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又搭上他的便车往台北去。在车上,空气中弥漫着有点怪异、有点尴尬的气氛,明仪的视线投向窗外,注意到他不时的偷瞄着她。
在这样的气氛中,车子终于到了台北。
“可以了,就在这里吧!”
一整天,她痛痛快快的逛街血拚,没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购物
。
买了五件当季流行的衣服、一条丝巾、一双皮鞋、一双凉鞋,还补了已经用完的眼霜、化妆水,再奢侈的买了两瓶香水,然后在售货小姐强烈的推荐下,买了新推出的水漾
膏,还有“魅影”眼影,再加上粉底,最后是四件内衣。
她真是太败家了,但是,做女人的乐趣就在这里啊!
像方刚一定不会理解这种快乐,想到上次他逛街的惨样,活像被拖上刑场受绞刑的样子,只差没哎哎惨叫,她不
轻笑出声。
和方刚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轻快的踩着脚步,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敖近商家正播放着音乐,她随着轻快的歌声唱着。
这样轻松的心情一直持续着,直到一对熟悉的情侣走进了她的视线。男人修长的身材,穿着剪裁合身的衣着,在在的衬托出他成功人士的形象。
“阿威…”
世界怎么这么小,小得她还看得到他,看到这个一辈子不见都不会想的人。
“明仪?”一向帅气的眼睛诧异的张大。
和他肩并肩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火红的衣裳完美的贴着她的曲线,她是已隔一段时间没见、老总的女儿朱秘书,到现在明仪还是搞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似乎她就叫“老总的女儿”
苦涩一下子就扩散开来,她像浸在苦水里。
朱秘书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是会计部的?”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自己又何必把她放在眼底,她已经离职了,就算她是老总本人,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明仪不怎么搭理她。
明仪的态度
怒了朱秘书,从明仪和阿威两人的视线中,她多少猜出自己的男人曾和这个女人有过暧昧的关系。
她恨恨的瞥了阿威一眼,看到他心虚的别过了目光,再将火力对准了这个看来温和可欺的女人身上。
“既然是以前的同事,阿威,你不告诉她,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让她也来参加。”
阿威的脸色微变,但不敢得罪她,她可是自己花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才追到的,娶了她,意味着自己跃上枝头,区区的明仪哪能和她相比,现在就怕明仪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咳,明…林小姐,下个月十五
我们在丽华酒店举办婚宴…”
未曾像现在这样,她彻底怀疑自己的眼光,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烂男人。
“明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
方刚停下了车,正向她走来,在此时,他看来就像个亲人,一个亲切而温暖的存在。
“方刚…”
他大步迈过来,路灯晕黄的光线笼罩着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柔软的
瓣紧抿着。
“怎么了?不舒服?”他的关心溢于言表。
她深
口气,抓着他的臂膀,靠他来支撑她的重量。
“我不要紧。”从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来汲取力量。
方刚身材高大,合身的手工西服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平时看惯他的邋遢,今晚的他风度翩翩、内敛沉稳,他让任何男人都黯然失
,而他光华万千。
朱秘书的脸色变了变,眼睛紧紧的盯着方刚。
“你是…你是『振刚建筑』的老板?”这个发现让她奋兴得难以置信。
方刚微拢着眉,尽显不怒而威的威严,完全迥异于她平常看惯的孩子气和羞涩,这发现也让明仪大为诧异。
他不语,这显然证实了朱秘书的猜测。“我…我是『寰宇实业』的总经理朱应顺的女儿朱明珠,在前两个月一次的宴会上,我见过你。”
“振刚建筑”为建筑业内很有潜力的一个企业,不只因为背后资金雄厚,更因为还有一个顶尖的建筑师Team,其中领军的就是方刚,也是“振刚建筑”的幕后老板之一,他的才华连世界级的建筑师都赞不绝口,但他生
较沉默,行事低调,所以为商界所陌生。
阿威看朱明珠的样子,也知道方刚来头不小,但眼见方刚和明仪亲昵、熟悉的样子,他又有几分迟疑,现场的气氛就这样尴尬的僵住。
方刚远远的就看到了,从明仪的脸色中,也约莫猜出来他们的身分。
“我…我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赏脸,我们可以讨论一些事…”
“振刚建筑”的企业规模远远不是“寰宇实业”能比的,只要是合作,这无异于为自家的企业安了一块金字招牌。
方刚平常显得安静、不善言语,甚至于对她有些腼腆,但他却冷静淡漠的看着朱明珠,那股威严尊贵自然
了出来。
“你得先和我秘书约才行。”
阿威和朱明珠的脸色微变。
“不然,我女朋友同意也可以。”他看向了明仪,黑眸瞬间温柔了起来。
不再理睬他们,方刚的手伸向她。“我们回去吧!”
