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承德之前,皇太后召了她的皇孙与皇孙女们,到寿宁宫一聚。
名义上,这众会是出于皇太后的好意,她老人家想在上承德之前与孙儿、孙女们见个面说说话,可皇太后却把自个儿的孙儿与孙女分别隔在堂前与后院。
对于堂前的阿哥们,皇太后连瞧也不瞧一眼,她老人家急着来到后院瞧着到齐的众位皇格格,可就没见到她一心要见的侄孙!
皇太后第三遍问她身边的长顺:“策凌爵爷到了没呀?”
“禀太后娘娘,爵爷应该就快到了!”长顺低着头应话。
“一会人还不到,你就上爵爷的府里请人去!”皇太后皱起眉头。“我就不信他真敢不来!”
“嗻。”长顺答。
在园里几名未婚的皇格格们,都明白皇太后的心意。
虽名为皇格格,可众人都知道自己最后的宿命,免不了因为政策上的和亲而远嫁到蒙古,这一向是皇阿玛的主张。
可她们并不想嫁到大漠去,虽然汗王的
子身分崇高,然而免不了得受马上风霜之苦!如能嫁与京城内贵冑,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而如今,若能得到策凌的喜爱,就有可能在皇太后的主张下嫁入爵爷府,顺利留在京畿。
包何况,这位策凌爵爷的俊俏风
,名
京城,众位心高气傲的皇格格们都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凌爵爷,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太后也这么疼爱他,不管皇上的众位皇阿哥们,独为凌爵爷一个人的婚事焦急!
若兰一个人孤单地站院内一株古槐下,淡淡地看着每位皇姐妹们脸上羞怯期待的表情。她听带领前来的太监公公提过,今
这场盛宴主要是为了皇太后的侄孙策凌爵爷而召开,主要目的是为了替爵爷选一名皇格格。
这分明是一场选亲大合。
难怪每位应皇太后之邀来到寿宁宫的皇格格们,皆盛妆打扮,一身珠光宝气,只有她衣饰平常,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勉强称得上首饰的只有她头上那
简素的银簪,以及手腕上那只额娘小时候给她的翠玉环。
若兰站在树下,刻意离大家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既可以让她离开人群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然而事实上她并不需要远离众家“姐妹”们,因为诸位皇格格早已经自动与她隔开一个距离,彷佛她身上染有瘟疫。若兰明白,这是因为额娘的缘故,她们母女俩在这宫中就如幽魂,刚才她甚更在一名皇妹脸上见到意外的表情,彷佛质疑着,她为何会被皇太后邀请。
不住额娘的要求,她来了,只为讨皇太后的
心。虽然这位皇
过去从来不曾特别召见过自己。但这不代表她会积极表现,她一贯淡然处之,听凭老天爷的安排,即使面对自己的亲姐妹们冷淡的眼神,她也装作没看见。
正当皇太后开始等的不耐烦时,主角策凌爵爷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到场,立即掀起现场众位皇格格们的惊叹与窃喜--
没人料到,爵爷的容貌竟然如此俊俏!
他
拔的鼻梁、
感的薄
以及瘦削的五官,在在显
出十足的男人味!
然而在这张俊俏的面孔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才真正潜藏了勾魂摄魄的十足威力!
策凌当然知道,在场的女人们眼中透
的灼光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他咧开嘴,头一个勾魂的笑容,正对着皱起眉头的皇太后--
“你迟到了!”皇太后不
地道。
皇太后的口气不像责备,倒像叨念。
“孙侄儿迟到了吗?”策凌抬头眼,对众位格格们
齿一笑。“孙侄儿以为后院是仕女们休憩的场所,本来还迟疑是否该进来。”
在场众位格格在爵爷注目下纷纷羞红了脸…除了若兰例外。
“当然该进来!”皇太后瞪大眼睛。“是哀家要你来的!你怎么能不来?”
“皇姑
,孙侄儿这不是甘冒大不韪,依着您的话进来了?”他含着笑脸柔声低语。
若兰淡淡拧起双眉。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他的笑容是最好的武器,而且绝不吝于善加利用。
皇太后被逗乐了,开心地笑出来。“听话就好!哀家今儿个就是要见你,你来了哀家就开心!”
