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期天，天气很好，下午五点，暖暖夕阳斜照在圣德医院前的草坪上。

　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病人们，纷纷利用这个不会很热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

　陆青婷坐在一个树荫底下，歪抬着头，漆黑的大眼睛不知道是在看着天空，这是看着眼前这个不停说话的女生。

　“蜻蜒，一个星期了，你还好吗？”

　“靖蜒。这个星期我们又考了一次，我的成绩提高了好多，可惜你没参加，不然又可以和你比比谁的分数高些。”

　“蜻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说要考上同一所大学的，现在同学大都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目标，我也选了一所大学，你也想考那所校吗？”

　“蜻蜓，你的成绩和我一样，’要是你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考进那所大学的。”

　“蜻蜓…”

　女生是浅，正起劲地对着青婷说着她们以前一起做过的好事、坏事和糗事，但是无论她讲什么话，面前的蜻蜓，都没有任何反应。

　“蜻蜒，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终于，说累了，看着蜻蜓，浅摇着她的肩膀。

　蜻蜓看着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奎的眼睛，虽然美丽依旧，却仿佛漂浮着一层难以名状的忧伤。

　一看到蜻蜒现在这个样子，浅就忍不住阵阵心酸。

　以前的蜻蜒是多么美丽，现在的蜻蜒虽然仍然会动，仍然会走，却只是一个不认识任何人，不跟任何人讲话，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把自己封锁起来的洋娃娃。

　忍不住，她又红了眼睛。这样的靖蜒，让她心痛。

　“蜻蜒…”她低低叫着，强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嘻嘻…”蓦地，蜻蜒指着天上的一片白云，笑了。

　浅惊讶地看着她“蜻蜒？”

　“嘻嘻…”靖蜒依然指着天空，仿佛一个无知的孩于，依然嘻嘻地笑。

　“靖蜒…”看着这样的蜻蜒，终于，浅忍不住哭了出来“靖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在你身上？难道，你永远…都只能停留在他离开的悲伤里吗？难道爱情，真的那么伤人？难道爱情，真的无法长久？难道世界上，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

　她看着蜻蜒，嚎啕大哭，为这样的蜻蜒哭，也为了她早逝的爱情哭。“蜻蜒，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

　“谁说的？”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坚决地否决了她的话“会改变的爱情，只因为爱得不够深！”

　不知什么时侯，顾鸿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抬起头来，她不意外地看见了他。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顾鸿轻轻抬起了她的头，把她拥人怀中，让她尽情地哭…

　此时此刻，她正需要这样一个拥抱，她无法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已经落山，两人也从医院出来。

　一同坐在回家的车上，浅的思绪依然沉浸在蜻蜒的悲伤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恒不变的爱情吗？”她问得忧伤。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永恒不变的爱情！”他答得坚决。

　“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到头来还是要分离？”她淡淡地问，并不相信他的话。

　“是因为其中的人们，不懂得爱情。”他笃定地答，不为她的态度而改变。

　“那懂得爱情的一方，就注定会受到伤害？”她垂下眼，想到了蜻蜒。她那样深刻的爱着，所以才会受到伤害吧！

　“蜻蜒的爱，爱得绝望，却并不懂得爱情。”他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敢接受我的爱吧？”

　“谁说我不敢接受你的爱？”她诧异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点微怒，看了半晌，她终于低下头“就算是吧，我不敢接受你的爱。蜻蜒那样爱着唐思文，还不算懂得爱情？”

　“爱非所爱。难道你没听说过？”

　他看着她，为她解释“她就是因为太爱对方，所以才会如此盲目，如果她对爱情再看得清楚一点，就会知道爱情的失去不会因为自杀而发生改变，也能够看到，她所爱的人，根本不值得她爱，更不值得为他自杀。自杀，只是因为逃避，自杀，不是因为爱情。所以我说，她根本不懂得爱情。”

　她微微一颤，惊异地看着他。自杀，只是因为逃避？自杀，不是因为爱情？

　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感的话。

　“懂得爱情的人，应该是怎么样做的呢？”她轻声问道，微微困惑。

　他深深地看着她，为她解释：“真正懂得爱情的人，他的爱情，不为任何惑而改变，不为任何因素而动摇，不为任何岁月的失而消失，不会为任何挫折而放手，真正的爱情，至死不渝，百折不回。”