明仪点头,走向他,走向幸福的所在。
两人并肩走着,不理会背后一脸愤怒、嫉妒的朱明珠,也不理会心中五味杂陈的阿威。
“哼,你这个没有用的男人…”
身后隐隐传来朱秘书愤然的声音。
他们仍没有回头,第一次紧握的双手,像找到了最合适栖息的地方。
他沉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她点头。“有,但是,我觉得很痛快。”
他仰头大笑。
从此刻起,那曾被抛弃的小小阴影都已如风散去,那个叫阿威的人,成了她生命中像一缕风的存在。
“我不是不小心…”
什么?
“那天我不是不小心亲你。”
哦!她眨了眨眼,佯装正经的看他,等他继续讲。
“我是存心的。”
哦!她忍着笑意。“然后?”
他瞪了她一眼,埋怨她非要
他说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吧!我们回家了。”
他的脸上也有了笑意,确定她已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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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花长得好极了,一入夏,一片花团锦簇。
因她曾一时兴起说了一句话“要是这里有一张吊椅就好了。”
他回了一句“那还不容易。”
为了那张吊椅,他已经忙碌两天了,而她也尽责的在旁边为他递东西、倒茶,崇拜的看他专心工作着。
他一样赤
着上半身,在阳光下,肌
上的汗水闪闪发光。他忙碌的工作,她也很忙,忙着偷空摸一摸他的
膛。
每摸他一下,他就像被电到一样,涨红着脸,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
“你自己说能摸的!”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呃…”他吶吶的不成言。
趁他又开始敲敲打打之际,她继续轻薄他,吃死了他不会反抗。
唔…摸起来手感真好,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她遐想着。
一张吊椅的轮廓已经成型了,保持着木头的原
,显得结实而耐用。
当它做好时,吊在花架上,显得何等的惬意、美丽。
木头的原
显得古朴而温暖,在花丛间引得人忍不住想坐下来,随着轻风、花香而轻摇。
“来,坐着,试试看。”
看他亲手完成一样东西,她成了第一个使用的人,这成了他们共同的默契。
“好,我坐。”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你也坐下来。”
吊椅做得很结实,但也因为他的重量,椅子略沉了一下。
吊椅一下下的轻摇着,微风拂起她耳边的发丝,她张开了双臂去拥抱风。“好舒服喔!”
他只是微笑的看她,随即,眸
越来越深。
她闭起了眼睛,享受着花草的芳香。
靶到他灼热的视线,她睁开了眼,就见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空气中有些什么在騒动,一种甜蜜、一种紧绷仿佛一触而发。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想念上次他的偷吻,但他一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害她有点失落。
她小声的说:“你知道怎么接吻吗?”
他的嗓音
嗄低沉。“我知道。”
嗄?
“我是男人。”他的头又俯了下来。
风好轻,云好柔,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刷着她的
。他的吻像他的人,又温暖又强壮、又好甜,像她爱吃的蛋糕,有酒味的那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
离开了,在他温柔的黑眸里,她的头靠在他
前,气氛如此宁静而美好。
“唔…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她厚着脸皮说。
他低低的笑了,浑厚的
膛随着他的笑声而震
。“乐于从命。”
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他忍不住一再的品尝着她。
在阳光下、在微风里、在花香中,蝴蝶在花丛问轻轻翩舞着,夏日的午后,显得清新
旎。
喀啦!
