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从裴依进入阎宸家当管家后,两人的关系有了极大的变化,也各自知道了彼此的家庭背景。
阎宸知道裴依悲惨的童年,她一直不平静的家庭,还有她那爱喝酒、嗜赌成
的继父,体身一直不好的母亲…
他给予她的,不只是同情,包含更多的爱情。那情愫,她却不明了,他知道她在逃避,逃避和他接触、逃避他的目光、逃避他的碰触,有时,甚至逃避和他有言语上的接触。
这使得他整个心情、心境异常急切,他曾经想过要让她好好想清楚,
悉他对她的感觉。
但她对情感方面的知觉真的很迟钝,他的表白那么清楚,为什么她还是不明了?
是不是要给她点刺
,才会让她正视自己的感情世界?一阎宸心念一起,决定今晚好好“刺
”一下裴依!
于是他从公司打了通电话给裴依,说今晚会回家吃晚饭,下班时便带了秘书回家去。一到家,阵阵扑鼻香味朝他扑去,他微微一笑,搂住佳人的
,在她耳边低诉:“好戏上场了。”
秘书紧张得不得了,脸色微僵地靠着阎宸,两人的举止看来如同一对相恋的恋人。
而裴依,看到、想到的也是这样。
她神色一凛,面无表情地
接两人。
“少爷,小姐。”
“要你别这么叫我,怎么还是不听?”阎宸生气不已。
裴依不理会阎宸的抗议。“晚饭准备好了,可以吃了。”语毕,她便退回厨房去,将晚餐一一端出来。
“你和我们一起吃吧。”不让裴依和他们一起用餐,这场戏演来就没意思了。阎宸在心中暗笑。
他是存心的!裴依咬牙点头,然后刻意放慢动作,从厨房里多拿出一副碗筷,安静的坐在餐桌前。
“吃块
吧,裴依做的菜不错。”阎宸状似亲密的夹了块
放到秘书的碗里。
平常都是他夹菜给她,都是他在关心她吃这吃那,可是今晚,这项专利却变成别的女人专有,心中的失落不是千言万语可以说尽。
裴依干脆不去看阎宸的动作,但关切的声音还是会透进她耳里啊,她又不是聋子,总会听到他和情人的甜言
语吧?这顿饭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啃石头般,难以下咽。
阎宸暗地偷瞧裴依的举止,可是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异常,仍旧是低着头吃饭,而他身旁的秘书可就不好受了,从头到尾就一张苦瓜脸。
“妮,你要多吃点,你愈来愈瘦了,我看了可会心疼的。”
裴依闭紧双眼,她发现她需要远离这儿。“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她放下碗筷,没有半点迟疑地走进厨房。
“总裁…”秘书求助的看向阎宸。
阎宸阻止秘书再说下去,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
裴依拿着杓子舀汤。她想将一切都看轻,可是偏偏泪水就是这么不听话,要它们别掉下来,就偏要滴个不停。
她干嘛哭啊?他有女朋友那是正常的啊!她到底在伤心些什么?就只因为他一开始说的那些喜欢她的话,然后她当真相信了,所以今天才会觉得受骗、觉得替自己叫屈吗?
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没人要她一定得相信,是她
不起别人对她好、对她温柔,甚至对她嘘寒问暖,所以她的心就臣服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不是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他的家世、背景都是…‘时之选,那么的完美。
而她,家世是如此不堪,她甚至还曾在酒店上班,如果不是他一时伸出援手,她不可能会
离酒店公关的生活,而母亲也不可能如愿和继父离婚,待在设备良好的疗养院里治疗肝病。
她能要求什么?他并没有对不起她,甚至谈不上“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把他的话当真了…
裴依
鼻,抬手掉泪水。
“你没事吧?”阎宸在外头就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心头又是心疼又是不舍。他不该玩这种把戏来试验她的。
裴依一震,又将之前才
回的泪水给震落下来,她连忙遮掩,以舀汤的动作来遮掩自己落泪的糗态。
“没…没事。”
阎宸走到裴依背后,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真的没事?”
背后、手背上突来的火热让她一时措手不及,杓子掉地,连带的热汤也泼了一地,烫伤了她的手,瞬间红了一块。
“怎么这么不小心。”阎宸着急的赶紧旋开水龙头,拉着她的手到水底下冲。“还痛吗?”
他温柔的慰问很快的便击溃她的心房,让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她举手捂住口,防止自己哭出声,当冰凉的大手拂过她的脸颊时,她才错愕地抬头,一眼便望进他心疼的灵魂里。
“为什么哭?”
