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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手机不停响著,岑缺无法对心中的问题疑惑太久。

 “总裁,您相信吗?发生奇迹了,我们的系统就像一个月前一样正常稳定的运作,股票也渐渐回到往日的水准,三分钟前,订单像雪片般飞来,总裁,一定是神迹,这一定是神迹呀!”

 听得出特助感动得想跪下来对天膜拜。

 “让所有工程师好好的守住,不要再有任何情况发生。”

 “是,总裁。真的,不管您信不信,一定是神迹!”明明没信教,却口口声声神迹,大概唯有如此,他才能接受这伟大的事实吧!

 没多久,特助又打电话进来。

 “总裁,更伟大的神迹发生了!我们的系统居然自动发出致歉函给客户…老天,这真的是神迹呀!”

 “我知道了,礼拜天就派你到教堂去感谢天主的眷宠。”岑缺的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无形中为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庞增添光采。

 “是,我一定去。”

 岑缺能想像到特助正拍著脯,也能想像他会如何向人宣扬这“神迹”

 居然替锐财团写致歉函!?真该好好谢谢她。

 他开门走出房间,正巧看见管家领著医师和两名助手,以小跑步的速度跑进来。

 “怎么了?”猜测到可能是方欣出了什么状况,他焦急心慌起来,赶紧跟著跑进去。

 “小姐突然吐了一堆血。”管家无比心惊惶恐地说。

 医生连忙拿出听筒听方欣的心跳,并吩咐助手采集她吐出来的血回去化验、培养抗体。

 岑缺看她面无血地倒在上,而白色单上沾著殷红的鲜血…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怎么样?你觉得怎样?”他连忙走到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的系统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方欣朝他虚弱一笑“这样我就无愧世人,到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别说,你不会有事的。”老天爷,难道所有他想爱的,都会离开人世?

 他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她朝他笑,要他放宽心怀。

 只是,可惜了那份在他身边还不赖的感觉。不知道下辈子她还会不会对某个人产生这种感觉?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医生也会尽力让你活下去,你自己更要加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可以挽留她的生命。

 “你很坏,但又像个好人…”方欣挤出最后一句话、一抹笑,便闭上眼,昏了过去。

 “方欣!”他嘶吼,以为这样可以唤醒她“医生…”

 “准备急救,快!”医生把他赶出去,要管家去调人手,自己则和另一名助手开始急救。

 岑缺在病房外,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机又响起,特助在那端‮奋兴‬地说著:“总裁,连新闻媒体都知道了,他们称这为世纪大奇迹,要求我们开记者瓮说明,并且进行全球转播…”

 到时锐财团又会势不可挡.变成世界第一网路强权,所有跟锐财团有关的企业。都会名利双收。

 但是,这天大的好消息并没有把他的心从谷底救上来。这从来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愿音心以这一切,换一个他爱的人在身边!

 可恶!难道连这卑微的心愿,也是奢侈吗?难道他就注定孤苦一生吗?还是所有被他爱过的人,都得承负这样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爱了,再也不爱了!这样她可以活回来了吧?

 老天爷!他愿意拿一切换她活回来,只要她活回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愿意把爱交给恶魔,换她活回来。

 也许是上天听见他的祈祷,也许是恶魔愿意与他易,在急救了半天后,医生终于出来宣布方欣得救。

 岑缺欣喜狂,几乎热泪盈眶。

 “检验报告指出。突然吐血是多种非洲潜伏疾病互作用,使她的‮体身‬承受不了所导致的结果。按时吃葯、多休息、避免过度劳累,‮体身‬自然会产生抗体和免疫力。”

 “谢谢你,医生。”岑缺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久久不放。

 “让她好好休息,有状况再打电话来。”

 让管家送走医生。岑缺赶紧进入病房,守在她身边。

 “你活过来了,你总算活过来了。”他握住她的手,不断地把体温传递给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愿意把他的血、他的免疫系统和抗体分一半给她。

 “如果没有把你送去那种地方就好了。如果你不用急著挽救系统就好了,如果我多帮帮你就好了…”他自责甚深,这一切都可以不必发生的。

 他静静守在边,等待她醒过来,以后也打算守在她身边,静静保护她。

 他想看她白白胖胖的样子、想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想看她走路的样子,想知道什么会使她发笑,想知道她喜欢的食物、喜欢的衣服、喜欢的颜色!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看她活蹦跳。

 他想抱紧她,抱得比任何人更紧、更紧。

 外头的阳光大好.从窗口透进几分暖意。

 在管家和医生的悉心照料下,方欣在三天后煽煽睫,悠悠地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性格、帅气的脸,只是,那张脸上的忧郁比印象中更深了几分。

 “阎王又把我赶回来了,来开舞会吧!”她调皮地轻叹口气。

 看到他,她的心情好到可以开玩笑。

 “嗯?”对她的话,他有点惑。

 “我和阎王谈判,非五星级大饭店不住,结果他把我臭一马一顿,赶我回来。”

