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斑文颖
心愧疚,握着何梦汝纤弱的手,不断地吻着她的手背,好似在对她做最深的忏悔。
叶采云骂得没错!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怎可只凭一卷录音带和几张照片就定了何梦汝的罪?让她连申诉的机会也没有!
幸亏叶采云及时“骂”醒他,否则他恐怕将要后悔一辈子。
何梦汝慢慢的睁开眼睛,恰巧望进他不经意
出来的温柔。
“梦汝!”他小心翼翼的哄着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又伤了她的心。
弟弟死亡的消息又清晰地浮现她脑海,泪水再度无声无息的落下。
“梦汝,”凝视着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油然而生,他紧紧握住她那轻盈纤柔的手。“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误解,我也不愿意事情演变成这样,只是被一时而来的愤怒和嫉妒冲昏了理智,才会不明是非的相信文凤的阴谋。”
“一切都过去了,我什么都不想再听。”她的眼神空
,幽幽的说:“阿弟死了,连他也弃我于不顾了。”
“你还有我,你并不孤独,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他不停地为她拭去粒粒像晶莹珍珠的泪水。如果哀愁可以分担,他愿意为她负荷所有的一切伤痛。
他见她沉默下语,只是一直淌着泪,恐惧的说:“不要否定我的爱,不要拒绝我于你心扉之外,如果问我为什么失去控制,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当时如果你肯对我解释,我就不会误会你。”
他真心的告白令她心中一恸,睁开了双眼。
斑文颖凝视她的眼神是那么认真,认真得令她心疼。
“你真的相信我了?”她哽咽的问。
“我相信,我相信!”他盯着她那份酸涩的柔情,不
落下泪来。“嫁给我,让我照顾你。我们离开这个是非地,我们一起到美国去过完完全全的新生活。”
如同绝地逢生,原本哭
了一张脸的何梦汝破涕为笑。
忘了身子的虚弱,她投入高文颖的怀中,紧紧的靠着他,聆听他的心跳,一声声,仿佛在诉说着对她绵绵不绝的爱意。
斑文颖和何梦汝要结婚的消息一传开,高文凤和林开平之间的感情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他们新婚的别墅内更如同第三次世界大战过后一般狼藉,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
“好了!别再摔东西了!”林开平伸手将高文凤握在手中的花瓶抢了过来。
“我摔的是我家出钱买的东西,你凭什么阻止我!”她抢过花瓶摔在地上,发出大巨的声响,花瓶瞬间碎了一地。
而他们之间的婚姻也如同这碎片一样再也无法复合了。
“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会答应的!”在他还没有得到一切之前,他绝下会轻易放手的。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发生了这件事,我爸不可能再让你留在高家。”
“你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份。”
她气得全身发抖;林开平的指责,她竟无话反驳。
“我劝你冷静冷静,事情并没有如你想像得那么糟。”
“你以为发生了这种事后,我会再相信你?我看不如找个人把何梦汝作了还干脆。”真是最毒妇人心!
一听到高文凤要对何梦汝不利,林开平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警告你,别想碰梦汝一
寒
,否则我也不会让高文颖好过的。”
斑文凤冷哼了一声。“大情圣,可惜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
股,她要嫁给高文颖,与他共结连理,而你算哪
葱?”
“哈!半斤笑八两,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她扬手想给他一巴掌,却被他在半空中截了下来。
“高文凤,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他用力将她的手一挥,令她骤然失去重心,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林开平!我要和你离婚!”
“要离婚可以,但是你得把“非?’的股份全过给我,还有这幢别墅,外加现金五千万。”
“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我什么都不会留给你的!”
“好,那我是不可能答应离婚的。”他也跟她耍狠。
“我会教爸给我作主,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是吗?高文凤,”他突然
狠狠的大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辈子我会让你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你想怎样?”她并不怕他对付她,而是怕他对付高文颖。
“我得不到何梦汝,又得不到钱,这笔帐我会跟高文颖算个清楚。”
“你敢,你敢对文颖不利?”