“不要对我这么好!”她挥开他的手,躲得远远的,躲到厨房的最角落。
“裴依?”
她紧抓住手边的东西,强迫自己要振作。“你…你对我这么好,你的女朋友会…会吃醋。”
“裴依…”他往前跨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了!”
她把身子往后缩,生怕他再次接近,她就会失去自我。
“裴依,你为什么要躲我?”
“我…我没有躲你!”她始终低着头。
“你的眼神在逃避我、你的行为在躲我,你不要我对你温柔、不要对你好,你这样不是在躲避我吗?”
“我…”裴依不敢看阎宸,事实上,她一直害怕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魅力,她已经发觉自己深陷他的魅力无可自拔,但她却不能接受心中的想法、感觉,她的自卑感一直存在着,也一直在作祟,她总认为他俩存在于两个极端绝无
集点的世界里,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在裴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阎宸已站到她面前,狠狠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紧到她无力抗拒,甚至难以呼吸。
她震惊于他的行为,还有他温暖的怀抱,他的气息一直窜入她
腔,他的体温包围着她,可靠、安全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把你的感觉全说出来,全说出来。”如果知道今天晚上这幕会惹得她如此伤心,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做。
可是为了
出她心中对他的感觉、全部的感受,他又非得和秘书联合演这幕戏不可,他在不愿
迫她,但他却急了,急切地想得到她的心,想得心都疼了。
“不要…”裴依猛力摇头,哭音闷在他的
膛中。
“裴依…”阎宸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他,她想逃避,他却偏不给她机会,紧紧的捧着她的脸,拇指拭过她颊上的泪水,柔声道:“裴依,为什么哭?”
他一定得知道吗?一定得
迫她将心里的感受全说出来,一定要看她笑话,看她是如何的不自量力爱上他吗?
裴依柳眉倒竖。“因为我吃醋,因为我爱上你了行吗?”她挥开他的箝制,呼吸急促。
阎宸朗笑,为的是她的表白,他十分高兴。
裴依却不这么想,她以为他在取笑她,于是她挣扎着要离开这儿,但始终挣不开他撑放在她身旁的有力手臂。“你让我离开!”
“不。”笑容始终挂在他脸上。
“不?”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再度用体身想撞开他的手臂,但一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大,她终究无法挣脱他圈着的这个小范围。“少爷,你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你不会想让她对你有所误会吧?”她刻意放冷声调。
“没关系,我想她已经走了。”
“那你不去送她?”
“不用,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惊讶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开口。
“你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这场戏演得很有价值。”
她的泪水又被
出眼眶。“你在玩我?整个晚上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来玩我的戏码?”她气极,气自己竟让他能够控制她的一切情绪,也气自己笨得像头猪,竟然还向他表白。
“你…你别哭了,我只是想道你对我的感觉。”
“现在你知道了?你笑啊,你大声点笑,笑我笨,笑我不自量力,笑我竟然还不知羞
的向你表白!”她用力擦去颊上的泪水,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不,事实上我很高兴你终于正视自己的感情,你一直知道我爱着你,可是你却固执的不肯去相信,甚至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可能真的爱上你了?”
她淡淡回答:“我想过,可是我不敢去相信,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我…高攀不上。”
“什么叫高攀不上!”他紧箝住她的手臂,气恼地道:“爱情没有贵
之分、没有阶级、没有年龄、没有身世背景之分,什么叫高攀不上!”
“可是…”她好犹豫。
“还有什么可是?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会放真感情在别人身上就是了!”他挫败地大吼。“不是!”她急忙打断他的话。“我只是以为,你一直和我强调的爱只是同情,我以为以我这种出身的人根本连奢求爱情都很难;我以为,你的身份、背景是如此的不平凡,凭什么我会得到你的眷恋?”