 为什么他要把眉头锁得那么紧?那使她也觉得难过。

 “你喔…”他只好出宠溺的笑容。大概就是这种坚强,才会使她充生命力吧!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她大方地给予赞美。

 他们的关系从战友的距离拉近了一分,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很多人说我要酷比较性格。”他轻松和她闲聊,嘴角漾开一抹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

 笑过、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她所拥有的力量,比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更神奇。

 “但是我比较喜欢看你笑。”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能让她的心情跟著变好。

 “哦?”既然她喜欢看他笑,他的嘴角便噙著笑意,往日灰扑扑的生命,好像因此变得生动起来了。

 “说来真奇怪,躺上这张就生病,你家这张被诅咒过啊?”人家她活了二十二年,一直是健康宝宝说。

 “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他握紧她的手,内疚和自责不断涌上来。

 锐财团算什么?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唉…没关系,只是一场代价太昂贵的误会罢了,你把我救回来又照顾我,也算将功抵过啦!你不会又把我丢到哪个奇怪的地方去吧?”方欣的表情涸其张。

 岑缺摇摇头。苦涩的笑意里有敬佩;这种豁达与他的枯槁成为光与暗的强烈对比,令人不敢视却又强烈地吸引他。

 “能够活同来真的很好,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方欣的脸庞焕发出生命力的光采。

 真奇怪!经过这番折腾,她心里那些怨啊、恨的,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好,能活下来已属万幸,才不要把宝虫贝的心力花在那些怨恨上。

 “嗯。”她容光焕发的浅笑深深地吸引他,令他的眼神半刻也无法移开。

 他想跟她一起生活,分享她生命中的喜怒哀乐。

 奇怪!他不是拿爱与恶魔换了她的生命?为何心里仍有这些波动?

 既然他的爱还在。那是不是表示他可以爱她?

 但…怎样才能爱她,也被她所爱?

 “可以继续实现梦想。”方欣的脸上开出灿烂的花,耀眼夺目。

 “要重建孤儿院,让所有院童过丰衣足食的好日子。”特助对她的调查钜细靡遗.包括梦想、理想。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当作梦想的,但却可由此判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你调查我!?”方欣的表情瞬间充防备,有弱点破掐住的恐慌。岑缺毫不否认地点头,这是理所当然。

 “好吧!这说明你是如何逮到我的。你掌握我最大的弱点也不算意外,老实说,你想怎样?”既然弱点被逮到。就要有任人宰割的觉悟。

 她防备地将手负在前,一脸谈判意味。

 “我可以帮你达到这个梦想。”

 方欣一脸错愕。

 “条件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在打什么算盘?

 “和我交往。”他这辈子大胆的事迹不少,这大概是心脏跳得最狂的一次。

 七年了,他的心已经七年没有这样狂跳过了。

 “这一点都不好玩。”方欣吓了一跳,虽然这令她脸红心跳,却同时勾起她强烈的反感。

 靶情可以拿来当条件换的吗?

 “我是说真的。”他不想慢慢地培养感情,因为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确认她愿意留在他身边。

 “如果你想条件换。很抱歉,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挣钱;如果你想威胁我,更抱歉,你什么都得不到…”她觉得这种玩笑开不得。

 如果他一点都不想感动她。那么这种爱情半点都不值得期待。

 “不是胁迫,是徵询。你是这些年来,唯一让我心动的人,如果可以,我不想错过。”他说得很理性,完全不像陷入情网,但心中莫大的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什么?我们的立场在不久前还是敌对的。”他该更理性地看清这一点。

 唉…好吧!她自己也是。

 “你已经弥补了那些错误,并且付出了代价,我也极尽所能的补偿…若要算帐,这笔帐永远算不完,如果你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就和我交往吧!”他说得诚挚。

 “难道你不怕我藉机报复?”他是不是太傻了点?

 “如果你要那么做,机会到处都是,而且谁也挡不了。”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你该不会是想以此弥补心中的歉疚吧?如果这样,大可不必了。”假若他的爱情有其他杂质,那她剔透纯粹的心,岂不冤枉?

 “我没有任何歉疚,只是为你心动。”他心中太,只能说出这么简单的话。

 方欣瞬间脸红如火。他会不会太直接了点?

 “如果你够让我感动的话,我就接受你的追求,但我要先说好,我可是个恶。”这点一定要先说清楚,以免他觉得自己上当。

 “恶?”岑缺少不了一阵错愕。她混哪里?特助的调查书上只写着她是“网路猎人”

 “网路女恶。虽然只在网路上呼风唤雨!在个性上也会有相同的特质,劝你想清楚。”

 “我对你愈来愈有兴趣了。”岑缺忍不住哈哈一笑!“对你了解愈多,愈让我心动,我一定会追到你点头的。”

 “我的个性很刁,你不妨试试。”方欣故意为难他。

 “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空前的幸福的。”他倾身。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的边一吻。

 “喂,犯规,我还没有答应你的追求!”方欣喳呼,俏脸绯红如火。

 岑缺一迳笑个不停,心情很好。

 自古以来,敌对双方的关系,总是敌哭我笑、敌笑我哭,就像孔明打了胜仗,周瑜就气得吐血一样。

 当岑缺化险为夷时,奢厉人难免就气得跳脚。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锐’又正常运作了?网路猎人在做什么?为什么功亏一篑!?”

