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罗
芬盯着站在外头高大英俊的陌生男子直皱眉。她不认识他,而翡柔也不认识他。罗翡柔是她的女儿,不过巳失踪好几天了。为什么罗
芬会认定女儿失踪丁,原因不外是翡柔出门,行事一定都有
代,她是个乖女孩,从不曾让她
心、担忧过。而最近这几天,她的女儿仿佛在地球上消失般,完全没有踪迹。所有翡柔认识的朋友她全找遍了,就是没人知道她的去处,教她这作母亲的如何不但心。
面对着和罗翡柔酷似的脸,顾于堂知道自己不用再多此一举的问她和她的关系。她们若不是母女便是姐妹,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你…在找女儿吗?”他鹰般锐利的眸子搜寻她脸庞。
老天!难道翡柔真认识他?
“翡柔在你哪儿?”
眼前的女人睁着一双
出安心的神色,看来罗翡柔真的是精神异常,否则她母亲也不会在她有消息后才释放担忧。
彼于堂并不知道自己猜错了!他没想到不曾在外过夜的
女子也会教人担心不已。
“呃…罗太大,你女儿确实在我那儿没错!不过,有件事我想
清楚,她是天生精神异常,还是受了什么刺
吗?”叫于威给说了训,着实精神异常四个宇他说不出口。
精神异常?受刺
?
罗
芬的眉皱得更深了,她不懂他的直恿。
出歉然一笑“很抱歉,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天生精神异常还是受了刺
?诙不会是翡柔出了什么差错吧?”担忧再次占据她姣好的面容。
“你女儿不是精神不正常吗?”顾于堂冲口而出。
“谁说的?我女儿好得很。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她幼稚园的同事们,她只不过平常很爱玩,很爱恶作剧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女儿正常得很?”
“当然。”
“那…你等等…我马上带你女儿过来,看她…”认不认得你。他没将话说完,转头朝于威打个手势要他带罗翡柔过来。
收到于堂的指示,顾于威领着罗翡柔来到他身旁。
丁堂让开身子。
“翡柔?”罗
芬惊喜的叫道:你上哪去了?知道妈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呢!‘她伸手想拉女儿的手,不想,她却像是躲瘟疫般痹篇她躲到顾于堂身后,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盯着她。
“翡柔?你是怎么了?”罗
芬见她一副认不得自己的模样是又急又忧。
却见罗翡柔将顾于堂捉得更紧了。
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如今却对自己如陌生人般,眼泪竟不听使唤的滚滚而落…
“翡柔…”她不信的想伸手再握女儿的手,她却又甩开了。
“你…是谁?”翡柔表明了并不认识她。
罗
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句你是谁将她愣在当
。有女儿会这么问自己的妈?除非丧失记忆…在这短短的几天内?不!她不相信,她得问清楚!
想着,她抬眼瞪向顾于堂。
“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倒知道了一件事实,她…不认识你。”顾于堂感到身后罗翡柔的柔软身子。
“该死的!我是她母亲,她没道理不认识我!”罗
芬气愤极了。
“别生气!生气也没用,事实摆在眼前。”顾于堂说道。
“你们如何认识我女儿?”罗
芬似是想到什么急切追问。
这么说来,罗翡柔的不正常、胡言
语,全是受了刺
还是什么的?并非天生?
彼于堂和弟弟于威两人迅速对望一眼。
“罗太太,我们并不认识你女儿,只不过在数天前,她差点
被我们的车擅到。“
一听翡柔差点被车擅了,罗
芬心中一阵
痛和恐惧,蓦地伸出手捉住彼于堂。老天!她差点就失去相依为命的女儿。老天有眼,同情她、可怜她而没夺走翡柔只夺走了她对自己的记忆?
“这位先生,那翡柔…翡柔除了丧失记忆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她担心女儿,而女儿又不认得她,只是紧靠着眼前英
的男人。
“是没其他地方受伤,不过…”他瞥一眼罗翡柔“她的神智似乎出了点问题。”
“神智?”罗
芬吓了一跳,出个车祸神智会受损?
