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自飘零水自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夏日炎炎,骄
当空高挂,晴朗的蓝天万里无云。
这里是石门寨,地处东北,邻近山海关。
由于最近关内与关外的商业往来频繁,而石门寨又是往来山海关的必经之处,所以它顿时从一个人烟稀少的荒凉孤村,变成一个颇具规模的交通重镇。如今,这里已筑上了石砌的寨口和围墙,虽然定居于此的居民仍然不多,但寨内却有两家客栈、数间食肆,还有一个由各路商旅所聚成的市集。他们可以在此处卖出货品换银子,也可以买进货品再至别处高价卖出。
约莫半年前,石门寨内莫名地多出了一座"幽冥堡",没人知道它是何来历,堡里的人也不跟附近居民往来,甚至有人说,堡内的人个个神出鬼没,诡异
气,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就拿幽冥堡的外观来说吧,它筑起来的外围石墙高得像什么似的,虽说他们地处边陲,偶尔有些不平靖,但是超过两个人高的围墙也算过分了些。
尤其让这么高的墙一挡,除去幽冥堡那扇气势宏伟的黑色大门外,谁也不晓得里头到底有多大,长得是啥模样。
正因幽冥堡上上下下都充
神秘,所以虽然关于它的各类传言甚嚣尘上,却也没人真的敢去一窥究竟。
毕竟,在此处落脚的人,若非是以放牧为生的小老百姓,便是在外经营奔波的商贾,没有人会去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远远地,干燥的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数骑人马直直地朝石门寨疾驰而来。
领头者单手握持缰绳,轻松纯
地驾驭
下的骏马,一袭黑色劲装,与他白皙的肤
形成明显的对比。
一行人保持原本的速度,穿越那个写着"石门寨"的牌坊,直奔幽冥堡。
当他们进入幽冥堡大门内,才缓下马儿的步伐,但是其他人仍然跟在后面,恭敬地与领头的黑衣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终于回到家了…棠玄烈环顾四周,紧绷的脸庞不
放松下来。
幽冥堡其实不若外人想象的那般诡异神秘,在那道高墙之后,是一大片如茵的草原,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正悠闲地吃草、散步。再往里头走些,就会瞧见一幢外型简单的巨宅,巨宅旁边及后面零星散布着一栋栋的小木屋。
那巨宅,便是幽冥堡的核心,也是棠玄烈起居的地方。而小木屋,则是堡内各人的家。
巨宅前,棠玄烈轻扯缰绳,马儿立即乖乖地停下脚步。拍拍马背后,他利落地翻身下马。
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下马。
此时,两名马僮马上
了上来。
"它们这几天也费了不少力,好好照顾它们。"棠玄烈把马交给其中一名马僮,吩咐道。
然后他又对跟随他一同回来的众人说:"你们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放轩,你跟我过来。"
说罢,他往巨宅的门内走去,门上头挂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望月居"三个字。
那名被唤为"放轩"的男子紧跟其后。
"放轩,随便找个位子坐。"摒退下人,棠玄烈对部下兼好友微笑说道。
韩放轩听他这么一说,也老实不客气地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去,舒展肩颈僵硬的肌
,
得骨头喀喀作响。
"赶了一整天的路,我的骨头都要散了。"他抱怨道,"唉!咱们留在扬州不是
好?山明水秀,地灵人杰。真不懂你为何非要跑到这鬼地方,冬天冷得连撒泡
都会结冰,夏天又热得像能把人烤干。"
"放轩,难道你真是老了?连赶这么点路都要抱怨上半天。看来我们的霸王刀韩放轩已风采不再。"棠玄烈打量着这名与他一起出生人死的得力助手,取笑道。
这两个年轻男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典型。
韩放轩方头大耳,眼大嘴阔,黝黑的皮肤加上
他手上的阔刀,使他有一种豪气干云的
犷气质。
而棠玄烈,他
红齿白,鼻梁高
,一双狭长的凤眼具有勾人心魄的力量,修长匀称的身材总是包裹在合身的黑色劲装里。
他并不
犷,但也绝不
柔,浑身上下散发的是一股
魅慑人的男
魅力。
"教主大人怎么说就怎么算,要我退隐我就退隐,要我重出江湖也绝没问题,反正就是随你高兴。"韩放轩从椅上一跃而起,玩笑地朝棠玄烈抱拳道。
"我早就不是什么教主。"棠玄烈淡淡地道。
曾经,江湖上有一个出名的
教…幽冥教。他们行踪诡魅,飘忽不定,而且武功怪异,手段忍残,是江湖上各名门大派
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那是说,如果他们有这本事的话。
半年多前,老教主去世,棠玄烈继承他爹的位子,成为幽冥教的新任教主。由于棠玄烈年纪轻轻就接任教主之位,加上他的行事风格与幽冥教一贯的手段不同,所以当时的左右护法以他包庇外敌为理由,煽动教众叛变。
包庇外敌…真是
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所包庇的"外敌"是一名被他劫来、手无缚
之力的年轻女子。既然她是被他劫来。他就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被那些疯子杀死。
纵使当初他没动心,仍然会出手相救,更何况,她已经挑起他潜藏的温柔情绪。
可惜,他和她是不会有
