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知不觉,日本已经进入寒冷的深冬,空气也随着异常清新起来。
莲见嘉邦由于课业压力和天气的变化感冒了。这天,他没有去上体育课,而是在教室休息。
除他之外,教室还有一个人,降谷一,这个人从不去上体育课,尽管体身比任何人都健康。
降谷一随手推开窗户,即使天气已经变冷,室内的空气也要保持清新“可以吗?”他询问隔行而坐的莲见嘉邦。
“嗯。”莲见嘉邦起身走到窗前看向远方,站在降谷一身后。
他感觉到降谷一点一滴的变化,他已不是从前那个异类,而渐渐学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知道身边有很多朋友,至少是接受他的人。
降谷一站起身,面向窗外。
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看向窗外,教室中宁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落在一个纤细的身影上,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忽地,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而笑。
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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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密总有一疏,有栖川彩从浴室走出,内心矛盾,从试纸上出现的两道线得知她怀孕了,难怪“好朋友”迟迟不来。
到底要不要告诉降谷呢?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她完全不知道。
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就是因为妈妈和爸爸的奉子成婚才出生的,结果却落得不停的更换爸爸,所以妈妈一定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免得和她同样的命运。
唉,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梦中,她抱着一个五官酷似降谷的小男孩站在一个野花遍地的河岸边,朝彼岸的降谷挥手,他转身离去…
第二天,有栖川彩坐在教室里,心
如麻,从早上起
到现在右眼皮不停的跳。中国不是有句话说:左跳财、右跳灾,难道梦要应验了?难道阿一不要这个孩子?她回头看着瞌睡的降谷一,唉,怎么办啊!
放学后,有栖川彩还是心事重重。
“降谷、小彩彩,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伊崎敬太拉着栗山杏子和他们告别,后头跟着大川贵和莲见嘉邦。
“明天见。”
说话的是有栖川彩,降谷一只是注视着他们离开,没有开口。
“阿一,我去图书馆还书,等我。”有栖川彩拿著书不慌不忙的走出教室,这个时候可不能跑,万一孩子…
降谷一望着窗外银白色的世界。
然而伊崎敬太一行人刚走出学校不久,就看见十来个人从不远处的空地向他们走来,有的手持
球
,有的手持铁管,反正就是没有空手的。
他们马上意识到来者为何人,因为领头的人左眼还略微青紫。
“就是他们!”他向旁边一个
脸刀疤的人说,声音之大已经传到伊崎敬太他们耳中。
伊崎敬太猛地推开栗山杏子,力气之大以至于让她跌倒在地。
他知道,今天这个架是打定了!
三个男生被街上来的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那个兔崽子呢?”城南老大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那个打他的人。
“不知道!”伊崎敬太毫不畏惧。
“哼,不知道?打!”
刀疤脸一声令下,无数
子落在三人身上,让手无寸铁的他们猝不及防,只得护住头部,可手背、手臂还是遭到毒手,血顺着衣袖
出,滴落在雪地上,鲜红异常刺眼。
虽然有很多学生围观,但只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力暴。
栗山杏子没敢惊叫,捂着嘴
着泪跑向学校,她要找到降谷一,不然他们就会有危险。
“降谷,不好了!快跟我来,如果你不来,伊崎他们会死,快,呜…”栗山杏子大声哭着。
降谷一立即和栗山杏子离开,他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出现在那群人面前时,发现伊崎敬太他们已经倒在地上,雪地上有着斑斑血迹,而那些
氓则蹲在一旁抽烟开玩笑。
城南老大和刀疤脸说了些什么。
“就是你?”刀疤脸走到降谷一面前冷冷的打量他。
降谷一没有理他,径自走向空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三人,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你怎么来了!”莲见嘉邦毫不客气的怒吼,他的出现无非是正中那群
氓的下怀。
降谷一没有回答,掏出手帕丢给他“干净的,擦擦吧。”说罢,他转身。
“小心!”伊崎敬太大喊,但为时已晚。
当降谷一转身的一瞬间,一
铁管狠狠的砸向他的头,剎那间,血
如注。
四周一片惊叫声。
降谷一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了,脑袋中嗡嗡作响,一股热呼呼的东西
过面庞,蒙住了眼睛,但他仍是稳稳的站着。
“怎么?竟然没事?”刀疤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
脸是血的降谷一,刚刚这下他可是用尽全身力气,竟然没有打昏他?难道他是铁打的?