“她似乎是回到清朝时代了。”于威在一旁打岔。
“清朝?怎么说?”其实罗
芬知道女儿翡柔一向特别钟爱清朝年间的历史,不是因年代不远,又特别喜看清朝的建筑物、服饰和一些名人名事。
显于威从门后站出来,这才又引起罗
芬的注意。她真忘了请他们入室内坐坐。
“呃!抱歉!我担心翡柔急
了,竟忘了招待你们进屋坐。来!请进。”她退开身子。
彼于堂进入屋内后迅速扫一眼室内。
简单的陈设。
换句话说是简陋。想来她们连小康也说不上。
一坐定后,顾于威便迫不及待的想自我介绍。罗翡柔的亲人对他的印象是非常重要,他得为往后涤讪基础。
“罗妈妈,我叫顾于威。他是我哥,顾于堂。”
又是个俊帅的小子。罗
芬颔首笑笑。翡柔走了桃花运吗?不过,翡柔一向不缺男朋友的。
“顾先生,真谢谢慨们带回我女儿,否则我真不知要上哪儿找她呢!”
不待于堂开口,于威又忙道:
“罗妈妈,你就别客气了,有困难大家一起帮忙,你是不是?”
明眼人一看即知他
上了罗翡柔。他眼中的
恋,罗
芬看大多了。
她望一眼女儿却悚然一惊,从不曾见翡柔用这种爱慕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位男人,可是…她却双眼散发热情的火花直勾勾的投注在顾于堂身上。老天!她不希望女儿和她一样,必须解三角习题,爱情的三角习题并不好解,而自己…解得更是一塌胡涂,所以,罗
芬不希望女儿步上她后尘。
“罗妈妈,你不知道,翡柔将自己当成了格格,而错把我哥于堂视为什么高将军之子哩!”于威又道。
坐在于堂身旁的罗翡柔原想开口驳斥事实即是如此,但,转念一想又作罢!现在是二十世纪,她的确不再叫月雅,更不是个格格,而高骥寒也不再是高骥寒,他现在叫顾于堂。二十世纪的顾于堂。
不相信!罗
芬根本不愿相信女儿异常,这打击对她来说
太大,大深了。抬起眼,她试着想再接近女儿。
“翡柔,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呀!”她强忍泪水,努力
出和煦的笑容。“不记得我了吗?”
妈妈?翡柔再退了一步,她抬起头,
惘的眼盯在顾于堂脸上,除了于堂,在二十世纪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一个也不相信。
她,还是拒绝接近。
“喔!老天!翡柔…翡柔怎么会这样?怎么…”罗
芬面色惨然,
眼眶的泪。“我是她母亲呀!为什么连我也忘了,为什么?!一向相依为命的女儿…”她实在忍不住伤痛的掩面而泣。
“罗太太…”顾于堂手足无措的呆坐着。
“罗妈妈…”顾于威也慌得不知如何安慰她。
只有罗翡柔一迳傻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一团
。
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她着实纳闷极了。
“呃!罗太大,既然翡柔是你女儿,那…将她
还予你。”顾于堂低沉道。
“哥…”于威根本无力反驳。他比谁都清楚,顾家和罗家既非亲也非故,有什么理由带走她?只能怨怪的盯着自己的鞋尖。
口上虽说要将翡柔
还,但顾于堂着实也想带回罗翡柔,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给慑住了。依恋的,他瞄向罗翡柔。
他们兄弟俩站起来,预备起身离去。顾于威慌忙从上衣袋子中取出名片递给罗
芬。
“罗妈妈,这是我们的住址,若你不嫌弃,
随时前来。
罗
芬只能点头,难过得说不出话。
“于威,我们得走了,晚上我和杨伯伯还有约。”
准备离去的于威还有点依依不舍。
当兄弟俩出了大门跨上车预备离去时,翡柔才意识到顾于堂打算留下她,不带自己走。
“不!于堂,你别走,别走呀!”翡柔微微发抖的冲至车门,
她惊恐的凝视他“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呀!在这年代我能依赖的也只有你,别抛下我…”她找着他的手,死命的,狠命的握紧,深怕一个松手他便消失。
“翡柔,回头看看为你担忧、为你焦虑的母亲。”他
她楚楚可怜的目光“快忆起你忘掉的一切。”他不舍道。
