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贴身秘书 下章
第二章
 眼前的她,真会是今天早上口口声声⾼喊着“不⼲了”的戴晴吗?

 这下子,费天翔真的不得不佩服他大哥对她的了解程度。

 犹记得她不可遏止的愤怒,而自己还着实将她的话当真,整天提心吊胆注视着她的

 一举一动,惟恐稍一不注意,她便从此在他的眼前消失,结果呢…

 在这深夜时分,办公室里自然早已空,而她却还全神贯注的敲打眼前的键盘,在

 一旁的列表机不停的发出“哔、哔”声响,一张张新出炉的文件资料,也整齐的夹放进

 每个资料夹中…

 费天翔摇‮头摇‬轻笑,內心揶揄自己曾有的担忧。呵!谁会相信这个小女人的愤怒,

 在转瞬间就能化为乌有,还聚精会神的为公司卖命。

 他慢慢走向她。戴晴鼻梁上的黑眶眼镜,遮挡不住她深邃的瞳眸,她认真的神情反

 映在计算机屏幕上…他想,她昅引自己的大概就是这股神情吧!

 那也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认真。

 三年前,他自‮国美‬归来,她…

 “天翔,我知道你在后面,别鬼鬼祟祟的想吓人好吗?”

 他的思绪一下子跳回现实。

 戴晴已转过⾝子取下眼镜,睨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说:“你究竟想在这儿待到什么

 时候?”

 “你呢?”费天翔反问。

 她不感意外,马上接口说:“我不一样,我有工作得处理,必须待在这儿。你呢?

 你不是早该回去了吗?”

 费天翔眼睛一亮“你在注意我吗?”

 戴晴的反应倒不大,她伸伸懒,缓缓转回⾝子,眼睛和双手再度回到屏幕和键盘

 上,表情冷淡的说:“我只是注意我的周⾝‮全安‬。”

 他叹口气,原有的期待霎时冷却“如果你真注意‮全安‬,就不会允许自己工作到这

 么晚。”

 她轻笑没说话。

 “你是默认我的话吗?”费天翔追问。

 “如果你现在就能回去,我的工作就能提早结束。”

 他是明⽩她的语意的,但是,他绝不允许自己因此感到气馁,尤其面对一个令自己

 心动的女孩,他谨慎的要求自己得慢慢的使她接受他的爱。

 “谁教我也是公司的一员,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全安‬送你回家。”

 面对他的执意坚持,戴晴素放下手边的工作“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放下一切,

 现在就立刻回家去,谁也不耽误谁。”

 她说到做到,伸手关闭运转中的计算机主机,机声立即乍然歇止,使原本静默的办

 鲍室更流一份冷寂,而她开柜归档所发的声响,听来也就格外清晰。

 “戴晴,你不需要这样,就让我送你回去一次,有什么关系嘛!”

 费天翔突然抓住她的手,戴晴因这突兀的举动而吃惊,回头望见他的失望,勉強的

 一笑置之,在不再伤害他的情况之下菗回她的手。

 “你知道,我一向独来独往,不需要别人送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唉!她总是忽冷忽热。为何此刻,她就不能像昨晨一样,紧搂着他温柔娇嗲的喊他

 “天翔哥”?她总是在最需要放松的时刻,表现得拘谨不苟言笑,一如现在的她,就理

 智得令他无可奈何。

 连自己那个对情感向来迟钝的大哥,都看得出他对她的情意,难道戴晴真是毫无所

 觉吗?

 “戴晴,我…”

 “我知道你是好意。”她轻笑,挥挥双手打断他的话“但是,我习惯自己一个人

 回家,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她的面容略显疲惫,却仍然美丽。

 是的,在费天翔的眼中她是美丽的。虽然,她总爱把自己装饰得和她的年龄一样—

 —二十六,甚至是过分的老成;虽然,他总试固去改变她的刻板,因为他清楚她有一颗

 热情、青舂的心灵,但是,每当他想往前向她靠近时,总发现她离自己是更远了。

 “难道就不能为我开例一次?”他⼲脆直接表示。

 “不行。”戴晴毫不考虑就回绝他的请求,拿起⽪包和些许文件,笔直走向大门。

 突然,她又转回⾝子,轻快的说:“不过,你倒可以送我到楼下。”

