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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来来来,买定离手,下下下…”

 沉闷的室内,一大群赌客脸红脖子的又吼又叫,长桌上除了碎银、金子、银票,甚至一些首饰家当也都成了押注的筹码。

 刑邵威跟朱盈安一踏进赌坊,吆喝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甚至变得静悄悄的,众人皆停下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简直让人看痴了眼的俊男美女。

 俊伟不凡的刑邵威一身紫绸长袍,龙眉凤目、皓齿朱,一双慵懒却又狂傲的深邃黑眸更是让女人们看得脸红心跳。

 他身旁如天仙身着白荷蓝裙的朱盈安更是让在场的男人个个猛口水。

 她肤若凝脂,脸若桃花,秋水无尘的杏眼及嫣红的柔,姿容之美令人的魂魄都要飘到九霄云外。

 “是不是很后悔跟来了?”

 刑邵威感觉到在男人们如狼似虎的眸光下,她不自觉的主动贴靠向他。

 朱盈安是很后悔,她从没遇过这么让人不舒服的眸光,活像她是一盘美味佳肴,而一群饿虎正要抢食。

 “我、我才没后悔,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她死鸭子嘴硬。

 “那好,来吧!”他熟悉的带着她穿过人群,到一个较空的赌桌下注,这样一来,可将其它桌不少客人全拉了过来。

 有的是要看美人,有的更是奢望魅的俊少爷会不会赌到一半,连美人儿也一起下注了。

 这可不是痴人说梦,有不少嗜赌如命的赌徒在赌到家产散尽后,连女都卖到院去。

 人愈来愈多,朱盈安觉得身后好拥挤,更担心有人趁机吃豆腐。

 忽地,一只大手环过她的纤,将她拉进一个熟悉的怀中,她抬头一看,刑邵威正低头看她“安心坐着吧!”

 坐着?!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腿大‬上,她要起身,但他却不松手,不过这样坐着,倒莫名的让她安心不少。

 眼见绝美人被抱在怀中,刑邵威可让在场许多男人好生嫉妒。

 时间流逝,在那些银两、银票来来往往间,刑邵威的手气极好,没一会儿,前面就堆积了一大堆的银票、银两。

 她也从原本的生闷气,到见他一赢再赢,心情也有了微妙的转变。她很好奇他是如何看出庄家的点数,而选择押大押小?而且只要是他赢了,她发现自己也会好‮奋兴‬。

 “来,换你押。”他突然拉着她的手,将一些银票交给她。

 她愣了愣,抬头看他“我吗?”

 “是啊,玩玩。”

 “不行,我若输了怎么办?”她可没像他那么有钱,赔了手上这些钱,她哪还得起?

 “放心,今晚财神爷是站在我这边的。”他笑了,笑得好温柔,连眼神都温柔,她看着看着竟有瞬间的恍忽。

 在他鼓舞的眼神下,她红着粉脸试着下注,没想到第一注真的赢了,她‮奋兴‬的看着他,笑得好开心。

 天啊!这一赢就赢了百两的银票,要是能拿回家去给爹娘,他们一定好高兴。只是心里这么想,朱盈安看着他,却不敢开口。

 “你留着吧,那是你赢的。”

 她眼睛倏地一亮“真的。”

 “嗯,再下吧。”

 她忙摇头“不,这样就好了。”她不是贪心之人,何况,输回去可怎么办?

 刑邵威也不勉强她,继续下注,在筹码来去间,他看到了好几张印着刑家钱庄的银票。爹是从不赌的,这些银票究竟是赌客跟钱庄借钱上赌坊输的,还是那些与爹同时消失的银票?他得好好的查一查…

 突然,热闹的赌坊安静了下来,更有不少人立即退了开来,从经验得知,这来的人绝对非富即贵。

 “小王爷…”

 “走开!”沈天虎一把推开上前哈的赌坊负责人,直接走到庄家位置,的眸光紧盯着朱盈安,证声连连“美、美,果然美啊。”

 刑邵威抿紧了,轻拍她的际“我们走了。”

 她点点头,对那名小王爷像要将她下的表情感到作恶。

 刑邵威将所有的银两、银票揣入怀中后起身,握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本想甩开,但看到那名小王爷走了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她手不仅不敢放,反而握得更紧。

