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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夜之间,她成了夏儒绅真正的未婚,当晚的照片还上了隔天报纸杂志的娱乐版头条,标题十分耸动,唯恐天下不知。

 这全赖司英理所赐,因为他,所以那一晚狗仔队特别多,报章杂志上刊登这场订婚仪式高起伏的过程,文字叙述足足占了一整个版面。

 媒体记者还给她一个封号,叫“台湾版的灰姑娘”最令她面河邡赤兼脑充血的,就是两人接吻的特写镜头,有够清楚。

 “噢~~”她呻地倒在上,用枕头把脸埋起来,很想挖个地把自己永远埋掉算了。

 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她都被埋在鼓里,爸妈还说夏哥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事先告诉她,这分明是阴谋!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她是他的未婚了,她就在错愕之中被夏哥哥用钻石项链给套住,还被索去一个订婚之吻,她一直认为只是随口说说的婚约,就在昨晚成真了。

 对于十七岁的她而言,人生已经被人订走,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想到要嫁给夏哥哥…内心有不安、有悸动、有点想逃,但…也有点小小的期待。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想反悔,她可没那个胆挑战夏哥哥的怒火,何况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爸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乐,直说女儿飞上云霄摘到月亮了,总算没白养她,说得好像她是唐家的神猪,养来就是等着当夏家的祭品。

 “宝橙啊~~你猪啊~~要睡到几点~~出来吃饭啦~~”老妈的隔空叫魂打断她的思绪。

 唐宝橙从上爬起来,当梦幻一般的夜晚过去,天也亮了,灰姑娘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照样得吃喝拉撒。

 好吧,不管发生天大的事,人还是要吃饭呼吸的,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钻牛角尖,很快接受现实。

 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刷牙、洗脸,来到饭厅时,老妈已经准备好一桌的饭菜了。

 “这么贪睡,以后做了人家的媳妇,你可别这么懒散丢我的脸。”直肠子的老妈唠叨地念着。

 “我还是发育中的高中生耶,昨晚又被你们这些大人恶整,晚睡很正常好不好!”她没好气地说,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开始嫌她碍眼了,有够没良心的。

 “那可不行,夏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夏总裁的未婚,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凡事都要顾到儒绅的面子,千万别给他丢脸啊!”老爸也摆出严父的态度,对她谆谆告诫。

 有这么严重吗?

 她是高二生,平常除了上下学,有什么丢脸的事可做?要说丢脸,昨晚的事才丢脸呢!在众人面前表演热吻,大人们却在台下欢呼吆喝,都没想到她才十七岁,还是十八限的青少年。

 老妈把的一碗白米饭推到她面前。“给我吃多一点,你太瘦了,要胖点才漂亮。”

 是喔,养成神猪当祭品嘛!

 “吃胖点才会生。”

 “噗!”老妈的口不择言让她把吃进去的玉米当子弹出来。

 耙情他们是真的把她当神猪在养啊!

 心里虽嘀咕,但她的食仍是很好,人家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不挑食,不挑嘴。

 “喂,死鬼啊,这是你最喜欢的股。”

 “我比较想吃你的。”

 “少死相了,呵呵呵--”

 “你不给我吃,我才会死哩!”

 案母恶心巴拉的打情骂俏让唐宝橙的脸皮频频搐,挂着黑线的额头下冷汗,这话她从小听到大,能活到现在没有恶心死也是一项奇迹。

 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爸妈,他们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老爸到现在还会偷捏老妈股,老妈则会骂老爸死相。

 班上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时,也会八卦一下自己父母的相处模式,但内容不外乎是平淡的家事和公式化的相处模式,似乎没什么情可言;不像她爸妈,都老夫老,年纪也一大把了,却还跟年轻人一样爱打情骂俏,说话不怕麻,只怕不麻。

 不过,她发现,这两个老三八今天似乎特别‮奋兴‬耶…她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了。

 “你们干么打扮得一副要去郊游的样子啊?”

 看看老爸,穿了一身比实际年龄还年轻十岁的T恤、牛仔,而老妈呢,则是一件贴身的洋装,肩带还打了个蝴蝶结,一副热血情人要去约会的装扮。

 “呵呵呵--我们的确要去郊游哪!”老妈红着脸说。

 我就知道!