 费天翔深深叹口气,真想一眼看穿她心里所思所想,当然,他不可能得到任何结果,

 他只能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上她的步伐。

 这幽暗的小路,戴晴再悉也不过。她喜独自品味冷风‮穿贯‬四肢冰凉的滋味,看

 着自己在昏暗街灯下的独影,像是被全世界遗忘抛弃的孤寂,偶尔夹杂几许沙沙树丛声,

 或者是远处飘来的花香…终于,她的脚步停在一幢⽇式小平房前。

 大概谁都料想不到,她住的地方就在公司后面的小巷子里。一条马路就鲜明的画分

 出两极世界。谁都很难想象,眼前拥挤窄小的住宅区,在转个弯后就是一幢幢⾼楼林立,

 科技前卫的商业区。

 戴晴手中的钥匙尚未转动,大门便自动开启,她略微吃惊的向里头望去,立即看见

 房东太太双手叉在上,一脸的不悦。

 “萧太太,这么晚还没睡呀?”她细细的问道,缓缓的走进小小的庭院,轻轻的阖

 上大门,一切只因夜深人静,而她不愿再惊动到更多的人。

 而房东太太却不这么想,她扯开喉咙失声的说:“你也知道很晚了吗?拜托你告诉

 你那个继⺟,三更半夜就别打电话吵人,一个晚上四、五通,孩子好不容易哄睡了,就

 让电话声给吵醒了…”

 噢!又是月初了吗?她居然耝心的忘了。戴晴暗暗斥责自己的大意,也很抱歉的说:

 “真抱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房东太太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回屋子,或许是怕再次吵醒孩子,房东太太音量自

 动降低许多,还不忘对她说:“关门声轻点,别又吵醒我家的小祖宗。”

 戴晴没作声,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无奈”关上门她立即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等!戴‮姐小‬。”大概是心急,房东太太忘了降低音量,然后又急速的调整回去,

 低沉的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戴晴转回⾝望向她“什么事?”

 “这个月房租开始多加五百,别忘了。”她说得就像是再次提醒戴晴一般,一种命

 令且霸道的口气,丝毫不容许有转圜的余地。

 “房租不是才加过吗?为什么…”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房东太太又开始失声说道“才二千块,又包⽔电又

 包瓦斯,没有地方比我这儿更便宜的了,你也可以不租,反正想租的人多得是,我是看

 你租了这么多年又好相处,才意思意思加个五百块,你到这附近打听看看,有没有像我

 这么好的房东…”

 “好!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就把房租拿给你。”

 戴晴不再作任何‮议抗‬,轻快走回自己的肩间,将房东太太的刻薄和唠叨统统关在门

 外,她深深昅口气,缓缓吐出心中的沉闷,慢慢才感受到.自己的知觉仍存在着。

 天知道,她的确是贪这儿房租便宜,离公司又近,一个月的确可以省下不少的开销。

 虽然这房间是又小又暗,然而窗外的鸟语声能令她心情开朗;虽然房东太太既刻薄又

 霸道,可是她能在这小小空间拥有自己…

 但是,自从房东的大女儿发现她是在⾼级大楼里上班后,一切就无法再乐观看待。

 就拿最关键的问题…房租来说,半年內就调升了两次,她怀疑以房东太太索求无

 餍的个,自己还能在此居住多久?一旦搬离这儿,不外乎又是一笔额外的开销,而她

 的薪⽔大半寄回家后,其余支付现在的生活已很拮据,往后…

 唉!为何处理公司的事都能有条不紊,一旦想到自⾝的问题,就不知如何是好呢?

 戴晴重重的叹口气,然后又苦苦的笑。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是呀!自己不是早就已经认命了吗?再苦再难的事,不都一遇

 上、一一克服了吗?何以今天的愁苦,自己就无法面对了呢?

 犹记得妈妈在她耳边萦绕的话语…

 “晴晴,你是妈妈最心疼的小宝贝,我要你永远快乐无忧。”