他没有多说话,低头封住她的
,让她真实的去感受到他对她强烈的爱意,他真是爱煞她了,爱到可以抛弃一切,只为她。
他搂抱住她,强烈的想要她,火热的
舌相依,辗转间,她的灵魂已让他
去,忘了反抗,只想沉醉在其中,哪怕是梦也好。
她的手攀附而上,无力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因他的一次次索求而
紧了他的衬衫,就像攀住啊木般不敢放开,就怕自己会无力地瘫软在地。
得到她的信任,他不打算放开她,手扶着她的头,让他的
舌能更加深入,并拦
抱住她。
她太过轻盈了,而且也太骨感。
“呃…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地抱住他,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我等你确定自己的感情、等你相信我对你的爱,等到心都痛了。”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认真,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我…”
“我要爱你,我要确定你是真的存在,你真的接受我、也放开心
的爱我。”他不再多说,将她抱往卧室,轻柔地让她躺在
上,他双掌撑在
榻上,俯视她的娇羞。
她揪住衣领,不安地看着他。“我…”这样好吗?她如果将自己给了他,等到她受了伤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低头再度封住她的
,她的
甘甜、柔
,如樱桃般
人,火热的
来到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咬啮,引起她一阵轻颤、发抖。
他的手急切地解开她的扣子,
口一阵凉飕让她护紧了
脯。
“放松。”
他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在锁骨凹陷处浅啄,双手忙着解开她最终防卫,如缎如丝般的紧
蓓蕾已为他而绽放,他轻启口包含,以舌尖舐滑尖端,令她惊叫一声。
“啊…”他…他竟然…
他没有言语,默默地品尝她的甜美,当所有防备全然卸下,他俯视着她的双眼因
望而布
血丝,他低嗄着嗓音道:“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让你感受到爱,请你让我有这机会来好好爱你。”
他的话确实让她感动,也停止了她的不安和恐惧,她怯怯娇羞地点头。
然后,所有话语尽在不言中,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缕缕的漩涡,带领着两人直奔
,
绵于情海中,仅有两人的天地、以情
为中心的红尘中…
一通越洋电话,让原本坐在书桌前的阎宸愁眉不展。
“再说一遍,你说我妈病危?”他不相信地回问电话那头的人。
(没错。少爷,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好,最近几天这边的天气又不好,夫人染上风寒,后来又下了大雪,所以就住进医院疗养,今早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是转成肺炎,情况很不乐观。)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场靶冒会转成肺炎?”阎宸担心不已。
(少爷,夫人一直念着你,你要不要回来一趟?)
会,他当然会回去,可是台湾这边的公司订单正多着,他又怎么好在这时
身回美国?“你让我想想。”
(少爷,你的决定要快些,夫人的情况很不好。)
阎宸没有再回什么便将电话挂上。
妈怎么会病危?她的体身一向不是不错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虚弱,甚至一场小小的感冒也会转成肺炎?
他到底要不要回去?
台湾这边的订单应接不暇,他若在这时候离开,那公司怎么办?他甚至还找不到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来接替他掌管公司业务。
如果把童君从美国召到台湾来…不,不行,美国那里也需要他,况且他也不可能会飞来台湾接手。
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掌管公司,而且半导体童君又不是很
,真叫他来,他说不定也无法上手,这该怎么办?
阎宸支着额际,眉头拢得紧紧的。
裴依一进书房便看到阎宸一脸愁眉不展。
她…今天到医院去看病,竟然得知自己怀孕!
显然是那夜就有了的,如今事隔两个月,由医生那里得知自己怀孕了,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她和阎宸有了爱的结晶,忧的是,她觉得自己好没安全感,不知该不该告诉阎宸,又该怎么告诉他?
“宸…”他又为了什么事而愁眉不展?裴依担忧地走到书桌前。
阎宸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根本没有听见裴依的声音。
“宸…”她双手绞动,然后深呼吸,决定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他需要知道。“宸…我…我怀孕了。”
“…嗯…”阎宸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听清楚裴依的话。
裴依睁大眼睛。就只有一声嗯?她的怀孕就只换来他的一声…嗯而已?
裴依觉得自己的心深深受到伤害,而且
痛得厉害。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一切是这么的不在乎,她怀的是他的骨
啊,难道他不能多关怀一声?难道他就只能嗯一声?他的表情根本谈不上高兴,甚至觉得困扰、烦躁。
裴依奔出书房,当她见到卧室那张大
,她的情绪达到
和,一个踉跄,她将自己狠狠投入大
中,希望能借由哭泣来洗去逐渐高升的屈辱,恍惚间,她在泪水中睡去。
,是上对她最残酷的考验!
如何能想像,当一个人被伤害至最极深的地步,该怎么回击所有痛苦?
阎宸抛下她,一字不留的抛下她,任她如何找寻,就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她打电话到他公司去,试了好几次总被秘书截断,一直没办法打通,最后一次,她终于找到一个知道阎宸去向的人,但得到的却是…阎宸回美国了。
回美国…哈哈哈,他抛下她回美国去了!
裴依将自己缩在沙发里,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的心早就失去痛觉了。
他最终还是嫌弃她,他还是嫌弃她的家庭背景,甚至瞧不起她这个人,否则他不会一字不留地回美国去。
为什么早知道他是玩玩的,她的心仍然沉沦?是她自己太笨了,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阎宸!
