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里昂在门外不停踱步,内心的焦虑煎熬着他,令他濒临疯狂。
不久,灯光熄灭,医生走了出来,里昂马上上前,心急地问道:“医生,她没事吧?”
“母体平安,不过孩子小产了。”
里昂沉痛的一咬牙,随即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现在关心的是问蝶的状况。“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病人的血
非常不稳定。要多观察几天。”
“救她,让她安全醒来,否则我会拆了这家医院,剥了你们的皮!”里昂眯着眼森冷地撂下话。
里昂的身分与气势,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否做得到,如果现在要用命相抵的话,他会杀了所有人。
只要他的天使平安无事就好。
医生唯唯诺诺地回应,快步逃回自己的办公室。
里昂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问蝶的病房,他看看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
的小脸,心口忍不住
痛。
“天使。”他执起她的小手,感受她肌肤的冰凉“你不能这样就离开我,醒过来!”
但,等她醒过来后,他要怎么对她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夭折了。
里昂只要一想起她的激动,就不忍心
她醒过来,他爱她,就算在最恨她的时候,他都无法不爱她。
大掌轻轻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肮上,他们的孩子曾经住在这里面,只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是他谋杀了孩子!
“主人,弟兄们已经捉到那个叫铃兰的女子了。”一名守在门外的部下接到通知进来禀报。
“嗯,先将她关起来,等我回去处理。”现在他只想要陪着问蝶,无心去理会其他的事。
“是的。”
病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静寂的氛围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氧气管的输送声,与她的心跳在仪表上的呜声。
里昂的心情非常沉重,因为她就算是死,都不顾留在他的身边,只要想到这一点。他恐慌得近乎害怕。
再将她强留在身边,或许有一天,他又会间接地谋杀她,就像他们那个早夭的孩子。
不,是该替他们之间找个出路的时候了。
书房中,里昂一脸冰冷地坐在皮革软椅上,着着被两个大汉押着的铃兰,嘴角勾起一抹
森的笑。
“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他轻哼道。
“不过就是杀了我。”铃兰一脸不屑,死到临头都不怕。
“嗯,好办法,我却不想这么做。”里昂摊了摊大手,手情在
叠的长腿上轻敲。
“你能对我怎么样?”铃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害怕,这个男人的城府出乎想像地深沉。
“你知道我真实的身分吗?”里昂挑起一道眉。
“奥洛集团的机要秘书,真正负责公司运作的人。”铃兰也对他做过一些调查,照实他说出。
“嗯,但那是我的副业,你可知道?”他琥珀
的眼瞳因忍残的笑而烁出黄金似的锋芒。
“还有为五角大厦工作,研发设计程式。”铃兰说得极不确定。刚刚那个都说是副业了,这个不就更微不足道了?
“我为兵工厂做得还更多呢!”他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那你究竟是谁?”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道教父的下一任继承人。”他的
抿着不在乎的笑容,却更显得可怕、诡谲。
“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铃兰尖叫。
她可以不怕军法的制裁,却不能不怕黑道的手段,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狠角色!
“汉克。”里昂不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叫唤正候在门外的汉克“进来一下。”
汉克与布鲁斯很早就来到夏威夷,只不过这两天因为捉到了铃兰,回归队伍中。
“少爷。”总部的人都这么称呼里昂。
“爱丝雅现在在哪一座监狱?”里昂微笑地问。
“应该在德国吧!”汉克耸肩。
“很好,换了个地方,她吃不吃得开?”里昂眼中笑意炽然,闪烁着
恶。
“她早就混遍了世界各地的监狱,不要说犯人们都很钦仰她,连典狱长都跟她
情很好。”
“喔?那通知她帮我办一件事。”里昂淡淡他说。
“尽管吩咐。”汉克觉得非常荣幸,少爷的能力很强,不过在时机未到前,他们都只能接到这种小命今,但他们就是很高兴能帮少爷办事。
“如果我把一个女人送进监狱,她能帮我好好的‘看护’吗?”他的语气在最后两字上扬。
“小事,我这就去办,爱丝雅一定会很开心少爷给她事情做。”汉克轻快地走出去。
铃兰听了心惊,她耳闻过爱丝雅的大名,听说她以监狱为家,在那个世界中统合了一帮人马。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把她押下去,要那边的人安她一个罪名,送她进去吃牢饭,永生不得出来!”里昂转过眼眸,觉得看到她就碍眼。
铃兰被押出去之前犹不死心地回头问道:“你也这样对丁问蝶那个笨女人吗?”
“等等,你什么意思?不准侮辱她!”里昂只以眼神示意,一个巴掌马上就挥到她脸上。
“她本来就是个笨女人!”铃兰嘴边淌着血丝,不服气地说:“如果她不是个笨女人,怎么会轻易地相信我那天给她的
中装的是空包弹?哼,你对她也是这么忍残吧!”
“你再说一次!”他的脸色铁青,怒气在爆发边缘。
“怎么?你不知道?她真的是个笨女人,连为自己辩解都不会吗?”铃兰很得意地轻笑。
他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
暴且用力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冷声质问:“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她本来下不了手,是我骗她,说会给她空包弹,做戏给夏卡多看,她就愚蠢地相信了。”铃兰被他的盛怒吓得魂飞魄散。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可怕!