集的。他是人人口中的
教教主,而她却是掌握南方政经的南宫家的三小姐。
所以,他将她送回她所属的地方。
在解决掉叛教事件之后,他带着这批忠于他的部下跟他们的家眷迁至东北,建立起幽冥堡。
他这半年来劳心费力,希望尽快在这里扎
,给追随他而来的部下们一个自给自足、和平安乐的生活,再不涉足江湖中的风风雨雨。那些忍残害人的玩意儿,早该随着他老头的死而逝去。
他当初之所以会选定在石门寨落脚,便是看准了它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从此诡魅恶毒的幽冥教消失于世上,取而代之的,是专营买卖的幽冥堡。
在他的心底深处,隐隐约约希望能将幽冥堡发扬光大,使其能够与南方的南宫家相抗衡。
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堡主大人?喂!"
韩放轩的声音传来,惊扰了出神的他。定睛一瞧,只见韩放轩
脸困惑,一只手还在他面前晃上一晃。
"想什么这样出神?说来听听可好?"
"我还能想些什么东西?还不是那批可恨的马贼!"棠玄烈侧身望向窗外以掩饰他的失态。
两个多月前,石门寨附近忽然出现一批杀人越货的马贼,来去如风,专挑肥羊下手,而且绝对不留活口。幽冥堡的货品已经被劫三次,损失大量财货与人马。
也算这批马贼不长眼,谁不好抢,偏偏杠上武林中人人闻之
变的幽冥教,还抢了三次之多。
幽冥教…不,现在应该说幽冥堡。
幽冥堡岂是好惹的,棠玄烈在他们第二次被抢之后,便下令查出这批马贼的底细,准备将他们一举歼灭。今天,他们便是根据探子的回报去拦截那些马贼,不过还是功亏一篑,让他们给逃了。
"要给我逮到那个什么鬼'狼主',非把他大卸八块来炖汤喝不可。好好的人不当,偏生取蚌畜牲的名儿。"一想到今天无功而返,韩放轩登时觉得一肚子窝囊气,摩拳擦掌地道。
就他们所知,这批马贼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他们是一个极有效率的组织,领头者自称为"狼主"。
"放轩,你对我们今
的失利,有什么看法?"棠玄烈仿佛没有听见韩放轩的气话,双手负在背后,一双狭长的黑眸中隐隐闪动奇异的光簇。
"看法?当然有,就是那群人都是该死的乌
王八蛋!"瞧见棠玄烈无动于衷的表情,韩放轩才收敛自己的口气,说道,"他们像泥鳅般,滑溜得很!你有没有注意到,方才我们追上他们时,他们表面上像是一哄而散,四处窜逃,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撤退的路径。"
"我也注意到这点,而且,他们的动作整齐,显然是受过训练。"棠玄烈转身面向韩放轩,"这回是我们太轻敌,所以才会有这种失误,下一次绝对要一网打尽,不能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放轩,你吩咐下去,在没有解决掉'狼主'之前,堡内对外的一切买卖暂停,以免再生事端。"
"没问题。堡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我想回家看我的小美人儿。"
"没有了,你赶紧回去,别让你的小美人久等。"眼见他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棠玄烈莞尔。
韩放轩口中的小美人,既不是谁家闺秀,也不是他
子,而是他那快要四岁的宝贝女儿。韩放轩宠女儿是堡内众所周知的:女儿笑,他也笑;女儿哭,他也苦着一张脸。事实上,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家千金今天的心情如何。
一个家…有一个幸福的家到底是何感觉?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娘亲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偷偷带着他逃出幽冥教。过了几年,娘亲感染重病,在饥寒
迫下眼见治愈无望,临终前,交给他一封信,要他带着它上点苍山拜一个叫洛铮的人为师,并且要他承诺等
后学艺有成,回到他爹的身边。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明白当时娘为何要带他逃跑,不过既然爹娘都已经去世,也无需再去猜想了。
他这一辈子,大概也只有在点苍山上的那段日子,才最有家的感觉吧!师父就像严父,师兄像大哥,师妹洛君妍像个活泼爱撒娇的妹妹…
师父曾说过,他跟他爹一样命中带
,任何女子嫁给他,都只会落得悲剧收场,就像他娘亲一般。
棠玄烈摇摇头,嘲笑起自己忽然的多愁善感。
家,恐怕今生是与他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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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正午,烈
当空,绝对不是个赶路的好时机。
石门寨的两家客栈皆是高朋
座,人
络绎不绝,有投宿的,有用餐的,也有些是趁着人多拥挤,来偷
摸狗的。
一抹轻灵的鹅黄
身影走进客栈,虽然她的脸被重重面纱所掩盖,但任谁也看得出她是个年轻女子,而且是一名气质独特的年轻女子。
那味儿,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在这个人声嘈杂、各种气味杂陈的小客栈里,无端端长出一株灵秀的兰花。即使是周遭庸俗的环境,也丝毫无损其高贵典雅。
正因如此,她一进门,就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到石门寨来做什么?