　至死不渝，百折不回！

　好简单的几个字，好深情的刻骨铭心。

　这样的爱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为了这几个字，她心动了，她心疼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车内的音乐轻轻地响着，两个人的呼吸彼此都可以听闻到。

　气氛真的很容易感染人，这样的气氛下。她与他，好像一对恋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对她说：“浅浅，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她看着他。她哭了吗？摸摸脸，脸上润一片。

　是的，她哭了，在他说至死不渝，百折不回的时候哭了。

　清晨，没有鸟叫，没有虫呜，只有街道上的汽车喇叭声，将她吵醒。

　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躺在自己熟悉的上。

　“浅，还不起来，该上学了。”

　姐姐玖是一所大学的学生，此刻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妹妹前。

　“几点了？”浅着眼睛问。

　“早上七点了。快起来，帮我看看我今天漂亮吗？”把妹妹拉起来，玖在浅面前转了个圈。

　“你今天？”着眼睛，看着姐姐今天穿的一身漂亮衣服“做什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今天我要去甩人！”一反刚才笑的表情，玖咬牙切齿地说。

　“甩人？”

　“甩了我的男朋友！”

　“要甩了你的男朋友，你还穿得这么漂亮？”浅不明白。

　“当然！谁叫他‮心花‬！我要在他甩掉我之前先甩了他。而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后悔到死！”玖痛快地说完，最后道：“帅气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帅气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眼前闪过顾鸿的样子，浅重复。

　“对，‮心花‬得要死！”姐姐又道。

　“‮心花‬？”

　“你的朋友蜻蜒的男朋友唐思文，不是也甩了蜻蜒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被男友伤了心的玖愤世嫉俗地结论。

　看着姐姐，浅想了想问：“姐姐…如果，有一个帅气的男人追你妹妹，说对你妹妹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可能吗…”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不等妹妹说完，玖想也不想地道：“王子该配的是公主，王子不会爱上丑小鸭！王子如今连公主都不爱，怎么可能爱丑小鸭？离开那种男人！”

　“离开他…”看着姐姐，浅喃喃自语道。

　浅昏沉着脑袋来到学校，上了几节课以后，最后一节是自习。

　最近的课业有点紧，她可不能再为了任何事，而耽误已经落后很多的功课。

　她拿出作业本，开始做一堆永远做不完的数学作业。

　正写到“三角形的一只角的平方加另一角的平方”的时候，有同学大声叫她：“岳浅，有人找。”

　浅略抬抬头，看见了门外熟悉的身影。

　离开那种男人…

　姐姐、蜻蜒的脸顿时闪现入她的脑海。

　浅低下头，继续做作业。

　“浅，有人来找你了。”同学又叫。

　她仍然在做作业，这一次她不再抬头。

　“岳浅…”同学不愿意放弃，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让我来吧。”顾鸿直接走进教室。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低着头，根本不看他。

　“浅浅，你为什么不出来？”他看着她，问。

　浅依然低着头做数学作业，字迹工工整整，仿佛根本没有在意他。

　“浅浅，你怎么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顾鸿稍微沉下脸。

　今天的她感觉怎么与昨天的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浅依然写着字，当他不存在。

　彼鸿呆了一下，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加重了语气：“浅浅！”

　她还是不理，依然低头，写着自己的作业“六七开三次方除以九的…”

　“浅浅！”顾鸿几乎是低吼出声。

　昨天还好好的，可是今天，他们的距离好像变得更遥远了。

　“你今天怎么了？”一手走了她手里的作业本，他强迫地抬起她的头，眼中既是关切又有着忍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浅写字的手停住了，默然地看着他，冷冷的目光仿佛没有丝毫感情，然后重新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另外一门功课的作业本，继续做作业。

　“浅浅！”顾鸿忍耐地吼道。

　而浅继续做着她的作业，根本不为所动。

　“你到底怎么了？”他一手在她的作业本土，一手紧紧握住她拿笔的手“你说话呀！”

