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大学联考前半个月,李宝贵到孙海芬住的地方来找她,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孙家龙在部队常常逾假不归,因此也常常受罚关
闭,这次他索
彻底的逾假不归,已经有四天没有回去军队报到。
今早,宪兵直接上孙家找人,希望孙家若有孙家龙的下落,能通知军方处理。
而孙哲民一听到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就赶忙四处找人,希望能在军方抓到孙家龙之前,先找到他,劝他自动回部队,或许能减轻刑罚。
李宝贵
脸的凄苦。
“我来告诉你一声,若家龙有来找你,你记得打电话通知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劝他回部队。”
对于这个行为放纵过度的弟弟,孙海芬只有摇头的分。
“家龙不会来找我的,他跟我素来不亲,也合不来。”
从小孙海芬就看不惯孙家龙土霸王的行径,免不了总是会叨念他几句,然而他有两座高高的靠山在维护他,既骂不得,也打不得。
一直以来,他总是认为她这个二姐看他不顺眼,故意在找他的麻烦,而且他在孙哲民的教育下,同样的轻视女人,同样的不把孙家的女人看在眼底。
“我知道,只是家龙若走投无路时,或许会来向你拿钱。”李宝贵心疼这唯一的儿子,又不好在女儿面前
太多的感情,因为她明白儿子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也要负大半的责任。
“不是只剩半年就要退伍了,家龙怎么这么糊涂!”毕竟是手足,她也不免为他
心。
“你爸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家龙的身上,没想到他这么不成材,三天两头替我们找麻烦,现在还逃兵!要是被抓回来,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李宝贵头发散
,整个人惊慌失措,语气里全是焦急及担心。
孙海芬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前跟妈妈说不要太宠家龙,妈妈总是不听,现在纵使有懊悔之心,似乎也太晚了。
“妈,我陪你回去吧。”她实在不放心精神涣散的妈妈一个人搭车回去。
“还是生女儿好,早知道多生几个像你这样贴心的女儿。”李宝贵喃喃自语的念着,跟在孙海芬的后头走下楼去。
到了楼下,刚好碰到每天傍晚都来找孙海芬吃晚餐的夏之维。
夏之维顺理成章的送她们回孙家。
在路上,孙海芬简单扼要的告诉夏之维事情的经过。
他们送李宝贵回到家里,却看见孙哲民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孙哲民几十年来的希望都放在唯一的儿子身上,连买了那栋透天的房子,他都不让李宝贵和海芬搬进去住,想等儿子娶媳妇那天,他再风风光光的和儿子一起住进去。
不到一天之间,孙哲民像苍老了十几岁,原本盛气
的脸,被抑郁寡
所取代。没想到
心的希望就这么落空,他就像由高楼坠落地面,心已摔成粉碎。
逃兵的罪可不轻,若被抓回来,不知得让军方关多久。如果能早点找回孙家龙,情况也许不会那么糟,否则他这个儿子等于跟没生一样。
“爸!”孙海芬出声喊着失魂的父亲。
孙哲民跳了起来。
“你们找到家龙了?”
李宝贵和孙海芬同时摇头。
看见爸爸这个样子,孙海芬心里的怨也一笔勾消了;再怎么不是,他还是自己的爸爸。
又过了一个星期,夏之维再度陪着孙海芬回去探望她的父母。
孙家龙还没回部队,他也没跟所有的亲戚、朋友联络,人不知道去哪里?