黄衫女子瞧见客栈内的拥挤,不
在门口迟疑了下。
"姑娘,请里边儿坐,里头还有空位。"店小二带着一张笑脸,朝她殷勤地招呼道。
"小二哥,你们这儿可还有空房?"到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后,她才开口问道,清脆圆润的嗓音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有,有,剩最后一间房了,我去给您订下。"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姑娘想不想先吃点什么?"
"随便来两样素菜,还有一壶茶。"
"好,我这就去,姑娘您稍等。"
店小二离去后,一双
在面纱外的美眸缓缓扫过四周,面纱下的
角勾起一朵微笑。
幽冥堡…一路上打听那么久,终于给她找到了。
她,便是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南宫珣。
南宫世家是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在中原各地都有经营据点,掌管长江大部分的水运,可以直接影响南方的经济命脉。
虽然南宫家是以经商闻名,但是他们的三位少爷、小姐,也是难以让人忽视的人物。
老大南宫卓,沉稳内敛,武功深不可测。
老二南宫绍,风
倜傥,
于打探消息,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出来的。
老三南宫珣,是三人中惟一不会武功的,但是思绪敏捷,聪慧冷静,是三人中最佳的军师人选。加上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和妙手回
的医术,亦是不可小觑。
半年前,南宫家与幽冥教抢夺传说中的神物…蟠龙块,结果当时的幽冥教少主棠玄烈将她掳为人质,以换取被南宫卓所得的蟠龙块。
这是他俩缘分的开端。
她被软
在幽冥教总坛的那段日子,某种微妙的情感在她和棠玄烈之间发酵膨
。至少,在她而言,心湖已经起了波动。
后来,棠玄烈将她毫发无伤地送出幽冥教,但他却忘记还她不小心遗落在那儿的心。
所以她追来了,趁着大哥到点苍山的时候,悄悄溜出她位于嘉陵江畔的"凝月水榭",朝东北出发。途中,还意外地为前来追她的二哥撮合了一桩良缘。
总而言之,她现在就在石门寨,而那可能是棠玄烈所建的幽冥堡就在不远处。
如今,只看她有没有胆前去敲门,还有,她要以什么样的面目见他。
近君情怯,或许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
"姑娘,您点的东西来了。"店小二将托盘上的东西摆在桌上,问道,"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目前没有,小二哥,你去忙吧!"她客气地说道。
靠近关外的民风就是不一样,人人都多了一分
朗,少了一分算计。南宫珣一边啜着清茶,一边想道。就连方才她经过市集,瞧见那些做买卖的人也是直来直往,并不市侩伪诈。
她拿下面纱,举箸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桌上那两盘卖相不怎么好的青菜,心中正盘算着要如何进入幽冥堡时,后面那桌客人的谈话不经意地传人她耳里。
"听说'狼主,前阵子又干了一票,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头上。"其中有一人说道。
南宫珣偷偷地瞧了他们一眼,看到那一桌的人全都是商旅打扮,显然不是本地人。
"唉!现在谁不担心自己遭殃,可是那些马贼快得像风一般,连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另一个人叹道,"说说看,这回是谁被他们洗劫了?"