她恨他!她恨他!
她将唯一的清白献给了他,他却嫌弃她曾在酒店上班,将她当成一般公关小姐一样的玩
她的感情。
先是以虚假的关怀来买通她的心,然后又以不堪一击的柔情
语抓紧她的心,再狠狠地践踏它!
在她得知怀有他孩子的隔天,一声不响的飞回美国,他狠,他够狠!
他能够毫无愧疚地离开台湾,他摆明了不要这孩子,他甚至怀疑这孩子的血缘。
他不说,但他逃避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让你感受到爱,请你让我有这机会来好好爱你…
他的话…他的话仍在耳边久久徘徊,但是假的!
她可以自己养活这孩子,她一定能的!
裴依轻柔地抚着仍旧平坦的肚子,她能够感受有个小生命就在肚子里成形,他会茁壮的,他现在就有生命了,而那生命是她赋予的,这是她的孩子。
她会活的,她会的!
要在经济不景气的台湾找工作实在难,尤其她学历不高,高中甚至还念没毕业,这样的学历她能做什么?
她仍得负担母亲的医疗费用,还得存钱生孩子,替孩子买
粉,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费让她一时间不如该如何是好。
斑中辍学,哪间公司会请个高中辍学的女孩子?一般的商店薪水不高,如何能负担母亲的医葯费?
母亲的病…竟是肝癌,而且还是末期!她该如何是好?为什么所有的不如意全让她碰上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她现在能做的,是尽量赚钱,而唯一能够让她在金钱面无虑的工作…
回去找安琪拉。
于是裴依回到酒店去找安琪拉,甚至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安琪拉,而同为女人的安琪拉决定让她在酒店里做一阵子公关,以赚取生产和母亲医疗的费用。
最后裴依又回到过去晨昏颠倒的日子,公关的生活让她存够了母亲的医葯费和自己的生产费。
而当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任何的礼服都已掩饰不住她的肚子时,她只好停止酒店的工作,在母亲疗养院不远处租了一处小套房。
原先,对于她的怀孕,罔市极不谅解,认为是她堕落,才会同
合污,将仅有的清白献给男人。
可是,后来罔市渐渐明白,如果当初不是她自己遇人不淑,才害得自个儿女儿卖入酒店偿债,根本就不会遇上这种事,而她的生活也会过得顺遂些。
不晓得是不是老天心疼罔市的病带给她太多痛苦,在裴依怀孕七个月时,罔市肝癌恶化,往生了。
裴依
着大肚子,送了罔市最后一程,所有的送葬队伍只有她一个人。
她庆幸老天没让她的母亲难过太久,没让她母亲的病拖太久,一切往生过程中,她的母亲都在昏
中,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如今,她的肚子已近十个月,她摸摸隆起的肚子,感受肚里胎儿的踢动,她
足地往后靠,手仍旧不停的做着加工。
她该给孩子取蚌名字,该叫什么呢?
前阵子做体检,医生说这胎是个男孩…就叫宸星好了,希望他能像星辰一样耀眼。
说实话,她还是爱着他的,虽然他鄙视她的身世、不相信她的清白,甚至将她当成玩具般玩玩,但她还是爱着他。
爱有多深,恨他就有多深。
将孩子取名宸星,多少他的身影也掺合入内,希望孩子能像他那么英
、有气质,也希望孩子的生活能够过得好,能够一切无虞,能够多读书…
“呃…”突然抓住衣服,肚子突来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冒。
要生了!
肚子一阵阵剧痛传来,她呼吸更加急遽,疼痛的频率一再加强,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她勉强撑起自己,扶着墙面一步步往房间走。
她早就把住院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只等着生产的日子到来。
“啊…”一次剧痛让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她脸上毫无血
,身子靠着墙壁
息。她全身都好像在痉挛一样,好痛、好痛!“啊…”又一次剧痛袭来,令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天!
她勉强撑起体身,提起简便行李缓慢的往门口移,慢慢下楼梯,每下一层阶梯,她的肚子就越痛,突然间,她感觉腿大间
出
体,她低头一看,透明的
体已
透她的裙摆。
“啊!”她跌坐在地,双手抱着肚子,现在连呼吸都会疼痛。
她…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裴依!”安琪拉在下层楼梯一见到裴依跌坐在阶梯上,她就觉得不对劲,跑上来一看,裴依苍白如纸的脸色让她心头一惊,连忙扶住裴依的体身,这才发现裴依的羊水已破。
裴依半睁着眼看了安琪拉一眼,呼吸急遽而断续地道:
“安…安琪拉…我要…要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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