“唔…好像…好像有声音。”她试着钻出他的怀里。
“我没有听到。”他吻得入
,已全然不顾。
她又觉得昏眩了。
突然,一个可怕的断裂声响起,哐当一声,整个吊椅还没安置好,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一时撑不住就往下掉。
她吓得尖叫,他已按着她的头藏在怀里,用双臂和体身紧紧的抱着她往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整个花架也塌陷了一角,椅子没有折损,只是支架断了,吊椅位置低,所幸一切都不严重,两人也没有受伤。
“这得重
了。”他目测评估一下。“支架的承重力得再大一点。”
她惊甫未定,但看着两人狼狈的跌在车地上,不
觉得好笑。
“别
吊椅了,直接在这里放个椅子就好了。”她实事求是。
“那不一样。”他有他的坚持。“这样以后亲你比较方便。”
闻言,她的脸红了。好啊,这家伙已经在规画以后了!她掉头就走。
“明仪…明仪…”他喊着。“你生气啦?”
她眼波一横.“你还不快修,我要去做饭了。”
哦!他咧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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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出差已经三天了,她一天天的数算着日子。
白天,这个大房间里有很多事要忙碌,倒也可以先将他抛在脑后。但到了夜晚,偌大的宅子整个安静了下来,她方觉得寂寥。
“房子盖这么大干什么,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走路也很累,想吃个东西,走到厨房再走过来时,肚子又饿了…”她嘟囔的抱怨着。
铃~~铃~~
当她接起电话时,传来的是他的声音。“明仪。”
“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她迫不及待的问。
“今晚会回去…”他道“帮我煮一锅姜母鸭,水多一点。”
旁边传来了有人催促的声音,他再叮咛一次“要记得!”
听着挂掉的声音,她又好气又好笑,他居然没讲一句什么好听的话,只惦记着吃。
吃、吃、吃!他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
抱怨归抱怨,但他话里的渴望让她很心软,日本的食物他大概吃不惯吧!不是生的就是冷的,哪比得上中国料理博大
深,当下,她连忙张罗着开锅洗菜找鸭
。
鸭
…鸭
…没有鸭
了!
天啊!晴天霹雳,翻遍冰箱,真的没有鸭
了,这下怎么办?没有主角,这汤要怎么闪亮登场?
穿上外套、蹬上球鞋、拿着钥匙,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只能寄望超市里还有鸭
,她一路跑步出去买。
“讨厌的房子,没事盖那么大干什么?”她又叨念了一句。
好在来到这里之后,每天早上都有散步或跑步,晚上偶尔还运动一下,她的体力大增,才能一路跑到超市。
眼见超市要拉上铁门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嚷,
“等等,我还要买
…”
顺利买到鸭
,她又杀回家,开始忙碌了起来。想到他喝到姜母鸭的
足表情,让她又是精神百倍。
“煮个饭,再炒两个他爱吃的菜,那么晚回来,肚子也一定饿了,他一定不会吃飞机上的东西。”
当一切忙碌就绪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来来回回到门口张望了好几次。
一直到一点多时,才听到他车子的引擎声驶进了庭院,她奋兴的跑了出去。
“方刚…”她冲到他面前,气
吁吁的喊他。
“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
一见到她,他脸上的疲备一扫而空。“本来就打算今晚回来的,但飞机误点,才会拖到现在。”
他没有说,其实飞机预订的是明天的班机,是他坚持把事情提早处理好,赶在今晚回家。
一见到她,这才明白牵绊他的不是这间大房子,而是她,她使这房子有了生命力,她才是他的家。
“煮姜母鸭了吗?”他已迫不及待地走向厨房。
他只惦记着吃、吃、吃!