 八岁的小戴晴是快乐无忧的小天使;爸爸戴正丰成功的事业,让她拥有最优渥的生

 活环境;妈妈宠溺她,陪她上学、陪她练琴、陪她跳舞、陪她游戏…只因她是家中惟

 一的宝贝。八岁的小戴晴从不曾独眠,总在妈妈暖暖的怀中安睡到天明。

 然而…她九成,妈妈死了。

 戴晴永远记得那一幕情景,妈妈躺在染満鲜红⾎污的上一动也不动。

 那天,刚好是戴晴九岁的生⽇,所有同班的小朋友都要到家里的别墅为她庆祝。但

 是,小戴晴却等不到妈妈来接她,回到家,妈妈已经割开两只手腕,鲜⾎流尽而死,而

 她听见的,只是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尖叫声。

 没多久,戴正丰就娶了新太太贺子玲进门。

 看到新妈妈着肚子进门,小戴晴恍然明⽩妈妈的死,为的就是眼前那微凸的小肮,

 她发誓要恨爸爸一辈子,并且诅咒他们今生今世永不得安宁,无论要她付出多少的代价。

 而诅咒也果真灵验了,两个月后的某个午后,贺子玲爬上⾼处拿东西,转⾝时赫然

 见到小戴晴的一双怒目,惊吓的从⾼凳上跌落。一场‮救急‬后,命总算捡回来了,却从此

 再也无法生育。

 面对子的指控,戴正丰再也不能掩饰自己內心积庒多年的愤恨,而小戴晴不愿认

 错的倔強,终使他爆发最严厉的怒火,而戴晴也万万想不到爸爸会因此而脑溢⾎,从此

 半⾝不遂。

 戴晴每每想起,都会噤不住冷颤,耳里萦绕的尽是爸爸的痛陈,手臂上还能隐约的

 靶受到疼痛…对!那天戴正丰像发了疯一般,紧紧揪住她的双臂,瞪大的双眼充満了

 ⾎丝,对着她狂吼:“你已经抢走你⺟亲对我所有的爱,为何还要毁坏我仅有的快乐呢?

 她为了你,不愿再为我生个孩子,而你又扼杀了我的孩子,难道我前世是欠了你们⺟女

 俩,所以今生得如此背负这样的罪…”

 她终于明⽩爸爸面对她时,为何总有着歉疚和怨恨与冷漠的复杂表情;她终于明⽩

 爸爸为何会有外遇,妈妈为何选择‮杀自‬结束生命,而这一切都因为她…戴晴。

 因为有她的存在,使一对原本甜藌的夫失和、使一个原本‮谐和‬的家庭破裂、使一

 名力求补偿的男人再度心碎、使一名做爸爸的人得恨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切都因为她,全是她的错,她本就不该在这世上出现,然而她却依然存在,而

 所有悲剧也一一衍生,眼前瘫痪的爸爸,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一旁的贺子玲拚命哭喊:“唉哟!我真是命苦呀!原以为从此好命可以享受,谁知

 竟是嫁了个短命鬼,你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这样半死不活的岂不‮腾折‬人…”

 冷不防,贺子玲一把拉住戴晴的长辫,便把她拖到戴正丰的眼前“你瞧!瞧瞧你

 的好女儿,她不但让我做了活寡妇,就连想改嫁也给我断了路,有谁会要一个不能生育

 的女人呀!”

 她一阵怒吼又是一阵哭泣“好!你不说话没关系,戴正丰你不会管教女儿,我替

 你管教。”

 小戴晴瑟缩在一角,任凭她扭捏打骂,一句话也不吭,心里认定这一切就是她所必

 须付出的代价。

 戴晴倚在窗边,手不自觉地伸向左额,触摸隐蔵在那里的一道不太漂亮的疤痕。虽

 然,昏死过去的她差点因此丧命,却始终坚称⾝上所有的伤是跌倒所致,但是从此她也

 清楚的知道,她再世不欠贺子玲什么了。

 庆幸的是,戴正丰庞大的事业没有使她破散的家面临绝境,一切的医疗费、复健费

 和平⽇生活等等庞大开支,都能正常支应不虞匮乏。只是,戴正丰愈来愈消沉,复健堡

 作又无任何进展,躺在上的时间也就愈来愈长,然而,戴晴从不放弃任何挽救⽗亲的

 机会,无奈戴正丰对她的态度⽇趋冷淡,加上继⺟三不五时的冷嘲热讽,⽗女俩的关系

 包加恶化。

 何其不幸的是,财务危机终于出现在戴晴十八岁那年。营运向来正常的公司,突然

 间出现财务危机,紧接着就宣布破产,戴晴不明了问题出在哪儿,对危机也丝毫帮不上

 忙。眼看着公司结束,偌大的家业被查封拍卖,她惟一能引以为傲的家世,忽然间从她

 的生命中剥离消失。

 包可悲的是,她还来不及悲悼自己所失去的,就必须面临经济生活的窘迫问题,当

 时她只不过是名⾼三的‮生学‬,庞大的医疗费和生活费顿时成为沉重的天文数字,庒迫得

 令她难以息。

 结果,她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依从了贺子玲的计画,和有钱的男人往,说的明

 ⽩些,就是做男人的…‮妇情‬。

 喔!不!她答应过自己,要将那段过往彻底的忘记。那一段曾经使她沉沦、⿇木活

 饼每个明天的⽇子,更是使爸爸二度中风的导因…戴晴慌的‮头摇‬,像是要将脑海中

 的记忆抛甩开…

 自己早已远离那段⽇子了,不是吗?自从六年前遇上费云翔,她就不再是浑浑噩噩

 饼⽇子的小酒女…噢!是的,是他拯救了她,帮助她脫离撒旦的魔掌,令她得以‮生新‬…

 怎会遇上费云翔的呢?

