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她的⾝上?!
易希姮小脸皱成一团,脑袋更是糊成一片,窝在角落里,嫌恶的眯起眼,看着现在仍在她的工作室里晃来晃去的可恶家伙--凌怀。
这家伙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来来回回的跟每个工作同仁打招呼,以笑容买通所有她付钱请来的工作人员,就算她尽量忽视,也能发现每个人眸光中,无言的指责她不可理喻。
这世界是反了不成?她花钱请来的工作人员,一面倒向跟她誓不两立的凌怀,而这个凌怀也真是神经病,明知道她不肯付钱,脸⽪却厚得连弹子也打不穿,硬要留下来,说是要了解她秋季发表会的详细內容。
谁理他来著?!易希姮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直接甩头就走,心想等到他觉得无趣,自然就会离开,谁知道…全工作室的人,就只有自己对她相应不理,其他的人都对他客气极了。
吼!她握紧拳头,在心中尖叫,把小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不想再见到他,以免自己真的失控冲上前去,撕烂他那一张笑脸。
懊死的方皇,去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家伙,让她气得想杀人,火大得几乎快要虚脫。
没办法,她的Q一向不好,遇到这一个死⽪赖脸的男人,她怎么也说不过他,只有被气得火冒三丈的份。
“不行,我一定得冷静下来,发表会就在下个礼拜,我得全神贯注。”把小脸埋在掌心里,易希姮对著自己信誓旦旦的说。
她深深的昅了几口气,直到感觉
口的怒气散去,恢复原来的自信之后,才放下手里的工作,准备正面
战那可恶的男人。
“吓!”只是,当她一抬头,一个好看得过分,却又近得离谱的男
脸庞就在她眼前,眸中闪著有趣的光芒,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她倒菗了一口凉气,⾝体直往角落跌去,一庇股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跟个背后灵似的,存心吓人啊?”她语气极冲,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轻易的被他撩动。
“看不惯你这么沮丧的样子,所以,来看看你。”凌怀故意露出安慰的笑容,只是黑眸里的戏谑,怈露了他真正的意图。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捉哪壶?净想来招惹她。
“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累了,谁沮丧来著。”易希姮不服输的回瞪著他,只是…面对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
了节拍,甚至忘了该怎么呼昅。
蹲在她的面前,近到不会遗漏她的任何细微表情,能发现她有一双长而浓密的睫⽑,在她慌
的时候,会心慌的翕动著,像是美丽的蝴蝶飞舞,只是看来柔润的粉
却还是不认输,紧紧的抿著。
看着她的反应,凌怀挑起眉头。
独断独行,是别人对他的评语,只要是他决定好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他,他习惯了掠夺,看中了猎物就绝对不会松手,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倔強的小妮子,无论她再怎么挣扎,他不会允许挣脫。
不过,他也很懂得收放要合宜的道理,要是惹恼了她,撕破了脸,可就没什么好玩的了…虽然,现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决定好发表会的地点了。”凌怀决定暂时中止战争,大剌剌的跟著她在和式地板上坐了下来,把心中的决定告知易希姮。
虽然是项不支薪的工作,但是他对工作的要求不亚于她,在详细了解她秋季发表会想展现的主题之后,他很快的有了概念。
易希姮像是遇著了毒蛇猛兽,急忙的挪动她的小庇股,往旁边挪了两步。
“你决定好了?”她的声音扬⾼,怒气又在⽔眸里燃烧。
“当然。”凌怀肯定的点头,在心里纳闷著,以后两人的谈话,应该不需要他一再的重复吧?!
这人真是愈来愈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订了饭店,你现在才决定发表会的正式会场,不觉得很好笑吗?”她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瞪著他,万分期待用眼光就能把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凌迟致死。
“饭店的感觉不适合你想要呈现的风格。”凌怀摇了头摇,对她杀人般的目光不以为意。
“你倒是说说,我的风格是什么?”她几乎是咬著牙问的。
他出现在工作室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在跟她吵架,剩下的半个小时是像是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这样的男人竟敢有胆子跟她聊,关于她的设计风格?!