 “请问这位仁兄该怎么称呼?”沈天虎先来个称兄道弟,表面看似亲切,但那眼可未曾离开过朱盈安的身上。

 “小王爷,我只是平民百姓,你叫得这么亲热,我很担心你有断袖之癖。”刑邵威不领情,还出言调侃。

 “你…”沈天虎脸色丕变,这才认真的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发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猖狂,不是个好摆平的人。

 “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吧,才敢对我这么嚣张,你可知道我爹是…”

 刑邵威不以为意的打断他的话“小王爷的老子就是去掉小字,叫王爷,但他还是跟我无关,抱歉,我们走了。”

 众人一听很想笑,但因怕恶名昭彰的沈天虎,所以只敢低头摀嘴,努力憋住一肚子的笑意。

 “不准走!”沈天虎气得一脸铁青。

 刑邵威挑眉问:“小王爷还有什么指教?”

 他下颚一抬,冷声道:“本王爷要你将你的女人让出来,我看上她了。”

 朱盈安见状一怔,她一直以为刑邵威够狂妄了,没想到这个小王爷更嚣张。

 刑邵威微微一笑,但笑意可没抵达冷硬的深邃黑眸“小王爷,她是人,不是东西,如何说让就让?何况,别看她此时温温驯驯,她可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

 “那不更来劲,我就爱这种,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朱盈安忐忑不安的看着刑邵威,小王爷是皇亲国戚,能惹吗?而且他会不会真的把她给让出去?

 刑邵威看着她,嘴角噙着坏坏的笑容,这让她心儿一揪,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美眸难掩焦虑。

 她会怕?他倒觉得有趣了。四道眸光错,一个饶富兴味、一个却是提心在口,不安极了。

 他微笑着将目光移到等着他响应的小王爷身上,故装一脸懊恼“小王爷,这甩掉女人我很擅长,但把女人让出去我就不会了。”

 朱盈安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就算他将她让出去,他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拒绝。”沈天虎眸光一冷“我知道你要钱,那你开个价,不管多少,我都出得起?”

 邵刑威摇摇头“我不缺钱。”

 “那就是赌了,你会来这儿可见喜好赌。好,咱们赌大的,你出人,我出一千两黄金。”

 众人听了先是哗然,但再看看貌美如花的天仙美女,实在值这个价啊。

 但刑邵威的反应更让人众人傻眼,他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冷冷的睇视不可一世的沈天虎,久久、久久,久到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色由白转红再转为青,大声怒斥“你看什么?”

 刑邵威反问他“小王爷认为在这世上还找得到比她更美的女人吗?既是独一无二就是无价之宝,你认为出千两黄金,我会赌吗?”

 “这…”刑邵威一手占有的拥着朱盈安的纤,凛着令人望之生怯的严峻神情离开,看得众人是主动退后一步,没人敢拦阻。

 沈天虎眼神阴沉,何曾尝过此等羞辱,他怒气冲冲的离去,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得何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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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去院了?”朱盈安看着一起搭马轿回到客栈房间的刑邵威,忍不住开口问。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沉着一张脸,吭都没吭半声,害她一肚子的感谢吐不出半个字来。

 尤其那句无价之宝是真的吗?她在他心中是个无价之宝。

 望着天边皎洁明月,刑邵威抿起薄,刚毅的侧脸有着难得显现的凝重。

 她不安的走到他身边“刑邵威,你怎么了?难不成是后悔没将我让出去,还是没有跟小王爷赌那一把?”

 他眉蹙得更紧“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凝睇着她,实在很懊恼她的单纯。这一路上,他们能赶路就赶路,除了想早一点到父亲出事的地点外,另外也是因为她娇的面容。

 他怀疑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她的绝容貌令他的独占愈来愈强,连男人凝视的眸光都会令他不悦,更甭提一想到回杭州后,他就得将她还给大哥。

 而今,那小王爷看她的目光更是充倾慕与独霸,他相信他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他哪能让她一人回到客栈。

 他陷入思绪,但在她看来,却觉得他是被她问得无言以对,因此,她更相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后悔了!

