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朵在天上飘,风在耳边呼啸,都市的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是多少种物质混合之后的浓重气味。
而正在奔驰的重型机车骑士,生来热爱这种气味,安全帽下的
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身
刚的制服,
前是一线三星的阶级章,原单位的臂章已缴回,空着的臂膀正
心喜悦的等待
接新的荣耀。
重型机车在车阵中快速行驶着,之后,一幢旧式的砖红色建筑映入眼帘。
来到停车场,将机车熄火,帅气的长腿跨下车,骑士
下安全帽,双眼灼灼,像星子般闪闪发光,配上两道剑眉,她的脸上充
坚毅。
是的“她”
方才被安全帽挡住的是一张女
的脸庞,五官无一不美,唯一的例外是对女人来说稍嫌浓密的眉和英气的眼,却正符合她一身警装的打扮。
另外,比起平均女
身高还多上十公分的高挑身材,那身制服更让她显得威武有朝气。
虽然
前略无大志,但往后一瞧,看来少说有一千匹马力的美
,翘得让人忍不住想轻拍一下。
发丝在阳光下飘扬,她
腔热血,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终于来到这里,通过重重的考试,我总算来到刑事察警局了!”
盈维圆亮的双眼中
是激动,她从今天起总算如愿已偿。
她是为了察警任务而生,最大的使命就是依法维持公共秩序,保护社会安全,防止一切危害,促进人民福利!
“老爸,你在天之灵安息吧。”她喃喃的祷念着,下一秒,她举起左手,惊跳了下。“老爸,我赶时间,不和你这个在天上闲闲没事做的死老头多聊了!”
盈维嘴里叨念着,拔腿就跑。
她可不想在调到刑事局第一天就被踢回原单位,被前上司和同事们笑个半死。
一进门,她看见服务台值班人员的
章后,马上立正站好,态度恭敬。
“学长好,学妹第一天来报到,请问侦十队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盈维一边问,内心一边咋舌。
痹乖,刑事局果然不同凡响,居然是一线四星的警员站服务台,她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一线三星小警员,果然来到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原先表情肃穆的男警听见“侦十队”这三个字,瞬间惊得目瞪口呆,但下一秒,他咳了声,赶忙恢复正常。
“侦十队在七楼…”他努力
下心中的恐惧说着“出电梯后左转,最后一间就是了。你该不会是被灾难国女…”
听见“灾难”二字,盈维绽放微笑,也不理会对方声音中莫名的颤抖所为何来,旋即打断他的话。
“是的,学妹就是为了解决现今社会的诸多
象和灾难而来的,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谢谢学长!”
盈维说毕,马上往即将阖上的电梯门跑去,发挥瞬间爆发力,努力的钻进拥挤的电梯里。
“不好意思!”
站在楼层按键前的人礼貌的问:“几楼?”
“七楼,”盈维笑着回答,充
骄傲“我要到侦十队。”
瞬间“七楼”加上“侦十队”像颗原子弹,使得原本围绕在她周围的众人均往后退了一步。
盈维好奇的环顾四周,举目所及,那些人的表情全像看到鬼一样。
“怎么了?我要到七楼,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声轻问一出口,所有人如针般的斥责目光马上
向站在楼层按钮前的家伙。
“七楼是吗?我这就按。”他也是被吓到了嘛,大家干嘛这样对待一样被吓呆的他呢?
气氛无端变得怪异,但盈维天生少
筋,并没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奋兴的盯着面板上逐渐增加的楼层数字。
“侦十队…恶魔的集散地…灾难的国度…”
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细语,她将头往后一转,被她目光扫到的人全装成没事人一般,眼睛上下左右
瞟,视线就是不愿和她对上。
盈维只觉莫名其妙,回过头后咬了下嘴
。
“怪了,是我听错了吗?”
在诡异的气氛下终于到达七楼,盈维开心的迈出电梯。
笑意浮上她英气的脸,她帅气的左转后便举步往前走。
当电梯门再度阖上,如临大敌的众警官、察警们都吁了一口大气,并且议论纷纷。
“那个小女警要到侦十队吗?”
“天啊,侦十队真的征到人了!”
“关圣帝君保佑我们,别再出事了!”
“灾难的恶魔又要增加一个!”
“那又是个有灾难体质的人吗?”