“不!不!不!你错了,你说错了!我没忘掉什么,忘掉一切的人是你,是你骥寒呀!你还恨我是吧?你还在怨我是吧”求求你,相信我,背叛你的人不是我,出卖你的人也不是我…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她泪眼婆娑的瞅着他。
任谁瞧了她这副模样,都不会忍得下心甩开她。
彼于堂无限怜惜又无奈的望向罗
芬。
“老天!翡柔病得还不轻。”
从他们一行人出现她眼前开始,她女儿的目光便不曾离开过这名叫顾于堂的男人。而她的胡言
语更是严重到了极
点,天哪!懊拿女儿怎么办?!她根本没有任何积蓄可以为她找最好的精神科大夫…喔!为什么自己命如此薄…被翡柔亲生父亲遗弃,又得遭遇女儿精神异常,教她如何能再继续支撑下去?她失去了一个正常女儿呀…
泪迅速掉落手背。
彼家两兄弟愕然了,惊慌的呆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罗太太,你别难过了,翡柔只是受了刺
并非天生的,只要寻找良好的医生,相信不久即能痊愈。”顾于堂安慰道。
“可…可是…可是…”没钱,…句话却如鱼刺般的梗在她的喉头,吐也吐不出。
“罗妈妈,你有什么困难你尽痹篇口,只要我们帮得上忙的话,而且,我们也很乐意帮你忙的。你说是不是呀!扮?”于威转头面向兄长。
他嫉妒翡柔紧偎他身旁。不过,他会让她回心转意,会让她。爱上他的,接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彼于威对自己相当有信心。
审视一眼于威后,于堂终于开口:
“有什么困难你尽痹篇口。”
罗
芬感激的朝两兄弟腼腆一笑。
“幸好翡柔是遇上你们如此好心肠的人,否则…”她想起自己遇人不淑,泪水又在眼眶打转。
“罗妈妈!”于威喊“你就开口说出你的困难,别客气,能遇到你女儿也算是有缘,不是吗?”
含着泪,为了女儿,就算再丢脸的话也得说。
“我…我是想,你们是否能帮我女儿找医生?我…我
们的家境并不好,所有的积蓄也投入这栋房子,而家里的开销全赖翡柔,如今…“
彼于堂知道她的意思,心中也有了打算。
安倾好罗翡柔和她母亲,顾于堂便
代于威联络圣堂医院里的曾医师代他寻找最好的精神科医师,准备带翡柔来个彻底大检查看她到底如何的严重,而后便直接上杨家赴约。
开门的人是杨采倩。
她看看表,有点不高兴。
“现在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我爸等你等一晚了。”
彼于堂抱歉的笑笑。
“对不起,有事耽搁了。”
“有事?什么事会比我们的婚姻大事还重要?”她怨嗔的娇怒道。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算了!进来吧!我爸还在等呢!”
杨采倩率先进入屋里。果然,杨炳昭正端坐客厅。
“伯父!”于堂礼貌地喊。
“你来啦!”他关掉正在收看的电视节目“坐!我有话同你说。”
安静的于堂大方的坐下来,两眼有神的直盯在杨炳昭脸上。“是有关我上回提亲一事吗?”
“嗯!好小子,真有你的!你作我杨炳昭的女婿是作定了,也就是说采倩这小妮于看你较对眼。虽然说你的条件比不上任何一位追求她的人,不过,你的优势在于你出众仪表,以及行事的果断,就连我也相当欣赏。”一向作事不拐弯抹角的杨炳昭直言道。
对于杨炳昭又赞又贬,顾于堂颇有风度的接受。
“谢谢杨伯父的抬爱,并将女儿嫁给我。‘
“别对我谢!是采倩喜欢你,作老子的我是顺她的意思,而她倒也尊重我,带你采见我,这点我就很欣慰了。”
追求采倩的人的确不少,而顾于堂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知道采倩最后选择的一定是自己,果然不出他所料。
彼于堂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奋兴的情绪,仿佛只谈成了一件
易罢了。
“杨伯父,你看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聘金、礼数还有你有任何请求全提出来,我们一并商讨,好吗?”