她恶狠狠的瞪他,恨不得把他的背部烧出两个窟窿。
“煮好了啦!就在桌子上。”
当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她煮的饭菜时,她的心里有
的知足。
“吃慢点,我煮了一大锅,没人跟你抢。”她托着腮,看他吃得像饿疯的难民。“这次出差一切顺不顺利?”
他点点头。“我给你买了礼物。”
她眼睛一亮,当下决定原谅他全部的错误。“是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梭巡着他的行李。“在哪里?”
“还没寄回来。”他扒了几口饭,又是半盘菜下肚。“我订了一套庭院
水洒水系统。”
原来,他记得她想要的东西,记得她一次无意中看到的那种洒水设备,可以随音乐起舞,可以造成水雾和轻烟似的效果,若再打上灯光,都可以权充舞台设备了。当时,她就直呼那套设备很特别、很好看,若安在庭院里效果一定很好。
“那东西是装在你家,还是你的,怎么可以算是给我的礼物。”她鸡蛋里挑骨头。
他愣了一下。“当然是你的礼物,如果不是你喜欢,我才不会装那种东西,那东西花俏得不够实用。”
她扬起了笑,这男人在乎你,不是用言语去说的,而是用实践的行动来证明。
“那你的意思是,我喜欢的东西是不实用的?”她刁难。
“…我不是这意思。”他急得抓耳挠腮了。“那东西真是送给你的,我不安装了,就把那设备都送给你行了吗?”
她莞尔。
“我又没有大花园,要那东西干嘛?装在你院子,我就能看得到了。”
“你不是说…”
她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东西还是我的,装在你的庭院里,我们两人都能欣赏,那不是很好吗?”
“唔…”那不是回到原点吗?那刚刚还在争执什么?但看她笑开了脸,所以他也聪明的不予置评。
他拍了拍已经鼓起的肚子,总算是吃得心满意足下。
她像个尽责的爱
,随后又附上了一杯气味芳香的茶,以兹奖励他的努力辛苦。
暖思
,这话果然不假,填
了肚子,他的眼底就闪着火光。
她配合的抱紧了他,他
足的叹了一口气“我好想你。”
她的
边有了笑意。
“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
“我有灵感了,我要装修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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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摊
了各种的设计图,在最近,对于这间房子,他有强烈的灵感了,以往枯竭的灵感如同泉涌,他开始着手画设计图,他想让这个家成为圆
,这个念头在遇到明仪后越来越强烈。
手下的笔没有停过,他画了一张又一张的草图,庭院、
水池、卧房、花坛、厨房,一个个跃于纸上。
庭院里传来了她的声音,他
空往下一望,只见明仪精神
的大喊着。
“哇!今天的阳光真好。”她张开手臂深深的
一口气。“今天是晒棉被的好日子。”
她呵呵的笑着,像只忙碌的蜜蜂,把棉被拿出来晒。
从窗外可以看到她娇小的身影不断的走着,
完了棉被,她又为花圃浇水,悉心看顾那块蒲公英花田和果树。
天啊!他以手拍额,不
笑了,她真是一个过动儿。
“你哪来那么多的热力?你靠什么发电的?”他常这么感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浑身都有力气,做什么都有精神。”
“唔…”他已陷入沉思。“看来,家里不用装电灯了,你站在那里就会发亮了,一室通明。”
讲完这话,只记得她赏了他一个白眼。
眼睛忍不住苞着她打转,罢了,这设计图是画不下去了,他干脆下楼了。
“你来得正好,快来吃西瓜。”她向他招手。
“这西瓜真甜。”他一边吃,一边赞道。
她
得意的。“甜吧!这是我专门从林妈家摘来的,现摘的水果,味道就是不一样。厨房里还有张爷爷自己种的芭乐,是红心的,外面可买不到喔!”