“一听皇姑
要见,孙侄儿一大早焚香沐浴跋赴奉召。”他擅用醇厚温柔的嗓音哄着老人家开心。
一听见这话,皇太后笑得更开心了!
策凌心底很清楚,他一进到后院就以笑容征服了在场所有女
,然而一道不甚“友善”的视线,下意识地让他感到芒刺在背…
顺着直觉,策凌回眸接触到那一道冷淡的眼光。
当然,她不以为然的神情也同时一并收入策凌眼底。
策凌挑起眉…
他记得这张脸蚤!
不同于那一夜的惊慌与苍白,她如云的黑亮秀发在烈
下闪耀,秀气可爱的鼻头微微翘起,上扬的嘴角非但生气
、红
的朱
更足娇
滴!再加上眼窝旁的那颗…黑痣?更让她整张白
的脸孔,平添了一抹妩媚的娇
感。
而唯一破坏这
人美感的,正是那双过于黑白分明、冷淡清澈的大眼睛。
那双大眼吶透
了太多不以为然、冷眼看世情的讯息,这种冷淡不该出现在像她这样正值妙龄且美丽的女子脸上--
即使不刻意打扮,她揖特且孤傲的气质也令他印象深刻!
策凌的目光停留在那株槐树下的女子脸上,也许因为注目的时间稍长,吸引了皇太后的注意…
然而看到若兰,皇太后皱起眉头。
爵爷那两道彷佛要把人看穿的灼灼目光,
使若兰别开眼回避他的注目!他太过赤
的眼神让她不自在,并且,她明白因为他的注视,自己已经成为其它人评论与质疑的目标。而这与她刻意想隐藏自己的愿望相违背。
然而在所有人惊讶的
气声中,策凌却直接朝她走过来--
“格格,”他忽然蹲身下子,然后捡起掉在若兰脚边的丝巾,捡起后故意晃过鼻端然后才还给她。“您的丝帕掉了。”他英俊的脸孔似笑非笑。
瞬间,若兰成为在场所有皇姐妹们的眼中钉--
心机这么重,居然故意掉丝帕让爵爷捡起来!
若兰听见有人这么窃窃私语着。
她全身僵硬地瞪着他,过了半晌才伸手接过自己的丝帕。“谢谢!”她的态度冷淡。
正当她转身想走开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问:“我们见过面?”
若兰僵住,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否在对自己说话。
“我总觉得,跟格格好像曾相识?”策凌绕到她面前,含笑盯着她的眼睛。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很确定,与爵爷从来没见过面。”她冷若冰霜。
策凌笑出声。“是吗?那么咱们一定是特别有缘了?”
她瞇起眼,因为他的话而感到
惑…
“也许,咱们上辈子见过面。”他低笑,突然凑到她耳边柔声低语。
这动作引起众位格格猛
口气!
若兰瞪着他,一股怒气不能抑制地在她的
口翻涌着--这个男人仗着皇太后喜欢他,言行简直太轻浮、也太放肆了!
而最让她生气是,他
骨的言行已经造成她的困扰!若兰能感受到,一道道朝自己投
而来的嫉妒与锐利的眼神。
“策凌,”皇太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唤回策凌的注意。“你过来,扶哀家进屋里喝茶。”
走回皇太后身边之前,策凌意味深长地瞥了若兰最后一眼。
她脸颊上绯
的酡红勾起他的兴味,然而她泛着冷光的美丽眼眸告诉他,这两团绯红绝不是因为害羞--
居然生气了?
他挑起眉,咧开嘴冲着她一笑。然后才转身走回皇太后身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皇太后身上。
“格格们,”皇太后朗声对院子里的皇格格道:“你们在这儿待着,要是累了或者饿了,就各自回屋里去吧!”
而这场“相亲”就这样短促且草率的结束。但实际上这只是皇太后的伎俩,策凌明白回到屋里后,皇太后会有话要盘问自己。
“你肯定清楚,哀家今儿个找你来做什么!”果然,皇太后进屋内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
策凌咧开嘴。“皇姑
没说,孙侄子儿不敢妄自猜测。”
皇太后挑起眉,哼了一声。“贫嘴!你明白知道我要你在她们之中选一个!”