孙哲民与李宝贵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李宝贵在看到女儿回来后,哭哭啼啼了起来。
“家龙在外头不知道有没有得吃,有没有地方可以睡觉…他身上又没有什么钱,他要怎么过日子?”孙家龙是李宝贵心头的一块
,为了他的事,她整天不吃不喝,也跟着迅速消瘦。
“哭什么哭,家里就是被你这个女人哭衰的!”孙哲民
身的怒火都发
在李宝贵的身上。
“爸,妈也是担心家龙啊!”孙海芬出言制止爸爸的无名火。
她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两万元,放在桌上。爸爸的身上应该还有百万以上的现金,但她知道爸爸根本不会给妈妈太多的钱,因此,抵抗不了良心的呼唤,她还是将钱拿了出来。
“妈,这些钱你拿着。别太担心家龙,自己的体身要顾,这样才有体力找家龙。”孙海芬温声的劝慰着。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年不见的孙海娟,一屋子的人对于她的突然出现都吓了一大跳。
两年前,孙海娟也是因为舍不得妈妈,回家来看过她,没想到这一别,又是匆匆的两年。
“海娟,怎么是你!”孙海芬惊呼出声。
孙海娟一样没变,她傲然的抬高下巴,巡视了所有人一眼,最后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孙哲民。
她一身时髦的打扮令人惊
万分,从她身上那些名牌的穿着,可见她在外头过得不错。
“孙家龙在我那儿。”孙海娟没有废话,她也不屑与父亲多说两句话。
“家龙怎么会在你那儿?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里?”李宝贵有惊喜,也有纳闷。
“那得问你啊,我两年前留给你的住址,让你别告诉别人,你干么拿给家龙?”孙海娟的原意只是让妈妈有备无患,没料到竟便宜了那小子。
“我不知道,我没告诉家龙你的住址啊。”李宝贵怯懦的反驳。
“好了,别在那里说废话!”孙哲民眼里有欣喜,口气却很不友善。“你怎么不把家龙带回来?”
“我带得动他吗!他会听我的话吗!他的地位高高在上,我算哪
葱啊!”孙侮娟尖锐的反讽着。
“你…”孙哲民气得牙齿打颤。“那你告诉我住址,我自己去接他。”
“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住址。我这几年在外头过得很好,我不想惹祸上身,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对我施
、敲诈的!”孙海娟笑眯了阴冷的嘴脸。
“海娟!不准这样对你爸爸说话。”李宝贵温
的警告着。
“爸爸,他是我和海芬的爸爸吗?他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吗?他从来都看不起女人,只是把我们当成赚钱的工具,在他的眼里,我们可能比猪狗还不如!既然这样,为什么我和海芬出生的时候,不一把把我们给掐死算了!”孙海娟累积了多年的怨气,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舍。
孙哲民上前,一巴掌狠狠的就要挥过去,夏之维眼明手快,他推开孙海娟,同时出臂挡去了那一巴掌。
“伯父,有话好好说。”夏之维
声劝着。
“我怎么会有这种敢说父母是非的女儿!”孙哲民握紧暴怒的拳头。
孙海娟不惧孙哲民杀人的眼光,又来到他的跟前。
“你知道女儿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吗?”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你最好赶快告诉我家龙在哪里。”孙哲民恼羞成怒的咆哮出口。
自从孙家龙逃兵后,孙哲民心底也有了深深的悔意…是他太宠溺家龙了,否则好好一个孩子不会变成这样。
只是,后悔的话他说不出口。在家人面前,他已经强势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开口承认是自己错?
孙海娟不回答他的话,径自从大大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叠千元现钞,天女散花似的全往空中抛散。
霎时,空中飘落的全是崭新的千元大钞。
她高职没念完就离家出走,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她在外头咬紧牙关,努力的赚钱,为的就是有朝一
,能够拿大把大把的现金,砸向父亲那张恶劣的嘴脸。
“女儿这两个字,在你的脑子里就等于现钞!”孙海娟冷哼着。“你不是很爱钱吗?这些钱统统给你,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在哪里!”她示威似的说完,最后凄苦的放声大笑。
“海娟!”李宝贵和孙海芬同时喊着她。
孙海娟转身就要走。她今天是故意回来耀武扬威,出一口多年来积在心里的怨气。
“海芬,如果有空上台北来,记得带夏之维来我那儿坐坐。”
她还记得,这个男人从小就护着海芬。海芬何其有幸,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虽然没有爸爸的疼爱,但是有另一个男人呵护着,而她呢,她有什么?