这时,降谷一听到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夹杂着哭腔。“莲见,不要让她过来。”他大吼,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卷进来。
莲见嘉邦扭头看到跑来的有栖川彩,忍着浑身的疼痛阻挡她,死死的抱住她,如果她就这么冲过去无疑会更麻烦。
“你放开我!放开我!阿一,不要打啊!”有栖川彩边哭喊边要挣脱莲见嘉邦,但无济于事。
降谷一抹去蒙住眼睛的滚烫的血,猛地用头朝刀疤脸狠狠撞去,撞得他一个踉舱跌倒在地,降谷一迅速抄起刀疤脸掉下的铁管朝他一阵暴打,一下狠过一下,就这样打了很久,直到刀疤脸躺在地上蜷缩着不再动,雪地上也出现一片殷红的血迹。其他人早已吓呆,都立在原地不动。
四周除了有栖川彩的哭声外,什么也听不到。
有栖川彩被莲见嘉邦紧紧抱着,一直拼命呼喊,喉咙已经沙哑到无法出声,她的心已随着降谷一的受伤而撕碎,她不想他有一点危险,她怕会失去他…
看着倒地不动的人,降谷一双眼通红,太阳
处的青筋跳着,因用力过大而呼吸急促使
口快速起伏,而且他感到头脑不再清醒,涨涨的、昏昏沉沉的…他怎么困了?忽地,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四周冷冷的,只听见心爱的人拼命呼喊他的名,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当有栖川彩看到降谷一倒下的那一刻,她挣脱了莲见嘉邦,跌跌撞撞的跑到降谷一身边,跪在他身旁,紧紧抱住他。她怕极了,泪水止不住的
,滴在他的脸上,与血混在一起。
“阿一,你醒醒啊!快醒过来,和我说话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能让他就这么睡着,也许他再也醒不了,再也看不到她。
“阿一,求你,醒来啊!我是彩,你最心爱的彩啊!”她无助的喊着,紧紧捣住他还在淌血的伤口。
血,染红了她的手、他的衣服,身边的雪被融化…
四周的女生泣不成声,男生也看不下去,眼眶都
润了。
降谷一隐约听到她的哭声,努力睁开眼睛,他不能让她哭。“别哭…不许哭,我…没事,就是有些困…没事…”他微笑着擦去她的泪水。
她的脸被他手上的血染红。
“不许睡!阿一,和我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不许睡!如果你胆敢就这样睡去,就再也看不到我,不要睡!求你…”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好凉好凉,
下外套围住他体温不断下降的体身,紧紧抱着他。
莲见嘉邦一行人站在他们身后,都落下了泪。
“彩…别哭,我不想让你哭,但…我总把你
哭…别哭,我会心疼…抱紧我,好冷…好困…莲见,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有栖川彩听着心爱的人艰难的说出每一个字,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这一切都撕碎了她的心,他会不会就这么离开她,她怕极了,不敢想下去,只是死命的抱住他,温暖着他。
“彩,我会永远爱你…忘了我…让我睡一会儿吧…”语罢,降谷一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眼皮,慢慢的合上双眼,陷入黑暗。
泪,从眼角滑下。
“阿一…”撕心的哭喊回响于天际。
雪花犹在空中飞舞,无声的落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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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站着焦急的人们,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护士们进进出出。
每次有栖川彩冲上前询问降谷一的情况,都被她们拒绝,只说在尽力抢救,要他们耐心等待。
等?她怎么能再等下去!
她走到降谷妈妈的身旁,抱住她。
降谷妈妈无神的眼中噙着泪水,心被紧紧的揪住,如果儿子有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
“我们的阿一不会有事的,他舍不得丢下我们。”有栖川彩强撑着安慰降谷妈妈,其实她同样害怕,害怕降谷一会丢下他们。
伊崎敬太搂着低声
泣的栗山杏子,守在手术室门口:莲见嘉邦和大川贵站在不远的窗口处直直的凝视窗外;降谷寿田坐在椅子上默默为哥哥祈祷。
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待,任何人的心都无法平静。
佴蓉闻讯急忙赶来,当她看到面容憔悴的女儿,心如刀割。
“妈妈…”有栖川彩扑进妈妈的怀里,泪水横
,但她不敢哭出声。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慢慢走出来的医生身上,医生缓慢摘下口罩,有栖川彩踉舱的走到医生面前,双眼注视着医生,她不敢问。
“各位,病人暂时度过危险期,但由于他的头部遭钝器袭击,导致出血严重,还处于昏
状态,至于何时会醒我们就不敢保证了,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阿一…”听到儿子还活着的消息,降谷妈妈松了一口气,全身瘫软险些跌倒在地,被莲见嘉邦及时扶住。
听完医生的话,有栖川彩怔怔看向手术室的大门,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她
暴的推开人群冲进手术室。
病
上,降谷一静静的躺着。
护士们正在调整监测仪器。她的视线战战兢兢的移向一旁的心电图…是一条弯曲的线!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没有离开她!