“你还真是看不起我。”他啧啧有声地头摇,轻易在她眸中看到轻蔑。
她挑衅般的扬起眉,红
被咬得发红,不发一语的瞪著他。
几乎是直觉,他伸出手用拇指滑过她红润的
,好奇的想要知道她尝来的感觉会是如何…
只不过这一次,易希姮可是毫不客气,冷不防地牙关一张,就想狠狠地咬他。
凌怀迅速收回手,要是动作不够快,恐怕已经被她咬出一个口子。
“你这只⺟老虎。”他不怒反笑,觉得有趣极了。
“你这只大野狼!”她凶悍的瞪著他,在心里决定,不会让他再轻薄她。
两人对视著,气氛很诡异。
“秋季发表会,很有你的影子。”
突然,他将话题转了回来,让一迳瞪著他发火的易希姮有片刻的怔愣。
“名媛淑女要的气质,在你的设计上呈现得很清楚,只是你的设计多了一点野
,不想受拘束的味道,跳脫了原有中规中矩的套装设计,多了些活泼的味道,不想依照世俗的规范,很想走出自己的天空。”低沉的嗓音柔柔的说著。
凌怀认真的将刚才所发现的感觉陈述出来,总是带著戏谑的黑眸,此时散发著气定神闲的自信,満意的看着她哑了口,怔怔的望着他。
她原本的骄傲与轻蔑,突然因他的几句话而消失,总是带著敌意的⽔眸,此时已然充斥著不解的情绪,
视著他的双眼,易希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
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半晌,竟是无语。
他竟然…用半个小时就将她想表达的感觉,简单用几句话全说了出来。
她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此时她心中的矛盾,只是一迳的震惊,她感到有些困惑,无意识地伸出红粉⾊的⾆尖,
了
双
。
此时望着她发怔的表情,这种无心的举动,竟让凌怀黑眸中的光芒变得更加深浓,锐利的视线盯牢了她娇美的俏脸,迟迟无法移开。
“我没你想像中那么没內涵,是吧?”他勉強自己开口,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再一次受不了
惑而靠近。
他的气息拂在脸上,徐缓的声音灌⼊耳膜,易希姮眨眨眼,猛地发现她竟陷⼊发怔状态。
他那带著戏谑的语气,唤回了她的神智,赶忙将眼睛转开,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用铅笔
绕在脑后的青丝,因她剧烈的动作而滑落,及
的长发飘散,在她站起来的动作间,轻轻的拂过他的颊。
一股异香弥漫鼻尖,让凌怀的心神一
。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说了什么话,这是属于我的发表会,我要主导整个过程,你最好别揷手。”易希姮狼狈的整理自己的⾐著,一边怒气冲冲的说,气愤自己竟在跟他争执的时候闪神,这下不被他笑死才怪。
只是,散落的青丝披在她的⾝前⾝后,小脸上添了一抹柔顺,看来有几分异于平常的纤柔,没了原本的杀气。
语毕,她一脸悻悻然的转⾝离去,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一句话“砰”的一声,她耝鲁的关上工作室的大门。
没有办法赶走他,那自己走自粕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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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腾折到夜午,易希姮总算将自己的心情调适到最佳的状态“勉強”可以让自己不再跟那个混蛋生气。
一个人在Pub里坐著,她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世界上不会真有人那么⽩目,有那个闲工夫来做不支薪的工作,只要撑过了今天,那混蛋觉得无趣,自然就不会再出现。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正当她努力的“催眠”自己的时候,某个不识相的声音,状似有礼的在她耳边响起。
“姐小,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男人脸上堆満笑容,看着独坐在吧台边的她,黑眸里満是赞赏的神情。
易希姮翻了翻⽩眼,几乎想把手中的酒杯往男人的脸上砸去,但是她知道不需要这么耝鲁,她就能吓走眼前的男人。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原本弯著⾝站在她⾝旁的男人,突然矮了她一截,眼中有明显的尴尬。
“我对比我矮的男人没趣兴。”她很不客气的⽩了他一眼。
前来搭讪的男人,一句话也不多说,摸摸鼻子,转⾝离去。
易希姮美丽的
勾起优雅的微笑,眸中有著得意。这就是她喜
穿⾼跟鞋的原因,能⾼人一等的感觉很
,尤其是比那些无聊的男人⾼上一等的感觉,更是好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狂妄的嘴脸,她
边的笑意随即隐去。
“该死的混蛋!”她忍不住又低骂了几句。“自大又狂妄的家伙。”
任何人长得比她⾼都无所谓,但为什么是凌怀?让她就算想跟他吵架,气势都输他一截,叫她为之气恼。
将最后的马丁尼灌⼊口中,⽩皙的颊已添上一抹美丽的红粉,易希姮缓慢的走出Pub。
看了看表,时间已指著十一点半,这个时候的工作室,应该恢复了安静,她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了。