“编制外的魔宫,可怕的侦十队不要再扩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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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维记得爸爸曾经告诉过她,身为一个察警,当然要当刑警,就像吃鱼当然要吃新鲜的海鱼一样理所当然。
而一个刑警的最顶峰,可以侦办各种棘手案件的,自然是中央的刑事察警局了。
若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盈维看着前方侦十队办公室的大门,低下头深
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就要喊报告时,眼前忽然一黑,强大的冲力让她被撞飞出去。
被突如其来撞得头昏眼花,她只觉背后一阵剧痛。
“你没事吧?”
“没事…”就算有事,被人这样问也无法答是啊。盈维摸了摸充当安全气囊的
部,眼中含泪。
好痛、好痛…没事才怪啦!
当她正想好好看看那个罪魁祸首时,一声娇斥凌空而至。
“赖庆国,你怎么还不走啊?你黑得很刺眼耶!我的眼睛都花了,快点给本宫去查案!”
“是!”右手一松,那男人便赶紧跑步离开,盈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
她循着方才那道声音的来处望去。
天啊,这是她所见过最奢华的办公室了!
不同于老旧带着
迫感的办公室,挑高的天花板上有着一盏美丽的水晶灯,地上是灿烂的拼砖地板,看不见OA办公家具,看得见的全是些类似美术馆里收藏的古董桌椅,而里面清一
都是美
的女人。
“我在作梦吗?我来到声se场所,或是模特儿俱乐部了吗?”盈维退了几步,
了
眼睛。
这时,一个和洋娃娃一样的娇小女警视若无睹的经过她身边,朝后头丢下一句“我去干架。”
另一个面无表情的人随后走出,一样是朝后头丢话“我去下棋了。”
最后一个则是捂着嘴打呵欠,话全糊成一团“我去补眠了…啊…”盈维被人当成空气,只能闪到一边去,傻眼看着众人经过。
天啊!她们不是什么模特儿,是穿着制服的女警,可是裙子全都短得不合乎规定。
盈维回过神,悬着心往办公室内一望,和一对凤眸四目交接。
手托着下巴,尊贵如同埃及
后的女人,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半晌,那女人笑了。
“进来。”单双朝门外呆愣不知所错的人儿轻唤一声。
那道声音似有魔力,不似方才赶人时的威吓,
住了盈维的心,让她像被一股魔力卷进办公室里。
她的脚步没有半丝迟疑,但站定在桌前后,却发现那
丽的女人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那眸含浅笑的女人彷佛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不论男女都会受她吸引。
“报告长官…我是今天来报到的洪盈维…我原先…”
盈维结结巴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眼前的上司,她话就说不清楚。
而她之所以知道眼前美
无比的女人是上司,是因为她的
前确确实实挂着三线一星的阶级章。
老爸死时还只有二线二星呢!
全台湾三线四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警政署署长,另一个是警大校长,先别说三线三星,次一阶的三线二星已是局长级的人物,而那些通常是服务十几二十年,五十岁左右的老伯伯。
因此,眼前的女人
前挂着三线一星,年纪却轻得不象话,怎么让她不惊讶呢!
单双勾起
角,悠然一笑。
白玉一般的手指轻阖起眼前的资料夹,她站起身子,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盈维。
当盈维几乎快承受不了那目光时,她忽然开口。
“不必报告了,你是我挑进来的,我自然知道你的身家。”她笑靥如花,不怒自威“我是单双,今后你就是我的属下,任何事都必须听命于我,明白了吗?”
察警和军人相仿,讲究服从长官命令,但对方如此直截了当的说法还是让盈维吃了一惊,但她没有迟疑,双腿一并,朝单双行礼。
“明白,长官。”盈维尊敬的说道。
她相信单双必定才干过人,破过许多大案子,才能迅速升到三线一星,定能教她许多办案的技巧。
太好了,她来到这儿一定能够好好学习,成为一个称职的刑警,让老爸在天上感到欣慰,以她为荣。
突然,一声轻咳引起盈维的注意。
一名看来十分稳重,制服异样的合乎规定的冷然女子捧着资料来到一旁,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队长,我先带她去办到职手续,领取臂章。”虽然对于又有无知小羊受害感到头痛,但静默既是副队长,还是认命的说着。
看着欣喜雀跃的盈维,她心里想的是不知道这个女孩能不能熬过…十天。
单双摇摇手指,眸子一勾。
“哪,小盈维,这个老处女就是副队长,名字也很讨人厌,叫静默,以后什么麻烦事都找她…驳回。”
盈维还来不及对自己被冠上“小”字发表意见,也还来不及和副队长打招呼,只见静默已因为单双话里最后那两字而重击桌面,发出大巨的声响。
“那这些手续难不成要由您来办吗?”静默硬是顶了回去。
单双一脸无可无不可,吹了吹刚搽上指甲油的纤指。
“你是副队长,难不成连这些芝麻小事都不会处理,还要让我这个队长劳心劳力吗?”