“你可真
急呀!”半是揶擒。
“若不行动快点,只怕追求采倩的人不死心,采倩反悔,那我不是白高兴一场。”顾于堂反应甚是灵敏。
“好小子,真有你的,知道我们采倩是凤。”
“当然!”顾于堂笑笑。
果然是不凡的年轻人,难怪采倩会选择他,才三十出头又是无父无母,还得抚养个弟弟,却能在短时间之内便拥有自己的工厂,教人另眼相看。若没有走眼,他将前途无量,可能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采倩的眼光不赖嘛!
喔!对了,希望你能谅解,采倩对英国文学似乎
有兴趣,她可能想留学英国,所以,打算先和你订婚,等留学回国再结婚,你看如何?“
彼于堂本无心急于成婚,所以并不反对。他向采倩求婚只不过认为年纪大了,该替顾家个后而决定结婚,既然杨采倩想继续深造,他也不反对。
“求学是好事,我不反对。”
“同意?”
“嗯!”“那选蚌好日子先让你们俩文定,你看如何?”杨炳昭笑逐颇开。
“好!”就这样,一桩婚事订了。
“杨伯伯找你是谈你和采倩的婚事,是吗?”一等顾于堂回家,顾于威便迫不及待的追问。
彼于堂点点头。
“他答应了吗?”
“嗯。”真好!若哥娶了采倩,那么,翡柔该会对哥死心了才是。
“什么时候结婚?”他又问。
“没那么快,采倩还想留学英国。”将车钥匙抛在茶几上,人也坐了下去。他用审查的眼神盯着于威,若他没猜错,于威的眼神是希望他愈早结婚愈好,那么,他便无法分神去注意他对罗翡柔的关心。于威的那点心思,他这作哥哥的不可能不知道。
“采倩姐不是才留学法国回来没多久?”于威皱眉。
一脸孩子气的于威令于堂忍不住笑出声。
“活到老学到老。何况读书并非坏事,我没权利阻止她,你说是不是?”
话这么说没错,可是…于堂一
不结婚,他就一
不放心翡柔。罗翡柔对哥爱慕的眼连白痴也看得出来,更何况是罗
芬。她稍早时才追问过翡柔对于堂是怎地一回事,而他也只有胡诌的份,说当
是于堂救了她,所以她对他存有感激之心。他可不想罗
芬误会于堂对翡柔也有意思,否则他要追翡柔一事不就全没希望。
不放心地他又忙追问:
‘那采倩姐何时赴英国?什么时候回来?’
彼于堂见于威比自己还心急,忍不任摇摇头。若不是知道他怕自己会爱上罗翡柔的话,还真会以为他担心他老哥的终身大事哩!
“你安一百个心!”于堂嘲
遭:“在采倩离开台湾时,我们会先订婚。”
“真的?”喜悦展现在于威脸上一览无遗。“哥,恭喜你终于娶得采倩姐。”
子威的祝福是真诚的。
“谢谢!”于堂淡笑,‘我也祝你对罗翡柔马到成功唷!“
“哥!”于威害羞的垂下头。
“要不要哥的建议?”突然顾于堂慎重问着于威。见他点点头才又往下说“追女孩子得抛掉羞怯、生涩,你懂不懂?
“嗯!谨遵教诲。”
两兄弟无言又是相视一笑。
瞪坐在自己面前苍白、柔弱又无助的女人是罗
芬,也就是她的母亲,也就是二十世纪里罗翡柔的额娘。半小时前,罗翡柔终于
懂了,她进入罗翡柔的体身,更进入她小小的世界中,她有母亲却没有父亲,而这是怎么一回事,面前这个她必
须喊妈的人并没告诉她,想来又是一椿伤心事。
从罗
芬口中她知道所有关于罗翡柔的一切。可是,她是月雅并非罗翡柔,她只能以罗翡柔的身躯来过月雅的人生,因为月雅才是她所熟悉所必须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以罗翡柔的身分、面貌宋代替她在二十世纪所缺少的躯体罢了!