“选一个?”他挑起眉。
“要哀家说得更白也成!”皇太后对着策凌笑了一声。“就是要你挑个皇格格,怎么说哀家都要作主,让你娶个皇家女进门!”
“皇姑
,您这是要
婚了?”他撇开嘴。
“就是!怎么?娶个皇格格委屈了你?”
“不敢,怕委屈的是皇格格。”
“哟,宫里的皇格格排排站着随你挑,你还有意见呀?我说策凌爵爷,您也未免太大的面子啦?”
“皇姑
,您说这话要折煞孙侄儿了!”他笑开俊脸。
皇太后哼笑两声。
“我瞧这几个丫头长的都体面,你也该有个中意的吧?”皇太后不死心。
策凌似笑非笑。“皇姑
中意哪个?”
“又贫嘴!”皇太后瞇起眼。“哀家是问你的意见!你就老老实实的给哀家直肠子说来!”
“站在槐树下那位格格,皇姑
必定知道是谁。”他徐徐道。
皇太后再一次皱起眉头。“你选她?”淡声问。
“皇姑
不中意?”策凌敛下眼笑问。
“你别管哀家中不中意,哀家是问你中意的!”皇太后嘴硬。
“那么就是她了。”策凌沉声道:“我中意她,她是哪个格格?”
皇太后屏住气,声音哽在喉头。
“皇姑
?”他抬眼问,俊脸含笑。
“静嫔妃的格格,十格儿!”半晌后,皇太后才觑着眼不情不愿地撂下话。
“十格儿,若兰格格?”策凌嗄声念着若兰这两个字。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更清楚她叫什么名字。那一夜狠狠地在自个儿伤口扎上白绫布的女子,就是皇十格格。
若兰。
“你要她,真的是她吗?”皇太后忍不住道:“你怎么就不选十八格格、十九格格?她们俩都是皇贵妃的孩子--”
“皇姑
中意十八格格、十九格格?”他笑问。
皇太后的话噎在喉头。刚才大话才说在前头,皇太后自己说要听的是“策凌的意见”!
“你要选她也成!”皇太后收起笑脸,老大不高兴起来。“哀家的话可先说在前头!那十格儿的心思哀家可摸没个准儿,你没瞧见方才在院子里,她一个人离咱们有多老远?再加上她与她额娘平
同哀家、皇上都生疏得很,要是十格儿跟她那额娘一样净使脾气倔
子、不依着皇上的
情,那敢情可好!你可给自个儿挑了一个『麻烦』了--”
“皇姑
训的是,孙侄儿会谨记,这『麻烦』是孙侄儿自个儿找来的,与皇姑
绝对无干。”策凌笑着回答。
“你--”
皇太后原想让策凌打消主意,没想到他竟然像笃定似的,好像非要那个不讨喜的丫头不可!
“好吧、好吧!”皇太后气归气,却无可奈何!策凌明白自个儿疼爱他,早由着
子被惯坏了!“既然你要挑她,哀家也没什么能说的!不过你就是要挑她,那么哀家也把话说白了--除了十格儿之外,随便你挑哪个皇格格哀家都给你做王,偏偏就是这十格儿哀家不做主!你要是想要她,就自个儿要去!”
她就是不喜欢石静嫔,还有那个同自个儿生疏的十格儿!
皇太后实在后悔!
早知道,她就干脆偏心偏到底--管其它人说什么,就是不让那十格儿上寿宁宫不就成了?!又或者,直接给策凌指婚岂不是更干脆?
敝只怪她太疼这个侄孙!
而现在后悔,已经于事无补了!
无论如何,策凌已经顺着自个儿的意选了一名皇格格,贵为皇太后又岂能出尔反尔?她没有理由再一次要求策凌改弦易辙,重新考虑!
何况…皇太后深知策凌的
子,知道他已经想定的事,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左右他。
“皇姑
的话,孙侄儿听的很明白。”策凌
出英朗的笑容,就是这笑容让皇太后总是拿他没辙。“策凌会尽力获取若兰格格的
心,顺着皇姑
的意,顺理成章
娶一名皇格格。”
“罢了、罢了!”皇太后简直不高兴到了极点!
什么顺她的意?今儿个
是最最不如她意的日子!