“看来我是沾你的光了,才能够吃到这些好东西。”
因明仪和四邻处得极好,他们偶尔会来这里走动,方园开始有了人气,不复以往的死寂,邻居们也不时会带些自家的食物来充
他们的冰箱。
她当仁不让的接受了。“小时候,我曾希望我是果农,这样就可以有各种水果可以吃了。”
他微笑,乐见她一抹顽皮的笑。“难怪你还坚持在庭院里种果树。”
“其实当果农是我第二的选择。小时候,我希望我住在一间糖果屋里,每天都能吃到糖果饼干,这样连水果都不用种了。”
他闷笑几声。“这个有困难
,可行
也不高。”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现在嘛…也有一个希望,但是那太不可能了。”
“你说说看。”
“我想要家里有一座游泳池。”她眼里闪着光,像干支烛光在眼底被点亮。“一座标准的游泳池,在家里就能游泳,多
!”
“以前,我们一家人去游泳池玩,等到要回家时,我一直哭一直哭,死也不肯走。”她夸张的比一个泪如泉涌的手势。
他微笑。“为什么?”
“我说要买一个游泳池回家。”她一本正经地“我爸爸说游泳池不能买,买了别人就不能用了,等以后再买给我。”
他朗声哈哈大笑。
游泳池在有钱人家来说不是难事,但对小康家庭的她而言就是一个梦想了。
他爱看她的表情,一张小脸奋兴得发亮,一对晶亮的眸子闪亮着梦想,那总能给他无限的动力,就算她要一个卫星基地,他也会努力实现她的梦想,更何况她的梦想并没有离开过地球。
“你看我家哪里能盖游泳池?后院吗?”
她不可思议的看他。“当然是在前院附近呀!在后院好像小气得不让别人玩一样。”
他咧角一笑。“你还想和别人分享游泳池?”
“那当然了。”她笑瞇了眼。“要是街坊邻居、朋友都一起来玩,那不是很好吗?多热闹呀!不然的话,游泳池不就只是一个积水池而已吗?”
热闹啊,这栋空寂的大房子会充
笑声吧!
他心中蓦地一动,指了指他们所在的厨房。“你看看这里。”
这是一个敞亮的空间,她在这里做菜,对它自然很熟悉。
这里和房子的其他部分一样,都是一个偌大的空间,然后摆上简单实用的家具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以他的说法,这也是一间半成品。
“我想要把房子都装修
一
,你觉得这个厨房要怎么
?”
“装修?”她的眼睛一亮。“这厨房可以盖大一点,像我就常想象有一个梦中的厨房。”
“梦中的厨房?”
“是啊!我的梦中厨房要有一个大型的、专业的烤面包炉,还要有个大火灶,可以烤东西的那种。在这里还要有一个大餐桌,可以让很多人一起吃饭,像我妈妈就常常一边在厨房做菜,一边回头和我们说话,我祖母家也是那样。瓦斯炉、
理台在这里,就可以让好几个人一起做饭。”
“好几个人一起做饭?”天啊!她要开餐厅吗?
“不然怎么让好多人一起吃饭?”她理所当然地道。
像方刚一样,自小案母双亡,她格外羡慕别人的大家庭,一个家里总是闹烘烘的。
她比手画脚继续说着:“这里是专门放餐具的,我喜欢可爱的餐具,然后有个消毒箱、一个洗碗机,我最讨厌洗碗了。还要有一个大冰箱,要透明的那种,这样就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菜,就不用找老半天了。至于窗户嘛…窗户盖在这里的人是笨蛋,这里只能看到围墙而已。”
扒这窗子的“笨蛋”看了看景致,一边为自己辩解。“那时候还没有盖围墙,从这里可以看到青山的。”
“你不觉得看到花的心情会更好吗?”
唔…是吗?
仿佛听到他心里的疑问,她振振有词地说道:“看着花,闻着花香,心情就好,煮的菜自然也就好吃了。”
有理,他点了点头。“还有没有别的?”