　他手中的热力透过皮肤传达过来，浅微微一颤，然后抬起头，用略带谴责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着，在外人看不懂的领域里无言地战。

　终于。他叹口气，放掉她的手。

　“浅浅，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不言，做着她的作业。

　“浅！”终于忍不住，顾鸿抓住浅的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冷冷地看着他，浅平淡的说道：“我不要你怎么做，顾鸿。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我说过，我不会爱你。现在不会，将来不会，永远都不会。今后，你不要再来了。你这样，很烦！”

　烦！她认为他烦！？

　“浅浅！”他低吼“我每天来看你，每天送花给你，每天来找你，在你心中，居然觉得我烦？”

　“是的。”她淡淡说“你很烦。”

　火气一下子升腾起来。

　“你放心！”顾鸿哑着嗓子，听见自己冒火的声音。“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烦你！”说着，他将手中的玫瑰花狠狠地抛在桌子上。

　看着他走出教室的背影，浅低下头。

　空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玫瑰花，三两片落下的花瓣躺在雪白的课桌上。

　结束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他是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她呢？就算喜欢也不会长久，就这样断了吧，就这样断了反而更好。

　他以后再也不会来纠她了，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她觉得她的口，好闷好闷…

　闷得好像有人用大石头，把她的口用力住了一样。

　浅就这样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学的铃声响起，夕阳穿过教室的玻璃懒懒照进教室，同学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教室。

　浅从位置上站起来，慢慢地收拾书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放学了就应该回家。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收拾到最后一本书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玫瑰花上，娇滴的玫瑰花，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出人的光芒。

　表使神差地，浅伸手拿起了这束玫瑰，轻轻地将它捧在手中，带出了教室。

　走出校门，学校外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自己是最后一个出学校的人吧。浅走在小路上，心里想，也许这样最好，这样就没有人会看见她沮丧的脸。

　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哭了。

　“小姐，玫瑰花好漂亮啊！”突然，一个里气的声音在浅身前响起。

　浅抬头一看，几个不良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把她围住了。

　他们用猥亵的目光看着浅“小姐，一个人回家，不害怕吗？”

　浅看了他们一眼，糟糕了，她怎么这么倒楣，遇到校园外的这些混混？

　浅转身，打算绕开他们。

　“小姐，你无视我们的存在哦！”一个混挥诼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浅喊道“不然我叫人。”

　“叫人？”几个混混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叫谁来呀？”

　“就是啊！哈哈哈…”说着，他们将浅越围越紧。

　浅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劫？不至于，她还没这么大魅力，多半是为了钱。

　果然，一个混混说：“小姐，何必这么紧张呢？我们也只是想借点钱花花。”

　“我没钱。”浅说的是实话，除了搭公车的一点钱，她的确没钱。

　“没钱？骗谁呀。能拿着这么一大束玫瑰花的女人会没钱？”混混们显然不信。

　“这些花是别人送的。”浅心情不好，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人渣是白痴啊！”“老大，她骂我们是人渣耶！”没想到浅敢开骂。几个少年开始发火。

　“这个女人很不识相，要不要给她点教训？虽然她长得不怎么样，不过解渴还是有用的。”

　解渴？一看他们下的眼神，浅就知道没好事。

　一个少年喊道：“还等什么，上呀！”说着，他便猛地朝浅冲来。

　“喂…你们不要来！”浅一边喊着，一边猛往后退。抬腿一踢，正正踢中一个少年的下腹，顿时让他痛得弯下了。

　立刻，几个少年喊着：“这女人不识相，不用跟她客气，一起上！”

　“哼，去死！”浅也喊。心情不好，把这些家伙当沙包。

　顿时，浅和混混战成一团。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软脚虾！当初蜻蜒因为太漂亮。被武术社的学姐们拉去学习女子防身术时，顺便把她也拉了去。没想到靖蜒没学到什么功夫，她的功夫倒是学得不错。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不到一会儿，浅就挨打比打人多。

　疼，肩膀狠狠挨了一拳。真是可恨呀！这街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浅刚才还说没人好，现在就巴不得有人会路过。

　不管什么人，只要路过就好呀…

　“浅！”