不过,她会将罗
芬当作自己的额娘,她会亲呢的喊她母亲,会尽力代罗翡柔照顾这女人、孝顺她。毕竟是她侵占了她的体身。
“额…”翡柔才想叫出额娘却又打住,她记起自己所处的年代,一切称呼、人事全改变了,所以她改口轻唤:“妈!你别哭了,好吗?”翡柔不忍瘦弱的罗
芬哭肿眼。
听到翡柔喊自己妈,以为她已恢复记忆,罗
芬赶忙擦掉泪水,奋兴的捉住她的手。
“翡柔,你记起来了吗?你想起妈妈是吗?”
望着一脸期待的焦急神色,罗翡柔多想点头,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若想博得她开心而胡乱点头,那么,她会替自己找不到台阶下,会让有人起疑自己。既然脑部没受创又恢复记忆,为何会对这世纪所有的东西全然陌生,不会令人怀疑才怪。最简单的作法就是继续装
下去,其实也不用多装了,谁让她本来就不认识这个奇怪的世纪。
原以为罗翡柔恢复记忆,只见她轻晃着头,一滴泪又涌进眼眶,罗
芬哽咽的抚着女儿手背:
“翡柔,你得快好起来,得快想起妈妈呀!妈妈只有你这么个女儿,只有…”泪水又滑落她苍白的面孔。
不忍的罗翡柔抬起手替她轻轻拭去泪珠:“我会努力的去记起你,而你也别哭了好吗?会哭坏身子的。”
喔!多么贴心的女儿,为什么…罗
芬忍住又想往下掉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翡柔又被吓一耽,老天!她总有一天会被二十世纪所有的怪东西吓死。
罗
芬起身
开门,翡柔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从现在起她必须学习这时代的一切东西,否则她将寸步难行。在顾于堂驾车离去时,她又
着于威教她轿车,认识“它”是个什么东西,靠什么活下去。他说它吃油,一种专供车子跑的汽油。翡柔很高兴自己在短短的数天内学了不少东西,而现在她会紧紧跟在母亲身后,陪她去开门,完全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这个门。
开门还是大学问哩!
出现门口的人是于堂和于威两兄弟。
翡柔一见于堂忍不住脸红心跳。
将军之后就是将军之后,不凡的气度,凛人的气势。罗翡柔由衷的爱慕着,且深知自己这生绝不可能再爱其他人了,殊不知顾于堂的弟弟对她眷恋不巳,而顾于堂更为手足之情而处处避着她。
房子还满意吧!“于堂问着她们。
“房子很好,比我们自己的房子还舒适。”罗
芬浅笑。
“房子很新鲜,和我们那年代的有天壤之别哩!”罗翡柔不自觉的又将之与清朝顺治年间相比拟。
三个人,包括罗
芬在内,每个人都皱着眉。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罗翡柔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不迭的想岔开话题。
“你们怎么来了?坐呀!”
“喔!是呀,坐呀,坐呀!”罗
芬这才记起他们兄弟俩还站在门口呢!
兄弟俩进屋后,罗
芬进入厨房冲了四杯咖啡端出来。她原想冲茶,不过,找不到茶叶,却找着了咖啡、糖和
?
啜一口咖啡后,顾于堂缓缓开口:
“我想,明天早上先带翡柔下南部找一位很有名的精神科大夫治疗。那位廖医师是我多年的好友,曾治疗过多位精神病患,成绩还算不错。”
他瞥一眼正对着咖啡好奇的翡柔“罗太大你愿意和我们一道过去吗?”