 她耸耸肩,一点也不意外,平常她爸妈还去摸tel开房间哩。但还是顺口问问:“去哪玩?”

 “法国。”

 “嗄?”一口饭差点噎死她,忙下去。“法国?你们要出国?”

 “你老爸说为了庆祝宝贝女儿订婚,决定带你老妈到法国巴黎重温度月的乐趣。”

 “等一下,这个逻辑好像不对厚!主角是我,为什么法国你们去?”这有天理吗?

 “哎呀~~傻女儿,你有阿娜答了,爸妈当然要走远点,不能当电灯泡啊,否则阻碍了你们小俩口恩爱,多杀风景哪!”

 杀个头啦!“你们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呵呵呵,傻女儿,这么大了还黏爸妈,真是长不大。”

 “喂喂喂,这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而是你们走了,我吃什么?我还要上学读书耶,难不成要我每天吃空气喝白开水度吗?”

 一大早就来吓她,世界上哪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啊!

 “乖女儿,这点我们当然想到了,好歹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置你于不顾?”

 总算还像人话。

 “所以哪,在我们去法国二度月的半个月里,你暂时搬去夏家住。”

 “什么!”她被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叫我去夏哥哥家住半个月?”

 “是呀,瞧你,惊喜成这副德行,矜持一点嘛!”

 “鬼咧!我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要!”没有任何预告就突然叫她住夏家,要吓死人也不该这样,而且她现在没脸见夏哥哥,在真正变成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后,她还不晓得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因为这代表了他们不再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系,他等于是她半个老公了,叫她去住他家,那不等于…等于…

 “你不去也不行了。”

 她一呆,看着父母老神在在的模样,好似这事由不得她拒绝似的。

 “为什么?”

 “你和儒绅订婚的消息各大媒体已经晓得了,而且昨天还有司英理这位大明星为你们走秀展示定情项链。”

 “那又如何?”

 “现在咱们这栋房子已经被记者团团包围,只要你一出门,就等着被一大群记者围住吧,电视新闻你也看过,狗仔队穷追猛打时就像冤鬼身,有时还会上演飞车追逐,上天下海跟踪你,别说走出家门一步,根本寸步难行,更别说去上学了。”

 她瞠目结舌,一时之问听得傻眼。

 “所以喽,这种情况夏家早就预料到了,也做了防备措施,在新闻媒体炒得正热时,你去夏家住,儒绅会保护你,至于你妈我呢,当然由你老爸保护喽!”说时还不忘捧捧自己老公一下,来个爱的鼓励。

 “怎…怎么这样嘛!你们分明是借机出国去玩,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吵死了,有空哭夭,还不快去收拾细软,再过十分钟儒绅就来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果真让她停止抗议,并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完,然后冲回房间换衣服,如果让夏哥哥看到她这副刚睡醒的邋遢样,肯定被糗到死!

 看着女儿慌忙跑回房的模样,做母亲的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啊,口口声声说不嫁儒绅,结果还不是乖乖订婚,说不去夏家住,结果一听到儒绅要来,还不是赶紧回房准备,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就是在乎儒绅最好的证明,咱们做父母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这个笨女儿自己还没发觉。”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儒绅突然从美国打电话来说要和宝橙订婚,并要求让她住到他家去的原因。”

 “那孩子的深情,咱们都看在眼里,可惜女儿太年轻迟钝,儒绅可要辛苦喽!”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儿孙自有儿孙福,心也没用。”

 “是呀,心我们自己的事就好了。”

 于是这一对过分乐观的父母,就把女儿当成泼出去的水丢给夏家,自己背着行囊到欧洲去快活,而唐宝橙,只好拿着小包袱,活像个担心受怕的小媳妇跟着夏儒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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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唐宝橙开始了在夏家寄居的日子。

 对她而言,排除夏哥哥不算,夏家其实是一个很能让她放轻松的地方,因为这里所有的人,她到不能再

 “朱婶!好想您喔~~刘叔叔!好久不见了~~哇~~季阿姨你变美了耶~~张伯伯!您还是那么帅~~”

