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调养,心蔷的脚伤已渐渐好转。
虽然如此!她这几天仍准时的上下班,丝毫不因自己的脚伤而懈怠,看在聂扬的眼中,他感到十分心疼,几次开口劝她回家休息,她总是不肯,在没辙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依她了。
这天,下班时间一到,心蔷便偷偷地溜到他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俏皮地说:“总裁,下班了喔!”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心蔷已渐渐
出她潜在的俏皮个性,为她荏弱的外表增添一抹可爱的气质。
“回家的时候要小心喔,待会儿我和佳佳有约。
想想,我跟她也好几天没见面了。”
聂扬的
边挂着一抹笑意,心蔷知道他这个笑是针对佳佳而不是她。
“看你这么高兴,我也为你感到开心。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勉强对他笑了笑后,她这才背起皮包转身离开。
可才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见聂扬喊住她。
“等等!”
“什么事?”她眸子猛然一亮,迅速转过身。
“脚伤好点了吗?”他靠在小牛皮椅上,率
地对着她哂笑。
“好多了。”她动了下受伤的脚踝。“你瞧!是不是很灵活了?”
“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扭伤了。”
他温柔地笑道,关怀之情表
无遗。
见他仍这么关心自己,心蔷感动得眼眶都
了。就算得不到他的爱,有他这份关怀,她已了无遗憾!
“嗯!我会的。再见了。”心蔷点点头,快步地奔出办公室,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说出暗恋他的心情。
闭上眼,她沮丧地走出办公大楼,才刚要转向最近的公车站牌时,便听见有人在呼唤她。“心蔷!”
她猛地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人事室主任林硕。
“林主任,有事吗?”
林硕在她的心目中算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不过因为他很害羞,公司里几个女同事都很喜欢开他的玩笑,常常
得他脸红通通的。
“呃…我是想问你…”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心蔷变起
角,对他温柔一笑。
因她这一笑,将林硕刚才失去的勇气全找回来了,他深
了口气,一鼓作气地把话都说出来。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每天下班都在前面的站牌搭公车,而你所搭的那辆公车的路线正好和我家的方向相同,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送你一程?”
心蔷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不用麻烦了,我搭公车已经搭得很习惯了,谢谢你!”
“心蔷,我们都是同事啊!相互帮忙又有什么关系?”
“这…”见她犹豫了,林硕又赶紧说:“就让我送你一程好不好?”
他的态度如此恳切,心蔷实在不忍再拒绝,终于点头道:“好吧!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开车过来。”说着,他马上像是拿到糖果的小孩子般,雀跃地进入办公大楼内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停在她身边。“上来吧!”
心蔷又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坐进车里。“谢谢你!你真的是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一点都不麻烦,尤其…尤其是对你
…”
闻言,心蔷着实吓了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林主任,我…”
“叫我林硕就可以了,你看我不是也喊你心蔷吗?”林硕赶紧打断她的话,十分希望能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呃…好,那我就喊你的名字。林硕,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同事,你这样做会引起非议的。”
其实,心蔷更怕被聂扬误解,虽然她跟他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心。
杯预锁紧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微扬的
瓣掠过一丝浓浓的自嘲。“我知道我比不过总裁。”
“你这是什么意思?”心蔷心倏地一紧,提防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以总裁那俊逸的外表、利落果断的处事手腕,还有
朗豁达的个性可是
了整栋大楼女同事的心,而且你又是他的秘书,成天和他在一起,说没有为他所
惑我还真不相信。”林硕紧握着双拳,看来十分激动。
自从心蔷第一天来到威扬,他就喜欢上她了,却因她身为总裁的秘书而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但他想,总裁已经有女朋友了,应该不可能和心蔷有感情牵扯,他这才鼓励自己大胆地向她表白。
“你别误会,我跟聂扬…呃!我跟总裁根本没有事情发生,你千万别
说呀!”她紧张地辩驳道,就怕会愈描愈黑。
“我知道,总裁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才敢向你表明心意…”林硕紧张地望着她。
“小心车子!”心蔷突然大喊出声。
林硕赶紧转过方向盘,痹篇前方急速驶近的车子。
心蔷害怕地抚着
口。就因为他一直望着她,才会演出这段惊险镜头,光凭这点她就不欣赏呀!
“对不起!心蔷,吓到你了吧?”林硕懊恼不已。
“没关系,你以后要专心点。”见他急出一头汗,她也不好再责备他了。
“我一定会注意,绝不再让你受到惊吓。”林硕保证道。“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不用了。”心蔷赶紧拒绝。“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那栋大楼内,你在这里停车就行了。”
“这样啊!”他显然有些失望。“我看还有段距离,我再开过去一点好了。”只要能和她多相处一会儿,无论时间长短,他都要把握。
“呃…这样也好。”心蔷勉为其难地答应。
“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的。”林硕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踩下油门朝目的地行驶。
然而心蔷的内心却
得很,她当然瞧得出林硕对自己有好感,可是他对她的好就像她对聂扬的痴一样,只能无疾而终啊!
***
“佳佳,今天怎么有空?”