“南部?是哪儿?”她面有忧
“不瞒你们说,我曾出车祸伤过脑部,稍微坐远一点的车使会昏眩不已,必须半小时车程便休息一会…我怕耽误时间。”她多希望能陪翡柔医治,但却知道自己只有拖累他们的份。
“那就麻烦了!廖医师人在花莲,车程对你来说,的确太远了。”顾于堂眉头聚拢,三分钟后才抬头扫了众人一眼:“我看这样好了,明天我先带翡柔去见廖医师,若真要待在那儿时,我再派公司的小李带你到廖医师那儿,你看这样好吗?”
“顾先生,真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毕生难忘,若翡柔的病医好了,我一定要她无论如何也要还清你的恩德。”从被遗弃到
个大肚子四处碰壁的罗
芬,巳好久感受不到温暖的人间情,一阵热泪止不住的涌进眼眶。
老天爷保祜,让她没看错人。她盯着顾于堂,若他能娶翡柔该有多好,若他作她女婿,翡柔一辈子会幸福不巳。经过二十年的人世间冷暖,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相信顾于堂是用情专一的好男人。
“罗太太,你别这么说!我和于威自小便无父无母,也是靠大家的帮忙才能生存下来。既然曾受别人帮助,相对的也要付出自己渺小的一份力,你说是不是?”
真是个不凡的年轻人。
罗
芬十分欣赏他。
一想起于堂能和翡柔相处一整天,顾于威便嫉妒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压抑住了。
“哥!我能不能和你们一道去花莲?”明知不可能,于威还是开口。
“于威,不是哥不让你陪,而是你知道的,柳董明天会过来公司一趟,我不在,所有的决定权全在你手上,责任重大你不是不晓得,别耍孩子气了,我们不是去玩的,好吗?”本想改天再找廖医师,可是于堂稍早和他通过电话,知道他准备出国做
医学观摹和研究,
得他不得不尽快赶去,免得耽误他的行程而过意不去。
“算了,还是带翡柔去比较重要。”他不得不低头。事实摆在眼前,谁教廖医师并非自己的好友,而是于堂认识的。
都谈妥后,于堂开口:
“罗太大,那麻烦你明天收抬一下翡柔的一些轻便衣服,我们有可能在那儿过夜。”
‘哦好!明天你预备几点过去?“她赶紧问清楚,好早早准备早餐,”叨天你们兄弟俩就过来这用餐好了。“她慈葛的笑道。
“不!”
“好!”顾于威大声的应和,打断于堂
回绝的话语。
他刻意的回避于于堂严厉的视线。他很明白哥一向不喜欢打扰别人,就算是顺便他也拒绝,他喜欢一切靠自己,而这二十几年来不也都靠他作早餐。老实说一成不变的蛋炒饭或稀饭配酱瓜,他可吃惨了,希望罗太太不会令人失望才好。
“于堂…这么叫不见怪吧?”罗
芬问着,见他摇摇头,她才开心的道“明天六点过来吃早点,七点出发会太晚吗?”
“可以。”顾于堂淡淡应道。他是没问题啦!不过,有个人倒是…六点爬得起来吗?一向鞍
得赖到八点的人,他扬扬眉的望一眼于威。
于威涨红脸,不甘示弱“明天六点准时过来。”非得多加个闹钟叫人不可。他暗忖。
彼于堂只是笑笑没意见。
“没事了,那明早见。”说着走向大门。
为了证明自己又多学会了一样现代人的本事,罗翡柔兴致高昂的冲向大门替两兄翟篇了门。
门在“喀”一声开启后,如
般的笑容洒上她清丽的脸庞。她那一迳傻笑的模样,扯动了两兄弟莫名的情愫。
“晚安!”她羞怯的视线停驻在于堂脸上。
“晚安!”于堂漠然道。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于威倒是热情的很。
送走兄弟俩后,罗太太拉着翡柔坐在自己身旁。她用着为人父母关爱子女的眼神,紧紧锁住女儿姣好的面容。
“翡柔,虽然你因着不知道的原因而忘记了妈妈,不过,妈还是得提醒你,感情事最忌脚踏两条船,而当两个男孩于又是亲手足时。”
摇摇头,翡柔不懂她在说什么脚踏两条船的。
“你不懂我的意思?”罗
芬见女儿摇摇头便猜到。
“我不懂。”翡柔清亮的眸子
是疑惑。
“好,我问你,顾家两兄弟你喜欢的是谁?”对于母亲的直言,翡柔羞红脸“别害羞,我从你的眼神读得出来,只不过想由你口中证实罢了。”
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翡柔开口道:“是顾于堂。”
“果然。”没出罗
芬的意料,不过…“你向来就是十分敏锐的女孩子,相信你也感觉得出于堂的弟弟对你很是爱慕吧?”