“你也听过狗急跳墙!当一个人被
急的时候,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他的神情变得狰拧。“高文凤,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林开平,你休想威胁我!”她怒吼着冲向他,对他又捶又打的。
林开平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推向墙壁。
“不只是威胁你,我还要你做我真正的老婆!”他竟伸手撕碎她身上的衣服。
“林开平,你是禽兽,你忘记你曾说过的话了吗?”她惊愕得无法动弹。
他冷冷的狂笑,笑声让她颈背上的寒
全部惊颤地竖直了起来,他竟用她撕碎的衣服绑住她的双手,全然无视于她的求饶、哀嚎,像头没有人
的野兽占有了她。
参加过阿弟的丧礼之后,何梦汝憔悴的模样令高文颖更加忧心忡忡,只得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
这些日子也幸好有他的支持和帮忙,尤其他又把阿弟的丧礼办得简单而隆重,这一点着实令何梦汝感动不已。
这几天,他又得忙公司的事,又忙着替阿弟办丧事,太多的事情也使他因疲惫而变得憔悴。
那副几乎心力
瘁的模样看得何梦汝好不心疼。
“文颖,不用再陪我了,你回去休息吧!”
“该休息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伸手抚摩她削瘦了的双颊,眉宇间净是怜惜。“快乐起来吧,我相信阿弟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见你如此悲伤。”
听着他体贴的劝慰,许久不见的微笑终于在何梦汝的嘴角再度扬起,虽然双眸仍含着哀伤的泪水,但也叫高文颖宽心不少了。
“文颖,你先回去吧!”
“我要在这儿陪你。”他坚持的说。
“你在这儿,我没有办法好好的休息。”
“为什么?”他还在明知故问。
“文颖!”她娇嗔的。
“好吧!”他在她的
上轻啄了一下。“我先回公司一趟,看看有没有别的事。这些日子林开平突然没来上班,就连文凤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真不知道他们又在耍什么阴谋!”
“也许他们出国去玩了。”
“他们还有心情玩吗?做出这么令人不齿、愤慨的事,怕他们是不好意思来见我!”
“文颖,过去的事就算了,怎么说,以后大家都还是一家人…”她察觉到她说错话了,想收回却已来不及。
他促狭的眼光几乎令她羞红了脸。
“梦汝,我已经征求爸的同意,我们举行婚礼后,就到美国定居,做一对神仙眷侣。”
“那公司…”她知道高非十分器重这个儿子。
“公司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他又乘机吻住她微启的双
。
他的吻既
绵又温柔,勾动了彼此难以抗拒的情愫。
“再不走,我怕我会走不了了。”焚烧而起的
望教他猛
着气,几乎不能自已。
她羞红了脸。“那你还不快走!”
他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有些沮丧的离去。
不到三分钟,门铃又响了。
何梦汝瞄到桌上的大哥大,以为是文颖回头拿电话,没有仔细询问是谁在门外就贸然打开门。
但门外的人竟是高文凤,而不是高文颖。
斑文凤像个失心疯般地用力将她往后一推,然后用自己的脚将门带上。
斑文凤恍如变了一个人,原本意气风发、骄纵的外貌竟被一抹
森的气息给取代,尤其她眼眸中闪动着狂
的光芒,竟教何梦汝惊骇得不寒而栗。
“你…你该死!要不是你,文颖会是我一个人的!要不是你,我不会让林开平那个畜牲给躏蹂!我今天要你偿还我所失去的一切!”她将针筒由口袋取了出来,将针头对准了何梦汝。
何梦汝惊慌地想逃开,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被
入死角。
“林开平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只要让你死,就足够磨折他了!只要你死,文颖才会回到我身边。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这葯剂的毒
十分强烈,不会令你痛苦太久。”说着,就对准她颈子上的动脉戳去。
“不要!”何梦汝抓住斑文凤的手,恐惧顿时淹没了她。
“害怕了?”高文凤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令何梦汝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情绪失去控制的人,力量通常比一般人还要大出三、四倍,更何况纤细的何梦汝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
“既知今
,何必当初!你要怪就怪林开平吧!”
当何梦汝正感到绝望时,高文颖的声音突然传来。
“文凤!放开梦汝!”
他几乎被眼前这一景象吓坏了,要不是他记起他的大哥大没拿,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文凤,你疯了!”
