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虚弱地躺卧在躺椅上休息，脸色稍微恢复了红润。

　“你还好吧？是不是感冒啊？”小优担心地看着向。

　向摇摇头，喝了杯水之后说：“我好饿。”

　“嗄？饿？你刚刚才吐耶！”小优把手放在向额头上。“没发烧啊，奇怪。”

　向拉开小优的手。“就是因为刚刚吐光了才饿嘛！”

　“向，你真的怪怪的。这已经是你第七次因为要拍吻戏而呕吐了。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小优的脸色一变。

　“你该不会是…有了？”

　向坐起身子，推了推小优的额头。“难怪你的绰号叫猪头妹。我看起来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吗？还是哪里看起来像孕妇？”

　向又好气又好笑。

　“也对啦！可是你呕吐的症状太可疑啦！你自己看嘛，这一个星期以来，你每天都吐，导演为了赶进度只好先拍其他场戏，这样下去真的很糟糕耶。”小优担忧地看着向。

　“唉！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只要那个沈捷一靠近我的脸，我就想吐。”向一提及沈捷，想到吻戏的画面，又是一阵反胃。

　“喂！他可是个大帅哥耶，多少女生梦想与他接吻啊！你也给点面子吧！”向的反应让小优笑得花枝颤。

　“真的啊！我真的想吐嘛！”向一脸委屈。

　“而且我只要一想到他对灿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我就好生气！仗着自己有名气、有势力，就这样任意欺负他人，真的非常非常过分耶！”说到这，向一脸气愤。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不就是两个专业人士对剧情安排的意见有分歧吗？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灿哥就这样被换掉好可惜哦！”小优也觉得有点不平。

　“对了，灿哥最近在忙什么啊？有接新的戏吗？”向好挂念彭子灿。

　小优叹了口气道：“说来啊，你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

　“什么意思？”

　“灿哥之前这么卯起来接连续剧，就是因为他母亲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医葯费。加上他的弟弟妹妹都还是学生，所有的经济重担都在他一个人身上，灿哥真的很辛苦，他这个人啊什么都不说，我还是后来听陈姐说才知道的呢！

　他母亲前几天又病倒了，现在在医院住院，听说这次的情况很不乐观。所以灿哥推了几部戏，专心在医院照顾他母亲。”

　向揪着身上的衬衫，皱眉听小优说着，心里很是不舍。

　她想起了外婆！

　前一阵子，彭子灿才有意无意地提醒她，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的是后辈的关心与陪伴，钱赚到一个程度，也该拨些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她拍戏总是晚归，每次开门总是看见外婆睡在客厅沙发上，专程为她等门。老人家只能抓紧时间叮咛个几句，然后才依依不舍进房入睡的背影，现在想来仍教她心疼。

　向突然好想好想回家。

　----

　“陈姐，『落神话』拍完之后，暂时不要帮我接戏好不好？”

　“落神话”已经拍完二分之一，向考虑了好几天，终于向公司提出这个请求。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陈姐捻熄手中的烟。

　“我想多陪陪我外婆。她年纪大了，需要我的关心跟照顾。”向诚恳地说。

　陈姐翻了一下行事历，面有难地说：“向，我知道你孝顺。可是公司帮你签下的戏约还有三部，大概要到年底你才有时间休息。”

　“能不能推掉呢？”向有点着急。

　“向，你知道你自己最近有多红吗？有多少制作人在排队等着跟我们签你的戏约吗？这些还不包括广告哦！”陈姐微笑地看着她。

　向摇头道：“我根本不在意自己走不走红，我在意的是外婆！”

　陈姐看着一脸坚决的向，为难地说：“这样吧！我们先拍完接下来的三部戏，之后再来调整你的工作量，好吗？”

　“陈姐，真的推不掉吗？”

　“约都签了，违约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真要违约，恐怕你之前辛苦的代价都没了。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新人就是这样，比较辛苦。”

　陈姐体贴而关心的说词，让向难过得低下头。

　“好吧！陈姐，等我这三部戏约履行了之后，真的能让我暂停工作，好好陪陪外婆吗？”

　陈姐放心地点点头。“当然，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最近太累了，也知道你最近‮体身‬状况不太好，听说常呕吐？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我没事，大概是感冒吧。”向挤出一个笑容。