一剎那,她那一直停止跳动的冰冷的心,重新活跃起来!因他的心跳动而跳动!因他呼吸而呼吸!因他存在而存在!
“阿一,你还在我身边…谢天谢地,你没有丢下我…谢天谢地…”她趴在
前,眼中蓄
泪水,喉咙依然酸痛得要命,颤抖不停的手轻轻抚摩上他微微温热的脸“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们…阿一,你还活着…”泪水涌出,极度压抑的心一下子释放,瘫软在他的
头。
此时,所有人都围在降谷一的
前。他双眼紧闭着,嘴巴微微张开,在氧气罩下静静的呼吸着,体身因抢救而留下斑斑瘀青。
大家都能想象到他在昏
时与死神搏斗时所受的磨折。还好,他们的降谷一是顽强的,他赢了,赢回了生命。
“阿一,妈妈在你的身边,不要怕,妈妈不会走开。”降谷妈妈哽咽着,诚心诚意的感谢上天没有把他的儿子带走,只要儿子还活着,一切就有了希望!
降谷寿田站在哥哥的
前,默默的流泪,小声叫着哥哥,一递又一
,好似这样就能把沉睡的哥哥唤醒。在别人眼中,哥哥是一个人人惧怕的异类,但在他的记忆中,哥哥就像父亲一般的疼爱他,绝不让他受到来自外界的半点伤害!
有栖川彩擦擦眼泪,笑着吻上降谷一的额头,擦去蹭到他脸上的泪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
淌不止的泪水究竟是苦涩的泪水抑或是感恩的泪水。
“阿一,你知道吗?我有了你的孩子,是咱们两个人的孩子,你摸摸看。”她把他温温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肮上“感觉到了吗?昨晚我还梦到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和你长得很像很像…”她忍住喉咙的干涩,含泪笑着对他轻声诉说这个美丽的秘密。
“可是…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你这个坏蛋!谤本不管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就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大混蛋!”她说得好委屈也好不甘心,就算现在回想起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缓缓合上双眼的那一刻,那种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他的恐惧,好像用一把钝刀硬生生的切开她的心,再狠狠剁碎那般的疼,无人能够承受、无人能够体会。
有栖川彩断断续续的啜泣,揪疼了所有人的心,连护士也潸然泪下。
大家面对的是一对彼此怀着浓浓情意的恋人,女孩有了男孩的孩子,可是男孩却无法知晓。
目睹女儿深沉的悲痛与伤心,佴蓉没有料到女儿对眼前这个静静沉睡的男孩的爱是如此的深,此刻,这种浓浓的爱给女儿带来的就是切肤之痛。做母亲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伤心落泪却无能为力,更是一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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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谁都没有离去,都默默守在病房,病房内不时传来
泣的声音。
有栖川彩和降谷妈妈守在降谷一的
旁,降谷寿田哭着睡着了。
降谷妈妈此时完全平静下来。十三年前丈夫丢下他们,今逃邬子昏
不醒,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才能确定她最心爱的儿子真切的在她的身旁。
儿子,你快醒来吧,妈妈和弟弟希望你快些醒来…
有栖川彩的脸紧紧贴着降谷一的脸,回想着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的每刻每分,不论是他的冷漠、他的柔情、他的霸道、对她的纵容,他的一切一切都历历在目,铭刻在心。
阿一,不可以睡太久啊…就算是在梦中,也不可以忘记我啊…有栖川昌得知此事后也急忙赶来。他看到面容忧戚的姐姐,心里非常难过,当初他遗任
的误会姐姐,但现在他知错了,自责了。坐在莲见嘉邦身旁,看到他敬爱的莲见哥怅然凝视地面,知道莲见哥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降谷,你这个家伙怎么能把你最心爱的女孩随随便便的丢给我呢?我真的不想帮你这个忙…不过看你现在睡得这么香,我就暂时帮你照顾她,但是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不然,我可吃不消了。莲见嘉邦在心里不断默念。自从那次和降谷一对视而笑后,他知道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了,那种毋需太多言语也能沟通的朋友,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
伊崎敬太对降谷一充
抱歉与愧疚,三年的时间他都没有主动接触过他,可当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却得到他的帮助。如果那天在银座他忍住脾气,就算是挨一顿揍,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伤害了朋友。对不起,降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该拿什么还给你啊…降谷一,你何时才能走出黑暗…