“我觉得厨房用具还是要用铝合金比较好,又漂亮又好清洁。”
“等盖好了,你再陪我去挑厨具。”
“好啊!”她笑咪咪的点头了。
“除了泳池和厨房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嗯,我想要有一个像日本那种泡汤的浴室。”其实她也是天生贪图享乐的。
他想了想。“有一间房间空下来没有动工,那间可以做。”
“真的可以?”她奋兴得大叫。“有假山有
水那种,可以好几个人一起泡汤,打开窗户可以看到青山绿水的那种?一边喝着酒、一边吃饭,天窗还可以打开。”
“…”她已经陷入疯狂了。“最好是旁边还有一个冷泉,可以有水
按摩的那种。”
“…”“可以吗?可以吗?”
完了,他拒绝不了她,她的奋兴感染了他。“可以。”
“哇!可以泡汤了,还可以洗澎澎。”她高兴得大叫。
他拿出一张纸,开始画着草图。“就选三楼东面的那一间,那里可以看到270度的视野,也是背对大门的那一面,可以看到后面的山和水,地板是大理石的…”
“要白的、白的。”她凑过去大声疾呼。“好,白色的大理石,浴池大概这么大,可以吗?可以好几个人一起泡汤,这里是冷池…”
看着他俐落的在纸上添了假山假水、落地长窗、电动式的天窗,她着
的看着他像变魔法似的画着。
“墙壁就这样装潢吧!”
“要木头的…”她一迭声的说。
“好,用木头…用什么木头花纹再由你挑。”
“好。”
“我还想建个花房…”
她没注意到他的眼底眉梢都是宠溺,只是一径高兴的说着:“好、好、好,要全部都是玻璃的那种。”
“盖花房不是我的专长,我有个大学同学是这行的专家…”
“这里可不可以有个花架,像外国电影演的,就是在花坛下结婚的那种…”
“可以。”他在草图上又添了花架。“至于
水池就盖在这里吧!”
“还要有网球场啦!”她又想起了。
“你喜欢打网球?”他诧异。
“唔…不喜欢,我觉得玩那种球很累,但是有钱人家里不是都有网球场吗?”
他笑着摇头。“家又不是样品屋,为什么要盖用不到的东西。”
“噢!”她想了想又奋兴了。“那建一个水池吧!可以养鱼。”
他闷声笑了。“可以…”
他们像两个奋兴的小孩,在这个大宅子里到处转来转去,一间房接着一间房讨论着,像建筑一个梦,为它打上地基,再细细装饰。
----
隔天清晨,他一边囫圃
着早餐,一边说:“明天开始,就会有人来准备施工了,家里可能会有点
。”
施工?
?
“喂、喂、喂…”她叫住转身离开的男人。“是要施什么工?”
“盖房子啊!”呃,这男人真是一个行动派。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方园一片热闹,一批又一批不同的专业人士先后来到,丈量土地、讨论方案、敲定时间,方刚投入了这个工作,不时的,他会回头寻找着她的身影,双眼对上时,他就咧着嘴笑,笑得有点傻,她也忍不住回他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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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她就在轰轰隆隆的噪声中被吵醒,睁着惺忪的眼,从窗户看出去,才知道整个大院里已经进来了挖土机、怪手、砂石车和几十个工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片的混乱,他是建筑设计师兼工头,自拼到他指挥着,不时听得到他的吼声。
其实,他和她印象中体面的设计师不太一样,他更像一个工人,天气热的时候,他和工人们一样打着赤膊干活。
他会开怪手、开卡车,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几个工人扭打在一起,眼看他们还在闹,他一火大,居然也加入了混战。
她忙跑出去劝架。“快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你进屋去,什么也不要管。”他大吼。她双手叉
,也吼了回去“别打了,快别打了!”
“叫你进去你听不懂是不是?你什么也别管?”
眼见他动怒了,她只好进了屋,乖乖的站在窗边看着。
当他一身尘土,身上还有瘀青伤口时,她忍不住生气了。
“痛死活该,那么大的男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居然还打架。”她恨恨的倒了半瓶的双氧水。
“哇!”他痛得龇牙咧嘴,一时,她的心又软了。
“活动、活动筋骨,有肋于活络工作情绪。”
第二天,工人着卖老实了不少,对他更是亲热的勾肩搭背,这是男人的友谊吗?
真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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