 什么无价之宝,一定是他随口说说的。

 她抿了抿红,黑白晶亮的眸子不悦的瞟向他“好吧!我们再回赌坊去,你就跟小王爷赌千两黄金,反正我一个穷村女能值这个钱是该偷笑了。”

 闻言他回神挑眉,笑意在眸中亮起“傻瓜!”

 “什么傻瓜,反正我本来就是钱买来的,若能卖个千两黄金回去,我想娘也不会说什么,也许还会讲美你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他笑笑的摇头,将气呼呼的她拥入怀中,但她用力挣扎“放开我,你老是忘了我是你嫂子。”

 “那又如何?”他强势的抱住她,让她的脸不得不紧贴他的口“我都能将你吃光啃尽,也能将你当筹码下注,你说这嫂子两字我是在不在乎?”

 朱盈安顿时语

 “就说你是傻瓜嘛,朱盈安。”

 “你何必骂人?”她抬起头,恨恨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但他本来带着笑意的脸突地一变,转为一脸正经“你知道所谓的红颜祸水吗?”

 “你又骂人…”

 她话语未歇,门突地被人撞了开,几名拿着长刀的蒙面黑衣人冲进来,她吓得不知所措,他连忙将她护在怀中,冷血的黑眸睨视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你们干什么?”

 “留下你怀中的女人,就可以留下你的狗命。”

 “是吗?我看求饶的会是你们这几条听命的狗吧!”

 话语乍歇,他双手形同一张大网幻化成上千个掌影,房间更是充了翻的掌风,瞬间痛呼声接连响起,利刀落地,黑衣人个个抱着肚子跌坐地上。

 朱盈安看傻了眼,从不知道他的功夫这么好。

 “告诉小王爷,下次要强抢良家妇女时,找些功夫上得了台面的。”

 闻言她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们…”她倏地住了口。也对!他们也没惹上什么人。

 “滚!”

 那些黑衣人踉跄的一离开,刑邵威马上拿起两人的包袱步出房门,她连忙跟上,一见店小二跟掌柜一脸尴尬的站在走廊,显然他们也知道那批黑衣人是谁,只是不敢多说吧!

 刑邵威给了银两就往楼下走,把睡得正香甜的小厮、丫环叫起,一行人再上马骄,夜奔苏州。

 马轿行走了好一会儿,朱盈安才开口问:“你不是打跑了他们吗?我们为什么还要赶路?”

 “有人有无胆、有人胆包天,小王爷挟其身分背景就是后者,我想他对你不会就此罢手?”

 原来这就是他指的红颜祸水!她咬着下,不安的看着他“咱们无端的惹了小王爷,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也是胆包天的恶徒,知己知彼,治得了他的。”

 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却在他眼中发现一抹几难察觉的凝重。

 她突然明白了,他是故意逗她,让她放心的“其实虹说得对,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个很体贴的人,你是担心我会忧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被她这么一说,刑邵威反而有些不自在,俊脸微微泛红。

 虽然只有些微月光映入轿内,但朱盈安的确看到了,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天!你竟然会害羞。”

 “闭嘴!”

 “呵呵呵…”“闭嘴!”

 “呵呵!天,你会害…”

 忽地,轿内突然没了任何声音,而驾马的小厮则哈欠连连的赶路,他太了解二少爷了,他让女人闭嘴的方法通常只有一个--

 是了,在蒙胧月光下,他的攫住了柔,肆无忌惮的、磨蹭、啃啮,让她再也吐不出半句取笑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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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桶,全都是饭桶。”

 在一家挂着大红灯笼院的上等厢房里,正候着绝美人到来的沈天虎,一见手下们负伤回来,却不见美人身影,气得将他们又打又踹,吓得这房间里的几名莺莺燕燕噤若寒蝉的挤在角落。

 “小王爷,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公子功夫太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同样受了伤的杜总管拉下脸上黑巾,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渍。

 沈天虎放声怒吼“我不听这个,人呢,我只要人。”

 “他们…走了。”

 “什么?!”他脸色丕变。

 杜总管连忙道:“我注意到他们是往苏州去的。”

 “那还愣在这儿干么,快去备轿,那美人我若没得到手,我就将你们全宰了。”

 “是!可是小王爷一回到苏州,王爷可是不容许您…”

 沈天虎给了他一记白眼“这还要你提醒我,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在这儿来,一回到苏州却乖得像只小绵羊?”