　仿佛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浅骤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是哪葱，竟敢挡老子的拳头！”一个混混朝浅身后的人大吼。浅抬头一看，竟然是已经离开了的顾鸿。

　“我不会这样就放弃，我说过爱你，就会爱到底！无论你说我烦不烦，我都不会离开！”给了她一个帅气的笑容，顾鸿意气风发地说着。

　“妈的，在老子们面前打情骂俏来了，活得不耐烦了！”混混们一见顾鸿根本无视于他们的存在，更是气得哇哇大叫。

　“哼，你们才活得不耐烦了！”冷笑一声，放开浅。顾鸿眼睛一睨，陡然扫向那些混混。

　被他狠戾的目光一扫，刹那间，空气仿佛冷了好几度。

　混混们慌忙不甘示弱地喊着：“兄弟们，上！”

　混挥谫时一拥而上。

　“找死！”

　说话间出手如风，顾鸿的拳头眨眼间就夹着风声招呼过去。

　贝，挥，扫，踢，披，拐肘…动作干净俐落。一气呵成，几声俐落的响声后，浅周围的少年，皆呈横七竖八地趴倒在地上。

　彼鸿沉着脸，细长的眼睛出危险的寒光，像凶猛的食动物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刚才的少年“你们是什么人的手下？竟然敢动我的女人！”

　浅也不被这转变吓了一跳，终于了解这个平时总嬉皮笑脸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了！绝对不是好惹的那种。

　那些少年显然被顾鸿的身手震住，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一看顾鸿的目光，猛一咳嗦，连话也说不清楚：“我…我们是…昆哥…”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李昆的手下是吧？回去告诉李昆。如果惹到我顾鸿的女人，那他也别想在这个青高中再混下去了。”

　“顾鸿？”那些少年的头头一听这名字。惊讶地呼道：“原来你就是上次，把昆哥打得进医院的顾鸿？”

　话一说出，刚刚还有点不服气的少年们，眼中立刻就只剩下惧怕了。

　“如果你们有人不服气，只管再来找我！宾！”

　话音刚落下，那些少年立刻逃命似的跑出他的视线范围。

　等到少年们全部离开，顾鸿才看着怀中的浅，一脸关切地问：“浅浅，你没事吧？”

　“为什么回来？”没有意料中的害怕，浅只是冷冷看着他，冷静地问。

　“我不想这么离开你。”

　这不是理由！浅又问：“为什么回来？”

　“最近有群小混混在这一带活动．因为听说你最后一个出学校，我不放心。”

　彼鸿诚挚地说。

　浅默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浅浅？”顾鸿不放心地问。

　“英雄救美的游戏，很早就有人用过了。你现在才用，不会太过时了吗？”浅冷冷地说。

　彼鸿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浅浅，你！”

　浅冷笑“换一套吧。”

　“浅浅！”他低吼。“我怎样？”她斜看他，毫不退让。

　彼鸿看着她，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的无言苦笑。

　终于，他说道：“浅浅，看来，你是永远不肯相信我了？”

　“是的。”她回答。她无法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

　“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我？”他问。

　“我不会相信。”不会相信你，也不会相信爱情。

　“浅浅，为什么这么固执？”他看着她。

　她转过身，离开他的怀抱。

　其实，她很想相信，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的男人是毒葯，她不应该相信，更不敢相信。

　“浅浅…”他看着她的背影，大喊：“如果，我让蜻蜓的爱情重新回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爱情，那答案只有蜻蜒。

　“什么意思？”果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尽是惊奇和询问。

　虽然极不愿意，但是他不得不用这一个方法。顾鸿眼中寒光闪过，声音带着阴郁的气息传来：“唐思文和他新任女朋友打算去美国订婚，我可以迫使他放弃这个计划，回到蜻蜒身边。”

　“怎么可能？”浅诧异。唐思文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人物，可是唐思文的父亲好歹也是商界里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怎么不可能？”顾鸿残酷一笑，笑容让浅直接联想到动物世界里食动物看到猎物时候的嗜血表情“唐家不过是为了发展生意，才让儿子与对方订婚。

　若他家与我顾氏合作，得到的机会会大得多。若他不肯答应．我也有办法叫他不得不答应。”