“海娟,你别急着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孙海芬拦下了姐姐的去路。
孙海娟摇摇手,眼底有着水灵灵的雾气,她没有回头,迈开沉重的脚步,扬长而去。
孙哲民被气得纠紧了心脏,整个人重重的跌在椅子上,惨白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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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宝贵和孙海芬终于带着孙哲民去将孙家龙押回部队,至于孙家龙会受到怎样的审判,就端看他的行为表现。
大学联考结束后,孙海芬在预料中落榜了。
考前的半个月,她为了孙家龙的事,根本没有念到半点书,而且她也才准备半年的时间,这是在定的结果,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难过。
倒是夏之维对于她的落榜,有些窃喜。
他们才刚看完一场电影回来。
“你这个老师好奇怪喔。”孙海芬看着他要笑不笑的表情。
“哪里奇怪?”夏之维伸伸懒
,坐到沙发上。
“你的学生联考失利,你怎么不会难过,反而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原本以为他会失望的。
“谁让我的学生恰巧是我的女朋友,她如果没有考上,就可以尽快嫁给我,专心当我夏之维的老婆。”
孙海芬贼贼的笑起。
“你可能打错如意算盘了。”
“怎么说?”他拉过她,亲密的拥紧她的细
。“你该不会后悔,不嫁给我了吧?”
“等我考上大学后,我再嫁给你。”她丢了一颗炸弹给他。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你有没有考上,联考一结束,我们就结婚!”夏之维温文尔雅的脸上有些急了。
“话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决定明年重考,我已经念了半年的书,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来准备,相信明年我一定会金榜题名。”她信心
的。
“那我就得再陪你念一年的书?”
“不陪也没关系,我自己念得来。”
“天啊,那我不就有一年的时间不能和你约会,也不能陪你到处游山玩水,更不能和你谈情说爱!”一想到那种如同关
闭的日子,他免不了呻
出声。
看他急的,她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甜甜的
足感。
“书可以照念,会也可以照约啊。”她喃喃道。
他在她额上点了一个吻。
“既然你决心要念书,之筠的店就不要再去了,万一明年又考不上,那怎么办?”
对于他亲热的举动,她还是不大习惯,略为丰腴的脸颊出现了一抹羞涩。
这段日子在夏之维的
迫下,她每天都大吃大喝,简直把自己当猪在养,总算体身有点
的感觉,脸色也不再是青黄暗沉。
“好。”她出乎意料的一口答应。“反正你会养我,对不对?”她喜欢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内心的狂喜让夏之维情不自
的吻起了她的薄
。
之前他要求过多少次,让他帮助她,但她始终不答应,坚持自立更生,因此到现在,她没用过他的任何一分钱;如今她会点头答应,表示她已经对自己有了信心,默许了他结婚的要求,他高兴得真想放串鞭炮大肆庆祝。
吻到难分难舍之际,他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吻回她的房间一里。
驰骋在爱河里的两人,被情
淹没了自我意识,一切都顺着感觉走,没有故意,没有放纵。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水到渠成,两人体身的结合,让他们的爱,更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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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维和孙海芬虽然有了亲密关系,但孙海芬还是没有答应马上嫁给他。
因为很爱很爱他,所以她愿意将自己纯真的第一次,献给她最心爱的男人。
也因为很爱很爱他,所以她根本鼓不起勇气嫁给他。
她已经很努力的
头追上他的程度,但是她觉得还不够,她希望自己有相当的实力能够抬头
的站在他身边。
她不希望结婚那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配不上新郎,所以等她考上大学,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身份,她就能坦然的走上红地毯的那端。
而且,夏妈妈嘴里是答应她嫁给之维,可是她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不满意她这个未进门的媳妇。
明知不该再对自己没有信心,可是想的跟说的都很简单,一旦要付诸行动,她的心仍是会犹豫再犹豫、考虑再考虑。
“发什么呆啊!”夏之筠喊着站在店门口一脸茫然的孙海芬。
她惊觉的回过神。
“没什么!”