翡柔不自在的点点头,她不想正视的问题却教母亲给揪了出来。
“很好,虽然有时你的胡言
语听来就像个精神失常的人,不过,你感情的敏锐度倒是没变。我希望你别伤害了他们兄弟俩,他们是好人。”
“妈,我没有要伤害他们兄弟俩的意思。”翡柔辩驳。
“那么你最好能划清界线,别让于威坠得更深。”
“可是,我能怎么划清界线?他是于堂的弟弟,所以我也将他当成我的弟弟如此而已呀!我没误导他!”
懊怎么说呢!翡柔的温柔令男人情不自
呀!虽然奇怪她的温柔并非原来俱有,而是在精神失常后。最教人费疑猜的则是她时头脑清醒得很,怎么有时却常口出
言?连她这作母亲的都快认不得她了。
叹口气,天生丽质并非罪过,却常常红颜薄命。
翡柔的情境令她不由自主的忆起二十几年前的自己,和杨炳昭相识相恋到难分难舍而遭人蓄意破坏…
他人现可安好?总在无眠的夜想起他,惦起他。
“妈!”翡柔唤着独自陷入沉思的罗
芬“妈!”一连唤数声却见她始终愁着眉。
再次轻唤“妈!”她摇着罗
芬。这才将她从沉思中唤起。“想什么?”她问。
罗
芬惨然一笑“想什么?想起自古红颜多薄命,想起你那无情无义的父亲,想起我们母女俩的苦尽笆来,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却不料你…”她紧咬下
,哭多了,别再哭了!罗
芬。杨炳昭不值得你为他流泪,为他而黯然神伤。不值呀!
“妈…”老实说,翡柔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她说得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否则她和高骥寒的姻缘也不必落到得由
错的时光中再续前缘,尤其是在能否继续重圆姻缘的
障里,她怕极了,怕高骥寒的恨会背负到这个时代,老天!帮帮我…翡柔无声的呐喊、无声的祈求。
“唉!我跟你提这做啥?算了,还是你的事要紧。翡柔,总归一句话,别让于威误解你对他有意思,能疏远他就尽量疏远他,知道吗?”
“妈,我会照你的话做的。”翡柔柔柔浅浅的道;早点睡吧!很晚了。“
‘嗯!你也早点睡。’
凝视翡柔的背影良久,她根本不相信女儿精神异常,这其中必大有缘故,她得查清楚才是。
躺在柔软的水晶
上,罗翡柔根本无法入睡。她想念阿玛,想念额娘,想念翠儿…一滴泪
不住滑落。为了爱,为了骥寒,为了拯救阿玛、家人,她被送来遥远的未采世界中。
她很明白,他们全部;包括于堂均认为她精神失常,这些她都不在意,她所在意的只是骥寒会再回头爱她吗?会接纳她吗?若他不接纳她,不爱她,在这世纪中,她将何去何从?