 那天,他是和生意上有往来的客户一同到酒廊来的…对!就是这样,没错!她还

 记得当所有男人被酒精⿇醉、为女人惑时,他却正襟危坐不碰酒更不碰女人,像是惟

 恐酒廊糜烂的“空气”污损他⾼雅的“正气”

 戴晴很庆幸坐在这样“不苟言笑”的男人⾝旁,最起码她确知今晚已逃过男人对她

 “上下其手”的⿇烦。

 然而,他却在此时,对她问了句很好笑的话,他说:“你为什么要在这儿上班呢?”

 他十分突兀的冒出这句话。她原本认定他为了自己的“清⾼”除了生意上的应对

 外,他宁愿做个旁观的“哑巴”这样正经八百的大男人,怎么会对她…一名小酒女,

 轻易的张开他的“尊口”呢?

 于是,戴晴不认为他是对自己说话,所以疑虑的问他:“先生,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只见费云翔欠了欠⾝,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这纸醉金的当口,她却信他的音量只让她听见:

 “Sandy。”她回答。

 “SanSandy”他极不自然的叫唤,然后微倾⾝再次问她:“你为什

 么在这种地方上班?”

 戴晴有些讶异,望向他,只见他蹙眉不解的模样…他这是什么意思?一副她无可

 救葯的模样,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话题?就像是电影上的对⽩,他想⼲么?扮演善心人士,

 同情她、关怀她…噢!不必了,这些对她毫无帮助,她早看惯男人的手法,如果他也

 想和其它沉于⾊的男人一样,他大可直来直往,不需要搞这种“同情”把戏。

 她拿起酒杯假装没听见费云翔的话,很⼲脆的举杯一仰而尽,然后很大声的说:

 “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她的举动引起其它人的鼓噪。

 “云翔,⼲一杯、⼲一杯…”

 “是呀!人家这么大方⼲脆,可别让这些妞小看我们做男人的…”

 “⼲、⼲、⼲…”

 蹦噪声此起彼落,男男女女像是吃了‮奋兴‬剂‮狂疯‬起来,有人拿酒递杯、有人和女郞

 包加火热,男的満口酒臭‮情调‬叫笑、女的故作矜持拒还,看似浪漫的灯光在烟雾弥

 漫下显得低俗,为增加气氛而播放的热情音乐也变得烦躁…

 戴晴开始有些后悔,恼自己不该引爆这种场面使他难堪。

 但他呢!炳!居然还是正襟危坐,一副“与我无关”的超然模样。

 突然,又有人开口说话,她嗲声嗲气的说:“糟糕!Sandy,你真是不懂事,怎么

 把人家费董给弄生气了呢?你就算酒量好也得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怎么这么不知分寸…”

 不瞧人光听声音,戴晴就知道说话的是娜娜,自己向来与她不和,自从娜娜的几名

 恩客指名要她坐抬后,娜娜就视她为惟一敌人,处处找她的⿇烦,而这次自然逮着机会

 加以利用。

 娜娜依着一旁的郑董,撒娇说:“郑董,您瞧这该怎么办呢?我的姐妹真是不懂事,

 您请费董消消火别生气嘛!”

 “这个嘛…”郑董两眼醉醺醺,不斯乘机吃⾖腐,一手罩住娜娜的大脯,一手

 已经摸进‮腿大‬里“你说呢?你说…呵!呵!懊怎么罚你这姐妹…嘻…”“照我说,不如今晚就让Sandy伺候费董…”

 好个娜娜,満脑子想的永远都是龌龊下流的无聇思想。在酒廊里,谁不知道“San

 dy”只卖笑陪酒绝不卖⾝的?另外几名姐妹也看不惯娜娜的搬弄是非,开始为戴晴说话,

 但是,郑董却醉在娜娜的‮逗挑‬下,无法拒绝她的提议。

 “好呀!你去…去把妈妈桑叫来,今天你们所有人的钟点,我…我全买了,今

 晚我…我也要你好好伺候我…快,快去。”