 那个刚才在车上还像受妇女、始终杯弓蛇影的小媳妇,打从一进夏家大门,马上摇身一变,成了精力充沛又活力四的小仙女,在夏家百坪的花丛间蹦蹦跳跳,东亲一个,西抱一个。

 夏家上上下下所有远亲近邻和仆人,一见到小仙女来,也个个开怀不已,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天生有长辈缘的唐宝橙,是夏家的最爱。

 就连一向严肃少笑的夏家长辈,夏氏集团的创始人--高龄八十九的夏岩崧,见到小仙女的出现,也难得笑开了嘴,彷佛他原本就是慈祥的老爷爷,之前残酷严厉的气势只是一种错觉。

 “爷爷~~”唐宝橙向他的怀抱,并在他纹路纵横的脸颊上香一个。从小,她就以爷爷称呼他。

 “乖,我的好宝橙,爷爷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念爷爷呀!只是念了高中后要准备升学,所以比较没空常来,对不起喔爷爷~~”

 别说一点小事,就算犯了滔天大罪,她的一句爷爷,便足以抵销十辈子的万恶不赦。

 “太好了,宝橙来住我们家,以后可热闹了。”夏氏夫妇笑道。

 “夏爸爸~~夏妈妈~~”见到夏氏夫妇,小仙女又开心地飞舞过去,分别在两位长辈脸上也香一个,就如同真的小仙女一般施展着微笑魔法,让所到之处响起了堂欢笑声。

 夏氏夫早视她如自己女儿一般疼爱。

 “宝橙啊,这里就是你的家,要跟以前一样,千万别拘束喔。”夏父温和慈祥地笑道。

 宝橙用力点头,毫不忸怩做作地回答:“好!”“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可不能见外喔。”

 “遵命!”她煞有其事的回答,又将一群大人给逗笑了。

 对于只生男没生女的夏家来说,宝橙视同掌上明珠,虽然夏家也有一些亲戚生了女儿,但都不及没有血缘关系的宝橙来得纯真可爱,放在手心里呵宠疼爱都嫌不够。

 苞在身后进门的夏儒绅,把这情景从头看到尾,黑眸半瞇,闪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小家伙深受家人喜爱,也只有她才能轻易收服一家老少的心,当然也包括他的。不过想到刚才他们在车上独处时,她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现在则是笑逐颜开、甜蜜亲昵,态度有如天地之别,令他很不是滋味。

 没关系,来方长,他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生意,他会取得自己应得的,而且要连本带利。

 “高叔,麻烦你把宝橙的行李放到房间去。”

 斑叔是夏家的老仆人,虽有点年纪,但人高马大,专门负责一些重的工作。

 他命令才出口,宝橙马上跑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这点小东西我自己搬就行了,怎么可以叫长辈搬。”她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怪罪他的意思。或许是大人都在的关系,心有所依,背有所靠,胆子大了,因此比较不怕夏儒绅,一时也没多想?*隹冢耆话阉暮靡獾币换厥隆?br>
 斑叔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

 “这怎么行!您是长辈耶,而且我有手有脚,自己来就行了,告诉我住哪一间就可以了。”她把行李抓得好紧,生怕被人抢了苦力。

 斑叔不知怎么办,只好看向大少爷。

 夏儒绅微微点头,表示随她的意,但幽湛的眸底却闪过一抹狡光。

 “小姐的房间在八楼。”

 “八楼啊,知道了,我这就上去,高叔,您去忙、去忙。”挥挥手,她笑容面地拉着行李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宝橙可爱的地方,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管身分,只要是长辈,都是她敬老尊贤的对象,即使成了夏家继承人的未婚,也毫无架子,不过比较正确的说法是,她没有身为夏儒绅未婚的自觉,因为这个称号从小被人叫到大,早麻痹了。

 这一点,夏儒绅可是非常清楚,小家伙脑袋瓜的构造以及神经有几,他都了若指掌,这个丫头把住到他家,当成了是来玩乐,连一点身为他的女人的自觉都没有。

 很好,可不是吗?他什么都没说,嘴角上扬的浅笑意味深长。有外人在时,他情绪总是内敛的,从来就不轻易显

 夏家的主宅建在市区一大片私人土地上,周围植了枫林,修得整齐的草坪绿油油的一片,把耸立在中间的八层建筑给密密包围。

 白墙蓝顶的住宅大楼有现代建筑的俐落感却不失优雅,拱形设计的大门颇有希腊风情。

 夏家人口众多,三代同堂,但门户各自独立,每两层为一户,进出有电梯,虽然他们拥有的土地房子众多,除了两位尚在国外受训的弟弟们,全家都住在这栋位于黄金地段上的主宅里。