策凌明知道皇太后不高兴,然而他的确已经顺皇太后的意思,同意娶一名皇格格为
,至于这个
子人选是否如皇太后的意,就不是他所要考虑的,
然而事实上,他真想正要的“女人”当然不会是这个皇十格格--
为了连系自己与清廷的关系,皇太后的意志他不能不顾及。
而那个策凌真正要的女人,他相信她在乎的绝对不是名分!反正回到大漠后他会给她一个不下于皇格格所得的“名分”!
至于这个十格格…
那一夜过后,他早已调查清楚这个“皇格格”的身分,以及她在宫中的地位。他知道若兰格格与她的额娘石静嫔,在宫中根本毫无地位可言!
倘若皇上在意她,早在她十六岁那年已经给她指婚,然而到今
这位皇十格格已经即将
二十足岁!一名早已成年的皇格格却仍然滞留在宫中,她的皇阿玛不是有意漠视、就是
不想理会她的婚事--
而导致如此,最大的原因正是因为那名皇太后口中“净使脾气倔
子、不依着皇上的
情”的石静嫔。石静嫔由于不受皇帝宠爱,因此连累到了她的亲生女儿若兰格格。
他说过,欠她一命他绝对会回报!
娶一名根本婚姻无望的女子,他相信,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报偿。
至少,她能因为这个婚姻痹篇宫中的蜚短
长。同样的,对他而言虽然得
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却能报她救自己一命的恩惠--
策凌相信,结婚,对两人而言应该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的最好方式!
不过他知道那倔强的十格格要的不会是同情--
他回想起她酡红的脸蛋,笑意在他的俊脸上
开…
他将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是同情她!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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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颐静的坐骑在城郊一所别苑停下。
她换了男装头上还戴着帽子遮脸,守城门的人不知道她是女人,再加上她给过银子对方自然乐意放行。
“呀!”
勒住坐骑后颐静才刚翻身下马,突然在黑夜里被人搂住
肢--
她惊呼一声,同时间男人火热的
已经
上她…
“唔…策凌--”她陶醉地低喃。
她知道,这个火热的男人正是她的情人,策凌爵爷。
两人自从一个月前李氏牵线,在别苑见过面后,几乎每夜在这所别苑内幽会、共宿
绵。
他们每夜恩爱,
绵非常,山盟海誓在这一个月的无数爱夜里,几乎部被说尽了。
“为什么现在才到?”他问,不情愿地放开她。
“还不够晚,我怕--”
“怕什么?你迟早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他灼亮的目光盯着她。
在那炯黑的目光下,颐静就要被那眼眸中的热情烧化了。“可我听说,皇太后想给你指个皇格格?”她黯然地道,顺势滑开他的拥抱。
“那又如何?”策凌沉下眼。“我真正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亲耳听见这话,颐静心口涌起一股狂喜。“真的?”
“当然。”他伸手想揽回她--
“可是皇太后的命令,你能不从吗?”她若无其事地闪过他的拥抱。
策凌敛下眸光,她若有似无的抗拒让他不再主动。
“你想要名分?”他沉声问,眸子里的热情渐渐冷却。
颐静垂下眼,眸中闪过一抹诡光。“当然不是,”她可怜兮兮地低喃:“我要的是你,如果我计较名分就不会由着你每夜里那样…那样拥着我了!可如果你
娶别的女人,那么我为你的牺牲又算什么,那将叫我情何以堪?”
他缓下眼,眸光又转热。“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就算皇太后要我娶别的女人,那只是名分上的分别,我可不要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何况我绝不会亏待你,回到大漠后,我会给你更好的名分!”
大漠?颐静皱起眉头。
“你想回大漠?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京城--”
“大漠是我的
,有朝一
我当然得回去。”
颐静瞇起眼。
原本她对于李氏的话还有些疑虑,因为她实在太
恋策凌了!他英俊的脸孔与魁梧的身材,都让她深陷不可自拔--
而这些日子来她也慢慢了解策凌的骄傲与脾气,倘若她真的听从李氏的话嫁给八皇子,就一定会失去策凌…
可现在,一听说他居然想回那鸟不生蛋的大漠,每夜到了幽会时刻她体内就会蠢蠢
动的热情,瞬间竟然完全冷却!