“我就是要处理啊,请您不要挡路!”静默再也忍受不了,火气爆发“难道您不知道您就是害我无法做事的路障吗?”
单双笑意盈盈,欺至面色已然铁青的静默鼻前吹气。
“你不明白公务员的命运是取决于上司吗?”
“明白是明白,”静默咬牙切齿“但我不服!”
“你最大的愿望就是顺顺利利的过完公务员生涯,退休时领一笔钱养老,所以最好不要碍着我,小盈维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办呢。”
静默还来不及出声教新进同仁别
进上司的
饵,但是盈维一听到单双这么说,双眼像是手电筒被打开,瞬间发亮。
“请长官
代任务,我一定全力以赴!”盈维喜上眉梢,丝毫没感觉出其中有诈。
“喔呵呵呵!这才是我的好部下。”单双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瞥了静默一眼,视线又回到盈维的脸上“小盈维,听好了,我要你去从事一项极度机密的卧底任务,并且无条件的配合对方,尽量从对方身上挖出所有秘密。”
盈维拚命的点头。“是的,我一定不负队长的期望!”这是天大的机会,她可以好好表现了!
“好孩子!”单双赞道。
“请问队长犯人是谁?我该怎么做呢?”盈维已经迫不及待想将对方缉捕到案。
看着眼前的人儿单纯又认真的模样,单双捧起她的手。
“听着,对方的身世和背景是谜,人称夜晚的西格尔,是一间高级俱乐部的所有者,曾是顶尖的男公关,至今仍是异色世界里的帝王。他现在正缺保母,你给我去应征,在他身边卧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盈维用力的点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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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便服搭件牛仔
,提着行李,拿着地址,在心中记诵着等一下要胡诌的话,盈维站在一栋豪华的大楼前,猜想着对方是什么样三头六臂的家伙。
扁是根据队长手上少得可怜的情报,这个名叫西格尔的男人是红遍大江南北,以玩
女人为职业的男公关,他就该下地狱了。
不以恶小而为之,这是老祖宗说过的话。
所有的罪恶都是罪恶,虽有等级之分,但欺骗人心,并且不知悔改,还扩大规模,增加被害人的做法,绝对不可饶恕!
老爸生前教导过她,生而为人,要以正直为基础,诚实为圭臬,俯仰不愧于心的活着。
西格尔根本不配为人!
想要亲手制裁对方的
望,让盈维体内的正义之火熊熊燃烧着。
她用力的按下电铃,对讲机上的电眼和灯光同时打开。
“哪一位?”懒洋洋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她连忙扯动僵硬的脸,给了个自以为友善,实则凶恶的微笑。
“我是干先生介绍的全职保母。”盈维刻意温柔地说着,但心里只想着等会儿上楼后一定要克制住杀人的冲动。
安静了一会儿后,对方才回话。
“干哥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啊。”对讲机传出的仍是慵懒而无力的声音。
天啊,一个男人叫另一个男人哥哥,真让人作呕!
盈维忍住想吐的感觉,又将脸凑向电眼。
她可不能被退货,不能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她一定要回报第一天上班就赋予她重责大任,愿意相信她的队长。
一想到精明干练的队长,她就斗志如泉涌。
“干先生不想给您添麻烦,所以教我直接来应征。”她将方才演练过不止一万次的话说出口。
她有把握,只要他肯让她进门,她一定能马到成功。
对方又静默了半晌,这时,对讲机突地传来一阵哭声。
“哇,乖乖乖,小霖怎么了?你别光是哭啊…喂,你是保母对不对?快点上来!”