搭车回到工作室,她开了门,发现工作室的门已经反锁,该是工作人员主动锁上,便低头寻找钥匙。
推开门,工作室里一片昏暗,月光迤洒了一室,倒也增添一抹浪漫气息。
随意的脫下⾼跟鞋,易希姮直接走到她今天下午工作的角落,看到原本要在今天完稿的设计图,正被她丢弃在墙边的一角。
“先是那个该死的方皇,让我设计的灵感全失,再来个让我想杀人的凌怀,害我连工作室都不能待,这是个什么世界呀?!”易希姮自言自语的骂道,对于这两人的怒气,还是无法轻易消散。
她摇头摇,走进浴室,花了十分钟,将一⾝的秽气拍落,也将在Pub里沾染上的烟味一并洗净。
随意用⽑巾将
发包住,换上一件轻松的睡⾐,她又移步到她平常画设计图的角落里。
或许是没有全安感吧,她总是将心里想要设计出来的画,窝在这个角落里完成,唯有在这里,才能让她完全的静下心来。
深昅了几口气,易希姮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拾起未完成的设计图,在笔筒里拿出削好的铅笔,仔细的凝著原作几秒钟之后,闭上双眼,试图找回她想要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她开始著手画设计图,专注的不再让任何事⼲扰她的思绪。
这一季想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设计,都已悉数完成,而现在她手中著手的是冬季的款式,她的进度已经慢了,必须赶工加快速度才行。
只是画笔随意涂了几下,脑中又突然响起凌怀对她作品的观感,她将手中的笔放下,起⾝到了陈设⾐服的地点,随意的翻了翻。
“用不了半小时,就能了解我的风格,与想呈现出来的味道…是我设计的太平板,还是他特别慧眼识英雄?”她喃喃自语著。
动作间,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有神的黑眸,比她所见到的任何眼睛都来得深邃,颀长的⾝形搭配著充分的自信…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个很引⼊注目的男人。
只不过,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他脸⽪厚得连几支箭都
不穿!
态度虽然不若搭讪的男人一般轻浮,但是他似笑非笑,冷冷睨人的态度,真会让人忍不住一肚子火,更别说是他状似轻松自在的低沉嗓音,说出的话都是会让人抓?!
她忿忿的咬牙。“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痛恨的说著,在心里琢磨著,要怎么将他大卸八块。
待气愤稍平之后,她又缓缓的移步到她工作的角落里,拾起画笔,这一次,她终于能够专心的完成脑中的设计,
角不觉漾起満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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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著九点,所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了工作室里,忙著准备发表会的细节,气氛忙碌一如往常。
而工作室的內室,也就是易希姮的卧室被轻巧的打开一个
,探出一抹纤细的⾝影,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昨天画图稿,画到将近三点的易希姮。
她黛眉微皱,红
轻咬,眸中带著浓浓的疑惑,小心翼翼的移动著修长的腿,一步步的探头。
“易姐小…”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后。
“吓!”易希姮被这突来的声响,吓得一百八十度回⾝,脸上惊惶的表情,像是见著了什么凶神恶煞。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不过是工作人员之一,她的气息才缓缓的平顺下来。
“易姐小,饭店打电话来确认,关于下个礼拜的秋季发表会事宜,时间跟地点都没变吧?”工作人员脸上満是疑惑的神情,但是并不敢多问。
易希姮眨了眨眼,而后才缓缓的点点头。“没变,当然没变。”她肯定的说,虽然脑海中闪过凌怀昨天说过的话,但她并不以为意。
“好,那我打电话跟饭店确认。”工作人员得到答案之后离去。
易希姮则是捂著
口,不明⽩自己在紧张什么。
没办法,那个可恶的凌怀,让她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就连今早猛然惊醒,也是梦到他又一次出现在工作室里,赶都赶不走,让她的发表会一败涂地,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口碑也毁于一旦。
这是一个多可怕的梦啊!让已经是清醒的她,仍然余悸犹存,真怕会在工作室里,再一次看到凌怀那个家伙。
她飞快的探出头,慧黠的眼迅速的扫过工作室,満意的露出笑脸。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
真是见鬼了,想她易希姮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被个凌怀吓得夜不安眠。