聂扬带林佳佳到东区一家PUB喝酒。他不喜欢喝酒,但佳佳喜欢,因为爱她,他愿意配合她。
“我才要问你这句话呢!”林佳佳拿起烟扯出一抹笑。
“问我?”他不解地挑起眉。
“这几天你都在忙,想约你出来,你老是拨不出时间。”点上烟,她深
了一口。
“别抽烟好吗?”他蹙起眉头,一把
走她手中的烟,将它捻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你这是做什么?”林佳佳怒瞪着地。
“女孩子抽烟不好你知道吗?”聂扬眼眸中燃着炽焰。
对佳佳,他已是够忍让、够依顺了,可惟一让他不能忍受的一点就是抽烟。
“有什么不好?我
习惯了,不让我
的话,干脆让我死好了。”说完,她又从皮包里拿出一
烟点上。
见她如此,聂扬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佳佳,你能不能为我改变一下?”
“改变什么?”她拍拍不慎掉在身上的烟灰。
“把烟和酒给戒了!”他郑重地对她说。
“开玩笑!”她噘起嘴,不悦地挥挥手。“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新车?如果拿这个
换呢?”聂扬利
道。
“哈!我以前要时,你为什么不买给我?”她一手托腮,对他娇媚地一笑。
“因为你那辆车才买不到半年,没必要换呀!”
他对她向来大方,可是过分的挥霍他也会阻止。
“哼!如果那时你买给我就好了。”她别开脸,又喝掉一杯红酒。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忽地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儿变了,少了以往的热烈。
“告诉你吧!我有了新
。”林佳佳又吐了口烟雾,一点儿也不在意聂扬诧异的脸色。
“你说什么?”他扣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问道。
“你
痛我了!”她锁紧眉头,咬着下
瞪着他。
“说,”这是聂扬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大声。
“我…前两天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不但送我房子、送我车子,还答应要娶我。”林佳佳无畏地直说。
“难道我没送你车子、房子?”聂扬气不过地大吼。回忆起这一年多来,他为她做了多少牺牲!有好几次和老爸起争执都是为了她,就连小晨也常说他有眼无珠,居然会看上她,可他不在乎,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他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爱慕虚荣,只要给她想要的一切,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没想到她居然移情别恋!
“但是你不可能娶我呀!”林佳佳理直气壮地反驳。“你家的老头总是百般刁难,我哪有什么希望啊?”
“我一定会争取的!”
“不用!我不希罕,”她用力地推开他,拿起皮包走出PUB。
“林佳佳,你给我站住!”聂扬扔下一叠钞票便追了出去。
“做什么?想打我吗?”她仰起下巴睨着地。
“我不屑打女人,只想问你要去哪儿?”他双拳紧紧握住,接着又放开,怒焰高张地看着她。
“找我的新
。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还有,也别再来纠
我,若是让他知道,他可是很会吃醋的。”她细长的媚眼一抛,火红的
弯了个
人的弧度。
聂扬浑身发抖地瞪着她。“当时可是你先来找我搭讪的。”
“呵!笑话,若你不喜欢我、看不上我,我搭讪有用吗?”她发出一声佞笑。“算了,过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你就爽快地答应分手吧!”
“我们过去这一年来的感情呢?”他觉得眼眶都热了。
“唉!你又何必死心眼?谁没失恋过嘛!再说,你又长得一表人才,还怕会找不到女人吗?”她那张无所谓,丝毫不带感情的笑脸,让聂扬看得心底直发寒,最后,他咬牙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指我的新
吗?”林佳佳对他
出一抹甜笑。“江氏开发企业的老板。怎么,还不赖吧?”
“什么?你居然找了个年龄大得足以当你父亲的老头?”聂扬错愕地瞪着一脸得意的林佳佳。
“嗯…他是老了点儿,可是肯娶我呀!又比你有钱。就这样哕!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再见,大帅哥。”对他抛出一记飞吻后,她转过身,扭
摆
地离开。
聂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无法控制地
搐着,最后他恨得再度冲进PUB内,毫无节制地灌下一杯杯苦涩的烈酒…
***
被林硕送回大楼门口后,心蔷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另外塔公车到医院去看母亲,为她按摩体身,直到她
睡后,心蔷才回到住处。
洗完澡后,她斜倚在
头,手里翻阅着一本小品文,可心思却没办法放在上头。
“唉!”喟叹一声,她不
想着,聂扬现在和佳佳正在做什么?明天是周休,或许他们会去哪儿散心吧…
愈想心头愈酸,她干脆丢下书走到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猛濯了起来。
冰凉的感受从食道滑进胃里,令她的胃猛地一阵
疼,却无法消弭她心底沉闷的燥热,以及那份因思念成疾的晕眩感…
思念?才刚离开他不过几个小时,她就犯起相思病了吗?
颜心蔷,你真是没用啊!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心蔷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到门口轻声问道:“是谁?”
这个地方除了聂扬知道外,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啁,况且都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呢?
“开门!”
是聂扬的声音!