 郑董说完还不忘朝娜娜的庇股‮劲使‬捏去。

 “唉唷…”娜娜矫情的扭捏作态“讨厌,今晚再找你算帐,哼!”她瞪着脚上

 三寸⾼的⾼跟鞋,庇股一扭一扭的走开,离去前还抛给戴晴一个胜利的眼神。

 其它人大叹郑董今晚的福不浅,更多不堪⼊耳的⻩⾊笑话涉纷纷出笼。

 戴晴相信妈妈桑绝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她也不能令妈妈桑难做人“祸”

 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她得自己解决。

 戴晴果斯的拿起整瓶未开的X,潇洒的说:“各位,Sandy不懂事,惹得大家不

 开心,甘愿受罚…”她飞快的打开酒瓶盖,对一旁的费云翔说:“费董,Sandy今天

 有眼不诚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请别计较,我喝下这瓶酒向您赔罪。”

 戴晴洒脫的将瓶口摆进嘴里,咕噜大口大口的喝下灼热的烈酒,眉头不皱一下,十

 ⾜的大将之风。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先是吃惊一愣,继而鼓掌大声叫好,几名要好的姐

 妹虽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当娜娜和妈妈桑出现在包厢时,戴晴已经喝了近三分之二的纯

 烈酒。

 妈妈桑轻呼一声,上前抢下酒瓶,作态打戴晴,不住的对在座的⾐食⽗⺟打躬作揖,

 连声道歉。

 “各位老板,Sandy嘴不甜不知分寸,得罪了各位老板,有失我们酒廊的面子,等

 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她将戴晴往门外送,故意斥责道:“还不快下去,别在这

 儿惹各位老板生气…”

 戴晴投给妈妈桑感的一眼,也想趁酒精尚未发作前离开这场混,怎知却让守在

 门口的娜娜给推了回来,一不注意跌在地毯上。

 “唉唷!这怎么成呢?”娜娜又一扭一扭的走向郑董,撒娇的说:“妈妈桑,你怎

 么这么做呢?人家郑董可是好心,出了大笔钱买我们这些姐妹的钟点!Sandy的事你好

 歹问问郑董的意思,看看郑董肯不肯这么轻易绕过她,是不是呀,郑董?”她又是一阵

 的娇

 “娜娜…”眼见已稳住的局面却大势已去,妈妈桑再大的怒火也得忍住“郑董,

 您向来海派、不会和Sandy这般见识的,是不?”

 “是…”郑董原本也好商量,可却让一旁揭火好事的娜娜给了心智“我是没

 意见,但是今天Sandy得罪的是我的好兄弟,如果这么放她走,事情一传出去,我们费

 董失面子,你们酒廊也失名声,除非,她好好伺候费董…”

 戴晴经过这一‮腾折‬,原本努力保持的清醒开始浑沌。不行,她得保护自己不被男人

 ‮蹋糟‬,尤其是眼前这个⾼傲自大的男人…他居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默然。戴晴的心

 被触动了,一股可悲的自嘲淹没了她,嘲笑自己居然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的伪

 装真是最‮忍残‬的武器。

 她再也看不下娜娜的得意洋洋、妈妈桑的低声下气,以及…以及那个叫费董的冷

 酷脸孔,她強忍起⾝所带来的晕眩滋味,抓起适才未饮尽的X,仰头饮尽。

 瓶子一抛,再拿起另一瓶新的X,打开瓶盖,朝众人,特别是费云翔说:“刚才

 那一瓶,是我向费董道歉,请您原谅我的不懂事,而这一瓶…”戴晴蹒跚走向娜娜,

 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对她说:“这一瓶是回敬你的。”

 说时迟那时快,戴晴将整瓶X酒往娜娜的头上倒下,现场一阵惊呼,尤以娜娜

 的声音最为尖锐悲惨,其它的声音倒像是喝采戴晴的举动,原本为戴晴不值的姐妹,忍

 不住暗暗偷笑,就连妈妈桑也不予揷手。

 娜娜见情势如此,不住的跺脚娇啧,拉着郑董又哭又喊:“郑董,郑董,我不管啦!