担忧、害怕更是时时围绕她。尤其,女
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顾于堂有意避着她,闪着她,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他的弟弟顾于威。从于威那对热切的眼眸中让她忆起遥远的年代里的罗克蒙。他也是无辜的,因为月老的糊涂,竟让他也爱上自已,更进而为了夺取她而加害高将军。翡柔不希望悲剧再次上演。而顾于威是于堂的弟弟,若于堂为了手足情而时时避着她,那么…她能再拥有他的爱吗?老天,她恐惧极了。
愁着眉、含着泪的翡柔在愁绪
攻下疲惫不巳,几乎一世纪久,才在晨曦乍现中沉沉睡去。
同时间里,于堂和于威两兄弟均了无睡意的坐在大厅,各自陷入沉思中。
罗翡柔虽精神异常,不过,她的眼神跟着谁转大家都心知肚明。顾于堂不是白痴,他知道罗翡柔的眼神自始至终均徘徊在自己身上,只不过他刻意装作毫不知情罢了,为的还不是于威曾表态,他喜欢她。而于堂本身也相信罗翡柔并非是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她将他当成她幻想中的高将军之于,只不过如此罢了。而眼前最重要的,并非她喜欢的是谁,而是她的病究竟是否能医好,这才是重点。
而另方面的于威可不这么想。
他专注又审视般地观察哥哥于堂。
从小他就给他一种高大健硕又严肃的感觉。邻家的小女孩多半是不敢接近他,而于堂也是终
不轻易
出笑脸。所以说,小时候两兄弟中最受女孩子照顾疼爱的并非是顾于堂,而是顾于威。
想到世事多变,就连两人受女孩子喜爱的程度也转变了。不是说于威没女孩子爱,而是他,生就一张娃娃脸,老
离不了稚气;相对的,长大后,女孩子们由小时候的稚
心态渐转成
。她们需要的是被保护而非保护人,显然的,最被崇拜者、最被爱慕者及最佳夫婿的人选,自然而然就是顾于堂了。
于威很明白这点,但在未遇到罗翡柔时,他是无所谓,但…如今,他不得不嫉妒起于堂,不得不恨自己稚气的脸蛋。他该怎么做才能拥有翡柔的倚赖、关照?
相信只要于堂和采倩姐订了婚,翡柔便会死心,居时,她的眼光应不再追逐于于堂了。他有信心,
诚所至,金石为开,罗翡柔究会投入他的怀抱。
彼于威没发觉自己竟将罗翡柔当个正常人般去揣测她的
心态。若他发现她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从遥远的时代飞越时空而来寻真爱。那么究竟是他会被她的
诚所至金石为开惑动呢?还是她?
夜…更深了。
天空…更暗了…
“老天!”罗翡柔惊呼一声。
她看见罗
芬转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然后火就出现了,当真教她呆愣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她知道自己不该开口问,但她就是忍不住嘛!若她能回到她的年代,她一定要将她的大发现以及在这几天来所认识的东西,譬如电灯、车子、录音机、电机、电冰箱、柔软的
、沙发、奇怪的冷气机…一切一切她所认识的东西全学会,然后带回她的世界。
罗
芬不敢置信的瞪着女儿,她不晓得她病得如此重,竟连生活上所有时必需品,一切的一切均忘得一干二净。上帝唷!看起来…不,就连说起话来有时都像个正常人,教她几乎忘了她的精神异常。可是…就常在自己忘了她的不正常而将她视同正常人时,她就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是什么东西?”说真格的,她不像个精神异常的人,倒像翡柔以前教的幼稚园里的小小班的小朋友,老是把这是什么?为什么的挂在嘴边。
不!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她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事,她快被翡柔
疯了。
就在她快失控时,门铃响了。
罗翡柔知道这铃一响就表示她家门外有人,二话不说的她跳高厨房。
她知道来的人是顾家兄弟,因为,她只认识他们。
门开了,罗翡柔带着一张笑脸
接两兄弟。
“早!”顾于威中气十足的道声早,接着进入屋内,后头跟着的是顾于堂。
“你准备好了吗?”于堂问着翡柔。
‘都好了。“应声的人是罗
芬。”早!很准时唷!来,到厨房吃早点。“她招呼着两兄弟。
“谢谢罗妈妈。”于威真心道。
“说什么谢?!要不是你们兄弟俩,我和翡柔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哩!还有,若你们不嫌弃,
你们每天过来吃早餐和晚餐,我会准备你们的份的。”罗
芬热切道。
“那多不好意思!”于堂道。
“什么不好意思?!快别跟我见外了,翡柔还得望你们多多照顾呢!好啦!就这么决定啦!来,别客气,自己动手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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