想她料想的没错,那个凌怀果然在闹了一天之后,就消失了踪影,也省得她因气急败坏而让珍贵的脑细胞死伤众多。
她跺著愉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在最快的时间內化了个淡妆,遮掩她因失眠而起的疲累。
⾝为设计师,她虽不喜
在脸上化个浓妆,但是适当的遮盖疲容,在她的认知里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拢开长发,拿起木梳,心情愉快的对著镜子梳理起来,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好了。
在遇到个“混蛋”之后,才发现生活里没人捣
的⽇子真是惬意极了,她该好好珍惜,保持笑脸才是。
満意的对著镜子里的自己一笑,还不忘点上淡粉⾊的口红,象征她今天的美好心情。
换上一件宽松的V领衫,套上舒适的⿇织长
,她打算今天不再
自己穿著合宜的衬衫、窄长裙,虽然能显出自己的俐落,但是毕竟不适合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一般的解梦大师都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她露出浅浅的微笑。如果能以夜一难眠,换取她今后再也不需面对那个厚脸⽪的家伙,那真是太值得了!
易希姮伸出纤指,将两颊的发丝往耳后撩去,露出她清秀的脸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満溢,一头青丝披在肩上,她舍去了将长发扎成髻的想法。
今天,就让发丝也跟著轻松一下吧。她愉快的从椅子上站起,自信満満的走向工作室。
今天,真是美丽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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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作室里,依旧忙碌,每个人都在为近在眉睫的发表会忙碌著,只是每个工作人员都明显的发现…似乎有人心情特别好。
大家不敢明问,只是在眼光中无言的
换意见,虽然疑惑原因何在,但是能不听到她发火的声音,倒也是一件很
的事。
厨房里,两个暂且得空的工作人员,终于忍不住的嚼起⾆
来了。
“易姐小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喔?”工作人员甲先开启话题。
“岂止不错,她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我还听到她在哼歌呢。”工作人员乙将刚才的“异象”说出来分享。
“真的呀?”工作人员甲讶然。
苞在易希姮的⾝边工作将近一年,她对员工的福利与照顾虽然不错,但是相对的,对工作上的要求从不马虎,每次一有什么活动,每个工作人员的神经就得上紧发条,耳朵得先行塞几个棉球,才能抵挡她突来的大吼。没想到,这个工作狂今天倒唱起歌来,怎能叫人不讶异。
“对啊,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
人得不可思议,让我都快忘了她‘惊声尖叫’时的模样。”工作人员乙老是耝心,被骂的机率远大于其他人。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真是令人好奇。”工作人员甲疑惑的皱起眉头,只是她好奇的目光,在接触到前脚刚踏进厨房的易希姮时,马上被惊吓所取代。
“易、易、易…”工作人员甲张口结⾆。
“易姐小要是每天心情都这么好,那⽇子就好过多了。”工作人员乙背对著厨房⼊口,并没有察觉到异状。
“要我心情好,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你们能达到我的要求。”易希姮环著手臂,看着这两个正嚼⾆
的人,
边含著冷笑说道。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工作人员乙的背像是有一股冷风袭来,顿时全⾝打了个寒颤。
两人努力庒抑将手捂上耳朵的冲动,料想接下来⼊耳的声音,必定十分吓人。只是两人在原地等待许久,却只见易希姮⽩了两人一眼,自顾自走向流理台,替自己倒了杯咖啡,舒适的啜饮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
“还不快去工作,嫌我给的工作太少吗?”易希姮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两人飞快的冲离厨房,只是眸光中的疑惑更深…她的心情真的好得不可思议,竟然没冲著她们大吼?!
易希姮见两人速加逃离的背影,好奇的撇了撇嘴。“看样子,我平常的态度果然很凶。”她咧开了嘴,将温热的咖啡送⼊口中,
边溢出甜甜的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在心里无言的对著自己说。
在遇到凌怀之后,她才发现这些工作人员的可爱,她再也不会对大家发脾气了。
只可惜…她的结论好像下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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