心蔷深
了口气,马上将门拉开,却被他给吓了一大跳。
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憔悴的他…
“你怎么了?为什么喝得这么醉?”心蔷赶紧上前扶住他已快垮下的身子,将他往屋里带。
“你知道吗?我好恨、好恨…”聂扬紧握着拳头,说话间
是酒气。
“好了,别说了,等你酒醒后再说吧!”心蔷冲进浴室拿了条干净的
巾出来,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以及嘴角残留的酒渍。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他抓下她的手,目光深幽地望着她。
“她?谁呢?”轻轻拉开他的手,心蔷对他
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醉了,要不要在房间里躺一会儿?”
虽然她很想知道聂扬究竟是怎么了,否则他不会喝得烂醉如泥,但他已醉成这样,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我不要睡。心蔷,你听我说,一定要听我说。”心底深深的怒
已泛滥成灾,让聂扬忍不住对她咆哮。
“你说吧!”她将他带到沙发坐定,并为他倒了杯热茶。
“你知道吗?她背叛了我。”他仰首闭目,伸手
了
眉心。
“谁?”想了想,她小声地问道:“佳佳吗?”
聂扬重重地点点头。“对!你是不是想笑我?”
他弯起
,逸出一抹深深的苦笑。
“我怎么会呢?”她递上茶水。“喝点吧!这样会舒服些。”
聂扬伸手接过,一口气灌进腹中。
“小心烫呀!”见他这样不爱惜自己,心蔷心头不
泛起深切的疼痛。
不知道佳佳是怎么对他说的,居然会让他如此颓丧!
聂扬只是紧握住温热的瓷杯。食道的灼痛又怎敌得过他心底的沉重?他只想借这样的痛将佳佳给忘了!
可为何一点儿也没用?
“你没事吧?”
出一张纸巾,心蔷轻轻替他拭了下
角。
“没事。”他摇摇头。“谢谢你的关心。”
热浓茶果真有效,虽烫伤他,却让他不再有宿醉的难过。
“嗯…能不能告诉我,她怎么了?”心蔷小声地问,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处。
“她有了新
。”聂扬
了
太阳
。“她离开我,是因为对方比我有钱!我恨、我好恨!”他气极了,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别这样磨折自己呀!”上前抓住他的手,心蔷蹲在他面前劝道:“你喝了不少酒,快去躺一会儿,清醒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原有的俊逸风采顿失,全是因为佳佳,由此可知,佳佳在他心目中的重要
了。
有了这层体悟,心蔷也只能揪着心,无言地叹息了。
“怎么可能要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冷冷一哼。“我不是圣贤!”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你就当它是段无疾而终的爱恋吧!”心蔷将自己深藏在心底,却无法诉说出来的苦,借由这些话吐
。
聂扬摇摇头,猛抓着头发。“能忘得了吗?”
“忘不了就慢慢来,也或许这段感情是可以挽回的。”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可能她只是玩心重,等累了就会回到你身边。”在安慰他之际,她也不断磨折着自己那颗沧桑孤寂的心。
“她不会回来了。”想起她要的婚姻,聂扬就感到头疼不已。
“为什么?”
“因为她过去的背景,我老爸不希望我娶佳佳。”他苦恼地一紧眉。
“原来如此。这样吧!我去跟她说说看。”
“你?”他苦笑地摇摇头。“不用了,她怎么可能听你的话。”
“我想也是。”她垂着小脑袋。“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别想这么多了。”
聂扬靠在沙发椅背直瞅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遇上苦恼的事,我竟然第一个就想到你。”
闻言,心蔷脸儿一热,羞赧地说:“那表示你把我当朋友了?”
“对!你不但是我最佳的事业伙伴,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真的很谢谢你!”
“快别这么说啊!”听见他这么客套的语气,不知怎的,她却开心不起来。
“这样吧!我们做对莫逆之
好吗?就像哥儿们一样,无话不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聂扬眸光晶亮地望着她。
“哥儿们?”这三个字让她爱他的心又蒙上一层灰。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想做他的好朋友,她希望能成为他的亲密爱人,被他疼宠,被他深深爱着啊!
“怎么,你不愿意吗?”
“嗯!好。”他的目光像无形的绳索紧缚着她的心,让她只能落寞地掩下眼附和。
“太好了!”聂扬高兴得猛地站起,却因仍有些酒醉而感到一阵晕眩。
“你还好吧?”心蔷赶紧扶住他。
“我的头还是很疼。”甩了甩脑袋,他有丝懊悔地说:“我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要不要到房间休息一下?”她担心地问道。
“不用,我还是回去好了。谢谢你的热茶,喝了之后,我觉得舒服不少,也谢谢你当我的好听众。”
“你还醉着,不能马上走呀!况且都那么晚了,你就睡在这里吧!”心蔷指了指沙发。“我想将两张沙发并在一起,应该够长了。”
“可是…”
心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了除去他心底的顾虑,她于是道:“别忘了,我们是哥儿们。”
聂扬闻言也笑了。“对!我们是哥儿们。”
这晚,聂扬留下来,然而门里门外心思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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