窗外,天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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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佴蓉搂着女儿,抚摩她黯然憔悴却果断坚决的脸庞。
女儿,长大了。
两天之后,有栖川彩办理完休学手续,驻足走廊,不自觉的望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飘起了雪花,好似是对她的祝福。
阿一,我能时时守护着你了。
眼睛是干枯的,但心却在流泪。
下课铃声响起,她步入三年一班的教室,教室内四十多双眼睛含着深深的忧伤聚集到她的身上,大家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彩…”栗山杏子起身走到她身旁,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有栖川彩轻轻微笑,拉起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的。”声音沙哑。
“谢谢大家在这一年中对我的关照,非常感谢!”她向所有同学深深的鞠躬。
所有同学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同样深深的鞠躬。
有栖川彩忍住即将从嘴边逸出的哭声,笑着朝大家挥手“各位,保重。”
三年一班全体同学凝重的目送有栖川彩渐渐远去的身影,感觉她如同一株没有
的小草,寂寞、无助,风一吹,便从
石间飘落下去。
同时他们知道,他们深深误会了一个人,一个不知何时能从睡梦中醒转的好人。降谷一,快些回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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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沉沉之中,降谷一好似听到一个从远处传来的男童稚
的声音。
爸爸,你看,这是今天我在幼稚园做的纸飞机,很漂亮吧!老师称赞我很
呢!
爸爸?谁是你的爸爸?睡梦中,他不
对这个稚
的声音产生怀疑,更是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充
好奇,好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不知哪里跑来
认爸爸的小子长什么样子!竟然敢叫他爸爸,他才十七岁而已!哪里来的小孩?可惜,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眼皮好沉好沉。
爸爸,我饿啦!你饿不饿?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不饿喽!那我自己先吃点心啦!妈妈做的点心特别好吃!真是香呀!
降谷一真为这个小子感到头疼,喂,你这个小子,吃东西不可以发出声音!
爸爸,爸爸…
喂,臭小子,不要再
叫我爸爸了!吵死啦!彩,快点吧他
出去!彩,快点把他拖出去!彩,我在叫你听到没有!
“彩,快点把这个烦人的小子带走!”降谷一再也受不了小孩无休止的聒噪,忿忿然睁开双眼,不耐烦的说。
咦?喉咙为什么这样干涩?眼睛为什么看不清东西?他拼命眨眼睛,除去双眼的模糊,
“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降谷一被这个连续出现四声的“爸爸”吓了一跳,原来不是自己在作梦!真的有这样一个令人头疼的小孩!他将视线急忙转向这个令人头疼的小孩身上。
好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这是他看到小男孩的第一反应“小子,你过来。”
小男孩一下子扑到他面前“爸爸、爸爸,你醒来!你好贪睡哦!妈妈说贪睡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我不是你爸爸!”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孩子,心头就浮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欢,而且他发现这个孩子长得和他好像!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爸爸,我是小仁,降谷仁,不会错啦!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真的不会错啦!你真的是我的爸爸!”降谷仁笑嘻嘻的讲给他听,
呼呼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哦--哦--爸爸醒来喽!我要去告诉妈妈!”
降谷仁?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当爸爸了?他怀着
腹的疑问,眉头紧皱,凝视这个叫降谷仁的小子。“你妈妈是谁?”
“彩!有栖川彩!”小孩玩起他的脸“爸爸终于醒来啦,可以和我玩喽!”
降谷仁的回答好似一道闪电从降谷一的头脑中闪过,这个小子竟然说彩是他的妈妈!她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才睡一觉而已,怎么就变出一个孩子来?而且长得和他那么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是睡了一个觉而已,怎么变出这么多花样?