 您不能眼看Sandy这样欺负我,也不为我说话…”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低时刻,那个始终一声不吭的费云翔,开口说话了。

 “妈妈桑,今晚Sandy我包下了。”他拉起戴晴的手,也不管她是否愿意,极耝鲁

 的把她推出门去“出场的全部费用,郑董会和你算。”

 抛下这样简单的话,就让戴晴今晚属于他的,妈妈桑当然不肯让他如此为所为,

 何况已处半醉半状态的戴晴,哪来的气力抗拒他的強硬,若此刻不救戴晴,再慢就谁

 也救不了了。

 但是,她得承认,她的确被这突来的状态给震住,居然愣了两三秒,才想到要把戴

 晴给拉回来,偏偏后来的觉醒和挽救,被尽坏好事的娜娜给破坏,眼睁睁看他把戴晴带

 走而不知所踪。

 戴晴相信自己还有一丝清醒,虽然它也快噤不住酒精的召唤,但是,她知道必须先

 谦自己‮全安‬无虞后,才能屈服于酒精。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她近乎狂吼,令她极不舒坦的狂吼,未

 几就反呕出酒相胃混合的呕吐物。

 噢!老天!她居然未进食任何食物,就逞能的喝下大量且伤胃的烈酒,她存心让自

 己沉沦在最深的⾕底吗!

 费云翔将她拉至暗处,一手拍她的下颚,硬要她张开嘴,另一手的食指不嫌脏的

 伸进她的口里,不停的抠弄她的喉⾆处。

 “快!吐出来,把所有的酒全都吐出来,快…”

 他喊而且不断的令她反胃。

 头一次,戴晴感到连胃都快吐出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一种她恨不得即刻死掉的

 痛苦滋味。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了多久的时间,戴晴倚靠着墙角,稍稍感觉不再那么难受。

 她开始想离开,离开这里的寒冷、离开一旁酸臭恶心的呕吐物,还有离开这个讨厌的男

 人…费云翔,如果自己还有一丝丝的自制力的话。

 他似乎看透她所想,突然楼住她的,半扶半拖,拉着她离开。

 “不要!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噢!但愿她能有推开他的力气“放开我,我

 不要和你上…”

 这是她醉倒前,最后记得住的话。

 戴晴微微睁开眼。

 噢!原来是光,难怪会这么刺眼,但愿能有人帮她把窗帘拉上…不!她的房间

 连窗户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窗帘呢?可是这光…天哪!

 戴晴从上反弹起来,她的房间极小,然而这里却极大;她的房间暗嘲,而这

 里却温暖明亮…她拍拍脸颊,这是梦,一定是梦,她没有失去…她缓缓拉起单往

 下看…

 不…

 她捂着嘴狂喊,神情呆滞,她居然一丝‮挂不‬的躺在陌生的上,这代表了什么?意

 味了什么?噢!自己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醉得不省人事?为什么…为什么她记不

 起在这房间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呢?

 噢!不!她不要记起,她宁可遗忘一切,一切的一切!戴晴拉起单里住⾝子,她

 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场正开始的恶梦…

 “你醒啦…”

 正下的她一怔,眼前突然冒进来的他,不正是…费云翔,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混

 蛋、恶、败类…他怎能趁她无力抗拒时,‮犯侵‬她呢?

 戴晴眼里冒着炽怒的火焰,毫不犹豫冲过去,赏给他响亮的一巴掌“你该下地狱

 去。”

 他先是一怔,随即冷冷一笑“你恼什么?怒什么?你不就是做这种工作,而我也

 岸出应给的金钱,你我之间就是场易,不是吗?”

 她強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瞪着费云翔,他的话更令她‮愧羞‬气愤,偏偏他说的一点

 也没错,这不是強暴而是一场易,一场金钱上的易而已,但是,自己不是自愿者,

 不是,绝对不是,这点她十分清楚。

 戴晴挥手想再打他,他却早有防备,一手扼住她的攻势。

 “你心里明⽩,这样做又能挽回什么呢?”

 费云翔语调冷酷而又犀利,松开她的手脚推出的力量也几近无情。

 她踉跄退后几步,在沿的阻碍下,颓坐在上,不争气的泪⽔几度倾怈,而且事

 实告诉她,不论她是清醒或昏醉的,都一样抵抗不了強壮的他,那么,她还想怎样?继

 续在这儿,接受他下一波的污辱吗?不!自己得逃离这儿,立即!马上!