　“那就好。记得多休息多喝水，保重自己，好吗？”陈姐拍拍向的肩膀，为她打气。

　走出公司，八月天耀眼的阳光，让向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了多赚点钱照顾外婆，没有多加思考进入演艺圈的后果。

　沈捷的车停在“大展”门口，远远看见向，他眼前一亮，随即开了车门走向她。

　“嗨！向。”沈捷愉快地跟向打招呼，脸上是他死人的招牌笑容。

　向一见是他，心下发，当场想掉头走人。但碍于礼貌，她只好催眠自己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应对。

　“沈先生，这么巧啊！”向多希望现在有牙签能撑住她嘴角的线条。

　“叫我沈捷！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沈捷一见到向就觉得心情大好。

　“找我？有事吗？”向心下狐疑，警戒地看着他。

　“是啊。有朋友介绍说有家诊所的医生医术高明，我想带你去看看。”

　“看医生？我好好的看什么医生啊？”

　“你这阵子不是常常无端呕吐吗？既不是中暑又不是感冒，我想带你去检查一‮身下‬体，免得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了。”沈捷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向偏偏就是不领情。她真想直接说出：你离我远一点，这毛病自然就不葯而愈了。

　“不用了啦！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我…呃，应该只是吃坏肚子，闹肠胃炎，这两天有好一点了。”向仍是挂着一副甜美的笑容虚与委蛇。

　“真的吗？”沈捷热烈的眼神直盯着向瞧。

　“真的真的。”向看见沈捷热切的眼神，强忍下一身的皮疙瘩。

　“那我们后天片场见，希望这次可以一次OK，你不会再吐得我一头一脸了！”沈捷苦笑着说。

　“嗯！我尽量。”向小声地说着。

　“什么？你说什么？”沈捷不知道是真没听清楚还是想问清楚。

　“没有，我是说，一定！一定！”向笑着打哈哈。

　“来！我的车在那儿。”沈捷一把拉住向就要往前走。

　向急忙甩开手道：“你要干嘛？”

　沈捷看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的向，温地笑着说：“带你去喝咖啡啊。天气这么热，我哪舍得让你这样被晒晕啊？”

　“不用了。我答应外婆今天早点回家吃晚饭的。”向连忙摇头。

　“这样啊？那我送你吧！顺便去拜会一下你外婆。”

　沈捷很自然地这么说着，向却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不、不用吧？干嘛拜会我外婆？”

　“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啰？”

　“当朋友也不必特地上门去拜会我外婆吧？”

　“向啊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沈捷突然抓起向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大热天的，向冒出一身冷汗。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向使劲儿出被紧握着的右手，偷偷地在牛仔裙上擦拭着。

　“向，我相信你很清楚我的心意。我喜欢你！不，应该说是深深地为你着！”沈捷又走近向。

　向往后又退了几步。“沈先生，我觉得大家都是工作伙伴，还是不要涉及男女私情比较好。”

　“瞧你这害羞的小东西！”沈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语气恶心。

　“我不是害羞，我是认真的！”向提高音量正地说着。

　“亲爱的，说了几次了？叫我沈捷。唉，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怕自己被别人说成高攀我。而且你担心要是闹出绯闻，对我们的演艺事业有影响是吧？放心，你跟我谈恋爱，绝对只有加分的效果！”沈捷不仅自负，还很自恋。

　向翻翻白眼，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到极点的香港仔说个清楚。

　“我没有兴趣男朋友。”向看着沈捷的眼神坚决，语气坚定。“现在，我要回家了。”话说完，她像是逃跑似的一溜烟逃走了。

　沈捷不以为意，微笑地看着向美丽的背影，看来神色自若。

　“美丽又害羞的小东西，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

　向要是听到这番话，恐怕不只冒冷汗、起皮疙瘩，大概会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吧？！

　----

　“我快疯了！真的、真的要疯了。”向抓着电话筒，不住呻。

　彭子灿微笑问：“怎么了？沈捷对你展开疯狂追求了吗？”

　“你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向嘟起嘴。

　“哈哈！不理他就是了。好好把戏拍完就解啦！”彭子灿可以想象向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爱俏皮。

　“可是我真的快要他搞疯了嘛！”向都快要哭出来了。

　沈捷是个可怕的死烂打型的追求者。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碰了钉子还一无所觉，继续勇往直前的人。

　彭子灿笑着说：“我知道，我都听小优说了。嗯，辛苦你了。”