 “难不成是识破我们给他的尾款只是帐面数字?”奢厉人的助手猜测。

 诚实地付出头款博取信任,然后在尾款上动手脚,是他们一贯的伎俩。

 “有可能,想不到他那么精明。现在怎么办?要是他一气之下倒向岑缺,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那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

 “没错,先破坏‘网路猎人’的网页,再想办法破坏锐财团。对了,你去查出‘网路猎人’的真实身分,一查出来就解决掉,以免他真的和锐财团挂勾。”

 “网路猎人”令人胆寒的本事他已经知道了,他绝不能让他有机会破坏奢氏企业。

 “是。”

 这个号称“网路猎人”的男人,是他们头号要对付的人。

 全锐财团的员工不约而同的发现,向来不苟言笑的岑缺近来面春风。

 他一旦出笑容,就像樱花开了树,缤纷灿烂、花香溢,每个人的心情也会跟著飞扬起来。

 “特助,你跟总裁最亲近,他到底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特助。总裁是不是了女朋友?”

 “怎么可能!总裁超爱他未婚的,怎么会有女友?”

 许多往来较频繁的干部向特助询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和公司的营运恢复正常有关吧,”特助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为此心情很好。

 “嗯,说不定真是如此。”有一半的人认同这个可能。

 “对了,那个可恶的网路罪犯呢?”现在不只人不见,连铁笼也撤走了。

 “对呀,她到哪里去了?”特助这才想到这号人物的存在,立即打电话给特约医生。

 “她的恢复状况不错,目前在岑总裁家静养。”医生回答“提醒一下岑总裁,中式食物适合她,另外,保持好心情很重要,但还是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动作。”

 “好…好的。”特助的心中一阵混乱。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总裁家,并且获得良好的照顾?

 总裁在想什么?她该被丢到太平洋去喂食人鱼!

 他气愤不平地走到总裁办公室,并且贸然地打开门。岑缺正在讲电话,而他就那样愣在当场。

 “吃完点心就去躺一下,听话,记得好好休息…”

 特助从来没听过总裁用这么轻柔的声音讲话,就连唐楚儿在世时也不曾,更没见过他那种柔和的笑脸…这一切就像…场虚幻的梦境!

 直到岑缺放下电话,特助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有事吗?”岑缺转头看见他,问道。

 “呃…呃…”特助这才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失礼“就是…就是那个…”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对了!“那个方欣,她的下落…”

 总裁连气都变好了,这段时间被‮奋兴‬冲昏头,他一直没发现,到这一刻,才看见他变得眼神炯亮、脸色红润,甚至连表情也不一样了。

 “我把她接到我的别墅去了。”提起方欣,岑缺的嘴角含著微笑,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方欣是他心里最大的甜蜜,即使只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她,他也会觉得幸福。她的性格像猫,活泼、独立,有时有点慵懒,有时又很好动。大部分时候不服输.但有时又很迷糊…他怎样都看不厌。

 扁是想起,他心里就有丝甜味。

 “难不成总裁…”特助心里有很不妙的预感。

 “等她伤势再好一点,我会带她来公司的。”她的伤势好得很快,‮体身‬状况也复原得不错,只要医生说她已经有足够的抵抗力,他就带她到处去玩。

 “难道总裁…爱上她了!?”特助有大难临头之感。

 “有何不可?”岑缺大方承认。

 “这会引起非议的!”特助激动地喊。

 “这是我跟她的事。”岑缺边的笑意遁去。

 “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全公司的事,要是让世界各地分区的负责人知道.我们很难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再说,她只不过是受雇于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完全知道了。

 “受雇于人也是共犯啊!万一她哪天又出手…”特助很担心,万一那女人想谋夺锐财团,他们根本只有乖乖就范一途。

 “她不会的。”岑缺板起脸,他不许特助这样诬赖她。

 她那么善良,绝不会做那种事。

 “她那么阴险狡猾,总裁不该轻信她…”

 “是我主动追求她的。”

 “谁知是不是她的将计就汁?就算总裁不计较过往,也不该留她在身边。”人心隔肚皮,特助再怎样都不以为该把这么危险的人物留下来。

 “我自有判断。”

 “这件事绝对要谨慎考虑,要是被媒体大肆渲染.您跟锐财团都有可能身败名裂!”

 岑缺怔了一下。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管。”岑缺终于出冷峻的表情。

 她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只想宠溺,不想怀疑。

 “总裁,你要清醒点,不要被那女人惑…”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挥挥手。要特助走人。

 也许一如特助所言,他会受到世界各地员工的挞伐,也有可能因此身败名裂,但这些算什么?只要她也爱他,把一切全部牺牲也无所谓。

 “总裁…”特助还想行劝。

 “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特助这才走出办公室。

 岑缺用手支住额头,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纯粹只是他和方欣两个人的事,不该让外在因素来破坏。

 他不该动摇…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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