此时门开了。
“妈妈!爸爸…”看到妈妈回来,降谷仁乐开怀,他要把爸爸醒来的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小仁,不许消遣你爸爸!”有栖川彩打断儿子的话,看都没看的放下手中的书包,
下外套,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内的变化。
“妈妈,我没有!”他嘟起小嘴,被妈妈冤枉了,好委屈。“妈妈,我想说爸爸他醒来了…”
听到儿子的话,有栖川彩心头一怔,停止手中的动作“你说什么?”
“爸爸…”
“有栖川彩,你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生的孩子?”忍耐了好久,降谷一终于开口了,当他看到心爱的她出现在视线之中时,激动之情充斥全身。为什么感觉很久很久都没见到她?虽然在梦中她的身影时常出现,但她现在的样子和梦中不太一样。虽然都是一样的漂亮,但现在她看起来已没有生气,反而增添了几分成
女人的味道。
降谷一的声音就在这安安静静的病房中缭绕,有栖川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狂跳不止,好似要从体身里跳出来一样,费力的咽下一口唾
,慢慢的说:“小仁,你不可以学你爸爸说话!不许消遗我!”
“我没有…”降谷仁再次嘟起小嘴,今天妈妈为什么总是冤枉我!
“有栖川彩!”降谷一大喊“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他非常担心这个问题,虽然这小子看起来和他一模一样,但是…他不敢想。
有栖川彩这次真真切切听到他的声音,没错,就是他的声音!她的脚彷佛生了
,立在原地无法动弹,脑中好似变成真空,完全没了思考。
他醒来了,他醒来了,他终于醒来了!
“喂,女人,不许哭!我在问你话!回答我,这小子是谁的?”他费力坐起身,体身好似百年没有活动过一样,沉重得要命。
“是莲见的!”她大喊出
腔的委屈,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确定一个想法,她要报复他一下!谁让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五年都不理睬她!
“胡扯!他明明和我长得一样!好好告诉我,这小子是谁的?”听到她的话,他眉头紧缩,绷起脸来。这女人怎么这样,他刚刚醒来就让他喝一大坛子醋!
看到他因为她的报复而不耐烦,她心中也小有一番成就感。
“降谷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睡这么久才醒来?”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单薄的肩膀因哭泣而颤抖,这五年来所忍受的委屈与辛苦全部化为泪水,在脸上奔
不止。
揽着大哭不止的她,心疼的抚着她的背、
着她的肩,他隐约明白了整件事情,端起她
是泪的脸,不忍心看她再这样哭下去,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他又何尝不想她、念她呢?最后一次见她,还是那次的生离死别,那时,他真的害陷再也见不到她,努力支撑自己沉重的眼皮再多看看她,把她的样子深深烙在脑海中,他要永远记得她。
有栖川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拼命的摇头,死死的抱着他。五年前,她放弃了学业,一心一意要把孩子安全的生下来,她要倾注所有的爱给他们的孩子。
孩子出生后,她经过半年的调整,恢复了精神,重新走进校园并考取早稻田大学,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孩子。
在过去的五年之中,每当看到安静沉睡的降谷一,她都有说不出的辛酸与无奈,她不知他何时才能醒来;可是看到儿子一天天健康的长大,她的欣然与宽慰就增加一分。
很多次,儿子问她爸爸何时才能醒来,她都忍住邦心的疼痛告诉儿子,只要他们都爱着爸爸,那么他就快醒来了,就快了…其实,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所有的辛苦都有代价了,他们
来了曙光,所有的一切都好了。
“妈妈,你好羞哦,这么大了还哭!不要赖在爸爸怀里啦!爸爸,你也抱抱我嘛,我也很想你呢!”
降谷仁不合时宜的
嘴耍赖,拼命挤进爸爸妈妈的中间,怎奈却被有栖川彩打发走。
“去啦,一会儿再轮到你!”
“彩,你怎么这样…”对于她的作法,降谷一很无奈“这小子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你看他和你长得一个样子!难道你想来个死不认帐不成?”她假装生气的瞪着他。
听到她的话,他笑了,激动的吻上她的面颊“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面对他的柔情,有栖川彩也想努力回应他,可是,儿子在啊…“小仁,你先去外面玩,二十分钟之后去告诉医生你爸爸醒了,快去吧!”
儿子,原谅妈妈的自私吧!
听到关门的声音,两人之间的柔情
意化为深深的长吻,宣
彼此的深刻思念。
从今以后,她将紧握他的手,跨过千万个漫长寂静的黑夜,一起等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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