看。
他冷峻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也让那些恐怖分子胆战心惊而退缩了起来。
金雍宇正义凛然道:“最好把我打死,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钱的。我不会拿钱去做不该做的事,那会让我觉得辛苦赚钱是毫无意义的。”
他的话,让这些恐怖份子觉得有意思极了。
中东人的思考模式,和东方人截然不同。他们做事不依常规,也不按牌理出牌,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爱恨十分分明。而他们对金雍宇的勇气显然十分敬佩。
“看样子,他真的不怕死。”金雍宇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还不肯屈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富豪。在他们的眼里,有钱人大部分都贪生怕死,胆小如鼠,只要几个耳光或几个拳头,就会乖乖地吐出钱来。惟独这个东方人,宁死也不肯屈服。
“看样子,他真的是英雄!”一群人赞美有加,纷纷喝彩着。
或许,他们对东方人比较友善,或许,他们的敌人是美国人。“我们不该要他的命,毕竟他与我们毫无恩怨,而且他也是台湾的大企业家!”他们小声地讨论着。“他抵死不从的精神,让人十分敬佩…让他走吧!”
“金先生,算你好运,我们愿意放你回去…”首脑透过翻译说道。
“那萨儿呢?她在哪里?你们把萨儿藏到哪去了?”金雍宇十分牵挂着萨儿的安危,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挣扎,仍挣脱不了重重的绳锁。
首脑仰头大笑。“萨儿的命一点都不值钱,你的命才值钱…”
他全身的血
好像一下被
干了,冷不防地,他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再度昏死过去…
当金雍宇被国际媒体发现时,是躺在印度加尔各答的天主教医院里,这名之为“垂死之家”的医院,是由德蕾莎修女所创办的。
恐怖分子将他打成重伤,在他昏
后,用车子载往巴基斯坦,再穿越国界到达印度首都,将他丢弃在贫民区的垃圾堆旁。如果不是被“垂死之家”的义工发现,赶紧将他送到医院救治,奄奄一息的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他们在他身上找到护照,经由联系后,终于和台湾的金家人联络上了。
接获通知的金家人立即前往印度探望他。金雍宇在国外差点丧命的消息曝光后,媒体也蜂拥而至…
金家人不惜耗费巨资,让还在昏
中的金雍宇由医护人员陪同专机返台。护送的过程,多家媒体均全程拍摄下来了。
金雍宇是台湾叱咤风云的企业家,怎么会重伤昏
在落后贫困的加尔各答?这真是疑点重重,令人费解。
许多人急于探知真相…
几天后…
“你终于醒了!”金雍宇一睁开眼睛,便觉得刺眼,原来是护士小姐正揭开窗帘,想让温暖的阳光洒入病房。
“我…”一股消毒葯水的味道,令人哈鼻。
他遍体鳞伤,高烧不退,一直在昏
中,几近死亡。幸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又醒了过来,捡回了一条小命。
“我立即去找金律师来。”护士小姐急着走出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没一会儿,金飙深、李贞德、金炎骏,及新婚
子辛含灵都跑了进来。
金雍宇面容枯槁,眼神呆滞。
能够再度看到家人,他毕生最大的福气。“爸!妈!扮哥…”泪水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金雍宇,此刻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雍宇…”大家都激动不已。
金炎骏抢着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是金家的一分子!”
“儿子!”金飘深老泪纵横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爱你!”
爱这个字,让金雍宇长久的心结打开了,他再也不需要以冷漠、叛逆来武装自己了。
他嚎啕大哭。“爸!妈!扮哥…我也爱你们!”他伸出双手,抱着他们。“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无知、愚昧…我恨你们,却不知道你们对我的爱超过了一切…”
“这些都不重要了。”金炎骏鼓励地说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啊!”“哥哥,”金雍宇转头抱住金炎骏,感动道。“是啊!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永远保护我。”金雍宇用力地抱住扮哥。好像哥哥是他永远的靠山,永远不变的崇拜对象。
他在心底说着:哥哥纵使不是金家人,可是他的慈悲和善良却比他更像金家人,而他虽然
着金家人的血
,却十分冷血,比哥哥还不如。
原来,血缘不是一切,而且血缘又能证明什么呢?