 夏儒绅是长子,住在最高的七、八两层楼,依此类推,次子住在五、六层,三子住三、四层,一、二楼则给年纪大的夏氏夫妇和夏爷爷住,方便老人家出入和仆人伺候。

 她被安置在夏儒绅的住处,夏家这种做法,在意义上是将她视为孙媳妇,理所当然和儒绅共处同一个屋檐下,但宝橙不晓得,还快快乐乐地拖着行李箱,坐上电梯直达七楼后,已有仆人帮她开好门。

 “您,太太。”一位年轻的女仆笑意盈盈地接她,恭敬地弯身行礼。

 太太…这个称呼还真令她浑身不自在哩!

 “你好,呃…叫我宝橙就行了,不要叫太太。”听起来真是“太”吓人,也“太”尴尬。

 “是的,太太。”

 “我说,我的名字叫唐宝橙。”

 “是,太太。”

 “你别叫我太太,我还不是啦。”她小声地说,深怕别人听见了。

 “好的,太太。”

 “…”怎么有种同鸭讲的感觉?

 “她是菲律宾人,中文还不太纯,听不太懂你的意思。”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夏儒绅,进门时提醒她,也就是说,她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

 宝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原来是菲律宾人,那…要怎么沟通啊?”

 夏儒绅马上给了她答案,就见他走过来,用流利的英语与菲佣谈话,菲佣马上接手她的行李,搬到楼上房间去。

 听到他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不由得令她刮目相看,她一向知道夏哥哥很优秀,只是当亲耳听到他那跟外国人一样流利的英语时,仍不免惊讶,不愧是长期待在国外的人,说英语舌头不打结的,加上他特有的好嗓音,说起英语更是动听,得她心儿莫名一热。

 她的英文成绩还可以啦,但那毕竟是纸上的表现,在听与说两方面完全不行。若要跟菲佣沟通,就得用英语喽…唉!早知道平时就“克补”一点。

 当她回神时,才发现夏哥哥正盯着她看,令她原本轻松的心情,又回复了紧张戒慎,同时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令她小鹿撞的心又尴尬又忐忑,因为夏哥哥那对比天上星子还深邃湛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也没打算要移开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不说话怪的,她习惯热闹,最不善处理这种安静诡异的气氛,尤其是和夏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

 “这地方很大厚,呵呵…”她尽量厢热络的语气来化解尴尬。人家的地方,却问人家是否同意她的心得,全世界大概只有她问得出来。

 “的确很大。”他居然也响应她这种好笑的问题,嘴角勾着人的线条。

 唐宝橙不敢直视他那好似看透人心的眼,因为每次对上他的眸子,口不自觉地紧缩,十手指习惯性地纠结一团,捏呀捏的,越捏越紧张,越捏心跳越快。

 那双羞涩的翦翦水瞳转呀转的,一下瞧瞧东,一下望望西,一会儿又看看天花板,一会儿又溜到地板看看有无蚂蚁,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填补这种令人心跳一百的空隙。

 夏儒绅当然是故意不说话的,存心看她窘迫的糗态,等着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好笑的言行举止。

 果然,这小家伙耐不住一分钟又开口--

 “那个…夏哥哥…”

 “嗯?”俊眉扬了扬,洗耳恭听着。

 “你有事去忙好了,我一个人没关系。”她很体贴地特别提醒他。

 “我没事。”

 “你不用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

 “啊…对厚…”这可糗了!她搔搔头,接下来不知要讲什么,只好找理由落跑。“那我去整理今晚要睡的房间,呵…”一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地逃走,循着菲佣适才离开的路线往楼上跑去。

 胆小表!

 目送那逃走的倩影,边勾起了一抹笑。

 以往他任她逃、任她躲避,但现在她在他的屋檐下,她能逃到哪里去?

 订婚只是绑住她的第一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牢笼,他要她永远待在身边,除非他肯放,否则小家伙别想飞出去,连心都不可以往外飘。

 逃吗?他撒下的天罗情网,可由不得她,早在十一岁那年,他就在等这一天的来到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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