盈维胜券在握地走进那扇自动敞开的大门。
她心里对着警徽上展翅的金鸽发下重誓,她这一生绝不会轻饶任何形式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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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后,盈维推开门,在明亮的
光下,一间偌大的屋子呈现在眼前。
精致得像是电视上才看得见的豪华客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她觉得并没有人在此生活。
若不是眼前有个正发出震天哭声,哭红了脸的娃儿,还有那道正手忙脚
安抚着婴儿的身影,她真的会这样认为。
那个不停哭泣,用手狂抓自己的耳朵和小脸的婴儿,以头发和身长判断,应该不超过八个月大。
内心只一动,盈维便丢下了行李袋,自顾自的将男人肩上的小婴儿抱过来,往沙发走去,以十分专业的姿武抱着孩子坐下,另一手同时探了下纸
布。
“
布还没有很
…请问她上一次喝
是什么时候?哇!”让小女婴靠在她
口,盈维一边拍抚,一边抬起头来问,同时尖叫出声。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吓呆了。
眼前的男人真是符合黑暗帝王的称号。
饼长的黑发
七八糟,发丝间
出的双眼布
血丝,肿
的黑色眼袋增添了几许恐怖气氛,没有半点血
的颈子和手像是尸块。
柔的他应该活在暗无天
之处,以免出来吓坏人!
西格尔虚弱的左右摇晃,好似正在回想着什么,但更像站着打瞌睡。
“大概是我回来后,她喝过一次
吧…”他不甚肯定的说。
事实上,他已经两个礼拜睡眠不足,加上婴儿号哭造成的紧张感,他已经精神耗弱,有轻微的育儿忧郁症了。
而忧郁症的影响之一,就是智力和记忆力退化。
盈维的眼神直接表达出她的疑惑。
“您几点回来的?昨晚还是今早?”她知道他过的是夜生活,于是这么问。
怀里的小婴儿哭得只能用凄厉来形容,通常肚子饿的可能
大些。
西格尔仍摇晃着,几乎随时可能倒下。
“早上七点左右…”
“她应该是饿了,
粉呢?厨房在哪里?”
行动派的盈维马上下了结论,她可没耐
听一个幽魂
吐吐。
她最讨厌男人一副没个果决的样子了,只希望赶紧解决问题。
看婴儿哭得可怜,大颗的眼泪拚命的掉,小脸红通通的,挥舞的小手不断寻找食物,令她不舍。
西格尔抬起右手往厨房一指。
“
粉在
理台上,热水…”
“知道了,我自会处理。”
盈维抱着小婴儿走到厨房里,找齐所有要用的东西后,俐落的冲泡
粉,摇匀测温,之后替小婴儿围上围兜,再将
嘴
进她的小嘴里,哭声即刻中断。
婴儿像是饿疯了,双手还是捧着、抓着
瓶和盈维的手,确保食物不会消失,上气不接下气的
着
,发出好大的
咽声。
求生本能果然伟哉。
盈维轻轻的一笑。
“别担心,不会有人和你抢的,你慢慢的喝,不然会呛到喔,慢慢喝、慢慢喝嘛…”
喂小孩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她家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家庭,一点也不起眼,但是她的家里什么没有,人口最多,从小,她就知道怎么照顾婴儿和小孩。
虽然爸爸过世了,但家里还有爷爷、
和妈妈,而她排行第三,上头的一兄一姐娶的娶,嫁的嫁,没搬出去持续占据家里的空间也就算了,还各生了两个孩子,而她下面还有三个正值青春期的弟弟和一个念国小的妹妹,家中总共有十六个人。
吃饭时就是他们家的打仗时间,煮再多也没用,小孩子和青少年是永远吃不
的大肚鱼,每每战况
烈,谁也不让谁。
但是,这里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会来瓜分小霖的牛
,她可以不用吃得这么急的。
一这么想,盈维轻轻的擦拭着婴儿因为喝得太激动而汗
的发。
“乖,你慢慢喝,太急的话等一下会吐
喔,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泡给你喝啊,乖喔。”她温柔地安抚着。
突地,一道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好,你录取了…我不行了…”
盈维循声望去,站在厨房门边的男人说完最后一个字,就靠在门框上慢慢的往下滑,无力的瘫在地板上,不久便发出
睡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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