“听我老哥说,你还是不肯嫁给他?”夏之筠实在看不下去夏之维闷闷的死样子,只好向孙海芬挑明的问。
“我没有不嫁给他,我只是想等明年重考后,再嫁给他。”
夏之筠很认真的说:“我真不懂你们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以前是你喜欢我老哥喜欢得要命,现在是我老哥爱你爱得要死要活,而你却不肯跟他结婚!要是有这么个好男人向我求婚,我不用考虑,三更半夜都跑去嫁给他。”
孙海芬笑了出声。
“之筠,我也很想嫁给你哥啊!可是他还这么年轻,有很多事要做,不需要马上被婚姻绑住。”她有点心虚,不敢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海芬,‘先成家,后立业’你有没有听过!”夏之筠反驳她的话。
“好,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反过来说,我也才二十四岁,我不想那么快嫁为人妇,每天柴米油盐的。”她说了违心之论,其实她恨不得马上嫁给夏之维。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就算你嫁到我家,我哥也不会让你做半点家事,他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让你好好专心的念书。”夏之筠拍着
脯保证。
“之维让你来当说客?”
“不是,我是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自告奋勇来的。”
“你再让我想想。”一提到夏之维不高兴,她就没辙。
“想想!我的大小姐,从大学联考后到现在,你已经想了两个月了,你还要想!”夏之筠拍着自己的额头,彻底被她的好同学给打败了。
“有客人进门了。”孙海芬
出职业
的笑容,逃过了夏之筠的
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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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两人情难自
的发生亲密关系后,孙海芬为了补偿夏之维,对于他的热情挑逗,她都没有抗拒,反而顺势的享受他所带给她的强烈
爱。
那种融合
体、精神的感官
爱,如同
食毒品般,会让人上瘾。她就时常沉
在他温柔的情怀中,无法自拔。
幸好在这样持续
爱的情况下,她并没有怀孕。
看着手中从葯局买回来的验孕试纸,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月月经晚了几天,害她以为自己有了!她笑着自己的神经质。
她没有想到万一有孩子这个问题…不!她有想到,只是每次的
爱都让他们忘了要有防备的动作;或许他是故意要忘的,而她也没有足够的常识让她想太多。
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得小心一点,或者干脆拒绝他的求爱。
听见开门声,她连忙将试纸丢到垃圾桶,走出房门。
一阵扑鼻的香味充
了整个客厅。
“你今天又买了什么?”她看见夏之维提了一袋子的热食。
“什锦面。”他走去厨房,将面倒在大碗里。
“照这样吃法,我迟早会被你养成大母猪。”
“那样才好,省得摸起来没几两
。”
她嘟起了小嘴,但还是把他好意带来的东西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我刚好有几题数学不会。”
他点点头,就跟她一起回房间,当起尽责的家庭老师。
他将题目教了一遍,又让她自己演算一次。在等她算题目时,他无意间看见书桌旁的垃圾桶里面有一张长条型的试纸,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直觉的认为她怀孕了。为什么她不告诉他?为什么她还能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的疑虑令他心头微微动怒。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究竟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夏之维决定给她一次坦白的机会。
孙海芬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
“没有啊。还是你想知道什么事?”
他忍住气的说:“你确定一定要等到明年联考完才要嫁给我?”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她小心的观察他不悦的神色。
“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他回了她上次回他的话。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她看他难得的皱了眉。
“我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你…”他起身,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算了!”赶快回家想办法比较重要。
他毫无预警的走出房门。
她紧张的直问:“你去哪里?”
“回家。”
他大步的离去,留下错愕的她。
他到底算什么?百般的求她嫁他,她都不动心,现在孩子都有了,她还装出那种漠然的态度!
她一定是故意要惩罚他,以报复她苦恋他多年的辛苦。不行!他一定得扳回劣势,最好明天就能先押她去公证结婚,然后再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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