重要的是心中有爱…
历经了一趟“死亡之旅”金雍宇的人生再也不同了。
那一夜,是金家有始以来,最温暖的日子。
金家人虽然十分好奇金雍宇在加尔各答所发生的事,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让他整个人有了重大的转变?
可是,他们却没有“
问”金雍宇,或许他们认为,金雍宇能平安归来最重要,而且也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其他的就不必要求了。
金雍宇重回到文明的世界,对于尔虞我诈的商场却觉得生疏无比。反而时时想到死尸
地、哀鸿遍野的战场,而觉得心有余悸。当然最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萨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还没有完全复原,却已经用电话指示蒋幻笛调查“组织”的成员名单。
蒋幻笛一开门进来,就开始叨念个不停。“你应该多休息,好好调养调养,不要急着动脑筋。”
了那么久之后,她首次看到金雍宇,忍不住眼里泛着泪光,激动地说道:“见到你真好,知道你平安,我真的好高兴!也终于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
她特地避免与金家人碰面,因为他们老以为她是金雍宇的女人,会是金家的二媳妇。另外,也为了躲避媒体,以免再度被误传,或是过度渲染两人的关系,因此直到今天,蒋幻笛才敢偷偷地来探望金雍宇。
金雍宇嘲笑着。“怎么像个小女孩似的爱哭呢!在我的严厉教导下,我以为你应该会冷血冷心才是!”“是的。”她立即拭去了泪水,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金雍宇幽幽叹口气。
一直以来,他和蒋幻笛彼此关怀,相依为命。幻笛为了他,甚至可以牺牲生命,而金雍宇也竭尽所能的保护幻笛,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兄妹还要深。
“有没有萨儿的消息…”金雍宇焦急地问着。
“我确定我们被萨儿骗了。”蒋幻笛面色沉重,取出所有相关的调查报告。“我几乎查遍了全球的慈善组织,都没有苏萨儿这个人。我认为…”她撇撇嘴,不屑地说:“‘他’不过是借捐款为幌子,实际上是想诈财,不然,就没有必要用假名来骗我们,由此看来,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雍宇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突如其来的寒意
了全身,让他眼前一片黑暗。
等到他渐渐冷静下来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思考了一遍,试图
丝剥茧,找出真相…
和萨儿分开时,她再三叮咛的话,仍环绕在耳际,久久无法散去。她显然很了解那两个中东人的“身份”而他们来自于“恐怖组织”难道萨儿也是恐怖组织的一分子…
萨儿以“慈善捐款”为名,故意接近他,目的是要他捐钱给恐怖组织?
他想到昏
前首脑所说的一番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首脑似乎在暗示他,如果希望赎回苏萨儿的话,他的钱绝对派得上用场!
“萨儿一直不断地欺骗你…”蒋幻笛一再强调着。
金雍宇却挥手打断她,简单地说:“我要她。”
“你要找她?”蒋幻笛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你疯了!”