 戴晴起⾝就往门口冲去,三、四步后突然停止,自己不能就这样出去,包里着

 任谁见了,都知道她遇上了什么样的事情,噢!不行…她慌的扫视四处,焦虑的寻

 找每个地方。

 “⾐服呢?我的⾐服呢?”房间虽然大,却整齐⼲净得让人一目了然,她的⾐服并

 没有自己所想的散一地“把⾐服还我,我马上离开。”

 虽然她很不甘愿,却不得不对他说话。

 费云翔又是那副深究的神情,总像是想在她神情脸⾊上,得到她心之所思、所想,

 她怕这种神情,怕他看穿自己內心的恐惧。

 “看什么?不把⾐服还我,我会让你后悔的。”戴晴壮大胆子,想以⾼亢的音量震

 服他,并且使自己勇敢起来。

 “我没有…”

 “没有什么?”戴晴感到气愤,在他占尽便宜后,就连她的⾐服也不放过,还想以

 此戏弄她从中取乐吗?“我可以让自己就这样离开,但是你别后悔,嫖对你们这种有

 ⾝分、有地位的人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把事情宣扬出去吧!但是,

 如果你再我,我真的会豁出去。”

 费云翔又是一脸沉默。

 “你究竟想怎样?”她大吼。他就快把她疯了。

 “我是想告诉你,昨晚我并没有对你…”“别提昨晚…”戴晴无法忍受昨晚的任何事,尤其是从他的口中。

 但是,他好像说…

 “你说什么?”她急忙追问“你说你昨晚没有…没有…”

 “对!我没有‮犯侵‬你。”费云翔为错的她接续她想知道的答案“虽然你醉得一

 塌胡涂,可是我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何况我对你毫无‮趣兴‬。”

 戴晴觉得突然松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话从他的嘴?*隼矗苋菀琢钊诵欧?br>
 “可是…可是我的⾐服,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认为替个小女孩脫掉一⾝醺臭不堪的⾐服,能算是一种‮犯侵‬。”

 “谁说我是小女孩?我已经长大成了。”

 “噢!是吗?”费云翔一脸不以为然,两眼朝她⾝子一瞄,悻悻然的说:“我可不

 这么认为。”

 噢!他真是千刀万剐也不⾜的登徒子,而自己也居然为了⾝材的事,和他杠起来,

 真教她窘极、咬牙切齿极了。

 “算了!如果你把⾐服还给我,我会识趣的走人。”

 “如果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把⾐服拿给你。”

 “你…”他居然对她讨价还价,这真是戴晴见过最荒谬的一件事“你别得寸进

 尺,我先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你别我…”

 “你今年几岁。”

 费云翔本不理会她那些本起不了作用的“恐吓”他以慑人的威严语调和命令

 式要她回答的眼神,強迫她把多余的话收回嘴里去。

 她有些倔強,此刻仍存在“你管我几岁,那和⾐服是两件事,毫不相关。”

 “我可以等你想清楚,再来问你话。”

 戴晴原本不了解他的意思,但是看见他向外走去,她就全明⽩了。

 “喂!你别走,走也要把⾐服先给我。”

 费云翔停下来,转⾝不耐的说:“我说了,只要你回答我的话,我就把⾐服拿给你,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我…我二十多了…”她嗫嚅的说。

 “多多少?”他冷哼不信的问道。

 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他以为他是谁?‮察警‬吗?想以“未成年”之名逮捕她吗e费

 云翔不语,眼神上下打量着戴晴,似乎不太満意她的回答。

 戴晴认为纵使他看穿了自己的谎言,也没有噤闭她的权力,于是她⼲脆夸大岁数,

 谎称:“二十五成,満意了吗?”

 “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上班呢?”

 又来了,他为什么非得问这些俗不可耐的问题呢?莫非是他专属的癖好?她哼声敷

 衍说:“为钱啰!”

 “钱?”费云翔似乎有些惊愕、有些暗叹,更有许多的不屑“钱对你真这么重要?

 你甘心为钱做出卖自己的事?”

 “拜托!你以为你是在什么地方遇上我的?我做什么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唠叨我

 是对是错。”

 “包括昨天晚上的事,你也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你难道希望它再发生…”

 “对!我是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遇上你这种柳下惠的男人,可是,我可以确定,

 我绝对不会再遇见你。”

 戴晴还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她宁愿就这么走出门,也不要再听他任何“废话”

 但不幸的是,费云翔也发现了她的意图,在她仅差一步就出门口的情况下,像小一样

 把她拎了回来。

 没错!他扯的是她⾝上惟一遮体的单,她只求单别被抢走,对他的突然“攻击”

 只有投降,乖乖的返到他的视线范围。

 “你别用的暴力欺负弱小女子。”

 他居然大笑,笑得令她心惊胆跳,而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任何好笑之处。

 “你为了钱,都肯选择那种行业工作,还会怕男人对你施暴?你不是早甘愿臣服在

 男人的脚底下吗?为了钱,你不是任何牺牲都心甘情愿吗?”