　藏不住的笑意充斥在彭子灿的眼神与嘴角。

　“我去看你好不好？”向口而出的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怔住了。

　彭子灿感觉到一股暖窜在他口，久久让他说不出话。

　“我…我在医院陪我妈，她前些日子移植新的心脏，出现了排斥现象…”彭子灿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却讶异着自己声音里头的软弱。

　“我听说了，所以才想去看看你。”向温柔地说着。

　向不能解释为什么，只是好想去看看他。

　没有他在身旁，怎么样都觉得好寂寞。

　“好。”彭子灿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对他们两个而言，却像是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啊。

　----

　向有点紧张地看着医院门口，不知道彭子灿出现的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向摸了摸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黑框眼镜。很久没有戴着眼镜出门了，怕被眼尖的影迷认出来，只好让自己这样上上的出门，希望彭子灿不会介意。

　向深呼吸一口气，为自己壮胆。

　她怎么会这么大胆说出要见面的话呢？向到现在还可以感觉到当话说出口时，自己心里的激动。

　彭子灿远远地就看见站在玻璃门前的向，白色棉衫加蓝色牛仔，长发绑成清的马尾，脸上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女学生。

　向还是记忆中那清新可人的模样。

　“嗨！你来多久了？”彭子灿用一个大大的笑容接她。

　“差不多十分钟。”向的脸颊透着点红晕。

　“那我们去附近喝杯咖啡？”彭子灿提议。

　“我看，我们去附近散散步吧？”

　“也对，咖啡厅人多，搞不好遇上狗仔队。”

　“也不是啦，今天晚上风凉的，去公园吹吹风透透气，好过咖啡厅的冷气啰。”向的眼神灼灼灿灿。

　一路上，两个人维持了大约一个手臂的距离，偶尔在行进间，会碰触到对方的手臂，然后又悄悄地闪躲开。

　一种幽微暧昧的情感，在夏夜里隐隐发酵。

　向深深地呼吸一口公园里舒的气息，足地对着彭子灿微笑。

　“很久没这么自在地散步了吧？”彭子灿看着有如孩子般开朗神情的向，心里有点不舍。

　“是啊，一方面也是没时间偷闲。”向在饮料贩卖机里投进两个十元硬币，买了两瓶铝箔包装的红茶，递了一瓶给彭子灿。“以前我最爱喝这个牌子的红茶，好久没喝了。”她足地喝着。

　“都是糖水，对‮体身‬不健康吧？”彭子灿对甜的东西没辄，包括饮料。

　“这个牌子的便宜啊，加量不加价，永远都是十元的消费，十五元的享受。多划算啊？！”向笑着说。

　“现在不需要这么斤斤计较了吧？感觉如何？”彭子灿勉强陪着向喝了几口。

　“嗯…不知道耶，有好有坏吧！”向一口气喝光红茶，把铝箔包得扁扁的，俐落地投进垃圾桶。“不用为生活烦恼是很，但是相对的，快乐也少了很多。”

　“因为变得不自由了？”彭子灿努力地想把手中的红茶解决。

　“是啊。以前我可以陪外婆上市场买菜，跟同学逛逛书局、逛夜市。现在连出门都会被记者跟拍，我觉得我的人权都不见了。”

　彭子灿听出向话语中的抑郁寡，有点歉疚地看着她。

　“后悔进演艺圈吗？”

　“有一点。但快乐还是有的。”向笑了笑。

　“真的？哪里让你觉得快乐？”彭子灿有点讶异。

　“至少我比较了解你的工作啦！也发现自己其实还喜欢戏剧的。”

　“了解我的工作会让你感到快乐？”彭子灿讶异地看着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向，那是会让我心动的话啊！”向怔愣地看着彭子灿，她只是坦白说出自己所想的。

　“是啊，我想要了解。”向笑了笑。“可是不要问我为什么好不好？我还是有身为一个女孩子的矜持跟害羞的。”她红着脸吐了吐舌头。

　彭子灿笑得开怀，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走吧！”彭子灿走向前，牵起向的右手。

　“去哪？”向红着脸，但是没有拒绝。

　“带你去见见我妈妈。”

　“去见你妈妈？为什么？”向有点惊讶，太快了吧？

　“因为她一直很想看看我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子！你知道的，她是个病人，违逆病人的心愿是不道德的哦！”彭子灿对向眨眨眼睛。