　说着，他直直地看着浅。

　“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就让唐思文回到蜻蜒身边，怎么阵？”

　“你…”浅一愣，完全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的情况。

　“如果我让蜻蜒幸福，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看懂过。他的纠，他的强硬，他偶然良现出来的残酷，都莫名地让她心悸不已。虽然，她知道，这样的睁悸代表的是危险的符号。

　可是，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蜻蜒。

　虽然唐思文很混蛋。可是蜻蜒只喜欢他。

　为了蜻蜒，为了蜻蜒…

　她听见自己道：“好，我答应你。”

　无论是为什么才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浅都做了他的女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后，两人毕业了。

　唐思文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回到了蜻蜒身边。

　蜻蜒因为唐思文的回来，病情也大为好转。

　每一次去看蜻蜒，浅都忍不住想哭。

　为了蜻蜒的痴情哭，也为了这样的幸福哭…为了这建筑在虚假之上的幸福。

　但是，每一次，顾鸿都不会让她哭出来。

　“虚假的幸福，可以牢固吗？”她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彼鸿每一次都回答：“幸福就是幸福，不管它是虚假的，或者是真的。至少蜻蜒，能感到幸福。”

　浅听了这样的回答，沉醉了。是啊！无论幸福是不是虚假的。至少靖蜒感到了幸福。

　因此，她尊守的约定，成为了他的恋人。

　这个暑假，是浅一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暑假。

　每天早上，他会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出游、逛街、看电影、吃饭…羡慕死她周围所有女生。

　所有女生都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她，同时也用毫不掩饰的渴望目光看着她身旁的顾鸿。

　对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浅虽然很想淡然处之，但是心中依然隐隐不安。

　她常常想，这样的幸福，似乎不是她这么平凡的女生所能够拥有的。

　如果不小心拥有了，她的结果会是怎样的？

　暑假后不久，蜻蜒就和唐思文一起去了美国。

　分手的时侯，她们手拉着手，抱头痛哭。

　“到了那边，记得写信给我。”浅不放心地说。

　“我会。”蜻蜒道。经过这么久的治疗，她基本上已经恢复健康，恢复到生病前的状态。

　“要经常打电话给我。”浅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她点着头，微微地笑着，脸上出恍惚的幸福光芒。

　“要是唐思文再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收拾他！”这是最最关键的。她知道唐思文是个怎样的人，要不是因为顾鸿的威利，他根本不会回到蜻蜒身边。如今他要将蜻蜒带去这么远的地方，她虽然千千万万个不愿意，但是蜻蜒一脸向往，她也不忍扫她的兴。

　“我要搬家了。”浅低声道“我大学在那里，我爸爸也说去那个地方开餐馆会很赚，所以我也要跟他一起去。我…不能再做你的女朋友了。”说完，她低下头，几乎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有种很对不起他的感觉，真是奇怪的感觉。

　彼鸿深深地看着她，出乎她意料的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了。我们暂时分开吧。”

　“分开？”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骤然听见他这么说，浅竟然心里一痛。她知道他不是说笑的，可是，他就这么轻易的让她走…“我也要走了，去美国念法律。”顾鸿说“我爸希望我继承家族产业。可是，我喜欢律师这一个行业。所以我和他约定，我去美国读法律，在这几年内他不干涉我，让我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可是，我毕业后，就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回来继承家业。你明白了吗？”浅低着脑袋，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他说他要去国外念书，实际上就是要离开她了。

　而他走了，她就解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做他的女朋友，也可以不再爱了。可是，他走了，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我知道，我一直纠你，你对我厌烦。这次，我会走得很远。你看不到我，就不会烦了。”顾鸿故作轻松“怎么板着脸呢？来，笑一笑。”不，不是这样的，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烦。浅心里有话，却说不出来。

　浅看着他，却挤出一个惨澹的笑容来。“浅浅。”顾鸿突然用力地抱住了她，再猛一放手“浅浅，我走了。”

　“顾鸿！”突然，浅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大声叫住了他。

　彼鸿一下于转过头来。

　“如果…这几年里，你不变心，我等你！”浅用尽一切力气，喊了出来。 　m.sSvvXs.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