“把她赎回来。”他加重了语气,肯定地说着。
“赎?被绑架才会说赎…”蒋幻笛灵光一闪,惊呼道:“难道所谓的‘慈善捐款’就是赎金?”她气得跳了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着,她觉得老板的头脑一定有问题,她得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首先…”她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萨儿失踪了,要到哪里去找他?而你口口声声说要赎他,那买主呢,又在哪里?”直到现在,蒋幻笛仍以为萨儿是男儿身。
“恐怖组织。”金雍宇缓缓吐出了令人震惊的四个字。
“我想…我要去挂急诊了…”蒋幻笛蹲在门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开始轻声哭泣了起来。“没想到,你根本不是我的贵人,反而是我的灾难。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跟恐怖分子‘
易’…”
“幻笛,别害怕!”金雍宇温柔地安慰着。“我曾经也害怕过,可是萨儿给了我勇气。在那群恐怖分子面前,我是他们佩服的英雄…我觉得,恐怖分子并不像世人所想得那样,或许,是媒体过度渲染了,制造了‘恐怖’的假相。”
“你在阿富汗究竟经历了什么事?让你的想法有如此大的转变,变得是非不分了?”幻笛惊悚无比。
恐怖分子的自杀式攻击是最令人害怕的。他们对国家民族的狂热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每一个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当他连命都不要,只想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变得天下无敌,十分可怕了。
“媒体们不断地揣测你在国外的遭遇,你不但被丢弃在垃圾堆旁,还几乎被打成废人,是谁不要命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记者会不择手段地挖出真相…这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
“你嫂子辛含灵不是名专栏作家吗?她一定对你去中东的事十分好奇,如果当成独家消息贩卖,那狗仔衷漂可是大发利市!”幻笛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笑嘻嘻地说着。“怎么样,要不要透
一点点让我…”
“你想知道吗?”论心思、论城府,金雍宇都技高一筹。“那我卖给你,好不好?”
“卖给我?”蒋幻笛有兴趣极了,她小心翼翼问道。“这是‘
易’吗?”
“当然。”金雍宇老神在在地说着。“我出一千万,你负责帮我赎回萨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幻笛投降了。“算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干脆豁出去,大不了要命一条。”金雍宇得意地笑了。幻笛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中。他开始缓缓地叙述着一切…
萨儿居然是女儿身,还是恐怖组织的成员。她的父母也是死于战火。当全球的小朋友都在享受欢乐的童年,沉浸在梦幻的童话故事时,阿富汗的小朋友却受着扭曲的教育,被教导成报复西方世界的人
武器,充
了仇恨的思想。
媒体常常报导恐怖组织伤及人命的消息,却忽略了中东人民长年
受轰炸,只能四处逃亡的另一面。那些难民,个个面容枯槁、眼底尽是惊惶和恐惧…在这个没有是非对错的世界里,贫穷,深深地磨折着阿富汗人民。会有恐怖组织的产生,或许是长期下来,对西方世界的一种极端反制…幻笛悸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十分同情可怜无辜的人民,她鼻子发红,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久久之后,她轻轻地问:“你恋爱了吗?”
金雍宇没有回答,只是坏坏地笑着,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幻笛嘲讽地道:“我就说嘛!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是不可能懂得爱的。你对萨儿一定是别有所求。“不告诉我没关系。毕竟,你是老板,这种隐私的问题,我无权过问。不过…”
幻笛突然大声叫嚷。“为了要得到萨儿,你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
哼!金雍宇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虽然故意装得不在乎,可是在言谈之间,早已
出了焦急的情绪。
想要骗她,门儿都没有。砰地一声…蒋幻笛气得关上门离去。
萨儿很习惯藏匿在箱子里。
反正什么样的生活都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而且箱子里还有宽敞的空间,不但可以自由呼吸,还可以任意伸展,甚至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究竟在哪里?
“组织”不知要将她载往何方?当她稍有知觉时,曾听到飞机起飞的声音,但随即又昏了过去,看样子他们帮她注
了足以昏
数小时的麻醉剂。
在厚重的皮箱里,萨儿悄悄地登陆台湾。
箱子有层层安全人员的保护,是蒋幻笛费尽了历尽艰辛,到回教世界的卡达
易得来的。因为大费周章,又有重重的保全护卫下,箱子里的“东西”显得无比贵重。
看着护卫众多,箱子又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金雍宇所进口的,为了避免滋生事端,因此海关并未多加询问,就以“高级骨董”的名义,准许进入台湾。
等萨儿醒来时,她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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