　向微笑地点点头，右手稍微使劲地握住彭子灿的左手。

　当爱情来临，有时候困难重重，但有时候却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牵手，这么简单。

　只要对方是对的那个人！

　----

　“哇！是向耶！你可不可以帮我签名？”彭子星一踏入病房，看见向出现在妈妈的榻边，便‮奋兴‬得像什么似的。

　一同前来的彭子彰也一脸讶异地看着向。他忙着医院的实习，不一定有时问注意演艺动态，他惊讶的是这么多年来，大哥第一次带女孩子出现在家人面前，而且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向有点窘困地看着彭子灿，眼神中发出求救信号。

　“你这丫头，别为难向小姐了。人家是特地来看我的呢！”彭妈妈慈蔼地拉着向的手，神情是足的赞赏。

　彭子灿简单地介绍自己的家人。

　“这就是我可爱的家人，你都认识了。”彭子灿对着向微笑。

　“大哥，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彭子星蹭到彭子灿身边小声地问着。

　“我还得跟你报告不成？”彭子灿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彭子星的额头。

　“耍神秘！哼！”彭子星可爱地吐吐舌头。

　“向小姐，我大哥以后要麻烦你照顾啰！”彭子彰打趣地跟向这么说。

　“大家叫我向就行了。”向转过头去看着身侧的彭子灿。“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灿哥照顾我比较多。”

　彭子星蹦蹦跳跳地来到向身边，拿出背包里的纸笔。“那就先从帮我签名开始作为回报吧！”

　彭子灿一脸绝倒的模样。“你还真是鬼灵耶你！”

　这个单人病房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欢乐的笑声了。

　彭妈妈开心地看着围绕身侧的孩子，多么希望赶紧出院回家，共享天伦。最好是彭子灿脑旗点成家，让她早有孙子可抱。

　彭子灿趁着大家说笑的空档，在向耳边轻轻说：“瞧！你真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我的家人都好喜欢你。”

　向一直保持着微笑，她也喜欢彭子灿的家人。直率、友善，跟彭子灿一样。

　如果能让心仪的那个人的家人都喜欢上自己，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

　“向，就差你跟沈捷的那一场吻戏了，你一定得配合，否则这部戏永远杀青不了！”张导演不耐烦地对向下最后通牒。

　向惊惧地看着导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管你是真生病，还是心理因素装病，一个专业敬业的演员，就有义务配合戏剧的需要演出。”张导演的口气十分严厉。

　向当然也明白导演所说的，但是要她跟沈捷接吻，恐怕拿把刀杀了她会比较快。

　“这场戏的安排太突兀了。恕我直言，这部戏不就是要表达男女主角之间那种淡淡的情愫吗？为什么一定要安排这场吻戏去破坏平衡？”向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再说一次，你是个演员，照着剧本去演就对了！”张导演显然已经失去沟通的耐。

　一方面是这场戏实在延宕太久，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接收了沈捷那边施加的压力。

　沈捷始终认为男女之间的情感培养，必须从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开始，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施压力促成这场吻戏的主因。

　“一开始剧本根本没有这一场！”向倔强地看着导演，用神情说明她有多么不愿意。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导演已经火冒三丈了。

　“我只是据实以告。”向也不退让。

　“别以为你在电视圈小有名气就可以拿翘，我告诉你，多的是演员排队演这出戏！”张导演威胁着道。

　“如果因为对这场吻戏达不到共识就要换演员，我也只能接受！”向已经打算豁出去了。

　小优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拉扯着向的衣袖。

　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时，沈捷出现了。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沈捷的笑容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巧。

　“问她啊！一个菜鸟还自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拍出戏也挑三拣四的，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分啊！？”张导演气呼呼地说着。

　“张导演，我看这样吧！我来跟向聊聊，你跟小优先去休息。”沈捷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向紧抿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看向任何一个人。

　张导演没说什么就气冲冲地走出向的休息室，小优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去。

　沈捷气定神闲地关上休息室的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向身边。

　“向，你真的这么排斥跟我拍吻戏吗？”沈捷语气温和地问着向，但眼神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火焰。

　向叹了一口气，深呼吸几次调整自己的心情。

　“是的，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拍吻戏。”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为什么呢？”沈捷真的想知道原因，毕竟很少有女人躲得过他的魅力攻势。

　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沈捷，眼神坚定。

　“因为我觉得那场戏根本没必要！还有，我真的会因为你的碰触跟亲吻而觉得想吐！” 　ｍ.ｓＳVｖＸｓ.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