"听说是幽冥堡的车队,押车的十多人全军覆没,财物被洗劫一空。"
"幽冥堡?我前阵子才听说他们被劫,怎么又来一次?这样算起来,该有三次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那幽冥堡本身也是怪异得紧,说不定'狼主,根本就是专门找他们的碴。"
"说得也是。算了、算了!我们现在担心这个也没用,只好求老天爷保佑。来,吃菜。"
南宫珣放下筷子,脑中慢慢地消化方才听来的消息。
看来棠玄烈正碰上麻烦。
被人抢劫三次,又损失人马…依他的个性,定不会坐视不管。
忽然,一个主意在南宫珣的脑海里形成。
她拿起搁在桌上的包袱,走向柜台问清楚她的客房是哪一间。她知道该如何名正言顺地进入幽冥堡了,但在这之前,她要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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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晓,幽冥堡厚重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
薄雾中,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台阶上,背后挂有一把长刀,纤细的刀型与他的外表有点不搭。
大口
进清晨的新鲜空气,韩放轩舒服地伸个懒
、扭扭脖子。明天是他心肝宝贝儿的四岁生日,他得到市集里瞧瞧有什么好玩的可以给她当礼物。
犷的脸庞
出温柔的笑,他走出大门…
喝!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团白糊糊的物体缩在幽冥堡大门边的角落里,那好像…是个人耶!
奇怪!这附近的人不都对幽冥堡敬而远之?怎么还有人敢在幽冥堡的大门口睡觉?还是,"他"根本就已经挂了?
带着
腹的困惑与戒心,韩放轩慢慢地靠近"他"。
等他看清楚蜷缩在角落的原来是个娇小纤细的身影时,才恍然大悟到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浑身布
泥尘的女人。
"姑娘?姑娘?"他蹲在她身边,轻声唤道。
身影一动也不动。
唉!假若是个小伙子就好办了,偏偏是个姑娘家,如果他动手把她摇醒,她会不会尖叫地喊非礼啊?
可是,就任她这样睡着也不是办法。
"姑娘,醒醒。"他拍拍她的肩,然后,试图将她翻过身来,好瞧清楚她的面貌。
不看还好,这一瞧,韩放轩不
瞪大双眼,倒
一口气。
她的脸…实在是惨不忍睹。
一张脸,从那双仍然紧闭的眼睛以下,全布
被灼伤的痕迹。那伤显然是不久前才
的,因为伤口上的痂还未退,有些甚至还恶化
脓,凹凸不平的脸上仅能依稀地瞧出她的五官。
韩放轩的两道浓眉纠在一块儿,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幸好,她的气息还算平稳。
从她的身形与尚称完好的额头肌肤看来,应该是个年轻姑娘。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嘤咛一声,她紧闭的眼睫缓缓抬起,涣散的美眸眨了眨,试图看清眼前的事物。
当她瞧见蹲在她身旁的韩放轩时,双眸马上
出惊惶恐惧,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韩放轩见状也不敢妄动,尽量轻声细语地说,"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她紧贴着身后的墙,戒慎地凝视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手,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摇头。
"你不能说话?"难道这位姑娘是个哑巴?
"我…受…伤,这里…"
哑的声音几乎像是会刮伤人的耳朵,从她嘴里艰涩地吐出来。
韩放轩点点头表示明白,考虑了一下,接着说:"看来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伤,不如我扶你进去,让我
子替你上葯包扎。"
他方才注意到她的动作迟缓,显然是还有其他的伤处,再说,她的脸也需要处理。
她的双眼
出迟疑防卫的眼神。
"我纯粹只是好心,如果你不要就算了。"韩放轩耸耸肩。
唉!人老喽!连年轻时的那股狠劲都化得干干净净。要是在十年前,他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呢!
"快点,我还有事要办,去不去-句话。"
很轻微地,她点了一下头。
"好,那我现在背你进去。但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心存歪念,我只不过不愿浪费时间而已。"
说完,他径自捞起她,让她趴在他身上,将她背进堡里。
靠在他的背上,她丑陋的脸庞缓缓扭曲,明亮的眸子闪出诡异的笑意。
这人可真有趣,不知道上回在幽冥教总坛时为何没见过他。从他能擅自带陌生人进堡看来,在堡中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才是。
或许,以后跟他套套
情也不错。
南宫珣望着那栋离她愈来愈近的望月居,心跳也跟着怦咚、怦咚地加快。
谤据她向曾与幽冥堡有
易往来的人打听而来的消息,幽冥堡内最大的一幢屋子便是棠玄烈的住处。
她只消在"养伤"的期间不经意地透
她有消灭"狼主"的方法,到时还怕棠玄烈不见她?
这次,她绝不让他把她送走。所以,她换了个新的身份,而且不惜以如此丑陋的面貌见他。
算是报答他当初的救命之恩吧!她努力说服自己,无视于心中那小小的抗议声,抗议她抑制住
心无处发
的情感。
眼见韩放轩的小屋已经在数步之遥,她垂下眼睑,佯装虚弱。
最后,她向心底那愈来愈大的抗议声屈服。
她暗暗自嘲道,南宫珣啊南宫珣,你的心,早已讨不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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