“我疯了?!哈哈,我会发疯,也是你
我的!文颖,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她伸手要抱住斑文颖,却被他痹篇。
“文凤!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我爱的人是梦汝。”
又是致命的一击!但是她仍不甘心将高文颖白白让给何梦汝,心中顿时燃起漫天的恨意,她夺门而出,并且撂下一句:
“何梦汝,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同是女人,高文凤的心情何梦汝可以体会。
“梦汝,你没事吧?!”高文颖关心的将她仔细察看了一番。
“我没事,你快跟着文凤去看看,我怕她会出意外。”她就是如此善良,只顾着关心别人的安危,却忘了刚才高文凤几乎夺走她的生命。
“她不会有事的!”对高文凤,他真的是彻底寒了心了。
“文颖…”
“我该担心的不是她,而是你!”他知道高文凤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为了怕高文凤再度对何梦汝不利,高非决定让他们早一点举行婚礼。
虽然婚礼简单而隆重,但是仍引来大批道贺的宾客和记者。
穿上白纱的何梦汝美得令人目不转睛,在叶采云的陪伴下,缓缓走向英俊
拔的高文颖。
在牧师为他们之间的爱情作最佳见证时,突然有一个人冲向他们,手中还持着一把左轮手
,
口对准高文颖。
尖叫声此起彼落,所有来宾纷纷走避。
“高文颖,你的死期到了。”林开平的声音和冰一样的冷硬。
何梦汝想也没想地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高文颖的前面,护卫着他。
“开平,你不要杀文颖,要杀就杀我吧!”
“梦汝,你走开!”林开平用
口朝她挥了挥。
斑文颖也想拉开何梦汝,但她却一动也不动地坚持护着他。
“梦汝,你别管我,他是冲着我来的,你退到一旁去。”他担心
枝要是有个闪失,恐怕会伤及她。
“不!不!我不会走的!”
“高文颖,你若是英雄好汉,就不该让梦汝为你出头,你给我站出来!”
“开平,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求你别伤害文颖。”
“梦汝,不必求他!”高文颖
直
膛、毫不畏惧的说:“这事情迟早要解决的!林开平,有什么事我们到外面解决,我不希望伤及无辜。”
“可以!”他爽快的答应。
“放开我,叶姨,我要救文颖。”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教堂外,何梦汝想追上去,却被叶采云拉住。
“梦汝,你别太冲动,我们已经报警了。”她话语方落,警车声已由远渐近。
林开平一听到警车声,火攻心房,对准高文颖扣下扳机,在子弹
出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个人影急速地冲过来将高文颖推开,用自己的体身为他挡去这一
。
“文凤…”
斑非、吴莉萍、高文颖同时尖声叫了出来。
她摇摇
坠的身子及时被高文颖接住。
林开平握着
柄,看着高文凤
口的血像水柱般
了出来,竟转身想跑,却被赶到的察警及时逮捕。
“文凤,你怎么这么傻!”高非看着受伤的女儿,痛心的
下泪。
“我是心甘情愿的,可以死在文颖的怀中,我已是无怨无悔。文颖,我爱你,今生我无法与你厮守,但求来生,但求来生…”
“文凤!”高文颖抱住她,对她的痴情感到悲痛。他的泪水滴滴滚滑了下来,滴在高文凤的脸上。
仿佛得到最大的幸福,她带着
足的笑容闭上双眼。
“文凤!文凤!”
所有人的呼唤却再也无法唤回香消玉陨的高文凤。
林开平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斑非在痛失爱女的悲恸下,毅然将自己的财产分为两份,一份留给高文颖,另一份则以高文凤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
斑文颖决定带着高非、吴莉萍和何梦汝离开台湾,离开这块伤心地。
在临走之前,他带着何梦汝再度来到高文凤的墓碑前向她作最后的告别。
何梦汝将佩戴在
前的玉佩取下,交给高文颖,他接过后把项链连玉佩放到墓碑前。
“文凤,好好的安息吧!我会好好孝顺爸爸的,虽然我们都即将远行,但不管在何处、何时,你永远是爸爸最疼爱的宝贝,我心中最爱的妹妹。”
天空缓缓飘下雨丝,轻轻地落在镶嵌在墓碑上的高文凤的照片上。照片中的高文凤,双眸因雨丝而变得
蒙蒙,仿佛像她爱的泪珠,一滴一滴痴痴
地诉说着永世不渝的柔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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