“你会跟我一起回大漠吗?”策凌若有所思地问她。
颐静回过神。“当、当然。”她朝他
出最灿烂的笑容。
策凌伸手想拥抱她--
“我今儿个不方便。”她躲开。
“不方便?”
“就是…就是女人家每月不方便的事。”
他
出释然的笑容。
原来她抗拒的理由是因为这个。“既然这样,今夜你就不该来。”他低柔的语调充
爱怜。
“可我想见你。”她娇声道,柔情似水地。
“我送你回去,你应该早点休息。”
“可是…”
“不许拒绝。”他翻身上马,然后在她耳边低喃:“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咱们的关系。”
他轻踢马腹,马儿就在小径上轻快地奔驰了起来…
颐静忍不住
出笑容。
这就是策凌最令她着
的地方!他是最英俊
人的男人,夜里就是最温存的好情人!
她多庆幸自己是他唯一所爱的女人--
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所有女人最想要的男人!
即使今夜她已经下定决心嫁给皇八爷,她也决定不会放手让策凌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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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月
昏暗,若兰趁着月光隐蔽的时候,悄悄溜出皇宫后门。
爆门在她身后掩上。若兰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头也不回地朝城西方向而去。如今已是子夜,街道上店门上一片阴暗冷清,她一面走一面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心蝶带她来过那间葯铺,她不该忘记那葯铺的位置。
今夜她额娘的哮
病又犯了!
爆里葯局给的葯一点用也没有,虽说皇宫里收藏的名贵葯材如驴胶,参茸、虎骨等都是最上好的,然而那些葯是给皇上、皇太后与贵妃娘娘们用的,她额娘的病虽然不必用到那些名贵葯品,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只能分到一些混充的劣质品。
这就是宫人的悲哀,如果额娘生的是个皇子,也许命运还不至于落到如此。
若兰低着头在空旷黑暗的街道上快步行走,她尽量不去想那些灰暗悲伤的事,因为额娘要依靠她,她必须比一般人还要坚强而且乐观。
为了医治额娘的病,
得她必须冒险到宫外买葯,每一次在宫外的葯快用尽时,她只能使银子到敬事房疏通,请守后门的公公夜半为她开门,让她出宫到宫外的葯铺买葯,头一回要不是心蝶带路,她根本连出宫后该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然而出宫要使银子、买好葯更要使银子,母女俩每月那一点月例银子就这样渐渐山穷水尽。
夜半出宫若兰一点都不怕,她唯一担心的是,一旦多年积下的银子用完了,到了那一逃陬娘该怎么办?
也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应额娘到承德,就算不能唤起皇阿玛对额娘的爱,为了额娘她可以跪下求皇阿玛,甚至据理力争不惜触怒圣颜,即使会赔上她的生命,若兰也不在乎…
远处一阵马蹄声让若兰停下脚步,她愣在原地等待片刻,直到确定那一阵马蹄声朝自己的方向而来,她赶紧奔到房檐下将自己藏到那一阵阴影里。
若兰才刚躲好,一匹黑色骏马潇洒地穿越街道,从她身边越过。马背那个男人的身形健壮奇伟,由于马匹奔驰的速度太过快速,因此若兰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脸孔。待马蹄声远去她才走出阴影,继续往她熟悉的葯铺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若兰刚跨出数步,马蹄声却去而复返,这回骏马奔驰的速度比刚才还要迅速,快到让若兰找不着藏身地方,就已经来到她身后--
早在第一趟越过,策凌就已经发现那个包裹在斗篷下的身影。
他看得很清楚那并不是一道黑影,果然去而复返后,发现“黑影”已经消失,于是他确定那是个故意躲起来的“人影”
什么样的人会在夜半出门,听见马蹄声还会故意隐藏起来?
他刚送颐静回府,一个在阴暗中的身影平常不会引起他的兴趣,然而他的另一个身分是皇帝身边的一等侍卫,他有“保卫”北京城的责任与义务!
包何况,今夜他保留太多未用的“精力”热处发
,一个诡异的暗影正好提供他余兴节目。
快马朝若兰背后而来,一时间她找不到躲避处只好拔足狂奔,然而下一瞬间那匹马已经来到她身边,一只铁爪便抓住了她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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