 “是,奴才多嘴。”

 沈天虎怒视他一眼,看着他急急退下去备马轿。

 一会儿,他坐上马轿,准备返回苏州。

 说来,他那个爹真的怪气的,老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对着一幅画像喃喃自语,数十年如一,不许任何人进他书房,就连娘也一样,他猜那一定是幅女人画像。

 爹平时不管他,但只要一听到他又染指了什么良家妇女,马上变成严父,将他打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好在娘疼他,总会让他到这儿透透气,玩女人。

 但美人儿一进苏州,他就无法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人,那…只好跟爹来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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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夕照下,太湖上波光粼粼、金光烂漫煞是美丽。

 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刑邵威与朱盈安甫在东山找到一家客栈刚坐下,点了太湖三白的银鱼、白鱼、白虾,再沏了壶著名的碧螺茶,外头就传来一阵极为熟悉的嗓音。

 “欧公子,你确定那是邵威的马轿?”

 “没错,他们应该在里面才是。”

 “苏芝芝跟欧上圣。”刑邵威浓眉一蹙,随即看到一身粉红绸衫的苏芝芝步步生莲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银白绸缎、俊逸斯文的欧上圣,还有丫环小金及几名小厮。

 “邵威,真的是你!你知道吗?这一路为了追上你们,我们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瞧她径自坐在刑邵威身边,说她有多累又有多累,一双柔荑还毫不避讳的勾着他的手臂,一股浓烈的醋意莫名地涌上朱盈安的心头,且最气人的是,他也没有推开她。

 刑邵威虽没推开苏芝芝,但也没回她话,而是看着欧上圣道:“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上回你在我肩头划上一刀,我就说过…”

 “我知道,所以你也可以砍我一刀,我绝不会躲。”因为那一刀,他愧疚得不敢再面对他,扯平了也好。

 瞧他一副从容赴义的模样,刑邵威觉得好笑“你追我追这么远,还带了苏姑娘同行,不可能是来还我那一刀的。”

 他话转得快,欧上圣一怔“当然不是,而是…”

 “这事由我来说。”苏芝芝不悦他占了她跟刑邵威说话的时间,先是不客气的瞪他一眼,才委屈的看着刑邵威,将他前脚刚走,他娘就将朱盈安硬给他当现成老婆的事娓娓道来。

 “邵威,你一定很生气吧!当初要冲喜的是你哥,怎么可以他好了,就将穷酸女踢给你,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回去,好好的跟你娘说清楚。”

 刑邵威是讶矣邙非生气,看着忿忿不平为他抱屈的苏芝芝,他的心意外的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

 当初代哥拜堂的确是拜得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今被强迫接收,他心里却反而踏实,他可以完全占有他一直想拥有的另一个宝贝了。

 他将目光移到被当成隐形人的朱盈安身上,见她端雅的柳眉蹙起,表情有惊愕、有无措,还有愤怒。

 有没有搞错?他成了她明正言顺的丈夫,她不开心?

 刑邵威突地起身,拉着她就往楼上走。

 “邵威,你怎么走了?而且还…”苏芝芝不解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脸上没有怒火,反而有一抹她不曾看过的温柔。

 可能吗?跋扈猖狂的刑二少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对了,苏姑娘,谢谢你远道而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这会儿我想跟我的子好好聊些事儿。”他顿了一下,看着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欧上圣“我就不追究那一刀了,但苏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还摆不平她,你实在有愧身为男儿汉。”

 欧上圣给了他一记白眼“多事!”

 刑邵威但笑不语,接着闷着一张脸儿、沉默不语的朱盈安往楼上去。

 苏芝芝呆若木的看着两人的身影。

 不对,不对劲,刑邵威的眼神怎么有包容、有爱、有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穷酸女赢得他的心、他的爱,她不要、她不要。

 “呜呜呜…”她突地哭了出来,欧上圣手足无措,只能笨拙的拥着她,给予安抚。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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