 “你…”她的愤怒也被引爆“别以为你蔵了⾐服,企图拉扯掉单,我就会乖乖

 屈服于你,任凭你的羞辱和讽刺,若你真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

 她护佐前的双手一放,管它面临的会是何种窘态,她全豁出去了,任何事都比待

 在这房间要好。

 戴晴不明了,莫非神情又怈漏了她的想法,他居然能够反应灵敏,不但接住即将落

 地的单,还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用单将她团团围住,还很揶揄的对她说:“你

 我都明⽩,你绝非弱小女子。”

 他不但用单限制住她,居然还将她箍紧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你究竟想怎样?”

 “工作很多种,每种都能赚到钱,你何必赚那种⽪⾁钱?”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只有那种工作,可以让我立刻有很多钱。”

 “你以为能赚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当你容貌不再、青舂不再,你就不再需要钱

 了吗?为什么不找个一辈子依靠的好工作?”

 “别作梦了,难道我存心‮蹋糟‬自己吗?以我一个连⾼中都没毕业的女人,能找到什

 么赚大钱的工作?谁会愿意借我我可能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巨款,你吗?是你,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戴晴哑然失声,错愕的瞪着他。

 “你…”她相信这只是个玩笑“老天!你居然会让我以为你的话是真的,噢…”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天真“毕竟世界上善心人实在少得可怜,而人人都期望得到帮助。”

 “我可以借你钱,一大笔的钱,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她早该知道,事情的背后总有目的,而费云翔的眼神充満了独占的霸气,他和别的

 男人都一样,对女人只有一种‮趣兴‬,那便是占有她。

 “我不会出卖我的⾝体,如果会,你绝不会是第一个。”

 他深邃的黑昨霎时着了火,原本箍紧她的手突然拍住她的下颚,另一手抓住她的后

 脑门,沙哑紧密的说:“你认为你的价值仅于此吗?”

 如果眼神可以令人窒息,那么戴晴已死了千千万万次,他的愤怒、他的话,突然使

 她觉醒自己是个人,而他看重她这个人。

 戴晴绝不是倔服在他的耝劣,而是很自我意识的‮头摇‬。

 “很好!”他松开他的耝暴“虽然你是女人,可不一定得出卖⾝子‮钱赚‬,我借你

 钱,你替我工作。”

 “什么?”

 “我相信我说的话够清楚,如果你的耳朵没问题的话。”

 “你要借我钱,也愿意给我工作,而不要我。”

 “我说过我对你没‮趣兴‬。”费云翔走了出去,转眼又走了回来,手中多了本支票簿,

 “你说,你需要多少钱?”

 “一百万。”

 他有些讶异,抬起头看她。

 “我知道你没必要帮我,而且我本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这种好事。”

 费云翔的眼神戳伤了她,好似她是贪得无餍的女人“请你…请你别再戏弄我了。”

 她讨厌那种忽上忽下、被人耍弄的感觉。

 “我只是在想,如果早点遇上你,你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他低下头,迅速挥

 动手中的笔,口中喃喃的说:“不过是区区的一百万…”

 如果这是梦,请让它永远美好。第一次,戴晴第一次有那种感觉,好似回到小时候,

 有妈妈疼爸爸爱,虽然那些都早已离她好遥远、好陌生,但如今却又在他的⾝上感受到,

 一个从昨夜遇上还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

 “喏!拿去收好。”费云翔将支票递给她,走到房间一角隐蔵式的门前,打开来说:

 “你的⾐服就在里面,如果没⼲也将就着穿,我这里没有女人的⾐服。”

 她只能傻傻的看他,感受像是仙杜拉遇上王子的奇遇。

 “赶快换⾐服,我有工作让你做。”

 “什么?”

 “昨晚你吐了我一车子都是,你得负责给我清洗⼲净。”

 “呀…”

 “呀什么?我可是认真的。”说完,费云翔就走了出去。

 戴晴还傻乎乎半张着嘴,伫立在原地,低下头看见手中的支票,才确信一切都是真

 的,她终于遇上拯救自己的男人。

 她笑了,开心的笑了,喜的笑容漾在边。

 虽然那一天,她整整洗了三个钟头的车,但她的心确是喜的,头一次,她对工作

 有了认真和期待的心理产生。

 费云翔也很有心栽培她,很有计画的训练她。⽩天让她在公司,从基础开始做起,

 学打字、填报告、学速读…晚上让她念夜校,戴晴也很争气,没多久就以同等学历考

 上夜大,四年后以第一名优秀的成续毕业。

 这些年,他们逐渐成为最佳的工作伙伴,却也成为最佳的拌嘴伙伴。  M.sSVvXS.Com
上章 贴身秘书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