里昂愕然地松开铃兰的手,脑海中一片空白。天,他对问蝶做了什么?他竟将她伤得如此之深。
她为什么不对他说清楚?难怪那一天她的
口能够无畏地朝向他,她以为那是假的!
而她太了解他了,知道铸成误会后,他绝不会听她解释,所以她就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她却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在等她为自己辩护,就算不信,至少他不会如此忍残地对待她。
她为什么不对他说清楚?里昂痛心地咬牙,任凭他无情地伤害她,甚至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押下去!”里昂投给铃兰冷冷的一瞥,眸中尽是残酷。
铃兰的双腿一软,似乎已经预见她的后半生。
室内又恢复安静,只有他的心中被投下了一颗炸弹,将他所有的神智都粉碎了。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事情就不会走到这种地步,他们的孩子也就不自如此轻易地逝去。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痛得难受,突然,他决定了一件事,他要还给问蝶最原始的平静。
“云飞,告诉珑可以不用做了,我明天就回纽约。”他打了一通电话给洛云飞,声音沉重。
“你不是要再过一阵子才回来?”
“不了,我会马上起程。”心中的悔恨几乎将他
噬,今生今世他不会再打搅问蝶的生活。
虽然已经作了决定,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谁能告诉他,除了离开外,他还能为所爱的她做些什么?
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出路?再给他一点时间想仔细。
要怎么开口跟她说抱歉。
问蝶躺在医院的病
上,至今都还没清醒,里昂将她的父亲请到别墅中,留了一些人手照顾。
等她醒来,这里就是她的家,如果她要离开,他不会阻止,这辈子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丁点委屈,这是他所能做的弥补。
他到底是如何对待她的?让她就算是死,也不愿多留在他的身边一刻,当他知道原因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回来不到数
,里昂的异常已经引起各方的关注,不过没人敢问,而洛云飞不跟尹珑凑兴,所以也不管。
“喂,你不觉得他怪怪的?”尹珑悄声地对鹰绾云说道。
“我知道,可是你那个爱人不想过问,雷那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就算了吧!”
“我们要有同胞爱,不管了,我去叫云飞来问个水落石出。”尹珑打算使出美人计,让洛云飞乖乖听话。
“好,我精神支持。”绾云灿烂地笑道。
过了几天,洛云飞被爱人
得耳
不清,又怕她一时不高兴跑掉,只好听命来询问。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他还没开口,里昂就丢出一句话。
“珑要你问的吧。”里昂翻着手中的卷宗,看都不看洛云飞一眼,
边噙着淡淡的笑。
“知道就好,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反正我回去就说什么都没问到。”洛云飞
出
朗的笑容。
“跟她们说,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在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哀悼,为我自己感到悲哀。”里昂将卷宗用力合上,直盯着洛云飞的眼睛,他的眼中有身为一个男人最深重的心痛。
洛云飞没料到里昂会对他说出如此沉重的事情,但随即了解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回去转告她们,没有人会再来打搅你。”
“谢谢!”里昂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别人的关心,只会让他更痛恨自己!
他不再设计武器程式,因为当武器不再是他发
戾气的工具时,就不再具有价值了。
夏威夷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不想问也不想知道问蝶到底醒来了没有。
只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去找她,告诉她,他是如此地爱着她。
每次一想起她,他的心就有如被利刃刺中。
她现在快乐吗?在没有他之后。
两个月后
千篇一律的日子,问蝶在里昂的心中有如魔魅一般,只要稍不留意,她就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脑海。
办公室中被一股低气压所笼罩,这些日子连洛云飞都不太来上班,想躲开里昂非人的凌
。
里昂处理事物的速度太快,常让执行工作的人苦不堪言,最后的抱怨都传到洛云飞那边,让他这些日子耳边总有怨言。
奥洛是个极庞大的集团,各个部门负责的工作环环相扣,就像一部
密的高科技机器,只要一个齿轮拨快。其他的零件便要跟着转快。
两栋相邻的办公大搂,除了总裁洛云飞可以名正言顺不来上班外,其余的人都
受里昂的疲劳轰炸。
里昂想以忙碌的工作忘掉问蝶并没有成功,对问蝶着了魔似的狂爱仍旧不时袭上心头。
“先生,有一位姓丁的老先生拿着一封特函想见您。”助理透过内线电话传来讯息“要请他走吗?”
丁?他想到问蝶,在离开檀香山前,他曾给丁伯维一封通行证,让他能轻易地见到他。
“请他进来。”
丁伯维在一位女助理的带领下走进里昂的办公室,神情中似乎有着惊讶,没想到里昂在这种地方上班,地位那么高。
“丁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里昂走到办公室附设的小酒吧,倒了两杯洒。
这是奥洛几个干部的习惯,办公室中一定有个小酒吧。和一间休闲厅,随时可以让他们放松心情。
“佛伦先生,打搅你了,真是抱歉。”丁伯维颔首道。
“我不介意,出了什么事?”他会这么问是因为看出丁伯维并不喜欢麻烦别人,否则不会两个月没有捎来一点消息。
“我想请你去探望一下小蝶。”丁伯维并不确定里昂会答应,毕竟他是个
理万机的大人物。
“她…还好吗?”里昂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他不想
漏大多心情。
丁伯维摇头叹息“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好。”
“把话说清楚!”里昂的心跳加速,紧张地盯着他。
“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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